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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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濃稠的黑暗。

身體在混沌中向下墜落，意識在疼痛與麻木之間不斷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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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ella——”

有聲音從那唯一的光源處傳來，仿佛溶洞中落下的水滴，在寂靜中激起一陣又一陣的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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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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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ella呆呆地望著眼前的黑暗，零碎的記憶開始一點點地涌入他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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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塌、碎裂，在最后的一絲意識流逝之前，一切的景象都開始在眼前瓦解。嗆人的灰塵、崩裂的鐵板、晃動的大廳，還有記憶中熊熊燃燒的木屋、茂密的針葉林，鮮血、槍聲與兒時撕心裂肺的吶喊，他在這世上所擁有的全部，都隨他一起向深淵墜落、隱匿，隨后消失殆盡。

在這一切不堪回首的記憶都離他而去時，他看到了那個人，那個人揮劍時瀟灑的身影，那個人叫出自己名字時聲音里帶著的溫暖，那個人臨了時逞強的微笑，宛若他生命中唯一的那道光，照入了他的雙眸、他的心臟、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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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這道光，他此生是再也無法觸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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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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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去，仿佛要在這墜落的世界里抓住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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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清楚，他什么也抓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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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現(xiàn)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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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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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一縷光芒在黑暗的浪潮中搖曳，仿佛下一刻就要熄滅一般。

直到他看到了那副有些稚嫩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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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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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那人的背影伸出了自己的雙手，心中飽含著某種呼之欲出的、久違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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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便是鋪天蓋地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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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ICU病房里的EA只覺得頭痛欲裂，自從來到這個名為Dojo的地方，那些自稱為角斗士的人每天都會拿各種問題來刁難他，有時候甚至連休息的時間都不給。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天三夜沒有怎么好好休息過了，剛剛他趴在病床上小睡了一會兒，醒來后卻絲毫沒有覺得輕松。他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雙耳嗡嗡地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頭腦稍微清醒了一會兒后，EA才恍惚間回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低頭看向了此刻仍躺在病床上沒有蘇醒的那個人，原本緊皺的眉頭也不自覺的舒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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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ella已經(jīng)昏迷了三天有余，但卻仍舊沒有什么好轉(zhuǎn)的跡象，他像是睡了過去，一直不肯從夢里醒來似得。這三天里，EA除了接受其他人各種問題的轟炸以外，就是回到這個病房陪他一會兒。不知為何，他只有在待在這個人身邊的時候，才可以安穩(wěn)地休息一下，而不至于被各種紊亂的夢境驚醒。

他并不覺得這種現(xiàn)象是自己心中此刻的確存在著的愧疚所引起的，而是某種特殊的本能，就像是待在這人身邊時那種沒由來的心安一般。而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隨著那些夢境的不斷深入，這種奇怪的本能也在不斷加強，像是沉睡已久的種子萌發(fā)一般，它的根早已在他還來不及反應(yīng)的時候，深深地扎入了他的血肉之中。

難道我們曾經(jīng)見過嗎？

EA看著那人眼角細小的紫色裂紋，皺緊了眉頭。

亦或者說，是供體認識這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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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供體這個人，EA對他也是充滿了好奇。盡管旁人沒有明說，他也能清楚地感覺到，這些角斗士們是認識他的供體的，而且還是相當(dāng)熟識的那種。他們時不時地會在他說話期間小聲地談?wù)撘恍┦虑?，其中有一些就是關(guān)于他的供體。偶爾地，在他們議論起那個人的時候，他甚至還能從他們的神情中，感受到一絲欽佩與敬仰。

不過只憑這些零零散散的信息，并不足以讓他真正地了解供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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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

在少有的空閑時間中，他時不時地這么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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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大概就在前一天，一位看上去有些上了年紀(jì)的長者來到自己面前，在打量了自己一會兒后，緩緩說出了一句讓他至今難以忘懷的一句話。

“果真，不光是外貌，連氣質(zhì)都很相像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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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氣質(zhì)都很相像嗎？

EA看著眼前仍在昏迷中的那個人，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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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即使他與供體的基因完全相同，他們的性格，亦或者說氣質(zhì)，也不應(yīng)該是完全相同的。畢竟，性格和氣質(zhì)這種東西，并不僅僅是由基因決定的，二者在形成的過程中，還會受到很多外界因素的影響。更何況他和供體的生活經(jīng)歷完全不同，在這方面怎么可能會相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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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太過疲憊的緣故，EA不太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下去了，他覺得與其思考這些無用的問題，不如趁著這短暫的休息時間再多睡一會兒。

