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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方的聲音 第二章 墮落者的戰(zhàn)歌

2023-07-29 02:12 作者:求二逸士軒嘗草  | 我要投稿

蟬鳴,陣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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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日光從天空中傾瀉而出,過分親熱地?fù)肀е矍暗纳酱ㄅc草地。晃眼的白光驅(qū)散了嬌羞的云彩,讓群山之巔那原本難以望見的峰頂變得莫名清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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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之下,幾只飛鳥漸行漸緩,眼見著便慢慢落在了山腳的湖面之上。它們落得迅猛,就好像是從天上墜落下來了一般??烧l又能想到,當(dāng)身軀方一接觸那湛藍(lán)的湖水,那些鳥兒卻好像重生了一次一般,變得異樣歡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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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大湖旁邊的草灘之上,幾頭黃牛悠閑地散落在斜堤之上。它們的眼睛微合,似乎是在享受著從湖面上微微吹來的漣漪。相較而言,年輕的山羊們顯然是沒有到達(dá)黃牛那般安逸的心境。它們貪婪地啃食著水岸邊上肥美的鮮草,大口咀嚼著這心目中無與倫比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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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時節(jié),如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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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上,墨予情靠坐在一顆林間的大樹旁邊。這午后的太陽實在毒辣,即使是擁有了這片叢林的蔭蔽,她也難以在這燥熱的天氣里堅持工作太長的時間。雖然采集的任務(wù)尚未完成,但她實在是需要休息一下,補(bǔ)充一點兒能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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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情斜倚著樹干,從腰間的皮囊里拿出一個水袋和一個油紙包著的袋子。她先是淺喝了一口水,接著又從那袋子里拿出了一塊肉干咽了下去。這樣一來,墨予情今日的午飯便算是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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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腹中的饑餓感逐漸消去,墨予情便又打開了皮囊,準(zhǔn)備將水袋和油紙包收放起來了??删驮谶@時,一條長蛇形的“生物”卻忽然沿著墨予情的右臂攀附到了她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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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看過去,僅從形狀上來說,那“生物”像是一條盤曲纏繞在墨予情右臂上的長蛇??扇羰羌?xì)細(xì)觀察,卻又會發(fā)現(xiàn)這“長蛇”不但在額頭上長著一對怪異的犄角,身上似乎也生著有短細(xì)的四肢。而就算不考慮這奇特的外形,這東西也還有一個不同尋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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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組成這“長蛇”身軀的物質(zhì),似乎并非是具備生命的“血肉”。它的身軀,似乎是由無機(jī)的“石刻”拼接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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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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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家伙倚靠在墨予情的肩頭,把腦袋湊到了她的耳邊。它的“嘴”里發(fā)出了怪異的叫聲,似乎是在向墨予情訴說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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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難道你是餓了不成?”

墨予情撇頭看了看那“生物”小巧的腦袋。

“你在想什么呢?你是‘石刻獸’,只能消化‘石果’,是吃不了一般食物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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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刻獸,一種神奇的“動物”。因其如石刻雕像一般的外形而得名。雖然看上去與雕像無異,但石刻獸卻并不是一件“死物”。它們不但可以像一般的動物一樣自由行動,在某些特殊方式的激發(fā)之下,還可以化作實現(xiàn)特殊功能的工具。也正是因為這種神奇的力量,在墨予情所在的國家里,石刻獸被認(rèn)為是“神”的造物。而“神”的造物,自然也無法依靠通常的食物來供養(yǎng)。“石刻獸”需要周期性地食用從“遠(yuǎn)古神殿”中采集到的“石果”,才能維持自身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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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情手里的這只石刻獸,是從她母親那兒得來的家傳寶物。按照她母親的說法,這石刻獸的名字叫做“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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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咔!”

“螭”聽過墨予情的話,猛地晃動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它一邊晃著,嘴里又怪叫了兩聲。接著,它那石頭眼珠子旋轉(zhuǎn)幾輪,又開始擺頭張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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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是覺得……周圍有人?”

墨予情說著站起身來,也跟著“螭”四下張望了一圈。只是,周圍的景象就像是潑在紙上的油畫一般,雖然耳邊常有聒噪的蟬鳴,眼里卻是一片寧靜,根本不像是有其他人的樣子。

“呵,難道石刻獸年紀(jì)大了,也會產(chǎn)生幻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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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螭”大叫一聲,似乎是在表達(dá)自己的憤怒??墒沁@一聲之后,它卻忽地愣了一愣,接著又張望了一番,到底還是疑惑地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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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真地餓暈了吧?是到了應(yīng)該補(bǔ)充‘石果’的時候了么?可是,年關(guān)時才補(bǔ)充過,應(yīng)該還沒有到需要再次投喂的時間啊……】

