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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x十三】青梅竹馬

2018-09-29 09:11 作者:蒔笙然  | 我要投稿

玄武國里有一個傳說,只要在青色的梅樹下許愿的情侶都會心想事成,結為連理。在梅花山莊里有一片梅花林。每每到冬季總會看到一片血紅的梅花在雪白的地里綻放。而在這片梅花林里,卻有一株開著青色的梅花。

  梅花十三,就出生在青梅樹旁的院落里。

  她從呱呱墜地之后的七八年里,大部分時間都和母親生活在這個院子里。父親從不待見她們,因為母親沒有給他生出一個兒子,因為她和姐姐們都是女孩。

  梅花十三天性倔強,她不相信女孩子不能繼承父親的劍法。于是她拿走了那把短劍。

  本該學習女紅的手握緊了短劍,本該坐在屋子涂抹胭脂,吟詩作畫的閨中女子成為了舞刀弄槍的女俠。一雙纖纖玉手被磨出了累累傷痕。梅花十三看著手心上的傷痕,忽而心里就生出來了一陣委屈。為什么父親不肯看看自己,為什么?只因為自己是個女孩子?

  被父親趕走的那一天,天上沒有下雪也沒有陰云密布。一切都很平常,只是偌大的宅子里少了她們母女。

  大門關閉之前的瞬間,梅花十三深深的看了梅花劍神一眼。那一眼讓她記了很久。從沒有對她們笑過的父親對著他懷里的嬰兒和那個陌生的女人露出了梅花十三從沒里見過的溫柔的笑容。那是梅花十三曾經苦苦追尋的溫柔。她拼盡全力都沒有獲得的父愛,這個嬰兒只用了一瞬間就獲得了所有。

  梅花十三在這一天明白了何為恨。也在這一天明白了何為失去。成長的代價對于梅花十三而言過于慘痛。她失去了愛她的母親,也明白了自己以后要走的路。

  那是行走在刀尖上,血液中。與惡魔為伴的刺客之路。卻也是讓她最快強大起來的路。

  梅花十三親手斬斷發(fā)絲的時候,她便殺死了過去的自己。那把沒有保護母親的短劍被她系在了發(fā)尾,成為了她殺人的利器。

  刺客是一把刀。梅花十三用了九年的時光把自己打磨的鋒利而無情。死在她手下的人數不勝數,有老人,有年輕人……但大多是男人。

  她恨男人,也恨自己。

  師門的后山里有一株青梅樹。梅花十三每次執(zhí)行完任務總會去樹下默默地待上一會??粗鴺渖祥_的旺盛的青梅,梅花十三總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年少時光。但她清楚這時光再也回不去,就像在美的花也總會凋零,化為塵土。

  第一次見到柒,是梅花十三十歲那一年。

  一個邋里邋遢的男人領著一個少年踏進了她的師門。師傅沒有拒絕,反而將那個男孩帶到她的面前說“以后,他就是你的搭檔?!?/p>

  少年褐色的眸子微微轉動,目光在梅花十三身上停留了短短一瞬,便移開了?!拔也恍枰顧n?!彼穆曇羟謇涠甙痢_@讓梅花十三很是不爽。

  “柒!這是為師的命令!”男人皺眉,一把將少年推到了梅花十三的面前。“我叫梅花十三?!笔q豫了片刻,還是率先開了口?!捌狻!逼獠磺椴辉傅耐鲁鲆粋€字。

  男人笑嘻嘻的看著兩個小孩子面面相覷的模樣?!澳憧矗揖驼f這倆孩子肯定相處非常和諧。”“你確定?”十三的師傅看著兩張冷冰冰的臉眉梢微挑?!笆銕е@個孩子去四處轉轉?!睅煾迪铝嗣?,十三只得照做,領著柒離開了大廳。

  師傅扭頭看著男人,男人已經收起了之前嬉皮笑臉的模樣。臉色凝重的看著兩個孩子的背影。“你這是在向我托孤?”師傅側頭看著男人,目光中多了幾分殺氣?!澳阒澜M織并不安穩(wěn)。太多人想讓我這個首席死在任務里。”男人摸著滿是胡渣的下巴,點燃了一根香煙。

