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們的日常(誤)
“我時常會想....我們追求的是什么?” “事業(yè),金錢,名譽,愛情?” “但是它們都會過去。你想想,在那些長生種的眼里,這些東西也不過是一顆顆尚未落地的塵埃,無足輕重?!? “頭破了??!”手持大劍的獵人掄圓了武器劈在紫黑色怪物的頭上。平日習以為常的反沖力作用在他青筋暴露的手上,卻險些讓武器脫手而出。所幸,遍布裂痕的雙角在再一次的打擊中,終于是在發(fā)出一聲脆響之后轟然掉落。 “來了!”握著太刀的獵人不顧疲倦,抓住怪物破頭之后掙扎的空隙,舉刀踏步前戳,命中之后借力騰空而起,在空中調(diào)整姿勢之后,刃口向下,一線豎劈。 遍布傷痕的刀身映照著怪物宏偉的身姿,徑直下落,破開鱗片,深入血肉,插入脖頸。 它....祂,開始痛苦地嘶鳴。同樣是紫黑色的血液從傷口中溢出,而周遭的環(huán)境卻開始變得愈發(fā)瘋狂。翅翼扇起的狂風推拉著火焰形成龍卷,覆蓋著鱗甲的前肢上跳躍著的藍色電弧擊中冰錐之后閃爍起詭異的紅光。 能夠操縱一切天災的黑色天馬,被稱為“黑色太陽”的怪物縱身一躍。 祂的身軀凝滯在了空中。 與其一同停滯的,還有風和聲音。 呼吸變得困難,耳畔同伴的驚呼也飛速的消失。 唯有祂那宏大而精致的身軀,在空中起舞。 如同滅世的濕婆,正在為崩壞的世界獻上終末的挽歌。 然而那莊嚴而肅穆的舞蹈中,忽然插入了一個不和諧的音符。 “上撈!給我一個上撈!”雙手握著成對刀劍的獵人在大劍獵人的耳邊怒吼。 會意之后的大劍死死的攥住劍柄,調(diào)整好方向之后用力向著斜上方揮出。蓄勢待發(fā)的獵人重踏地面,隨后一步踩在揮來的劍脊之上,騰躍至半空。 還差一點。 獵人抬頭,望向祂側(cè)方的石柱。 飛翔爪射出。機關(guān)鎖死。絞索回拉。 他望向祂。 黑色的太陽,發(fā)出了刺目的光。 他閉上了雙眼。 隨后,濃郁的的血色自再度睜開的眼瞳中流淌而出。 第一刀,徑直刺向祂的頭顱。 隨后是第二刀,第三刀。 極高的速度幾乎將他化作一個旋轉(zhuǎn)的陀螺,自祂頭頂向下翻滾。 這本是大逆不道的行徑。 而祂,卻被困死在了自己的舞蹈之中。暴動的能量自內(nèi)而外沖破了祂的掌控,將這具精美的身軀沖刷得破爛不堪。 殘破的雙翼再也無力抵抗重力的束縛,而高高在上的神明也就此墜落入深淵。 再無音訊。 “........” 獵人們面面相覷。 “我們,贏了?” “.....剛接到消息,第一期團觀測到煌黑龍的生命體征已經(jīng)跌落至最低觀測值,正在向外海移動?!?“我們真的....擊退了煌黑龍???!” 劫后余生的狂喜讓獵人們不由得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強撐著向趕來打掃戰(zhàn)場的人們揮手致意。 “歇逼!”太刀俠收刀入鞘,把太刀墊在腦后,直接躺在了地上。 “還歇逼?”大劍哥眼角抽搐了一下:“你他喵的拿我墊刀的事怎么說?” “下頭太刀是這樣的?!彪p刀獵人盤膝而坐,慢悠悠地啃著肉干:“還好我不玩太刀?!?“太刀怎么你了?你鬼人連斬搓我的事你是只字不提是吧?”太刀俠一下就坐了起來,對雙刀怒目而視。 “那是你自己湊過來的,怪不得我。”雙刀哈哈一笑,一筆帶過。 “我當時就該一個上撈斬把你倆都丟出去?!贝髣貞浧鸢蔚段此旒缱参此旆瓭L未遂的慘痛經(jīng)歷,平和的血壓又開始噌噌噌往上漲。 “你這是,不玩太刀(雙刀)導致的?!碑惪谕暋?今天也是新大陸和平的一天。 翌日清晨。 大劍哥從睡夢中被一陣爆炸聲驚醒。 帶著起床氣,他從床頭拎著自己的寶貝武器就出了門,打算看看是哪個兔崽子大清早的在他家門口放鞭炮,順帶給他兩個上撈斬。 “你——好——” 為什么聲音是頭上傳來的? 大劍獵人下意識抬頭望去,卻看到一大坨飛翔的鋼鐵直接朝自己臉上糊了過來。 “陸秋閣?。?!” “所以,是銃槍把你變成這樣的?”大劍哥捂著頭上的包,一臉不善地看著泰然自若的陸秋閣。 “錯誤的,我一直都這樣,所以是你變?nèi)趿?,龍狙?!?“你們炎火村的人都可以臉接......哦,暴風突進是吧?”大劍獵人打量著陸秋閣的腦袋瓜子,開始思考應該從哪下手打起來會比較省力。 “是這樣的?!标懬镩w挑了挑眉毛:“別急著動手,我這邊還有橘子帶回來的信?!?“信留下,你走吧?!?“沒事,我知道你想請我吃飯又不好意思說出來的心情,我懂的?!彼牧伺墨C人的肩膀,自來熟地向屋里走去,留下一個糾結(jié)著要不要把他綁在爆桶上然后發(fā)配到黃金獎杯的大劍哥。 “所以,你們在炎火村混的挺好的還?” 橘子的信里主要記載了她的狩獵過程,作為第五期團的斧頭姐,一手斬斧玩的出神入化。前段時間她和一些獵人去了炎火村,也仍然在繼續(xù)磨練著自己的技藝。 “那是相當?shù)牟诲e。”酒飽飯足的陸秋閣打了個飽嗝:“橘子和其他的獵人們還創(chuàng)了個公會,那是相當?shù)哪艽颍锇舜宓墓治锒伎旖o他們掃蕩完了,現(xiàn)在基本上是橘子他們攆著怪物到處跑?!?“草?!?確實很有她的風格,一個天賦很高,對自己要求更高,然后還有相當程度的耐心和毅力磨練狩技不斷精進的牛人。 “那確實是服氣的,和我這種擺爛型獵人不一樣?!?“確實,你比她差遠了?!标懬镩w深以為然。 “吃完了就給我滾出去!” ......今天也是新大陸和平的一天。 交界地,圣樹,腐敗池。 男人面無表情地刺穿了最后一個人的胸膛,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用力一握。清脆的骨裂聲后,隨手將對方的尸體拋下懸崖。 他佇立在原地,垂首凝望深淵。 他右手的劍刺穿過噩兆王的身軀,他左手的盾阻擋過碎星的箭矢。 而他本人,更是從岌岌無名的褪色者一路拼殺至斬落眾多碎片君王。 然而這些赫赫威名,并沒有告訴他要如何面對身后那個瀕死的女孩。 “....謝謝你。沒有你的幫助,我也無法戰(zhàn)勝那四個人吧。” 名為米莉森的少女率先打破了沉默。 褪色者轉(zhuǎn)過身來,默默走到她身邊,咬著下唇跪坐在地上,一言不發(fā)。 她本就蒼白的面孔在猩紅腐敗的映照下顯得更加脆弱,宛如一朵隨時會凋謝的花。 “從頭到尾,我一直在受您關(guān)照啊?!彼尤恍α?,揚起的脖頸形成天鵝一般優(yōu)雅的弧度:“謝謝你——因為有你在,即使時間短暫,我也得以維持自我活到現(xiàn)在。” “只是,看來我的旅途到此為止了?!彼男θ葑兊糜行┛酀骸半m然對你很難啟齒....但我已經(jīng)拔起那根針了。請你轉(zhuǎn)告那惡意的源頭——要我化身為非我的存在,綻放成花,我寧可就此腐化?!?褪色者仍是沉默不語,只是攥緊了手中的圣印跡。 黃金樹恢復,黃金樹恩惠,回歸性原理,火焰的療愈.....那些陪著他南征北戰(zhàn)的強大禱告一個個釋放,卻又在深入骨髓的腐敗面前黯然失色。 他從沒有過任何一刻,像現(xiàn)在這般痛恨自己的軟弱無力。 “謝謝。不過,能讓我獨處一會兒嗎?我很快就會化成肉團,變成一般人不該接觸的詛咒....我不想因此傷害到你?!彼龂L試著牽起嘴角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但蠕動的腐敗已經(jīng)吞噬了她全部的力量。 褪色者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只是緩緩地伸手,抱住了這個脆弱的女孩。 