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迷?!窅矍?短篇小說

《迷?!?/p>
作者:Regidar
譯者:MadCatMKII
原文:{url:https%3A//www.urlshare.cn/umirror_url_check?_wv=1&srctype=touch&apptype=android&loginuin=2898094313&plateform=mobileqq&url=http%253A%252F%252Fwww.fimfiction.net%252Fstory%252F319128%252F1%252Fthe-inadequacy%252Fa-doubt&src_uin=2898094313&src_scene=311&cli_scene=getDetail,text:網(wǎng)頁鏈接}

譯者注:
我想每一個父親在成為父親之前都會有一段時間的迷茫和不知所措,而要撫養(yǎng)一個天角獸孩子的銀甲更是倍感壓力。
想到自己也快有孩子了,我也覺得感同身受。
所以就把這篇文翻譯過來了。
順便提醒,文中韻律高能虐狗宣言,單身請小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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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甲閃閃踉蹌著一頭栽倒在地上,因為腿扭成奇怪的姿勢而慘叫一聲,他覺得自己的下吧嘎吱作響,耳朵里面響個不停,而且眼前滿是金星什么都看不清。他完全不想站起來,只是繼續(xù)躺在地上發(fā)呆。
“你還好么,銀甲殿下?”一個聽起來非常遙遠的聲音傳來,銀閃轉(zhuǎn)頭看向聲音的方向,拼命眨著眼,好像有一堵綠墻擋著他的視線,他用距毛揉了揉眼睛之后,他的視野清楚了一些。
“我說,士兵瑪瑙,”銀閃一邊哼唧著一邊站了起來,“我們訓(xùn)練的時候,我是你們的隊長,不是你們的國王?!?/p>
士兵局促的低著頭,然后又馬上跪了下去,“遵命,銀閃隊長,非常抱歉!長官?!?/p>
“稍息?!便y閃不滿的搖了搖頭,低聲嘟囔著,“最近我怎么總是有點心不在焉……”他慢慢的走向操場邊上,坐在旁邊的一個石凳上,用一個蹄子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屬下斗膽一問,長官您到底在煩心什么?”士兵瑪瑙問。
“沒什么。”銀甲說,“就是點家務(wù)事?!?/p>
“這樣啊?!彼●R走到銀閃身邊,燦爛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反射著璀璨的光芒,“長官,您和公主殿下之間還好吧?”
“那當(dāng)然!”銀甲有略有些驚訝的看著瑪瑙?!拔液晚嵚芍g當(dāng)然不會有什么摩擦!而且說實話,畢竟……”他嘆了口氣,“你也注意到她現(xiàn)在的那種狀態(tài)了吧?!?/p>
士兵瑪瑙點點頭,“第一次見到新公主殿下的時候,沒有一個水晶小馬不驚訝的屏住呼吸?!?/p>
“恐怕那就是問題的原因,”銀閃說,“你不介意我向你倒苦水吧?!?/p>
瑪瑙激動的差點又跪下,“當(dāng),當(dāng)然不介意殿……呃……長官!這是我的榮幸!而且您完全不必擔(dān)心走漏風(fēng)聲!我向塞蕾絲蒂婭公主殿下起誓,我會把您對我說的每一個字都帶進墳?zāi)?!就算被嚴刑拷打我也不會吐露一詞半句!就算我靈魂墮入虛空也不會……”
銀閃舉起蹄子笑了出來,“別緊張,士兵,別緊張。我很高興你能聽我抱怨,而且不會亂說,不過也沒必要發(fā)毒誓,畢竟……我信任你?!?/p>
士兵瑪瑙羞紅了臉,心中翻江倒海的想法都寫在了臉上,“您,您信任我?”
銀閃點點頭,“當(dāng)然,”之后兩人之間維持了一段尷尬的沉默,都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么。
“你有孩子么,士兵?”銀閃忽然打破了沉默,瑪瑙被這一句話嚇到了,直勾勾的盯著銀甲,心中拼命組織這用來回答的語言。
“當(dāng)然!呃……我是說……當(dāng)然沒有!”瑪瑙咽了咽吐沫?!皼]有,長官,還沒有,我剛剛結(jié)婚一個月,我的妻子覺得這種事情還是隨其自然比較好!”
