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馬娘/怪文書】圣王光環(huán)《Bite the Bullet》
《Bite the Bullet》
（NGA年終征文作品/評委不參與正賽）
東方季楓 著
?
“很抱歉這么晚還打擾您，您的朋友……在這喝醉了，能麻煩過來接一下嗎？”
“……好的。我明白了?！?/p>
?
掛斷電話后，我走到玄關(guān)，披上大衣。
看向屋內(nèi)的一片狼藉，我不自主的猛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借此就能壯壯膽一樣，拉開抽屜，把訓(xùn)練員徽章裝進兜里。
?
等我到店里的時候，并沒有發(fā)現(xiàn)想象中的情況——爛醉如泥的圣王光環(huán)，絲毫沒有原先大小姐的氣場，哭天喊地的在店里打滾之類的。
她還醒著，好好的坐在椅子上。這還蠻不錯的。省了我很多工作。
在出示了訓(xùn)練員徽章之后，我從前臺取回圣王光環(huán)的手機，在她旁邊找了個座位坐下。
?
“一碗蕎麥面。”我打開了菜單。
“哼?！迸赃厒鱽砹瞬恍嫉臍庀?。別這樣，酒氣都快要噴到我臉上了。
“你可真會挑時間喝酒?！蔽铱聪驂ι系溺姳?，距離新年已經(jīng)不剩一個小時。
“要你管?！笔ネ跖み^頭去，端起酒杯欲飲，被我一把奪過。
“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了嗎？”
“……”
“沒找到外面的工作？”
“……”
?
好吧。
?
我不敢說，對于圣王現(xiàn)在的處境，我沒有一點責(zé)任。
我偏袒了她，或者說，我騙了她。
因為其實我們都知道，有些夢想注定實現(xiàn)不了。
?
不管是入學(xué)時草坪帶來的新鮮空氣，還是在中京時耳邊掠過的呼嘯風(fēng)聲，其實都只是一種虛幻的夢想，是一種極致又忘我的期待，企圖出人頭地，企圖在歷史上留下自己的一抹色彩。
但是色彩會黯淡，書頁會脫落，我們終有一日會面對自己不想面對的東西。
我們會成為別人故事里的路人甲，成為領(lǐng)獎臺上“過去”的奴隸。
?
?
“我們逃跑吧？”
“……”
不是賽場上的“逃跑”，而是真正的“逃跑”。
那個涼爽的初秋夜晚。我第一次，唯一一次，差點就同意了她的請求。
因為她是“圣王光環(huán)”。是繼承這個光芒萬丈名字的公主，是他人眼中耀眼而又孤高的天樞星。
?
更是為了山頂一顆無人問津的，失落的星星。為了我自己。
人是自私的。不得不承認這點，我很自私。
圣王畢業(yè)后的無數(shù)夜晚，我都在噩夢中被驚醒。
我不停的想象，如果那天，如果我答應(yīng)了她。我們一起逃離這里。
我們?nèi)]有去過的地方，不再在乎那些古典賽程和繁雜的文件，去實現(xiàn)孩童般那種，不負責(zé)任的承諾，把每一天的日程都同樣的占滿。
然后在某一天的某個地方，被特雷森抓回去，結(jié)束短暫的鬧劇和虛幻的冒險。
?
或許那樣會更好？我不知道。
但是我不放心。就算是畢業(yè)之后也一樣。
就算圣王的母親認可了我的訓(xùn)練，就算URA的獎杯最終被她如愿舉起也一樣。
因為圣王還是那個圣王，還是那個多年前意氣風(fēng)發(fā)，拒絕家里饋贈的，傻的可愛的她。
也許她還會像以前一樣，選擇在一個沉悶的晚上說出那句話：
?
“我們逃跑吧？”
“喂。我們一起逃跑吧？”
“……??？”
“我說你啊，”圣王舉起酒杯，視線隨著里面的冰球不斷搖晃，“我們一起逃跑吧?！?/p>
?
“嗯?！?/strong>
?
