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聯(lián)同人】溪遠(yuǎn)未冬(花甜)
溪遠(yuǎn)未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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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兒園文筆
cp向花甜,注意避雷
私設(shè)嚴(yán)重,西幻設(shè)定×一絲絲不可言喻的古風(fēng)
開粗小伽廚注意避雷,有關(guān)于死亡的私設(shè)情節(jié)
“她躺在命運(yùn)懷中安睡。”
“細(xì)弱的陽光在她鬢角間輕輕顫動,他也親手為他的光送了葬?!?/p>
(一)
星國沒有冬天。
花心走在空曠的皇宮走廊里,這么一句話突兀地進(jìn)了他的腦海?;ㄐ牟挥舌托Γ簭U話,星國哪來的冬天啊。巨大的天鵝絨掛毯從金碧輝煌的穹頂一直垂落在大理石地面,精致的穗子輕撫著大理石質(zhì)感十足的波紋,平靜之中也能生出一份洶涌??諢o一人的華麗大廳反而給了他一種莫名的恐懼,他看著掛毯上不知所云的雜亂圖像想。在花心看來,那些繁復(fù)華美的圖案只是一團(tuán)一團(tuán)亂七八糟雜糅在一起的彩色,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長著柔軟翅膀的小嬰孩張弓搭箭,對準(zhǔn)了身側(cè)魁偉而英俊的男人,高遠(yuǎn)的云端之下,美貌的仙女跟隨著月神悠然嬉戲,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側(cè)出現(xiàn)了怎樣的轟然。做那些昂貴掛毯的大藝術(shù)家們大概想罵他不懂藝術(shù)了吧。掛可接近寶座室時花心便把所有的恐懼和別的什么咽了下去,因為他要去見公主殿下了。和別的死士不同,他居然憧憬著去見他的公主殿下,那個十八歲便上臺掌權(quán),還把那群難纏的朝臣治的心服口服的公主甜心。可他知道甜心那些柔軟的小心思。
侍衛(wèi)長凱撒替他開了門,他沿著那張長的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地毯走到公主身前,恭謹(jǐn)?shù)匦袉蜗ス蚨Y:“參見公主殿下。”
星國的禮法算不上嚴(yán)謹(jǐn),可也不粗疏?;ㄐ牡难垌恢崩蠈嵉仞ぴ诘厣希桓铱刺鹦囊谎?。
甜心在王座上看了凱撒一眼,凱撒深鞠一躬后離開了寶座室。偌大的寶座室里,徒留他和甜心?;ㄐ牟挥傻醚柿丝诳谒?,莫名其妙的緊張感從他喉頭游弋到他全身。
甜心注意到了花心喉結(jié)的滑動,想著花心的喉結(jié)已經(jīng)成型了,不由得俏臉生霞,緋紅浮游在柔潤的肌膚上。甜心趕緊把這抹羞怯壓了下去,沉聲道:“本殿要你做的事情結(jié)果如何?”
“小小芋公主奪權(quán)成功,加冕禮在即?!?/p>
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爬上了甜心嘴角。
花心的話向下綿延下去:“大大怪身份確鑿,灰心國真正的王子。”
“哦?”甜心眉頭微鎖,她不太能寄希望于大大怪珍愛妹妹超過服從上司。兄妹奪權(quán)這種事情在灰心國發(fā)生不算奇怪,不然她以為上一任的公爵為什么被貶入無名之境呢?
“小小芋公主正在逐步鏟除灰心司令余黨,大大怪王子將在加冕禮后成為新的灰心公爵。屬下想,事情已經(jīng)開始簡單起來了?!?/p>
“那是自然了?!碧鹦牡?。她的每一句話都精妙地混合著其中的情緒,決斷著悲傷與快樂的比例,沒有人知道她的情緒是幾分真實的,花心除外。
“知道了,你退下吧。”甜心點點頭,身體仍然在寶座上不肯挪動分毫,帶著七分驕矜三分傲慢對花心說。這次的比例倒是精準(zhǔn),饒是花心也看不破了吧,甜心暗忖。
花心的頭垂得更低,“遵命?!?/p>
起身,出去,還頂著凱撒奇怪的眼神。
“今天晚上該你巡邏了啊,我回去睡一覺……”剛出了那段冗長的走廊就遇到了阿卡斯,花心不禁心中一寒,聽到這小子沒再找他出去喝酒這才松了下來。自從伽羅戰(zhàn)死之后阿卡斯和凱撒就沒個好臉色,他們要是真想把他拽出去喝酒,然后結(jié)賬的時候假裝睡著事后假裝斷片,要能使他們痛快點倒也不算什么。
阿卡斯遠(yuǎn)遠(yuǎn)地扔來一句:“遇到凱撒就告訴他——告訴他小爺早晚弄死他!”
