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TER OF SANCTITY 渣翻 圣潔導師4

承諾
牢房的門是開著的,阿斯莫代總覺得這有點和預期相反,但薩福拒絕了所有要求廢除博瑞阿斯長期指令的請求。牢房雖然沒有閂,但也不是沒有看守的; 被洗腦的仆從時刻盯著圖像掃描儀和動作探測器以監(jiān)視著墮天使,囚犯一走出房間就會發(fā)出警報。
從走廊上看,門檻上似乎有一條分界。在牢房的一邊,通過天花板上的一個發(fā)光條發(fā)出柔和的光。外面一片漆黑。對于墮天使來說,光明與黑暗之間的界限就像任何物理屏障一樣牢不可破,十五年多的時間里,他從未主動走出過自己的牢房。
站在外面的黑暗中,阿斯莫代可以看到那個囚犯。他坐在一張矮板凳上,盡量挺直他那扭曲的脊柱。他光著身子,只穿了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沒有染色,還沾著血。他干癟的身軀上縱橫交錯地布滿了烙印和刀痕——曾經(jīng)是有著健美肌肉的巨人戰(zhàn)士,現(xiàn)在則是瘦骨嶙峋星際戰(zhàn)士的形象。他那禿頂、傷痕累累的腦袋靠在光禿禿的石墻上,雙手放在膝蓋上。身邊的小架子上放著一只木制的碗,旁邊放著一只普通的錫杯。

他閉著眼睛。當阿斯莫代走近敞開的門時,它們睜開了冷冷地看著牧師。
“我看,那個鬼鬼祟祟的小偷在黑暗中回來了。”墮天使聲音沙啞,幾乎像是耳語。
這番嘲諷是對阿斯莫代憤怒的諷刺,把牧師拉進了房間。阿斯莫代立刻撲向犯人。他一拳猛擊在俘虜?shù)南掳蜕希瑝櫶焓沟念^撞在墻上。
“你說話要放尊重點,叛徒?!卑⑺鼓叵?,又用手抓住墮天使的臉,把他從板凳上撞到了光禿禿的地板上。鮮血從已經(jīng)無數(shù)次裂開的嘴唇里噴涌而出,從已經(jīng)被壓碎的鼻子里滴下來。
牧師向后退了一步,舉起雙手,準備迎接反擊,但墮天使并沒有以暴力回應。他搖了搖頭,慢慢地用手和膝蓋撐起身子,然后站了起來,這個動作扭曲了他的臉,露出痛苦的表情。
阿斯莫代看到墮天使要說話了,從他的眼神中知道,這將是更多的不尊重,更多的滑稽嘲弄。他一把抓住犯人的喉嚨,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還沒等他發(fā)出反抗的聲音,就把他狠狠地摔在長凳上。
“管好你的舌頭,用耳朵聽”阿斯莫代厲聲說,臉離墮天使只有幾厘米遠,唾沫四濺。“你的謊言已經(jīng)暴露了。你的本性已經(jīng)暴露了?!?/p>
阿斯莫代向后退了一步,享受著即將到來的勝利時刻。墮天使經(jīng)過深思熟慮,痛苦萬分地坐了起來,他的一只眼睛開始閉上,下面是一塊越來越大的瘀傷。
“再否認一次”阿斯莫代說?!胺裾J你是雄獅的叛徒,再告訴我一遍,你是怎樣做帝皇的忠實戰(zhàn)士的?!?/p>
“我喘不過氣來了。把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重復上是愚蠢的”囚犯用手指擦去下巴上的血?!安贿^,別讓我破壞了你的咆哮。我想念你的陪伴,阿斯莫代,想念你的長篇大論。我發(fā)現(xiàn)它們是我在無聊的囚禁中愉快的消遣?!?/p>
“這么肯定,這么確信”阿斯莫代咆哮著。“梅里爾*阿斯特蘭,被人誤解的兒子,困惑和懷疑的無辜受害者?,F(xiàn)在自愿承認你的謊言,你的結局會是仁慈的。你犯罪的新證據(jù)浮出了水面。任何進一步的否認都會導致不必要的痛苦?!?/p>
