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彼界而來

前言:為了更好的觀看此篇,建議各位讀者先看一下《查楠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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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我是羊毛狐貍,今年35歲,已婚,從事圍棋教學工作,業(yè)余時間喜歡寫恐怖小說……經(jīng)常有人問我,寫恐怖小說會不會使自己精神出現(xiàn)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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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很可笑!非常可笑!相當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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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此時此刻覺得我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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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真的遇到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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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時間,我很害怕文字,我曾經(jīng)寫過一篇散文詩,叫《字魔》,但被我封存了起來,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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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率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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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很多的巧合都是概率,無非數(shù)字之間的大小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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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分之一的概率……是零嗎?我不清楚,但如果我們恰好是在某一個點上碰到了,那是否意味著這個“一”就成了“一百”,由“巧合”變成了“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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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寫下那篇《字魔》的時候,我似乎,碰巧……把毫不相干的文字,組合在了一起……而這些文字,經(jīng)我初步地判斷,可能非常巧合地成了……連接某種未知空間的……介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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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我這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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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發(fā)現(xiàn)我的精神狀態(tài)比以往更為清晰和敏銳,因為我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恨意正在某處集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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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非常濃烈的惡意!像是……我舉個例子,我年輕那會兒,曾有一回,我在KTV唱歌,當中去廁所回來,誤闖了別人的包房,打斷了正在發(fā)生的一起無法描述的事情……隨后那些人惱羞成怒,兇神惡煞!就是那個瞬間,我能感覺到一股強烈殺意像無形的電波沖擊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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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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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9月,我塑造了一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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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著惡趣味塑造了他,當時我自己對這篇小說并不抱有太高的期望,純粹只是圖一樂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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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小說中的“我”這個角色取名為“查楠”(可以在克蘇魯公社的專欄中,或者在機核網(wǎng)的“羊毛狐貍”的vlog里找到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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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本不想發(fā)表的……因為當時創(chuàng)作完成后,就覺得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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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查楠怪談》,我意外地發(fā)現(xiàn)記事本的前幾頁中存有《字魔》的初稿。這里插一句,我比較傳統(tǒng),喜歡用紙打稿子,而寫《查楠怪談》的時候,恰好用的那本記事本也寫了《字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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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我像往常一樣,先計劃從《查楠怪談》這篇文章的情緒中釋放出來,以便后面能夠客觀理性地修改它。所以我就先翻到了記事本的前面幾頁,打算暼幾眼《字魔》,換換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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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fā)現(xiàn)《字魔》少了幾個標點符號,于是我就順手加了上去;又發(fā)現(xiàn)那里有幾個錯別字,又進行了改正;最后我發(fā)現(xiàn),這里有病句、那里的段落可以調(diào)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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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回過神來,已經(jīng)夕陽西下,我居然修改了一整個下午……隨后,我的大腦向我釋放了某種警告,試圖盡快地讓我把記事本合上。而此時,我亦能覺察,眼前的記事本,或許并不情愿被關上,它似乎竭盡全力誘導我繼續(xù)創(chuàng)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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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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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第一次有了懷疑自己精神是否健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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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事本的封面像是被灌了鉛,又像是被涂上了膠水粘在了桌上。我意識到如果用暴力破壞它,將會像那些恐怖電影中的角色無意間觸碰了某種禁忌!這絕對是件愚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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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小心翼翼地、在花了很大力氣之后,終于合上了它,然后塞在我身后掛著王心凌海報的書柜的深處……與此同時,我還不忘用其他圖書,一層一層地、像活埋一個人一樣將記事本掩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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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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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之所以封存《字魔》,一是撰寫時間過早,筆風幼稚,寫法青澀;再者,由于想法過于超前和脫離現(xiàn)實,我自己都有點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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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說呢,就像是人在年齡越小的時候,往往做的事情就越大膽。寫文也是一樣,寫多了就學會了克制,而往往剛提筆創(chuàng)作的那會兒,想法總是快過文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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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用很多圍棋書把那本詭吊的記事本壓在了書柜的最底層,心里頓時安心了很多,一切都像沒發(fā)生過。我一如既往地坐在電腦前,吹著口哨唱著歌,晚上給學生上個網(wǎng)課,早上批改作業(yè),休息的時候看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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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一周,什么都沒發(fā)生,我就說了,一切都只是我的神經(jīng)過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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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覺得一切都正常了……只是,我不愿意承認,我身后的書柜,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在撓著我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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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記事本已經(jīng)被我的圍棋書們鎮(zhèn)壓在了最下層,那些躁動只是可笑的神經(jīng)過敏,我的不愉快總會隨著時間慢慢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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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睡得很好,你們不要以為我失眠了!