殺死那個博士(肆)
前言?
總共8225字。慢慢撰寫,老樣子,有自己理解的成分,有ooc,支持交流!支持指正!支持對沖!但我沒空。?

?

車還在吵鬧的開著,我們趕了一天路,向炎國關(guān)口開去,車向一拐,一棟建筑杵在山溝中,W拉手剎,叫我下車,走進那堆破爛中。四周散滿原油桶,輪胎,車架,輪轂。
? 一團毛球從垃圾上探出,是個人,頭發(fā)雜亂,肉眼可見的骨架,只包層皮就到人間過活,吃食只有腹股溝上的蛆,連點血肉啃咬咽下,她衣不蔽體,乳房像瀝水的塑料袋樣干癟,手脖子,腳踝一圈水泡向外滲水,源石從脊柱中穿出,我審視她,像是痛苦本身,拖著步伐,我還沒準備好迎接她,從容與同情失了魂,恐懼,厭惡一覽無遺。
? “啪——”漆黑的血漫延開。
? “這輛怎么樣?”
?“條子,不中。”?
?“不是條子?!?
?“不中?!?后視鏡一錘子被砸碎,“睡一晚,中?!?/span>
? “少TM廢話?!盬把擊錘保險扳下,“中,不中?!?/span>
? “中中中……”那人敗興而歸,W返回車拿下一長包,繼續(xù)埋頭整理。后視鏡里瞥見病痛的模樣,半響后反現(xiàn)是我。我揭開紗布,沒有蛆蟲,沒有水泡,沒有源石,只有一層血痂。我是幸運的,她是不幸的,瞬間高尚變成狗屁,相比較我的病人也是一坨狗屎。支撐我的良知,成了折磨我的烙鐵,赤裸裸的炙在我心上。
? “這果然不是我?!蔽蚁氲?,認為逃跑是對的,欺騙是對的,爆炸更是對的。我是去尋找真善美的自己,人都有權(quán)力,去想,去付出,去成為自己。何況是我,一直委屈忍耐成全退讓還自認高尚的SB。我履行義務(wù),也要行使權(quán)力,自由,生存,發(fā)展......一切都回來了!不算晚,雖然它們從未離開,但我卻如獲新生。脫下,碾碎,焚毀“神性”的皮囊,回到人間,變回了人。
? “SB,上車,別TM傻笑了?!蔽颐旖牵扑榈溺R面映照數(shù)個笑面人,我自知找回一點自我,僅僅一點,就讓我癡狂,并樂此不疲。
車吵鬧的開著,兩邊上向大陸傾倒,炎國的邊關(guān)正襟危坐其中。W想踩死油門撞過去,我告訴她,我來解決。
? “請出示證件,下車配合檢查?!?/span>
? “內(nèi)務(wù)部,執(zhí)行公務(wù),開關(guān)?!?/span>
? “請出示證件,長官?!?/span>
? “我這張臉就是證件!”我開始叱責(zé)他,“你哪個部分的?哪年調(diào)來的?”
