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實永遠一如既往的泛善可陳 劇目則反復拆散與警醒著二人 而躁動的心則在夢中悄悄松綁 發(fā)現(xiàn)荒誕而美好的第三種可能

2023.5.5 （斷斷續(xù)續(xù)的筆聲） 呼…終于默好了…這回別忘寫日期了。 （掰手指）今天是……五月五號?哇，是我大寶貝糖糖的生日誒! 十幾年前的今天，一位折翼天使墜落到了這個充滿苦難的世界… 十幾年后就被我在互聯(lián)網(wǎng)撿到了！這好日子不得簡單慶祝一下~ 不過……我能和誰慶祝去呢? 被封在學校，上不了網(wǎng)，見不到同樣喜歡糖糖的零星幾個網(wǎng)友，同學則基本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或許有極少數(shù)網(wǎng)絡中毒的同學聽過吧，但估計對她大多也是誤解 而且…有人一起慶祝了又有什么用呢?能讓我看到糖糖被眾人關心時開心的笑容嗎……太久沒看同人，現(xiàn)在幻想都幻想不出來了 ……不管啦，只是一個虛擬人物的生日而已，意思一下就夠了。 話雖這么說，但…我還是想有人懂我，還是想有糖糖讓我關心。 現(xiàn)實無法改變，就只能情緒暫時隨著笨拙的筆墨一起流盡了。

（擰開筆蓋）首先，問自己一個問題:

你為何要…

《重度依賴？》

尚未成熟的心靈臆想紙花的味道

難以釋懷的落幕引得無用的徒勞

令人不解的行為招來他人的嘲笑

完美無缺的擬像互換演員的顛倒

你，為何要依賴？

我說我不會沉迷，我明白攝之以劑

但又總只徒盡興，但又總自然入戲，

我看那人群擁擠，我看那手機黑屏

朋友們隨口聊起，我只能以笑答應

你，為何會依賴？

若說這是一場悲劇

那么漫漫長夜以什么作為安慰？

若說這是一場喜劇

那么黃粱一夢后什么作為相隨？

你，必然會依賴。

…不堪入目，但至少把想說的說出來了，心情好了許多。

即使慶祝不了，即使情緒也已被抒發(fā)，我還是想送她一個禮物:

一個好結(jié)局。

（打開記事本）

2022.5.5

（翻書聲）

（從遠處慢慢靠近的腳步聲…虛幻而清晰）

……你好?你也是根據(jù)指示來到這坐車的?

我也對這個地方的存在感到驚奇呢，誰能想到那些出于某種目的誕生于創(chuàng)造者腦海的人物，不再被需要后來都來到了這輛列車上呢？

（合上書本）書上說，五月來這個車站的只有兩種人:能力不合格的守護者與自我安慰的標簽。能冒昧的問一下你是哪一……哦對不起對不起，沒有這個意思

你想吃巧克力嗎?作為我傷了你心的補償

我的女友說過:“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要是敢吃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一塊我就殺了你”

哈哈，確實很可愛…可惜她不再需要我了。

因為她長大嘍，她可以自己獲得一些缺失的東西了，認可之類的。也不算被甩吧，我們兩間最后的告別很完美的…嗯，其實也就互留了一封告別信而已

在她身邊呆了頂多…（二十三乘以三十減去…）六百多天吧。

我也感覺她成長得挺快的hhh

名字啊，你可以叫她糖糖，這不是她的本名。至于本名是什么，我不能告訴你，秘密哦~

職業(yè)？……也保密。（不怎么想接受…）

她是一個很怪的女孩呢，太多疑，太任性，又有太多的需求。

她會不斷向我索取關心，而我對她的關心很容易被她懷疑與忽視，所以和她相處時會比較累。

這是她小時候受過太多傷導致的啦，畢竟誰會在受盡他人折磨后還對他人抱有太多信任與關懷呢？曾經(jīng)得不到的東西，能得到之后過量索取并感到這理所當然，也是件情有可原的事吧。

她吸引我的地方啊…是她對我的愛與她的自愛。

我對一個不加掩飾愛著我的文弱少女沒有任何抵抗力的…光是她一臉開心地看我，我的保護欲就能被滿足的徹徹底底~這種被需要的感覺超贊的！雖然…她的愛有點過量而不穩(wěn)定啦

能為了自愛，承擔這么多壓力追求幸福也超讓人佩服的…雖然她找錯了努力的方向。

為什么原因全是關于“愛”的？……我是個為愛她而誕生的幻想，不對愛敏感點怎么行~

這個…我感覺她過得不咋開心啦。

她想過的開心很難的…如果她的性格不改變一下，永遠不會有一個能讓她幸福的人出現(xiàn)的…她的“怪”困擾了別人，更困擾了自己啊。

去醫(yī)院看看就好了？這固然重要，但我主觀地認為精神科醫(yī)院只能把病人的思考方式變成正常人的思考方式，思考方式改變不代表心理就會隨之健康，更何況有時改變還不會成功。負責讓病人心理健康的心理醫(yī)生也總是敷衍了事，就算不敷衍，也幫不了病人的全部啊。所以，病人自己通過學習帶來的覺悟是必不可少的良藥呢。