再說了，這種事情，早晚都會知道的吧。

正當(dāng)他托著腮準(zhǔn)備再睡一覺的時候，他聽見了一聲十分微弱的呼喚。

但即使異常細小，他也聽清了那句話的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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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fa……”

他看向了那雙逐漸睜開的紫色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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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Umbrella睜開雙眼的時候，或許是傷到了頭部的原因，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像被籠罩在了迷霧之中，模糊而又昏暗。他甚至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見，只能聽見微弱的耳鳴聲，縈繞在安靜的空間中，一層又一層地蕩漾開來，摻雜著渾身的劇痛，讓他不禁覺得有些壓抑和沉悶。

直到他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醒了？”

他依稀看到一雙淺紫色的眼睛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就像在夢中一般。

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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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睡了多久？”

摘下氧氣面罩的Umbrella靠著病床的支撐勉強坐起了自己的上半身，他看著剛剛一直守在自己身邊的克隆人，不由得放松了下來，身上的疼痛似乎也緩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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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天吧，我也不是很確定，”EA抹了把臉，悄悄地又打了一個哈欠，“這幾天我也沒有一直待在這里?！?/p>

聽到對方極力壓制的哈欠聲，Umbrella向前湊了湊，“你看上去很疲憊的樣子，”開了暗燈之后，他雖然還是有些看不清事物，但還是能分辨出對方眼底那有些過于明顯的黑眼圈的，“最近幾天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Umbrella歪了歪頭，“難道他們難為你了？”

聽到“難為”這兩個字，EA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濃重的委屈感涌上心頭。這句話像是打開了他胸腔內(nèi)的一個閥門，一切被壓制住的負面情緒，都爭相從這唯一的出口噴涌而出，讓他再也無法遏制那種想要傾訴的沖動。他僅僅只是稍稍遲疑了一會兒，就把最近幾天發(fā)生的事——包括那些角斗士們對他進行的毫無人性的壓榨，一絲不落地一口氣全說了出來。

說真的，把積攢了好幾天的不滿一次性全部宣泄出去的感覺是非常舒爽暢快的。然而才剛說完沒多久，他就聽到了對面那沒能憋住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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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真的是太過疲憊的緣故，在反應(yīng)了一會兒后，他才后知后覺地害羞了，眼角一時變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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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實在是……”Umbrella一時間笑得有些喘不上氣來，“忍不住想笑哈哈哈……”

面對此刻已經(jīng)笑得不能自已的Umbrella，坐在凳子上的EA不由得尷尬地有些抬不起頭來，“喂！”他底氣不足地喊了一聲，妄圖阻止某位重傷患者毫無自知之明的狂笑，他真的忘了自己身上那些還沒好的傷口了嗎？剛剛明明連坐起來都有些費勁吧。

再說了，我抱怨幾句難道還不行嗎？我最近幾天日子真的很難過的好嗎？

正當(dāng)EA實在難以忍受對方的笑聲，決定要再說些什么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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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ella？！”站在門口處的Gyro一臉震驚，“你什么時候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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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 Inform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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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EA之前那一通抱怨和Gyro告訴自己的一些零碎的信息，Umbrella大概了解了自己昏迷這些天所發(fā)生的事情。

事實上，Umbrella也不知道最近幾天發(fā)生的事情算不算復(fù)雜，但在他眼里，絕對算得上麻煩，而這其中的很多麻煩事都是由他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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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Dojo帶來的第一件麻煩事就是那些剛剛被喚醒沒多久的克隆人。雖然他們并沒有對Dojo的角斗士們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危害或者威脅，但他們確實一度讓Jomm和One感到頭疼?；蛘邠Q句話說，如果不是有EA在旁邊幫忙，他們兩個早就被那些實際年齡只有幾個小時的家伙們整瘋了。

“你要知道，他們可不是誰的話都聽的。”Gyro在談到這點的時候，可能是回想起了那段不算美好的回憶，一邊撓著頭一邊嘆著氣，表情十分痛苦。

起初，克隆人們由于自身內(nèi)部保留的指令，不愿聽從Jomm的指揮，給Dojo帶來了很多麻煩，甚至差點就起了沖突。還好在關(guān)鍵時候EA站了出來，場面才不至于失控。

當(dāng)時EA的聲音很冷靜，很嚴(yán)肅，像是帶著種與生俱來的威懾力，一下子就讓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你們要是真的覺得服從那些命令很重要的話，我不會阻攔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EA站在所有克隆人面前，淺紫色的眸子里似乎隱含著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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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別忘了到底是誰把你們救出來的?！?/p>

