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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秘密

2023-06-22 15:14 作者:魚酒子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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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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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鏡重圓

歌星海鷗×小說家颯

這篇來得有點晚,修修改改好久才寫完

久等了!祝大家三次元順遂平安

勿上升真人

1.5w+

閱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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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屏幕界面上顯示著微博熱搜榜,海鷗新形式巡回演唱會正在高熱討論中,這是十年來第一次海鷗主動舉辦巡演,東西南北的歌迷粉絲都沸騰了,熱鬧得仿佛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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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夾起一口泡面塞進嘴里邊吃邊看,對于海鷗會有這樣的決定和舉動毫不意外。他人如其名,喜愛探索,喜歡自由,加上工作性質天南地北的飛,更是養(yǎng)成了關不住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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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首次見面是在夜晚的海邊,海鷗結束了一天的拍攝,瞞著助理跟經(jīng)紀人偷溜出來逛小吃街,颯抬頭看見他的瞬間,他嘴里正咬著一大口烤魷魚,腮幫子鼓鼓,魷魚須子還有半邊露在外頭,可謂是毫無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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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邊嚼烤魷魚邊盯著他看,跟颯對他的第一印象相反,他遠遠的看著一個卷發(fā)男人站在沙灘上望著海面出神,當即就被一股別致的感覺吸引,沒過多思考直接走了過來,果然這人有不輸他的氣質,長相雖不是一眼驚艷,但是屬于耐看類型,像溫婉的月光石,靜謐樸素,是那種遠離世俗喧囂的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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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海鷗不會說什么華麗高級的形容詞,在涂脂抹粉爭奇斗艷的圈子里待了太長時間,偶然看見這樣一個簡單的人,不免心頭一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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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怎么說海鷗隨心所欲呢,他總是在忙碌的空隙里尋找靈感,而不是去娛樂生命。颯的確也感謝過,便是如此他們才會遇見,相知,相戀,海鷗從天邊銜來風的生命中唯一一份滾燙的熱愛,從此風變得有情,穿梭四海頭也不回去追逐那份賦予他鮮活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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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嗎?”海鷗將手里拎著的透明袋子抬高了往前遞近幾寸,修長的眼睛彎了彎,靛藍色天幕下,颯只能望見他迎風微揚的長發(fā)和漆黑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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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半晌,颯接過了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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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走吧?!焙zt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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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星并不介意就此結交一個圈外朋友,他和颯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由于那次的拍攝只有一天,次日他就坐飛機離開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是用微信聯(lián)系,竟也沒有什么異地的淡泊感,反而越發(fā)熟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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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空閑時間偶爾會搜索海鷗的相關信息看兩眼,平心而論,他不是太喜歡用網(wǎng)絡或是通過他人的嘴去了解一個人,他還是更喜歡面對面直觀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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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段時間,海鷗給他發(fā)消息,說自己要去他的隔壁省參加活動,邀請他去玩,費用他全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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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思考了兩秒,欣然同意,當即翻身下床收拾行李。隔三差五的線上聊天足夠他們在見到對方真人時無需過渡心情,相處自然宛如一對老友,凌晨三點他們蹲在無人的馬路邊上喝啤酒,海鷗歪著腦袋哼起即興創(chuàng)作的旋律,嗓音啞啞的,一點點繾綣,一點點懶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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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也算是經(jīng)常晝夜顛倒的人,有時寂靜的夜晚更能帶來靈感,這一點上颯倒是覺得他們很像。海鷗寫歌,他寫字,雖然海鷗沒有讀過他的任何文章,但颯聽過許多首海鷗的歌,單方面篤定了他們靈魂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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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你把頭發(fā)扎起來。”颯托著臉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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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皮筋?!焙zt兩手一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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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憋S二指伸進兜里勾出一個黑色皮筋,“你會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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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海鷗拿過皮筋,指尖觸碰到彼此,是同樣的溫熱。熟稔的扎了個低馬尾,棱角分明的骨相霎時一覽無余的展現(xiàn)出來,凌厲一如他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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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颯目不轉睛盯著看,海鷗問:“你喜歡短發(fā)?十辰于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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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辰于是昨天跟他一起參加活動的另一位代言人,極短的寸發(fā)干凈利索,顯得更加英朗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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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搖搖頭,他對發(fā)型其實不怎么在乎,頭發(fā)長單純是懶得打理。不過海鷗的確是他見到的第一個頭發(fā)比他還要長的男人,這么想著,答非所問道:“你這頭發(fā)留了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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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年?!焙zt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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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啥留這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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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為啥,就不想剪?!焙zt仰頭咽下最后一口啤酒,“也算是個新造型吧。說不定還會去染個色?!?/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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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吹過來,頭頂?shù)臉淙~沙沙響,燈光下的影子也跟著搖曳。海鷗重新把頭發(fā)散下來,將皮筋戴到手腕上,在朦朧酒意中扭頭看向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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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還舉著啤酒罐小口抿著,察覺到海鷗的視線,轉頭的瞬間被人捏住了半邊臉頰,輕輕上下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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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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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你,看你可愛?!焙zt松開力氣,又弓起手指刮了刮剛剛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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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痛意被撫平,颯聽著他的話,沒來由想起之前點開過的一個他演唱會的飯拍片段,這人也是坐在臺上笑意盈盈叫著歌迷寶貝,低頭撇了撇嘴道:“你對誰都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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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一愣,眼珠子轉了三百六十個回合也沒想起來自己對誰說過這樣的話,于是實誠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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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憋S點點頭,也不出聲了,和他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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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的酒量很好,完全一點沒醉,相反因為經(jīng)常工作到凌晨的時間段,思維還清醒得很。他能看出來颯有些微醺,像是泡在半夢半醒之間,眨眼速度都放得緩慢,難得柔軟,著實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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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個戀愛嗎?”海鷗注視著他,笑意清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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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聽完像是傻了,遠離學生時代后第一次被當面表白,對方還是一個大明星。嘴巴張開愣了好一會兒,點頭:“談?!?/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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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便迎來了海鷗頗有侵略性跟占有欲的吻,至此他們正式確定關系,做了兩年的地下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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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星工作很忙,早出晚歸,還經(jīng)常出去好幾天才回家,颯不是按時按點的上班族,筆記本隨身攜帶,打開就能碼字,因此被海鷗放置在他的別墅里幫忙照顧貓咪。