“嗯?!便y甲嘆了口氣接著說,“其實,我這幾個月都因為這些事情放心,我愛韻律勝過世間萬物,我自然很喜歡和她之間能有個孩子,然而……”他頓了頓,目光飄向這個操場年代久遠的裂痕,一道青藤正順著巖石的縫隙頑強的向上攀爬?!坝袝r候我躺在她身邊,心想,如果……只是打個比方……我并不是害怕,我想說,我經(jīng)歷過多少大風(fēng)大浪,但是這是完全不同的情況,他們說寶寶會是一個天角獸!你要知道撫養(yǎng)一個普通孩子就夠難的了,但是撫養(yǎng)一個天角獸!我想說……我完全……”
銀閃停下來,回頭看著士兵瑪瑙的表情,他一臉的錯愕和震驚,“我很抱歉,作為一個長官向你倒感情垃圾并不太好,不是么?!?/p>
瑪瑙抿了抿嘴,“長官,能為您分憂是屬下的榮幸!但是……或許我不是個合適的對象?”
銀甲嘆了口氣,“我覺得你說的沒錯,很抱歉,士兵瑪瑙?!?/p>
瑪瑙垂頭喪氣的回答:“長官,對不起我?guī)筒簧鲜裁疵??!?/p>
銀閃笑著搖了搖頭,“我知道么,就算過了這么久,我還是不太習(xí)慣被水晶小馬這樣頂禮膜拜?!?/p>
“我們尊敬您!”瑪瑙字正腔圓的說,好像是在演一出戲劇一樣,“同樣還有公主殿下,還有偉大慷慨的斯派克,還有諧律之源們!是你們把我們從黑晶王邪惡的陰影之下拯救出來?!?/p>
“好吧,的確,是這么回事,”銀閃一臉苦笑面對著瑪瑙,“我沒那么健忘?!彼^續(xù)回頭看著遠處,“不過你說的沒錯,士兵,我應(yīng)該去找一個更聰明,更擅長這種事情的小馬去傾訴,”他說著站了起來,慢慢走過操場,士兵瑪瑙一路小跑追上他。
“我們繼續(xù)訓(xùn)練么,隊長!”
銀閃搖了搖頭,“我要準(zhǔn)備一下東西做個小旅行,士兵瑪瑙,解散?!?/p>
說完,銀閃離開操場走進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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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閃閃公主在塞蕾絲蒂婭溫暖的陽光下睜開了眼睛,她打了一個哈切舒服的伸著懶腰坐了起來,最后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今天絕對是個好日子!”她自言自語著,拍打著翅膀從床上輕巧的蹦下來,身后落了幾片羽毛。“我可以感覺得到!“
帶著自信的笑容,她推開了臥室的門,然后一個睡著的銀閃--顯然是趴在門上睡著的,摔倒在了她的雙蹄之間。
暮暮的笑顏凝固了,“我去?!?/p>
銀閃打了一個響鼻,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呃?哦,嗨!小暮!”他一個打挺蹦了起來,然后抱上他的妹妹,差點把雌駒壓垮了,“我家LSBFF最近過得如何?”
“我過得很好,銀閃,”暮暮一邊說著一邊把他推開,“早上我要和斯派克一起整理一堆文件,下午還要和星光一起去翻譯三葉和聰聰沒時間去做的獅鷲文件,”她帶著略微緊張的微笑,推開自己的兄長,“我是說,你別誤解我的意思,我也很高興看到我的BBBFF,但是……銀閃,以塞蕾斯蒂婭公主的圣光之名,你丫來這里干啥?”
“我來見我所知道的最聰明的小馬!”銀閃一邊揉著他妹妹的鬃毛一邊說,“我急需要一個可以信任的小馬幫忙!”