他一字一頓地這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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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他說話的時候那種氣場，真的有幾分老爺子的樣子?！盙yro趁著EA發(fā)呆的時候，偷偷對Umbrella這么小聲說道。坐在病床上的Umbrella聞言不由得看了一眼一旁又開始打盹的EA，神情略有些復(fù)雜。

連氣場……都很相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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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ella帶來的另一件麻煩事，就是對于他自己的營救。

當(dāng)時Umbrella所處的研究中心原本就位于整個基地的最底層，在自毀程序結(jié)束后，好幾層廢墟結(jié)結(jié)實實地壓在Umbrella所處的位置，讓搜救任務(wù)達到了一種幾乎無法完成的級別。

Jomm心里很清楚，Umbrella存活下來的可能性可能連萬分之一都沒有，因此，在他了解到搜救任務(wù)幾乎無法完成的時候，他遲疑了——身為領(lǐng)導(dǎo)者，他不能因為Umbrella一個人就隨意地搭上別人的性命。在場的Jade雖然態(tài)度強硬地要求繼續(xù)搜救，但在心里其實已經(jīng)幾近絕望了。

直到最后，還是仍在總部的King給他們提供了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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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大范圍的輻射檢測器掃描整個研究中心，”King在通訊器時顯得十分焦急，“Umbrella的氫核輻射是與眾不同的，只要他還活著，按照我給你們發(fā)過去的頻段，應(yīng)該很快就能找到?！?/p>

上帝，拜托了。King在心里祈禱。

一定要讓他活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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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King的祈禱確實起作用了，又或者說是Umbrella命不該絕。他奇跡般地活了下來，在一片廢墟里，他幸運地躲過了每一塊可能將他砸成肉泥的巨石，在一個狹小但是穩(wěn)固的空間里存活了足足兩天的時間。

Gyro至今還能記得在所有能被移走的碎石都被清理完后，Umbrella趴在一片血泊里，早已因為失血而失去意識。X768靜靜地躺在他的手邊，充能的能量槽那里幽幽地閃著藍光——可能真的是命運弄人吧，那一直在不斷吸取他生命的氫核，卻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刻救了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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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真的算是一次奇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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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ella身上所受的最嚴(yán)重的傷，就是他左邊的小腿，被救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粉碎性骨折，外面的肌肉幾乎全都爛掉了。要不是Jade的堅決要求，這條腿說不定早就保不住了。

“這么說我差點就成殘疾人了？”Umbrella看著此刻自己石膏固定住的左腿，不禁有些后怕。

不過好在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有了修復(fù)器，現(xiàn)在他的小腿已經(jīng)被治療地差不多了，只是骨頭的愈合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而且，由于長時間的昏迷，他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還需要再在病床上休養(yǎng)上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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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ella帶來的最后一件麻煩事，就是此次任務(wù)的善后問題，而這個善后，既包含著對于獲取文件的破譯，也包括以后該怎么安排那些克隆人小崽子們。

“你不要告訴我你們最近一點進展也沒有?！盪mbrella一聽到自己U盤里文件的事情，似乎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對方要說些什么了。

“額，這倒也不至于……吧。”

Gyro在說完這句話后，毫不意外地接受到了來自Umbrella殺豬般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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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Dojo的研究人員在Umbrella昏迷的這段時間倒也不是真的一點進展也沒有，他們還是很順利地破解了一些加密等級比較低的文件的，但是剩下的那些經(jīng)過非常嚴(yán)苛的加密程序的機密文件，他們幾乎一籌莫展。

也正是因為破解工作受阻，Jomm才不得不叫人詢問EA那些文件的內(nèi)容——他是現(xiàn)如今最有可能了解這些事情的人了。

只不過，面對Jomm他們的質(zhì)問，EA好像并不怎么買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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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Gyro抱怨EA多么倔的時候，Umbrella偷偷地瞄了一眼旁邊早就靠著椅背睡著的年輕人，心里不禁有些納悶。

奇怪。Umbrella想起一直以來EA對自己的態(tài)度以及各種方面的表現(xiàn)，怎么也覺察不出他在其他角斗士面前所表現(xiàn)出來的固執(zhí)和漠視。他在他的面前一直都表現(xiàn)得極其順從，甚至都可以用乖巧來形容了，怎么到了Jomm他們那里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得。

不過畢竟Jomm把他逼得這么緊，可能是太緊張的緣故吧。

Umbrella聽著Gyro的訴苦聲，沒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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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Umbrella，”抱怨過后，Gyro才想起自己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交代，“Jomm讓我問問你，你打算怎么安置他們這些克隆人呢？”Gyro攤了攤手，“這可是你帶回來的麻煩，你可要想辦法解決啊?！?/p>