他們二人的約會地點多半是家里的床上,一起跌入滾燙情熱,再相擁枕著陽光醒來,睜眼就是對方近在咫尺的面容,沒有比這更安適幸福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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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作息不規(guī)律,胃不太好,颯便想學著做些簡單的家常菜和一些有營養(yǎng)的燉湯,連帶著自己也戒掉了方便面這種東西??偹愕葋砹撕zt每年的閉關期,兩個人在一起度過了相當健康的兩個月,體質和氣色肉眼可見的好轉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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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人會為了愛的人做出改變,但在面對自己時卻不見得有多上心。重回獨居生活后,颯晚上十二點睡,中午十二點起,一天一頓正餐加一杯奶茶,極其偶爾會喝口熱水或者出門遛個彎,其余時間都在碼字和打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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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一個人的生活方式,幾乎不可能發(fā)生改變。當時因為海鷗退租了原本的房子,颯沒有再住回去,而是在鄉(xiāng)下的村落附近租了一間每個月五百的屋子,蝸居在小小的空間里,沖淡一些心中的空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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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滑動屏幕,看著海鷗在采訪中侃侃而談面帶笑意的模樣,心說他真是一點都沒變。仰頭喝下最后一口湯,颯起身去扔泡面盒子,采訪成了漸弱的背景音,颯將窗戶打開一點縫隙往外看了看,陰天,但沒下雨,收回目光抽了張紙擦手,面無表情的回到桌前把視頻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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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分開的第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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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稿子最后一個句號打完,從頭瀏覽一遍發(fā)給編輯,颯合上筆記本長舒一口氣,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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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寫的東西越來越和心中所想相悖了,即使表面的文風與情節(jié)照舊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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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演員滲透劇本人物那樣,颯寫故事,代入的是自己的三觀與視角,每一段故事都實時對應著颯當下的真實狀態(tài)。一個作者,很難做到筆下的創(chuàng)作完全和本人剝離開來,句子的順序,描寫的風格,每個標點符號的運用都是作者思維細胞的具象化,作品與作者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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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颯能夠第一時間在自己的文字中察覺出自己的不對勁,這同時也是他無法掩蓋和辯解的呈現(xiàn)。他一覽無余的看著全身赤裸的自己,清楚,細致,不可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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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閉上眼睛,看見脈絡層層堵塞,血液倒流,五臟六腑火一般的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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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果斷點開一部恐怖電影,打算用驚嚇來緩解失衡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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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播完已是半夜,颯頂著兩個黑眼圈,感覺自己更不好了。他看的是一部西班牙片子《無眠夜》,記錄了一場人體極限研究,實驗者通過長時間不睡眠來進入精神世界,并用舞臺劇的形式進行表演。片子充斥著荒誕色彩,也演繹了一種另類而瘋狂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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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倒映在瞳孔里時,颯隨著倒地的人,看見了在苦海中掙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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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時間不睡覺會進入意識半剝離的世界,誰說長時間的心理壓抑不會無聲無息進入某個異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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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覺得很累,帶著一點對劇情的回味,洗漱上床睡覺。夢中一片漆黑,如同那濃得化不開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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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隔天下午一連官宣了三個巡演地點,都離他居住的城市很遠,挨不著邊。颯抱著珍珠奶茶吸溜吸溜,他跟編輯請了個假,不用趕稿,打算放空一周,舒緩一下心情給自己回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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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往包里塞了兩件衣服出發(fā)爬山,決定去山頂寺廟旁邊的小木屋里住幾天。這座山很高,颯慢慢走著,剛下過雨的空氣帶著潮濕,貼在裸露的皮膚上,風吹過攜起一陣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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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廟的鐘聲總能喚起一些別樣的安全感,漂泊無依的心需要一個棲息地,旅人需要一個終點。颯很確定,遠離塵世歸隱山林會是他最終的歸宿。莫名其妙的出生,稀里糊涂的長大,按部就班的讀書畢業(yè),平淡無奇的工作,周而復始的一天又一天,僅是活著,他便已經(jīng)無比疲憊,沒有任何支撐著他往前走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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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有片水塘,幾只牛在岸邊低頭吃草。颯盤著腿坐在石頭臺階上靜靜地看著,一動不動似座石像,心緒平靜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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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怎么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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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終于登上山頂,颯踏進廟里給佛祖添了點香火,找住持拿了木屋的鑰匙,進去后關緊門,把山風和冷空氣擋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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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一個矮茶桌,幾個坐墊,一張床鋪,一個發(fā)呆的人。抱著腿回溫了半晌,才慢慢反應過來,拿著水壺出去裝了水,通上電等待燒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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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想起之前有人打趣他,說他像個出家人,對什么事都是一副順其自然的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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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他背后就是寺廟,但是那些和尚同樣有他們每天的功課,按時按點誦經(jīng)禮佛,本該隨心的事變成任務,出家出成另一種格式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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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難道就是空性與自由嗎?脫俗便是進入另一種固化模板的活法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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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看到大殿中供奉的佛祖,表情比眾生更加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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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那一天,海鷗的演唱會在另一個城市正式開始。幾萬人的歡呼聲中,一頭藍發(fā)華麗登場,一套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墨鏡后面狹長的眼睛掃過眾人,惹得臺下尖叫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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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發(fā)和搖滾似乎是天生絕配,高飽和度的藍色在艷陽下閃著耀眼的光,像一片起伏的海浪,每根發(fā)絲都高昂著不羈的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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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那樣熱烈與張揚,似乎沒有什么能左右他的心情,哪怕這么多年遇到的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事,也無法動搖他本質分毫。他不需要通過被堅定選擇來支撐自己的生命,反倒一次又一次的成為很多猶豫不定的人再次選擇的對象,他敢于被世人遺忘也敢于遺忘世界,所以世人才牢牢記住了他,奉獻出生命也不想將他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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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仰望著他的天堂,從未見過他的地獄。在他創(chuàng)造的極樂世界中無止境的享受著,心安理得的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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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場只是鋪墊的序幕,夜場才是重頭戲。海鷗一身鮮紅頭冠銀雕面具華黑禮服登場時,沸騰的空氣將月亮都點燃變成太陽,舞臺中央仿佛裹起了一層高溫的熱浪,人頭攢動,視線迷迭,火光乍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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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看著屏幕里的他,像濃煙滾滾中擾亂人心智的罌粟,又像煙霧繚繞中令人清醒的尼古丁。兩極割裂著碰撞,本該矛盾卻又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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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深刻的體會過了。那段與火共舞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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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照舊寫稿交稿,一天天的過著,定期和家里人通電話報個平安,定期上山到佛祖面前打卡混個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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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熱,伴隨著幾場暴雨,成功讓颯除了拿外賣不肯出門了。