暮暮吃驚的睜大了眼睛,“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銀閃,韻律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么,天哪……天哪,天哪!”暮暮用蹄子拼命揉著自己的臉,胸口激烈的起伏著。
“暮暮,冷靜!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好吧,沒發(fā)生什么大事情?!?/p>
在一陣騷動和幾杯茶之后,銀閃和暮暮開始坐在水晶宮殿的大廳里面吃著頭號助手小龍斯派克準(zhǔn)備的早餐。
“這吊燈真不錯?!便y閃抬頭看著大廳頂部那個老橡樹根,上面的掛著無數(shù)水晶飾墜將七彩的陽光反射進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我記得你上次來的時候見過這個了?!蹦耗禾阕优踔谑『刹枵f。
“沒錯,但是我想尚自我根本沒認真去看它,”銀閃贊嘆道?!昂喼泵垒喢缞J!”
“這個是金橡樹圖書館的老樹根,”暮暮低聲嘆息著,“我想以后有時間在和你詳細解釋,我記得你好像有什么超緊急超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她用鼻尖頂著銀甲略有些不爽的說。
“沒錯,”銀甲心虛的后退了一些,“在你發(fā)作之前,我想告訴你,這件事情里沒有小馬受傷,也沒有任何危險,”
慕慕點點頭,“繼續(xù)?!?/p>
銀閃深吸一口氣,“保證不要大驚小怪?“
暮暮點頭,“我保證?!?/p>
“誠心發(fā)誓天上飛--”
“--眼里塞個蛋糕杯?”暮暮接下下半句,做了一個用蹄子按眼睛的動作,“好了,老哥,這么吊著我了,在這么下去這里的茶都喝光也沒法讓我安下心來了。”
“好的?!便y閃說著,壓住自己的感情,“是關(guān)于甜心淘淘?!?/p>
暮暮吃驚的張大嘴,但是銀閃立刻舉起蹄子,“嘿!你說過不會大驚小怪的!”
暮暮閉上了嘴。
“好吧,其實也和她關(guān)系不大,其實主要是……我?!便y甲說,暮暮一邊認真聽著,一邊把茶杯送到嘴邊嘬一小口,讓自己跳到嗓子眼的心慢慢落回去,銀甲看到這個動作,然后把蹄子伸向茶杯,“再給我一杯茶好么?我嘴有點干?!?/p>
“不行!”暮暮幾乎是喊出來了,同時那個茶杯在一道粉光之中消失,然后在身后的地板上摔的粉碎,“很抱歉,銀閃,但是這件事我覺得還是小心為上,薄荷茶對普通小馬來說毒性很大,只有天角獸才可以忍受得住,”她轉(zhuǎn)過身去,隨著角上發(fā)出的光芒,茶杯的碎片漂浮起來又重新組合好,然后深褐色的液體出現(xiàn)在里面,暮暮把茶杯漂浮到嘴邊,輕輕嘬了一口說,“真是太可惜了,它那種美妙的薄荷和一點點的微苦非常美味?!?/p>
“那么,或許淘淘可以喝?”銀閃問。
“大概再等個幾年就可以了吧?!蹦耗河治艘豢?,“為啥問這個,你打算用薄荷茶喂她么,雖然我覺得你知道,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母乳喂養(yǎng)--。”
銀閃揮著蹄子打斷暮暮,“暮暮,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有點……好奇?!彼屏诉粕囝^,“好吧,應(yīng)該是說,我有點嫉妒?!?/p>
“嫉妒?”暮暮一邊說著,一邊放下茶杯,挑起眉毛,而銀閃點了點頭。
“那因為……”他深吸一口氣,“這很難解釋,暮暮,真的很開口,不過的確。和韻律在一起,感受她那么多的……”他的蹄子在桌子上敲著,“不同之處,畢竟她是個天角獸,而且我也愛著她!但是很多時候我還是會覺得自己像個……”
“吃軟飯的?”暮暮補充。
“暮暮!”銀閃大叫著,讓剛進門的斯派克嚇得一屁股坐地上了。
“怎么?”暮暮縮了一下,有些抱歉的看著銀閃,“對不起,從你的語氣來看,我還以為你要說……”
ont FACE='楷體_GB2312, 楷體'> “不……你說的沒錯,”銀甲把自己的頭埋在雙蹄之間發(fā)出一聲嘆息?!岸易钭屛译y受的是,我非常愛她,但是暮暮,我在她身邊根本就像是個沒用的裝飾品,我的魔法和她的比起來,根本就是星光和太陽的區(qū)別,她在天空飛翔的時候,我只能在地上看著?!彼顕@了一口氣,“當(dāng)我死去的時候,她還是和現(xiàn)在一樣年輕貌美……”
暮暮伸出一只蹄子握著她兄長的蹄子,銀閃也舉起蹄子和她碰在一起,“銀閃……”她輕聲說。
“很糟糕,”銀閃低聲說,“我知道,當(dāng)我愛著她的榮光的時候,很難不會看到自己和她相比宛如螻蟻,現(xiàn)在我的女兒也會一樣……”銀閃低下頭,沒有繼續(xù)說。她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在暮暮臉上看到了罕見的表情--一臉的迷茫。
“有點太多了?”銀閃問,“我嚇到你了?”