新年前夜的街上非常熱鬧，處處都是人山人海。然而圣王卻像使用了魔法一樣，帶著我穿過了人潮洶涌的集市和街道，隨著人聲的逐漸消散，世界又恢復(fù)了我和她之間微妙的寂靜。
最開始圣王還能自己搖搖晃晃的走路，但是沒用多久就開始東倒西歪，我伸手去扶，卻被她用怪力鉗住胳膊，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我的臉。
馬娘的力量果然很大，手臂被死死的握住了。這樣下去明天一定會留下淤青吧。
但是她的手就算是死死的鉗住我，也在不停的顫抖著。
?
人的皮膚之厚，大概不到半分。
對方鮮紅的熱血與急促的脈搏隨著緊密的皮膚接觸，模糊的傳達了過來。
傳達過來的好像是她的心中話語。又好像單純只是皮膚下血液的流動觸感。
就如同圣王的倔強隨著這股溫?zé)嵋黄穑柚藭r急促的，不斷呼出的熱氣，在我們之間蒸騰出了一種特殊的混亂，還有蠱惑。
?
我們只是在互相蠱惑。一直都是。
眉目之間，舉手投足之間，都在越來越熟悉對方，越來越依靠對方，希望對方能在合適的時間與地點出現(xiàn)，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借助著這種蠱惑去煽動，去牽引，拼命的希求著依偎。
到頭來，我們對于對方的瞳中之物，已然熟悉無比。
?
——可又陌生的害怕。
?
她抬起頭來，我們的視線再一次交織。
踏入社會的圣王光環(huán)似乎是不太在乎儀表了，今晚的她只化了簡單的淡妝。
但是現(xiàn)在的她臉上已經(jīng)被醉酒的潮紅所完全覆蓋了，腦袋也搖搖晃晃的，如紅寶石一般美麗的眼睛正濕潤無比，尋找著視線里的焦點。
就算是儀容如此失態(tài)的現(xiàn)在，美人的坯子也一覽無遺。
?
“……別動?！?/p>
“我沒動。”
“胡說……明明在晃。”
大小姐，明明是你晃來晃去吧。
我試圖在手上加注力量，阻止她身體的晃動。可是她卻晃動的更頻繁了，就這么注視著我的眼睛，好像要對準(zhǔn)什么東西一樣，顫抖著踮起腳，卻倒在了我的懷里。
說實話，我不知道這時候該怎么辦。
圣王以前在我的面前從不失態(tài)。她就像是這世界上第二個太陽一樣，時時刻刻都保持著強者的余裕，鼓勵著學(xué)院里的后輩繼續(xù)努力，每一場比賽也都同樣的全力以赴。
?
我不知道。也許刪掉圣王的聯(lián)系方式才是對的。
也許我應(yīng)該遠離她，離開她摘下耳罩，褪下勝負服之后的生活。
也許我應(yīng)該掛斷電話，不再掛著“關(guān)心”的名義，闖進她的世界。
這個世界的也許實在是太多，但是選擇的時間卻太少，只留給人無盡的悔恨。
這種悔恨混合著等量的怯懦，燒灼著我們之間的空氣與距離。
?
到最后，我們之間的絲線，只剩有一次咬緊牙關(guān)的決絕。
?
遠處新年的鐘聲混雜著人聲的嘈雜，隨著波光粼粼安靜的傳播，不緊不慢的逼近了她和我。火藥的氣味愈發(fā)濃郁，像是撕裂了時間的分隔線，告訴人們那些篇章已成了不可追及的過往。
?
“你不說點什么嗎……？”懷里傳來微弱的震動。
?
“……”
“別吐在我身上。”
?
“……死鬼。”
?
?
于是我們就這樣，在遠離人群喧囂的某處不知名河堤旁，
完成了和彼此真正的，第一次的新年參拜。
?
Fin.
?
ありふれた愛の溫度を
/一旦感受過
ー度知ってしまったせいで
/平凡的愛的溫度
肌を刺す孤獨の冷たさだけが
/刺骨的孤獨之冷
耐えれなくて
/就更難忍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