? 他將信將疑,在職責(zé)與官威劍不知所措。
? 我一轉(zhuǎn)態(tài)度,搭在他肩膀上,悄悄說:“這次出動不讓動家什,只有龍門中央城32層上的那群人知道。”假意環(huán)顧四周,“現(xiàn)在還有你?!?/span>
? “這個任務(wù)很重要,光是知道我出動就足夠你的職位調(diào)動了,當(dāng)然了,是往城里走,OK?”我拍拍他的后背,他知道自己得到厚愛,后退敬了個禮。
? 車繼續(xù)吵鬧的開著,駛出兩里,槍口就對準了我。
? “你干什么?!?/span>
? “你記起來了,對吧。”她食指按扳機到應(yīng)力位,“我嗅到跟以前一樣的味道,你騙不了我。”
? ?“你是狗嗎。”
? “你的賭注不夠,該加碼了。”
? “跟,還是不跟?!?/span>
? “我沒有記起什么,什么都沒有。”
? 九毫米直徑銃管中窺見的,是博士的漠然。
? 她發(fā)笑得很虐心,令人膽寒,“怪不得呢,惡靈?!笔帚|在我臉上胡亂的拍,“多么壯烈?!北惆雁|收回銃套,換座。
? “順著這條大路開,上維多利亞54號國道。”一拉座椅,睡下了。
? 車還再吵鬧的開著,在這條系無旁支的大道上奔馳。
(十七)
? 這是博士出逃的第三十九個小時。
? 發(fā)現(xiàn)博士消失時離最后一次監(jiān)控拍到的畫面是第六小時。
? “六小時,走都到龍門,開車都到邊境,第八小時才通知龍門駐事辦,第十三小時搜索范圍才到龍門?!?/span>
? “還有那個W,把看守放到,維修管道鉆到武器室,把監(jiān)控炸了,總計半小時不到,現(xiàn)在人也不見了。”
? “凱爾希醫(yī)生,下令吧,讓我去把博士找回來?!被偷染⒏蓡T需留守在島,特雷西斯和舊王派的間諜在難民中魚龍混雜,普通的干員壓制不住一個成年薩卡茲,何況是間諜。
? ?“什么情況?!?/strong>
? “三層監(jiān)控室被炸了,是那個W干的?!?/strong>
? “什么成分?!?/strong>
? “不是我們這的,只是個劫掠薩斜塔商隊的傭兵?!?/strong>
? “沒那么簡單,再去摸?!?/strong>
? 現(xiàn)在,只有駐外精英干員可調(diào)動,但也是杯水車薪。
? 偏偏閃靈這個節(jié)骨眼上長期外出,在辦公室里與凱爾希對峙。
? “閃靈干員,現(xiàn)在羅德島正處于特殊時期,我不能批準你的外出申請?!?/strong>
? 閃靈沒有說話,擺出一塊相印。凱爾希當(dāng)然知道那是什么,它本屬于博士。
? “你應(yīng)到做出解釋,閃靈干員?!?/strong>
? “我的地位與你相當(dāng),我只是代行博士的權(quán)力。”閃靈戴上赦罪師的面具,解開纏繞劍鞘劍柄的布條,“所以我無須向你申請?!?/strong>
? “這是巴別塔的內(nèi)部事務(wù),凱爾希。”
? “是哪個博士?!?/strong>
? 沒有人說話,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 閃靈代表博士,那石棺,計劃,失蹤不是意外。
? 閃靈敲擊地板,提著官腔,說:“我要使用‘壞家伙’號?!比缓髮懴隆案魤τ卸眲Τ銮?,一閃,紙化為齏粉,收劍,轉(zhuǎn)身出門。
? 凱爾希用傳呼機命令可露希爾到機庫待命,立刻,馬上。
? “怎么了凱爾希,這么急。”華法琳坐在醫(yī)療部里,整理醫(yī)療記錄。
? “我要外出,你現(xiàn)在代替我管理羅德島?!?/strong>
? “我壓不住她們!”說畢,凱爾希便奪門而出。
? “壞家伙”號上,凱爾希詢問閃靈能否繼續(xù)之前的問題。
? “所以,陛下何在?!?/strong>
? “維多利亞,阿斯蘭王儲的封地宅邸,有六個赦罪師保護。”
? “身體狀況安好?”
? “沒有什么問題,除了初期的營養(yǎng)不良外,一切安好?!?/strong>
? 博士為什么會不一樣?凱爾希無能了。貧血,免疫力低下,內(nèi)出血等,博士表面有很多癥狀,但歸根就只有骨髓干細胞缺失一個問題。一個感冒都會要了他的命,在冊干員300來號,沒有一人能匹配骨髓,一年最多只能抽兩次血備有,如今只存有800CC的血液,他太脆弱了,這片大地對她太殘酷,太不講理,他可以躲,但不能失誤,他只有一次機會。
? “博士是如何把陛下交給你的?!?/strong>
? “是托付于我。”
? “特蕾西婭或我的命令,你優(yōu)先執(zhí)行于誰?!?/strong>
? “赦罪師聽命于正統(tǒng)血脈,我服從于陛下。”
? “那特雷西斯呢?”
? “我還是服從陛下。”
? “那就好?!?/strong>
? “博士?”