  “這次任務,兇多吉少。這小子是個做刺客的好料子。我看和你那個小女徒弟還挺般配……”“刺客沒有必要有這種多余的感情。”師傅揮手打斷了男人的話?!澳阋腔钸^這一次,這個小子就是下一任首席?”“不管我是死是活,柒都是新的首席刺客。”男人認真的看著師傅“他有這個能力成為最強刺客?!薄傲T了,你最好活著,不然我可不管這個小子死活。事先說好,如果他惹事弄出來什么追殺令,我不會手下留情?!睅煾嫡f完,抬手扣上面具。頭也不回的進了屋子,而男人則是嘿嘿笑了兩聲,慢慢消失在原地。

  梅花十三領著柒在師門四處亂轉。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她的練功的地方。

  柒看著散落一地的木頭和梅花鏢,一直緊皺的眉頭不知不覺的松開了。梅花十三臉色一紅,她向來不都是如此,只是師傅傳喚突然,來不及收拾就把梅花鏢留在這里。卻被這個家伙看了個正著。柒附身撿起散落的梅花鏢,遞給梅花十三。“刺客的武器,從來都不會離開你的身邊?!逼饪粗稚难劬餄M是認真。

  十三接過梅花鏢,小心翼翼的放進貼身的口袋?!拔也恍枰銇斫涛??!逼庹f教一般的語氣讓十三很不爽。明明看起來不比自己大多少。說教起來比師傅還要一板一眼。

  柒看著剛到自己胸口的梅花十三,翠綠的眸子倔強的瞪著自己。他忽而就有了想要捏她的臉的沖動。對于這個突如其來的搭檔,他倒也沒有這么排斥了?!皫煾嫡f,刺客這個職業(yè)是刀尖舔血的行當。沒有足夠的實力,在刺客這個世界里只有死亡一個下場?!闭f著,柒抽出了他一直緊握的長刀。

  長刀出鞘的瞬間,梅花十三下意識的瞪大了雙眼。她第一次見到渾身布滿裂痕的刀,也是第一次看到殺氣這么重的刀。長刀對著大樹劈砍而下??雌饋泶嗳醪豢暗牡渡碛可狭俗仙牡豆?,大樹應聲而斷。僅僅一刀,大樹斷成了七段。

  梅花十三呆呆的看著她要拼盡全力才能斬斷的大樹,這個少年只用了一刀就將它斬斷成七段。如此強大的實力,讓十三感到一陣不安?!澳闶俏业拇顧n,我不希望看見你死。”柒收回千刃,拍了拍梅花十三的頭。十三抬頭看著柒,那雙褐色的眼眸在陽光下閃動著某種光芒。陽光穿透樹葉落在他們的身上,十三突然就覺得,她想和他做很久很久的搭檔。

  

  柒和梅花十三兩人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任務里漸漸生出了別樣的默契。他們在玄武國闖出來了極大的名聲。也樹下了無數敵人。柒動手的時候,梅花十三總會默默觀察他。她發(fā)現殺人時候的柒和千刃仿佛融為了一體。他是千刃,千刃也是他。同樣鋒的利,同樣的無情。帶著致命的殺意和血腥氣息掠奪走目標的生命。

  而和他相比,梅花十三就溫柔了許多。她的行動敏捷而迅速,梅花青短帶著凌厲的攻擊抹殺目標。她很少用梅花鏢,倒不是因為她覺得用暗器有失身份。而是因為她害怕梅花鏢極容易誤傷了在前面沖鋒陷陣的柒。柒自然是不怕的,但梅花十三卻不愿傷了他。

  任務結束,梅花十三和柒數著賞金。數目不小,足夠讓他們去大快朵頤一頓。柒并沒有住在梅花十三的師門,他的行蹤捉摸不定,只是每次有了任務他才會出現。梅花十三知道他在刺客組織里有著不小的名望。什么首席刺客,最強刺客。她頗為好奇,柒卻不屑一顧。

  “今晚吃打邊爐?”