阿斯特蘭假裝打了個哈欠。
“我弄錯了。老鼠的奔跑比你含糊不清的威脅更有趣?!?/p>
阿斯莫代揮拳猛擊,囚犯再次倒下。牧師估量了下他的下一擊,用他的靴子踢向阿斯特蘭的胸部,力度剛好使他仰面躺下。牧師俯下身來,膝蓋抵住墮天使脖子的一側,將臉貼在堅硬的地板上,擺出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為了確保沒有抵抗,阿斯莫代把手放在叛徒的頭皮上,感覺指尖下有皺褶、隆起的疤痕組織。他使勁推了推,用了一小部分力氣,把阿斯特蘭的臉壓在石頭上,再用力一點,足以讓他說不出話來。
“你的同謀,梅塞拉斯,已經(jīng)被抓住了”阿斯特蘭對此沒有任何反應?!澳愕暮陚ビ媱澛淇樟?。你所侍奉的毀滅力量被挫敗了,提厄斯忒斯得救了。現(xiàn)在就承認你的罪吧,我必速速解脫你?!?/p>
阿斯莫代站起來,把另一名星際戰(zhàn)士拖回到長凳上,讓他靠在墻上。阿斯特蘭用憎恨的目光盯著黑暗天使。
“我記得牧師第一次被引進的時候”墮天使說。“他們是泰拉和卡利班最優(yōu)秀傳統(tǒng)的守護者。我們第一軍團沒有懷言者監(jiān)督者。當向從我們自己隊伍中成長起來的牧師們望去時,看到的是阿斯塔特斯軍團最優(yōu)秀的榜樣,他們忠于誓言,舉止高尚。”
“你看我的時候看到了什么?”阿斯莫代問道。
“一個穿著長輩袍子的兇暴孩子。”
沮喪和憤怒爆發(fā)了,在幾分鐘的時間里,阿斯莫代任由自己肆意妄為,盡管表面上仍有足夠的控制力,確保骨頭完好無損,器官沒有受創(chuàng)。當憤怒平息后,阿斯莫代站在阿斯特蘭身邊,腳踩著他的喉嚨,喘著氣。牧師的手上沾滿了鮮血,鮮血順著長袍的前襟噴了下來。
“騙子!你是個騙子,叛徒!”阿斯莫代希望他擁有以西結和其他智庫的力量。如果他有能力進入這無信狗輩的思想和靈魂,在不靠肉體原始互動的情況下打擊和破壞它們,他會對這條狗施加多大的折磨啊?!澳愕姆纯沽钊瞬积X。你的否認毫無意義。你是條如此扭曲的蛇,即使在炙熱的陽光下,你也會聲稱白天是黑夜。雖然你的肉體可以掩蓋你的罪惡,但它在你的靈魂里潰爛?!?/p>
阿斯莫代走開了,背對著囚犯,表明他認為他根本沒有威脅。
“根據(jù)過去的證詞,我知道你和梅塞拉斯是同謀。他的罪行顯而易見,而你的罪行則不可否認。你現(xiàn)在反對嗎?”
“梅塞拉斯和我?guī)资昵熬头值罁P鑣了”阿斯特蘭躺在牢房的最遠角落里,蜷縮成一堆破布和被捶打過的肉。
“他的污穢是顯而易見的。你可以把你的隱藏起來,但他卻驕傲地帶著他的墮落?!?/p>
阿斯特蘭什么也沒說。有些人可能認為沉默是承認,但囚犯眼中的蔑視告訴阿斯莫代一個不同的故事。不管是什么樣的狂熱驅(qū)使墮天使否認他的腐敗,除非直接面對真相,否則無法承認。
牧師抓住阿斯特蘭的手腕,把他拉了起來。盡管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衰老,墮天使也有不小的重量,但在精神亢奮的時候,他把墮天使拉起來就像大人抱孩子一樣輕松。阿斯特蘭被拖出牢房,沿著走廊跌跌撞撞地走著,雙腳在石板上徒勞地拍打,留下斑斑血跡和飛濺的體液。
阿斯莫代來到關押梅塞拉斯的房間,拉開觀察窗的蓋子,把阿斯特蘭推到門上,讓他往里面看。
“親眼看看看”牧師嘶嘶地說?!霸谖沂衷斐傻膫谙旅妫娮C黑暗力量在你同伴的肉體中肆虐的不適???不要否認你和他勾結邪惡力量試圖推翻雄獅!”