“再說了，誰叫這小子只聽你一個人的話呢?！盙yro湊上來笑嘻嘻地朝Umbrella挑了挑眉，卻被Umbrella毫不客氣地狠狠地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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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實話，Umbrella也不知道該怎么安頓這些克隆人，在那種緊急的狀況下，自己根本不可能考慮那么多。他一開始只是單純想要他們活下來，好作為打擊軍部的一項重要的證據(jù)，然而事情卻遠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

或許當(dāng)時在研究中心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無意識中已經(jīng)對EA說出了這件事為何復(fù)雜的真正原因——克隆人即使在倫理上是不被允許的存在，但是他們畢竟還是人類，是生命，是有意識，有思想，有生存下去的權(quán)利的。沒有人能擅自決定他人的生死，雖然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們出世早已被人擅自決定了罷了。

而安頓他們也遠遠不止是給他們住所和食物這么簡單，他們還需要正確的引導(dǎo)，需要在這個抵制他們的社會里找到立足之處，才有可能真正地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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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什么樣的人，都需要心懷著希望活下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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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經(jīng)過一段深思熟慮之后，Umbrella決定，既然自己已經(jīng)不適合再去參與戰(zhàn)斗，那就讓自己來接管克隆人的管理吧。畢竟也是自己帶回來的麻煩，由自己負責(zé)這件事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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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Umbrella主動請纓接管他們，自愿負責(zé)管理他們、教導(dǎo)他們，或許還有別的不可言說的緣故。

Umbrella看著那人平靜的睡顏，目光中露出了一絲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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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嗎？

Umbrella躺在病床上，看著Gyro離開的背影，緩緩地陷入了夢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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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是靠著什么希望堅持到現(xiàn)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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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 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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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左腿傷勢嚴(yán)重，Umbrella在蘇醒后在病床上又躺了足足一個月才坐上輪椅。臥床期間，他通過視頻通話參與了不少Dojo的會議，而這其中絕大部分都是關(guān)于克隆人的。

這個一月里克隆人的生活有了不少的改觀，因為Umbrella主動接受了管理克隆人的任務(wù)，克隆人的主要活動區(qū)域就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乇话才旁诹薔EMESIS的HQ，這可給Jade增加了不少工作量——畢竟那位不嫌事大的副隊現(xiàn)在還在病床上躺著什么都干不了呢。

不過好在，在EA的協(xié)助下，克隆人們都十分配合NEMESIS的安排，轉(zhuǎn)接工作進行得很順利。而這也讓負責(zé)這件事情的Kursura開了眼界，他沒想到這個平時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怕生的小家伙領(lǐng)導(dǎo)能力這么強。

又或許，他只是想不到，這個小家伙真的可以和FLLFFL那么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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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太像了，簡直就像是在看同一個人，”Kursura在看望Umbrella的時候自顧自地如此感嘆，“這真的是太神奇了，沒想到他們的克隆人技術(shù)已經(jīng)達到這種地步了?！?/p>

“但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當(dāng)時同樣在場的Fox少有地發(fā)話了，“EA明明是第一件克隆人產(chǎn)品，就已經(jīng)做到這種程度，而EP-002卻沒有那么像當(dāng)年的Hyun?！?/p>

聽到Fox的話，在場的幾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或許是因為EA的光芒太過于耀眼，他們的確是有些忽略了其他克隆人的表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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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些層面上來說，確實，EP批號和aEP批號的克隆人身上供體的性格特點并沒有像EA那樣表現(xiàn)地那么明顯，又或者說，并沒有像EA那樣與供體那么地相似。雖然你不能否認，EP-002和當(dāng)年年輕時的Hyun一樣欠揍，但卻要比Hyun更穩(wěn)重，沉默寡言的EP-003和Andre前輩幾乎一模一樣，卻也遠沒有Andre前輩那般腹黑。

當(dāng)然也不排除只是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怎么惡搞人這個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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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為什么，EA卻那么像當(dāng)年年輕時的FLLFFL呢？不管是說話的口氣、做事的方法，抑或是感到尷尬時習(xí)慣性的小動作，所有微小的細節(jié)都如同復(fù)刻一般，與那個人一模一樣。

會不會EA批號除了簡單的克隆以外，還運用了一些別的技術(shù)呢？可是，如果EA批號已經(jīng)可以將一個人復(fù)制到如此地步，為何他們沒有再制造出EA-02呢？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克隆人科目的研發(fā)人員徹底放棄了這個批號呢？

