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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柔戴芳(引)

2023-09-15 03:19 作者:小阿12345679  | 我要投稿

一個很隨性的oc(original?character原創(chuàng)人物)故事創(chuàng)作。

形象可參考以下這些圖,但是是單玫瑰?

捏圖軟件模版
大佬贈圖
半次元好友贈圖

——————

這是一個被大雪覆蓋的村莊。

飄零的落雪如精靈般從空中飛落,棲在一腳深一腳淺的厚雪地上。

月光冰涼涼地照下去,將組成屋子的木頭與茅草都染白了,白得像凍了霜。

而在這素白世界,狹窄到似乎只能容下一人的屋子里,仿佛快要熄滅的微弱燭火拼盡全力,才將斜靠在床上的婦人和她身旁穩(wěn)婆的神情微微照亮。

婦人抽搐著,抓緊背后單薄的床單,陣陣呻吟聲從她口中發(fā)出,與遠遠的犬吠聲編織成了幽靜的夜曲。

當呻吟聲慢慢停息,僅留犬吠回蕩時,一個血紅的嬰孩被抱在穩(wěn)婆手里,咳嗽著用一把鐵剪子剪斷了臍帶。

咔,新生命正式來到了世間。


”你個沒用的東西,就會生沒用的廢物!“

脆弱的耳膜突然被灌入這聲巨響,令嬰兒本能地發(fā)出如鞭炮般一陣一陣的哭聲。

”煩死了,不許哭!“

但這個再正常不過的反應得到的并非溫柔或探究,而是一只迎面而來的灰黑色大手。

還沒等嬰兒反應,她就騰空而起,離開了自己的位置。

她感受到粗糙的手覆蓋在她身上,但帶來的不是她剛有意識時那種輕柔的觸感,而是很粗暴,很難受的緊箍感。

”狗兒,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一陣無助的哽咽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輕輕的,小小的,像一片柳絮。

但巨石猛然地壓在那塊柳絮上,與地面觸碰,發(fā)出一聲巨響。

“行行好個鬼,瞧你那窩囊廢的樣子!今天誰也不許管我李狗兒,這廢物今天必須得在門外凍死!”

”李狗兒,你已經搞死一條人命了!“

”哈哈哈,干得好啊李狗兒!“

”閉嘴!“

”李屠夫要殺人了,李屠夫要殺人了!“

各樣紛雜的聲音將嬰兒本就昏昏沉沉的腦海變得更加混沌,只感到風灌進了她的眼睛,令她失去了剛獲得不久的視覺。

隨后,她的身體失去了緊箍感,取而代之的是騰空,飛躍,在冰冷中穿行,接觸地面。

身體遲鈍了兩秒,便將劇烈的難受感從她頭部與地面的接觸面開始迅速地送至腳趾,嬰兒喉嚨中的聲音不由得變得更加巨大,向著眼前漆黑嘶吼般地哭著。

“呸!晦氣東西!”

劇烈的危機感下,嬰兒下意識地掙扎,蠕動著她尚不成熟的手腳。

濕冷的液體粘在她腦袋上,難受感在冰冷中漸漸褪去,在一片漆黑里,意識被緩緩剝離…

但下一秒,一股細細的暖流從喉嚨流出,令嬰兒咽了咽口水。

隨之越來越多的暖流流了出來,融進全身,與她身體周邊的冷風接觸。

冷熱的交替化作一股激流,令她敏感的身體狠狠一顫,嘴里哈出一口熱氣,只感到意識被拉回體內,眼前的一切也從黑暗中再次顯出形狀。

同時,伴隨一聲清響,一個輕輕的環(huán)抱將她帶起,包裹。

她聽著那陣她剛出生時就聽見的聲音嘶吼道,“李狗兒!我已經沒了大丫了!這次說什么我都不會讓二丫死!”

“你發(fā)什么瘋!那晦氣玩意兒流了那么多血早就死了!”