阿斯特蘭什么也沒說,但阿斯莫代在墮天使的接受中感到了一絲顫抖。他把俘虜從門口拉開,看著他的臉。上面寫的是恐懼,而不是內(nèi)疚。
“我發(fā)誓我沒有和黑暗力量做任何約定”阿斯特蘭說著,臉上流露出絕望的神情,他的眼睛望著石板上的東西。墮天使使勁咽著口水,把目光轉(zhuǎn)向阿斯莫代,表情變得僵硬。“他是一個像巫師一樣的智庫。他們是最脆弱的。如果他在后來的歲月里屈服于誘惑,那也不能成為對我不利的證據(jù)。我不為任何權力服務,只為帝皇服務?!?/p>
“謊言! 赤裸裸的謊言!你的背信棄義永無止境,你的口是心非是對帝皇所有尊嚴的侮辱?!?/p>
自從阿斯莫代來了以后,阿斯特蘭第一次在回答時露出了憤怒的火花。
“你拿我和那個……那個東西比?”墮天使朝牢房伸了一根手指?!澳强稍鞯臇|西與我無關。我從來沒有否認過我在反抗萊昂的行動中所扮演的角色,但那不是我所服務的事業(yè)?!?/p>
“證明給我看?!卑⑺鼓砗笠粋€聲音說。
他轉(zhuǎn)過身,看見薩福從陰影中走出來,穿過梅塞拉斯牢房里那一小片微光。圣潔導師示意阿斯莫代松開他的手。他不情愿地這么做了,眼睛在奸詐的墮天使身上鉆出了洞。
“證明你說的是真的?!彼_福說。
“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了,可你就是不相信我”一絲絕望破壞了阿斯特蘭的表情。“我還能說什么才能說服你呢?”
“你的話毫無價值”阿斯莫代厲聲說?!澳愕淖齑綄幙扇紵饋?,也不愿讓真理從你嘴里流出來?!?/p>
“是的,阿斯特蘭”薩福擋在阿斯莫代和墮天使之間?!罢缥业耐樗?,你的話已經(jīng)被證明是假的了。我們找到了帝國港。我們知道你并沒有摧毀它,我們還知道你和梅塞拉斯進一步密謀推翻帝皇對提厄斯忒斯世界的統(tǒng)治?!?/p>
疑云籠罩著墮天使,阿斯莫代感到一絲滿足,他的虛張聲勢漸漸消失了。這位昔日的黑暗天使看著薩福,伸出一只乞求的手。
“我……我沒有……”
薩福搖搖頭,轉(zhuǎn)過身去。阿斯莫代對這兩者之間的互動既感興趣又感到困惑。似乎圣潔導師使他的囚犯處于不利地位,但卻未能把他的理由闡明。
“如果你不老實待我,我就把你交給阿斯莫代兄弟來處理?!?/p>
“等等!”
“為什么? ”薩福頭也不回地問。
“你要我怎么做?”
“這不是有意義的問題。薩福半轉(zhuǎn)過身,除了臉以外,全身都藏在黑暗中?!澳銜趺醋鰜碜C明你是無辜的?如果你如你所說的那樣侍奉帝皇,你將如何阻止他的敵人?”
阿斯特蘭考慮了一會兒。他恍然大悟,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掠過一絲希望。
“你要我背叛梅塞拉斯和阿諾維爾?”墮天使不等回復就點了點頭?!叭缒闼?。他們對我來說什么都不是。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p>
“如果你想證明你的清白,你要做的可不止這些”薩福消失在黑暗中,他的聲音似乎隨著他一起飄走了?!斑h遠不止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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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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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在零重力的真空環(huán)境中作戰(zhàn),在一條重力管道上從一艘星際飛船回轉(zhuǎn)到另一艘飛船上,在旋轉(zhuǎn)的沙塵暴和一個巢都的崩潰核心中與敵人作戰(zhàn),但當更多的數(shù)據(jù)信號、目標中繼網(wǎng)和態(tài)勢分析符號從他的視野中游過時,泰勒曼努斯不得不擊退一陣深深的惡心。終結者套裝的感官系統(tǒng)甚至比他動力甲的自動感官更復雜,不僅通過視覺、嗅覺、聲音和觸覺提供信息,而且通過他的黑色甲殼神經(jīng)傳感器直接連接,在長達半公里的距離內(nèi)為他提供360度的戰(zhàn)場印象。除此之外,還有連接到其他終結者盔甲的饋送鏈接,顯示他們視野的子顯示器,傳送他們聽到的信息的微通道。