看著右肩上垂頭喪氣的“螭”,墨予情也在心里嘀咕了起來。

【難道說,真有什么人藏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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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向四周張望了一番,可仍然沒有什么特別的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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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是因為這幾天我過得不順,壓抑的情緒影響到它了?】

墨予情這樣想著,又看向了低垂著頭的“螭”。

【石刻獸,也會被主人的情緒所影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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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幼年起就和眼前的石刻獸生活在了一起,可對于這神奇的“動物”,墨予情了解的卻并不多。她所知道的,也只有從母親那兒學(xué)到的將這“螭”變?yōu)樘厥夤ぞ叩姆椒?,以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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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似乎能看到一些不易察覺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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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說,“螭”的偵察能力是相當(dāng)值得信任的。只要它發(fā)出了警告,周圍就一定存在著什么墨予情沒有發(fā)現(xiàn)的隱患??墒莿倓偟木姘l(fā)出以后,不但墨予情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的狀況,連“螭”都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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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狀況,以前從沒有發(fā)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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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被最近的狀況影響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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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墨予情最近的日子確實不算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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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情生長的城鎮(zhèn),就坐落在這座山的山腳之下,名曰“邊城”。站在半山坡的這片林子里,稍稍遠(yuǎn)望就能看到鎮(zhèn)子里那高聳的神像。而她賴以維生的行當(dāng),就是到山上采集草藥和礦石,或是獵捕一些野生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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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這是一項相當(dāng)艱苦的差事。山林里總是潛藏著無數(shù)難以察覺的危險。沒什么能耐的人,可能稍不留神,就把自己永遠(yuǎn)地留在大山的懷抱之中了。而那些有點兒本事的人呢?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選擇搏命的行當(dāng)了,那么他們?yōu)槭裁床贿x擇加入常年缺人而且待遇豐厚的軍隊呢?因此,去山里采集打獵,上不如參軍,下不如耕作,自然是沒有什么從事的價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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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于墨予情來說,這卻是一個老天爺賞賜的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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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那只從小和她一起生活的石刻獸“螭”能夠幫助墨予情規(guī)避大量的風(fēng)險。所以,對于墨予情來說,這山林倒也算不得什么龍?zhí)痘⒀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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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而言之,墨予情就算是一個“有點兒本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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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既然墨予情“有點兒本事”,那她為什么不選擇加入軍隊呢?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墨予情是一個打從心底里十分厭惡戰(zhàn)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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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在十幾年以前,在墨予情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她所在的國家與鄰國發(fā)生了一場殘酷的戰(zhàn)爭。因為對各自國家“信仰”的堅持,兩個國家展開了一場與“生存”無關(guān)的戰(zhàn)斗。而處于兩國交界線上的“邊城”,自然也淪為了兩軍交鋒的戰(zhàn)場。當(dāng)時,年幼的墨予情根本沒有保護(hù)自己的力量,險些就死在了戰(zhàn)場之上。而她的母親——“螭”的上一任主人——更是在這場戰(zhàn)爭中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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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一個人,對戰(zhàn)爭抱持著這樣慘痛的回憶的時候,又怎么會想要去成為一個戰(zhàn)爭的工具,成為一個士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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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讓墨予情選擇山上采集這條路的另一個原因,就是這讓她可以有理由長時間地待在山林之中,不用去理會城鎮(zhèn)里的那些厭惡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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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提過,墨予情的母親在十幾年前的戰(zhàn)爭中戰(zhàn)死了。那么,她的父親哪兒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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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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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情的母親,曾是這個國家受封的爵士,是一個強(qiáng)大的女戰(zhàn)神。全盛之時,她帶領(lǐng)著這座邊境城鎮(zhèn)的人民守住了無數(shù)次敵國的進(jìn)攻??墒?,在二十多年前的另一場“信仰”之戰(zhàn)中,她卻在一次戰(zhàn)斗中忽然失蹤了。而等她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卻已是身懷六甲的狀態(tà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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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墨予情便出生了。再然后,她的母親便被收回了爵位。至于原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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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情的母親,長著一頭漆黑的長發(fā)。