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和命運鬧了些不愉快，”瓦爾希德修士說到，鳥卜儀顯示屏散發(fā)出的蒼白綠光照亮了他肩甲上交疊雙劍的標志。“我現(xiàn)在竟然要被迫與一個布萊家的人共同對抗敵人?！?/p>

身處幽暗的墓穴中，費祖拉修士看了看自己的星界騎士同袍們?！拔以鞠Ｍ谶@里看到死靈們沖出黑暗，向我奔來，”他回答到，“但我反而看見了某個德沃隆家的崽子。我也不知道這兩者中的哪一方更能討我歡心?！?/p>

“又一位戰(zhàn)士加入了我們，”一個粗啞的聲音從瓦爾希德背后傳來?！拔覀兒芸炀蜁碛幸恢Т筌娏恕Ｄ憬惺裁?？”

艾’庫拉軍士走入了微弱的光亮中。他臉上的皺紋就如同額頭上的服役釘那樣，也是老兵的的自豪標志。隨同他前來的是他臨時小隊中其他成員——四名星界騎士，身上噴涂著多個不同連隊的配色。

“費祖拉，屬于第四連隊，”費祖拉回答到，“我在攻擊中和兄弟們散開了?！?/p>

“第四連受損最為嚴重，”艾’庫拉說到，“你們失去了很多兄弟。在這里，我們的首要任務(wù)是與其他幸存者會合并重新集結(jié)。我歡迎另一位勇士的加入。”

“我必須和我連隊的指揮部取得聯(lián)系，”費祖拉說到。

“第四連已經(jīng)沒有指揮部了，”艾’庫拉說到?！拔揖褪沁@里僅剩的指揮官?！?/p>

“那我也歡迎反擊的機會，”費祖拉說到。

“沒時間和你細說了，”軍士說到，“我們在朝著位于我們西北方向的結(jié)構(gòu)體前進。在被掐斷音頻通訊網(wǎng)絡(luò)之前，我們聽到有人提及了一座中央墓穴復(fù)合體。其他星界騎士會將其用作集合點。但我們現(xiàn)在必須行動了，敵人在追捕我們?！?/p>

小隊行動起來，帶著費祖拉一并離開。他們周圍只有墓穴深處的一片漆黑，而在星際戰(zhàn)士們強化過的視野中，巨大的墳冢和紀念碑般的雕像顯現(xiàn)出灰色的輪廓。

當小隊成員們列隊時，瓦爾希德修士瞥了費祖拉一眼。二人的眼中都只有憎恨。

從一座破碎黑石峭壁的頂峰處——此地的一百座墳冢都被古老的構(gòu)造運動壓碎成了一堆黑曜石，死靈向星際戰(zhàn)士們發(fā)起了進攻。

此刻，星際騎士們已經(jīng)為在那些這顆被稱為“世界引擎”的人造小行星上等待著他們的敵人們起了個名字。死靈們是構(gòu)造物，無知的人類殖民者們在遙遠的帝國世界上令這些能思考的機器從墓穴中蘇醒。對于它們，人類幾乎一無所知，在星界騎士們已經(jīng)查閱過的戰(zhàn)史中，僅有少數(shù)幾次遭遇戰(zhàn)被記錄下來。戰(zhàn)團在一邊戰(zhàn)斗一邊學(xué)習(xí)，而這些經(jīng)驗教訓(xùn)的代價是高昂的。

“骯臟透頂?shù)漠愋?！”薩西蘭修士吼道，他跳到一塊突出的黑色石頭上，舉起了手中沉甸甸的重型爆彈槍?！拔姨锰玫男墙珧T士就是死，也要拉上你們的一千個雜種兄弟墊背！”

他最先看到了敵人們——灰色的幽靈們從上方?jīng)_了下來，它們是半實物的構(gòu)造體，在實體與鬼魂之間轉(zhuǎn)換著。薩西蘭的話語令小隊中的其他星際戰(zhàn)士注意到敵人，一秒鐘后，重型爆彈槍噴射出火舌，槍焰照亮了頭頂黑暗空間中隱約可見的巨大石質(zhì)面孔雕塑。

一只死靈幽魂被爆炸拋向了一尊雕像。這些幽魂長著人形的軀體，但手部的末端卻是閃著銀光的利刃。它們腰部以下拖著的修長分段式鐵尾，就像是一長串的金屬內(nèi)臟。在槍口的閃光中，死靈們顯露出來它們典型的骷髏狀形體：金屬臟器在鋼鐵肋骨間清晰可見，頭部看起來像是一顆匆忙描畫定形而出的顱骨。

“列隊！”艾’庫拉軍士吼道?！氨晨勘?！”