“并不是,我只是不太習(xí)慣見到你這一面,”暮暮承認,“上一次你對我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是……呃……什么時候來著?”暮暮絞盡腦汁去想一個例子。
“很抱歉我是一個喜歡把話都憋在心里的雄駒?!便y閃皺著眉頭說,“但是我現(xiàn)在很需要你的支持,暮暮,這件事情一直困擾著我?!?/p>
“好的好的!我很抱歉,”暮暮看著銀閃,然后問:“你對我也這么想么?好吧……如果你這么想也沒關(guān)系。”
“不,”銀閃點頭說,“我并不這么看你,畢竟我是和你一起長大的,而且在很小的時候你的魔力就總是能讓我大開眼界,好吧,至少,你也是我身邊年齡不會增長群體之一……”他頓了頓,看著暮暮的眼睛,“在我老死的時候,我的女兒,我的妻子,還有我的妹妹都還會和現(xiàn)在一樣……”
暮暮眼角的余光瞥見斯派克正打算悄悄走進來,她示意‘現(xiàn)在不是進來的時候’,小龍對她豎起大拇指,然后溜回廚房去了。
“老哥,”暮暮把另一只蹄子壓上去,“為什么你不早和我說?”
“我不知道,”他嘟囔著,“但是……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暮暮,總有一天我會和你說這些,”他低著頭,用另一只蹄子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但是我并不是無能,”他說,“我只是覺得,我比起你和韻律來說有些渺小,而在面對淘淘的時候,我擔(dān)心自己那愚蠢的自尊會影響到我對她的父愛。”
暮暮用蹄子輕輕撫摸著銀閃的蹄子,“銀閃,你有這種感覺沒關(guān)系?!?/p>
他看著自己的妹妹,一臉疑惑,“你說沒關(guān)系?”
暮暮點點頭,“你將會是這一千年來第一個撫養(yǎng)天角獸成長的父親,而且,估計是第一個非天角獸的,你的確有很重的責(zé)任要肩負,而且會有很多麻煩,但是你知道么?”
“什么?”