而墨予情,則是天生的白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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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敵國的守將,也生著一頭天生的白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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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國王曾給過墨予情的母親一個機(jī)會。只要她愿意親手殺死墨予情,國家就當(dāng)她只是受了虐待,并沒有做什么通敵叛國的勾當(dāng)。而結(jié)果也是顯而易見的,墨予情的母親選擇了保護(hù)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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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常理上講,如果這個國家已經(jīng)認(rèn)定墨予情的母親是個叛徒。那么在她選擇留下墨予情的那一刻,她們母女就應(yīng)當(dāng)被處死了才對。那為什么,當(dāng)時的國王會選擇放過她們母女呢?這個中緣由,自然不可能是因為那位國王忽然發(fā)了慈悲了。國王會留這母女一命,還是因為她們那只家傳的石刻獸——“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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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情家傳的石刻獸“螭”,是可以協(xié)助主人進(jìn)行戰(zhàn)斗,甚至化作強(qiáng)大武器的一只石刻獸。而所謂“家傳”,就是如果不是嫡系的子女,是無法繼承這石刻獸的控制權(quán)的。也就是說,如果處死了這對母女,那石刻獸便也會失去活性,化作一個普通的石像。而那個時候,這個國家還處于戰(zhàn)亂之中,國王并不想輕易失去這樣一個強(qiáng)大的戰(zhàn)力。所以最后,他們也只是除去了墨予情母親的爵位,將她們軟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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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國王能留她們的命,卻止不住民眾的流言蜚語。墨予情所在的國家與敵國之間并沒有什么嚴(yán)重的生存問題上的沖突。它們之間,只有更加嚴(yán)重的“信仰”問題。而當(dāng)問題上升到“信仰”這個層面,無論墨予情的母親之前為了保護(hù)這些民眾立下了多少的功勞,此刻的她,都只是一個背棄了“信仰”的罪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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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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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的謾罵與不堪的流言始終伴隨著墨予情的童年。而這種狀況,直到十多年前才得以平息。而這風(fēng)言風(fēng)語平息的原因也很簡單,就算是再狠心的人,也不會對為了保護(hù)自己獻(xiàn)出生命的人惡語相向了……至少,在明面之上,他們也會有所收斂,頂多是送去一些眼神上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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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對于那城鎮(zhèn)上的人,墨予情向來是沒有什么好感的。因此,墨予情也樂得來到這人跡罕至的山林里來采集狩獵。雖說城鎮(zhèn)里從事這一行的也并不就只有墨予情一個人,但要想在重重疊疊的山巒之中遇上一個同行,那和大海撈針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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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能維持生計,又能遠(yuǎn)離人群,對于墨予情來說,這不就是天賜的飯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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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的時候,只要隱患依然存在,問題是不會因為逃避而被解決的。雖然墨予情已經(jīng)盡可能地去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了,她也已經(jīng)盡力去嘗試著忘卻十多年前的那些悲劇了。可麻煩,總是在人意想不到的時候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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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前,那場奪走了墨予情母親生命的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后,兩個存在著“信仰”沖突的國家忽然就停止了爭斗。在雙方各自偃旗息鼓之后,這條難以平靜的邊境線竟然就這樣維持了一段相對和平的時光。只是到了最近,這難得的和平歲月似乎也要就此終結(jié)了。墨予情聽聞,最近有不少商隊在邊境線附近的道路上遇到了劫匪。按照傳聞的意思,這背后似乎有鄰國士兵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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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訊息就像是掉入枯草堆的火星一般,瞬間點燃了這個國家對鄰國的仇恨之心。無論是因為“信仰”的沖突,還是出于對過去死于戰(zhàn)爭的親友的懷念……雖然現(xiàn)在,兩國尚未正式開戰(zhàn),但照目前的趨勢來看,似乎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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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dāng)過去的仇恨逐漸蘇醒,那被認(rèn)為“污穢”的“血脈”,自然也沒什么安生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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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這段時間,有些收購商人像是為了出氣一般,刻意壓低給墨予情的采集物的收購價格。當(dāng)墨予情走在街上的時候,也會有些不務(wù)正業(yè)的流氓混混開始找她的茬。當(dāng)然,這都不能說是什么太嚴(yán)重的問題。收購商人壓價,墨予情就放棄一些低價值的采集物,把目光投放到那些普通人難以采集,收購商人們無法輕易放棄的目標(biāo);流氓混混找茬,墨予情就打得他們不敢再來造次。現(xiàn)在的困難,不過是辛苦一點兒,揮揮拳頭就能解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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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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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情不知道,如果戰(zhàn)爭真的打響,自己是否也該像母親那樣為這些人戰(zhàn)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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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就這樣躲進(jìn)山里,遠(yuǎn)離所有厭惡自己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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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墨予情自覺是可以在深山里獨自活下去的??墒?,她又不愿就這樣輕易地離開。雖說這鎮(zhèn)子——甚至于,這個國家——大多數(shù)的人都對她抱著一種無由的恨意。但早年父母雙亡的墨予情能安然存活到現(xiàn)在,也確實是因為得到了這鎮(zhèn)子上很多人的照顧。如果真的發(fā)生戰(zhàn)爭,墨予情也會希望自己能夠護(hù)得這些人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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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很糾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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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真是的,明明進(jìn)了這山林就可以暫時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情?!?/p>