“大丫命大,二丫肯定也命大!我剛剛才看見她…”

不知道為什么,嬰兒感受到,二丫這個音節(jié)跟她有關。

她下意識地扯動臉部肌肉,張開嘴,發(fā)出一陣她還無法理解,但十分暢快的聲音。

“你看,她還活著,她笑了!”

那嘶吼著的聲音猛地一顫,轉為了低吟,”她笑了…她笑了…“

剛才紛雜的聲音不知道都去了哪里,只剩下一陣詭異的靜謐,和持續(xù),反復低吟著的聲音。

“她笑了…”

嬰兒眨著眼睛,努力吸收著眼前的新信息。

在出現(xiàn)暖流后,她看到的東西似乎都發(fā)生了變化。

本由黑,灰,白融合成的模糊投影,在她眼中慢慢清晰起來,覆蓋上一層又一層不同的亮度,變得更加分離,鮮明,讓她能夠更加準確地辨認物品之間的邊界。

也因此,她這次能在冰雪反射的銀光下,清晰地看到打破靜謐的,聲音來源的影子。

“李狗兒,這是你家大丫來找你索命來了?”

聲音隱約交雜著她剛才發(fā)出的聲音——那叫笑,抱著她的人說的。

剛才發(fā)出那聲巨響的聲音也出現(xiàn),不再跟之前一樣響,還帶上了一陣不舒服的抖動,“怎…怎么可能!那個丫頭…“

抱著她的人也低沉地笑起來,嬰兒感受著她身體的顛動,冰冷的氣息從她衣襟之間發(fā)出。

”沒錯,就是大丫…她命這么硬,她肯定轉世回來了…“

伴著聲調的升高,環(huán)抱她的身子也將嬰兒拖高,她感受到眼前的景象在緩慢移動著。

“李狗兒,不怕被索命,就別跪下給她道歉! ”

聲音高喊,卻帶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

“道什么…道什么歉!她敢來索命我就敢再打她一次!”

嬰兒感到空氣的流動,之前抓住她的那個大手再次沖向她來。

已經體驗過一次的她預感到危險,不由得張大嘴巴,但可能是因為還沒習慣控制聲帶,她發(fā)出的不是哭聲,反而是笑聲 “哇,哈哈…”

那只大手停在了嬰兒面前,微微顫動著,沒有碰著她。

————

這份零碎的回憶常常于女孩腦海中回放,但她從來沒見過那位要置她于死地的男人,也再沒感受過那股暖流。

這幾年來,一位滿臉皺紋,似乎有些嚴厲的女人常常伴著她,從廚房里拿出一碗碗熱騰騰的水,稀少的米在里面,像海中隨波逐流的小船般飄蕩。

有些時候,女孩把它喝完了,女人就會皺著眉,偏著頭看她,眼神里似乎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

女孩試著不把它喝完,女人就會將滿臉皺紋蜷在一起,揪住她的頭發(fā),讓她去村里學校門口的稻草堆旁站著。

金黃的太陽下,黃色的村子里,枯黃的人們要么閑著不知道干什么,要么忙著不知道忙什么,只有女孩常常靜靜地站在稻草旁邊,聽著學校里東倒西歪的閱讀聲。

如果是冬天,女孩就會被趕進房間里,呆上一整天,只能無聊地數(shù)著布滿裂縫的墻壁。

她不知道女人的名字,女人叫她 “二丫”,跟記憶中那個人一樣的稱呼——但她們長得很不一樣。

她則從孩子們的稱呼中挑了個好聽的——那些常常一看見她就半刻不停地跑走的孩子們——叫她 ”阿姨“。

女孩很瘦,瘦得皮包骨頭,力氣卻出人意料的大,有時候會幫地里的農民們干點勞工,以換取一把匆匆塞給她的麥穗回家。

她經??匆姲⒁潭阍诜块g里,將抽泣聲透過木頭發(fā)霉的氣息送出來——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會躡手躡腳地走進自己房間里,將聲音壓低,呼吸壓輕。