? “還請你。”博士把他的相印放在我手心,雙手握緊,“閃靈,我的朋友我的王,就托付于你了?!眱傻螣釡I從頰流下,“保護好她,記得幫我說一聲‘抱歉’?!?/strong>
? “臣,領(lǐng)命。”

? 這跟他示于常人的形象完全不合,真情一瞬間流露,博士是個人,有血有肉,會哭,會笑,無論“惡靈”還是博士,什么時候都一樣。
? “之后呢?”
? 博士擠擠鼻梁,擦干淚,交代我:陛下會復(fù)活,之后會和特雷西斯共同發(fā)表聲明,主要還是特雷西斯掌權(quán)統(tǒng)一,我?guī)ьI(lǐng)赦罪師護送陛下到維多利亞,陛下安全后,再回來找他。其他行動自行決斷,但最后一步,因為沒有指示,我也只能在島上蟄伏,等待博士恢復(fù)。
? “目前博士和W出逃是意外?!?/strong>
? “W對陛下有特別的執(zhí)著,逃離卡茲戴爾時,博士雇傭她來斷后,當(dāng)?shù)弥菹滤篮?,不明所以,矛頭指向博士,她要殺的無疑是博士?!?/strong>
? “小人物又要壞大事了?!?/strong>
? “W不會聽你的,凱爾希。”
? “所以你想要陛下出手,你的決斷就是這個嗎,太危險了。”
? “陛下一句話就能讓W(xué)徹底放棄,其他人的旁征博引根本沒用,反倒可能狗急跳墻?!?/strong>
? “特雷西斯動手怎么辦?”
? “只要提防舊王派就行,博士已經(jīng)鋪好路,特雷西斯會在維多利亞提供必要的幫助,但最好是在維多利亞解決,進了卡茲戴爾,兩人都會有危險。”
? 凱爾希有太多想問的問題,但博士也對閃靈封口,博士和特雷西斯的談判只有Scout后日記錄,具體條目誰也不知。
? 這盤大棋他到底看到幾步后,凱爾希也不清,這世上到底有懂他的人嗎?他是裝出來的嗎?他對任何人都三緘其口嗎?陛下知道嗎?我的朋友?陛下知道。還是好好問問吧。
(十八)
??“博士,你快看?!笨姞栙愃寂踔柙?,對博士說:“你看,這兩株淡杉原本快淹死了,可是現(xiàn)在,她們的根部長出蘚衣,竟然活下來了?!?/span>
? “這是生命萬千形式的一種。”
? “明明是這樣,生命才偉大啊?!?/span>
? “確實如此?!?/span>
? “你就沒有其他感慨嗎?”
? “看看看?!笨姞栙愃紝⑴柙赃f到博士眼前,“看這生命相互扶持,共同生長的場景,你就沒有想法?”
? “植物可不懂什么‘之乎者也’,反倒是人,有思想,有能力去改變物質(zhì)世界,也有特別的悲觀,作為唯一會自殺的生物?!?/span>
? 是啊,是特別的生物。
? 我在尋找族群的痕跡,我不相信我是最后一只水精靈。
? “誰又能相信自己從屬的族群消亡呢?”
? 我本以為霍爾海雅應(yīng)該是和我一樣的人,族群的輝煌只存在自己的腦海中,說著熟悉的俚語,面看冷漠的笑臉。她瘋了,喋喋不休,把過去掛在嘴邊, 偶爾清醒,轉(zhuǎn)而繼續(xù)混亂。
? 我不愿提過去,我曝出過去事,讓人對我或我的經(jīng)歷去產(chǎn)生關(guān)注,事實是,我很蠢,我的傷痕反復(fù)撕開,給人當(dāng)了茶前飯后的笑料。這持續(xù)到我離開大學(xué)的前一刻,我逃脫我創(chuàng)造的囚籠。
? 我認識到:“當(dāng)我們心情低落,陷入低谷時,要默默熬過去,不要聲張,不讓留下的都是笑柄。”
? 我攻讀研究生,碩士是能與更優(yōu)秀的人交流共事,我才能得到認同,得到尊重,得到歸屬,好忘了我是一個水精靈,“繆爾賽思”在這不過是我的代號,在“我們”這一臺機器中一個部分的代號。我從中得到支撐我讀完碩士的力量,我只花了七年讀完本科和碩士學(xué)位。
? 如愿以償?shù)模壹尤肓巳R茵生命,與維多利亞各領(lǐng)域的頂尖人才共同工作。
?