看著那依然垂著頭的“螭”,墨予情忽然笑著搖了搖頭。

“結(jié)果被你這么一鬧,這些糟爛事兒又把我的腦子給灌滿了。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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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情說著,用左手輕輕敲了敲“螭”的腦袋。這倒是把那石刻獸的注意力從方才的迷糊之中給拉了回來。它盯著墨予情,眼珠子一動不動,像是擺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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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心情不好了,總得想辦法排解一下才行……”

墨予情自語著,忽地又警覺地將周遭的環(huán)境探查了一番。直到確定這附近確實只有自己一個人時,才算是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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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她輕咳一聲,深吸一口氣,然后慢慢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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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第一聲,似乎還有些膽怯。

“白……”

第二聲,比方才放開了一點兒。

“白……

白云過山崗,

碧水淌西鄉(xiāng),

暖暖草坡牛羊人來人往……

天外星空亮,

地上人匆忙,

烽火狼煙戰(zhàn)事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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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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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還真是有勇氣啊。真是想不到,‘頌詩教國’曾經(jīng)的邊境女戰(zhàn)神的女兒,此刻竟然悄悄地躲在山林里唱歌……果然,那曾經(jīng)‘神圣’的血脈,已經(jīng)被‘詠嘆教國’的雜碎給污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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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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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女子的聲音嚇得心里一驚,墨予情猛地睜眼尋找起那聲音的主人來。她的目光在林間搜索著,右手卻將“螭”接引至了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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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命而詠,天下懼哉;

弒罪而詠,天下頌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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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著那石刻獸,墨予情忽然誦念起一段簡短而有力的詩文。而那石刻獸聽過詩文,原本盤曲的身體竟然開始繃直伸長,化作一桿一米多長的長棍。它的嘴巴大張著,從喉嚨之中又生出一段尖利的短刃來。棍刃相合,那“螭”竟在墨予情的誦念之中化作了一支銳利的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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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情將那長槍指向聲音大致的方向,沖著那里大喊起來:

“朋友,你這么了解我的身世。在聽到了我的歌聲之后,也沒有選擇偷偷去向教會告發(fā)我。想來,你應(yīng)該是沖著我本人來的吧?既然如此,那就別躲躲藏藏的了。趕緊現(xiàn)身,讓咱們面對面地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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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別急。好妹妹,我這不就來了么。你往后看……”

就在墨予情緊盯著前方樹林的時候,那嬌媚的聲音卻忽然在她的身后響了起來。而跟著這溫柔的聲音,一只微涼的手掌也在不知何時搭在了墨予情的脖頸之上。這略帶冰冷的觸感,驚得墨予情在一瞬之間抽身回轉(zhuǎn),右手上的長槍則趁機(jī)借勢直刺向了原先背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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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突襲而來的銀影,那忽然出現(xiàn)的女子倒也沒有什么大的動作。她只是稍一側(cè)身,便用手上的折扇挑開了墨予情的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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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怎么說也是個女孩子,這樣暴躁可就太沒有風(fēng)度了?!?/p>

那女子微笑著,仿佛全然沒有將墨予情的槍擊放在眼里一般。

“對著一個初次見面、抱著交朋友的目的款款而來的大家閨秀舞槍弄棒。這真的是那位女戰(zhàn)神所教授的待客之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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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見對方如此輕易地化解了自己的攻勢,墨予情也清楚眼前的家伙并不是能輕易擊敗的對手。她將長槍收回身后,嘴角輕輕揚起,做出一副友善的模樣。

“這么看來,確實是我的不是了。不過,說來也奇怪,我倒是從未聽說,有哪個地方的大家閨秀的交友方式,是從背后悄悄靠近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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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說著不饒人的話,墨予情卻開始仔細(xì)觀察起眼前的這個妖媚異常的女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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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容貌俏麗,膚色白皙。柔順的長發(fā)分成兩股,化作兩只發(fā)環(huán)垂落在纖瘦的肩頭。她左臂輕靠在腰間,右手則張著一柄黑色的折扇擋著自己的半邊臉頰的。齊整的劉海與折扇的黑紗之間,只露出一雙紫色的眼睛饒有興致地注視著眼前的墨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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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姐妹間的情趣?!?/p>

那女子收起折扇,笑著回應(yīng)起對面的指摘。

“而且,就算是漂亮的女人,要想抓住那浮動的人心,也得有點兒別致的出場方式才行啊。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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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朋友,那我們也就別兜圈子了?!?/p>

墨予情決定直奔主題。

“你到底是誰?來找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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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妹妹你都這樣問了,姐姐要是再不坦白,似乎就有點兒不禮貌了。”

那女子的語調(diào)稍稍沉穩(wěn)了一點兒。

“姐姐我呢,名字叫做蘇伶。姐姐來這兒的目的,其實也是想幫好妹妹一把,讓你脫離苦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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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那就不勞您費心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就能處理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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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蘇伶冷笑一聲,先是翻了翻白眼,露出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就好像在嘲弄墨予情的逞強(qiáng)一般。接著,她又看向?qū)γ娴哪枨?,反問了一句?/p>

“你確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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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墨予情本來打算做出一個堅定的回答,可話到嘴邊卻又忽然結(jié)巴了起來。