“天角獸也是小馬,銀閃?!蹦耗赫f,“我們不是完美的,我們依然需要指引,需要接受,需要愛……”她注視著自己的兄長,“閃閃,父愛對于她一樣是無價之寶,當(dāng)我第一次成為天角獸的時候,被各種感情完全淹沒,雖然其中有我很多的天分和努力,但是沒有朋友的幫助,沒有公主,沒有我的父母支持我也無法做到。”她笑了笑,“還有你,我依然需要你們,我們不是神明,和其他小馬一樣需要被愛,需要關(guān)照。”
“但是我能做到么?”銀閃問。“我是說,我連照顧自己都有些困難,雖然我做衛(wèi)隊長做的很好,但是我當(dāng)上親王之后,我覺得……或許我完全不是做這個的料!”她嘆了口氣,“我覺得我能當(dāng)上衛(wèi)隊長,也是因為你是塞蕾絲蒂婭公主的得意門生,我能成為親王,也是因為我娶了韻律……”
“銀閃,”他感覺自己被暮暮的蹄子托著下巴抬起頭來,“你看著我?!?/p>
銀閃看著她妹妹的雙眸,暮暮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說。
“銀閃,你是相當(dāng)能干的公馬,你向塞蕾絲蒂婭公主證明了你有能耐承擔(dān)為隊長的指責(zé),你帶領(lǐng)你的子民走向了繁榮,并不是因為我向塞蕾絲蒂婭求情你才會有今天的位置,你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話,你現(xiàn)在還只是個大兵,你現(xiàn)在的地位都是你親自爭取而來的,至于韻律……”
“銀閃,她愛你,而且你也愛她,就算是因為這個你成為親王有什么關(guān)系么?重點是,你要和你所愛的小馬一起同心協(xié)力,如果你能夠堅定不移,其他一切瑣事都不會干擾你們,你是一個強裝可愛的公馬,你也會是甜心淘淘的好父親,雖然那不會簡單,但是她更需要你。變成天角獸不會讓小馬成為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相信我。”
銀甲一臉驚訝的看著她的妹妹,大張著嘴,暮暮咬著嘴唇,緊張的問,“銀甲,你還好吧?!?/p>
“這簡直……”銀甲長舒一口氣,“太對了!沒錯,就是這樣,謝謝你,小暮!”他緊緊抱起暮暮,后者也同樣,并且用雙翼將他們罩在一起,一會之后她們相互分開,有些護好意思的沉默了一會。
“不過我覺得你還是需要和其他小馬談?wù)劊蹦耗赫f,“畢竟我沒有撫養(yǎng)過孩子,所以只能說點大道理,當(dāng)然我也可以告訴你一些天角獸的生理學(xué)常識以及小孩子成長環(huán)境……不過首先我還是想說,有些事情理論完全比不上實踐?!?/p>
“實踐?嗯。”銀閃說?!澳阏f老爸?”
“沒錯,就是老爸,”暮暮說,“我如果是你的話,我覺得還是和他聊聊比較好,畢竟他和你的境遇相似。”
夜光在他的大安樂椅中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起,他一邊放下望遠鏡一邊喊,“親愛的,我在樓上,我正觀測新的星云呢,可以安靜點么?”然后他又問,“你這一大清早的在家里做什么呢?不是八點鐘才出門么?”
“是我,老爸?!遍T外傳來銀閃的聲音,夜光眨了眨眼,然后看著門。
“銀閃?”
“對啊,”一陣沉默之后他繼續(xù)說,“我能進來么?”
“當(dāng)然,快進來!”夜光說,“門沒鎖?!?/p>
隨著咔嗒一聲,銀閃推開門走進父親的書房,
“嗨,老爸?!?/p>
“兒子!”夜光開心的說,“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看你老爹了?”
“好吧……”銀閃不安的踱著步,“其實……呃……怎么說好呢?”
“嗯?”夜光挑起眉毛,“不管你想說什么,經(jīng)管對我說就好。”
“好吧,其實主要是關(guān)于韻律,還有淘淘?!?/p>
“她們怎么了?”夜光問。
銀閃深吸一口氣,用前蹄扶著胸口,然后呼氣,有些不安的避開父親的視線,“我想我有點害怕她們?!?/p>
夜光張口想說什么,但是很快又決定等銀閃把話說完。于是他兒子繼續(xù)解釋。
“我很擔(dān)心我不能成為一個好父親,”他繼續(xù)說道,“我因為這個徹夜難眠,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撫養(yǎng)一個普通幼駒成長,更別提一個在一歲之前就能飛還能用比我強大好幾倍魔法的孩子。而且……而且……我不能……我不可以……”銀閃呼吸漸漸變得急促,鬃毛都倒立起來,大大的眼眸里面充滿恐懼。夜光從椅子上站起來,走過把蹄子搭上著他的肩膀。
“放松,銀閃,放松……”夜光輕聲說,“別這么憂心忡忡的,先坐下聽我說?!?/p>
銀閃顫抖著走到書房另一邊,一屁股做進一個大沙發(fā)中,然后就被各種沙發(fā)墊埋住了,他掙扎著從沙發(fā)墊中坐直了身體,然后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我很抱歉,爸爸,”他低聲說,“我只是有點……不知所措,大概?!?/p>
夜光點點頭,“那完全不是什么問題,么偶一個父親都會這樣,更別提你女兒的那種……特殊狀況。”
“我全心全意的愛她。”銀閃說,“我非常愛她們……我只是……我只是害怕我自己不能為她們做什么,一個獨角獸對于兩個天角獸來說根本是微不足道的東西。”
而且就算我不在了她們也很容易找到我的替代品。
夜光嘆了口氣,走到銀閃的面前,“銀閃,你記得我年青的時候--非常非常年輕--還在軍隊時候的故事么?!?/p>
“當(dāng)然,”銀閃回答?!澳闶且粋€軍醫(yī),然后你預(yù)見了當(dāng)戰(zhàn)地記者的媽媽?!?/p>
“沒錯,”夜光說,“一生中見到很多瘋狂的事情,很多事情不只是把我嚇得半死這么簡單,我已經(jīng)不記得多少次我沖進戰(zhàn)火中去救一個我根本不認識的小馬,根本不記得有多少箭矢魔法和刀刃和我擦身而過,不過你知道么?”