切!這種恐怖故事中才會出現(xiàn)的老套劇情怎么會發(fā)生在我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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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一大早我就醒了過來,我覺得渾身上下都很好,簡直棒透了!你看,今天休息日(我們教培行業(yè)一般周一周二休息),從昨晚11點睡覺,到今天早上7點自然醒,我多么健康,多么正常,多么自律,多么為我自己的身體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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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我老婆正在梳洗,她反而說她昨晚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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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失眠這事竟然不是發(fā)生在我身上?我想想就可笑,別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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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凌晨起來干嘛?害得我被你吵醒!你知道我一但被吵醒就很難……”我老婆一邊洗臉一邊抱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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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昨天晚上我起來了?我不記得我有醒來,我甚至都沒有起夜的記憶!我早上還憋了一整晚的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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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指了指書房,她命令我要好好整理下,東西翻了一地,亂七八糟,她罵我昨天晚上翻找東西的時候手腳太重,影響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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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順著我老婆手指的方向看去,我大驚失色,地上滿是書本,是那些圍棋書!它們像墳墓中的泥土一樣,被盜墓者粗暴地刨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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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看了看桌面,那本記事本正處于打開的狀態(tài),攤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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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么一回事?待我老婆出門后,我坐在了桌子前,當時我有點發(fā)蒙,只有一個科學理論可以解釋這一切,我昨天夢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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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重地合上了記事本,我意識到昨晚我在上面寫了些東西……但我不想看!滾你的!夢游中能寫出什么好玩意兒?于是,我又把記事本塞進了書柜的最里面,用圍棋書壓住它。我相信,之前只是我沒擺放好它們,導致物體受力出現(xiàn)了問題致使坍塌——這一切都只是巧合,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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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會兒電影就行,看看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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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打開電腦,翻了一翻電影列表,嘿,《楚門的世界》,金凱瑞那張賤賤的笑臉可以讓我心情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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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門選擇走出去,他邁向大海的盡頭,天空的邊緣,他選擇走出虛幻,邁進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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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過后,我流下了感動的淚水,我回憶著讓人歡喜又讓人感動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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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猛地打起了寒顫,我的牙齒上下敲打,雞皮疙瘩密布全身,房間中的溫度仿佛降低到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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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楚門的世界》并未感到愉悅,反而有一股無邊的戰(zhàn)栗開始侵襲過來。此時此刻,我察覺!真有一個“楚門”要從什么地方出來了,他正在打開某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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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書柜傳來陣陣邪意,讓我汗毛倒豎,顫抖不已。我快速離開書房,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把電視的聲音調(diào)得很響,刷起了抖音短視頻,讓天貓精靈再放幾首王心凌的歌……我試圖忘記這一切,但我的腦海中卻浮現(xiàn)了一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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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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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我大吼了一聲,我難道會被自己創(chuàng)作的角色嚇到?我是你的創(chuàng)造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你的神,我會被自己的造物所驚嚇?這只是一篇破故事、爛故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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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鬧著情緒之際,我看到克蘇魯公社的社長發(fā)來一則QQ消息,我打開它,消息里說:感謝羊毛狐貍老兄這么晚還在投稿,真是高產(chǎ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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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投稿了?我怎么不記得?我上一篇的《邪佛》不是已經(jīng)投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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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QQ的聊天記錄中赫然顯示了一份WORD,我點開一看,呼吸頓時停止!是《查楠怪談》!我昨晚,把這篇文字謄錄到了電腦里并進行了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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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機核網(wǎng)也給了一個信息,也是關于《查楠怪談》正在審核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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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忙返回WORD,看了看故事情節(jié),整體并沒有什么改動,本想喘口氣,但看到在最后,結(jié)局是這樣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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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我恨他!我會緊緊地盯著他,當卡爾克薩的惡念開始波動,當黑星落在哈利湖上,我終將跨過無名的大門,奪取他的肉身,與他合而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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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的結(jié)果被修改了!這不是我寫的!這是!查楠寫的嗎?他恨我?他為什么恨我?不,他怎么可能像活人一樣恨我?這不符合邏輯!他只是,只是一個小說中的角色!當然,我可以要求編輯撤回審核,但這樣不就證明了我真的害怕了一個虛無縹緲的角色了嗎!而且,我還是他的創(chuàng)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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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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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哈哈大笑,索性再次呼呼大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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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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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婉平南路600號,是我休養(yǎng)生息的地方,我在這家精神病院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神奇角落,那是一間破舊并已經(jīng)棄用的廁所,據(jù)說曾經(jīng)有人在里面搞了什么活人獻祭的儀式,死了好幾個人,反正那些瘋子死不足惜~不過!