而EA作為一項“失敗”的試驗品，又為什么會被保留到現(xiàn)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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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可能遠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簡單?！?/p>

Umbrella面色凝重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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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克隆人們在NEMESIS的生活，據(jù)Gyro的描述，相當(dāng)?shù)仄降?，平淡到一個出來惹事的都沒有。

我估計你可能還需要再來幾個Benjamin，好讓你的生活更豐富多彩一些才是。

Umbrella十分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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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除了參與一些會議，Umbrella還在病床上完成了很多文件的破譯工作。或者從某些方面來說，幾乎所有文件的破譯工作都是在EA的協(xié)助下完成的，甚至包括之前沒能破譯的那幾份經(jīng)過高度加密的文件。

這還要多虧了EA幾乎每一次被叫來Dojo總部的時候，都會來醫(yī)療部看望他。雖然Umbrella也不清楚是不是Jomm他們威脅EA來的，不過這個小伙子至今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情愿的狀況，反而經(jīng)常會對Umbrella提出一些非常奇怪的問題，比如說為什么Jade和Gildedguy天天都在角斗之類的。

我能說那是家暴而不是角斗嗎？當(dāng)時正在閱讀文件的Umbrella差點就把手里的鼠標(biāo)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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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一件事情也讓Umbrella再次對EA的存在產(chǎn)生了很大的好奇，那就是，他幾乎了解所有文件的密碼。事實上，在看到Umbrella所破譯的文件之前，EA也不知道存在他腦海里的這些不明意義的代碼到底有什么用處。

“他們?yōu)槭裁磿堰@些文件存儲到你的芯片里呢？你的同伴們知道這些嗎？”在破譯文件的時候，Umbrella有些疑惑地問起EA這件事。

“不知道，”坐在病床旁的EA搖了搖頭，神情一樣很困惑，“我問過2號他們，他們也沒有這些文件，”說著，他聳了聳肩，“說不定他們只是想在我的芯片里做個備份罷了?！?/p>

聽到EA這么說，Umbrella便也沒再追問下去，他知道EA沒有說謊，但他也知道，那個把這些密碼存儲在EA芯片里的人，絕對不是單純地想要做一個備份。他不由得又想起了他在第一次任務(wù)中獲得那幾個核心，為什么會有人在那上面刻上機密文件的密碼呢？

Umbrella有些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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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拋開這些細節(jié)不說，Umbrella還是從這些文件里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的。從每一個克隆人所經(jīng)歷的實驗以及所輸入數(shù)據(jù)的具體內(nèi)容，到各個儀器的結(jié)構(gòu)圖紙、使用說明等等，他們幾乎了解他們克隆人研究的所有信息，當(dāng)然，這其中也有一些是例外。

就比如說Umbrella在研究中心所看到的那些被標(biāo)注為“Failed”的克隆人實驗品的信息并不是特別完全，Umbrella只能從上面了解到他們的供體以及研究者關(guān)于實驗失敗原因的猜測，卻不知道他們最終是被如何處置的。而EA對這些實驗品的去向也不是特別清楚，只是知道他們被轉(zhuǎn)移到別的地方用于其他實驗了。

不過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這些失敗的克隆人實驗品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的供體都擁有特異能力，Cree和Chuck的實驗品就是最明顯的例證。

難不成是對他們兩人的特殊能力復(fù)制失敗了嗎？Umbrella在心中如此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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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以外，這些文件里也沒有那些與C.C.R.R.有過合作的組織的相關(guān)信息，看來是被人非常仔細地清理過了。

只不過，Umbrella可以肯定，這個組織絕對與UMBRELLA與HIPUS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Red的復(fù)制體、King所研發(fā)的控制器，都是實打?qū)嵉淖C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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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一件可能沒有那么重要的事讓Umbrella格外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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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guān)EA的實驗記錄是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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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當(dāng)Umbrella翻閱完所有的資料，都有些不大相信這個擺在眼前的事實。

不僅僅是實驗記錄，連錄入的數(shù)據(jù)也是被篡改過的。Umbrella再次仔細地翻看了一下資料里關(guān)于EA的那部分，其中記錄下來的那些存入EA芯片里的數(shù)據(jù)僅僅包含那些通用的數(shù)據(jù)，而那些機密文件根本就沒有記錄。

是C.C.R.R.的領(lǐng)導(dǎo)者想要掩蓋事實，還是有人暗中把這些文件藏到EA的芯片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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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被這個問題搞得頭大的Umbrella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睛，適時地放棄了思考。過幾天他就可以下床活動了，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雖然這也意味著會有更多的工作要交給自己來做。況且King已經(jīng)邀請自己與她一起研究開發(fā)一臺專門為克隆人設(shè)計的操作臺——當(dāng)然，原理以及設(shè)計幾乎全部照搬的C.C.R.R.的原版。