? 我害了特別的病。
? 對“身份”有了特別的關(guān)注,生態(tài)科主任,萊茵生命十杰,天才科學(xué)家等等,只要不要提起自己是一個水精靈。
? 物以稀為貴,特別的動物被保護,特別的人被排擠。
? “停手,塞雷婭!”博士叫住塞雷婭,第一次救了我。
? 他是以什么樣的身份出現(xiàn)的呢?
? “你居然愿意拉著一個水精靈一起跑嗎?”博士拉著我,躲過攻擊,第二次救了我。
? 他是何時出現(xiàn)的呢?
? “被擔(dān)心我,我只是想要再睡一會兒,睡得更長一些?!泵髅鞫家呀?jīng)化為泡沫,明明都已經(jīng)放棄,他還是找到我,抓住我的手,第三次救了我。
? “‘孤獨’是一種力量,繆爾賽思?!?/strong>
? 他是為我而出現(xiàn)的,一個孤星與另一個孤星。
他好奇怪,不計代價,無根無據(jù)的潛下水;他好奇怪,合乎其時,合乎其禮的拯救我;他好奇怪,和我一樣特別的孤獨。
? “博士要好好愛護自己的嘴唇啊,唉,我的潤唇膏給你吧,之后買一支還給我就行。我只用這個牌子的,薄荷味,可別買錯了,好嗎?”
? “下次買衣服我要你陪我一起去,主要是我不太懂潮流風(fēng)格之類的,那我們互相交換下意見。什么?你只能穿制服”
? “你贈送的禮物,我一定會好好保存的,作為回報,就一起去影院吧?!?/strong>
? 這是個猜測,博士能與我共感,我總是能聽到博士嘀嘀咕咕的聲音,每每靠近,唯有共感能形容。
? “你看這盆,太小了,‘她’不開心了?!蔽夷闷鸩┦孔郎系木G植解釋道,“‘她’的根還要繼續(xù)生長。”
? “那怎么辦呢?”
? “把‘她’帶回家去,那片森林。”
? “嗯?”
? “‘她’的前身在一片森林里,那兒都是‘她’的家人,羽獸叼走了‘她’,獨自來到移動城市,在磚瓦中求生,每一天都艱難,太陽不是每天都會升起,‘她’清晰地記得,有一天升起得是黑色的太陽,天啊,為何對我如此不公,但當(dāng)太陽照常升起時,‘她’又無比感激著陽光,盡管時不時還會重演,‘她’也越發(fā)感激......”繆爾賽思越發(fā)興奮,意識行為蠢蠢欲動,無意識的向博士發(fā)送。
? 當(dāng)繆爾賽思看見博士皺起眉頭,不明所以的表情時,停下了滔滔不絕的講解,也停下了共感。
? “抱歉啊,博士,我有點話癆,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沒顧得上你。”繆爾賽思早就習(xí)慣被人看成異類,沒放下自己是個水精靈,做個普通人的想法。
? “繆爾賽思,‘她’的身份和地位決定‘她’是注定要靠努力去成就‘她’的一切,過去終究是過去,每一天都是對自己的詮釋?!?/strong>
? 繆爾賽思有點不知所措了,博士說出了,她沒能說出的那部分,博士說的是物,闡釋的是繆爾賽思,借物喻人。她找到能陪自己胡鬧的朋友。
? “博士,果然,我倆是最好的朋友?!?/strong>
? “這不是你想的嗎?你說出口時,我腦子里就有畫面了?!?/strong>
? 我握住博士的手,回來了,它還是敏感,廣闊,脾人心肺。我哭了,見到我的舊人,一股腦的把受的委屈,痛苦,孤獨告訴他,我好想他,好想家,好想回去,不想一個人,不想待在異鄉(xiāng),不想死......
? “很累了吧?!笨姞栙愃计骋姷?,是同樣淚滿盈眶的博士。
? “嗯,很累?!?/strong>
? “累就休息下吧,睡一覺,沒有錯的,誰都沒有錯?!边@句話,繆爾賽思等了太久了。
? “那是個很漂亮的地方?!??