三只幽魂俯沖下來。薩西蘭用一陣射擊擋住了另一只幽魂，迫使后者將形體轉(zhuǎn)變?yōu)榱擞撵`狀態(tài)。之后死靈便用利刃捅穿了星際戰(zhàn)士的軀體。其他星界騎士們聚集到了薩西蘭周圍，仿佛他是一座要被保衛(wèi)的要塞工事。另一只幽魂從他們身邊掠過，亮出了手中的利刃，星際戰(zhàn)士們射出的爆矢彈炸裂了它的軀體。艾’庫拉發(fā)出了一陣怒吼：他的某條前臂上出現(xiàn)了一道黑線，片刻之后，鮮血便從傷口處涌出。

受傷的幽魂滑向了破碎的地面，它破裂的外殼中飛濺出了火花。費祖拉跳上前去，拎著鏈鋸劍沖過了山脊，奔向了那只異形。

當費祖拉進入攻擊距離時，那只死靈也抬起了身。幽魂用一只滿是利刃的手部刺向星際戰(zhàn)士，費祖拉則轉(zhuǎn)身躲閃——這一動作在黑曜星的決斗場上屢見不鮮。利刃從星界騎士頭上呼嘯而過，后者猛然舉起了自己的鏈鋸劍。

鏈鋸劍的鋸齒從死靈身上磨下了鐵屑。費祖拉奮力砍向死靈，后者用活體金屬利爪握住了劍身；同時幽魂伸出另一只手去抓撓星際戰(zhàn)士，費祖拉則伸出空閑著的手，抓緊了死靈的手腕。二者扭打在一起，都在試圖向?qū)Ψ桨l(fā)出致命一擊。

盡管死靈受了傷，但金屬構(gòu)造體令其擁有了能與星界騎士匹敵的力量。費祖拉極力想把幽魂甩到一邊，但死靈的另一只手伸向了他的喉嚨，利刃接近星際戰(zhàn)士的護頸，想要剪穿陶鋼甲胄和皮肉。

第二個身著動力甲的人影撞向了幽魂。費祖拉辨認出了第八連隊的涂裝配色，新來者肩甲上的突擊榮譽紋章也從他眼前一閃而過。幽魂被甩向了后方，撞在了雕像上，它的傷口處噴出了更多火花。費祖拉抽回了自己的鏈鋸劍，再度刺向了死靈，但幽魂這次轉(zhuǎn)變到了幽靈狀態(tài)，穿過石頭消失不見了。鏈鋸劍從雕像上刮下來大片的黑曜石碎片。

對于這位救下自己的星界騎士，費祖拉只知道他的名字：第八連隊的莫薩斯修士，一名突擊手。二人沒時間進行更詳細的介紹了。

“快走！”莫薩斯吼道，一把抓住了費祖拉的肩甲，拽著他跑回了小隊。

另外兩只幽魂閃爍著出現(xiàn)在了星際戰(zhàn)士們的頭頂上方。它們用手部的刀片劃過面前的空間，鉆入了相位空間，而當它們再出現(xiàn)于現(xiàn)實當中時，便已經(jīng)擋在了兩只獵物逃亡通道的中間。費祖拉揮起鏈鋸劍，猛然砍向幽魂，鋼鐵之間相互碰撞著。其他星界騎士繼續(xù)開火，爆彈槍砰砰作響，槍火斷斷續(xù)續(xù)地照亮了陰影。一只幽魂被一連串的爆矢彈擊中，向后倒去；而另一只幽魂則在高空中盤旋，如箭矢般沖向費祖拉和莫薩斯。

莫薩斯拔出爆彈手槍，向朝著他俯沖而來的幽魂連射著。爆矢彈在死靈的鋼鐵顱骨上炸開，其象征化的臉孔上被炸落了金屬塊。但幽魂的速度并未減緩，它張開了利爪。

幽魂沖向了莫薩斯，它離開現(xiàn)實進入相位空間中，伸出前肢刺穿的星界騎士的軀體。之后幽魂再度實體化，將手上的利刃從莫薩斯的身體中抽出，撕碎了后者的胸膛，并將胸腔扯得洞開。在那可怖的一瞬間，莫薩斯深紅色的內(nèi)部臟器暴露出來，斷斷續(xù)續(xù)的槍焰閃光映照其上。之后鮮血噴涌而出，莫薩斯的猛然倒向地面，眼中失去了光芒，在身體落到破損的石面，他便已經(jīng)死去了。

更多爆矢彈轟向了幽魂，它被炸斷了一條沾滿鮮血的手臂，機體部件灑落在石面上，乒乓作響。費祖拉用力砍向這只生物，鏈鋸劍深深刺入了死靈破損的外殼。熾熱的火花噴濺到費祖拉的動力甲上。死靈的系統(tǒng)發(fā)生了短路，抽搐著死去了，當費祖拉鋸開它的裝甲外殼時，伺服器砰得炸開。

