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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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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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昨晚上，我做了個好奇怪的夢?！弊诤笈诺陌作陮ν诤笈诺拈÷曊f。

楠：“是什么夢呀？”

白麝：“嗯……你死了?！?/p>

楠：“我死了？”

白麝：“嗯，死的時候還摸著我的臉，還說什么‘好可愛……’”

楠：“啊……白麝麝，或許知道了別人夢境里的自己不是件好事哦？”

白麝：“那你夢見了什么？”

楠：“我夢見啊，我夢見……”

白麝：“是夢見我了么？”

楠：“白麝麝呀，我夢見我們從血紅的地獄逃進了人間的冬天，又被困在雪花之中?！?/p>

白麝：“最后呢？”

楠：“我們被凍死了。”

白麝：“噢。悲傷的故事。我爹呢？”

楠“他在找我們，迷路了?！?/p>

白麝：“哦。”

沉默中，白麝開始靠著前面椅子的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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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校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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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路人盯著才下車的二人看。

愛德華：“在學(xué)校注意安全啊。我到點還是在這里接你們?！?/p>

白麝：“我并不覺得安全啊，爹。”

愛德華：“學(xué)還是要照常上啊。去吧。我回去了。”

楠：“叔叔再見。”

白麝：“爹再見?！?/p>

又回到了這個紅黑配色的學(xué)校，想必楠一定很高興吧。

楠：“白麝，還有十分鐘哦，我們慢慢走吧。”

白麝：“走快點吧，有兩個人盯著我們看。”

楠：“哪里有呀……白麝又開始多想了。”

白麝：“哪里有‘又’啊，不要因為自己沒有看見就否認(rèn)他們的存在??！”

楠：“‘懷疑有罪則當(dāng)做考慮無罪’，白麝不知道么？”

白麝：“什么跟什么啊，你還想被拐走嗎？”

楠：“又不是第一回了，咱已經(jīng)知道怎么應(yīng)對了?！?/p>

白麝：“能不能動動你親愛的腦袋啊，這完全不是一檔事啊，為什么又只有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楠：“這么說，白麝已經(jīng)承認(rèn)自己很聰明了？”

“我……沒有！”白麝突然臉紅了。

楠：“嘛，慢慢走哦，走快了容易摔跤哦?！?/p>

白麝：“……”

楠：“先過好當(dāng)下嘛?！?/p>

白麝：“你愿意親眼看著自己的人生一步步走向毀滅嗎？”

楠：“很奇怪，白麝在說什么啊?！?/p>

白麝：“墜落的感覺可比上升的感覺來得快?！?/p>

楠：“白麝。不要想那么多了。你才十歲啊。”

白麝：“唔……可是，我看不見希望啊。就像被人拐來這里受到監(jiān)視，然后被又被排擠出去一樣?！?/p>

楠：“白麝，做好你自己，你不用擔(dān)心這么多的?！?/p>

白麝：“說這些沒用的……”

上到四樓，右拐進入班級，班上的同學(xué)還在玩耍。

“啊……甚至沒有帶上材料?！卑作暝谛睦锬睢?/p>

“白麝，你今天可以好好待在教室里了吧？”楠冷不丁來了一句。

白麝可不是很喜歡這樣聽楠的話啊。

不過除開創(chuàng)作，他也很喜歡靜坐就是了。

“嗯。”

“白麝一定要好好的哦。”

“喂，不至于吧，楠?！?/p>

“嗯……很至于哦。不然白麝又要胡思亂想了呀。誰知道……”

“行了，我不會做出什么的……我才十歲啊，能出啥事？”

“白麝終于，活在當(dāng)下了呢?！?/p>

雖然感覺中了圈套，不過就目前而言，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上課鈴打響。

走進來一位陌生的男性老師。

“啊……真是夠了?！卑作暝谛睦锬钸丁?/p>

通過教室內(nèi)燈光的反射——雖然是白天，教室里仍然開著燈，這是因為凝固的巖漿也會不斷發(fā)光——白麝發(fā)現(xiàn)了藏在來人正裝衣領(lǐng)間的徽章。