就在颯穿著短褲背心坐在十八度空調房里吃雪糕刷微博感嘆這天氣簡直要把人烤熟的時候,看見海鷗官宣了第四站巡演地點——他此刻所處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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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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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有毛病吧,三十多度的天不去北方演出避暑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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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無法理解海鷗過于抽象的隨性,反正所有人都只能任由他去,手指劃拉了兩下屏幕,退出微博打開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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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過得很快,某天颯打的,在后排液晶屏上看到海鷗演唱會的宣傳片,才猛然意識到馬上就是他要來的日子了。心里沒來由一陣緊張,哪怕知道偌大一個城市不可能碰面,演唱會的場地和他的住處相隔幾十公里,海鷗也并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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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也不理解,僅僅兩年的關系為什么用了五年還沒稀釋干凈,明明沒有多么轟轟烈烈,反而因為海鷗的工作性質斷斷續(xù)續(xù),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些東西深入骨髓,怎么也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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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力嗎?太淺顯,他也不是沒見識過人的人。身份嗎?更談不上,明星有多稀奇,他甚至經(jīng)常反感這個職業(yè)?!`魂,這東西太玄乎誰也沒見過,但什么方面都無法解釋的時候,又總是只能用這兩個字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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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屋,颯打開空調,拆開雪糕往地上一坐,拿出手機刷微博。海鷗今早已經(jīng)到達本市,去演唱會舞臺巡視場地了,無數(shù)的路透照片傳到網(wǎng)上,三百六十度圍繞著那個背頭長發(fā)自帶主角光環(huán)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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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被光籠罩的男人,晚上會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家門口是颯沒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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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多氣溫降下來些許,颯打算出去覓食,逛個小吃街解決晚飯問題,一開門墻邊站著個黑衣人,嚇得他頭發(fā)差點兒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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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陰沉的白色燈光下兩人對視了五秒,一人站著不動像座雕像,一人愣在原地石化當場。由于沒人說話,聲控燈很快滅了,黑衣人融進黑暗,消失在颯的視線,屋內還開著燈,對方依舊清楚的看見颯臉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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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動了動腳,馬丁靴摩擦地面的刮擦聲重新喚醒了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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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動這一下,颯還能對自己說這是幻覺,退回屋里關上門當做什么也沒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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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重新對上眼,再一次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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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找到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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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這是相隔五年的第一句話,颯實在是詫異,他幾乎要懷疑海鷗一直派人跟蹤他或是在他身上安了定位器。這種遠離城市中心的村子,再怎么隨意逛也不可能逛到這兒來,更何況是逛到他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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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你微博發(fā)的圖片了?!焙zt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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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大腦短路,他發(fā)了什么圖片?想了幾秒才想起來兩個月前他去附近一個公園散步,拍了張公園中心的小土地公廟,因為覺得那個土地公笑得很喜慶。海鷗居然關注他的微博??等,這都能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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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還想問他是怎么知道他門牌號的,但海鷗顯然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向前走了一步:“先讓我進去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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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了半個小時,五分鐘一個蚊子包,均勻分布在脖子手臂和小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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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抿了下唇,腳步欲退不退,突然樓下傳來單元門解鎖的聲音,心里一個緊張,讓開縫隙放人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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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踏進門,略微掃了一眼室內的環(huán)境,一張床,一個衣柜,一張地毯和一張矮桌,墻上貼了個黑色鹿頭掛鉤,應該是颯自己買的,掛著兩個布背包。整個空間就只有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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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颯,能活成這樣的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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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輕輕關上門,不知所措的站在門邊,眼睛盯著自己沒好好穿鞋露在外面的腳后跟,余光看到海鷗轉過身來,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得想當場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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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表面平靜,心里也挺緊張,他一聲不吭跑來房門口蹲點,簡直是私生行為,得虧這半小時沒有鄰居出門或者回來,否則一定會嚇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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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緒在颯打開門的那一刻達到頂峰,黑暗被照亮,他看見了五年未見的人,曾經(jīng)的一頭羊毛卷拉直成了順發(fā),貼著臉頰顯得清新溫柔,還是那樣瘦,在看見他后嚇了一跳,肩膀小幅度的聳起,腳步釘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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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到你了很抱歉,海鷗心里想著,趁著颯驚訝,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他,望著眉眼,輪廓,氣息跟當初有何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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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種性質的重逢會是相顧無言,更何況是他單方面預謀的重逢。他們早已不再是無話不談的時候,颯低著頭都快蜷縮起來了,模樣看著有些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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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靜默兩秒,鼓起勇氣朝他走過去,兩步的距離花了半輩子的決心,牽過颯的一只手握在掌心里,啞聲道:“我來是想問問你,愿不愿意回來,愿不愿意跟我回去?!?/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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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錯愕的抬頭,愣怔中手也忘記抽回,和海鷗那雙修長的雙目相對,漆黑的眸中藏著他一半熟悉一半不懂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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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知海鷗的性格,已經(jīng)結束的人事物不會回頭再續(xù),曾經(jīng)他以為這是他能夠始終保持新鮮靈感的原因。自他成為海鷗的過去式,他就沒想過有一天會再見到這個人,他將作為記憶的形式存在于時間的過去,成為一段不痛不癢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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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走不出來,單方面還沉浸在故事里,不應該去影響走出來的人,更不應該影響無關的人。世上的人那么多,面具之下皆是千瘡百孔,感同身受只是說說而已,寥寥幾句誰又能改變誰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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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故事里的主人公來找他了,颯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漫長而悠遠的夢,相視而笑彼此陪伴的畫面仿佛還上演在昨天,他的心始終定在那幅畫里,而現(xiàn)實的人卻不明所以的過了完全相反的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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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jīng)走了,他要怎么回去?颯有些迷茫的看著海鷗的雙眼,想要這樣問,他還回得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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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生平第一次做心里沒底的事,在請求颯復合這件事上體會到了一絲賭徒心態(tài)。他沒有籌碼,也沒有東西可以輸,贏了則是迎來颯的回歸,贏回故事的再次續(xù)寫,一個他會加倍彌補、用心守護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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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細若蚊蠅的聲音提起了海鷗的心,漫長的空白里,也調起了颯的種種回憶。