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獸—16—(雙藤組/同人文)
注意避雷!嚴重ooc預警!這篇主要是有利息個人回,雙藤有,但是一丟丟(真的一丟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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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萌芽從土里鉆出,舒展枝葉。水珠落在嫩葉上滋養(yǎng)植株和泥土,緊接著是更多的水滴,一直到降下暴雨,時隔數年的雨終于降臨干涸大地。
頭上還未長出角來的斑點鹿在雨過天晴后外出覓食,一頭形如野貓的生物已經埋伏在它的周圍,壓低姿態(tài)、虎視眈眈,不發(fā)出一丁點兒聲音。
“嗖!”
“野貓”飛身竄出,還未等鹿發(fā)出叫聲就已經咬住了它的脖子。斑點鹿不停地跑跳掙扎,想要甩脫“野貓”。
“呼哧……呼哧……”
按理說想要拿下剛出生不久,體型與自己相仿的小鹿“野貓”不在話下,可現在卻沒一會兒就開始大喘氣,只有半截的左后腿還被小鹿掙扎時踹了一腳,鉆心的疼痛迫使它放棄了獵物,小鹿在僥幸逃生后飛快向林子里竄去。小鹿面前的樹突然扭曲,它驚叫一聲換了個方向,但還是逃不過身體扭曲被扯斷的命運。
“祐里香大人……”
“野貓”勉強支撐起身體,踉蹌向身后的紅發(fā)少女走去,然后匍匐在地,臉上充滿歉意。
“類已經連正常捕獵都做不到了嗎?”遠藤祐里香蹙眉,眼圈微紅,她蹲下身查看類的傷勢,這些年它的身體每況愈下,受到當年兇獸和神獸之間戰(zhàn)斗的影響,它腿上和背上的傷口不愈合反而開始腐爛,遠藤祐里香找了很多方法都不能完全根治,只能延緩傷口的潰爛。
“喵……以后就只能由您自己親自找食物了……要是讓梼杌大人知道了,恐怕我要被放逐了吧……”
“才不會呢,類走了我也走!”
遠藤祐里香開起玩笑,臉上卻沒有任何笑容。
梼杌至今都沒有找到,連一具尸體都沒有。遠藤祐里香帶著類這些年已經走了小半個世界卻一無所獲,她堅信梼杌肯定沒死,“他”自己也說過,“他”是這個世界孕育出來的,世界死了“他”才會死。梼杌肯定是在某個天涯海角藏身修養(yǎng),等著遠藤祐里香來找“他”。
夜晚,鹿肉在火上炙烤,被滴下來的油助長的火勢就像一條眼鏡蛇吐著蛇信子。類趴在石頭上打盹,傷勢對身體的嚴重影響使得它的呼吸聲非常重。
被梼杌賦予永生的遠藤祐里香已經不再需要睡眠,可這兩年卻偶爾會犯困。就像現在,遠藤祐里香的眼皮仿佛在打架,閉上一小會兒后又迅速睜開,她甩了甩頭,又拍打自己的臉不讓自己睡著。
在沒找到梼杌之前一定不能就這么休息了。
遠藤祐里香的臉被火光映得通紅,身后的影子隨著火光搖曳。
之后一人一獸又再度啟程,時間久到遠藤祐里香已經記不太清度過多少年了。
他們見證了天地在戰(zhàn)爭后慢慢恢復的過程,森林又再次茂盛,妖獸重新活躍,雖然沒有見到人類,但出現了類似于人類的兩足生物。
“咳……咳咳……”
山洞中,類劇烈咳嗽著,為了不吵到遠藤祐里香而起身去外面。而后者則是緊隨其后,不放心它孤身在外。類是遠藤祐里香最后的家人了,她不想分開。
類身上的每一寸皮膚幾乎都已經完全潰爛,頭上的黑色毛發(fā)也像路邊的枯草無力地耷拉在耳邊。
“我們回家吧,我不找了?!?/span>
遠藤祐里香抿起嘴角,抬手不停擦眼淚。
類努力用頭蹭遠藤祐里香的褲腿,卻整個身體倒了過來。
“那三位大人肯定很想祐里香大人,回家也挺好的……”
近百年的旅行因為類的身體原因而就此告終。
回到遠藤祐里香和類重新建起的家,雖然也只是挖了個山洞,把工藤晴香她們三人的墓碑立在里面。