“什么?”
夜光露出一副苦笑,“我記憶中最恐懼的時刻,就是你出生前的那幾個月,我當(dāng)時也終日惶恐,銀閃,你聽我當(dāng)時在害怕一些什么,你也會明白的。我一直擔(dān)心自己會接到命令去外國作戰(zhàn),然后死在異國他鄉(xiāng),留下你們母子孤苦伶仃,我也擔(dān)心我不能夠撫養(yǎng)你長大,就算你長大了,我也害怕我這個老古董會讓你失望,一個一生碌碌無為的蠢蛋軍醫(yī)在家靠一點點退休金混吃等死,然后把養(yǎng)活全家的重擔(dān)丟到母親頭上,但是你知道么?”
夜光看著一旁完全目瞪口呆的銀閃,“你不是也全心全意的愛著我么?”
“是……是??!”
夜光笑了起來,“那就是了,雖然會惶恐,雖然會傷腦筋,感覺就像是天都要塌下來砸到你頭上一樣,但是如果你深愛著她們,那你就不要對你做的任何事情迷茫--船到橋頭自然直。”
銀閃盯著他父親看了一會,然后慢慢站了起來,“好吧……的確是這么回事。”
“幫到你了么?”夜光對他兒子微微一笑。
“當(dāng)然!”銀閃覺得自己喉嚨有些干,“沒錯,我……我現(xiàn)在就回去,和韻律聊聊這件事?!?/p>
“好想法,”夜光叼著點點頭,“對你的另一半敞開心扉說出自己的感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韻律總是這么說,”銀閃點點頭,“而且她也一直這么做,”他自嘲的笑了起來,“哎呦,你說我怎么這么笨?!?/p>
“我在你媽媽接受我求婚的時候也這么自問過,當(dāng)時我們在尖牙海灘(這里應(yīng)該是影射的二戰(zhàn)諾曼底劍灘)一起被弓箭雨困死在一塊掩體之后,”夜燈說,“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好父親,因為你已經(jīng)是一個好兒子了?!?/p>
“謝謝你老爸,”銀閃一邊跑出門一邊說,“幫我向老媽問好?!?/p>
“會的,”夜燈說著,回頭看到沙發(fā)上斷成兩截的望遠鏡,“你這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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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閃?”韻律把書扣在她的大肚子上,一邊抬起頭問,“你有什么煩心事么。”
銀閃嘆了口氣,看著他們臥室的窗外,水晶帝國的夜景展現(xiàn)在他面前,“呃,沒啥,”
“銀閃,”韻律皺起眉頭,“你撒謊技術(shù)很差?!?/p>
“真的沒啥,韻律,”銀甲說,“真的!”