費祖拉撤回到了星界騎士的人群中，同時幽魂也被薩西蘭的重型爆彈槍射擊炸成碎塊。最后一只幽魂滑入了黑暗中，星際戰(zhàn)士們的射擊仍對其緊追不舍，死靈轉(zhuǎn)換形態(tài)，穿過了一堵黑石墻。

“我告訴過你，列隊，”艾’庫拉軍士說到，他斜著眼瞥了瞥費祖拉。

回聲漸漸消失了。雷克’圖爾修士彎下腰——他的動力甲上佩戴著藥劑師學(xué)徒的標志，從莫薩斯修士被撕碎遺骸的喉部移除了基因種子（儲存）器官。之后，這支臨時組建的火力小隊一言不發(fā)地繼續(xù)前進，他們離開了裸露的山脊，深入到墓穴的內(nèi)部。

沒人說些什么，沒人需要這么做。

“我知道你是誰，”當他們蹲伏隱藏在倒塌的雕像之后時，菲泰斯修士對瓦爾希德說到。二人身前是一尊死靈的雕像，但并非是那些鋼身鐵軀的構(gòu)造體——星界騎士們一直在世界引擎上與其交戰(zhàn)到了現(xiàn)在。這尊塑像展現(xiàn)的是某種血肉生物，細長的臉孔與駝背的軀體表明它們是那些構(gòu)造體身軀的先祖原型?；蛟S這就是死靈們曾經(jīng)的長相，也或許這就是它們想要成為的樣貌?；鹆π￡牭南乱欢温烦啼佌乖诹藘晌恍墙珧T士面前：一段危險的開闊十字路口，兩側(cè)排列著低階死靈們的墓穴。

“怎么個意思？”瓦爾希德問到。

“你是德沃隆家的人，”菲泰斯說到，這位修士的動力甲上佩戴著老兵的標志，他經(jīng)歷了數(shù)百場戰(zhàn)斗后才獲得這些象征物。在星際騎士戰(zhàn)團中，像艾’庫拉這樣的軍官們總會讓這些老兵擔任自己的顧問參謀。他們未曾見過的情況少之又少。

“我是班?德沃隆?瓦爾希德?蘇魯梵，”瓦爾希德說到?！拔液茏院溃覜]理由掩飾這一點?！?/p>

“艾’庫拉可能已經(jīng)看出來了，”菲泰斯說到，“或許他還沒有，但我是知道的?！?/p>

“知道什么？”

“德沃隆家族與布萊家族之間的歷史。那叫費祖拉的小伙子就是布萊家的。我看到了你意識到他來自布萊家族時露出的眼神。對我這個歲數(shù)的人而言，你那些小心思是瞞不住的?！?/p>

“那你就知道我們?yōu)楹伪梢乃麄兞耍蓖郀栂５抡f到，“布萊家的都是大言不慚的貪圖榮譽之輩。他們派德沃隆家的漢子們?nèi)ヤJ脊關(guān)口作戰(zhàn)，我們慘遭屠戮，他們卻贏得贊譽。費祖拉破壞了隊形，死的卻是莫薩斯。他和那個家族中的其他人別無二致。為了讓自己身披榮耀，他會坐看著我們通通死掉。”

“但你首先是一名星界騎士，然后才是你家族中的一員，”菲泰斯說到，“在我們進入戰(zhàn)團時，就把家族拋在身后了?！?/p>

“我想，你已經(jīng)是個老兵了，”瓦爾希德說到，“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是不真實的。無論我們距離黑耀星有多么遙遠，我們都永遠不會背叛自己的家族。尤其是某個布萊家的崽子準備帶著我們?nèi)ニ退罆r。”

“難怪阿穆拉德閣下要把布萊家的和德沃隆家的分隔開，”菲泰斯說到，“但我們在此時此地并沒有那種奢侈條件。”

瓦爾希德正要回答，卻被下方的動靜打斷了。艾’庫拉派他們二人來偵查道路，并且監(jiān)視那些在十字路口處等待星際戰(zhàn)士們的死靈部隊。幾只死靈從墓穴間現(xiàn)身，但它們的軀體破爛腐朽，是死靈社會中步履蹣跚的廢物。

“已遭遇敵人，”菲泰斯在小隊通訊連接中說到，星際戰(zhàn)士們的通訊網(wǎng)絡(luò)只能在非常近的距離內(nèi)發(fā)揮作用，盡管小隊中的其他戰(zhàn)士與二人僅隔數(shù)百米之遙，但通訊器中仍然充斥著靜電音?！暗珨耻姅?shù)量稀少?！?/p>

“繼續(xù)進入，”艾’庫拉回答到。“掩護我們。”

其余的星界騎士們跑過了開闊地，進入了二人的視線中。幾秒之后，一陣爆彈射擊便將死靈構(gòu)造體們摧毀了一半，其余異形則很快便被星際戰(zhàn)士們用鏈鋸劍和戰(zhàn)斗刀擊潰。薩西蘭修士掄起沉重的重型爆彈槍，將某只死靈搗碎在了墓墻上。