“……我……當(dāng)然確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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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墨予情那故作堅定的樣子,蘇伶擺出一副計劃得逞的愉悅的表情來。她心里知道,眼前的小魚已經(jīng)快要咬鉤了。要把她釣上來,只需要再添上一點“小小的”助力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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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就別自己騙自己了。姐姐是知道你最近處境艱難,才會過來給出建議的。當(dāng)然……”

蘇伶眉眼舒展,面帶微笑,作出一副慈眉善目的知心姐姐的模樣,

“姐姐也知道,就這樣平平無奇的幾句話,并不足以取得妹妹的信任。所以,姐姐特意費神為妹妹準(zhǔn)備了一個禮物,等看到了那個禮物,我想妹妹一定會接受姐姐的好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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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

墨予情聞言,沖著蘇伶伸了伸手。

“呵,既然你這么自信,那就不要繼續(xù)賣關(guān)子了。到底是什么禮物,拿出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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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的好妹妹,那么急干什么?像姐姐這么有趣的人,送禮物的方式自然也是相當(dāng)特別的了?!?/p>

蘇伶說著,忽然背過了身去,望向山下城鎮(zhèn)所在的方向。

“我的禮物,已經(jīng)藏在那座你無比厭惡,卻無法逃脫的‘邊城’里了。你要是想要,可得自己去看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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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是在耍我么?”

墨予情冷哼一聲。

“鎮(zhèn)子那么大,我要到哪兒去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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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也是,那姐姐就給你一點兒提示吧……”

蘇伶回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又一次看向了墨予情。

“比如說,‘初誦’的石像啊,‘初誦’的石像啊,以及……‘初誦’的石像啊,之類的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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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蘇伶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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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那樣憑空消失了,如同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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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然的狀況,讓墨予情又一次愣住了。在蘇伶消失之后,她又提槍提防了好一陣子,才開始有所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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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情況……”

此刻,那長槍又一次化會‘螭’的模樣,盤繞在了墨予情的右臂之上。

“她方才說……‘初誦’的石像。”

墨予情一邊回憶著方才蘇伶的話,一邊看向城鎮(zhèn)的方向。

“在那里藏東西……可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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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誦”,是墨予情所生長的國家——“頌詩教國”——所信奉的神明。這個國家的人認(rèn)為,世界是由名為“初誦”的大神所誦念的一首繽紛的長詩。而石刻獸,因為會對特定人群誦念的詩篇做出響應(yīng),發(fā)揮特殊的功效,所以被認(rèn)為是“初誦”的造物,神賜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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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國家的認(rèn)知里,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初誦”的詩篇幻化而來的。因此,世上所有的人都必須要感恩“初誦”的付出。而“頌詩教國”的國王,則被認(rèn)為是由“初誦”長詩里的第一個字誕生出來的血脈。人們沒有見過“初誦”,便把自己的忠誠與感恩交付給了教國的國王,以及由國王所領(lǐng)導(dǎo)的“頌詩教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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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初誦”的石像,那是由遠(yuǎn)古傳承而來巨大石刻人像。那些石刻人像在“頌詩教國”境內(nèi)各處均有分布,早在各個城鎮(zhèn)建成以前,便已經(jīng)存在了。當(dāng)然,這石像并不僅僅是象征意義的神像,它也是“頌詩教國”與他們所信奉的神明“初誦”相互連接的紐帶。每到年關(guān)的時候,那石像便會發(fā)出巨大的響聲,誦念起一首又一首“瑰麗的長詩”。頌詩教會的人認(rèn)為,那是偉大的神明“初誦”在教導(dǎo)由他所創(chuàng)造出的子民。至于人像之下,則是能產(chǎn)出供養(yǎng)石刻獸的“石果”的遠(yuǎn)古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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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一提,那與“頌詩教國”有著“信仰”矛盾的鄰國,自然是不會信奉什么“初誦”的了。那名為“詠嘆教國”的國家,信奉的是名為“源音”的神明。在他們的認(rèn)知里,世界誕生自“源音”所詠唱的一首不會完結(jié)曲子。這個國家的整體狀況與“頌詩教國”類似,只是在一些細(xì)節(jié)的地方有些微妙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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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詠嘆教國”的領(lǐng)導(dǎo)者是女皇,因為從“源音”的神像來看,“她”似乎是一位女性。而“源音”神像自然也不會在年關(guān)誦讀什么“瑰麗的長詩”了。在年關(guān)的時候,“源音”神像會發(fā)出巨大的響聲,唱出一首又一首“華美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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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說,雖然“詠嘆教國”沒有石刻獸,但那里卻生長著具有類似功能的“木雕禽”。顧名思義,木雕禽的外形自然是像是木雕的鳥類了。另外,既然是“源音”的造物,那啟動方式自然也不會是“誦念詩篇”了。要想啟動“木雕禽”,需要合適的人詠唱一首相應(yīng)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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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頌詩教國”的眼里,詠唱是一件十惡不赦的事情,因為那是贊頌異教神明的方式。