它就像兩雙額外的眼睛,能夠感知雷達、紅外線和紫外線;耳朵可以探測到50米開外炮彈落在布上的聲音,強大到足以利用回聲來定位回聲,味覺靈敏到能從百萬分之一的成分中辨別出化學和生物痕跡;增強了運動和本體感受器,能使他意識到他的盔甲作為外層皮膚的物理位置和他風暴爆彈槍和動力拳套的相對姿態(tài); 所有這些都與一種人工形式的超感官感知相結合,這種感知可以跟蹤靜態(tài)和動態(tài)壓力差以及波動的亮度、溫度和電磁讀數(shù)。
如果這種感官過載還不足以讓泰勒曼努斯感到失明、迷失方向和耳聾,同時從頭到腳不斷地輕輕地震動,那么戰(zhàn)術分析數(shù)據(jù)反饋和VOX語音網(wǎng)絡就讓它看起來像是有1000名顧問交替地對他耳語和尖叫,提供大量偶爾相關但通常是模糊或無意義的建議。
這次閉上眼睛沒有任何幫助,它只是讓神經(jīng)信號增強了其他感官信號來補償;這是盔甲的一個很好的次級理論,可以解釋眨眼的那幾分之一秒,并允許他在失明的情況下戰(zhàn)斗。泰勒曼努斯迫切地想知道是否有辦法關閉一些系統(tǒng),也許可以過濾掉其中一半,讓他的思想和身體進行調(diào)整。他不能這樣問,否則就會讓他看上去在其他人面前示弱。他注意到,在技術軍士啟動全套增強系統(tǒng)之前,貝利亞大導師就出現(xiàn)在練習靶場上方的觀景臺上。
他試圖把注意力集中在一個元素上:他的風暴爆彈槍。他右手中雙管武器的瞄準信號顯示在一個小的嵌入顯示器上,感覺像是在他右眼左側上方的某個地方。他知道他不能移動眼睛直接看它,但必須用周邊視野顯示鏈接,就像他以前用他的舊爆彈槍做過無數(shù)次那樣。此刻,鏈接顯示的是未放大的瓷磚地板。
在過去的幾百個小時的著裝訓練中,他輕松地抬起了腿,舉起了風暴爆彈槍,這一動作擾亂了微風,感覺就像海浪拍打著他的右腿和右臂。他沒有理會這種感覺,而是盯著兩百米外實彈大廳盡頭的目標球體。泰勒曼努斯用手腕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使風暴爆彈槍瞄準基線與他視野中心的小準星保持一致。
這和給他帶來了十萬次擊殺和第五連精確射手榮譽的動態(tài)定位瞄準射擊差的太遠了。試圖在靜態(tài)和分散的感官輸入中找到射擊的節(jié)奏是一件令人沮喪和痛苦的事情。另外兩個終結者信號傳輸器上的戰(zhàn)斗圖標正在猛烈地閃爍著,同時對熱量和動作敏感的占卜盒傳輸器正在試圖吸引他的注意,讓他注意到其他星際戰(zhàn)士的存在和正在觀察的仆從們。
戰(zhàn)斗遙測數(shù)據(jù)告訴他,循環(huán)通風口的空氣中有輕微的向下三度的橫向壓力。他把瞄準線調(diào)整了不到一毫米,就開槍了。
風暴爆彈槍被設置成三發(fā)點射模式。在他敏銳的感官看來, 這次短促的連續(xù)射擊是一大堆數(shù)字信息:來自爆矢推進劑的光、熱和臭味,爆矢拍打在空氣的聲音,射擊最初的爆裂聲和空氣分子分離的低語。
目標球體爆炸成銀色陶瓷碎片和一團塵埃,塵埃從撞擊中盤旋而去,爆矢的微小碎片在其中閃閃發(fā)光。
片刻之后,另一個目標被擊碎,緊接著又有四個目標被擊碎,一連串爆矢的爆炸聲在靶場上空呼嘯而過,幾乎和擊中目標的子彈一樣多,都是射入墻內(nèi)的。突然的閃光和轟鳴聲使泰勒曼努斯一時暈頭轉(zhuǎn)向,他憤怒地大叫一聲,轉(zhuǎn)過身去看是誰開的槍。
阿巴蘭中士厲聲說:“你裝備了一把風暴爆彈槍,就要像風暴爆彈槍一樣使用它”推進劑的煙霧從武器的雙炮口飄出來?!叭绻阆胗镁褤舨綐屪鲬?zhàn),也許我們應該把你送回十連。”
泰勒曼努斯控制住回嘴,然而他的自尊心因暗示自己只不過是個新手而感到刺痛。他放下風暴爆彈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意識到貝利亞大導師正從樓上的走廊上盯著他。
“抱歉,中士兄弟”他把動力拳套舉到胸前以示尊重——在終結者的盔甲里鞠躬顯得很笨拙,因此被認為是矯情的?!拔視凑漳愕闹甘菊{(diào)整我的戰(zhàn)斗方式。”