遠藤祐里香也累了,放棄尋找梼杌后神經就放松了下來,積壓上百年的困意不斷刺激大腦。
“累了就睡吧?!?/span>
類蹲坐在床前,艱難抬起爪子放在遠藤祐里香的手背上。
“可是類就沒人照顧了?!?/span>
“我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類用盡了力氣說出這話,然后慢悠悠地走到洞口,再次蹲坐下來,“我會在門口守著的,安心睡吧。”
遠藤祐里香看看不遠處的三座小墓碑,然后慢慢躺下,偏過頭看著類的毛發(fā)生長覆蓋整個洞口,隨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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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已經下了幾天幾夜,山洞頂上滲進雨水,滴打在遠藤祐里香的鼻尖上。
“滴嗒,滴嗒……”
“嗯……”
遠藤祐里香慵懶地抬起手抹去鼻子上的水,翻了個身打算繼續(xù)睡,然而水珠又滴到她的脖子上,冰冷的感覺讓她瞬間清醒。
“類……我睡了多久……”
遠藤祐里香坐起身,長時間未活動的身體發(fā)出“咔吧”的輕響。她環(huán)顧四周,山洞壁上長滿青苔,石板床的四周也也長出了很長的雜草,而類依舊蹲坐在洞口,毛發(fā)將洞口遮擋得嚴嚴實實,連光都透不進來。
遠藤祐里香聽見洞外的雨聲漸小,于是下了床伸展四肢。
“類——你也睡著了嗎?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俊?/span>
“類?”
仿佛聽不見遠藤祐里香聲音的類紋絲不動,就像一座雕像。
“類,我餓了,我們出去打獵吧?”
遠藤祐里香的腿腳竟然有點打軟,應該是在床上躺太久的緣故。
遠藤祐里香踉蹌走到類的身后,然后伸手輕輕觸摸它的身體。
封住洞口的毛發(fā)在觸碰的那一刻瞬間變得枯黃而掉落,類的身體傾倒并開始分崩離析。遠藤祐里香慌忙抱住類的身體,但懷里只剩一堆白骨。
“……”
遠藤祐里香怔怔跌坐在地上,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覺,懷里的白骨還是以前的類,正賴在她懷里撒嬌。
隨著眼淚逐漸浸濕眼眶,不遠處的三座墓碑又讓遠藤祐里香又不得不回到現實。
洞外的大雨慢慢停息,掩蓋不住洞內的哭聲。
埋葬好類的尸骨后,遠藤祐里香又再次踏上了旅行,只有她一個人。
遠藤祐里香不敢想象自己睡了多久,睡前世界上還只有類似于人類的物種,而現在人類又出現了,雖然他們還只會簡單的交流,沒有建立起以前那樣復雜的語言系統(tǒng),但已經會生火捕獵建立氏族。
遠藤祐里香并沒有打算跟這些人類接觸,而是駐扎在離他們不遠,他們注意不到,而自己又可以觀察到他們的地方。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么意義了,或許觀察人類的發(fā)展是個挺有意思的事情。
現在大概是秋天,快入冬了,很多猛獸會在冬天來臨前尋找糧食過冬,甚至還會盯上比它們要聰明的人類。
一群狼正打算襲擊遠藤祐里香觀察的部落,她饒有興趣地欣賞這一場表演。
狼群畏懼火光,人類就舉著火把御敵,但還是被狼瞅準機會打開了缺口。
野獸和人類廝殺在一起,雙方都有損失。戰(zhàn)斗了幾個小時,已經臨近黃昏,人類終于把狼群趕走,而狼也并非沒有收獲。
遠藤祐里香眉毛一挑,發(fā)現狼群往她這邊逃了。
“嗷嗚——!”
狼群自然也發(fā)現了她,不由分說開始發(fā)動進攻。一群人對付不了,一個人還不行嗎?