? “我以她為傲?!?/strong>
? “是的?!辈┦磕鐞壑姞栙愃迹澳銗勰愕募?,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都在那?!?/strong>
? “我很愛我的家?!?/strong>
? “在那我可以回歸大地,在葉脈根落中暢游?!?/strong>
? “我知道。”她在邀請你,她渴望與你分享大地。
? 繆爾賽思和博士交流,控制自己不用共感,不然她的感情——愛,會泄露的一敗涂地。他們是同病相憐的,她害怕極了,害怕傷害唯一的親人,都很敏感,博士對這片大地始終如一,慘白的天空,漆黑的土地,沒這么殘酷;自私的人,無私的人,沒那么絕對;現(xiàn)在,未來,沒那么分明。他知道的很多,非常非常多,仍舊充滿疑惑,對很多事很愧疚,救不了ACE,救不了霜星,救不了眾人。

? 那天,我例??赐┦?,沒想出了事,被凱爾希收押到審訊室審問,結(jié)果是,除了水分身,什么都沒做,我詢問凱爾希博士到底怎么了,都沒有正臉回答。
? 第二十四小時,所有島上人員都不許出艦,我也回不去萊茵生命。博士的辦公室和寢室被封鎖,我化為水偷偷流進寢室,床上空蕩蕩的,被單披在椅子上,走進衛(wèi)生間,發(fā)現(xiàn)枕頭和被子在浴缸里,看得出,壞透了。
? “這里面不讓進?!?/strong>
? “讓開。”斯卡蒂掏出門卡,進入博士的房間。
? 斯卡蒂檢視一圈,咋舌?!皬倪@里出去?!彼箍ǖ傩牡?,仿佛這里是她的領(lǐng)地。
? “我是來......”
? “我不管你做什么,出去......”斯卡蒂按住大劍,以身軀為墻,逼退繆爾賽思。
? “你也是來找博士的吧?!彼箍ǖ贈]有回話。
? “如果是的話,我知道博士在哪?!眲C冽的眼神飄落,斯卡蒂站直,上下打量繆爾賽思,“能找到博士的東西在里面。”
? 斯卡蒂聽后,只是側(cè)身讓出繆爾賽思的身位,盯著她在柜箱間翻找,最后從寫字桌上尋到個小人,跟繆爾賽思同模同樣。
? “有了它就能確定博士的位置。”
? 只要能找到就好,這是斯卡蒂想的,“走吧。”
? 出艙口有多只小隊在待命,他們是負責(zé)炎國范圍的隊伍,很顯然,無功而返。
? “斯卡蒂干員?!笨词厝藛T攔下斯卡蒂。
? “停下。”斯卡蒂沒有聽從。
? 當(dāng)看守堵在門前,斯卡蒂回頭看見繆爾賽思愣在后面,暴風(fēng)眼(Stormeye)插進兩人間,向斯卡蒂保證會讓她出動,但要她在此耐心等待。
? “斯卡蒂干員,我的人出勤三個梯隊,從昨晚在今天,還沒換下一人,還請不要讓我們更忙了?!北╋L(fēng)眼再次承諾會讓斯卡蒂出動,但得等。
? 兩人等一小時,兩小時......一輛一輛車出發(fā)返回,夕陽照進舷窗,斯卡蒂盯著看面對艙門的座位,余暉打在影子上,他端坐在那,眼神里帶著疲憊與期待,恍然,灰塵占據(jù)人影,化為黑暗,“壞家伙”號起飛,擋住夕陽,斯卡蒂感到憤憤。
? 駐留干員拿出相同的話術(shù),不管什么什么。
? “讓她去?!比A法琳身后站著葦草和史爾特爾,她剛接替掌握大權(quán),繆爾賽思看著兩人神情嚴肅,“不過你必須帶上葦草和史爾特爾?!?/strong>
? 斯卡蒂沒條件可談,保持緘默。
? “博士和W在一起,目的地是卡茲戴爾,你們速度要快......”
??