如果她不這樣的話,阿姨就可能會對她大吼大叫,揪她的頭發(fā),捏她的肩膀。

或者,她可能哭得死去活來,撕碎她的筆記本,砸碎手中的碗,之后又會好一頓心疼,哆哆嗦嗦地出去找人要。

女孩對阿姨僅有的具體記憶就是這些,因為在她死前,她們一直以這種狀態(tài)生活。

那天是冬天,女孩被關在房間里,因為無聊偷偷翻出窗,跟著人們在雪地中留下的紛亂腳印,在那個記憶中,仿佛只能容下一人的小屋里見到了她。

她橫躺在擠滿屋子的小床上,干枯的臉擠滿了皺紋,深得像地上的溝,讓沒有表情的她看起來仿佛在蹙眉,在嘆息。

華教師一看見女孩就沖過來,擠走了旁邊的人們,遮住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對她說,“她睡著了?!?/p>

女孩知道華教師在撒謊,知道她死了,但還是點了點頭。

華教師是村里唯一正兒八經上過大學的教師,很有知識學問。

女孩被罰站的時候,他偶爾會吹著口哨走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她一手紙筆,修長的手一拐彎,就把女孩拉到稻草堆后面。

他會笑嘻嘻地教她寫字,或者畫畫——具體教什么,看他的心情。

這次,也是他教會了女孩她不能留在村里,而是到一個城里才有,叫“孤兒院”的地方。

華教師牽著她的手,碾轉幾番,從村里來到了鎮(zhèn)上,與陌生叔叔來到了城中,被人領進了孤兒院,被指導著洗了臉,扎了個不像樣的辮子。

她坐在窗前,還沒細細體驗在這個陌生地方生活的滋味,一對有說有笑的夫婦便叩響了門。

他們兩個,一個叫戴福榮,一個叫代芙蓉,這是兩個發(fā)音很相近的名字,女孩花了很長時間才記住。

他們將女孩又牽出了孤兒院。

他們?yōu)樗崂碛悬c打結的頭發(fā),將她的小照片放進代表身份的卡片,將她領進亮堂的公寓,整齊的房間,讓她享受溫暖的被褥,床頭柜上的花香。

他們溫柔地告訴女孩,他們將會是她的家人,女孩也會是他們的家人。

不過,現(xiàn)在應該不能以“女孩”作她的稱呼了——她有名字了,戴叔叔和代阿姨給她起的名字,她叫戴芳。

穿戴的戴,芳香的芳。

他們領著戴芳走進城里的學校,讓她見到了很多新面孔,男孩女孩們都在喜氣洋洋地跑來跑去,有的還會向她招手問好。

這些是村子里沒有的。

她又學到了很多華教師沒告訴她的:她學到了一個完整的家庭需要一個成年男性;她學到了世界上還有朋友這種關系;她學到了高山流水,琴棋書畫;她學到了一增一分,正成方圓。

她學得很入迷,很專注,以至于抬頭的瞬間才驚然發(fā)覺,她的窗外不會再出現(xiàn)茅草或牛羊,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藍天,與藍天上飛翔的鳥兒。