十字路口已被清理干凈，菲泰斯和瓦爾希德從倒塌墓穴的斜坡處爬下，與兄弟們匯合。湊近之后，他們看到這些構(gòu)造體被腐蝕得坑坑洼洼，表面銹跡斑斑還起著泡，就像毀容疾病留下的痘痕。

瓦爾希德踹向了某只死靈的正面，他一腳便踢穿了其顱骨。沒必要浪費一發(fā)爆矢彈。

太遲了，他看見了死靈殘破臉孔中清晰顯露出的并非大腦，而是一根尖刺，那東西就像是一根細長的鋼鐵手指，從剝落的金屬物質(zhì)中滑落出來。這條金屬突然閃爍出藍色的熾熱光芒，擊穿瓦爾希德的護脛甲，而且恰恰就在他腳踝之上的位置。當尖刺穿透他的皮肉，直到骨骼處時，他只感到了輕微的疼痛。

當一股力量壓到了他的后腦處時，瓦爾希德倒吸了一口氣，那感覺就像一只看不見的手正在擠出他腦殼中的一切。他視線的邊緣處變得灰暗模糊，另外的某些東西正如同幽靈一般，顯現(xiàn)在那只被摧毀死靈的上方。

又是一只死靈，但并非星界騎士們已經(jīng)摧毀的那種鄙陋生物。它身材高大，氣宇軒昂，并非像其他異形那樣彎腰駝背。這只異形有著青銅色的外殼與肋腔，新月型的肩甲上裝飾著白銀和綠松兩色的圖案，一顆碩大的翡翠閃耀在其胸骨的中央處。

這只死靈僅有的特征是獨目——光滑的鋼鐵顱殼上鑲著一顆銀色圓球。它將臉孔扭向瓦爾希德，那只刻著迷宮般圖案的獨眼也轉(zhuǎn)向了星際戰(zhàn)士。瓦爾希德完全確信，盡管死靈面無表情，但那東西就是在看著自己。

死靈單手持著一柄分節(jié)的長杖，杖頂還安裝著鐮狀利刃；另一只手中則握著張開且變換著的黑色水晶立方體。一道病態(tài)的紫光傾瀉而出，那只幽鬼般死靈異形眼中的迷宮勾住了瓦爾希德的心神，星界騎士目光追隨著其中的紋路，注意力愈發(fā)集中，他全神貫注，目光在無盡的死角與死路中游走著。

瓦爾希德回過了神。無論他和那只死靈之間曾存在過怎樣的連接，這道聯(lián)系現(xiàn)在都被斷開了，他將那些幻象從自己腦中甩掉了。他又回到了墓穴中的十字路口處，星界騎士們正在解決掉那些僅剩的破碎構(gòu)造體。

“兄弟？”菲泰斯問到，這位老兵直勾勾地盯著瓦爾希德?！拔以f過，他們看起來很病態(tài)。你覺得這些死靈也會患病嗎？”

“我…我不知道，”瓦爾希德說到，他腦中仍然滿是那只死靈的殘像，雖然他對于死靈的社會一無所知，但他很確信那東西是這個族群中的一位貴族，而且是一位領(lǐng)袖——某種非常危險的敵人。“但倘若會的話，我們就不該逗留?！?/p>

“瓦爾希德說得對，”艾’庫拉說到，他走近了二人?！拔覀儎?wù)必繼續(xù)前進。幽魂們?nèi)栽谧汾s我們。費祖拉，拉克’圖爾，你倆帶頭?！?/p>

星界騎士們離開了十字路口。瓦爾希德最后瞥了那些病態(tài)的死靈一眼，盡管他極力壓制，但一個想法還是擠進了他的腦中。它們是被流放者者嗎？它們可能就等同于人類世界中的麻風(fēng)病人吧?；蛘咚鼈冞€要更糟糕些？

生化武器？某個禁忌教派的助祭？試驗體？

“我們身后有動靜，”拉克’圖爾修士說到，他爬上了某座小型墓穴的門楣，以獲取更佳的視野。這座墓穴幾乎是完全黑暗，但星際戰(zhàn)士的雙眼能穿透黑暗，望向遠處。“是幽靈構(gòu)造體，正在跟著我們。”

“畜生養(yǎng)的王八蛋，真是死皮賴臉！”薩西蘭低吼道。

幽魂們在遠處閃爍著，當他們進出現(xiàn)實空間時，身上的金屬外殼閃出微弱光亮。而且在它們的下方，更多的金屬生物緩緩而來，孤立的發(fā)光球或閃耀的象形文字在它們身上灑下微弱的碎光。是一支死靈軍團，它們正沿著幽魂為其偵查好的道路，朝著星界騎士們直撲過來。

