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籠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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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寫云雀的時(shí)候，我就清楚著一件事……那就是這個(gè)世界上也許有更適合我的女孩。但，應(yīng)該沒有誰會(huì)像你一樣對我這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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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很傻很傻……和鼠媽那種聰明人是完全對立的兩種存在。不…即使是現(xiàn)在，我也會(huì)因?yàn)槟阋恢币詠淼哪冻龆械交诤夼c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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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記得，你的朋友曾經(jīng)對我說過，兩個(gè)人在一起是因?yàn)楸舜四軒Ыo對方快樂和幸福。如果一直都是那種優(yōu)柔寡斷的態(tài)度，如果彼此之間在一次只能給對方帶來痛苦，那這樣的戀愛真的有存在的必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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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回答這個(gè)問題……因?yàn)槲抑来鸢浮Ｋ?，她們對我說，你是一個(gè)在感情問題上比我成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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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cuò)……我也明白，我確實(shí)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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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gè)徹頭徹尾的爛人，明明對于分手這件事不該有任何的不滿，明明應(yīng)該坦然接受事實(shí)才對……不要做那種看上去糾纏不休的無謂掙扎……因?yàn)槟钦娴氖窃诘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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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我一直都明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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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什么會(huì)一直流淚呢，為什么每次想到那些記憶，每次想到那些你曾經(jīng)對我說過的話，這會(huì)讓我流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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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yàn)?，我其?shí)也想對她們大喊：“如果放手了，那我這這輩子都無法再遇到所謂的幸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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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說的那樣，喜歡一個(gè)人很難……讓我再去喜歡一個(gè)新的女孩太難了，我也做不到，也不愿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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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孤獨(dú)一生是一種選項(xiàng)的話，我應(yīng)該會(huì)毫不猶豫的這樣選……因?yàn)槌四?，大概，別人根本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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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也對我總說，我只顧著自己的幸福，跟我在一起……也或許我會(huì)幸福，可你不會(h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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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你是對的，我確實(shí)是一個(gè)自私自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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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想著的時(shí)候，感官逐漸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意識(shí)到自己似乎能動(dòng)彈了以后，我緩緩睜開眼睛。

她依然坐在那里，溫柔地看著我，沖我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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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我沒有再躲閃她的目光……可……沒當(dāng)我和她四目相對的時(shí)候，我都感覺自己的內(nèi)心正在被某種東西撕扯著。這種痛苦遠(yuǎn)不是死亡可以比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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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yàn)榛镁吃诩訌?qiáng)我的痛苦么？還是說，只是因?yàn)椤乙廊粺o法接受和她分手這件事？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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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shí)間依然定格在10月31號(hào)這一天。只不過……原本還算繁華的都市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廢墟……這個(gè)由“我”所創(chuàng)造的心靈迷宮終于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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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了斷壁殘?jiān)酥?，我的那間小店并沒有因此受到任何影響。我想，這也是她的功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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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緩緩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末日光景，輕聲說道：“你打算將我一輩子困在這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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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里醒過來的話，你會(huì)選擇去死，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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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我這樣說著的時(shí)候，走到了我身邊，與我一同看著窗外，說道：“在這個(gè)失樂園永遠(yuǎn)沉睡下去難道不好么？由我陪著你難道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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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無法讓人笑出來的世界……你真的認(rèn)為我愿意待在這里么？”我反問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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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外面的世界會(huì)讓你意識(shí)到現(xiàn)實(shí)的殘酷，會(huì)讓你選擇死亡。那我情愿將你永遠(yuǎn)囚禁在這里，讓你變成一只籠中鳥。這會(huì)讓你痛苦，讓你扭曲……但這不會(huì)讓你死。”她目光堅(jiān)定地對我說著，我看得出來……她的決心應(yīng)該不會(huì)有半分動(dòng)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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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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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你自己想象的還要脆弱?！彼@樣說著，隨后嘆了口氣，輕輕揮了揮手。下一秒，眼前的光景變成了一個(gè)公交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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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處是記憶中的她，而此時(shí)與她手牽著手的則是一個(gè)我完全不認(rèn)識(shí)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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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賭一下么？賭你的脆弱遠(yuǎn)超你想象。”她對我這樣說著，卻并沒有征求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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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畫面開始運(yùn)轉(zhuǎn)……當(dāng)我看到她與那個(gè)男生四目相對的時(shí)候，我感覺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人狠狠地錘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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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兩人相擁在一起，雙唇即將貼合在一起的時(shí)候，我已經(jīng)跪倒在了地上，根本沒有思考的空間去想任何事。