已經(jīng)不早了嗎……

正當(dāng)Umbrella準(zhǔn)備收起電腦躺下休息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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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站在門口的EA顯然沒有想到Umbrella還沒有睡下，他有些回避的眼神顯示出了他內(nèi)心的尷尬，“今晚能叨擾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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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 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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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Umbrella蘇醒之后，EA覺得自己的日子要比之前那幾天要好過多了，最起碼不會再被人強制性地關(guān)進一個小房間里接受各種問題的轟炸。雖然把自己的同伴們轉(zhuǎn)移到NEMESIS也花費了自己不少精力，但怎樣也不像之前那般郁悶了。

然而即使精神上得到了放松，他卻依舊經(jīng)受著那些夢境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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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用手潑在臉上的冷水還在淅淅瀝瀝地向下落，EA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聽著耳邊嗡嗡的耳鳴聲，只覺得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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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怎么了？

他用毛巾粗暴地擦干臉上的水滴，然后揉了揉自己亂糟糟的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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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總是會在深夜陷入一些奇怪的、破碎的夢境。起初還只是一些模糊的光影與忽遠忽近的聲音，到后來，一些更加清晰的、片段性的影像就會破開先前那些混沌的黑暗，不斷地涌入他的腦海，他總是會看到那個人，那人時而堅毅又時而彷徨的身影，那位一生都在不斷戰(zhàn)斗的戰(zhàn)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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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后悔的，年輕人……

夢境里的話語再次跳入他的腦海，隨后便是頸后傳來的一陣電擊般的刺痛。他有些吃痛地捂住自己的后頸，耳邊的耳鳴越發(fā)嚴(yán)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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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人到底是誰？

他感受著指尖冰涼的金屬觸感，再次陷入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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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天日子雖然比以往舒適了一些，但卻一點沒有輕松多少。

再次被一通電話轟出房門的EA以自己最好的速度洗漱完畢，雖然這個過程只包括用冷水抹了一把臉，然后粗魯?shù)赜醚浪⒗兴⒀蓝?。隨后，半睡半醒的他就被一群人推搡著坐上了前往Dojo總部的專車，準(zhǔn)備參加今天早上的第一場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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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夢境的影響，EA只覺得自己最近幾天有些不對勁?？偸菚谝恍┎缓蠒r宜的場合難以集中注意力，如果只是在會議上跑神還好說，就連和那位名叫Jomm的角斗士角斗的時候都因為跑神而被提前結(jié)束了戰(zhàn)斗。而那副原本使用得還算順手的尼泊爾彎刀在他每天早上拿到手中的時候，總是會讓他感到一種奇怪的，卻又有些根深蒂固的陌生感。

還有見到那個人時那種莫名其妙的安心與平靜，在幾天的相處下來變得越發(fā)地強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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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什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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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伙子，吃完晚飯后來我研究室一趟，”那位有著金色短發(fā)的女研究員算是最近與他接觸比較頻繁的人了，名字叫King，貌似與那個人關(guān)系很好。待人很平和，比那些性格怪癖的角斗士好交流多了，“對了，Kursura——就是那個留著胡子的大叔讓我告訴你，今天NEMESIS那邊不會派人來接你了，你今晚就住在總部就好?！?/p>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位被你叫做大叔的人應(yīng)該不比你大多少。

EA在心里吐槽完這件事之后也沒多想什么，就跟著別的角斗士去食堂吃中午飯去了。

然而等他干完晚上所有的事情并覺得有些犯困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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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晚上在哪里休息?。?/p>

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里，EA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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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在那個人身邊即使站著也能睡得很香的EA決定去那個人的病房偷偷地度過一夜，畢竟他原本以為Umbrella身為病人在這個時間應(yīng)該早就歇下了。

然而事實顯然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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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么？這么晚了還不休息？”EA把身子癱在椅子上，歪著頭打量著病床上半坐著的那個人，語氣像是很關(guān)心的樣子，但是卻又疲憊得有些睜不開眼。

那位病人顯然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我還以為搬到NEMESIS之后你會休息地更好一些，結(jié)果你還是這么累，”他把電腦關(guān)機并放到一邊，大概現(xiàn)在還不想跟EA討論這件事，“就是在看一些文件而已，一不注意就到這個時間了。”