他注意到貝利亞有一絲動靜——是搖頭嗎?——死翼的大導師轉(zhuǎn)身離開了。泰勒曼努斯不明白他們的上尉為什么不留下來觀看同伴們的射擊訓練。第一印象真的讓人如此耿耿于懷嗎?泰勒曼努斯曾多次聽說貝利亞是一個無情的完美主義者,但從來沒有人讓他注意到這位大導師有報復心。當泰勒曼努斯從射擊線上退下來,讓曼修斯接替他的位置時,他不禁認為貝利亞的過度審查在某種程度上是針對他個人的。
沒有什么可抱怨的,因為泰勒曼努斯知道他沒有達到死翼的標準。讓他煩惱的是,戴倫和曼修斯似乎在采用終結者式的戰(zhàn)斗方式后進步得更快了。停在戴倫身邊,他不得不做出結論,唯一的辦法就是更加專注,努力給阿巴蘭留下好印象,希望一句贊揚的話能夠通過指揮系統(tǒng)傳遞下去,從貝利亞那里贏得一些寬容,或許是一些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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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舊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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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特蘭洗了澡,處理了傷口,穿上了仆從樸素的灰色長袍,看上去比多年來任何時候都要健康。雖然多年的囚禁使他虛弱不堪,但他的身體已經(jīng)沒有阿斯莫代毆打的痕跡;他身上沒有一年前留下的瘀傷或割傷。
薩福在視頻監(jiān)視器上看了一會兒墮天使,掂量著自己的策略。在圣潔導師旁邊,阿斯莫代若隱若現(xiàn),他想要把手再次放在阿斯特蘭身上的欲望像一股熱流一樣散發(fā)出來。薩福知道,對墮天使的追捕不僅到了一個關鍵時刻,他自己在內(nèi)環(huán)中的聲譽也岌岌可危。盡管沒有公開表態(tài),但在最高級別的牧師、大導師和智庫中,有一些人認為薩福缺乏領導能力,而阿斯莫代更強硬的領導方法將會加強對古老敵人的搜尋。
此時此刻,圣潔導師知道他得到了阿茲瑞爾的支持,但至高大導師無法讓所有的批評噤聲,他的首要任務是保持內(nèi)環(huán)的凝聚力。如果反對薩福的聲音公開發(fā)出,那么在他被迫把指揮權交給懺悔之主之前,就只剩下這么點時間了。在薩??磥?,這是一場災難性的行動,但他可以在這里贏得一場新的勝利。
“你為什么像寵著一個晉升者一樣寵著他?”“阿斯莫代問道。
?“我給了你時間讓讓梅塞拉斯招供,但一點都沒有”薩福這次表現(xiàn)出了他的惱怒,相信阿斯莫代不會利用它。“你也要向我表達同樣的敬意,而不用事后猜測,也不用發(fā)表分散注意力的評論。”
“你不希望我參加嗎?”阿斯莫代對這個想法感到震驚,他搖了搖頭?!澳阋詾楣饪垦哉Z就能達到我們的愿望嗎? 這種生物根本不懂得尊重和榮譽。不要想著平等地對待它?!?/p>
“我想怎么待他就怎么待他!”突然的爆發(fā)讓阿斯莫代眨了眨眼,薩福在這么多次容忍之后的憤怒讓他猝不及防?!澳銢]教過我,兄弟。如果你發(fā)現(xiàn)你的嗜血欲高漲,我建議你把你的無聊轉(zhuǎn)移到梅塞拉斯的肉體上,而我正在進行嚴肅的調(diào)查?!?/p>
薩福從監(jiān)視器前轉(zhuǎn)過身去,打開了通往隔壁房間的門,阿斯特蘭就坐在那里。他回頭意味深長地瞪了阿斯莫代一眼,命令他待在原地,然后關上了他身后的門。
和其他牢房一樣,這個房間是光禿禿的巖石,不過里面有軟墊長凳、一張桌子和百葉窗似的燈籠。兄弟們經(jīng)常用它來單獨懺悔,薩福費了一番口舌,才允許他把阿斯特蘭帶出地牢,帶到巨石的這一層。所有其他人員都已撤離,第一連的戰(zhàn)士都在入口處和走廊交匯處待命,以防止逃跑或攔截意外闖入者。
“別把我當傻瓜”阿斯特蘭說,這時薩福坐在他對面的長凳上。墮天使用彎曲的手指撫摸著長椅靠墊的皮?!澳悴徽J為波瑞阿斯安慰了我,想用假裝的善意削弱我的決心嗎?”