其實無需刻意回憶,每一幀都牢牢印在心底,盤根錯節(jié),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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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略有不甘的是,他們相戀時的熊熊烈火并非是被傾盆大雨澆滅,而是悄無聲息一寸寸燒成灰燼,留下一片焦土和一個站在廢墟之上的人,無聲的看著另一個人走遠,冷風吹過殘骸,像是從未有過燦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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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溫暖的變?yōu)樽罾淠?,颯不記得他是怎么低下的頭,再轉身慢慢地離開。只記得,當時心臟被撕扯得很疼。一度令他忘記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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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才知道,原來事情真正發(fā)生的時候,所有提前做的預想與準備都是沒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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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褪去分毫的喜歡讓颯想要立即點頭,但記憶猶新的疼痛讓他一步也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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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沒有再問第二遍,始終包裹著颯的左手慢慢摩挲,指關節(jié)相互觸碰,傳遞著微弱的暖意。頭頂上空調風聲呼呼作響,兩人卻怎么也冷靜不下來,心在冰火兩重天中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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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幾度張口,欲言又止,就這樣沉默了很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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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手心出了汗,海鷗胸口發(fā)涼,心跳帶著呼吸墜入深淵。颯低垂著頭,無言的思索著,在緘默中將凌遲般刀割的感覺盡數(shù)還給了海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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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受不了這漫長的等待,海鷗用了點力將人帶到自己懷里,雙臂緊緊抱住,颯覺得自己腰腹上仿佛是盤踞著兩條藤蔓,根生長在骨血里,滾燙的絞收著他的所有生命力。藤蔓的主人低伏在他耳邊,語氣懇求道:“回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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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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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將他摟得更緊,似是不敢相信,又是巨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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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會的工作人員今天看見海鷗時感覺到他心情格外的好,有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跟在他后面慢慢走,戴著口罩,大明星時不時扭過頭去跟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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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不知道那個男生是誰,經(jīng)紀人夢夢知道,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心里止不住的訝異,消失五年的人突然憑空出現(xiàn),看樣子還是海鷗親自帶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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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注意到夢夢的眼神,點了下頭,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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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倒是沒看見他們的目光交流,從偌大的場地一路走過來,被太陽烤得頭頂冒煙渾身發(fā)燙,好不容易進到了空調涼爽的化妝間,直奔沙發(fā)只想趕緊坐下來消消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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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間角落掛著很多五顏六色的衣服,這幾年隨著海鷗名氣越來越大,品牌方贊助的衣服也越來越貴,那些牌子名稱颯記不清楚,總之一聽就覺得很高級,而且穿在海鷗身上確實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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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出去了五分多鐘,拿回來兩杯特飲,冰冰涼的,一杯遞給颯。颯低頭咬住吸管喝了一口,瞬間舒坦不少,微微瞇起眼睛眨了眨,模樣像只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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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晚點我就去彩排了,園區(qū)里有很多吃的,你可以去逛逛,彩排結束我去找你?!焙zt在旁邊坐下,目光注視著颯,眉眼間還是他記憶中的清冷,那雙帶著臥蠶的眼睛不知何時會面對著他再次彎成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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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還有點不適應距離突然這么近,抱著飲料點點頭,未置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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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因為工作基本上每天都要說話,這幾個月巡演下來,面對的都是上萬的人頭,因此顯得交流如舊。颯是個寫手,足不出戶不見人,跟編輯對接也是打字,能簡潔就簡潔。曾經(jīng)在一起兩年,颯都不是很能適應人群,更別提分別五年突然被拉著融入人堆,難免各種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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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還算對颯的性格記得清楚,停頓兩秒便傾回身體板正坐在自己那一塊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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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杯飲料下肚的功夫海鷗就被叫走了,颯舒了口氣,調整了下略微僵硬的坐姿,靠著沙發(fā)墊玩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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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颯不打算出去逛公園,但這間休息室隔段時間總有工作人員進出,看看時間到了傍晚,便起身戴上口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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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空曠的地方,露天烤肉的味道觸發(fā)了被動饑餓,颯忍不住走過去,海鷗新形式演唱會的伙食是出了名的好,不吃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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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拿著一盒烤串找了個臺階坐下,聽著不遠處海鷗彩排的歌聲,有點兒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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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舞臺,斑斕的燈光,恢宏的音響,像地球廢土上獨一無二的烏托邦,是海鷗給自己和歌迷創(chuàng)造的家園,一個以愛為核心展開的理想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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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明白,他創(chuàng)造這個新世界的初心與犧牲,付出與代價。他的對手是整個舊世俗與根深蒂固的教條文化,他是如何站在血雨腥風中屹立不倒,寧死不屈,始終如一的,颯都看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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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明白,才有些許無奈。這是海鷗的堅守,不是他人認為值與不值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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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颯想不通海鷗為什么會來尋求復合,自己在他心里究竟是個怎么樣的角色,有哪點值得他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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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彩排完,第一時間下臺來找颯,跑到休息室發(fā)現(xiàn)人不在,打了通電話才知道人在燒烤攤邊上,跟工作人員簡單說了兩句話,一路小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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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盤腿坐在石階上,晚風拂起額前長短不一的黑發(fā),遮住半邊眉眼,躲藏起朦朧風情中浮動的懶倦。海鷗放慢腳步走過去,想起曾經(jīng)用相機拍颯,無數(shù)張在燈光下,颯都給予他這樣清冷的側臉,望向他時眸中閃著星光,一雙含情目永遠溫柔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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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與眼前畫面重疊的那一刻海鷗想到,所謂的“人都會變”,不過是世人為自己的跳躍和喜新厭舊找的借口罷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質會永恒存在,最終成為定格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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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在他身側坐下,攬過他的肩膀偏頭去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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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驚詫了一瞬,倒也沒推開他,唇上未做回應,任由海鷗自顧自的摩挲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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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傳來人說話的聲音,颯才向后移去,海鷗松開他,戀戀不舍的舔著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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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太久,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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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去了?!憋S停頓幾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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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會場地離他住的地方二十幾公里,打車差不多要一個小時,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點多了,颯不想太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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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沉默了下,心里不想讓他走,但又沒有理由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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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怎么說,說他的行李箱里帶了幾件換洗衣物可以用來當睡衣,酒店設施齊全可以一起過夜,晚上有免費的夜宵吃,明早也有免費的早餐。