EA看著被那人隨手放到一邊的電腦，他大概能猜出這位角斗士剛剛所看的文件的內(nèi)容，無非就是那些關(guān)于他們克隆人的資料而已，確實是沒什么可在意的。

暫且放過那位所掩飾的東西后，EA把視線轉(zhuǎn)移到了這位名叫Umbrella的角斗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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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ella能很清楚地感覺到，面前這位年輕的克隆人，這位Alfa的復(fù)制體，有話想要對自己說?；蛟S是自己對于這幅面孔過于熟悉，他幾乎能夠捕捉到對方每一個細小的表情變化，每一次微妙的目光流轉(zhuǎn)。他幾乎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深深地看透那人的內(nèi)心，理解他的所思所想。

但是，可能也正是因為他太過于熟悉對方了，每一次和這位年輕人接觸的時候，Umbrella在愉快之余，總是能感受到一種徹骨的哀傷。

就像是剛剛愈合的傷疤又被人狠狠地撕扯開一樣，留下的只是鉆心的痛。

Umbrella看著自己布滿老繭的雙手上那幾道已經(jīng)很淺的傷疤，仿佛又回到了那黑暗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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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想下去了。

正當(dāng)Umbrella覺得自己需要調(diào)整一下情緒的時候，對面那位年輕人發(fā)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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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我的供體嗎？就是那個叫做FLLFFL的人?！?/p>

他聽見那位年輕人這么試探著問他。

“我對他的事情，有點感興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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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在聽到這位年輕人對自己念出那個人的名字的時候，Umbrella一時愣住了。他的大腦在那一瞬間像是死機了一般，連思考一句將這個問題搪塞過去的理由都無比艱難。無數(shù)令人懷念的場景、話語接二連三地闖入他的腦海，還有那些一直被自己小心翼翼埋藏在心底的無窮無盡的悔恨，也再度從心底翻涌而上，讓他不禁有些喘不過氣來。

Oh……Alfa。

Umbrella痛苦地在心中喟嘆著，心口撕裂般的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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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出這個問題之后，EA發(fā)現(xiàn)對面坐著的那個人神色突然變得奇怪了起來，驚愕、惶恐、哀傷、苦痛，復(fù)雜多樣的情緒在他的目光中來回輪轉(zhuǎn)。他不清楚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該做些什么，他芯片里預(yù)裝的技能并沒有教給他這些，他只是覺得有些不自在，心里有一種說不清的難受。

“那個……對不起，我……”正當(dāng)EA支支吾吾的張口想要挽回些什么，卻看到那個人仰起頭來，有些苦澀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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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他便聽見那人這么對自己說。

“他的名字被念作Alfa，我們所有角斗士都知道這個名字?！?/p>

EA抬起頭來看向他，那雙紫色的眸子里飽含著某種他無法理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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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位優(yōu)秀的戰(zhàn)士，從始至終都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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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 Narra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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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他們聊了很久。

Umbrella很耐心地向EA講述了有關(guān)他供體的故事，他所知道的有關(guān)那位名叫FLLFFL的劍士的一切。那些他所參與過的戰(zhàn)斗，所救下的人，還有和同伴們一起建立Dojo、一起玩耍的往事，那些他曾經(jīng)對自己講述過的故事，如今再次從他口中的流出，像是作為他曾經(jīng)存在過的證明一般，讓Umbrella不由得感到有些恍惚。

曾經(jīng)與自己最親近的人，卻只是現(xiàn)在自己的回憶了嗎。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穩(wěn)了一下自己波動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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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回想起他與他的第一次見面，回想起那場改變了一切的大雨，那次改變了他一生的對話，還有一次又一次接受到的來自于那人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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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的目的是取走他的性命，”原本一直很平靜的Umbrella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笑了，EA不清楚那種笑容意味著什么，那像是一種自嘲，又像是在嘲笑命運的弄人，“但到最后我們卻成了朋友，很要好的那種?！?/p>

“朋友？”EA對于這個名詞產(chǎn)生了好奇，他到現(xiàn)在對這個詞還沒有什么明確的概念，“那……我們算是朋友嗎？”

“嗯……”Umbrella望著那令人熟悉的、漂亮的淺紫色雙眸，望著那其中閃爍著的流光，稍作思索后，便點了點頭，“我想應(yīng)該是的。”他笑著這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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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過之后，他又開始繼續(xù)講述那位角斗士的故事。

他說他是角斗士們口口相傳的傳奇，是他一生中最敬仰的人，他那精湛的無人能敵的劍術(shù)，他那高大健碩的背影，以及他珍貴而又美好的品質(zhì)，都是那么地令人欽佩、仰慕。他說他是多么的善良，即使他曾犯下罪過，即使他曾懊悔到想要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他也依舊是他所見過的最溫柔的人。