所以,在“詠嘆教國”的眼里,誦讀是一件難以容忍的罪行,因為那是侍奉敵國神明的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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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的不同,讓兩國的人民都把對面的家伙當(dāng)作“異教徒”來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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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一段時間,它們之間就會展開一次無關(guān)生存,卻異常慘烈的戰(zhàn)爭?;蛟S在這些人眼里,排在第一位的,永遠(yuǎn)是那虛無縹緲的神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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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無論在哪個國家的哪個城鎮(zhèn),象征著神明的石像以及石像之下的遠(yuǎn)古神殿,都是絕對的神圣禁地。如果不是年關(guān)朝拜的時刻,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普通人靠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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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名為蘇伶的女子又怎可能在“初誦”的石像附近藏起什么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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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情停駐在山林之中,腦子里稍稍思索了片刻,到底還是決定提早結(jié)束今日的采集之旅,去神像附近觀察一番。一來是,她并不缺這半天的采集時間。二來是……在她的心理,似乎也對蘇伶的話有所期待。她也好奇,蘇伶是否真的能為處于困境中的自己,提供一條合適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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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了決定之后,墨予情便啟程快步回到了城鎮(zhèn)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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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情所生長的邊境小城是一座相當(dāng)普通的城鎮(zhèn),標(biāo)準(zhǔn)的四方城墻守衛(wèi)著主要的城區(qū)。墻內(nèi)被由中心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延伸的主干道劃分成了四塊,各自承擔(dān)著市場、居住、行政、物資儲備之類的作用。至于城鎮(zhèn)的正中,自然是安置著那高聳的雕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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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短發(fā)的人像站立在一個高聳的石臺之上。它沖著東方張開雙臂,正是擺出了一副誦念詩篇的模樣。而他腳下踩著的方形石臺,便是向著四方開門的遠(yuǎn)古神殿了。在那神殿之中,隱約可以看到一顆閃爍著銀光的巨樹——那便是產(chǎn)出“石果”的“神樹”。至于神殿之外,在那環(huán)繞著石像建造的廣場之上,無論何時都聚集著不少朝圣的人群。他們或是站立誦讀,誦念著教會的圣經(jīng);或是跪伏祈禱,祈求著神運的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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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墨予情已經(jīng)回到了城鎮(zhèn)之中。她站立在靠近廣場的一處小巷子里,仔細(xì)觀察著那神像周遭的一切,打算先從外圍找到些可能的線索。雖然不知道蘇伶的禮物究竟什么東西,但如果那個女人真的藏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那總該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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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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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墨予情暗中觀察的時刻,不知道是出于怎樣的原因,那廣場上的人群忽然開始騷動了起來。教衛(wèi)和信徒們忽然都停下了手頭的事情,轉(zhuǎn)而將目標(biāo)轉(zhuǎn)向了石像腳下神殿的門口。跟著這股騷動,墨予情的目光也轉(zhuǎn)向了人群聚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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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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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那神殿朝南的門口,一個利落的少女正站立在本不應(yīng)該有人踏足的石階之上。她穿著一身布衣皮甲,一條生著四足的蛇形石刻獸正站立在她的肩頭。飄逸的長發(fā)綁扎成單股的馬尾,銀色的發(fā)絲隨著身體的起伏輕輕擺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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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情,在那高臺之上,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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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第一聲,似乎還有些膽怯。

“白……”