但颯的個人意愿并不傾向于這種舉動,他甚至無法表達出口,明天還想要見他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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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颯也不是不完全了解海鷗,如同海鷗對他認為的那般,他心里同樣篤定這五年沒有改變海鷗什么,那些下意識的,潛意識的和無法言明的意念,颯都讀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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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的默契,但誰也不能明說,誰都得小心地斟酌用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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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低著頭,兩只手蜷起又展開,試圖找出掌心和指尖的哪一條紋路可以讓颯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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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的意味太過明顯,颯覺得自己現(xiàn)在甚至沒有站起來的力氣,生怕驚擾面前這個有口難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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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演唱會你來嗎?在后臺等我,結束了我們去吃夜宵。”半晌海鷗說到,試圖用提起過去來打動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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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么一說,颯立即想起這人前幾場巡演在舞臺上跟歌迷的互動,又親又撩比幾年前更像個愛情騙子,撇了下嘴道:“不要,在后臺看你調戲粉絲嗎?”語氣是僅海鷗可見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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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微微一愣,涌上一種復雜的心情,他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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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是演出效果,你別當真。”海鷗去扯颯的衣角,可憐巴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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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來?!本退闳绱耍S也拒絕親眼觀看這場面,他無法控制和想象當下他會是什么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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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次一定收斂!”海鷗豎起兩根指頭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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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依然搖頭:“別,你突然正經(jīng)肯定會讓大家起疑的,到時候再被營銷號編排怎么辦?!?/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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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快沒辦法了,身上出了一層薄汗,眼珠子轉了三百六十個回合也沒想出合適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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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開演唱會,開完了再見面?!憋S嘆了口氣一錘定音,他再不發(fā)話海鷗得糾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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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天呢,你今晚就留下來嘛?”海鷗在試探邊緣徘徊,見了颯后一秒分離都讓他難受無比,天知道今晚是他最心不在焉的一次彩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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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下輪到颯語無倫次了,他算是閑人一個,沒有什么事非要回去,海鷗正是知道這點才不斷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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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遲疑海鷗眼睛一亮,握住他的手往自己懷里帶,“我酒店房間很大的,你睡床,我睡沙發(fā)也可以,這么晚了打車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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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颯松口,終是妥協(xi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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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這么說,但睡沙發(fā)還是免了,兩個人負距離過無數(shù)次,這時候講究起這沒多少意義的禮貌多少有點兒矯情,也不是剛開始談戀愛的時候。颯洗了個熱水澡,換上海鷗的T恤和短褲,無視了盤腿坐在沙發(fā)上的海鷗躍躍欲撲但又不敢而努力遏制沖動的眼神,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拉過床頭的充電線跟手機連上,動作熟練且流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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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盯了他一會兒,認命般的走進浴室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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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燈后兩人各躺一邊,海鷗偏頭睜著雙眼望向窗簾縫隙中間那條狹長的夜幕,腦海里偶爾閃過一些演唱會的事項,更多是躺在另一側的人。颯半蜷縮著身體,摟住一小塊被角在懷里,閉著雙眼沉浸在空洞的黑暗,陌生床墊的氣息讓他有點兒沒安全感,大腦無力去思考什么,只想快些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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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直到后半夜才合眼,時間不長但睡得沉,颯雖然睡著得早,但一整夜總斷斷續(xù)續(xù)夢到支離破碎的畫面,醒來后滿臉疲憊,看著手機屏幕上凌晨五點半的時間,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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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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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晌海鷗醒了,微微睜開眼回了回神,隨后輕輕扭頭看了看颯,依舊是背對著他,整個人埋在被子里,像個自閉的小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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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手輕腳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看見颯蹙著眉頭,一副不安的模樣,心里猜測他沒睡好,于是重新躺下,伸出手臂攬住人,力道收緊貼上自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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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瘦了,海鷗心里一驚,像是在抱著一具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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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不屬于自己的熱度燙到,颯又一次從淺眠中醒來,發(fā)覺自己被人摟在懷里,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拳放在自己腹前,后背像是倚著一個柔軟溫暖的靠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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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試圖掙脫,掙脫失敗。因為海鷗把手臂收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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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憋S說,帶著一點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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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一會兒嘛?!焙zt不依,忍住了吻他的渴望,輕輕把額頭抵在颯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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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變得這么黏人?”颯想起以前都是他這樣黏著海鷗,居然會有角色對調的這天,一時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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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了?!比齻€字不長,卻包含了五年來無數(shù)極度思念求而不得的瞬間,足夠將歲月變?yōu)閼土P,他自以為是的灑脫在自己的心面前顯得那樣脆弱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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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義雖重,也不過就是三個字的間距,海鷗覺得自己這么多年的情歌白唱了,一句熨帖的話都組織不出來,他多么希望颯寫小說的大腦此刻能夠補全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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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聽著這話,莫名覺得像是他甩了對方,把人家傷得不要不要的。分手是海鷗提的,他才是抱著散落一地的心離開的人,怎么他還要反過來安撫這個不知道為什么一直委屈巴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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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都答應復合了,也留下來跟他過夜了。