與他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是他這輩子最為珍貴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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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還在就好了。Umbrella望著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這么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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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管是多么美好、精彩的生命，也終會迎來終結(jié)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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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么死的？戰(zhàn)死的嗎？”EA問道。

“不，”那人在回答這個問題的顯得比以往更加憂傷，“是病死的，”他低沉著眸子，“他走的時候很安詳，是笑著離開的?！?/p>

病死的？

雖然還想再追問下去，但是看到對方如此的悲傷，EA還是適時地選擇了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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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關(guān)系一定很好吧。

EA看著此刻情緒有些低落的Umbrella，這么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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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可能是覺得自己沉默地夠久了，又或者是為了緩解這有些沉悶的氣氛，Umbrella將話題轉(zhuǎn)移到了別處。他問起EA最近幾天的生活，詢問了一下其他克隆人的狀況，最后又問起EA對于他隊友們的看法和認識。

EA對于他問的每一個問題都回答地很認真、很詳細，他十分安心地對他全盤托出了自己最近幾天在外面的世界所知曉的一切，連同他自己一直深藏在心里的想法都告訴了Umbrella，包括他對Jade這位女強人深深的‘敬畏之情’。但是在說到一半的時候，他卻開始遲疑了。

又是這樣。

他停止了自己的傾訴。

為什么唯獨是對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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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dāng)EA還在呆愣愣地思考這個困擾了自己數(shù)日的問題時，他的側(cè)臉處傳來了一種瘙癢的、酥麻的觸感，而這種感覺，像是一道閃電，在他空蕩蕩的腦海中劈開了一道縫隙，為他沖破了最后的障壁。

那些困擾著他的虛晃的光影在轉(zhuǎn)瞬間變得無比清晰起來。

在那其中，他看到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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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p>

正當(dāng)他還在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信息時，他聽到坐在對面的那個人說話了。

“不由自主地我就……實在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歡這樣?！?/p>

回過神來的EA才恍惚間意識到是自己剛剛下意識的躲閃讓對方說出了這句話，他甚至一時都不知道該怎么為自己辯解，他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的那一瞬間難以自拔，“哦，沒關(guān)系，”他有些僵硬地說出了這句話，想把這件事就這么搪塞過去，“我只是，有些不大習(xí)慣……”

“沒事，我以后不會再……”

“啊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的EA慌忙打斷了Umbrella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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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ella看著EA慌張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說實話，他這個樣子真的挺可愛的。他看到EA有些難為情地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FLLFFL曾經(jīng)也經(jīng)常在自己感到尷尬的時候這么做，“抱歉……我想，我可能只是太累了，有點神經(jīng)緊張了，”他抿了抿唇，“我其實……并不討厭那樣?！?/p>

看著對方如此艱難地為自己辯解，原本還有些失落的Umbrella笑了出來，“沒事的，別緊張，我沒生氣，”他輕輕揉了揉對方的頭，“好了，去旁邊的床位好好休息吧，我來熄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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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先是愣愣地盯著Umbrella看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走向了一旁的床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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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家伙真的是累壞了。

關(guān)上臺燈后，Umbrella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看著對方一經(jīng)合上就再難睜開的雙眼，還有月光下柔和的臉龐，不禁覺得自己渾身放松了下來，之前所有的悲傷痛苦全部都煙消云散了。聽著他講述他們克隆人在NEMESIS的生活，以及他所經(jīng)歷的各種瑣碎雜事，所遇到的各色各樣的人，他恨不得自己明天就能出院。

真的好想快點認識他們每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的Umbrella滿懷期待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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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我就可以出院了，到時候能拜托你照顧嗎？”

他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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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進入夢鄉(xiāng)的EA聽見有人在輕聲向自己詢問什么，他沒有聽清那人向自己詢問的具體內(nèi)容，也并不在乎，他只是覺得這個聲音好柔和、好溫暖、好熟悉，像是母親睡前為寶寶唱響的搖籃曲一般，令人安心。因此，在進入夢鄉(xiāng)的前一秒，他稀里糊涂地就這樣應(yīng)下了。

直到三天后他被Gyro帶到Umbrella面前，看著此刻已經(jīng)坐上輪椅的那個人，他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所做下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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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由我來負責(zé)照顧你們啦?！碑?dāng)時那個人坐在輪椅上，笑得那么燦爛，仿佛自己的傷已經(jīng)完全好了一般，好像自己從來都沒有經(jīng)歷過這次劫難一般。

只可惜，直到后來，EA才知道，其實是自己錯了。

是他一直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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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他知道最后的真相后。

一切都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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