第二聲,比方才放開了一點兒。

“白……

白云過山崗,

碧水淌西鄉(xiāng),

暖暖草坡牛羊人來人往……

天外星空亮,

地上人匆忙,

烽火狼煙戰(zhàn)事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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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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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頌詩教會”的神殿前,旁若無人地高聲歌唱……這已經(jīng)不能用“墮落”去形容了。在“頌詩教會”的教義里,這是徹頭徹尾的褻瀆,是一場對神明的挑釁。墨予情看到,有一個“自己”正在瘋狂地抽打著教會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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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種挑釁的行為讓墨予情在心里覺得有些莫名的暢快??墒牵m然不知道蘇伶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但事情發(fā)展到了這一步,墨予情也意識到,自己恐怕沒法兒在這座城市——不,應(yīng)該說是這個國家——里,生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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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衛(wèi)與信徒目睹了眼前一切的發(fā)生,他們先是一臉的錯愕。而緊接著,這種錯愕便轉(zhuǎn)化成了無盡的憤怒。教衛(wèi)們高舉起手中武器,教徒們也揮舞起了拳頭。他們一擁而上,爭先恐后地沖向那“墨予情”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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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下一刻,那“墨予情”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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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實在是太過不可思議,以至于那些聚集起來的人群就那樣停在原地呆立了一段相當(dāng)?shù)臅r間。等他們回過神來,便開始由廣場開始,叫罵著在四周搜索起墨予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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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真正的墨予情依舊躲在那小巷子里面。雖說那些狂熱的民眾大抵還不會查到這不起眼的小巷中來,但她也不打算再在這兒停留下去了。無論她愿不愿意,離開城鎮(zhèn)都是她唯一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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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結(jié)果上說,墨予情算是被蘇伶給擺了一道,被陷害成了褻瀆“初誦”的罪人??稍谀枨樾睦?,卻并沒有感受到太多生氣的感覺。她本就對這座城市,這個國家沒什么好感。現(xiàn)在之所以還留在這里,無非是不知道應(yīng)該去哪兒,無非是對這城市里一些幫助過她的人還心懷感謝?,F(xiàn)在被那女人推了一把,終于到了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時候,墨予情反倒是樂得輕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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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現(xiàn)在,我就應(yīng)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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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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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震天的巨響,一件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就這樣忽然發(f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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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墨予情準(zhǔn)備趁亂逃走的時候,一顆不知從哪兒飛來巨型石彈就這么不偏不倚地砸中了那聳立著的石像。沖撞之后,那石彈又彈落在了地面之上。有幾個教衛(wèi)和信徒躲閃不及,就這樣嗚呼哀哉了。不過,這石彈雖然落了地,它的影響卻遠(yuǎn)未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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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像之上,那石彈撞擊的位點開始發(fā)出“咔咔”的響動。而隨著這越發(fā)頻繁的響動,一道道裂縫開始如爬山虎一般由破口向石像周身延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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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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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之間,那一道道裂縫宛若約好了一般一齊斷裂。那原本威嚴(yán)的石像,竟然開始逐漸瓦解成一堆堆的殘渣廢土。破碎的石塊如冰雹一般,從數(shù)米高的位置砸落下來。而那些石像下的人群也亂作一團(tuán),開始四處奔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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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小巷子之中的墨予情也被這忽然發(fā)生的一幕驚住了,原本正要逃離的身形也漸漸收攏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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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蘇伶做的么?為了逼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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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被石彈砸死的教衛(wèi)與信徒,墨予情有些呆住了。可沒過多久她便意識到,現(xiàn)在并不是發(fā)傻的時候。因為墨予情忽然發(fā)現(xiàn),隨著石像逐漸開始瓦解,那一對張開的臂膀失去了身體的支撐,眼見著就要從天上墜落下來了。而在其中一只“臂膀”的正下方,卻有幾個因為混亂而跌倒在地上,只知道不??奁暮⒆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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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采取什么行動的話,那些孩子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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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墨予情一個箭步便沖了上去。而也就在這一時刻,石像那殘損的身體也終于支撐不住肩頭的“臂膀”,任由它逐漸斷裂,然后在重力的加持之下迅速向著地上的孩子們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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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命而詠,天下懼哉;弒罪而詠,天下頌哉!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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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大喝,墨予情忽然飛身一躍而起。她借著方才沖刺的力道,握緊手中的長槍直刺向了那從天而降的“斷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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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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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槍頭與巖塊交接的一瞬,隨著一聲綻裂的響動,那“斷臂”竟然就這樣在半空之中化作了漫天的齏粉,隨風(fēng)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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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如果只是一只能變作長槍的石刻獸,那么“螭”,以及它的持有者墨予情的母親,根本不值得“頌詩教國”的國王大發(fā)慈悲,留她們一命。這由遠(yuǎn)古時代傳承而來的石刻獸“螭”所化作的長槍,具有傳遞震蕩的力量。在這股力量之下,擊碎幾塊墜落的巖石,破壞幾面頑固的城墻,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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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螭”之長槍,也被稱為世界上最具有穿透力的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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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塵,在廣場上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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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才擊碎了那“斷臂”之后,墨予情又接連依靠“螭”打碎了幾塊大塊的碎石。雖然因此弄得四周滿是煙塵,卻也盡可能地避免了傷亡的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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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情默默地佇立在煙塵之中,心里不自覺地發(fā)出一聲冷笑。

【呵,什么創(chuàng)世之神,連自己的石像被砸了都不出來吭一聲,還真是懦弱呢……】

她看了看四周地面上癱坐著的死里逃生的教衛(wèi)與信眾,又轉(zhuǎn)頭看了看那在灰土里若隱若現(xiàn)的石像廢墟……

【嗯?那是什么?】

隱約之間,煙塵之中好像有什么東西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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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情深吸口氣,握緊了手中長槍。她慢慢走著,逐漸靠向了那煙塵中閃光的一點。等到了跟前,才發(fā)現(xiàn)那閃光的物件,竟然是一塊非同尋常的石塊。那石塊造型奇特,似乎是從神像之中掉落出來的??墒菑牟馁|(zhì)上看,卻又與神像那樣的格格不入。若要簡單形容一下它的外形的話,就是一個中心鑲嵌著藍(lán)色珠子的灰色玉石圓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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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神像里掉落出來的怪異石頭……”

墨予情看著那石頭,忽然笑了笑,玩笑似的感嘆了一句:

“……這總不會是神明的心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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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這里面……有人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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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聲音?”