颯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得拍拍海鷗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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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抿了下唇,自顧自把人摟得更緊,好像如此就能感受到颯的親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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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太久沒見,哪怕心中仍有愛意,到底也會生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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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覺得自己很幸運,大多數(shù)人大多數(shù)時候都沒有機會彌補遺憾,也都沒有改寫重來的機會,但他和颯沒有成為徹底無法挽回的過去,他們心中零星的火苗足以重新燃成熊熊烈火,喚醒那份燎原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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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演唱會,海鷗說到做到,在臺上收斂了許多,除了必要的調侃和暖場,再沒有多余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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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迷雖然蒙在鼓里,倒也沒影響現(xiàn)場的熱烈,畢竟音樂盛宴的氣氛分毫未減,海鷗在他創(chuàng)造的帝國里,暢快淋漓的吶喊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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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颯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也怕和他走在街上被人打擾,所以海鷗索性點菜到套房里,擺了滿滿一桌子,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吃,涼爽的空調吹著,安靜且舒適,好不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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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吃得很愉快,這幾年天天吃破爛兒外賣,難得白嫖一頓好料,多吃一口賺一口。相比之下海鷗有點兒心不在焉,夾菜的頻率比平時慢了不少,幾次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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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七八分飽,颯仰頭喝了口雪碧才注意到海鷗的神情,奇怪道:“你怎么了?胃口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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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焙zt把筷子放下,臉上是顯而易見的試探:“颯颯。你愿意跟我回北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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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喝雪碧的動作頓住,大腦有點卡殼,問題來得太突然,他心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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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海鷗回北京,然后不知道過多久他又要出來重新找個出租屋么?這畫面光是想想就很勸退,颯最討厭麻煩,每次搬家都讓他無比痛苦與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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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吧。”于是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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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張了張口,心緒無力且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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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瞬間他更清晰的認識到,當年的分手確實傷到了颯的心,而且比他想象得要深。即使這兩天颯全程沒有表露出任何負面情緒,但從他遷就他的請求,對他的決定仿佛逆來順受般一味點頭,不拒絕不反抗不主動來看,颯就像一個沒有鮮活度的機器人,這樣的感覺讓海鷗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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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還是有拒絕的,拒絕了他剛剛同居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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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的性格他了解,不存在純心軟而去妥協(xié)什么,真正決定的事無人能夠改變,他既然答應復合,證明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但答應了重新在一起,卻不與他親近,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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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被傷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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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隱約感覺到,要把颯重新追回來,是唯有百分之百坦誠和用百分之一千的真心才能做到的。他首先,要確認自己的心,沒有任何遺漏的將自己審視一遍,是否存在颯擔心的那些點。對自己交代清楚了,才去給颯一個交代。這是任何關系里最基本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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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與歌迷雙向奔赴這么多年,他既然能在音樂上做到這樣,面對伴侶更應該做到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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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沒有要求他什么,但海鷗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這是颯永遠不會說但希望他意識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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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他不懂,現(xiàn)在他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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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諾是個多蒼白脆弱的東西,他什么也不用說,只需用實際行動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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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沒有再提讓颯跟他回北京的事,把人留在身邊住了幾天酒店,白天牽著人到市中心四處走走逛逛,有人認出海鷗想要合影簽名,颯就默默站到一邊,看海鷗宛如人形立牌,拍完照再繼續(xù)跟他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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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對逛街不感興趣,純粹是陪著身邊這個人,這幾天跟著海鷗頓頓美餐,以至于回到出租屋后,颯對著外賣軟件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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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他們重新加上了,海鷗拿過他的手機給自己設置了星標和置頂聊天,颯忍著笑意看著屏幕,心想這個男人怎么五年過去反而越活越小孩,當年他們從沒在意過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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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點了份飯,吃飽后颯躺在床上,看著靠在墻邊海鷗在精品店買給他的小王子抱枕,閉著眼睛手捧玫瑰,睹物思人,心里還真生出幾分想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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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打開相機找好角度給抱枕拍了張照,上傳到微博,然后關掉手機打了個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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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颯睡到中午,起床后看到微博消息愣了一下,點進去發(fā)現(xiàn)海鷗在凌晨兩點發(fā)了張照片,一個立在沙發(fā)上的小王子抱枕,和給他買的那個一模一樣,旁邊還蹲了只貓貓祟祟的per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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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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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時候買的兩個?明明結賬的時候只有一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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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想問,但又不知道怎么問,在對話框里敲敲打打好幾分鐘,最后還是什么也沒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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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擔心有列文虎克扒出他的微博跟海鷗的放在一起,看到評論區(qū)里一溜串同款不同款的小王子抱枕,颯釋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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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正在去錄節(jié)目的路上,從早上下飛機到現(xiàn)在快一天了,還是沒等到颯的消息。連夢夢都問他是在看什么,沒干別的光盯著手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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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入場不能帶手機進去,海鷗有點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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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颯絲毫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腹誹,抱著一杯珍珠奶茶吸溜吸溜得十分愉快,對著電腦噼啪打字寫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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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錄了三天,終于錄完最后一期收官,海鷗開始了長達兩個月的暑假閉關。除了創(chuàng)作寫歌,還有一件頭等重要的事,那就是和颯重新培養(yǎng)感情,爭取早點把人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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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關第一天,海鷗分享了幾張perper上躥下跳的live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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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關第二天,海鷗曬了張做成功的巧克力牛角包,并且用五十字小作文夸了自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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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關第三天,海鷗發(fā)了張在自家陽臺拍攝的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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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關第四天,海鷗發(fā)了張劉海蓋住眼睛的自拍,惹得無數(shù)粉絲嗷嗷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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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關第五天,海鷗拍了張自己面對著鋼琴的照片,配字:「寫歌?!?