“雖然周圍環(huán)境很舒適,但對我有好處,對你沒有好處。”薩?;卮稹!叭绻阋酝瑯拥姆绞交貓笪遥揖筒粫涯惝斏倒蠈Υ?。”
阿斯特蘭盯著薩??戳藥酌腌姡p唇緊閉,陷入沉思。他點了點頭。
“看來,這是我們第一次達成共識”薩福他身體前傾,桌上放著一壺酒和兩只高腳杯。他倒出深紅色的液體,把一杯推給阿斯特蘭。墮天使懷疑地瞥了薩福一眼,然后,也許想起他們把彼此當作彬彬有禮的、有教養(yǎng)的伙伴,就拿起了酒。他狼吞虎咽地喝了下去,喝得比他預想的更急切,一邊用手背擦了擦嘴,一邊把空酒杯遞了回去。
“你知道我這個角色最困難的是什么嗎?”薩福問道。他啜飲著飲料,阿斯特蘭聳了聳肩?!拔矣性S多想知道的事情,關于古代當雄獅作為一個人走出叢林的時候?;蛘呷W習跟隨帝皇親自上戰(zhàn)場是什么感覺?!?/p>
“問我你的問題吧,但我不能保證你會喜歡所有問題的答案?!?/p>
“在這里我們發(fā)現(xiàn)了問題。根據(jù)之前的陳述,你現(xiàn)在被證明是個騙子,阿斯特蘭。我不能相信你在過去十五年里說過的每一句話?!?/p>
“我說過比你自己所說的更大的謊言嗎?那些你在你所謂的兄弟們腦子里編出來的故事? ”阿斯特蘭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雖然他把酒放在腿上,一邊轉(zhuǎn)動著酒,一邊凝視著自己的倒影,而不是喝?!拔胰鲋e,你撒謊——介于兩者之間的地方也許才是真相?!?/p>
“讓我們交換一下真相”薩福知道他不具備像阿斯莫代那樣的耐力和個性去與一個頑固的敵人對抗,但他有其他的天賦,而不是純粹的堅韌不拔。“我需要你對我們隱瞞的信息?!?/p>
“然后呢。那又怎么樣?”
“這是我的第一個真相。除非你以同樣的方式回報,否則你不會得到另一個”薩福一邊喝著酒,一邊用眼角注視著阿斯特蘭,幾乎看到了墮天使眼睛后面正在進行的計算。就在叛徒要說話時,薩福打斷了他,不讓阿斯特蘭口述談話內(nèi)容。“記住,如果任何時候我厭倦了我們的約定,或者我認為我在你的陰謀中浪費時間,我會命令阿斯莫代讓你尖叫著求饒。我知道他能做到。我聽到過你的呼喊在深處回響,梅里爾*阿斯特蘭。”
墮天使臉色微微發(fā)白,重新考慮了一下自己的話。
他說:“帝國港的事我撒了謊。它沒有被摧毀?!?/p>
“不,不,那還不夠好,阿斯特蘭”薩福悲傷地搖了搖頭,把高腳杯放在桌上。我們已經(jīng)知道這一點了。我們找到了帝國港和梅塞拉斯。你不能給我我已經(jīng)擁有的東西。別把我的耐心和寬容混為一談。如果你繼續(xù)考驗我,我就把你交給阿斯莫代,然后另找辦法追捕你的同伴?!?/p>
“我怎么能相信你不會放你那條野蠻的獵狗來咬我,僅僅是為了泄憤?”
“除了共同的利益,沒有任何保證。這是你最后的機會,阿斯特蘭。如果你下一句話使我不高興,我就離開這兒?!?/p>
墮落的黑暗天使把嘴唇貼在破碎的牙齒上,從薩福和門之間望過去,很明顯他早前在那里發(fā)現(xiàn)了阿斯莫代。
“塔爾西斯是來提供新兵的,作為我指揮下的新家園”墮天使避開薩福的目光,但似乎不是出于羞愧?!懊啡挂玫蹏郾Wo一支艦隊。阿諾維爾是一名藥劑師,我們讓他回收武器和基因種子,用它們我們可以創(chuàng)建一支新的星際戰(zhàn)士部隊?!?/p>
薩福點了點頭,對他的坦白很滿意。
“很好”他說?!艾F(xiàn)在我來做回報。當我們奪取塔爾西斯并帶走你時,你的同伴們想出了他們自己的對策。梅塞拉斯試圖把帝國港的海盜們變成一支戰(zhàn)斗部隊?!?/p>
“沒有”阿斯特蘭說。“它們只是權宜之計?!?/p>
“但他們不得不在沒有你們神圣連隊作為新兵的情況下將就?!彼_?;貞?。他避免問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為什么阿斯特蘭和其他人想要創(chuàng)建他們自己的戰(zhàn)團——而是專注他們之間的關系。“梅塞拉斯和他的戰(zhàn)士被毀滅之力腐蝕了。我們是否應該對阿諾維爾抱有同樣的期望?”
