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條麻衣與一方通行(五)
在一方通行的堅持下,上條麻衣決定回宿舍換衣服。因為兩人沒有具體的行動路線,一方通行覺得與其等麻衣回來會和,不如一起行動,遂跟著她搭上了回寢的電車。
麻衣的住處不算遠,搭車加上步行也就十幾分鐘?;蛟S他們曾經(jīng)在什么地方見過也說不定,一方通行望著宿舍樓想著。
“要進去喝杯茶嗎?”麻衣在入口處問道。
“不了?!币环酵ㄐ衼胁剑词箾]什么人際關系,他也知道女生宿舍止步的條例?!澳憧禳c回來就行?!毙毖矍屏饲聘浇l(fā)現(xiàn)有一處帶休閑健身器材的小廣場,說了句我在那邊等你,便邁步走了過去。
上條麻衣應答后,走進宿舍樓里。
一方通行不喜歡等待,兩分鐘后就不耐煩了起來,站起身踱步。后悔沒有跟著進宿舍,現(xiàn)在又不知道她的房間在那一層的哪一間。只得作罷,回到秋千上坐下。大概到了五分鐘左右的時候,他再次站起身,不過沒等他表現(xiàn)焦躁,來自頭頂?shù)木薮舐曧戲屔⒘艘环酵ㄐ械碾s亂的心緒。
好像炸雷劈開了天空。
發(fā)生了什么,她沒事吧?一方通行下意識認為爆炸跟麻衣有關。事實上他的判斷完全正確。抬起頭,他看到麻衣正抓著三樓公共走到的欄桿,懸空掛在外面。她身上穿著藍綠色的套頭衫和淺色的牛仔褲,爆炸應該是她換完衣服后發(fā)生的。上頭五樓差不多的位置冒出滾滾濃煙,她大概是從那里飛出來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學生宿舍會發(fā)生爆炸?跟她的厄運有關嗎?一方通行腦袋里飛速運轉,不過馬上得出現(xiàn)在更重要的是麻衣的安危。
居然能夠在被炸飛后抓住樓下的欄桿,這家伙的運動神經(jīng)果然超群。不過她可能撐不了多久。感嘆之余,一方通行做出常識的判斷。然而現(xiàn)實顛覆了他的常識。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的能力足夠令人驚訝,自己不會被一些出乎意料的事嚇到,可是眼睛看到麻衣往三樓的公共走廊里爬時,一方通行仍然嚇到了。怪不得她能吃那么多便當,原來這么有力氣。
看到麻衣翻進三樓的走廊,一方通行懸著的心可算是落了下來。她的能力會導致自己的能力失效,掉下來都不知道怎么救她。
然而一方通行剛剛開始呼吸,又一聲仿佛穿越時空的爆炸聲將他安穩(wěn)的呼吸攔腰打斷,麻衣跟破碎的門板一起飛了出來。這一次她徹底遠離了大樓,宛若斷了線的風箏,沖向空中后迅速墜落。
一方通行的意識和麻衣一起飛上了空中,等他回神的時候,已經(jīng)完成了有關麻衣的落點和分散她墜落下來的重力計算。
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理智瘋狂拉響腦袋里的警報。一旦能力被麻衣消除,他的結局恐怕不會只有手斷了那么簡單。可是他沒有挪動半步,從未感受過的強烈情感驅使他排出所有保全自己的選項。如果不能救下她,剩下的一定只有后悔。
最糟糕的結果沒有降臨,麻衣輕飄飄落在一方通行的雙臂上,宛若一只迎著明媚光芒的蝴蝶,綻放透光的美麗翅膀。
盡管精準的計算移動了所有的重量,接住麻衣的瞬間,他依然感覺到了壓垮身體的力量,不對,也許是恐懼和安心抽走了身體里全部的氣力。
宛若世界放慢了鏡頭,一方通行放低身體重心,緩緩將麻衣放下。為什么是那樣的表情?麻衣的臉上滿是疑惑和擔憂。搞什么???那不應該是我的反應嗎。
一方通行剛把麻衣放到地上,她立刻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盡管第一反應是推開她,可是牛奶般香甜順滑的柔軟融化了堅硬寒冷的意識,任由她抱住自己。
“沒事了?!甭橐螺p撫他的后背,和煦溫暖的嗓音安慰道。
開什么玩笑,你是被嚇傻了嗎?需要安慰的人是你啊。嘴巴里滲出一絲苦澀和淡淡的鐵銹味道。平穩(wěn)安寧的心跳聲傳遞過來,一方通行方才發(fā)覺自己的心臟如同瀕臨極限的引擎,全身都止不住的顫抖。原來如此。驚慌失措的恐懼慢慢淡去,他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麻衣會露出擔憂的神情,抱住他,安慰他。
大概剛才他的臉上溢滿了讓人無法放心和忽視的痛苦脆弱。
為什么我會這么害怕?即使拒絕承認,卻騙不了自己的內(nèi)心。思維恢復運轉后,理性就占據(jù)了大部分空間。一方通行輕易的便得知了自己恐懼的正體是什么——無論如何,他都無法踏入失去這個女孩的未來。
他不知道這份感情來源于何處,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份不曾感受和觸碰到的情感,能夠輕易摧毀他的理性,顛覆他的常識。
這份感情是什么?來源于何處?思緒中斷于此。直覺給了最后的提示,女孩的身上有他想要的答案。想要獲取,就必須待在她身邊。
“冷靜下來了嗎?”麻衣用輕柔的嗓音問道。
“你在擔心誰啊!”一方通行推開麻衣,隨即別過臉去。臉上傳來火燒的感覺?!皬哪敲锤叩牡胤降粝聛恚悴缓ε聠??”
“還沒來得及害怕,就被炸飛了。”麻衣?lián)蠐项^苦笑,然后抿起的嘴巴勾勒出惆悵,“而且看到你那樣的表情,我更擔心……”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怎么會爆炸?”一方通行用極快的語調(diào)發(fā)問,打斷她的話語?!叭绻皇悄愕姆块g爆炸,有可能是燃氣泄漏什么的,但是三樓也發(fā)生了爆炸。簡直就像……”
“是的,看來我被盯上了。估計是幕后黑手注意到我正在追查詛咒玩偶?!?/p>
黑色的憤怒之焰登時竄出心頭,一方通行恨恨的咬牙,全身散發(fā)出令人惡寒的殺意。“喂,我要修改一下我們的約定。”
“?”
“等找到那個混蛋,我要揍到他后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喂喂,冷靜點,那可是犯罪。”
一方通行不悅的皺起臉,他不明白為什么麻衣經(jīng)歷了致命的爆炸,為什么還能保持這么冷靜的態(tài)度。她在過去究竟經(jīng)歷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