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山內每天胡來，現(xiàn)在大家才落得個沒點數(shù)用的下場！」 「不只是我吧，須騰他們也是??！而且還不是怪北原不提前說出規(guī)則，既然知道了就趕緊說??！」 「好了好了，冷靜一下。」 「冷靜？給我點數(shù)就冷靜！」 「在這吵也沒用吧。平田君說下午都去集合一下，說不定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爭吵、爭吵、還是爭吵。 ???????推諉、推諉、還是推諉。 ???????事情發(fā)生后，與其浪費時間在這方面，還不如想想怎么解決問題。 ???????受虛無縹緲的感情支配之人，注定只能做出這種徒勞無功的行為。 ???????無用的感情，我不需要。 ???????下午的班會很快就到了，茶柱老師說了一些有關期中考試的事。 ???????她說這次考試無論是誰都可以輕松過關，就算是他們這群飯桶也可以，讓他們放心。 ???????說完之后她就將講臺讓給了北原。 「接下來請北原上臺發(fā)言?！????????話音剛落，人群中隨即爆發(fā)出一陣騷亂。有人難以置信，有人感到疑惑，有人信心滿滿。 「什么！」 「老師和北原是要做什么？」 「北原君肯定是有解決辦法了！」 「也不一定吧。」 ???????也有人對北原的行為表示不信任，但旋即他就遭到了北原團體的怒視。 「你也是和山內一伙的吧。嫉妒狂！」 ???????沒有理會他們，北原上去時對茶柱說道。 「謝謝。對了茶柱，我的學生證丟了，幫我上報維護吧。我不想被人亂刷點數(shù)。」 「班會結束后我會去。」 「謝謝。」 ???????北原朝茶柱道謝后就在講臺上站定，用一種很難說明的眼神掃視著班級。 ???????眼神很簡單，又很復雜——里面的感情很繁雜，表現(xiàn)出來卻只有一種淡漠。 ???????茶柱早已退到教室后面，她抱起手靜靜看向講臺上的北原。 ???????北原掃視著底下騷亂的學生們，不徐不急地開口了。 「請安靜?！????????聲音不大，卻很有威懾力，班上沒多久就恢復了平靜。 「好，今天班會課的主題是成長?！?「成長的過程總是伴隨著失去。相信各位已經非常明白這個道理了，也十分贊同了。」 「畢竟各位失去了休閑娛樂的時光來到學校，在這里安分守己地學習著?！?「期間雖有小打小鬧，但并不能否認你們自發(fā)選擇了犧牲一部分來換取成長的事實?！?「各位若有疑問，還請立刻提出。之后就不允許發(fā)言了。」 ???????當然會有疑問，有時候成長也不是一定要失去才能獲得。 ???????北原完全是在胡扯，我感覺他只是在為自己接下來的行為開脫。 ???????平田應該也這么想，他握緊雙拳僵坐在座位上，心里肉眼可見的不平靜。 ???????我相信班上大部分人都對這對話抱有疑問，但他們保持著沉默，什么都沒說。 「嗯?？磥砀魑欢紱]有意見了。 「那么，以下是我給同學們的一些建議?！?「有關成長的建議?！????????又來了，他的手指又開始在半空中游移不定打著轉，挑起了受害人。 ???????手指就這么轉了一小會，很快指向第一個受害者——平田。 「從平田同學開始好了。平田，請起立?！? “嘩啦！” ???????平田用力起身，帶翻了課桌上的課本，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 ???????掉落的書籍沒有吸引到平田，他沉默著看向北原，一言不發(fā)。 ???????平田的狀態(tài)和以往大不相同，危險與陰沉的氣氛濃重地要滴出來。 「平田君，還好嗎？」 ???????身邊的人擔心地向他詢問，他卻置之不理、仿若未聞，只帶著壓迫地看向北原。 ???????面對平田的視線，北原臉上仍舊帶著那份滿不在乎的笑。 「嗯哼，謝謝配合?！?「一句話：并非所有人都值得保護，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受被偏袒的后果。」 ???????他指的應該是山內吧，只是這種事有必要大動干戈嗎？ ???????正式宣戰(zhàn)？ ???????不知道平田聽了這句話在想什么，但想來很不平靜。 ???????即使隔著從第一排到最后一排的距離，我也能注意到他的身軀在微微顫抖。 ???????北原站在講臺上理他更近，可他毫不在乎，馬上又說道。 「坐下吧。」 ???????他掃了平田一眼，接著也不管平田作何反應，繼續(xù)開口。 「櫛田，請起立?！????????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櫛田也站起來了。她顯然還有點迷茫，手掌不安地撫著頭發(fā)。 「啊，那個…」 「不必太過勉強自己，有些事就是人力不可為，無法更改?！?「??？」 「坐下吧。」 「哦，哦?！????????櫛田迷迷糊糊的起立，又迷迷糊糊的坐下，整個時間只用了不到一分鐘。 ???????迷茫，完全搞不清北原要做什么。非但是櫛田，我也搞不明白，班上其他人也弄不明白。 ???????不過平田應該是明白了，他仍站在座位上。低著頭，沒有坐下。 ???????壓抑的憤怒從那里傳出。 「北原，你究竟要做什么！」 「幫助大家?！????????簡單答出這個被重復多次的謊言后，北原沒有再理會平田。 「下一個，須騰?！?「你的話就坐著吧。太敏感也不是好事。」 ???????說罷，他又轉向下一個目標。 「王美雨。偶爾強硬一下就行?！?「幸村輝彥?？慈丝次锒鄮讉€角度?！?「松下千秋。嗯…超凡脫俗并非是罪過，天與不取反受其咎。切記，諸事內求?！????????……… ???????這種事大概持續(xù)了十多分鐘，平田在北原點到山內后就坐下了。 ???????北原對山內的建議是“提升自我比貶低他人要好。” ???????班上的人除了高圓寺全都被他“建議”了一遍。 ???????我得到的“建議”是君子不器。 ???????君子不拘泥于器物、手段。 ???????君子不是器物，只有固定的用途。 ???????這兩種意思他說的是哪種？還是兩者都有？ ???????之后的時間北原沒有再說話，他一直站在講臺上細細觀察著我們的反應。 ???????茶柱再北原停止發(fā)言后也沒有讓他下來，而是真的將這節(jié)課交給了他，一直在后面抱臂旁觀。 “叮鈴鈴～” ???????時間很快來到放學，北原說話了。他低頭細細把弄著自己的手掌。 ???????眼簾低垂，看不清他的神色。 「請等一下，我還有話說?！????????我知道他還有事要說，所以沒有收拾東西，但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他們大多數(shù)都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出發(fā)去參加平田發(fā)起的集會。 「平田應該也有叫你們留下來。我沒說錯，對吧。」 ???????事實如此，學生們面面相覷，顯然對這場面有點不知所措。 ???????性急的山內一直是反北原第一人，他揮著拳頭說道。 「喂！你的意思是平田是因為你才讓我們留下來的？」 「不對哦～平田是因為自己才對。呵呵，總之，還請各位留一下吧?！?「誰管你?！????????須騰如開學初般，提起書包就要離開教室。 「我不建議你這樣做。我有很重要的情報和大家分享，只有你不知道不太好?！????????很重要的情報？和學校規(guī)則一樣重要嗎？不知道須騰怎么想的，反正我覺得如果是這樣還是別錯過的好。 ???????和開學初一樣，須騰“嘁”了一聲又重新坐回座位。 ???????一切都和開學初一樣，只是平田這次沒有帶著微笑看向北原了。 ???????按目前的情況來看，平田應該是想回避集合的約定。畢竟班級同學在事實上集合了，只是北原不在場而已。 ???????那份合同上只寫了有關點數(shù)的事項，并沒有涉及集合與否會有什么懲罰，也不知道北原是漏了還是怎樣。 ???????但平田的計劃實在過于淺顯，也太容易破壞。 ???????連我這個局外人都可以輕松解出來。 ???????根據(jù)我的推斷，平田應該是想吞掉北原的四萬點數(shù)，讓北原偷雞不成蝕把米。 ???????先履行口頭約定，減少北原發(fā)難的借口。然后隱藏四萬點數(shù)的真正由來，將點數(shù)按合同上的規(guī)定發(fā)下去。 ???????為了避免出現(xiàn)“分大戶”的情況，這筆點數(shù)多半會被說成學校的補貼吧。 ???????平田會選擇每月都承擔這么一筆巨額點數(shù)，還是說這份補貼僅有一次呢？ ???????無論怎樣，平田沒有選擇直接破壞北原計劃的行為，他選擇造成“事實上履行”的局面。 ???????就像我說的，這太容易破壞了。 ???????先不提北原會不會知道有這場集會，不請自來地參加。 ???????就算他真的不知道，這個計劃也要在北原會遵守約定的前提下使用。 ???????如果北原真的是個“從不說謊”的人或許還有用，但這是不可能的。 ???????他完全可以在這件事后再去找平田一次，或者干脆不經過平田讓大家集合。 ???????而且，事實本身是可以被無限制解釋的，班上的學生們只知道平田讓大家集合，對集合的理由一無所知。 ???????偏偏平田還不能說出真相。真相可能會導致班級崩壞，這不是他想要的。 ???????而北原卻掌握著主動權，可以肆意曲解平田的用意。 ???????向他妥協(xié)毫無益處。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戰(zhàn)斗，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咚咚咚！” ???????北原敲了幾下黑板，發(fā)出沉悶的聲音，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寂靜的教室里已足夠顯眼。 ???????他豎起三根手指搖了搖，說道。 「好了各位，現(xiàn)在還有人有問題嗎？我可以回答三個哦～」 ???????沒人提問，班上一片死寂。 ???????這不是因為北原，而是因為平田。他正持續(xù)散發(fā)著不妙的氣息。 ???????北原看向平田，眼神仍然淡漠，表情仍是那副不遠不近的微笑。 「平田，這可是特地為你留的環(huán)節(jié)哦。不說些什么嗎？」 「………」 「其他人也行，都沒問題我就過嘍?！?「………」 ???????沒人回復，沒人提問，班上已徹底陷入詭異的氣氛中。就算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同學也明白了平田和北原間發(fā)生過什么。 ???????見沒人回答，北原好似高興般拍了拍手。 「好的，我們開始吧?！?「首先依然是平田，這次不用起立?！?「平田，你身邊的人曾被霸凌過吧?！?「被霸凌過引發(fā)了很嚴重的后果。比如…」 「比如精神崩壞，從此一蹶不振?！?「不是啊?？磥硭撬懒?，對吧?！? 「閉嘴！」 ???????平田猛地敲擊桌子，發(fā)出一聲巨響。這實在很嚇人，班上的同學卻也沒有感到出人意料。 ???????自從北原開始講話起平田就一直是這么一副不穩(wěn)定的狀態(tài)。 ???????北原卻仍是一臉微笑，甚至眼神都沒有變化分毫。 「然后你就不希望再讓霸凌事件發(fā)生。所以這么護著山內，對吧。」 「但我才是受害者吧，什么都沒做，莫名其妙被欺負。按你息事寧人的做法，我就應該一直被欺負，一直忍讓下去才好?！?「我該無條件忍受欺凌才對。」 「我不覺得這是好的處理方式?！?「這樣發(fā)展下去班上的學生可能認為誰都可以踩我一腳，會誘導霸凌的發(fā)生?！? “咚！” 「閉嘴！」 ???????隨著聲音一起出現(xiàn)的，還有平田站起來的身影。 「我不會讓這種情況發(fā)生！」 ???????即使陰沉的平田就在眼前爆發(fā)，北原仍然淡漠地講著，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手段與目的相悖。我不覺得這好」 「而且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讓山內這么一直下去，某一天他會惹到惹不起的存在呢？」 