“我發(fā)誓我不喜歡和這樣的盟友在一起”阿斯特蘭向前傾了傾身子,顯出認真的態(tài)度?!拔覀兎謩e的時候,他們并不像你說的那樣?!?/p>
薩福說:“讓我們暫時接受這一點,只是暫時接受這一點,以避免進一步的爭論。你為什么對皮西納感興趣?”
“皮西納是什么? ”這個問題似乎真的把阿斯特蘭弄糊涂了?!笆莻€人嗎?一個地方嗎?”
“你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世界?阿諾維爾沒跟你提過嗎?”
“阿諾維爾沒有說他要去哪里,只說他可以獲得純軍團基因種子和植入設備。塔爾西斯將是我們集結軍隊并再次發(fā)動大遠征的地方。”
“你還堅持那個神話嗎?”薩福嘆了口氣。“我以為我們可以拋開過去,拋開宣稱和指責,辯解和反訴。梅塞拉斯和阿諾維爾對開創(chuàng)一個帝皇征服的新時代不感興趣,你也一樣。你只是想恢復你失去的權力,想有一支戰(zhàn)士的軍隊在你身后支持你的海盜行為和個人野心?!?/p>
這一次,阿斯特蘭不屑一顧地搖搖頭,對指控毫不在意。
“你,或者波瑞阿斯,或者那個邪惡的雜種阿斯莫代,都不能理解事實真相,即使事實已經(jīng)擺在眼前。你們的思想變得如此狹隘,以致于無法越過束縛在你們身上的枷鎖。阿斯塔特軍團曾經(jīng)為帝皇征服了銀河系。只要你們能擺脫弱者加在你們身上的枷鎖,榮耀的時代就能恢復?!?/p>
“就像你說的,老地方,踏踏實實的,阿斯特蘭?!彼_福站了起來,墮天使的眼睛里露出了一絲恐慌。
“你上哪兒去?”阿斯特蘭也站了起來,警惕地瞥了一眼關著的門。他伸出雙手表示和解?!拔覀儾艅倓傞_始。不要讓積怨已久的舊怨危及我們正在這里建立的融洽關系。請原諒我的狂熱,不要讓誤解扼殺了這一進展。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展示一下我的榮譽,我求求您了?!?/p>
“塞弗呢?” 薩福保持著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問道?!八谀愕挠媱澲邪缪菔裁唇巧?””
“塞弗領主?”阿斯特蘭的眉頭深深皺起,搖了搖頭。“一個古老的角色,被卡利班人稱贊。我認為他沒能在這場災難中幸存下來?!?/p>
薩福在尋找著其回答是虛以委蛇的跡象,但無法肯定。阿斯特蘭的反應似乎很自然,但他已經(jīng)騙過了波瑞阿斯和阿斯莫代,也誤導過戰(zhàn)團最偉大的智庫。不管真相如何,薩福讓阿斯特蘭咬住了他設下的誘餌?,F(xiàn)在,圣潔導師會把他拉上來,在至高大導師的允許下,把他扔回水中,看他會游到哪塊巖石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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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ST TIMES
公園幾乎無法辨認,尤其是在夜幕的籠罩下。在安內(nèi)爾上次來到卡盧斯港后的幾個月里,這座飽受戰(zhàn)爭摧殘的城市遭到了進一步的破壞。曾經(jīng)在高層公寓之間的一片草地,現(xiàn)在變成了坑坑洼洼、亂糟糟的泥土和雜草。那些建筑都被遺棄了,不過考慮到上次他們在這里作戰(zhàn)時渡鴉的猛烈攻擊,這并不奇怪。鋼筋混凝土墻壁嚴重破裂,窗戶和門裂開,屋頂和樓上坍塌,街道被碎石堵塞。這就是藐視雄獅之子的遺贈。
鳥卜儀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ǖ纤垢鄣闹行膮^(qū)人煙稀少,只有鴉翼摩托中隊和蘭德速攻艇沿著街道巡邏,提防叛亂分子和搶劫者。在上面,遠處噴氣式飛機的呼嘯聲暴露了奈菲利姆和暗爪戰(zhàn)機的存在——隨時準備發(fā)動毀滅性的空襲。雷鷹發(fā)動機的藍色煙霧照亮了低低的云層,武裝炮艇帶著激光炮、導彈和戰(zhàn)斗加農(nóng)炮在這座被征服的城市上空盤旋,隨時準備釋放毀滅的洪流。