雖然在我離開代表了她覺悟出了自己要“自我認可”，但之后的征途上，我不知道她還會不會有這么強的覺悟力……畢竟催生覺悟主要通過學習，而童年陰影與長期的浮躁生活讓她不怎么喜歡學習。

沒事啦，我見過太多誤解她的人，已經(jīng)習慣了，更何況你也是想讓她過得好而已。喜歡上一個難以被理解的怪人，我又能怪誰呢？

嗯…我也曾幻想過一種可能:她在心中的黑洞還沒有隨著生理完全形成時遇到了一個能給予她關心的人，并且這個人能陪她很久——至少陪到她的心靈開始成熟。她的老師也會付責認地保護她，開導她……于是她開始珍惜與信任他人的關心，開始交朋友，有健康的生活方式。這樣子她或許就會和正常女孩區(qū)別不大啦。

你別說，這還真是我做夢夢到的~

我也祝福你曾經(jīng)的主人哦。

啊，你看，車要到了。

據(jù)說上了車，我們就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翻書聲在一片寂靜中額外清晰）

欸你看，這本書的有專門一欄用來寫名字的…我們也像前人一樣把名字寫在這本書上吧，作為我們存在過的證明。

來，你先寫。

不用謝。我叫…阿p，很高興在人生最后一刻認識你！

……

（列車到站的聲音:況且況且~）

201X.5.5

（大巴到站的聲音:次~~~）

“小伙子！醒一醒?！焙笞拇笫迮牧伺奈业谋?/p>

“啊！十…十分謝謝”大概是太久沒有在屏幕以外的地方和人講話，現(xiàn)在有點口齒不清…

到了學校見到糖糖估計更嚴重。和天天在網(wǎng)上聊的人換成面對面交流最容易滋生尷尬了，并且越熟可能性越大…

不行，我得裝的自然一些，別讓糖糖的好心情因此沒了…我想讓她在互聯(lián)網(wǎng)外也能過個開開心心的生日。

那…加油吧，“阿p”。（要不是糖糖這么喊我，我才不接受這個稱呼呢…有點抽象）

今天來的早，進學校沒了人擠人的情節(jié)，所以很快來到了班門口。

一到門前，那股子來自垃圾的怪味就迎面而來。坐在垃圾堆上的勞動委員斜著眼問我:“喂，樓下地掃了嗎？”

“今天不是我值日…”我邊說我邊往班里逃

他拉住我 ，臉上好像憋著什么情緒，說:“你不記得今天是誰掃地嗎？”說完就把兜里皺巴巴的值日表遞給我看。

那張值日表雜亂無章，但我能捕捉到關鍵的名字

“今天雨同學值日啊，那不得不去了”

“噗…你的雨同學放假前就對我說今天讓你替她去掃地。你倆啊，就別裝朋友了，早點官宣吧?！?/p>

……又是想找個洞鉆進去的一天。

就掃個地而已，比逃開同學的調(diào)侃容易很多。

“進吧…喂，朝同學豎中指要扣分的！”

我的座位不是后排靠窗，但因為她的存在，我仍感到身處王的故鄉(xiāng)。

“你的同桌要遲到了，估計得站后排去嘍，又要被拆散啦。”一坐下，前排的人就如此說到，引得周圍一陣怪笑

隨他們開心去…我還是看著門口等糖糖來吧。

嗯？她什么時候已經(jīng)處在那了？

門口，一位紅衣黑裙的少女靜悄悄地站著，捂著嘴，眼神黯淡地看著班里狂歡的同學們。

發(fā)現(xiàn)我的目光后，她笑了一下，選擇走進教室里。

隨她進屋的，是我附近一塊嘩然的停止…以及我的自責。

糖默默坐到我旁邊，把帶來書本疊在課桌上，然后勉強地給了我一個微笑

“阿p，我們之前約定過的，不要管他人的閑話?！?/p>

她邊說邊拉著胸前散掉的領結(jié)，暗示要我來幫她系好。應該是跑來學校時散掉的。

“你說過，彌補缺失的東西需要更多的代價。為了我們都能克服糟糕的過去帶來的陰影，阿p要把別人的閑話拋在腦后，繼續(xù)無私地關心糖糖哦！”糖糖摸著我?guī)退殿I帶的手，輕聲地說到。

教室里的看客們很快又找到了其他樂子，不再注意著我們。

“對了，糖糖應該沒吃早飯吧？我看你像是起晚了，急急忙忙趕來的?！?/p>

“嗯…阿p有東西給我吃嗎~”

“這個面包給你，我特意買的咖喱味的?！?/p>

“啊，謝謝~”糖糖把夾到腿下不久的雙手伸向我的面包。

“阿p，你拆我為什么睡剁頭了？”糖糖邊吃邊問我。

“又被什么難決定的事困擾了？”