遠藤祐里香抬起手,做出握拳的動作。
身邊的景物扭曲變形,這是梼杌給她的能力之一,扭曲空間。
狼的慘叫此起彼伏,眨眼功夫就只剩一地尸體。
“今晚吃狼肉!”
遠藤祐里香一邊走過來數這些狼夠自己吃幾天,一邊又注意到混在尸體中的其他生物。
“嗯?難不成是被狼群叼走的人類小孩?”
遠藤祐里香湊近來看,發(fā)現是個小女孩,歲數不大,看著像四五歲,右手臂有一個巨大的咬痕,血流不止。
小女孩還留有一口氣,嗚咽著向遠藤祐里香爬過來。
“哎,可憐孩子。”
遠藤祐里香想起自己,聽梼杌說過自己小時候村子被洗劫就剩她了,幸好遇到了梼杌和工藤晴香,不然也不會活到現在。
遠藤祐里香扯下衣服布料,找了些草藥給小女孩包扎,醫(yī)術工藤晴香教過她,說她生病了就能自己醫(yī)治。
血是止住了,但小女孩還是虛弱得不行,遠藤祐里香只能給她熬點肉湯,然后打水回來幫她洗澡。
因為小女孩臉上一直臟兮兮的,遠藤祐里香都不知道她長什么樣,現在洗干凈了,遠藤祐里香卻呆住了。
小女孩長得很漂亮很可愛,就像……工藤晴香。
“混沌……?”
遠藤祐里香下意識脫口而出,但又馬上低下頭自我否認,“不是混沌,是工藤晴香,人類會轉世啊,我怎么忘了?”
小女孩歪歪腦袋對遠藤祐里香的話和行為疑惑不解。
遠藤祐里香單手捂住臉,身體在顫抖。
小女孩伸出自己沒受傷的手,輕拍遠藤祐里香的腦袋,后者抬起頭,小女孩幫她擦眼淚。
“啊,啊啊,嗚?!?/span>
遠藤祐里香聽不懂小女孩的語言,但能理解她的意思。
別哭了。
遠藤祐里香咬咬牙,皺起眉頭,隨后緊緊抱住小女孩。
“啊,嗚。”
小女孩摸摸遠藤祐里香的腦袋,靠在后者的肩膀上睡著了。
晚上遠藤祐里香就一直讓小女孩躺在自己的懷里睡,睡在冰冷的地上容易生病。但即便她如此小心了,后半夜小女孩的身體還是開始發(fā)燙。
“咳……咳咳咳……”
小女孩開始劇烈咳嗽,手緊緊抓住遠藤祐里香的手指。
遠藤祐里香發(fā)現給小女孩傷口包扎的布料被染成了橘黃色,她小心拆開布料,發(fā)現傷口發(fā)炎了。
遠藤祐里香的呼吸逐漸沉重,她緊緊捂住胸口,表情痛苦。
她想到了類。
“嗚……哇……”
小女孩被難受醒了,蜷縮成一團痛苦嗚咽。
“你會沒事的,我保證,我去給你找草藥,你一定會沒事的,晴香,你一定會沒事的……”
遠藤祐里香將小女孩放到火堆邊,防止晚上的寒冷讓病情加重,隨后她飛速躥進林子里找藥草。
從后半夜忙到上午,盡管喝了藥,傷口也開始結痂,而小女孩的病也依舊不見好。
遠藤祐里香也意識到,小女孩得的病她不認識,但她還是努力嘗試各種草藥配方,希望至少燒能退下去。
可就像類一樣,小女孩越病越重,一直到第三天,已經完全說不出話,抬不起手來。
遠藤祐里香感覺到小女孩的生命已如風中殘燭,她現在能夠做到的,就是抱著她,讓她死時還能感受到溫暖,不會那么無助。
遠藤祐里香的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下來,小女孩已經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聽見了哭聲,她想伸手幫遠藤祐里香擦眼淚,但卻慢慢失去意識,一睡不起。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遠藤祐里香的腦袋埋在小女孩冰冷的身體上痛哭。
失去的滋味已經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