? “W的目的是殺掉博士?!?/strong>
? 斯卡蒂感覺這句話有巨大的破壞力,心理防線如犁田般顛覆。
? “原因很難解釋,總之,你們要把博士帶回來?!?/strong>
? 出發(fā)之際,華法琳存有博士800CC的冷存箱交給葦草,四人小隊向夕陽出發(fā)。
(十九)
? 每晚回家,總有盞燈亮著;正對艙門的座位,總有博士坐著。他臉上掛著笑,等我回家,
? “回來了?!蔽亦乓宦?,博士貼到身旁,等我上到平臺,“吃點什么?”我回答不用,“受傷了嗎?”
? “我沒事,博士?!?/strong>
? “真的?”
? “真的?!币轨o悄悄,兩人肩并肩的走,話語是多余的,又一個團圓是它的全部。
? “這一路走了多久?!彼箍ǖ贈]有時間觀念,回答沒多久,“不怕嗎?”深海獵人沒有害怕,斯卡蒂回答:“有那盞燈在”
? 斯卡蒂聽聞人有一串?dāng)?shù)字,代表死生,或禍或福。
? 她錯過了一場葬禮,島上燈火通明,在遠處也能清晰可見,斯卡蒂問博士發(fā)生什么事。
? ?“好多病人熬不過,沒入冬就走了,聚在一起辦過追悼會,送他們最后一程?!背砸惠呑拥目?,受一輩子的罪,只能體面送他們走,最后的時間太折磨人,一堆高科技續(xù)命,不是所謂的活著,“活”字左邊一個“水”右邊一個“舌”,人活著就要吃要喝,真是那樣,希望最后一點勁能摸到插頭。
? “死是一點還是一段?!?/strong>
? 深海獵人沒有掙扎,沒有哀嚎。死是不被重視的,沒有紀念,生于斯,逝于斯。而陸地恰相反,死亡很漫長,有親人悼念,有挽歌,有葬禮,回到家埋葬,破洞的生活恢復(fù)后恍惚,他死了,才到了頭。
? “哪海里的一片熒光是什么?!?/strong>
? “是深海獵人的墳冢,雖然這么說,也就放在那。”眾生聚集起一兩點星光。附驥在骨質(zhì)上的磷光。
? “斯卡蒂,那是‘鯨落’?!宾L是最大哺乳動物,只有少數(shù)死亡時沉入海底,形成鯨落。俗話“人死如燈滅”,而他們的燈卻在離世后照亮海底。
? “那是他們的痕跡,博士。”
? “那是他們的孩子,就如大海養(yǎng)育你們?!?/strong>
? 又一輪盈月,拂過沙灘,群星退避三舍。兩人肩并肩,手挽手踏在沙上,博士扭頭看向海,看向她,斯卡蒂問博士在看什么。
? “找你回家上岸的影子?!?/strong>
? “如果有一天我沒有回去,會怎么樣?!?/strong>
? “我會在午夜開盞燈,等一個黎明,或者兩個?!钡彶┦?,他等不了第三個。
? “我不會讓你等到第三個黎明的,博士,我保證?!?/strong>
? 斯卡蒂看著面對艙口的座位,擰頭看向艙門,只要我一進門,博士就能看到我。等待很煎熬,如等封無望信,不知帶來歡喜憂愁,博士是否也是這般,時不時還有出門,挑頭守望,他身體不好,不能久站,只好坐在位子上等待。
? 那天,博士沒有開燈,也沒有人,我怕他遭遇變故,臉上滿是傷,槁木死灰。我想他是累了,想安慰他,但又出了外勤,再回來時,已是深夜,艙口沒有開燈,我順著路到博士房間門前敲門,沒有回應(yīng),敲門,沒有回應(yīng),敲門,門開了,他被折磨得不成人樣,我絞心痛,他睡在我懷里時,我多想好好抱抱他,抱抱每個夜晚牽掛我的博士,他也可以隨時抱抱我,我能保護好他。這樣他就能少一點牽掛,多愛他自己,因為我愛他,希望他好,不要他難過。