等鳥兒來回飛了十幾遭,將陽光帶去,將落葉帶來,戴芳的翅膀也逐漸變得更加輕盈。

她在學習的路上拐了個彎,摘下寫著標語的卡片,摘下帶著麥穗的黑色禮帽。

她深知,這根麥穗不代表糧食,而是她要離開小學的同學,向更高的地方走去的象征。

一場告別,一次趕路。

戴芳以為這也是一場特殊的儀式,一次令人欣喜的體驗。

但她這次卻受到了一些不公正的待遇。

人們無緣無故地遠離她,嘲笑她,將衛(wèi)生與搬東西等活兒都推給她做,在廁所等沒有監(jiān)控的地方用她只在村里孩子們口中聽過的臟東西罵她。

更有件事,令戴芳印象深刻。

那天課間,她清掉鋪在馬桶上的厚紙,推開隔間門,迅速地邁出腳,快步走向門口。

當時的她不知道,在靠近門口,常常放著清潔阿姨用具的小隔間里。有一個男孩,正費力搬起手中沉重的水桶,余光掃視著里面阿姨沒來得及清理的臟水。

當戴芳的腳踏在隔間門下方的空檔邊時,他眼神一亮,拎著整個臟水桶,鉚足了勁兒就往虛掩著的門撞。

門扇砸在戴芳腦袋上,她一驚,整個人仿佛回到了那段記憶中。

白色的雪,銀色的光,一只帶著蠻勁的大手揪住她的頭顱,毫無溫柔地將她扔向冰面。

紅色的血從她的頭后側流出,又濕又冷,疼痛感和危機感交織著撲面而來,要將她壓倒。

頃刻間爆發(fā)的求生欲將她淹沒。幾乎沒有思考,戴芳就抬手,扣住腦袋旁邊的門扇,繃緊手臂,狠狠一甩,以一身蠻力將其硬生生摔了回去。

轟!

戴芳踉蹌一下,當聽見男孩摔在地上的痛呼與門框下伴臟水觸碰雙腳出現(xiàn)的嘩啦聲時,扶起頭的她才意識到,她躲過了一場性質極其惡劣的惡作劇。

危機感消去,心里的余悸占了上風,既是對那瞬間清晰的出生記憶,也是對男孩背后的莫名惡意。

她不敢再想,轉身快跑,匆匆忙忙地奔向老師辦公室。

那天,男孩因惡劣行徑被學校強制退學;而那些無緣由的惡意,在她和男孩都親口闡述她力氣有多大后悄悄地煙消云散。

但,戴芳的心情依舊因這些事持續(xù)性陷入低迷——那些臨近死亡的記憶,配合著這段經歷,一遍遍地在她腦海中重演。

而不幸的是,她沒有一個可以安慰她的朋友——之前欺凌她的那些人,現(xiàn)在都像村里的孩子們一樣,遠遠地躲著她,瞧著她,一但她靠近就作鳥獸散。

她也不習慣向家人傾訴,沒有向同為教師們的代阿姨和戴叔叔求助,只是默默地將此事壓在心里。

但戴芳也只是個小女孩罷了,低迷的態(tài)度就算她有試圖掩蓋,從平時的一舉一動里也總會透露出來。

她做事變得無神,常常發(fā)愣,在公眾場合不愛跟人說話,當別人開門進她房間時還會一驚一乍:即使她什么事也沒做,只是躺在床上,盯著白色的天花板。

教師夫婦對此很是擔心,但又害怕不小心窺見她的隱私,或者什么裸露的傷口——于是,他們決定為他們的小芳準備一個能讓心情變好的驚喜。

戴芳的生日,也是陽歷里一年的頭一日,就是驚喜醞釀成的最好時候。

“…玫瑰?”

戴芳捧起手中的白色花朵,將其湊近自己的臉——它是由硬布料疊成的花瓣卷曲起,從而形成的黑色發(fā)夾上的玫瑰裝飾。

她試探性地將其戴上,黑色發(fā)夾在扣下的那一刻便自然地隱匿在了女孩柔順的秀發(fā)當中,而白色的玫瑰像一個安靜的麗人,端坐在女孩頭部側左方。

“看,多漂亮的大姑娘。”

代芙蓉拿起一面小鏡子對準她,笑著說,“小芳知道白玫瑰的花語嗎?”

“花語?”

戴芳看著鏡中的自己,本來皮包骨頭的女孩在這些年的吃喝下,臉竟已變得圓潤白皙,“玫瑰不都是愛的意思嗎?”

“一朵花可以有很多花語,”戴福榮搬來一個小凳子坐下,“白玫瑰除了愛的意思以外,還有純潔,爛漫,無暇,誠實,聰慧等意思?!?/p>

“小芳,在你看來,擁有這些品質的女孩子怎么樣?”

擁有這些品質的女孩怎么樣?這能成為一個問題么?