韻律揚起眉毛,而銀甲回頭看了一眼他的妻子,然后馬上又開始看著窗外的夜景,“好吧,是有那么一點。”
“你想和我講講么?”韻律問道,“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說,不過看起來你心事重重?!?/p>
ont FACE='楷體_GB2312, 楷體'> 銀甲用蹄子支撐著窗臺,輕聲嘆息著,輕輕的把頭撞在玻璃上,“主要是……不知道怎么說比較好?!?/p>
“至少,試試看?!彼f著,稍微直起了身體,用自己的蹄子扶著自己的懷孕的肚子,“我想幫你,銀閃,看到你這樣難受我也不開心?!?/p>
銀閃深吸一口氣,“我愛你,韻律?!?/p>
“我也愛你,”她回答,“呃……你想說的事情和這個有關(guān)系么?”
“不”銀甲把臉從窗口轉(zhuǎn)向自己的愛妻,“我是想說,雖然,我非常愛你,你是一個神奇而美麗的雌駒,你是我生命中不可缺的一部分,但是你那么的堅強,你是一個深受子民愛戴的領(lǐng)袖,并且你有著無限的潛力,法力無邊,你可以選擇任何小馬在你身邊,任何小馬,”他頓了頓,然后抬起頭來,臉色蒼白,“為什么選擇我?”
“很簡單,”韻律露出那從年輕時候就從未改變過的迷人微笑,就像和他的小妹玩耍的時候一樣,“是你讓愛之公主墜入了愛河?!?/p>
“我怎么做到的?”
“或許是你的笑容,或者你蠢到家的小伙,或者是你在陪我玩的時候從來沒有猶豫過,或許是你從來不在我面前用傻到家的方法炫耀自己?!表嵚梢贿厹厝岬膿崦约旱亩亲右贿呎f,“或許是因為你抱我的方式,或許,或許是你在我面前才露出的那種傻孩子模樣,或許是這些加起來的結(jié)果,不過,銀閃……我愛上了你,我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而且從來沒有懷疑過我是否選錯了馬,因為……你知道么?每一天我看到你的樣子或者聽到你的聲音,我都感覺我的心跳快了一拍?!?/p>
銀閃眨了眨眼睛,充滿敬畏的看著韻律,“真-真的?我真的做了那么多?”
韻律傻笑著問,“你聽起來好像從來沒聽我對你說過這些。”
“呃,不過我以前總覺得,這些東西,都是些肉麻而無聊的東西?!?/p>
韻律白了他一眼,然后又笑著說,“你有時候簡直蠢到家了,有自覺么?”
銀閃的耳朵耷拉了下去。
“不過這也是你吸引我的地方之一,呵呵?!表嵚烧f,“來這里,小閃?!便y閃走到了床邊,哎呀一聲被韻律的魔法拉過來和她吻在了一起,他驚訝的表情很快就變成了溫情,將蹄子放在韻律撫摸著自己腹部的蹄子旁邊。
“好好休息吧,親愛的,”韻律分開之后輕聲說,“我可以幫你放松下來,好好睡一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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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徹夜未眠,銀甲閃閃在韻律的床前來回踱步,輕聲的自言自語著。
好像和那么多小馬聊過他內(nèi)心中的焦慮還是不管用,所有的感覺混雜在一起,像一個鉛塊一樣在他的胸口撞來撞去,將他的五臟六腑都攪得一團亂麻,讓他無法呼吸,整個世界都仿佛在旋轉(zhuǎn)。
他跪在地上,緊閉上眼睛深呼吸著,豆大的汗珠從他臉頰滑落,他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仿佛看到她的妻子,他的女兒,他的妹妹都站在他身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老去,身體支離破碎化為灰燼,消散在風(fēng)中。
“不行!”銀閃哭喊著,“我做不到!”他用力跺著蹄子,然后又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我不能逃避,也不能躲藏,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困在這個籠子里面,看著我的女兒一天天長大,知道自己父親是個多么無可救藥的可憐蟲……”
銀閃瞥見床上的韻律翻了一個身,他搖搖晃晃的爬到自己的妻子身邊,用蹄子愛憐的撫摸著她粉色的臉頰,和這月光一樣永遠美麗的臉龐。
“我愛你,韻律?!彼恼f,“我也愛著甜心淘淘,你應(yīng)該……”他的頭沉重的低了下去,“你們應(yīng)該由更好的小馬來照顧,而不是我這么沒用的獨角獸。”
他跌坐回地上,覺得腦中灌滿了鉛,像一個沒用的破爛布偶一樣躺在床邊,他意識一團亂麻,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淚水不斷的順著臉頰留下,他只是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無聲的哭泣著,他今天怎么如此的愚蠢,如此的脆弱……他的所作所為只是會被自己的家人嘲笑,而且還和一個完全不熟的新兵大吐苦水,他這么做還算公馬么?
