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途·明朝》暴亂監(jiān)獄(8)
角斗場上已經(jīng)有越來越多的犯獸加上去了,一場混亂的大亂斗在所難免。
“這里能承受的最大混亂是多大?”奧卡不經(jīng)意間問了一句。
“嗯?”胡子不解?
“你全神貫注觀察角斗場上的一切,特別是黑熊和那頭藍(lán)色老虎。待會兒把一切戰(zhàn)況都匯報給我?!眾W卡說。他的目光忽然瞥向角斗場的入口休息處。
那家伙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那您……”
奧卡瞥了胡子一眼。
“是?!焙拥拖履X袋。他好像不怎么敢和這個新老大有什么眼神上的對視。
至于奧卡……
我沒看到,我沒看到,我什么都沒看到!
忽然,他前方跌出一個沒穿衣服的狼獸人,他抬起頭,抹掉嘴角的不明液體,愣愣地看向奧卡。
奧卡的身體頓了一下,繞開他,繼續(xù)走下去。
我沒看到,我沒看到,我什么都沒看到!
他假裝不去看那些陰影,大搖大擺地走向角斗場的入口。
呼……奧卡如釋重?fù)?dān)地松了空氣。
那不到一百米的距離,比赤足走在撒哈拉沙漠的沙子上還燙腳。
入口處有一間休息室,大門是那只普通鐵欄桿。
不過還好,那家伙沒離開。
看守入口的警衛(wèi)瞥了奧卡一眼,確保他沒有出角斗場的欲望之后便不再管他。
說真的,這兩個獄警的態(tài)度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了。這要是換個脾氣暴一點兒的,一看你不順眼,八成直接就開打了——反正被關(guān)在這里的罪犯不外乎是喪盡天良的獸渣,打死了也沒獸去管。
奧卡盯著那頭渾身上下新傷壘著舊傷,正氣喘吁吁的黑色老虎。
他這光明正大的觀摩很快就引起黑色老虎的注意。
黑老虎猛地抬頭,凌厲的眼神仿佛一柄漆黑的短刃,刺向奧卡!
“是你!”黑老虎背部的毛發(fā)炸立起來,他咬牙切齒。
“喲喲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黑虎王克勞德嗎?”奧卡倚在鐵門旁,幸災(zāi)樂禍地打量著狼狽不堪的克勞德,笑容明媚地說道,“我們還真有緣啊,居然會在監(jiān)獄遇到。咦?你左眼瞎了?”
“你該不會是偷看大嬸洗澡被戳瞎的吧?”奧卡忽然反應(yīng)過來,“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進(jìn)監(jiān)獄的罪名也太那啥了吧。”
“閉嘴!”克勞德惡狠狠地瞪著奧卡。但在下一秒,他緊張地東張西望起來,意圖尋找著什么。
“不用看了,黎大哥不在這里。”奧卡掏了一下耳朵,對克勞德這突如其來的敏感不以為然。
“黎川那家伙不是對你小子稀罕得緊嗎?”克勞德冷笑一聲,“居然放心讓你待在這種鬼地方?就不怕……”
“那沒辦法,我這只獅子見錢眼開,作惡多端,最后被黎大哥大義滅親,給親自逮捕進(jìn)了這座監(jiān)獄?!眾W卡攤開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克勞德冷峻的臉上還掛著他的冷笑。他的笑聲很大,似乎是為了掩蓋住什么。
是他的窘?jīng)r,是他的緊張,還是他僅剩的尊嚴(yán)?
一個作惡多端的罪犯能有什么尊嚴(yán)?
奧卡對他的好感可還沒有一盆發(fā)臭的蛤蜊湯多??纯藙诘氯绱死仟N,這種落井下石冷嘲熱諷的機(jī)會奧卡可絕不放過。
“話說我們的黑虎王在哪里不都是被一群罪犯前呼后擁,眾星拱月的存在嗎?怎么,在監(jiān)獄內(nèi)不招募招募幾個得力的手下來端茶倒水暖被子?現(xiàn)在搞得像是被一百個大漢給內(nèi)啥了一樣?!眾W卡揉著下巴,打量了克勞德禿了一片的黑色毛發(fā),惋惜般搖了搖頭,一本正經(jīng)地說,“連尾巴都禿了一片,有點兒嚴(yán)重啊。這樣的話也有可能是兩百個。話說克勞德先生,像您這種坐法,屁股難道不疼嗎?”
克勞德猛地站起身,這動作撕扯到他身上那數(shù)不勝數(shù)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他黑色凌亂的毛發(fā)很明顯長時間沒搭理了,完全亂成一團(tuán)。肋骨下的血痂被他這個動作給扯開,重新流出鮮紅的血液,浸透他的虎皮。
克勞德的呼吸更加急促,但他卻不敢用力起伏胸口。
奧卡挑了一下眉毛。到底是什么罪罰和針對,能把這樣一頭有心機(jī)的老虎給逼成這樣草木皆兵,沉不住氣?