戴芳低下頭,認真地想了想教師夫婦的用意——最終也沒能想出來。

“這樣的女孩子…一定很美,心靈上的美?!彼ь^,憑著心回答道。

“純潔無暇讓她不想,也不會做大小壞事,爛漫讓她坦然,誠實讓她得以被人托付,聰慧讓她有處理大小事情的能力…”

戴芳認真地按著戴叔叔說出的品質一個一個解析,卻聽見代阿姨帶著笑意的聲音:

“你不覺得,這就是你么?”

“……啊?”

戴芳愣住了。

這就是她?

她坦然嗎?被人托付過嗎?能處理大小事情嗎?能…

“你能,”她的思緒被代阿姨撫摸上她頭的手打斷。

“女孩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戴芳能感受到代阿姨口中的笑意,更能感受到她語氣的認真,”無論花朵綻不綻放,能不能綻放,總會經歷風吹雨打?!?/p>

”但她的美麗,她溫柔又善良的本性,不是風雨掩蓋就不存在的——除非她被風雨改變?!?/p>

戴福榮接過話,”我們知道完全不被其改變很難,但我希望你知道,你在我們眼里,就是一朵美麗且不嬌氣的玫瑰?!?/p>

“你很純潔,為了別人的一句話可能會難過很久,這是正常的事——但記住,無論別人怎么講,你都不弱,你很聰明,很善良,很美,還有兩個叔叔阿姨在背后支持你,明白嗎?”

戴芳思索著這番話,認認真真地在鏡子里打量自己白凈的面容,打量自己頭上那位白色佳人,她十二歲的生日禮物,她自出生以來擁有的唯一禮物。

倒不是教師夫婦吝嗇不給她,而是她覺得大人們揣摩著別人的心思東挑西選好幾個東西肯定很麻煩,每次都會拒絕讓他們給她買禮物。

但這次,因為這番話的緣故,這朵白色玫瑰在戴芳心里占據(jù)了很高的地位。

她手輕輕撫過玫瑰的花瓣,撫過自己的一縷發(fā)絲,閉上眼睛,甜甜地笑了起來。

“謝謝叔叔阿姨,這個禮物我很喜歡?!?/p>

她認真地道謝。

“我聽別人說今晚花果公園有煙花,我們可以去看嗎?”

這是她第一次以親人的態(tài)度向教師夫婦提出請求。

“當然可以!”代芙蓉驚喜地一拍掌,“我們現(xiàn)在就走!”

————

戴芳確信,那是她人生中最幸福,最開心的時光。

她真正意義上地融入了一個家,雖然口頭上叔叔阿姨的稱號還沒改掉,但在她心底,這兩位教師夫婦已經她的爹媽了。

一同歡笑,一同學習,一同疏解,一同改進,戴芳的生活狀態(tài)在這種模式下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接下來的幾學期,她主動開口向新生介紹學校,科普學科,有幾個外向的新生就這么跟她聊到熟絡起來。

然后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孩雖然成績只算中流,但她對課外各樣奇怪或有趣內容非常了解,常常對此侃侃而談。

若是問她哪兒知道,她就會笑說,“家里有兩個活百科,想不知道都難。”

哪怕老生之前的事跡夸張地描述成戴芳將男孩害到退了學,并借此恐嚇新生,也有不少新生因為她的此份知識量愿意接近她,了解她。

于是,越來越多的人發(fā)現(xiàn)到,這位玫瑰女孩除了天生神力外,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學姐,一位有點子小知識的平常人,甚至是被人欺負的受害者。

戴芳的口碑也因此慢慢逆轉,僅用半年時間就從一個嚇人的孤兒變成了一位小智小勇雙全的女孩。

之后,她就忙碌起來,開始籌備中考。

養(yǎng)父養(yǎng)母皆為高中教師的戴芳自然占著點先天優(yōu)勢,但這不代表她不用努力。

幾個月過去,她快忙昏了頭,教師夫婦見她嘴里心里天天念著知識點,決定帶她去爬山透透氣。

山上的小莊旁,戴芳跑了一圈回來休息時,發(fā)現(xiàn)木頭墻壁上的老式電視正插播著一條緊急新聞。

“近日,在A省b鎮(zhèn)發(fā)生一節(jié)殺人案,被害者黃某在八月十一日被人發(fā)現(xiàn),頭部有一處刀傷,初步判定為…”

戴芳睜大眼睛,心里突生一種不安的預感。

她抓住在墻壁邊長椅上與別人談笑的代芙蓉的手,急切地問道,“阿姨,我們是打算什么時候回家?”