“你們的老師因病請假了，接下來的幾個月都由我代課?！蹦莻€男老師說，“你們可以叫我凱蒂斯，凱蒂斯老師。”

“啊，完蛋?！卑作耆匀辉谛睦锬钸?。

然而楠表現(xiàn)得很自然。

啊，根本不在乎自己已經(jīng)被盯上了嗎？

白麝由衷地感到敬佩。

白麝想找楠講小話，不過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只是偷偷地乘著那個男老師背過身去板書的時候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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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xué)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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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同學(xué)，你和你同桌留一下。”凱蒂斯老師這樣說。

“楠，抓住機會就跑吧?！卑作暝谧簧锨那牡貙﹂f。

“咱能逃哪里去啊？”楠悄悄地回應(yīng)白麝。

“樓上?！卑作甑挠沂质持冈谧郎享槙r針轉(zhuǎn)了三圈，又逆時針轉(zhuǎn)了一圈。

楠看著，默不作聲。

他們收拾好書包，站在教室門口。

夕陽下，從紅色的墻壁間似乎溢出血腥味來。

凱蒂斯老師走向兩位同學(xué)。

“楠同學(xué)，潘茲同學(xué)，你們跟我來?！?/p>

“老師，我們急著回家，家里有事。可以請就在這里說嗎？”白麝突然開口了。

“家里有什么事？”

楠立馬接話道：“就是發(fā)生了一些意外。我們今天很忙的，老師。”

“你們住一起嗎？”

“不不不，就是我們兩家人的矛盾。不方便?！卑作贲s緊打圓場。

“什么矛盾？說出來讓老師幫你們解決？”

“不不不……不用了，老師。”楠趕緊補上，“老師找我們有什么事嗎？”

“你們跟我來?！眲P蒂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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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樓樓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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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蒂斯走在兩位同學(xué)前面。

白麝攔住了正要跟上去的楠，示意楠稍等。

凱蒂斯往下走了幾級階梯，回頭看時，白麝正帶著楠沖向五樓。

“你們兩個？”

凱蒂斯開始追逐兩個學(xué)生。

白麝帶著楠飛速地逃竄。

上樓，右轉(zhuǎn)，右轉(zhuǎn)，右轉(zhuǎn)，再左轉(zhuǎn)。

這是一個白色的小房間，白麝從內(nèi)部關(guān)上了門，又從地上撿起自己以前沒用完的金屬長棍，用它卡住了門把手和墻壁。

“白……”

白麝示意楠別出聲。

白麝將耳朵貼在門上。

心跳，心跳。

冷汗從白麝的背上冒出。

估計凱蒂斯已經(jīng)被這些交錯的走廊給繞暈了，現(xiàn)在還沒來。

白麝從地上拿起金屬材料，開始為這扇門加固——就像把木板釘在門窗上一樣。

不過白麝只是用強力膠將展開的金屬板粘在了墻上——這個金屬板上有一個按鈕，能夠像發(fā)射子彈一樣讓自己的四個角上的釘子一下釘入墻壁——就像訂書機一樣。這個作品是白麝為減少建筑所需時間想出的，不過它和金屬長棍一樣，由于組裝后的體積過大被白麝留在了這里。從另一方面說，他還不打算鬧出太大的動靜來。

現(xiàn)在，白麝又開始搗鼓起他的一個遙控器來。

“楠，電池在你那里，請遞給我吧?！?/p>

“給。”

測試后，發(fā)現(xiàn)它能夠正常運行。

“讓我們假設(shè)我的上一個作品還有電，并且它還沒有被別人撿走。”白麝想到了他的“椅子”，“現(xiàn)在讓我們?yōu)檫@個遙控器調(diào)頻?！?/p>

為了避免自己把袖珍遙控器搞掉了，白麝總為自己留這么一手。

遙控器上的指示燈變成綠色，這意味著它連接上了一個物體。

車站離學(xué)校大概兩百米的距離。

遙控器的有效距離大概為三百米。

“如果運氣好，我能讓它行動起來。但也僅僅如此。”白麝對楠說，“接下來我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p>