花心微微一笑,沒能接下阿卡斯的耍寶。
行走在皇宮富麗堂皇的走廊里,花心幾乎想要用“絕望”來形容自己的心境。太長了,望不見盡頭一般。花心揣摩著“望不見盡頭”,一絲微乎其微的難過就徒然生出,抱懷著他整個心臟?;趾甑穆涞卮皬鸟讽斨苯勇拥降孛?,許是清晨太陽仍然隱隱約約吧,絲絲縷縷的天光透進(jìn)來舔舐著一塵不染的大理石地板,其中整齊的紋路切割著流淌的陽光,清淺的剪影游弋其中,鑲嵌上神祇和凡人的分界線。
終于到了死士的小屋,花心輕輕推開門。除了看到睡得和死豬一樣的阿卡斯,還能看到窗外一彎淺淺的溪水——甜心和花心幼時都稱它為“未冬”,等到甜心終于得到實權(quán)可以輕而易舉地頒布一道法令為它取名時,花心和甜心都長大了,任誰都不會出這么可笑的主意消磨那些朝臣的敬意。
花心不由又想到了甜心,星國實際意義上的統(tǒng)治者。據(jù)說,老一任的國王昏迷不醒,而那時圣戰(zhàn)剛剛開始——花心不知道什么是“圣戰(zhàn)”,而根據(jù)貴族們慣會顛倒黑白的傳統(tǒng)來看,那大概就是星國和灰心國之間一場打著神明名義濫殺無辜的私斗吧。王國急需強(qiáng)有力的政權(quán),于是朝臣作亂,狼煙四起。星國的三位王子一個死于暗殺,一個在前往戰(zhàn)場的路途中病逝,另一個和上將伽羅雙雙戰(zhàn)死。花心永遠(yuǎn)都忘不了在最年幼的王子戰(zhàn)死之后甜心的眼神,他想用“大雨滂沱”來詮釋其中的悲傷,卻發(fā)現(xiàn)不能,那些柔弱的水全部凍結(jié),凜冽的沒有一絲溫度,就像現(xiàn)在的甜心一樣。她把這一切罪業(yè)全部歸給了自己的軟弱,于是她上臺掌權(quán)后拒絕成為任何人的傀儡,奇跡般地一步一步地鏟除掉了敵黨,在朝臣們盤根錯節(jié)的勢力里也有了一席之地,贏下了圣戰(zhàn),把實權(quán)抓在了手里?;ㄐ膭t是被國王收養(yǎng)來保護(hù)王子們和公主殿下的孩子,長大后自然而然成了甜心的死士。
花心嘆息著收回了支離破碎的回憶,他實在不想再回想王子們離去的場景。甜心的淚一滴一滴猛擊在他心口。望著窗外的未冬,再次想起了“星國沒有冬天”。冬天在花心過于年輕的記憶里,恍惚又迷離,花心看得清覆在上面圣潔的白色,卻勾劃不出冬天的輪廓。千回百轉(zhuǎn),識不破其中的韻律。這和甜心許是一樣的吧。
阿卡斯和凱撒都是極不拘小節(jié)的,奈何花心的任務(wù)比普通侍衛(wèi)要險峻繁雜的多,但凡出了紕漏就要提頭來見,壓根沒有時間整飾。即便他是再如何小心地走動也能夠撣起迷霧般的煙塵,緩緩地在這方寸之地流徙,飛揚(yáng)得絢爛而跋扈,悠然抖動著光線的痕跡,華麗無邊,最終仍歸于腐爛脆弱的劣質(zhì)木地板。
花心撐著下巴居然在那里靜靜地看灰塵飛揚(yáng)。阿卡斯在身后翻了個身夢囈道:“伽羅,你給爺回來……”
花心打散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幫阿卡斯扯好被子,兀自也去睡了。晚上還有他的巡邏呢,也不知道凱撒今天怎么樣,他可千萬別看那些啰里啰嗦的公爵們不順眼,和人家打起來了啊。
沉入夢境的瞬間,花心想道:星國的冬天究竟什么時候會到來呢?
