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前一夜
? ? ?盡管早就擁有了上校軍銜,鮑里斯依然堅持著一個戰(zhàn)士樸素而簡單的生活。對于這場即將到來的戰(zhàn)爭,他和他的祖國蘇聯(lián)一樣,從十多年前就開始時時刻刻準備著了。明天,這場由鋼鐵與血肉構成的交響曲即將奏響,鮑里斯自然也接到了任務:帶領小隊在紐約進行登陸后的肅清戰(zhàn)。按照計劃,臨海的紐約會被北方第三和第七艦隊同時攻擊,這次的主角應該是海軍陸戰(zhàn)隊和第二空降師,但因為這是計劃中宣戰(zhàn)后第一場正式打響的戰(zhàn)斗,最高統(tǒng)帥部依然安排了隸屬于陸軍的鮑里斯參與。
?? 本次戰(zhàn)斗的指揮官鮑里斯不太熟悉。雖然這位將軍是從伏龍芝里畢業(yè)的,以前最少也應該是個團級軍官,但鮑里斯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
?? 三月的沃羅涅日已經開始轉暖,而且由于地理位置較為靠南,即使現(xiàn)在是最為寒冷的凌晨,對鮑里斯來說也已經不算什么。這里是第一空防司令部的駐地,距離莫斯科450公里,鮑里就在此等候送他去往前線的運輸機。
?? 第一空防司令部十分忙碌。兩個空降師集中于此,準備分派到各個地方機場,然后再前往廣闊的美洲大陸。停機坪上他們排隊半躺坐的身影在遠處城市的燈光下形成一片黑色的剪影,宛如靜止不動的麥田,而起立登機的空降兵就是在風中涌動的麥浪。
?? 鮑里斯抱著他的AKM突擊步槍,出神的看著這緊張而又井然有序的一切,心里翻起無數(shù)思緒。二戰(zhàn)中戰(zhàn)敗的不甘,領袖被擊斃的痛苦,戰(zhàn)后隱忍的屈辱,還有那朵從未熄滅的仇恨之火,這一切都在他的心里熊熊燃燒,越來越亮。偉大的蘇維埃母親的反擊時刻終于到了,他這十幾年的付出并沒有白費。
通訊耳機中的雜音變成了清晰的聲音:“鮑里斯長官,您的專機已在十九號停機坪等候,隨時可以起飛。您將先行到蒙切戈爾斯克,然后換乘,前往紐約戰(zhàn)場。整個航程估計需要13個小時?!?/p>
?? 鮑里斯抬頭看了看墻上的大掛鐘,回復:“鮑里斯收到?!比缓蟊闫鹕?,準備仔細檢查一下自己的戰(zhàn)術背心。
?? “稍等,鮑里斯長官,我接到了特級權限的通訊,是心靈部門的尤里部長。他說需要和長官您談幾句……”通訊官還沒來得及說完,尤里的聲音就已經取代了他。
?? 鮑里斯一直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很有特點,咋一聽感覺輕飄飄的,好像得使勁才能聽清,但過會就感覺這人好像伏在你的耳邊講話,字字都刻在了你的心上,清晰無比。
“您好,鮑里斯同志。恕我冒昧,在現(xiàn)在這個關鍵時刻打擾。莫斯科的出征儀式沒能到場鄙人實在是感到無比遺憾,不知當時我送去的那件禮物同志可還喜歡?”
?? “尤里同志,鮑里斯只是一介莽夫,您那副畫我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欣賞。而且那幅畫的畫框被送來的人不小心磕壞了?!?/p>
?? “啊,那真是相當遺憾。好的畫框能讓一幅畫更具表現(xiàn)力,為了鮑里斯同志,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在那個畫框上呢。”
?? “尤里同志,現(xiàn)在是戰(zhàn)爭時期。您不會只是為了那幅畫才動用特級權限聯(lián)絡我吧?”
?? “當然不是,鮑里斯同志。你也知道我和整個心靈部門為偉大的蘇維埃母親做了多少事情,所以我有些私事想拜托你。”
?? “先說來聽聽?!?/p>
?? “要保重身體。”
?? 鮑里斯等了一會,但什么都沒有等到。
?? “就這個?”
?? “沒錯,鮑里斯同志,要保重,我們非常需要你?!闭f完這句話這位神秘的心靈部門部長就掛斷了。
?? “莫名其妙……”鮑里斯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后仔細檢查起了自己的裝備。
?? 帳篷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聽警衛(wèi)員的反應,應該是來人了。鮑里斯把手警惕的放在了AKM的保險上,但很快又放下了。
? 帳篷厚重的門簾掀開,走進來了三個人。中間的人穿著筆挺,戴一頂繪著陸軍軍徽的大檐帽,陰影下的臉皺紋如溝壑般深邃,肩章上一顆黃底白星和麥穗地球的圖標在昏暗的燈光中并不顯眼。
? ?“老首長?”鮑里斯喜出望外。
?? “鮑里斯同志,好久不見了?!北环Q為老首長的大將微微頷首。
?? “老首長,您太客氣了……不知道您要來,我這也沒什么可以招待您的?!?/p>
???“我來這里也不是為了什么,只是想再好好看看我們祖國母親最優(yōu)秀的戰(zhàn)士。對了,你有接到心靈部門那位尤里部長的電話嗎?”
?? “就在兩分鐘前?!?/p>
?? “他和你說了什么?”
?? “他……只是問候了一下我的身體?!?/p>
?? “就這樣?”
?? “就這樣?!?/p>
?? 空氣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大將掏出雪茄盒,拿出一根切好的雪茄,點燃前端,默默的吸了起來。
?? 安靜良久,只有大將偶爾彈煙灰的動作才能將凝固的空氣略微打破。當雪茄燃到一半時,大將放下了雪茄?!澳阋⌒?,鮑里斯?!毖┣焉系幕鹦潜淮髮⒃谘┣押猩限魷缌?,“還記得十年前,烏克蘭的那次行動嗎?”
?? “當然?!?/p>
?? “你是否還記得,當你們取回前輩軀體之后,遇到了一些神秘的士兵?那些光頭的,沒有武裝的,完全不像盟軍士兵的士兵?!?/p>
?? 鮑里斯并沒有回答,但是表情越來越暗。
?? “好啦,多說無益。克里姆林宮里比戰(zhàn)場還復雜,我能提醒你這些已經是極限了。要是我年輕十歲,軍銜也沒那么高的話,說不定也能到前線參加這次令人熱血沸騰的戰(zhàn)爭呢!多保重,多小心,祖國母親的英雄?!闭f完,大將把自己的雪茄盒遞給了鮑里斯,向著他微微一笑,然后和自己的兩個警衛(wèi)員離開了帳篷。
??鮑里斯也跟出了帳篷。今天晚上的天氣并不好,云層蓋住了一切天體的光輝。他沒有像應該做的那樣遠送,只是注視著他的老首長慢慢消失在1982年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