這個希望條件太多了，并且不可控因素太多。

難道他們只能在這個白色的世界里等死么？

這個房間沒有窗戶。即便有，這也有五層樓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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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小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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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可能是已經(jīng)被棄置了，如此久了也沒有人來打掃過。

“我們是不是反應(yīng)過激了？”楠問。

白麝：“怎么可能！我今天甚至沒有找你講話，他能有啥事一放學(xué)就找咱？況且一個新來的老師，怎么會認(rèn)識你的？難道你們認(rèn)識？”

楠：“不認(rèn)識啊。”

白麝：“那不就對了？”

楠：“……白麝麝?！?/p>

“不要那樣叫我……這是警告?！卑作甑难凵裨诖藭r異常銳利。

“好啦……好啦……楠，我們看下今天運氣如何吧。”白麝給自己打了個圓場，開始操作起他的遙控器。

每一個白麝自制的遙控器上都有一個特殊的按鍵，用來啟動這個物件的特殊功能。比如對于他的“椅子”，就是讓它發(fā)聲。

這里只有一盞被遺忘的燈，巖漿發(fā)出的光亮隱隱約約有些滲人。

“我一定要讓維耶嘗點苦頭。”

白麝的眼神更加銳利了：

“另外，我們不能再回來了，也要警告霍爾希叔叔，讓他做好防備?！?/p>

“白麝，你……”

“另外，楠，你還要和我們在一起待多久？”白麝的語氣一下就軟了下來。

“不知道，很長時間吧……”楠迷茫地回答。

白麝掃視了一圈滿地的零件，好像突然被觸動了——

有點想哭。

這一去，恐怕就是永別吧。

再見了，沾上機油的、年輕的記憶們。

不過首先，得想辦法安全地離開。

白麝靠著自己以前記憶的地區(qū)規(guī)劃圖，操作遙控器讓“椅子”來到校門口一個顯眼的位置。

接下來，全憑造化了。

即便白麝自己也不能確定那只“椅子”到那里沒有。

——不過，既然是放學(xué)時間，他老爹也應(yīng)該到那里了。

白麝有節(jié)奏地按動特殊鍵：

三短、三長、又三短。

三短、三長、又三短。

“白麝，真的，會有用嗎……”楠問。

“只能看我老爹了?！卑作昊貞?yīng)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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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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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誰家的狗……嗯？啥玩意啊這是？”

“這什么啊，在路邊亂叫?！?/p>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一堆路人圍著一個銀白色的機械體嘰嘰喳喳。

愛德華正坐在車?yán)锞柚車?/p>

誠然，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一些天燚當(dāng)?shù)卣娜恕?/p>

——汪！汪！汪！——

愛德華并沒有見到狗，這令他感到疑惑。

他看見那幾個被他觀察的人走向了發(fā)聲處，這讓他不得不警惕其發(fā)出的信息。

“S——O——”

按理來說，他不應(yīng)太過張揚，不過，他必須找到聲源，來確認(rèn)一件事情……

他打開車門，大步走進人群。

“請讓一下，謝謝，讓一下?！?/p>

終于，他搶在被他觀察的人之前到達(dá)了聲源處。

他抱起這個機械椅子，飛快地將它帶走了。

可以說，他是跑著離開的。

雖然不顯眼，不過“白麝制造”四個字是明明白白刻在椅子的腿上的。

——白麝的發(fā)明，他老爹其實也偷偷把玩過。知道遙控器的工作原理。

于是，他在一個躲開眾人的角落，有節(jié)奏地開始反復(fù)地取下與安裝裝有電池的黑盒子：

三長，一長一短一長，空隙，又三長，又是一長一短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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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小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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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麝，這燈……”楠驚訝地問。

“這遙控器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那就是連接有故障，難道是信號被屏蔽了？不，也不對。這里怎么會有這樣高端的裝置……”

“白麝，它好像有規(guī)律？一、二、三、四，一，一，停下，一、二……”