“我們需要更高的位置，”艾’庫拉說到，“通訊網(wǎng)絡(luò)在那里會更為清晰?！?/p>

“我們應(yīng)該找個地方進行防御，”菲泰斯說到?！拔覀兡軌虮寂芎芫?，但我懷疑在我們疲勞之前，這些機器就會先累癱?！?/p>

“無論如何，”艾’庫拉說到，“我們都得動起來?！?/p>

星界騎士們向高處奔去，然而位置愈高，黑暗便愈發(fā)濃重。十字路口上方的一兩層是一片巨大的墓穴區(qū)，這里便是整個死靈王朝的安息地，被圍在巨大的方尖碑與柱狀廟宇們之內(nèi)。倘若在人類的世界上，此地會是炫耀財富與權(quán)勢的歷史遺跡，但在世界引擎的墓穴中，它就是獻給死亡的圣堂。

星際戰(zhàn)士小隊突破了一座墳?zāi)沟拇箝T，他們擊穿了兩層樓高的黑色花崗巖厚重門板。門后是數(shù)百座石棺，它們沿著地板整齊排列。

拉克’圖爾修士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某座石棺的頂部。異形的棺槨上銘刻著象形文字?！拔覀兡軓乃鼈兩砩狭私獾蕉嗌傩畔⒛?？”他說到，“倘若我們能讀懂它們的語言?！?/p>

“拉克’圖爾，你去樓上，”艾’庫拉說到，“看看能否用通訊器和我們的星界騎士同胞聊聊你的哲學(xué)；其他人，把守住所有其余的出入通道?！?/p>

某些棺槨上風(fēng)格化的浮雕描繪著安眠于此的死靈王朝，諸多面孔圍繞在其周圍——它們或許是在接受盟友與奴仆的簇擁，也可能是在防御敵軍的來犯。某些棺槨則樸素單調(diào)，只裝飾著一個相同的圖案：一顆圓球嵌套于多層橢圓之中，就像一顆有著多重軌道圓環(huán)的星球。

“這就是它們對待己方死者的方式，”菲泰斯說到，“這里一定有數(shù)百只死靈?！?/p>

“它們的死者？”拉克’圖爾回應(yīng)到?！爱斔鼈兺Ｖ够顒雍?，死靈們就會被傳送走。因此我們對其知之甚少，它們不會留下死者?！?/p>

“或許它們就是被傳送到了此處，”費祖拉說到。

“準備戰(zhàn)斗，”艾’庫拉命令到，“敵人接近了?！?/p>

在追趕星界騎士們的同時，死靈們也集結(jié)起了部隊。幽魂們已經(jīng)集結(jié)起了一支武士構(gòu)造體軍團，它們正大步走來，腳掌有節(jié)奏地踏在墓穴的金屬與巖石上。圣甲蟲從它們身邊飛快爬過，鋪成了一片閃閃發(fā)光的銀色地毯。一臺步行機邁著六條嶙峋的腿，蹣跚而來，其裝甲軀體的下端安裝著一門能（左右）旋轉(zhuǎn)的火炮。

“哼，咬到蟻牛的—”薩西蘭嘶嘶地說到。

“夠了，”艾’庫拉說到。

“可真是榮幸啊，”菲泰斯說到，他和火力小隊中的其他成員向門外看去，望向逼近中的死靈們?！澳芰?zhàn)千軍而隕，我雖死猶榮。”

艾’庫拉走近了門廊。“控制住這些門，等它們走到門檻處時，我們就撤往樓上，”軍士說到?！懊繉訕嵌家鼈兡妹鼇頁Q。這里很狹窄，我們能以寡敵眾，大量殺傷敵軍。菲泰斯兄弟，你或許飽經(jīng)戰(zhàn)陣，但我懷疑你從未取勝過，因為你竟在開戰(zhàn)之前便說自己已死?！?/p>

“請原諒我，軍士，”菲泰斯說到?！拔仪榫w惡劣，忘乎所以了?！?/p>

“就在撕碎敵人的過程中自我救贖吧，”艾’庫拉回答到，“薩西蘭，等到敵人進入兄弟們爆彈槍的射程之后再開火?！?/p>

“那是什么惡心玩意兒？”薩西蘭問到，他指的是敵軍尾部隊列中的生物。

跟在步行機身后的是另一只死靈，它遠比自己周圍的武士構(gòu)造體們高大很多。這位人物身披青銅和白銀兩色的甲胄，肩甲如同鐮刃般彎曲，陰沉的長臉上無口無鼻，眼中閃爍著藍綠光芒，手中的戰(zhàn)杖閃爍著劈啪作響的能量。