當我偷偷潛入這里看書的時候,??!這里非常安靜,很適合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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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我看著看著,發(fā)現(xiàn),有一扇窗戶有點兒不同! 那不是一扇用玻璃制作的窗戶,我湊近一看,原來是一扇紙窗,就是中國古時候,老百姓常用的宣紙糊的窗戶。但我感覺,這扇窗更像是用廢舊報紙什么糊住的,上面都是字…… 我很好奇窗戶后面是什么,于是我用食指沾了沾口水,像電視劇中的竊聽者一樣鬼鬼祟祟地把紙窗戳出了一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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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猛然,一道光線照射了進來,我瞇著眼透過這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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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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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我忍不住竊笑,興奮的渾身震顫!那是!那是!我看到了!那是彼界!該死的羊毛狐貍,這個創(chuàng)作我的作者,這個把我寫進精神病院的糊涂蛋!這個剝奪了我幸福的人渣!我!我終于找到你了!哈哈哈!我得先回去找樣東西,我不能空手去見他!嘻嘻嘻嘻,絕對不能空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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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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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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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間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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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做了一個夢,我好像記起了我夢游時候?qū)懴碌膭∏?,《查楠怪談》的后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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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乒乓乓……有一些聲音……我起身尋去,只見我老婆正在整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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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在沙發(fā)上睡了怎么久,叫都叫不醒!”我老婆有些擔心地詢問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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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象征性地摸了摸額頭,說自己狀態(tài)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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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我看到我老婆手上捧著那本記事本,我瞬間瞪大了眼睛,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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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這……本,記事本,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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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個?。縿偛盼铱吹剿粼诹说厣?,就幫你撿起來了,哎呀你看,這里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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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邊說邊把記事本打開,我看到記事本上有一個明顯的洞,分明是被戳破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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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呼吸困難,我開始莫名其妙的發(fā)火,警告我老婆離這記事本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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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步上前,一把從她手上搶過記事本。我拿起它,看了看上面的洞,洞口像心臟瓣膜一樣貫穿了記事本的整體……然后,我不自覺地,像狙擊手瞄準焦點一樣,瞇起了左邊的眼睛,用右眼朝著洞口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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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我臉色蒼白,我老婆看到我的表情也被嚇呆了,她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隨之而來的,便是我歇斯底里地大叫:“老婆,把家里的,菜刀,什么的,都給我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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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瘋狂地沖進廚房,灶臺處有幾把“雙立人”牌的刀具,我手忙腳亂,不知道怎么處理它們,我嘴里開始念起了《查楠怪談》中的情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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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我決定!決定和她同歸于盡! 我奔向廚房拿了把我媽最喜歡的雙立人牌菜刀就沖下樓去,周圍的人都被我嚇得連連尖叫,我可管不了這么多!我緊緊排查眼前的人群,在他們之間尋找那個瘋狂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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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光了”的……我粗暴地把這些刀具扔進了垃圾桶,直到一把方形的大菜刀拿在手上,此時一股怪異的感覺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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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覺得,這把刀的手感異常得好,握著真舒服,好想拿它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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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我對自己大吼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差點把我老婆嚇哭了,她站在我對過,顫顫巍巍地問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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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菜刀此時掉落在了地上,外面的天色已晚,廚房的日光燈開始詭異的閃爍……我發(fā)現(xiàn),我剛才抓住菜刀的右手正高舉著,白色的燈光把我的影子照得變形,活脫脫地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并且,那把掉落在地上的菜刀居然以一個極為刁鉆的角度,與我右手的影子重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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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像是一個狂人,正高舉著菜刀,打算肆無忌憚地猛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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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楠!他!他!他來了!”我一邊叫喊一邊拿起記事本沖出了家!我以極快的速度跑向?qū)^的家得利超市,我慌張的問營業(yè)員要了一個打火機。我回到小區(qū),在一處僻靜角落,把記事本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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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的大火瞬間淹沒了記事本,那些紙張發(fā)出了血紅的光芒,我不知道這樣做會觸碰什么禁忌,亦或者……會將事態(tài)……往更壞的方向發(fā)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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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曉得,這本記事本,不能再留著了,它應該隨著大火,與《字魔》這篇文章一起與《查楠怪談》的后續(xù)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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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火焰吞噬了記事本最后一處書角后,我回想起了記事本上的洞,方才,我看到了一個充滿血絲的眼睛,他與我互相看著,那只眼睛里滿是喜悅與殺戮,滿是仇恨與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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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我仿佛出現(xiàn)了幻覺,那已燃燒的灰燼中,猛然間伸出了一只手,那手上握著一把雙立人牌的菜刀!然后又在一瞬間縮了回去……最后,一聲怪異而奸猾的笑聲……久久回蕩在四下的黑夜之中,仿佛是在為將要屠戮現(xiàn)世而感到喜悅與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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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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