? 但我犯錯了,不應(yīng)該離開,我應(yīng)該和他在一起,等他的傷愈合,等他的心恢復(fù),我沒有同等的耐心,代價太難以接受,曾經(jīng)死掉的不是我的同胞,而時博士,腰斬,撕裂,絞殺......斯卡蒂受不了,她快哭出來了,不能再等,等不下去,等不了了,害怕死亡先行一步奪走她的愛,扯著衣角掩蓋不住怒火,還需咬咬牙,捂捂心。
(二十)
? “這是哈姆雷特式的命題‘如果你有天才般的能力,但生在一個拒絕偉大的時代’,特蕾西婭你會怎么做?!?/span>
? 眼前少女并沒有發(fā)聲,嘴微張,不知說了什么。
? 維多利亞54號國道,麥田成片,拼圖一壟接一壟,顏色不一,層次分明,光影疊加,一堵海浪,一朵浪花,一涌涌飛濺,磨坊風(fēng)車是海中燈塔,于風(fēng)暴中聳立。夕陽紅了天,把葡萄酒點厾到天空,一絲鴻運。
? 我找處酒館停下,問W吃什么,倒只管睡沒應(yīng),我走進酒館,要兩份主食。
? 治安官兩人在打牌,抬起頭瞟我一眼,他們的帽子掛在門板牛角上帽檐擼了皮,幾個農(nóng)民要了大杯啤酒,自顧喝,書記官推門,兩個治安官幫忙點杯葡萄酒,挪挪屁股,坐在旁邊。
? 一個男人走進,要了杯啤酒,“來你們最好的啤酒。”老板娘見怪不怪,隨手遞過,“謝謝,泡沫飛濺,爽滑順口?!蔽易⒁獾剿?,一條亞麻色長褲,領(lǐng)子翻得整齊。
? “能移移位嘛?!眱蓚€治安官和書記官往旁邊坐,“謝謝,先生們?!?/span>
? “當(dāng)音樂廳開始演奏那些音樂時,你猜怎么著,下賤,我說,嘿,讓我們?nèi)ヂ犅犇切B的編排,他們應(yīng)該在天上飛,這事不是誰都可以勝任的,我說過了嗎?”
? “閉嘴吧,都不知道出哪張牌了。”
? 他想要反擊,但突然憋住了,仿佛對方不值得他自降身位。
? 我看出他是維多利亞宮廷樂團的鋼琴家巴赫,現(xiàn)落到這種田地。
? 我瞅瞅他,問老板娘他是誰,“他是老約翰,教堂的琴師,領(lǐng)教堂的救濟金過活,我每免費施舍給他一杯啤酒?!?/span>
? 他只是個老人,也許有點疾病,他的腿腳不太好使,臉也歪了,像是中風(fēng)。我覺定幫幫他。
? “我邀請巴赫先生,愿不愿意屈尊坐來我這桌?!?/span>
?他似電流過腦門,結(jié)巴了,“是的,那……那是我的姓。”
?治安官的眼神明顯往我們看過來。
? “老板娘,來一杯上好的葡糖酒,敬宮廷樂師?!?
? 我說出評論人對他的評論,他拿出胸口的臟手帕,扭身偷偷摖去熱淚。
? ? “失禮了?!?/strong>
? “所以怎么了,陛下不需要樂師?”
? “音樂被玷污了,王只需要取悅?cè)说囊魳罚魳窇?yīng)該崇尚高尚,讓人優(yōu)雅,但王讓我寫的音樂盡是侵略,金錢,那天我在約克巡演,陛下一紙文書把我撤職,我也只能回家?!?/strong>
? “先生,能否邀請您演奏一曲。”
? “何樂而不為?!?/strong>
? 他復(fù)活了,在琴鍵上舞動,丟掉病痛和偏見,只是演奏,純粹。一時,所有人鼓起掌聲。
? 最后宵禁,憲兵隊長提議,送這位先生回家,治安官扶起他向外走。
? “先生,感謝你,請你轉(zhuǎn)告,小巴赫他還活著,我會好起來的,誰知道呢。”
?“不要認命,先生?!?
?我回到車上,W就拿銃指著我。
? “我給你買吃的去了?!?/strong>
? “我知道。你去得太久了?!?/strong>
? “遇到點事?!?/strong>
??“什么?”
??“巴赫還活著?!?
? “誰?”
? “沒什么。”

??

? 沒有后語,原稿被改的不成樣子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