“那是它們的指揮官，”瓦爾希德說到。

“解釋解釋，”艾’庫拉說到。

“他是這座墓穴的領(lǐng)主，”瓦爾希德說到?！白詮奈覀冞M入這里，就一直在被他盯著。對它而言，這些墳?zāi)咕褪且蛔詫m，而我們則是迷失其中的獵物?！?/p>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兄弟？”艾’庫拉問到。

“在十字路口那里，我…我見過他。某只倒下的死靈用一根探針刺了我的腿，它…它把這些知識傳授給了我，就像沉思者把信息傳輸進數(shù)據(jù)板那樣?！?/p>

“而你卻并未告訴我們？”菲泰斯問到？

“因為你們會覺得我粘上了異形的污穢，”瓦爾希德回答到。“你們會把我丟在黑暗中！”

“不，”費祖拉怒吼到，“他是德沃隆家的，他扯起謊來就和呼吸一樣容易?！?/p>

“你玷污了我的族名，”瓦爾希德回敬到，“你又在何時繼承了布萊家的衣缽呢？”

“你們覺得，異形是為何而選中了他呢？”費祖拉向其余的星界騎士們問到，“那東西知道，他能為其保守秘密。那異形知道他曾是個什么東西。在四代人之前，德沃隆家族就依靠偷襲害死了我家族長，從那之后，他們擅長的就只有背叛。”

“你們布萊家族是虛榮的儈子手！”瓦爾希德吼道，“你們令我們的父輩慘死，還盜取了他們的榮耀。你還導(dǎo)致了莫薩斯兄弟被被害，目的是為了將敵人的腦袋據(jù)為己有！”

“你們的雙手沾染了一千位勇者的鮮血，德沃隆狗崽子?！辟M祖拉伸手握住鏈鋸劍的劍柄。

“我兄弟的鮮血就沾在你手上，”瓦爾希德說到。

艾’庫拉軍士抓住瓦爾希德動力甲的護頸，將他摔在墓墻上。在兩名年輕的星界騎士反應(yīng)過來之前，菲泰斯就從背后鉤住了費祖拉的雙臂，緊緊地擒住了他。

“倘若我們是在黑曜星上，”艾’庫拉用冰冷的聲音說到，“我就會從你們身上割下一條肉，這樣每次你們脫去動力甲時，兄弟們就會看到你們身上被弱點所刻下的恥辱。我還會把你們拴在基里曼之怒神殿的地板上，站在旁邊，監(jiān)督你們懺悔一千個夜晚。但我們現(xiàn)在遠離黑曜星，所以我只會告訴你們：倘若你們再把一星半點的憤怒浪費在自家兄弟，而非敵人身上，我就親手把你們丟給異形。我會給你們涂上恥辱的顏色，再把你們的尸體送回你們愛得死去活來的家族?！?/p>

艾’庫拉把手從瓦爾希德的脖頸處移開，費祖拉也掙脫了菲泰斯的束縛。兩者彼此交換的眼神比艾’庫拉所說過的一切都更為怨毒。

“你完事兒了？”薩西蘭問到。“它們正在逼近。”

死靈軍團已經(jīng)走到了墓室的臺階處，星界騎士們端起爆彈槍，估算著距離，同時薩西蘭也提起重型爆彈槍，用準星對準了敵人。

“開火！”艾’庫拉命令到，而在這一刻，黑曜星似乎遙遠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星界騎士們生來便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哪怕是在被征召進入戰(zhàn)團之前，他們便是甘愿犧牲之人。他們都是黑曜星的貴族青年，都曾在自己父輩的決斗大廳中為家族的榮譽而戰(zhàn)，都知道某次幸運的攻擊就會終結(jié)一切。作為星際戰(zhàn)士，他們都明白：戰(zhàn)死沙場是不可避免之事，而他們的職責就是確保自己身后留下敵人的無數(shù)尸體，以此來補償?shù)蹏膿p失。

星界騎士們正在死于世界引擎的墓穴中。某些是被幽魂構(gòu)造體，和其他適用于在墓室中追捕獵物的死靈生物所獵殺；某些是被數(shù)以千計的圣甲蟲所吞沒，后者用安裝了激光器的顎部切穿陶鋼和骨骼；很多人則要么是死在了武士構(gòu)造體的槍下，要么就是純粹迷失在了黑暗中，被籠罩在墓穴中那原始殘忍的死亡惡意所吞噬。

艾’庫拉軍士集結(jié)起的星界騎士們拼死奮戰(zhàn)，掃射著死靈武士們，在通往他們選作陣地的墓室的門口處，破碎的鋼鐵肢體堆成了壁壘。一只幽魂向他們俯沖而來，亦被擊倒；更多的武士分散開，那些更大型的構(gòu)造體沖入它們的隊列中央。一只死靈沖到了門檻處，艾’庫拉挺起鏈鋸劍刺穿了它的脖子；菲泰斯抬腳用戰(zhàn)靴踩住了另一只死靈，拉克’圖爾從近處開火射擊，用一發(fā)爆矢彈擊穿了異形的顱骨。