「到了那時，你只能替他收尸?！?「你不會和山內并肩作戰(zhàn)，你其實根本不在乎山內的死活?！?「你只在乎自己，只在乎霸凌而已?！?「為了自己，親手毀滅同學的未來?！?「親手讓同學服下毒藥，這是你做的事?！????????一切都只在一瞬間，平田掀翻桌子沖上講臺揪住了北原的衣領。 「怎么？要用暴力嗎？」 「無法解決問題，就解決創(chuàng)造問題的因素，或者逃離產生問題的環(huán)境。你選一個吧?！?「我不建議選第二個?！?「這個班里可沒人能治住我?！????????北原拍了拍平田的手，平田沒有松開。北原于是笑了笑，就繼續(xù)說道。 ???????仍然是那副淡漠的姿態(tài)。 「櫛田?！?「不用起來。我也沒幾句話說。」 「我覺得，一直強迫自己最不喜歡的事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須騰?！?「出生于混亂的街道，糟糕的家庭導致你敏感又缺愛?！?「所以整個人都是這么一副刺猬的姿態(tài)?！?「自身渴望認同，又不改變心態(tài)?！?「最后只好成為無賴?！? 「下一個，王美雨?！?「當時初中，一人前往異國他鄉(xiāng)?！?「語言不通，朋友只能成為幻想?！?「生活苦痛，社交早已徹底無望?！? 「幸村?！?「其實學習沒有多好，只是時?？鄲馈！?「苦于家境貧貧…」 「啊，不玩了。」 「其實你學習也沒有多好，僅僅是被家人特化了而已?！?「任何人按你那樣苦讀都可以做到這種事，完全是應試教育的產物。你生錯國度了?！?「如果除去成績，你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東西。沒有考試后就什么也做不到?！?「稍稍收斂下自己高傲寶貴的自尊心吧，我不覺得這是件值得驕傲的事?！? 「松下?！?「為什么要隱藏自己呢？你其實很聰明，而且出身也不凡?！?「我有注意到那些不太尋常的行為。比如行走、交談時的儀態(tài)，有一些只有常年熏陶才能獲得的習慣你都擁有。」 「為什么要躲起來呢？」 「躲在暗處嫌棄身邊低劣的人，我不覺得這是好的行為。」 「如果你認為迄今為止的人生都是一帆風順，現(xiàn)在讓它稍稍不順一段時間吧?！? 「堀北?！?「沒必要自命不凡，沒必要看不起他人?！?「每個人都很特殊，都有自己的強項?！?「我的意思是，你本就特殊，本就強大?！埂覆槐厝プ玖拥哪７滤恕！? 「輕井澤。」 「你曾經歷過霸…一些不好的事吧。說起來你和平田蠻般配的，祝你們生活愉快?！????????……… 「綾小路。」 「你和松下差不多，但稍有不同?！?「希望你能在這里得到你所希望的?！????????……… 「關于我的話是否真實。就像我說的一樣，我從不說謊。如果你們愿意相信，可以認為我說的全是真的?！?「還有，請記得留意期中考試哦～班上有學生退學的話我會傷心的?！?「現(xiàn)在請各位坦誠相見，進行愉快的交友游戲吧。我走咯?！????????北原說完就離開了，只留下被他弄得死寂一片的教室。 ???????在他講話時，沒有人插話，沒有人打斷。無法無天的高圓寺早已立場，和北原對峙的平田被第一個擊倒。 ???????班上沒有了領頭人。 ???????只好放任北原在講臺上，像一位鑒賞家一樣對我們做出評價。 ???????有些人僅僅是被建議，比如櫛田、堀北。 ???????有些人不止是建議，還被暴出了一些隱藏的信息，比如須騰，王美雨，幸村。 ???????最為特殊的是平田，直接被挖出內心深處的創(chuàng)傷，放在眾人的目光下凌遲。 ???????班上聽了平田的事后也有想去安慰他的人，可看著他低沉的模樣，最后還是沒有過去開口的勇氣。 ???????我覺得平田身上的事情絕對沒有北原說的這么簡單，平田的狀態(tài)實在太詭異了。 ???????或許… ???????北原還藏了一些知道的事情沒說。 作者說： 沒寫好，抽象語言寫多后整個人都變抽象了，停更一段時間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