  “嗯?!?/p>

  兩人的交流始終是簡短無比。他們都不是能說會道的人,他們之間的交流,有時候只要一個眼神便足矣。相識相知三載,梅花十三和柒早已經成為了彼此最信任的存在。

  打邊爐里的熱氣夾雜著濃濃的香氣撲打在梅花十三和柒的臉上。在柒的面前,梅花十三向來是不會戴著面具。一是習慣了,二是她愿意讓他看自己的臉。兩個人沉默著吃著同一份打邊爐。偶爾柒會夾起一塊鮮嫩多汁的肉放在梅花十三的碗里。進食的過程沉默而迅速。這已經成為了他們的習慣。

  離開飯館的時候,下雪了。大雪紛紛揚揚的落下,攔住了柒回去的路。梅花十三看著天空中的雪花,心底涌上一陣難過。母親生前,最喜歡的便是雪。有雪,便有梅花。即便是離家之前,母親也總是說,梅花是最有氣節(jié)的花。梅花十三卻知道,母親愛的不是梅花,而是父親。

  愛,梅花十三對這個字眼陌生無比。她愛母親,她也愛師傅??伤肋@不是母親對父親的愛。師傅說刺客最忌諱的,便是愛。

  愛能使人變得軟弱,變得充滿破綻。這對刺客而言,是致命的傷。所以刺客不可以有愛,更不可以有感情。梅花十三向來便是如此,不帶任何感情,更不會愛任何人。只是每當站在柒的身邊,她就覺得自己心底有著什么奇怪的東西在涌動,在嘶吼。她疑惑于這種從未有過的感情,直覺告訴她,這是愛。

  “你還回去嗎?”梅花十三站在雪地里,看著柒的背影。那種奇怪的感情又在涌動,她有點想哭?!啊逼鉀]有說話,他定定的看著面前的樹。梅花十三抬頭,那是一顆青梅樹。青色的花瓣被大雪覆蓋,卻依舊開的旺盛無比。

  “雪停了再說?!逼饪粗嗌拿坊?,眼里卻映出了梅花十三身上的一點綠。梅花十三低頭搓了搓凍的發(fā)紅的手,柒側頭,脫下了自己身上的紫色長袍。“披著吧?!笔齺聿患胺磻?,整個人便被帶著他余溫的長袍包裹。

  紫色的長袍上還殘留著血腥氣息,梅花十三握緊了長袍,低聲道謝。柒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地站在青梅樹下看著滿樹的梅花。梅花十三靜靜地站在他身邊,滿樹的青梅,紛飛的大雪。梅花十三的心臟悶悶的痛。她可以冷漠倔強不服輸,可以忍受所有的痛。但是她的心卻承受不住。只是每每想到柒,她便不再那么難受了。

  “殺人的時候,你怕嗎?”

  “怕?!?/p>

  十三詫異的看著柒,下手很辣如他竟然也怕?“我夢見那些人慘死的模樣,也會難受?!逼恻c了點胸口,露出了一個略顯悲傷的笑容。

  “我是首席暗影刺客,是最強刺客??晌沂冀K是沒有家。就算下一刻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你是誰,連墳墓都不會有一個?!逼庹巯乱恢η嗝?,插在梅花十三的頭發(fā)上?!笆@就是刺客的宿命?!泵坊ㄊ话驳目粗?,她總覺得,今日的他與往日不同?!澳阍趺戳??”梅花十三側頭看著柒,那是她第一次看見如此悲傷脆弱的他。

  “師傅死了,十三。我最后的親人,也死了。”柒看著青梅樹,閉上了眼睛?!拔覐牟晃窇炙劳?,師傅也如此。只是他走了,我便真正的孤身一人了?!逼獾吐曊f著,不像是說給梅花十三,更像是說給自己。梅花十三想要告訴他,還有我??墒窃挼搅俗爝叄瑓s是怎么也說不出口。她只能沉默著握緊了自己身上的紫色長袍。

  “十三,你說刺客就一定要斷絕感情嗎?”柒看著梅花十三,眼里盛滿了她從沒見過的光?!拔也磺宄??!笔瓜铝隧?。

  “走了?!毖┩A?,柒留下了這樣一句話便轉身離開。只留下梅花十三一個人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梅花十三與這個人搭檔三年,每一天都想著打敗他。她見過柒殺伐決斷的模樣,也見過柒浴血奮戰(zhàn)的模樣。只是這般脆弱的柒,卻是她第一次見。

  梅花十三回了師門,師傅看著她身上的袍子沒有說話。只是揮手讓她回去休息。

  “師傅,刺客真的不可以有愛嗎?”梅花十三茫然的看著師門里的青梅樹。

  “十三,這不是你該問的?!睅煾档皖^擦拭短劍,面具后的冰冷聲音讓梅花十三隱隱不安。

  “師傅,若是見了一個人。便會難以自持。這是不是愛?”梅花十三跪下,不在看青梅樹。

  “你對那個小子動情了?”師傅擦拭短劍的手頓了一頓。接著,短劍毫不猶豫的擲出,擦著梅花十三的頭發(fā)釘在她身后的門上。外面大雪紛飛,青梅樹沉默的在風雪里搖晃。

  “以后,你便自己執(zhí)行任務吧?!?/p>

  地面上的青梅花瓣散落了一地,梅花十三看著那抹綠,心好像也隨著花瓣散落了一地。

  “是,師傅。”