這頭老虎就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在舔舐傷口的時候被撞見了。甚至對于扒開他傷口刻意羞辱他的獵人無能為力。
克勞德捂住胸口,滿臉怒不可遏:“等我逃出這里,我發(fā)誓,我一定會把你小子給……”
“行了行了,就別逞口舌之快了?!眾W卡擺擺手,順勢翻了個白眼。他的尾巴掃動了幾下,表面上風(fēng)輕云淡,內(nèi)心卻開始凝重起來??藙诘滤侵赖?,號稱罪犯界的號召磁石,總能聚集一幫犯獸前赴后繼為他賣命。
看他的慘狀,現(xiàn)在就連他都在這所監(jiān)獄內(nèi)栽了一個這么大的跟頭。
看來這監(jiān)獄不好搞?。?/p>
他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得更加深思熟慮了。
克勞德當(dāng)初在聽到第七傭兵團(tuán)解散的時候,他滿腦子只有興奮。因為這意味著,他可以對那只他恨之入骨的小獅子實施他的報復(fù)行動了。克勞德始終堅信,離了黎川的保護(hù),那只叫做奧卡的小獅子不過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現(xiàn)如今,哪怕奧卡光明正大站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對著他的尷尬處境指指點點,他卻連簡單鉗住奧卡脖子的舉動都做不到。
克勞德有些悚然而驚。他是在忌憚這只小獅子嗎?不,這不可能!
才短短半年不見,這小子的相貌和說話方式明明沒有太大變化,可是自己卻已經(jīng)完全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但他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這只小獅子心思慎密,通常不會做出什么不顧后果的舉動。這小子敢如此有恃無恐來到他面前羞辱他,這背后肯定有什么倚仗。
如果不是黎川的話,難不成是那頭白虎……克勞德眼神微微變了起來。
以他目前的處境,貿(mào)然出手會引起不可預(yù)測的后果。他沒有可以去賭的條件。
被這么激都不出手嗎?
他在忌憚什么?
見克勞德緊繃著身體卻沒有上前,奧卡的耳朵抖了一下,緩緩放開背后緊握的手掌。
就在這時,一聲憤怒的吼叫響徹整個角斗場。
不僅吸引了奧卡的注意力,也吸引了克勞德的注意力。他們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激烈的角斗場上。
1002,也就是藍(lán)色老虎一只手臂捂住鮮紅的胸口,另一只手臂緊緊捏住一只獅子獸人的脖子,怒氣沖沖地咆哮著。
“為什么!為什么要背叛我!”
“不是我,不是我,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獅子獸人口吐白沫,他纖細(xì)的手掌扣不動藍(lán)虎粗壯的手臂,嚇得幾乎縮成一團(tuán)的身體不斷扭曲著。
如果是普通罪獸,哪怕在角斗場上死了都是習(xí)以為常的事,無關(guān)他們的痛癢。也無關(guān)奧卡的事。
可這頭藍(lán)色老虎不一樣,如果他死了,就代表這所監(jiān)獄內(nèi)少了一方勢力。
奧卡可不能讓他出意外。
他現(xiàn)在也顧不上克勞德了,邁起腿就往角斗場跑去。
在入口拐角處,處于克勞德的視線之外。奧卡隨便揪住一個警衛(wèi)的衣領(lǐng)。
這個警衛(wèi)在前十秒剛提上褲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順勢踢了那個為他服務(wù)的獸人一腳。
見奧卡揪住他的衣領(lǐng),他怒不可遏,想都不想就要抽出電棍。
薩爾監(jiān)獄對待獄警的待遇算是不錯了,五險一金,工薪優(yōu)渥。這里本就是的封閉式管理,加上這位也算是一個小頭領(lǐng),這些年來在這所監(jiān)獄內(nèi)不說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至少也是有滋有味,地位比這些低賤的罪犯高了不止一星半點。
現(xiàn)在居然有獸人敢膽大包天揪住他的衣領(lǐng),而且居然還是一個犯獸?
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小灰額鼠?!眾W卡趴在他耳邊,冷冷說道,“十分鐘內(nèi),把皮特那老淫賊給我叫來角斗場!”
下午剛說不能漏出破綻,現(xiàn)在卻剛好在需要的時候就逮住一個警衛(wèi),然后對出暗號并趾高氣昂命令他們。
不過情況緊急,如果不把管事的叫來管理秩序,會耽擱奧卡的計劃。
幸好所有犯獸的注意力全被臺上吸引了。完全無暇注意到奧卡這邊兒的小舉動。
那警衛(wèi)面無表情看著奧卡,并沒有任何行動。直到奧卡毫不猶豫給了他一拳之后,他才屁滾尿流地跑了出去。
時間緊迫,希望這家伙的職位夠高,能直接見到毛特。要是像下午他調(diào)用資料時命令的那位普通獄警,光是各種手續(xù)就將近一個小時,到時候鐵定來不及!
這一幕剛好被胡子撞見,他嚇得瞬間腿就軟了。
居然連獄警都敢打!天吶,他到底抱上了一根怎樣的大腿!
奧卡轉(zhuǎn)身就往比八點檔的家庭倫理劇還亂的角斗場奔去。
1002,尤恩,種族是稀有的灰鬃藍(lán)毛虎。危險評定為A級,一年前憑借一己之力打傷格林都三列巡防縱隊,后被逮捕入獄。
隱秘:知曉曙光大陸X計劃的一半臥底名單。
也是他這次監(jiān)獄之行的目標(biāo)獸物之一。要是這家伙讓黑熊趁虛而入給咔嚓掉那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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