他用僅剩的力量點燃了一個小小的火球,然后調(diào)整著米莉森的姿勢,讓她可以在自己懷里休息地更舒適一些。 只有抱著她的時候,褪色者才發(fā)現(xiàn),那個揮舞著長刀的戰(zhàn)士,也只是一個消瘦的少女罷了。他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凝望著那一團小小的火光,回憶著他們最初的見面。 那時候她也是病怏怏的樣子。看著高挑,但縮在墻邊哼哼唧唧的時候確實又是很小的一只。后來拿到金針之后倒是好了不少,看起來頗有些意氣風發(fā)的模樣。 對了,金針。 褪色者的眼角猛然一跳,隨后便努力抑制著自己提上刀子去砍人的沖動。 現(xiàn)在還要陪著米莉森走完最后一段路。 那個叫格威的老東西....此間事了,就把他的頭擰下來喂狗吧。 殺不死的話就更好,可以換著方式安排它的死法。報仇這種事,他一向不缺乏耐心。 懷里的女孩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想法,努力側(cè)過頭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她閉上了眼睛,朝著褪色者懷里蹭了蹭。 她快死了。 男人的思緒又回到了現(xiàn)實。 他聽著女孩的呼吸變得越來越輕微,心臟搏動也愈發(fā)細弱。 但她在與神皮貴族戰(zhàn)斗時都看著那么游刃有余。 她怎么會死呢? 如果自己做得再好一點....她是不是就不會離開了? 他不知道。 然而,寧靜的畫面總是會被雜亂的音符攪亂。 橙黃色的橢圓形洞口忽然在腐敗湖上的半空中打開,幾個人影從中掉了出來。 “*的這個門怎么開在空中啊??那個獵魔人靠不靠譜?。 ?“!草!這個水有毒!” “打消果實呢?漢方粉呢?我沒帶啊,誰帶了給我一份!” 褪色者默然無語。他輕輕的把米莉森放到一旁,戴上頭盔拎起刀,就準備下場砍死這幫不長眼的東西。 然而,他的動作停住了。 原本被猩紅腐敗纏繞的幾人,在灑下一捧淡藍色的粉末之后,身上的腐敗便消失了。不僅如此,甚至連這幾人周圍的腐敗湖湖水的顏色都變淺了一些。 “那邊有人!我們先從這里出去!”背著太刀的家伙一眼看到了停在半路盯著他們看的褪色者。 沒有敵意? 褪色者皺了皺眉,主動迎了上去。不論如何,他也不敢放任這幾人接近米莉森。 “呃....說起來,接觸異世界居民應該先.....表達善意?”幾人對視了一眼,雙刀哥主動取下自己的背包,打開之后向這個穿著全身甲看不清面貌的男人展示了內(nèi)容物之后,緩緩遞了過去。 “話說他要是直接搶怎么辦?” “搶回來唄,龍能揍,人不能?”太刀哥撇了撇嘴,不以為意。 “你們當著人家的面這么說?不合適吧?”大劍哥有意無意地盯著褪色者的持劍手。 “語言不太可能互通吧?如果他能聽懂的話現(xiàn)在大概也會說兩句,要么讓我們滾遠點要么問我們想干什么,不說話還擱那站著,多半是聽不懂的?!? 褪色者看著對方的行為,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對方?jīng)]有敵對行為也讓他稍微放松了一些,伸手接過背包,里裝著他們之前使用的袋裝粉塵,還有一些看著像食物和飲水的東西,還有一些他看不太懂的裝置。 背著大劍的男人走上前,指了指粉塵,比出一個傾倒的動作,又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米莉森。 出于謹慎,他先是將自己的左手浸泡在腐敗湖水中,待到腐敗纏繞之后再將那種藍色粉取出部分傾倒在手臂上。 效果好的出乎意料。 