/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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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關第六天,海鷗上傳了幾張自己游戲戰(zhàn)績的截圖,言語之間透露著小小的驕傲和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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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關第七天,海鷗曬了張左眼的麥粒腫,調侃這是「演唱會后遺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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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盡所能引起颯的注意試圖收獲颯主動的聯(lián)系然而努力了一星期都沒能收到颯一條消息的海鷗在快要抱著手機化成一座石頭的時候,颯終于來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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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眼睛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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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于想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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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在那頭疑惑,這是覺得自己冷落他了?沒事他聯(lián)系他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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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一個麥粒腫,明天去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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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手術兩字颯嚇了一跳,趕緊上百度查了查,發(fā)現(xiàn)不是很可怕,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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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那你別玩手機了,去滴點眼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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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過啦,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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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仿佛能從這句話里聽見海鷗壓低嗓音哄他的語氣,這人是怎么做到打字有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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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陷入沉默,海鷗眨著眼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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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眼睛好了,去找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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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叼著意面,猝不及防咬斷了落回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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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看著屏幕上的輸入中,過了七八秒,收到一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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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即高興得舉起perper歡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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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睛摘掉罩子的第二天,海鷗就訂了機票,沖來了颯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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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吃完午飯的颯聽到敲門聲時懵逼了幾秒,反應過來是海鷗到了,一打開門,一身黑的男人和后邊的行李箱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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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找酒店嗎?”依舊是一個疑問句,像極了他們重逢第一天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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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找酒店。”海鷗把行李箱推進來,把門關上鎖好,抱住眼前想了好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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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被他用力的擁抱勒著,險些斷氣,輕輕拍拍他后背,安撫性的上下順了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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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兒地方這么小,委屈大明星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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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挑地,挑人?!焙zt接得太過自然,倒是讓颯聽得紅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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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眼睛。”颯松開擁抱,湊近去打量那只雙眼皮的左眼,果然已經(jīng)好了,只留下一點淡淡的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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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靜靜望著他,漆黑瞳孔中溢出星星點點的柔情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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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海鷗的眼睛沒事了,颯放下心來,收拾衣柜騰地方給他放換洗衣服。這套動作是那么自然,海鷗在旁邊看著,腦海里浮現(xiàn)出颯在家時整理衣柜的模樣,眼眶突然就有點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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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以海鷗厚著臉皮住在颯的小屋重新開始了同居生活,只是畫面多少有點兒詭異。兩個大男人在幾十平的小空間里行動,加上浴室還沒有海鷗家一個臥室大,颯好幾次欲言又止,看著海鷗走來走去,總覺得他跟這個環(huán)境非常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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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也看出來了他的欲言又止,每天依舊是躺著打游戲,帶颯出門覓食,晚上把空調溫度開得很低摟著人睡覺,一副很舒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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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心疼電費,但更多是對于自己心里那條線一點點被沖開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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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海鷗在向他坦明心跡,彌補這么多年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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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沒有鋼琴,你寫歌怎么辦?。俊憋S拆著外賣包裝,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如果整個閉關期海鷗都待在這兒,新歌豈不是一首都出不來?他不想因為自己而耽誤海鷗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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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我哼個旋律錄下來,回去再用鋼琴伴奏?!焙zt云淡風輕,一點兒也不覺得這是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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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沒再說話,終于把纏得死緊的包裝袋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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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趕我走?!焙zt見他沉默,心里忽然一驚,聲線都低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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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一愣,抬眼看見坐在床上的人委屈的模樣,趕緊澄清道:“我沒有要趕你走,只是覺得…住在這對你太不方便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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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跟你在一起?!焙zt下了床貼去他身邊,幫他拿出兩盒飯,打開蓋子,拆好餐具,挨著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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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在家,perper誰照顧?。俊憋S夾了一塊肉咬進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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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阿姨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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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請了阿姨?”颯挑起一邊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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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家的時候才會讓阿姨過來,打掃完衛(wèi)生喂完貓就走了?!辈恢肋@句話哪里惹到颯,海鷗趕緊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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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憋S又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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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看了看他,小聲道:“perper想你了?!