  梅花十三再也沒見過柒,她知道柒被組織派去了斯坦國。她去過斯坦國,一個冰冷的國度。只有鋼鐵和機械,街道上連行人都極其少見。她不知道柒在那里執(zhí)行著怎樣的任務,更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他必然是活著的吧,強大如他,是不會死的。

  梅花十三重新活躍在夜里,只是這次,只剩下了她自己。刺殺,暗殺。每次動手她總將自己想象成柒的模樣,梅花青短似乎不再是一把刀,而是她自己。原來,千刃與你也是如此。梅花十三看著手上的梅花青短,握緊,又松開。

  梅花十三的名號在玄武國越發(fā)響亮,她披著那件紫色長袍,在刺客排行榜上越爬越高。有人說,她的身上有了幾分首席刺客的影子,同樣紫色的長袍,同樣殺伐決斷的攻擊,同樣凌厲的刀法。沒人知道那張面具之后是怎樣絕艷的一張臉。只是梅花十三知道,她不過是在用這種方式思念著他。

  她是梅花十三,沒有感情的女刺客。她需要變得強大,需要將自己的所有感情隱藏。她是刺客,是注定行走在血液與刀尖上的女人。愛情,她不需要。她終歸是要一個人的。

  梅花十三這樣想著,卻總會想起柒。那個在大雪里為自己折下一枝青梅的刺客。那個為自己披上衣服的刺客,那個摸著自己的頭說不想看見自己死去的刺客……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是愛,卻又不明白。

  再次見到柒,已經是夏季。在他身邊多了一個白衣女子。梅花十三看見白衣時微微一怔,繼而是無限的失落。他有新搭檔了?梅花十三遠遠的看著,面具后的臉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梅花樹上郁郁蔥蔥的長滿了枝葉,花期未到。梅花十三也只是看著綠色的樹葉,青色的梅花,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到了。

  青梅竹馬戲,兩小無猜人。

  她不知道自己和柒算不算青梅竹馬,他們只不過是從小的搭檔。她對柒的了解,也是知之甚少。她只是想著要打敗他,僅此而已。遠處,她看見了柒和白衣。紫袍和白衣相稱,和諧的刺眼。梅花十三默默地看著,臉上的面具微動。

  “師兄,不與她做個告別嗎?”白衣看著遠處佇立的那一抹綠,身旁的柒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似乎那個殺進刺客組織把自己帶回來的修羅殺神不是他一般。

  “不了。還不是時候?!逼獾皖^擺弄著手上的機器。白衣看著機器,眼里閃過一絲不忍。“師兄,你又何苦帶這東西回來。抹消記憶,并不能抹消過去。還白白和斯坦國交惡?!薄拔抑?。”柒將小裝置放入懷里?;厥紫蛑坊ㄊ齺辛⒌姆较蛏钌畹目戳艘谎邸?/p>

  刺客組織的內訌震動了整個玄武國,包括在師門練功的梅花十三。柒的追殺令遍布了整個玄武國。梅花十三看著那張追殺令,一遍又一遍。

  “十三,你在發(fā)抖?”師傅的聲音似乎很是不滿。

  “十三不敢?!彼犚娮约旱穆曇舾蓾瓱o比。

  “去殺了他?!睅煾颠盗诉底郎系淖窔⒘?。語氣平淡的讓梅花十三絕望。

  “是……”

  梅花十三,你是刺客。

  梅花十三,你不可以難過。

  梅花十三,你不愛他。

  梅花十三,你要打敗他!