“兩天后啊,怎么了,小芳?”代芙蓉不明所以,但還是安撫性地摸了摸戴芳的頭。

“我想早點回家,”戴芳抿了抿嘴,為自己的不安感找了一個不算靠譜的理由,“我之前看見護欄外有熊,我害怕…”

“有熊么?咱也去過你剛去的那邊,咋沒看著呢。”在一旁,同行的阿姨撓了撓頭,“是不是看錯了?看到個木頭墩子?我記得有個木頭墩子立在那里賊像熊。”

“沒事,”代芙蓉揮了揮手,看出戴芳是因為別的事情窘迫,“這是我們的暗號,要我跟她單獨聊聊呢?!?/p>

阿姨一愣,“那我先去看看我家那小的在干啥,你們聊吧?!?/p>

等阿姨匆匆走后,代芙蓉拍了拍椅子,示意戴芳坐上去?。

“怎么了小芳?”

戴芳沒有坐,眼睛緊緊地盯著那臺電視。

“阿姨你過來看。”

她眼神充滿恐懼,“新聞里的這個殺人犯…”

新聞還在報道,“據(jù)受害者描述,警方鎖定了一位嫌疑人,此嫌疑人十三年前曾因故意殺人未遂,棄嬰罪等罪入獄…”

隨著圖片資料浮現(xiàn),戴芳內心的思想再一次被定實。

“…是我曾經的…”

她張嘴,正思索著如何描述,剛繞到她背后的代芙蓉就扣住她的肩膀。

“李叔?”

她的語氣里帶著驚恐。

“你認識他?”戴芳猛然轉頭。

“我以前有個大學同學,叫平夢華,他跟我和你叔一個專業(yè),不過他去了鄉(xiāng)村教書,我們有幾次探訪他認識的這人?!?/p>

代阿姨語氣迅速,“說起來,也是華給我們推薦了你之前的孤兒院,說那兒有幾個孩子乖巧得很,我們才去領得你?!?/p>

“嗯…是他把我?guī)У侥莻€孤兒院的?!贝鞣键c了點頭,指向電視里的人相,“這個'李叔'是我曾經的親生父親,”

她緩緩吐了口氣,“也是曾經想要殺我的…'仇人'”

這個詞眼從她嘴里吐出后,周邊便陷入一片寂靜,只有電視上新聞主持人繼續(xù)說著:

“經過警方校驗,此殺人犯似乎與之前諸多案件有關,其共同點是用暴力索取有關一名女孩的信息?!?/p>

“大致范圍為:從鄉(xiāng)村而來,在阿法孤兒院以孤兒身份被A省夫婦領養(yǎng)的女性未成年?!?/p>

“警方呼吁,若有相關者,請迅速報告警方,并請求警力保護!”

戴芳感受著背后人用手環(huán)住自己,越來越緊。

她的手有些濕冷,似乎不只是被風吹的。

“沒事的,”最終,她開口說,“我跟你叔說一聲,我們今晚就下山。”

—————

下山后,教師夫婦立刻報了警,并提供了關于戴芳就是那個相關人士的所有證據(jù)。

“李叔”卻突然銷聲匿跡,幾個月來,任憑警方如何搜捕,都找不到一點關于他的蹤跡。

時間到了,戴芳懷著沉重的心情走進中考考場。

“一切都會沒事的…都會好的。”

她默念著這句代芙蓉安慰她的話,用筆夾輕觸頭部,試圖將這些天所有的知識積累全部注入其中。

筆走龍蛇,入木三分。

全靠本能做完九門學科后,戴芳置筆,深深呼了口氣。

內心不斷躁動的那種不安預感在落筆時終于消失無蹤,令她放松下來。讓她一度懷疑她的緊張感是不是因中考而生。

又過了半個月,在“李叔”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的一天,中考成績發(fā)布,戴芳不負努力,名列前茅。

戴福榮高興地把戴芳整個抱了起來,甩了好幾圈,“我們家小芳真棒!”