他們拼死奮戰(zhàn)，但他們也犧牲成仁。

隨著死靈們從墓室的大門涌入，瓦爾希德修士也跑上斜坡，朝樓上奔去。死靈武士們手中的槍炮發(fā)射出綠色的能量矢彈，槍火剝開了墓室的墻壁，在墻面各處留下酸液侵蝕般的傷痕。一股能量爆炸襲來，擊碎了某座墳?zāi)沟拇蟛糠纸Y(jié)構(gòu)，劃穿了瓦爾希德的肩甲。星界騎士向自己身后開火，擊倒了一只武士，并且撞向了另一只死靈的肩膀，讓后者身體旋轉(zhuǎn)起來。

死靈撞中了瓦爾希德，后者一只膝蓋跪倒在地。更多的死靈全力撞向瓦爾希德，它們沒動用手中的槍炮，而是想靠數(shù)量壓垮星際戰(zhàn)士。瓦爾希德被迫仰面躺倒，拿著長劍的手臂也被壓在了身下。他極力地想要抽出手臂，同時射出三發(fā)爆矢彈擊穿了一具鋼鐵腦殼，并且掙扎著擺脫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

但他做不到，他被釘在了這里，被困住了。在這道通往墓室上層的樓梯內(nèi)，死靈們可以塞滿整個通道，把瓦爾希德困死在這里。

瓦爾希德還能看向上方的樓層。星界騎士們分散開來，同時一只幽魂以幽靈形態(tài)從墻壁中鉆出，用自己超自然的利爪揮砍著。費祖拉修士跳上了一座死靈的棺槨，用鏈鋸劍格擋向了幽魂的利刃。

當然，這個布萊家的小子會殺掉自己的敵人。就算要賠上自己的性命，就算身邊的戰(zhàn)斗兄弟們都在死去，他也必須贏得自己那份榮譽。

瓦爾希德手中爆彈槍的彈匣已空?；闹嚨氖?，他竟想知道自己究竟會如何死去。當其他星界騎士也全都死去時，死靈們會把他挖出來，丟給幽魂進行肢解，或者用能量武器把他化為焦渣嗎？或者，死靈們只會把他丟在這里，讓他被壓在受損的構(gòu)造體之下，慢慢地痛苦死去嗎？死靈們才不會在乎，它們有多余的尸體（可供使用）。

費祖拉低頭看向瓦爾希德。毫無疑問，瓦爾希德思索到，這個姓布萊的心中樂開了花，他看見了一名德沃隆家的成員像個低賤的害蟲那樣死去，而布萊家的成員則死在了戰(zhàn)斗中。

費祖拉抽回了手臂，將鏈鋸劍拋給了瓦爾希德。他跳下棺槨，躲開了幽魂的利爪，鏈鋸劍則咔噠一聲落在了瓦爾希德腦袋旁邊的石質(zhì)地面上。

瓦爾希德丟掉自己耗盡彈藥的爆彈槍，伸手握緊了費祖拉的鏈鋸劍。他倒持長劍，向下刺穿了壓在自己身上那只構(gòu)造體的身軀和脖頸。他感覺到了鋸齒切開死靈的零件和外殼。瓦爾希德反復(fù)劈砍，在切開那些構(gòu)造體的同時，他也發(fā)覺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在減輕。

瓦爾希德最終獲得了可供移動的足夠空間。他從成堆的零件殘骸中爬了出來，艱難地站起身來，走到了上方樓層，并在路上重新裝填了自己的爆彈槍。

費祖拉修士聽到了薩西蘭的遺言，也知道這些話語就像后者說過的所有內(nèi)容那樣，是連篇的臟話，這讓他感到了一種奇怪的欣慰。當時，幽魂從瓦爾希德身上掠過，穿過了石質(zhì)墳?zāi)梗⑦m時地轉(zhuǎn)移進入現(xiàn)實空間，它手中的利刃刺穿了薩西蘭的胸膛。薩西蘭被釘在了墻上，他仍在掙扎，同時努力端起重型爆彈槍。

幽靈揮起利刃，將薩西蘭斬為三段。猩紅的熱血噴灑到了石質(zhì)地面各處。費祖拉將大部分剩余的爆矢彈都射向了幽魂，但其中有半數(shù)都從（幽靈化的）異形軀體中直接穿過，炸開在了濺滿血跡的墓墻上。