  梅花十三握緊了梅花青短,走過了練功的樹林,看著那片她曾經和柒對練的地方。被斬斷的樹還在,只是人,卻是不在了。

  手指輕輕摩挲著身上的紫色長袍,她努力的模仿他。想要借此超越他。可是最后,梅花十三發(fā)現自己卻越來越像他。他們都是同樣的孤獨。所以他們都會選擇刺客這條路。

  只是梅花十三沒有想到,見到柒的時候,他會是那般狼狽。也對,在強大的刺客,面對整個玄武國的刺客追殺,也不會從容到那里去。

  柒握著滴血的千刃,就那樣遠遠的看著同樣握著梅花青短的梅花十三。梅花青短上寒光閃爍,綠色旗袍與紫色的長袍相互碰撞,在風中勾勒出梅花十三窈窕的身姿。

  梅花十三舉起了梅花青短,卻還是沒能下得了手。因為柒松開了千刃,將她一把抱進了懷里。

  這是他們第一次擁抱。

  柒無力的倒在梅花十三懷里,紫色的外套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怎么會這樣?”梅花十三看著自己手上和身上的血液,向來冷靜的她也慌了。她抱著柒,紅了眼眶。

  “第一次,見到你哭?!逼膺至诉肿?。

  “不是?!泵坊ㄊ税蜒劬Α?/p>

  “十三……”柒看著梅花十三,赤紅的眼眸漸漸變回溫柔的褐色。

  “你我其實都不孤獨?!逼馍焓郑瑩崦坊ㄊw散的長發(fā)。

  梅花十三張了張嘴,還沒等說什么。一陣刺痛就穿過了她的大腦。

  “忘了我?!泵坊ㄊ吹恼f不出話,她看著柒蒼白的臉龐,眼淚止不住的落。她看見柒點了點胸口。

  “你在這里?!边@是梅花十三最后聽見的一句話。

  柒看著從梅花十三大腦里提取出來的記憶,梅花樹上的青色梅花,他們那些青澀的記憶。一起練功,一起出任務,一起受傷。后來,他成為了首席刺客。而她,也成為了優(yōu)秀的女刺客。

  只是,他不能夠在拖累她。刺客組織都在追殺他和師妹。若是十三也牽扯進來,他便真的是孤身一人了。所以他取走了從斯坦國帶回來的可以消除記憶的裝置。

  柒看著那些記憶飛速的閃過,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子彈的發(fā)射聲,柒抬手摁下了刪除鍵。記憶慢慢消失,柒這個人,就此消失在梅花十三的記憶里。

 ? 柒捏碎了機器,搖搖晃晃的起身。一步步的離開了梅花十三。她還是那個冷漠無情的女刺客梅花十三。而柒,不過是一個遙遠的名字。

  橋上師妹的刀刺穿了柒的心臟,柒看著血液從傷口涌出。被背叛的痛大過了傷口的痛。他使出了最后的力量,橋梁斷裂,他們掉入了湍急的水流里。

  冰冷的海水淹沒了口鼻,柒閉著眼睛。他看見一朵青色的梅花輕輕旋轉,飛散。

  只期待后來的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再見,梅花十三。

 

  

  梅花十三醒來時,是在師門里。師傅說,她被偷襲昏迷在山谷里。大腦里空空的,仿佛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抽走了。

  “好好休息,這段日子就不用執(zhí)行任務了?!?/p>

  “是,師傅?!?/p>

  梅花十三看著掛在自己房間里的紫色長袍,那分明不是她的衣服??伤氩黄饋淼降自谀睦镆娺^這個衣服。

  比起這個,她更在意玄武國的大新聞。首席暗影刺客被間諜刺殺,落入水中下落不明。一起掉入水里的刺客大部分都死了。首席暗影刺客,只怕也兇多吉少。她隱約記得這個人,那樣強大的人也會死嗎?梅花十三丟開了報紙,心里莫名其妙的難過。好像有什么東西大力的捏著她的心臟。悶悶的痛。

  她拿著那件長袍去了首席暗影刺客消失的地方,地勢險惡,水流湍急。這樣的地方,活著的可能近乎為零。恍惚間,長袍被大風吹跑,梅花十三看著長袍飄飄蕩蕩的落入水中,心痛的無法呼吸。

  梅花十三討厭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她決定接任務讓自己忙起來。新的任務很快到了,是去刺殺斯坦國的陳嘉杰博士。

  照片上是陳嘉杰和李三斤的結婚請柬,梅花十三打點好一切,戴上面具離開了師門。

  她是刺客梅花十三,她的目標是刺殺陳嘉杰博士。

  目標是,小雞島。

  臨行前,梅花十三去了那個枯死許久的青色的梅花樹下站了很久。在樹枝的末端,一個青色的花苞顫巍巍的綻放。

  青梅失竹馬,竹馬別青梅。

  后來的他們,終歸變成了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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