“楠，等一等。”白麝像是想到了什么，打斷了楠的話。

“……O……K……O……好樣的，這說不準(zhǔn)就是老爹的信號了。等等，如果他知道這樣傳遞信息，那就是他用過我的設(shè)備……不好！”白麝大吃一驚。

楠偷偷咽下一口口水。

“白麝，咱還是想想怎樣獲得你老爹的幫助吧？”

“是，不對，我尋思你也不像是一般人啊，楠？”

“我……我可是清白的。快聯(lián)系叔叔吧。”楠硬生生擠出幾個字來，試圖搪塞過去。

“是。我試著在他安上電池的空隙走動吧?！?/p>

是的，僅靠白麝腦子里對于地圖的記憶，他要將他老爹帶進校園。

當(dāng)然要經(jīng)過校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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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外的隱秘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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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從愛德華的手里走下，向著墻壁走去。

“在干什么啊……想帶我去哪里嗎？這小子不會還以為我在校門口吧?！?/p>

迅速地，愛德華將“椅子”捧起來，搬到了校門口，又將它放下。

“椅子”憑借它的低矮，混進了放學(xué)的人群中，也成功地混進了校園里。

但愛德華就不一樣了，他不可能像“椅子”一樣混進去。

于是乎，他偷偷地就從校園一側(cè)翻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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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內(nèi)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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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太隨便了——不過就天燚的基礎(chǔ)設(shè)施，從來沒人為之下大工夫。某種程度上來說，倒也挺正常。

愛德華看見了進入校園的“椅子”，并偷偷地尾隨其后……雖然走得像是自己已經(jīng)事業(yè)有成了一樣。

很招搖，不過這反而沒有讓別人注意到他。

“這是樓梯扶手啊?！?/p>

愛德華在心里念著，把“椅子”往上捧了幾個臺階。

“可能這就是時間差吧?！?/p>

二樓……三樓……四樓……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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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校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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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站住，我從沒見過你?！币粋€穿著正裝的男人在五樓樓梯口叫住了愛德華。

“誒，你好，我是這里新來的老師，請問你是？”愛德華急中生智。

“我是凱蒂斯，也是這里的老師。新來三周。目前在教樓下的班級?！?/p>

愛德華：“噢噢，那也是我的前輩了，我就是來熟悉一下教學(xué)環(huán)境?！?/p>

凱蒂斯：“那個椅子是什么？”

愛德華：“我不知道啊，這不是你們學(xué)校里的設(shè)備么？”

凱蒂斯警惕地打量向著五樓右側(cè)前進的“椅子”，又回過頭來對愛德華說：“我從沒有在學(xué)校里見過這個?！?/p>

“啊，那我就不知道了?！睈鄣氯A限制著自己的言語，避免節(jié)外生枝。

凱蒂斯：“嗯……不打擾你了，我下樓去，還有事?！?/p>

說著，凱蒂斯走下了樓。

愛德華于是慢慢地跟上了“椅子”。

不過馬上就跟丟了。

是的，他迷路了，就和凱蒂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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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小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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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去聽聽?！卑作陮⒍滟N在門上，卻沒有聽見什么聲響。

“那咱就打草驚蛇一回吧……”白麝按動了特殊鍵。

“汪！”

聲音是從門外傳來的。

可是，預(yù)想中的白麝的老爹呢？

不由分說，白麝立馬將“椅子”驅(qū)動到了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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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校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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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

這聲音讓愛德華眼睛一亮，于是他尋聲而去——

“哦，那個新來的老師，你叫什么名字？”凱蒂斯突然殺了一個回馬槍，“這里面路挺雜的，我繞了好久才出來。”

夕陽反射徽章的光亮。

這樣的反光總讓人感覺他們根本沒有在隱藏那個標(biāo)志。

愛德華回過身來：“是凱蒂斯老師啊，我就是逛逛?！?/p>

凱蒂斯：“你叫什么名字？”