銀閃呻吟著,滿腦子被各種思緒充盈著,他用蹄子壓著自己的太陽穴,卻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是在這一團的混亂中,一個聲音,韻律的聲音像一道光芒劃破黑暗。
“銀閃?”
他張開嘴但是卻沒有發(fā)出聲音,他再一次努力,發(fā)出了沙啞的回答。
“什…什么事?”
“銀閃,拜托,快起來?!彼曇糁袧M是不尋常的緊迫感,銀閃想要站起來,但是身體卻沒有動,好像自己只想要在床邊縮成一個團。
“為什么?”他顫抖著回答。
“你快去幫我叫助產(chǎn)士,”韻律提高了聲調(diào),“我羊水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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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記憶對于他來說完全是一團模糊,他完全不記得大多數(shù)細節(jié),只有一些片段,他依稀記得在護士按照韻律要求,臨時把他們的臥室變成的產(chǎn)房時,韻律在大聲斥責(zé)他關(guān)于孩子生下來的房間和生活的房間關(guān)聯(lián)在一起有多么重要。直到韻律發(fā)出一聲哀嚎之后自己還和幾個水晶小馬一樣傻傻的戳在床邊。
他又記得自己好像是站在床邊,但是又不記得什么時候走過去的,他和她的蹄子相互交錯,然后感覺到他前蹄的劇痛,他記得非常清楚,韻律的力量就像是千斤水壓機一樣,壓得他的蹄子生疼。
她躺在一堆枕頭和毯子之中,一開始是仰臥,然后又改成側(cè)臥,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趴在那里,臉埋在枕頭中抬起臀部。之后銀閃記得暮暮和他說這是剩下幼駒最好的姿勢,雌駒側(cè)臥或者仰臥都會造成不必要的痛苦而且增加生育過程的風(fēng)險。他只記得壓在他蹄子上的力量越來越大,他記得自己時不時的說一些話鼓勵自己的妻子,讓她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偉大的事情,她所作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之后的一切記憶都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些無意義的片段,他知道自己在看這什么,但是整個世界都是一團混亂的色彩。
之后,一切都結(jié)束的時候,銀閃發(fā)現(xiàn)自己跪在韻律身邊,而她則抱著一個小小的茶色毯子,幼駒裹在毯子之中。銀閃看著母女倆,覺得自己好像剛剛從一個持續(xù)永久的噩夢之中醒來,或者剛剛走出一個仿佛走不到盡頭的黑暗隧道。或許只是因為那個時候是凌晨三點,房間外面完全一片漆黑,只有房間內(nèi)的星點燈光。
“銀閃?!表嵚蓽厝岬恼f說著,汗?jié)竦哪橗嬣D(zhuǎn)向他:“她想看你?!?/p>
銀閃什么也沒說,只是站了起來伸出蹄子,小心翼翼的接過甜心鬧鬧,銀閃慢慢的將她緊抱在胸口,看著毯子之中幼駒露出的小臉。
而她正在用大大的冰藍色雙眸看著他,天真無邪的目光對上他你不知所措的表情,在一陣有些微妙的緊張之后,她咯咯的笑了出來。
那笑容似乎驅(qū)散了他這幾天來無窮無盡的迷茫和疑慮,看著他女兒對他伸出的小小蹄子,銀閃覺得心中的鉛塊也隨之變輕,再也不會扯得他五臟六腑亂作一團,雖然知道那種感覺或許還會卷土重來,或許還埋伏在他潛意識的某個角落。但是低頭看著甜心鬧鬧,他可以確定一件事。
如果他沒有試著去努力的話,永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而且他決定去努力一次。
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