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zé)岬难喉樦尊募∧w滑落，沾染上白色的衣。

魏嬰低痛一聲在沒了動靜，整個人軟軟的倒在藍(lán)湛懷里，那雙神采奕奕的眸子此時一點點暗沉下去。

破碎的淚光盈滿漂亮的眼睛，隨著睫毛抖動大顆的滾落。魏嬰仍舊試圖喚回藍(lán)湛的神志，他嗓音輕輕的，“大人…”

“大人…真的好疼啊……”他昏過去時仍舊是期待著藍(lán)湛的溫柔，他相信藍(lán)湛不是故意的，他之前明明那么溫柔。

他之前給自己治病，把自己放在身邊，又讓自己修習(xí)，藍(lán)湛在魏嬰心里一直是很好很好的。

他流血昏過去時還是覺得藍(lán)湛很好。

藍(lán)湛感覺手下溫?zé)岬挠|感在慢慢變涼，疑惑的抬頭，瞳孔里倒映著魏嬰那張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

他瞳孔劇烈收縮，嘴里充斥著濃郁的血氣，之前分明是甜的，可現(xiàn)在喉嚨里的每一絲都帶著刺痛，尤其是腹中火辣辣的。

“羨羨！”

藍(lán)湛眼中的紅還沒有完全消退，可他的神志在慢慢回歸。也明白了這人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羨羨。

可他仍舊不忍心看著人倒在地上，伸手將人抱在懷里，用一種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力度，好像抓不住就要徹底失去似的。

心底空落落的，少了一些什么。

是這張臉太像了，他無數(shù)次夢見的這張臉。

藍(lán)湛低眉看著衣衫不整的魏嬰，解下自己的外袍將人裹緊了就往靜室里飛去。

手下運用靈力，防止懷里的人再次受到傷害。溫潤的靈力一點點輸進(jìn)體內(nèi)，魏嬰蹙著的眉慢慢松開，只是臉色仍然蒼白得不像話。

叫了醫(yī)師過來看，藍(lán)湛寸步不離守著。

醫(yī)師觸碰到魏嬰衣角時他憤怒，伸手掀開衣服時他想殺人，給裸露的傷口上藥，碰著那片肌膚時他想將人大卸八塊。

他眉眼見全是郁色，全然沒了修仙者的仙氣，反而像魔族人，渾身都是殺戮的氣息。

藍(lán)湛知道自己狀態(tài)不對，其實早在見魏無羨的第一面，撞見那驚鴻一瞥，銀河下的劍鳴，還有午夜夢回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完蛋了。

這輩子成不了仙。

只是現(xiàn)在面對同一張臉，他不該沖動的，控制不好自己，就會徹底入魔。

一直到醫(yī)師上完藥，藍(lán)湛都只是靜靜站著，如果能忽略他緊繃的身子。

醫(yī)師沒覺氣息怪異，仙督平日間都是清冷疏離的模樣，這般姿態(tài)也沒有不對。

囑咐完用藥后他便退離了。

藍(lán)湛又靜靜在一旁站了許久，久到黃昏落日，窗外恍惚間飄來一片落葉。

他心情復(fù)雜，不知要如何面對醒來的魏嬰。這人性子單純，倒是不辜負(fù)他自己的名字，小兔，可不就是純白一片。

要他說，是個傻子。

他想如何都可以的，將他當(dāng)作替代品，將他養(yǎng)成另一個魏無羨，什么都可以的，這張白紙，他想在上面作任何畫都可以。

但是那對他的羨羨太不公平了。

他的羨羨是世間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比得上。即使是一樣的臉，在他眼里都是不一樣的。

只是他如今被眼睛蒙蔽了，大悲過來撞見一樣的臉，才讓他被心魔占據(jù)，弄出沒有分寸的事。

藍(lán)湛頭疼，他不在看魏嬰。

走到一旁的隔簾后面，一遍一遍的撫琴，一遍接著一遍的清心咒。

“沒有的東西！”耳邊充斥著怒吼。

“你怎么不敢看他，他們長得同一張臉?！?/p>

“你怎么確定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就算他們不同，你教他，他肯定什么都聽你的！”

“你難道不想你的羨羨了嗎？！！”

“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救錯人，他才死的！”

心魔的話盤踞整個大腦，汗水從額角滾落，落在琴弦上，讓音色顫抖。

突然一聲軟軟的嗓音傳來，“大人……”

琴聲戛然而止，藍(lán)湛猛然抬頭望去，看見天光驟亮。

魏嬰身影消瘦，搖搖欲墜的，可他揚起的笑臉和陽光一般刺目，將他這個深陷沼澤的人拉出來，暴露在溫暖的光源下。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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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羨是藍(lán)湛罪惡的源頭，也是他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