愛德華：“希羅多德?！?/p>

凱蒂斯：“啊……和歷史人物同名啊?！?/p>

愛德華：“是啊，我自己也很驚訝?！?/p>

凱蒂斯：“那么，希羅多德老師，你是教哪一科的呢？”

愛德華：“我啊，我教數(shù)學(xué)的?！?/p>

凱蒂斯：“真不巧，我還以為你是教歷史的老師?！?/p>

愛德華：“啊哈哈……原本是有這個打算……”

凱蒂斯：“在我們學(xué)校當(dāng)歷史老師么？”

愛德華：“是啊，當(dāng)歷史老師也沒有什么不好?！?/p>

凱蒂斯眨了下眼：“噢……我們學(xué)校好像還挺缺歷史老師的。你正好合適。”

愛德華：“啊哈哈，過獎過獎?！?/p>

凱蒂斯：“請等一下好嗎？我打個電話。”

凱蒂斯轉(zhuǎn)過身去。

這個時候，天燚的大部分電話還只能夠用于普通的通訊——畢竟優(yōu)先考慮戰(zhàn)爭因素，換句話說，就算是換成了主城的智能機也沒用，基礎(chǔ)設(shè)施太差了。況且這樣的通訊工具更加便宜。

“喂，我想問下希羅多德老師，能給我他的資料嗎？嗯？我不是在專研學(xué)術(shù)問題……嗯？學(xué)校里沒有歷史課……對……”

愛德華見狀，趕緊轉(zhuǎn)身跑向五樓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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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小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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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麝，你餓嗎？”楠問。

“餓啊，這會都到晚飯時間了。”白麝回答。

“要餓死了……白麝的肉，給我吃。”楠說。

“喂，還不到那一步吧，你又不是什么千古名君?！卑作暾f。

楠：“就是想要白麝……”

白麝：“喂，你正常點，餓了也不至于這樣。”

楠：“……做飯給我吃?！?/p>

白麝：“……我無語了，你隨意?！?/p>

突然，楠撲到白麝身前來，用手捧住他的臉：

“白麝……”

她的嘴唇湊近白麝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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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校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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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一口氣繞了好幾個彎，跑到了最里面——至少是他認(rèn)為的最里面。

大氣不敢出。

誰知道那個自稱凱蒂斯的人有沒有帶武器。

相比之下，愛德華什么都沒帶，除了他的銀色手套。

不過這時的手套不過是一條表面光滑的堅硬的袋子罷了，遇上遠(yuǎn)程武器妥妥吃癟。

“我沒帶激活器，這下玩完?！?/p>

看起來手套的遠(yuǎn)程功能被徹底放棄了，不過愛德華仍是需要找到白麝和楠的。

他開始試探旁邊的門來。

一扇，兩扇。

空無一人的、紅黑色的地獄。

這時候，愛德華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解決方案——就是在第一次遇見凱蒂斯的時候就一拳撂倒他。

——不過為時已晚。

“天無絕人之路吧?！?/p>

愛德華弓著身子，貼著墻邊靜步前行，緩緩地開門。

好在這些門做得相當(dāng)不錯，沒有因為被打開而發(fā)出一點點聲響。

按理來說，一整層五樓都是被廢棄的，因為學(xué)生沒有這么多。所以這些教室的命運不是被用來作為雜物間就是被用來積灰。

每當(dāng)聽見腳步聲，愛德華就縮進最近的屋子，躲在門后面。

這突然傳來的一聲——

是手槍上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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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小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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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已經(jīng)離開了白麝，坐在一個巨大的零件旁邊。

白麝：“……嚇壞我了，下回說事可以靠寫的。”

不知為何，白麝覺得橫豎不是滋味。

楠不作回應(yīng)，只是盯著燈看。

“嘭！”“嘭！”

是門被大力踢開撞到墻上的聲音。

來不及理清事情，白麝又將耳朵貼在門上，估計著來人的距離。

五米、三米……

“嘭！”

這一聲相當(dāng)?shù)拇螅作炅ⅠR按下了被粘在墻上的機械墻板上的按鍵。

“突！突！突！突！”