任由眼淚滑落……我艱難地張嘴，對她說道：“快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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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并沒有照我說的做，而是讓遠(yuǎn)處的她與那個(gè)男孩熱吻在一起……那一刻，不光是理智……似乎是連靈魂都變得支離破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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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停下！我求求你，快停下，我求你，不要讓我看到這些??！快停下，快點(diǎn)讓他們兩個(gè)人停下來?！蔽疫@樣咆哮著，哀嚎著……空間里回蕩著我的哭聲和那喑啞的嘶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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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我的理性徹底崩壞，猶如野獸般捶打著地面的時(shí)候，她在揮了揮手，讓眼前的這一切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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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情況卻沒有任何好轉(zhuǎn)……我跪在地上，腦海中想的只有死亡。胸口傳來的痛苦讓我根本無法喘氣，可……這種痛苦并不會(huì)讓我在這幻境中死亡，只會(huì)加劇我的感官，讓我的痛苦蔓延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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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寶……如果讓你回到現(xiàn)實(shí)，你所要面對的就是眼前這一幕。你明白么？她已經(jīng)不愛你了。可你不是那個(gè)能堅(jiān)強(qiáng)面對一切的人。”她的語氣里滿是心疼，可她說的內(nèi)容卻讓我感到遍體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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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流著眼淚，用微弱地聲音對她說道：“讓我解脫吧……讓我死吧，好么？算我求你……真的，讓我去死吧，好么，我求求你，如果你真的心疼我，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哪怕你是我所幻想出來的幻覺，是投影，我也要求你……讓我去死，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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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寶……我說過，我想讓你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如果現(xiàn)實(shí)對你來說太過殘酷，那，即使這么做會(huì)讓我很痛苦，我也要把你留在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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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我這樣說著，隨后緩緩蹲在我面前，將我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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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溫柔的做法確實(shí)有她的風(fēng)格……確實(shí)是她會(huì)做的事……可，她終究是我所構(gòu)思出來的幻影。不是貨真價(jià)實(shí)存在的她，所以，無論她對我做再多事，我都無法感覺到快樂，我都無法感覺到任何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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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痛苦和悔恨，她的一舉一動(dòng)都會(huì)讓我想到那個(gè)曾經(jīng)陪伴著我的她，眼前的幻象此時(shí)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huì)猶如刀尖般刺入我的內(nèi)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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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推開她，想要依靠自己站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似的鑄在地上，無法動(dòng)彈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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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這樣溫柔地抱著我，輕輕拍著我的后背，對我說道：“不要回到現(xiàn)實(shí)，好么？在這里，有我陪著你……即使這里再孤獨(dú)，也還有我，我可以一直陪伴你，直到永遠(yuǎn)永遠(yuǎn)永遠(yuǎn)。直到你徹底忘記痛苦為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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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說著，我卻并沒有感到任何快樂……甚至，我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因?yàn)槿宕蔚耐纯喽兊寐槟酒饋怼?/p>

現(xiàn)在，那只云雀變成了籠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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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絕望的事實(shí)讓我的雙眼徹底暗淡下去，我真的要放棄掙扎了……我真的要永遠(yuǎn)都無法脫離出這個(gè)心靈迷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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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許，她是對的……現(xiàn)實(shí)真的很痛苦，真的很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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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這個(gè)四下無人……世界上只有我和她存在的小世界里一直生活下去，至少……我不會(huì)知道外面的世界變成了什么樣子。至少，還會(huì)對她心存一絲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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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我會(huì)欺騙自己，讓自己變得麻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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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安慰著自己，卻不知道這樣的做法到底是對還是錯(c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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