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的事務所》《序——歸去來兮》

CHAPTER?XII:以他所見

“呼——”夏爾長出一口氣。

當他鼓足勇氣站在那間書房的門前時，靠在門上的左手卻遲遲沒有推下去。

因為他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當他下定決心要打開那道門時，自己將再一次經歷已逝親人的音容笑貌，以及被埋藏十年的秘密過去。

他有些膽怯，有些害怕。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做好了接受真相的準備，是不是已經克服了那顆浮躁的心。

那一刻他已經忘記了回來這里的初衷。

其實他大可以不用管這件事情，直接把澪交給警察后一走了之。

但直覺告訴夏爾如果他逃了，那這將會是他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

“好。”夏爾點點頭，推開了那道門。

“叮鈴～”“吱扭～”依舊是熟悉的風鈴合頁二重奏。

推開房門后，夏爾并沒有急著走進去。

他怕又會像昨天一樣陷入深淵，重新體驗那份非人的痛苦。

“——”夏爾緩緩伸出左腳，踩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

“好像沒事？”夏爾又把右手伸進去試了試。

“估計只有一次吧，就像是封印結界一樣，破壞后沒人修復就不會再起作用了?！边@樣想著夏爾走進了房間。

進門第一眼就瞥見了那個書桌以及上面的白色大蝴蝶結。

望著那白色的蝴蝶結夏爾感覺爺爺跟少女的對話仿佛還歷歷在目。

夏爾閉上了眼睛，細細回味著那場對話的全部內容。

“有些只能和老朋友說的話……”

“你在遺忘……”

“當你知道自己事先如何死去，你會以不同的方式過一生嗎……”

“這也是一種選擇……”

“玲奈……”

“我會等候你的死訊……”

“謝謝你，艾莉絲……”

“哈——”夏爾猛然驚醒。

他感受這個房間好像有一股神秘的魔力，能把人拉入其中，陷入思緒的漩渦。

夏爾晃了晃腦袋，開始將這些碎片化的信息交織整理。

“爺爺突然死亡的真相，是爺爺早就已經計劃好的，他是為了把自己剩余的時間贈送給一個不知名的孩子?！?/p>

“爺爺利用永生花做媒介，還需要一位叫艾莉絲的“魔女”幫忙。通過對話那個艾莉絲已經活了非常久的時間?！?/p>

“如果爺爺下定決心要救的人是那個報紙上所寫的那個小女孩的話，但后續(xù)報道就不可能再提小女孩的結局。這說明救助小女孩只是一個幌子。這場事故只是爺爺為了掩人耳目的表演。”

“那既然這樣，爺爺要救的人到底是誰呢？又是誰值得爺爺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去拯救的呢？”

夏爾能感受到某些線索已經關聯(lián)在了一起。

“如果要想知道爺爺救助的人，就必須找到那個名叫艾莉絲的‘魔女’。她是永生花的主人，如果只有這座小鎮(zhèn)有永生花的話，那她就應該還在這座小鎮(zhèn)里?！?/p>

“永生花是需要到花店去請。哦對了！那位僧人！他好像說過‘她與傳統(tǒng)永存’之類的話，那是不是代表那個僧人跟艾莉絲也認識？既然這樣，找到那個僧人就能得知艾莉絲的下落了！”夏爾恍然大悟。

“好，就這么辦。吃過午飯以后就出去找那個僧人?！?/p>

“但才剛吃過早飯，那現在這段時間該……”夏爾思考著不經意間看到了書桌上堆積的灰塵。

“我是笨蛋么?！毕臓栕猿暗男Φ?。

“大掃除……還遠沒有結束呢?！?/p>

…………………………

面對爺爺的書房，夏爾不敢怠慢，每一個角落都仔細的擦拭一遍又一遍。

終于，在一個小時后，這間書房才算恢復到了它往昔的時候。

“奇怪，好像比昨天做起來要累一點。”夏爾癱坐在椅子上，將手中的抹布丟在一邊。

“我想起來了，昨天是因為有小澪在幫忙。好像有一會兒沒看到她了，不知道現在小澪在做什么呢?！?/p>

想到這兒，夏爾立馬從椅子上爬了起來，借著書房的窗戶偷偷觀察著澪的舉動。

澪此時正趴在餐桌上一樣一動不動，像是一個沒有上發(fā)條的玩具娃娃。

“睡著了么？”夏爾從窗戶處回到了椅子上。

“話說，澪到底是什么人呢？”想到這兒，夏爾開始仔細思考關于澪的事情。

“她喊著爺爺的名字，而已對這棟房子非常熟悉。尤其是跟我，好像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情聯(lián)系。我也對她沒有任何討厭情緒，就好像，就好像我們是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一樣?！?/p>

想到這，夏爾臉一紅。

“跟一個小孩子青梅竹馬什么的，真是太可笑了。忘年交也得等我變成爺爺那種年紀吧?！毕臓栆恍?。

“不過這么久了都沒有丟孩子的消息。下午出門的時候也順便去鎮(zhèn)上打聽一下吧。”