是釘子釘入墻板的聲音。

“嘭！”

小房間的門猛地一震！

“砰！砰！”

白麝立馬一把將楠推到，而他自己趴在楠的左邊，用右手捂住了楠的嘴。

兩發(fā)子彈，一發(fā)打在機械墻板上，一發(fā)與楠擦肩而過。

被子彈打穿的地方只留下了被灼燒的痕跡。

連子彈都沒有留下，不過這正是新界的前線武器的發(fā)展方向。

白麝用左手按下被他握在左手里的遙控器的特殊鍵。

“汪！”

這一聲通過回聲穿入白麝的耳里。

腳步聲。估計是去找“椅子”了吧。

不過，估計“椅子”也就只能幫到這里了。

“爹，快來吧。”白麝如此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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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校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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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響回蕩。

凱蒂斯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愛德華悄悄地跟在凱蒂斯身后，躲在一間房間里。

“汪！”

這一聲將凱蒂斯引向了更深處。

待凱蒂斯走遠(yuǎn)，愛德華被吸引到凱蒂斯未能打開的門前。

他半蹲著通過槍眼看房間內(nèi)側(cè)。

這是一個白色的小房間，只有一盞燈。

他細(xì)聲說：

“白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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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小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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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麝回過頭來，看向門外。

是老爹嗎？

他將信將疑地湊向門邊。

楠：“白麝……他知道你叫白麝？”

白麝：“這可能是我爹。”

白麝又按了一下機械墻板上的按鍵，讓它和釘子脫離，用了點勁把它從墻上掰了下來。

白麝拿起金屬長棍，示意楠躲在門后的小空間里，而自己小心翼翼地躲在門開啟的這一旁，拿著長棍。

扭動把手——

“潘茲同學(xué)，放下武器?！?/p>

門還沒有開完，一只手槍已經(jīng)伸了進來，頂在了白麝的額頭上。

是凱蒂斯！

為什么是凱蒂斯！

白麝咬咬牙，隨即快速地向左移動，用長棍打上手槍，限制了它的攻擊方向。

“嘭！”

看起來他躲過了第一槍。

但就在下一秒，長棍被巨大的力帶著門一起被彈開——槍口再次對準(zhǔn)了白麝——

楠突然從門后使勁地撞門，讓槍口又一次偏離了白麝。

——突然有什么東西撞到了門上。

是凱蒂斯的頭。

凱蒂斯扛不住眩暈，靠著門倒了下去。

——愛德華出現(xiàn)在門口。

看起來他終于完成了最佳解決方案。

愛德華甩了甩鐵手，收走了凱蒂斯手上的手槍，又取下了凱蒂斯的徽章，然后對凱蒂斯進行了搜身，最后把徽章交給了白麝。

愛德華：“白麝，楠呢？”

白麝：“在門后面呢。”

愛德華：“快出來，這你小基地？要帶啥快帶，我們要走了?！?/p>

楠：“叔叔，我們?nèi)ツ膬?？?/p>

愛德華：“帶著霍爾希一起去主城?！?/p>

白麝：“這下不要我認(rèn)真學(xué)習(xí)了？”

愛德華：“你們倆小子要去那邊上學(xué)，學(xué)還是必須要上。沒時間貧嘴了，趕緊！”

白麝把長棍拆成小部件，硬塞進了口袋，拉上了拉鏈，又將一個遙控器拿在手上，順帶拜托楠揣了幾顆電池。

白麝：“爹，帶你來那個，我想帶走。”

愛德華：“你知道它在哪里嗎？”

白麝：“我知道?！?/p>

愛德華：“那趕快，我?guī)湍隳弥??！?/p>

白麝一路小跑，將揣在懷里的“椅子”交給了愛德華。

三個人就這樣跑到空蕩的校園一層，然后翻出了學(xué)校。

在校園里，一路上看不見一個人。

三個人跑到車上，趕緊上了車，無視反應(yīng)過來追捕他們的天燚當(dāng)?shù)卣藛T，飛速地逃逸了。

“再見?！?/p>

白麝對著后視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