還有更多的死靈正在涌入此地，它們的殘骸越堆越高，但還有大量的死靈仍在涌入，敵人數(shù)量太多，星界騎士們抵擋不住。

“去樓頂！”艾’庫拉吼道，星界騎士們奔向通往上層的通道，同時他們向著逼近中的構(gòu)造體們不停開火。費祖拉、艾’庫拉與菲泰斯一起跑向樓上。

一行人趕到了屋頂外部，費祖拉能看見死靈部隊排列到了墓穴周圍各處，它們數(shù)以百計，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等待著輪到自己進入墓穴的時刻。每有一只死靈倒下，就會有另一只前來接替它，星界騎士無法將它們盡數(shù)殺死。

下方的死靈步行機噴射出猛烈的能量炮火，剝開了星界騎士們用作掩體的雕塑。當一道能量束從費祖拉頭頂劃過時，他單膝跪倒。

費祖拉面前的屋頂突然閃爍起微光，幽魂穿過石塊，鉆了出來。它的外殼遍布傷痕，身體因遭受了爆彈槍射擊而冒出硝煙。不知怎的，當這只幽魂的利爪如同鐵扇那般張開時，它那幾乎毫無特征的臉孔也能夠顯示出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惡意。

費祖拉抽出了戰(zhàn)斗刀——這是他僅剩的武器。相比于死靈那足有（人類）手臂長的刃狀利指，星際戰(zhàn)士的匕首顯得短小可憐。幽魂撲向了費祖拉，揮爪砍掉了他的一大塊肩甲，并切下了大堆的肌肉和骨骼。費祖拉仰面倒地，他忍受著劇烈的疼痛，舉起了自己的匕首。

他或許能格擋住一次進攻，但做不到格擋兩次。至少，他還能迫使世界引擎的死靈再額外浪費一秒的能量，以此來殺掉他。

一個龐大的身形跳到了幽魂的軀體上。幽魂還未來得及改變形態(tài)，就被撞到了圍繞著屋頂邊緣的矮墻上。費祖拉翻身躍起，看見瓦爾希德修士與死靈纏斗在一起，正極力用鏈鋸劍捅向幽魂的喉嚨。

費祖拉搶過瓦爾希德另一只手中的爆彈槍，對準了幽魂的臉孔。他炸開了死靈的面甲，并用三發(fā)爆矢彈射穿了金屬顱骨。幽魂的脖子上只剩下一堆冒著硝煙和火花的破碎零件。它再次改變形態(tài)，穿過屋頂，沉了回去。

瓦爾希德伸出手，幫費祖拉站起身來。

“我未曾想過自己會接受一名德沃隆的幫助，”費祖拉說到，他握住了瓦爾希德的手。

“一名布萊放棄殺死對手，轉(zhuǎn)而幫助他人，這再奇怪不過了。”瓦爾希德回答到。

屋頂遭到了更多的火力掃射，死靈們在將整座墓室炸成塵埃。

大群的死靈等待在墓室門前，一只構(gòu)造體站在它們身后——星界騎士們曾在墓門處望見過它。這只異形注視著死靈大軍的進攻，其手中的戰(zhàn)杖照亮了它刻有紋路的獨目。

“你想拿下這次殺戮嗎？”瓦爾希德問到。

“我們會一起干掉他，”費祖拉說到。“兄弟?！?/p>

倘若死靈也能以人類所理解的方式進行思考的話，發(fā)生在尼奧卡勒斯王朝墓穴中的很多現(xiàn)象都會令其感到奇怪。例如，他們不會理解，為何兩名星界騎士會從屋頂躍入大群的死靈中。根據(jù)所有可能的衡量標準來看，這種行為都會極大地減少他們的存活時間。但無論如何，他們還是這樣做了。

兩名星界騎士在武士構(gòu)造體中胡亂劈砍出一條道路，沖向了統(tǒng)治墓穴中這片區(qū)域的領(lǐng)主——墓穴技師卡扎林閣下，他們的戰(zhàn)斗方法毫無邏輯可言。這兩名星際戰(zhàn)士毫無擊敗墓穴技師的機會?？ㄔ终宫F(xiàn)出了自己在戰(zhàn)斗中的優(yōu)勢：他手中的長杖猛然射出一道能量投槍，這團能量落在那座墳?zāi)股?，那些仍然躲在屋頂?shù)袼荛g的星界騎士們被連人帶甲一并撕碎

當卡扎林看到那兩名朝自己直撲而來的星界騎士時，他召喚出一團劈啪作響的能量——其中容納著一股狂怒的閃電風(fēng)暴，再度顯示出自己的優(yōu)勢。墓穴技師站在風(fēng)暴的中央，一股巨大的儲備能量在他周圍擴散開。兩名星際戰(zhàn)士消失了，他們的遺像被刻入了墓穴技師眼中的迷宮。

死靈們目睹了瓦爾希德修士與費祖拉修士的最后時刻，但它們的心智（如果他們還說的上有這東西的話）中毫無感觸。在這個只剩死亡與絕望的時刻，那兩名星際戰(zhàn)士奪得了一場極其展現(xiàn)人類特質(zhì)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