代芙蓉也在一旁笑呵呵地,“小芳辛苦了,我去做飯,好好吃一頓吧?!?br/>

“對了,我們家醬油沒了,小芳下去買點?”

“好,”戴芳點點頭,放心地下了樓。

在隔壁屋子隱匿著的警方職員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打開手中的對講機,“六月十五日,十點整,一切如常。”

但年輕的職員等了好一會兒,對講機后面也沒傳來回應。

他頓時瞪大眼睛,翻轉著檢查了一番,確認對講機沒出故障后,連忙舉起手機。

“信號被屏蔽了!”

他趕快敲了敲同事的頭,“別睡了,起來!出事兒了!”

他同事頓時起身,抄起家伙事兒就跟他一起奔至門口。

舉手一抓,門卻是鎖的。

“劈開它!”

職員舉起門旁的特質斧頭暴力將其破開,發(fā)出一聲驚呼。

“哪來的東西?”

一個沙發(fā)結結實實地將隨斧頭飛揚的木頭殘骸震了回去,差點砸在職員同事腳上。

同事試探性地頂了頂沙發(fā),眼神嚴肅。

“后面應該還堆了不少?!?/p>

職員低聲罵了一句,

“他是哪兒來的信號屏蔽器?怎么連對講機都能屏蔽?”

“估計沒動靜這幾個月就是去搞這東西了?!?/p>

————

“什么東西?”

戴芳挑了瓶他們家常用的醬油,正拿著爬樓梯往回走,卻聽見激烈的爭執(zhí)聲,紛雜亂擾,令人聽不太清,但隱隱有咒罵聲。

她內心一緊,那股不安感再次迸發(fā)而出,牽動著她加快腳步,急急忙忙地打開門。

快一點,再快一點…

她咬緊牙關,猛地按下門把。

“叔叔阿姨,怎么…”

眼前的景象闖入戴芳腦海,令她驀地瞪大眼睛,整個人顫了起來。

半切開的西瓜正在砧板上搖晃,而她那所謂的親生父親趴在地上,一只手扼著代芙蓉的脖頸,一只手舉著粘著西瓜汁與血的刀,嘴里飆著臟亂的話。

而戴福榮已經躺在地上,臉色青紫,汩汩鮮血從他的背后數(shù)十道傷痕中流出,令人觸目心驚。

“別動她!”

一瞬間,戴芳的理智被打散成了漿糊,她沒有向警察求救,卻舉起手中的醬油瓶子,運起一身巨力,狠狠地砸向這殺人犯的背后。

然而,在她運力的同時,他將她的代阿姨一刀抹喉。

“小…”代芙蓉驚懼地想說什么,但很快就脖子一歪,沒了氣息。

戴芳知道,她想說的是,“小芳,快跑!”

但她沒有跑,而是舉起僅存的醬油瓶口,沉默地看著眼前血淋淋的人。

“就是你,小賤皮子,小狐貍精,生下來禍害天下的妖怪!”殺人犯轉身,依舊躺在地上,渾然不顧滿身的玻璃渣子將他刮擦出血,興奮地拿刀指著戴芳。

“我李狗兒這就將你斬了,為民除害!”他的聲音毫無愧疚,顯然還將自己想成了個絕世英雄。

戴芳咬牙,一股灼燒著的憤怒從她胸口直竄進頭顱,燙得她渾身發(fā)抖,發(fā)顫。

就像她記憶中那股暖流,但更強,更熱,更激烈,更…

戴芳不知如何描述,但當鮮紅的刀尖試圖靠近她時,那些熱流全部一股腦地被灌進雙手,她抓住,并用全身力氣死死摁住刀柄。

她的手臂膨脹,甚至鮮血因巨大的壓力從氣孔中崩出來,伴著她的脈搏顫動著。

咔!