(二)
甜心在很小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告訴她說,她和一般的女孩子不同,她是星國的公主。作為公主,受萬人敬仰,得子民崇拜,得到的不勝枚舉,得到的同時她也要舍棄些什么。他說這話時母親就坐在溫柔的暮色里向她微笑,貴為皇后的母親自然對微笑格外有天賦,可是縱然甜心還小,也能看出母親笑容里的失落。而到了現(xiàn)在,甜心發(fā)覺“舍棄的東西”已經(jīng)愈發(fā)明晰具體起來。
專門用于待人接客的寶座室自然有專人打掃,可謂一塵不染。囂張跋扈的白晝肆意炫耀著它對壘黑夜的勝利,沿著流瀉到地板的巨大落地窗傾下遍地碎影。腐朽的藤蘿親密而淫亂地抱擁著晚秋,絲毫不介意秋日的蕭瑟肅殺刺入柔嫩的肌膚,殘破枯糜的軀殼執(zhí)意禁錮著掙扎的秋風(fēng)。風(fēng)嗚咽著負(fù)隅頑抗,撕咬下片片枯瘦的葉,宛如晚秋癡狂的淚。似是而非的初冬把一個個頑抗的靈魂插入融雪的泥土,等待他們長大。
甜心斜倚在寶座上,撐著臉頰看著外面的藤蘿胡思亂想。手臂有些酸麻,于是甜心松手,揉捏著臉頰上的印痕,想著這時千萬不要來個人,就傳來了凱撒的聲音:“殿下,花心來了。”
真是……甜心長嘆,把自己剛吃完早餐的慵懶清閑全部原地吞下去,恢復(fù)了往日的嚴(yán)肅:“請他進(jìn)來。”
“遵命?!?/p>
花心行禮:“參見公主殿下。”
眼看著凱撒習(xí)慣性地就要關(guān)門走開,甜心微微一笑,沒能阻止凱撒離開,長長的關(guān)門聲散去后甜心開始了問話:“本殿在灰心國的時候,皇宮可曾有異動?”
“沒有。”
“哦……”明明是好事,甜心卻莫名地有些失落。她不知道這失落從何而來,眸光在空曠的可怕的房間里轉(zhuǎn)過一圈后才意識到,如果花心沒什么向她匯報的話就意味著他馬上就得走了。可笑,甜心在心里痛罵自己。
花心聽出了甜心尾音里的異常,淡淡的笑意突然就扯動著他的唇角?;ㄐ娜滩蛔∫谩翱蓯邸眮硇稳萏鹦?,那位心機(jī)深重的當(dāng)權(quán)者?;ㄐ漠?dāng)然不會讓他的公主失落,順著話頭向下延展開來:“他們不敢。”
“自然?!碧鹦拇饝?yīng)一聲之后差點沒一巴掌拍在腿上。她和那些無聊的貴夫人們扯閑話時可真沒把天聊死過,毫無意義的敬語客套張口就來,行云流水,話題也是冗長地綿延下去沒有盡頭一般。怎么對上花心她引以為傲的精巧話術(shù)就丟到天涯海角去了呢?!
出于公主身份的矜傲,她沒再說話。
光芒鯨吞蠶食著落地窗里透來的陰暗,白晝舒展開來歡暢地捕捉著流動的剪影。甜心望著那扇窗有些恍神,她注意到爬上窗沿的藤蘿悄然枯萎后到現(xiàn)在還沒有綻出新綠來。這是昭示著什么嗎?她刻意沒有管那株藤蘿,任春夏秋在它幼嫩的軀殼上碾磨,輾轉(zhuǎn)中一次一次地輪回。難道冬天真的會來嗎?
花心在長久的沉默中聽到了自己愈發(fā)急促的心音,一轉(zhuǎn)眼看到了甜心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落地窗,啞然失笑道:“殿下,和別人說話時分神可算不上什么好習(xí)慣?!迸c此同時花心粘在地上的目光輕輕抬了起來,頗有一種無知無畏的風(fēng)范望向甜心。
他深知或許在甜心心里早已把他們兒時的情誼忘卻,因為這位公主殿下已然不再停留在歲月原處。太多的風(fēng)云變幻人心叵測從她身旁洶涌而過,要留有天真就是給敵人留余地,何其難也!可他仿佛抱懷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概一般,覺得他還有余地在甜心面前使性,把心口劃開把他真真切切的本心捧給甜心看。
好在甜心真的會縱容他。
甜心輕笑,被母親無數(shù)次指責(zé)輕浮的笑意重又游離出來。她以為她改掉了,她原本就該是個大家閨秀,可她錯了,她真實柔軟的一切都在花心面前袒露無疑。
“你可不是什么別人?!痹挼阶爝吿鹦挠职阉柿讼氯?,又添了二三分的倨傲道:“未冬……它怎樣了?”