“p同學怎么什么都能猜出來啊？糖糖昨晚想寫一首詩，反復改了好多次，所以晚上沒睡好覺…”糖糖開始扭捏起來。

“這樣子改出來的詩在別人眼里說不定會很出彩呢！”

“糖糖也希望這樣呢…先給阿p看一眼吧~”

她找出了桌上的一本粉色封面的記事本，遞到我的面前。接書時我發(fā)現(xiàn)，糖糖微紅的臉頰讓她眼里的光顯得不再如進門時那樣黯然。

翻開本子，第一頁就是她寫的詩。

已被撕裂的自己

在我初次哭泣之時

得了肉身 于夢中化蝶

蝴蝶窺見的景象

是幻想出的發(fā)現(xiàn)

不安帶來壓迫 與犧牲

我一廂情愿的戀人

你，喜歡我嗎?

是不是哪見過…大概是記錯了。 “糖糖的詩給我一種痛苦中重生的夢幻感呢！我很喜歡?！?“你就這張?zhí)鹱臁碧翘俏嬷煨ζ饋?，微甜而清新?/p>

“對了阿p，放假前那次我給你看我的詩時，你是不是一時激動，沒有經(jīng)過我同意就摸我的頭了？今天除了讓你幫我做值日作為懲罰外，我還要找個時間把頭摸回去哦?！?/p>

“好的。對了，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作為對糖糖關心的回報，阿p可以滿足糖糖一個合理的愿望?！?/p>

“愿望？…阿p，今天能不能來我家，我想和你做…”糖糖泛著紅暈的臉上露出了貪婪的微笑，眼里也泛出了一抹微粉

…總是能說出點嚇人又真實的話。

“做…做歷史題嗎？糖糖指的應該不是什么壞事吧？”

“……你明明懂的?！碧翘青街欤涯槺沉诉^去

“娛樂總是要理性與適度的哦，我們現(xiàn)在干這種事情……很難保持這二者吧？糖糖要相信自己能找到其他更好玩的事哦?！?/p>

“好吧，那等我想好再告訴你。阿p，今天早讀什么?。俊?/p>

“是糖糖喜歡的歷史哦?！?/p>

“好誒！”

“……壞哦?！?/p>

充實而無聊的時間過得最快了…

“阿p！本糖命令你送我回家！這不是愿望，是命令！” “遵命！” …… “阿p，問你個問題哦?！?“問吧?！?“我早上給你看的那首詩的最后一句…你會以什么作為回答？” “糖糖，我們的關系不是一時新鮮所致的……” “所以，我自信地回答:” “關我屁事！” 情商最高的一次！ “我！就！知！道！”糖糖抓住我的衣服，不許我再往前走 “hh,糖糖心里應該清楚我的真實回答是什么~對不起啦。” “對了，有想好愿望是什么嗎？” “想好了…” “我希望阿p能天天像那次一樣摸我頭！” 她的手順著衣領，慢慢移到了我的臉上。 “不過得糖糖允許之后哦?！?“這…這么簡單嗎？”有點不好意思了… “糖糖現(xiàn)在明白了，阿p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用沉重的愿望拖累阿p。況且現(xiàn)在只要有p這樣的人每天能在意些糖糖，即使只是摸摸我，糖糖就很開心了。那些轟轟烈烈的東西無所謂啦…” 這個女孩好像第一次這么佛系。 “遲早有一天，大家都會每天在意你的哦。當然，我永遠會在最在意的那批人中?！蔽业氖窒袷怯辛讼敕ǎ约焊采w在了她柔順的黑發(fā)上 “阿p真好…慢一點啦。對了，再給糖糖的筆記本上簽個名字作為禮物吧。我想用用這種方式在見不到p時也能時時刻刻想到溫暖的p。來，筆給你?！?/p>

“好哦?！?/p>

“阿p……糖糖…糖糖想借這個機會非常直接的對你說…”

糖糖把臉湊到我耳旁。

“…你長的又丑，說話還難聽！”

“噗……你和我學壞了！”

糖糖筆記本的封面上是一個藍色的摩天輪，與一個擁抱天空的天使。如夢幻般美麗啊，但相比糖糖早上那本書的粉封皮還是差點意思。

或許事實不會像我說的那樣，“大家都會每天在意你”——同學們不會給予這個處在邊緣的孩子多少關心，老師雖然負責，但在眾多瑣事面前也不免忽略她。

但不用懷疑的是，我會每天都在意她。

世上還有很多與她一樣的“怪人”，還沒有明白怎么讓自己幸福，也還沒有遇見它的“阿p”，就這樣痛苦地活在雨水滋潤射不到的地方…

我自然想幫助他們，但我不知如何創(chuàng)造一場能滋潤每個角落的雨。

但，只要我的力量足以滋潤一個人的心靈…也就夠了。

（擰開筆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