墨予情做夢也沒有想到,眼前的石頭竟然和自己搭話了。

“難道……真是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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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以來,她對兩國的國民信奉神明,為了那種虛無縹緲的事情拼得你死我活的行為,都是懷抱著一種怨恨的情感的。她一直不相信所謂創(chuàng)世神明的存在。雖然每年年關(guān),她都跟著鎮(zhèn)上的人聽過了神像的長詩。可是,會念幾首長詩就能算是創(chuàng)世的神明么?倒不如叫“念詩之王”來得貼切。那神像,可能就是個會誦詩的物件罷了。這種東西,怎么就讓這些國民如此信奉,以至于對真正保護(hù)了他們的墨予情的母親做出了那樣的審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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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是不存在的。這是墨予情一直不敢直言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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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xiàn)在,看著這會說話的石頭,墨予情的心里卻開始打起鼓來。這從神像里掉落而出的“石頭”,方才分明與自己對話了。這是不是就說明,神明是存在的,而且就在此刻墨予情手中的這塊“石頭”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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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因為這“石頭”說了一句話,就說它是神。它……也可能只是一個會說話的普通石頭……總之,再問幾個問題?!?/p>

這樣想著,墨予情又一次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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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請問,您是神大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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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石頭”里面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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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算是您的信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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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仍然沒有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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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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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墨予情算是確定,這“石頭”是不會再給予自己任何的回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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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錯覺嗎?”

墨予情又盯著那“石頭”看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她便只得把那“石頭”放進(jìn)了腰間的皮囊里,等日后再思考這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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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莻€該死的‘污穢’!卑劣的褻瀆者!”

就在墨予情收好那石頭之后,一個尖利的叫喊聲忽然從背后傳來出來。

“一定是她!是她的歌聲引來了天譴!弄塌了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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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情循聲望去,卻發(fā)現(xiàn)是幾個剛剛從塵灰中爬起來的教衛(wèi)。此刻煙塵漸散,能見度逐漸抬高。而看樣子,經(jīng)過了如此的災(zāi)難,這些家伙也沒有想要放棄對她的追捕。不如說,他們似乎把這神像倒塌的責(zé)任,也給一股腦地推到墨予情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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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看個石頭,把正事給忘了?!?/p>

墨予情先是冷笑一聲,接著便揮起長槍在地面上橫掃一輪。

“再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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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頭震蕩,激起陣陣塵沙,揚起的煙塵又一次在廣場上彌漫開來。只是這次散去之后,墨予情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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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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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塵埃的掩護(hù),墨予情迅速逃離了已經(jīng)不能被成為“家”的小鎮(zhèn)。她飛奔疾馳,一路回到了遠(yuǎn)離人煙的山林之中。直到確認(rèn)教衛(wèi)與信徒們無法追上自己之后,她才終于停下了狂奔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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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呼~”

墨予情撫著胸口,稍稍喘了幾口氣,接著便直起身來,沖著四周喊道:

“行了,戲也唱完了,我也被你逼到這種地步了。你那沒有意義的‘姐妹游戲’也應(yīng)該到此為止了。蘇伶,別躲躲藏藏的了,趕緊出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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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什么叫‘姐妹游戲’?。∥夷?,可是真的把你當(dāng)作我的好妹妹來看的呢。當(dāng)然了……”

隨著這嬌媚的應(yīng)答,一個淡紫色的倩影從陰暗的林間漸漸走了出來。

“我也是無比期望,你能把我當(dāng)作你的好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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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會怎么想,我都無所謂。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

墨予情挺直身體,看向蘇伶。

“你做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你不會只是為了愚弄我,便摧毀了‘初誦’的神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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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妹妹,我怎么會想愚弄你呢?不過首先啊,我必須要糾正你剛才話里的一個錯誤……”

蘇伶一邊說著,一邊輕盈地來在了墨予情的身邊。

“那就是摧毀神像的并不是我,摧毀神像的,應(yīng)該是‘我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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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

墨予情有些糊涂了。

“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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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誤解我的意思了。嗯……我這樣說,你應(yīng)該就明白了?!?/p>

蘇伶站在墨予情的身前,將那一雙魅惑的眼睛直勾勾地投射在了對方的身上。

“我這次來找你的次要目的,是想和你交個朋友。但主要目的,是希望你能加入‘我們’。”

蘇伶說著,忽然語氣比之前加重了不少,語速也開始漸漸放緩了。

“加入‘我們’這個,向虛無的神明降下審判的集會,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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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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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墮落者的戰(zhàn)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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