“您說未冬?”花心蒙了一秒,旋即明白過來這是他們小時候鐘愛的那條溪流,甜心居然還記得它,“它很好,不過最近那里的水好像格外冰涼。”
“是冬天?”甜心呢喃,“冬天真的會來嗎?”
“您說什么?”
“沒什么。”
“您說,星國的冬天真的要來了嗎?”
花心凝神望向?qū)氉依锸嗌然趾甑穆涞卮?,似乎遠(yuǎn)遠(yuǎn)地能望見未冬,也就是一道淺藍(lán)色的印跡。和御花園里清亮可人的人造湖們比起來,未冬只是一條溝通人造河的水渠而已。
這時候他們倒是心有靈犀,甜心想?;卮鸬溃骸拔抑皇窃诠爬系膫髡f里聽過冬天這個名詞。在我沒出生的時候星國似乎下了一場小雪,很快就在春風(fēng)里夭折了。也許是那些很老的女仆們謬傳吧。”
“星國從來沒有過冬天?!被ㄐ拈L嘆道,“您記得我們?yōu)槲炊鹈麜r的情景嗎?”
“早就忘記了?!?/p>
“溪遠(yuǎn)未冬,細(xì)水長流。”
“溪遠(yuǎn)未冬,細(xì)水長流?!碧鹦闹貜?fù)了一遍,“也就是,我們還渴盼從來沒有過的東西降臨嗎?”
“的確如此?!被ㄐ拿腿挥X得不妙。他們之間隱隱晦晦的曖昧早已開始演變成了他們心照不宣的默契,不斷地彼此試探傷害,再示好,再延續(xù)著他們間微妙的關(guān)系,周而復(fù)始。盡管如此花心還是照實答了下去。
“喔……”本來已經(jīng)坐在寶座上撐起全身的甜心重又軟了下去,上好的柔軟布帛讓她感到寬慰,其間的冰涼又令她腦后一寒,“你退下吧?!?/p>
“遵命?!被ㄐ目桃庋陲椫约旱氖?,抬起的頭重又垂落下去,明亮的目光也漸漸熄滅。
走出大門的一瞬間花心就覺得自己繃不住了,甜心的一點點微妙的情緒已然能夠左右他全部的喜怒哀樂。站在走廊里的凱撒低聲問道“花心你怎么了”,花心咬著牙回答說:“我沒事?!?/p>
算得上什么事啊。
甜心看著花心離開的背影,溫和且無奈的笑意再次鍍上了她的側(cè)顏。
你在賭?
你贏了。第一次。
(三)
“溪遠(yuǎn)未冬,細(xì)水長流?!被ㄐ氖塘⒃谔鹦纳磉吢牭剿逶降穆曇?。
日光從落地窗里傾瀉如瀑,如同甜心偷偷答應(yīng)著為花心留下的長發(fā),洋洋灑灑地傾下一地碎影。雪白的天光盈滿了整扇窗,大氣磅礴地投入寶座室,卻在甜心和花心身邊驀然溫潤起來,輕吻著他們的鬢角。
春草萋萋,夏蟬低吟,秋葉悲婉,凜冬已至。被春夏秋碾磨過無數(shù)次的藤蘿如愿以償?shù)乜菸?,未冬裹挾著碎冰安然流淌,一簇一簇的寒意吞沒了秋日的余燃。萬物重溫著寒冬的溫度。
春去秋來不相待,水中月色長不改。
甜心輕輕開口:“那些壁畫……是我掛的?!?/p>
又溫柔地補(bǔ)充道:“那是小愛神?!?/p>
“花心,星國的冬天到了嗎?或者說,未冬,找到它的冬天了嗎?”
“我想還沒有。”
“我要用一生來等待,你愿意奉陪嗎?”
壁畫那里引用了一個典故,小愛神和太陽神爭執(zhí)不下就射中了一個決定終身不嫁的女子,使他為情所困。最后她懇請河神把自己變成了月桂樹逃脫太陽神的追趕,太陽神便將月桂樹作為編制冠冕的材料。
第一次搞花甜,本來也不是花甜圈的,結(jié)果第一次就玩脫了寫成這個鬼樣子,無地自容( ??? ? ??? )另外注意一下嗑軍卡或者卡花的拜托圈地自萌,本文除了花甜沒有任何cp向。
因為有cp向所以進(jìn)行了大量刪改。之前就是因為《溪遠(yuǎn)未冬》的cp向問題被詬病為“愛情”才被迫棄文的。
在雜談之后附一個小雜談,想說:不要未知全貌以“愛情”來冠名拙作或者發(fā)表某些驚人言論。本人懦弱,可以一退再退一忍再忍,卻再也不許拙作為任何人退出哪怕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