汶x開很長一段時間里,它天天叫喚,有次還把鄰居吵來敲門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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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抿了抿嘴,“我怎么不知道它那么能叫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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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說它想你了嘛?!焙zt放下筷子扯扯颯的衣角:“我替perper求個情,你回去看看它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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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等它習慣我在了我再離開?”颯低著頭悶聲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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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離開?”海鷗望著他低垂的眉眼,語氣認真且誠懇:“颯颯,我不會再放你走了,下半輩子我只想有你一人和我一起走完?!?/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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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下半輩子,你才多大?!憋S眼角帶淚笑出聲,手指骨節(jié)抹了下鼻梁骨斜上方,海鷗要心疼壞了,緊緊把人抱住,手掌揉揉颯的頭發(fā),下巴抵在他肩胛骨啞聲道:“對不起,讓你傷心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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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倚著他的擁抱掉了兩滴淚,把持續(xù)上涌的情緒壓下去,吸了吸鼻子,沉默了半晌,用腦袋蹭了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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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再走了嗎?”喃喃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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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笨隙ㄓ终鎿吹幕卮稹?/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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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per趴在一尊手辦旁邊無聊的甩尾巴,尋思著要不要把手辦推到地上,突然聽見開門的聲音,抬起腦袋看過去,辨認出是自己的鏟屎官,高興的跳下展柜沖過去,被海鷗一把抱起放進颯懷里:“看看誰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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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把手放在黑貓鼻子前面讓它嗅,perper嗅了半晌,似是認出了他,直起身子去聞颯的臉,仔細確認過后睜著大大的眼睛望向颯,撒嬌一樣的喵了一聲,颯頓時笑開了花,抱著黑貓一頓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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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終于如愿以償把人拐回了家,此刻心情無比的好,哼著歌去換了身家居服,癱在沙發(fā)上看一人一貓增進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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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這檔事海鷗全程包攬下來,沒讓颯操心一點,颯表示十分舒坦,抱著貓咪看海鷗一個一個拆開編織袋,把東西往房間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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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避諱的同進同出讓媒體很輕易的拍到了,網(wǎng)上流言紛紛,各執(zhí)一詞,聲音五花八門。颯刷著微博,看到一條格外與眾不同的內容:“爆個不知道算不算大瓜的瓜:這人好像五年前就和海鷗談過,但當時沒有人扒出來,我偶遇過兩個人手牽手一起回家…當時震驚我一百年,后來好像分了,這是復合重新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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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本來沉寂于底的微博以飛快的速度被頂上熱門,評論區(qū)無比精彩,大多是調侃這屆媒體不行,頂流歌手的戀情居然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發(fā)現(xiàn)?其余是對這件事真實性抱有極大好奇的激動網(wǎng)友,五年哎,海鷗悄無聲息瞞了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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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曾明確表明過感情生活不會公開,因此媒體和網(wǎng)友對于海鷗的回應不抱什么期望,而且三十多了談個戀愛沒啥好稀奇的。不過這個新聞很快就和海鷗上一場巡演言辭的格外保守聯(lián)系起來了,這一個禮拜網(wǎng)友徜徉在營銷號各種腦洞故事里,有癮似的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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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麻了,他就知道會這樣。海鷗的名氣,一點風吹草動都是驚濤駭浪,無限發(fā)酵再發(fā)酵,不把地皮捋禿嚕一遍不會消停。還能怎么辦,颯直接擺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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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當事人心態(tài)無比良好,這幾天根本沒上網(wǎng),沉浸式享受二人一貓的世界。之前還沒確定颯對他剩多少感情的時候,小心翼翼不敢亂來,現(xiàn)在把人追回來了,每天在眼前晃來晃去,海鷗眼饞得很,吃掉對方的沖動越發(fā)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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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海鷗洗完澡出來,擦著半干的頭發(fā)走到臥室,從后抱住了正在碼字的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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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星溫熱的呼吸撲在頸側,微敞開的浴袍往外冒著蒸騰水汽,颯紅了耳朵,幾乎是一瞬間了然到海鷗的心思,鍵盤上的手指不自覺的蜷起,看似目光專注,實則已經(jīng)失了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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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輕輕咬了口颯的肩膀,颯一激靈,徹底寫不下去了,說話都打結:“嗯…別、別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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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颯颯咬我。”海鷗瞳孔染上了暗火,明明白白挑動著颯的神經(jīng),颯耳朵到身上引起一路酥麻,心臟加速跳動,堪堪將文稿保存好,紅著臉推了推海鷗:“讓我先去洗個澡?!?/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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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將他放開,颯逃也似的奔進浴室,不用回頭看都知道海鷗狼一樣的目光緊緊追隨著自己。颯站在海鷗剛使用過的淋浴頭下瑟瑟發(fā)抖,一不留神手心里的沐浴露擠多了,順著掌邊往下滴落,颯趕緊接住往身上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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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過多的調情,畢竟寸步不離窩在一起二十多天,幾個虔誠的吻就足夠喚起所有渴望飽滿的細胞,兩人目不轉睛打量著彼此,燒穿那些闊別五年的陌生的隔閡,在流轉的熱度中確認那名為愛的事物,所有感官被無限放大,心緒也格外敏感細膩,海鷗吻去颯眼角動情的淚花,進攻的力度不減,溫柔與猛烈形成鮮明反差,颯無聲的承受著,瞥見海鷗額頭上細密的汗水,每一滴都能倒映出自己的樣子,攀在他后背的雙手緊了緊,感受他給予的每一寸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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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海鷗抱著颯洗了個澡,相擁著躺進被窩,颯一動也不想動,感受著枕邊人熟悉溫暖的氣息,眨了眨眼很快安然入睡。海鷗撫摸著颯的后背,一下一下順著,垂眸看著人在自己懷里睡著,心里是說不出的滿足與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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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網(wǎng)上傳聞飛得太過離譜,簡直到了只顧自己爽無視正主的地步,海鷗看得鬧心,加上夢夢一天三次的讓他發(fā)話給個解決方案,還有兩個禮拜就要出關了,趕緊把這事平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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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扭頭看向給perper喂零食的颯,說:“颯颯,你愿意公開我們的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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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動作一頓,瞇著眼睛扭過頭去看他,在海鷗打寒顫的時候吐出一句話:“我們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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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一噎,大約定了二十來秒,突然從沙發(fā)上彈起來,跑進臥室換了一套衣服,又跑出來把颯拉進房間推到衣柜前:“挑身衣服,現(xiàn)在我們去登記?!?/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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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颯愣著不動,海鷗干脆親自扒拉起來,挑了一身和自己身上這套顏色款式相配的衣服,連哄帶親給人換上,牽著颯的手抓汽車鑰匙就要沖出門,口罩都不戴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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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身份證戶口本都沒帶!”颯在大腦飛速反應中捕捉到一句叫停海鷗的話,“咋那么急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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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不急嗎?”海鷗看著颯到屋里找東西,在原地蹦跶,一旁的per叼著凍干啃得忘我,余光都懶得分給這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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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夢抱著手機等回復,等得頭上都長草了也沒等到。突然手機叮咚一響,卻是微博的消息推送,見屏幕上顯示海鷗發(fā)了微博,心中警鈴作響,顫抖著手點開詳情,被大紅色閃瞎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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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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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了。就這樣吧。夢夢睡得很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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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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