他看著完好如初的手臂,有些愣神。那種粉塵似乎不止能遏制腐敗,還能加速機體的自愈? “漢方粉,打消果實,大刺身魚鱗,元氣飲料,強走藥,鬼人藥,硬化藥,秘藥,煙霧彈,陷阱...”你小子是過來開店的?大劍哥給了雙刀崽一個詭異的眼神,而雙刀獵人則回了一個白眼——也不知道剛才是誰擱那叫自己出門沒帶藥。 哦對,這家伙背包里多半塞滿了肥料玉。 另一邊,給米莉森使用了漢方粉之后,褪色者驚喜地發(fā)現(xiàn)她的生命體征居然真的平穩(wěn)了下來。呼吸雖然仍舊微弱,但已然停止了惡化。他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看向三人的眼神也多了些友善。 “thanks.” “?” 三人組一臉茫然地看著褪色者手里那個形似人頭的泥塑發(fā)出了一句感謝的話語。 “這小子是不是.....”雙刀哥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還真有可能。”大劍哥看了看他們的篝火,撓了撓頭,從自己的背包里扣扣索索掏了些東西出來遞給褪色者:“看起來這兄弟過得也不容易?!?“這個,炎龍的寶玉。這個,鋼龍的寶玉。這個,古龍的大寶玉。如果你要生火,用這些個,更來勁?!?“?????你他喵的教人把寶玉當柴燒??”太刀俠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就說來不來勁吧?!贝髣Ω绨櫫税櫭迹斑@家伙不是那種莽撞的人,應該不會亂用。而且你沒發(fā)現(xiàn)火焰似乎也能抑制水潭里的那種毒性嗎?那炎王的火理論上應該也能行?!?“但我總感覺你就是想看爆炸啊?!?“你怎能憑空污人清白?”大劍哥眉毛一挑,一臉正氣:“語言不通,難不成我還要給他開個安全用火須知事項清單?” “......難道不應該嗎?” “?” “?” 面面相覷。 今天的.....交界地,也是和平的一天。 尾聲 “那么,合作愉快了。”大劍獵人伸手,與褪色者相握。 此時的戰(zhàn)士已經(jīng)登上了王的寶座,而在他的帶領(lǐng)下,交界地殘余的勢力也再度被整合統(tǒng)籌,即將步入新的時代。而獵人們將與交界地展開有限度的合作,雙方交換彼此的科技和技術(shù),一定程度上實現(xiàn)了物資的流通。與此同時,第五期團也被委任了一部分危險生物的清除任務,獵人們也將踏上新的征程。 “說好的獵龍呢?你讓我去打野狗?”——by太刀哥 “說好的獵龍呢?這群眼睛會射激光的大個子是什么鬼?”——by雙刀哥 “說好的獵龍呢?這個長得像放大幾千倍的泥鰍一樣到處鉆還會爆炸的是個啥?”——by大劍哥 “如果你再問我....我追求的是什么。” “我的回答是,我追求的,是生命本身?!?“我不在乎我做過的一切是否會留下痕跡,我也不太想知道若干年后的人們對我的評價是好是壞。我只知道這一刻我想這樣做,就足夠了。” “愿生命綻放,再盛開?!? 文末注:本文主要是獻給我的朋友們,懷念下以前一起打獵的時光。以后大家忙起來了各奔東西,寫點東西也算是個念想。23年對我來說,最大的收獲也就是和大家在一起的時光,回想起來確實是不勝榮幸。 把法環(huán)縫進來,一是以前和太刀、雙刀哥討論過怪獵角色穿法環(huán)之后的場景(現(xiàn)在沒寫了,琢磨劇情人物線是真的費時費力),二來,米莉森的離開確實是我玩法環(huán)時最大的遺憾,也是一個心疾,索性就加點設定把米寶救回來(反正也沒用直接證據(jù)證明不能這么干,那就是嘴長我身上,我說是啥就是啥) 以上,就是全部的內(nèi)容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