“但無論如何我覺得還是趁早把澪交給警察比較好，以免再次發(fā)生今天早上那種事情?！毕氲竭@兒夏爾的臉又有些熱了起來。

“幫小孩子洗澡什么的，這種事情我不想在做第二次了啊?！毕臓栒f著，一頭砸向了書桌。

“也許，澪的身世比我想的要復雜?！?/p>

“砰砰！砰砰！”此時幾串連續(xù)的敲門聲打斷了夏爾的思考。

“有人敲門?！毕臓栚s忙從椅子上下來，整整衣服又洗了下手，這才走到了屋門前。

“您好？有人在家嗎？喂——您好？有人在嗎？”“砰砰砰！”

“請稍等——”夏爾大聲喊著將門鏈取了下來。

“抱歉讓您久……等了？”夏爾打開屋門，卻看到一個穿著警察制服模樣人出現在了夏爾面前。

“您好，我們是小鎮(zhèn)上的警察?！本煺f著從口袋里掏出證件放到夏爾的面前。

警察？夏爾一驚。

難道有人看到澪跟我在一起，懷疑我拐賣小孩嗎？不不不，目前為止也只有那個僧人見過她。但除了這件事還有什么值得警察上門呢？

夏爾此時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他必須小心應對接下來警察的問話，如果一不小心被警察看出破綻恐怕就要遭受牢獄之災了。

“非常抱歉，先生。在這個時間段登門拜訪。請問您叫什么名字？還有您跟這座木屋的主人是什么關系？”警察說著掏出一個筆記本。

原來不是問小澪的事嗎？夏爾暗暗松了一口氣。

“我叫夏爾。夏爾·米勒，卡恩斯·米勒的孫子。”夏爾回答道。

“原來是卡恩斯先生的孫子嗎？幸會幸會?！本焱蝗灰桓膰烂C，笑了起來。

“您認識我爺爺？”夏爾的語氣帶有一絲驚訝。

“倒不如說小鎮(zhèn)上的每個人都認識他，卡恩斯先生是位值得尊敬的人。”

“既然你是他的孫子的話我也就放心了。”警察說著把筆記本收了起來。

“放心？”

“因為卡恩斯先生的這座房子在他去世之后就沒有人居住了。但您請放心我們還是會照例巡邏的?！?/p>

“啊……好，謝謝?！毕肫鹞輧鹊臐?，夏爾有些憋不住笑。

“是這樣的，我的同事前幾天告訴卡恩斯的房子突然有了亮光以及人的影子。我們以為是流浪漢或偷渡者霸占了這座房子，于是讓我過來咨詢一下情況。既然是他的孫子，我也就可以放心回去了?！?/p>

“是這樣嗎？勞您費心了警察先生。我可以問一下您的名字嗎？”

“我叫加賀良。您叫我加賀警官或良警官都可以?！?/p>

“加賀警官。我想問您些事情可以嗎？”

“當然可以。”

“請問您知道我的爺爺……額，卡恩斯先生之前的工作嗎？就是……他主要是做些什么的。”

“嗯？卡恩斯先生沒有跟他的家人說過嗎？”

“在我的印象中……沒有?！?/p>

“本來這些話不應該是我說的，但你是他的孫子。你應該有權利知道這些事?！?/p>

“你的爺爺卡恩斯用這間木屋成立了一個事務所，名字就叫卡恩斯事務所。專門處理一些只有人才能處理的事情?！?/p>

“只有人才能處理的事情？”

“就像是一位老師。用語言的力量而非法律。用人的感情去感染而非冰冷的鐵令去束縛?！?/p>

“不瞞您說，我也有過混賬的一段時間，也是卡恩斯先生感化了我，讓我能痛改前非并做上警察這份工作。如果沒有卡恩斯先生恐怕我現在還是一個街頭混混吧?！?/p>

“爺爺做過這么偉大的事情嗎？”

“所以卡恩斯先生是位值得尊敬的人。因為小鎮(zhèn)的人們或多或少的都受過卡恩斯先生的恩惠。”

“可惜……”警察嘆了口氣。

“或許是上帝怕卡恩斯先生搶去他的工作。所以提前把他召回了天堂。但卡恩斯先生在臨走之前還是救下了一位小女孩?！?/p>

“那位小女孩呢？她叫什么您知道嗎？她現在在哪您知道嗎？”夏爾連珠炮的提問讓加賀感到奇怪。

“您先別激動。這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小女孩我沒有記錯的話，她好像姓櫻島，但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話說她的結局報紙上不是已經寫了嗎？搶救無效死亡，這是既定的事實?！奔淤R有條不紊的回答著。

“我只是想知道爺爺救下的人到底怎么樣了。從加賀警官嘴里說出，我也就死心了?！毕臓柨嘈χ?。

“好吧。那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您了。我先告辭了。有什么事情您可以去小鎮(zhèn)上的警局找我?！?/p>

“辛苦了，加賀警官。對了，我還想再問一件事?！?/p>

“請說?！?/p>

“請問小鎮(zhèn)最近有走丟或拐賣小孩的信息嗎？”

“最近倒是沒有聽過相關的傳聞，您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么，只是最近大城市里不太平，老是出現丟失孩子的事情。我只是隨便問問?！?/p>

“您放心，治安我們還是可以保證的。那么我就告辭了?！奔淤R說著走下了樓梯。

“您走好，加賀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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