這份較力的結果是,刀柄被戴芳生生按碎一半,殘余的部分隨刀刃被她奪進手中。

她面部真正意義上地漲紅著,眼睛也被不知何時已經蓄滿的淚花占據(jù),“我從不禍害天下,也不是狐貍精?!?/p>

她的指尖撫上刀刃,一瞬間,冰冷的鋼鐵都被這驚人的熱度燙紅,“都說我是妖怪,那我就做你的妖怪,你的禍害!”

嘶吼著,戴芳用一只手踮腳摁住他的肩膀,另只手將紅得似火的刀刃伴整個身子的慣性直直刺進他的心臟。

像多年前一般,殺人犯感到恐懼,絕望,想要逃離,歇斯底里地撕碎眼前這個小崽子,卻硬生生被壓在肩膀上的巨力與熱量摁在原地不得動彈,只有咒罵聲依舊從他口中吐出。

“你承認了吧!禍害天下的妖怪!敢為幾個阿狗阿貓殺了你親爹,不孝的小賤皮子,沒貨的狐貍精,以后屁股啥也出不來只能喂奶給男人吃!”

他吼叫著,嘶鳴著,但戴芳視若無睹。

她的手越發(fā)用力,越發(fā)發(fā)燙,甚至水腫的指頭都按進了心臟處的傷口。

殺人犯慢慢停下了嘶鳴,他看著蓄滿淚,認真至極,把刀把都插進傷口的戴芳,恍然間眼前似乎是一頭曾被他宰殺的小獸,以沉默的利齒撕開了他心臟前的皮膚。

?那一次,他差點喪命,最終用刀狠狠割下了那只小獸的頭顱。

而這次,小獸差點喪命,最終用刀狠狠捅進了他的心臟。

隨著力量的流逝,殺人犯的視野也越來越模糊,他看著戴芳,最終忽地嘆了口氣,“也罷,屠夫終被屠?!?/p>

他之前就是撐著這口氣罵她,這一吐,一米八的大個就倒在了地上,刀刃則穿過殺人犯心臟本來的位置,滑落在他壓著的衣服上。

戴芳整個人摔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血,熱流與力量被抽走,取而代之的是虛弱與暈眩感。

理智緩緩回籠,她也終于意識到了她做了些什么。

“我殺了人?!彼纱笱劬?,嘴里念著,“我也是個殺人犯。”

…她也是個殺人犯。

她對不起戴叔叔和代阿姨的教導。

對不起隔壁蹲點的警察叔叔們。

對不起她剛編織好的壯麗前程。

戴芳頭上的白色佳人摔落在她面前,瞬間被滿地鮮血浸染成半紅半白。

她看著滿地狼藉,又轉頭看著三個尸體,流著淚笑道,“這個世界,還有什么活著的意義嗎?”

多后悔啊,她毀了自己的前途復了仇——不然的話,她還可以抱著復仇或好好活下去的心留在這里。

但世上沒有后悔藥。

戴芳哆哆嗦嗦地爬到殺人犯旁邊,用腫脹的手指夾著碎的部分,勉強舉起滑落的刀。

“那就再見吧?!?/p>

她看著半紅半白的玫瑰,閉上眼睛,做了這一天又一個瘋狂的舉動。

啪!

—————

“世上沒有后悔藥,但有各種多樣時空的可能性…”

虛無中,核心上,由各樣藍光組成的人影,時空,正眺向無邊界的遠方。

“就把她送到這里吧,這兩孩子肯定處得很來…”

“剛經歷過這么多事,她應該很難獨自理清思緒,就讓它去幫她吧?!?/p>

時空揮了揮手,她身旁一個藍色團子會意,隨一點閃光飛向核心。

(未完待續(xù))

披柔戴芳(引)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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