“比我們上次來的時候安靜一點”當提巴拉因示意黑騎士中隊在離公園中心高地不遠的地方停下來時,薩布瑞爾說到。“我們的回歸似乎沒有什么值得慶祝的。”
安內(nèi)爾本以為會遭到狩獵導師的斥責,但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他坐騎“黑影”的鳥卜儀顯示,在500米內(nèi)沒有任何異常。這種平靜使他不安,因為他知道這是假的。有許多人仍然對黑暗天使懷有怨恨,上次伏擊鴉翼小隊的那些人仍然有理由再次發(fā)動這樣的襲擊。隨著全面戰(zhàn)爭的爆發(fā),城市被撕裂,軍械庫被洗劫一空。盡管不可否認的是,黑暗天使已經(jīng)控制了這座城市——獸人的存在被死翼領導的最新攻勢消滅了——夜間仍有起義發(fā)生,有可能演變成更大規(guī)模的武裝反抗。
“你認為這里會發(fā)生什么事?”安內(nèi)爾問。“一旦秩序恢復,還有很多工作要做?!?/p>
“泰拉政府可能會將它遲緩的付諸行動”薩布瑞爾說,“就像一只飽腹的野狗從睡夢中醒來一樣。我想他們會把島上除了地熱站以外的一切都清理干凈然后重新開始。如果他們認為皮西納值得救,那就行?!?/p>
安內(nèi)爾的目光順著公園的北部和東部邊緣看去,那里是軍械庫的仆從們預先搭建的防御工事。幾乎有一米厚,兩米高的塑鋼路障,能在短時間內(nèi)下降,供一些星際戰(zhàn)士開火,其他地方被鑿開了觀察口和射擊孔。這時候沒有人管理;隨著鴉翼完成了城市安全保衛(wèi)和執(zhí)行彈壓反叛的巡邏任務歸來,其他的連隊正穿過東部貧瘠之地去消滅剩余的獸人。
內(nèi)雷安說:“這個世界已經(jīng)從更糟糕的情況中恢復過來了。只有黑暗天使的庇護才阻止了對該星系的全面壓榨。為了尊重我們從皮西納五號的招募,泰拉政府將皮西納排除在他們的什一稅之外,但這不會持續(xù)太久?!?/p>
“怎么會這樣?”安內(nèi)爾問道。
“皮西納被玷污了”提巴拉因在車座上轉(zhuǎn)過身來對他們說?!芭淹絹磉^這里。誰能說他們是否干涉了我們招募的部落?腐敗的印記已經(jīng)印在這個星球上了。至高大導師將宣布皮西納已經(jīng)道德敗壞,五號行星的子民們將不再被選拔進黑暗天使?!?/p>
卡拉圖斯補充說:“并不是說這些會與泰拉政府分享?!?/p>
“部落里的人怎么辦?”安內(nèi)爾被這種想法所困擾。一萬年的傳統(tǒng)和延續(xù)在一瞬間結束了?!叭绻覀儾辉俦Wo他們,會發(fā)生什么呢?”
“帝國會實現(xiàn)的”卡拉圖斯笑著說——一種完全沒有同情心的刺耳的聲音。“百姓們徒然等候著云端外的勇士歸來。下次他們看到船只降落在他們的世界時,那將是來自泰拉政府的評估小組,或者可能是機械教的調(diào)查部隊。叢林將被夷平,地下的礦物將被開采,人們將在礦山和工廠工作?!?/p>
“是這樣嗎? ”安內(nèi)爾低聲說到,想象著毀滅的情景?!霸趲ё吡怂麄冏顐ゴ蟮淖用裎灏俅?,我們難道不欠他們更多嗎?這公平嗎?”
“公平?”提巴拉因平靜地說著,在安內(nèi)爾看來,狩獵導師對這一前景同樣感到悲傷?!肮绞且环N幻覺。五百代來,因為他們?yōu)槲覀兎?,他們才免于這種命運。這種服務已經(jīng)不再提供了,帝皇要求另一種犧牲?!?/p>
在西邊,在安內(nèi)爾的右邊,出現(xiàn)了一個起伏的光暈;高功率的燈環(huán)繞著新安裝的“天盾”起落平臺。當制導光束照亮云層時,一架雷鷹從東方以接近模式俯沖下來,在城市上空低空飛行。武裝炮艇降落時,增強過的技術軍士助手和他們的仆從們圍在平臺周圍,拖著能量電池、充電線、新的地獄打擊導彈和彈藥箱。一架旋風型蘭德速攻艇對周圍破敗的工廠進行掃掠的模糊畫面顯示出黑暗天使們的警惕,盡管最近首都的戰(zhàn)斗有所緩和。
“無知的野蠻人什么也不會知道”薩布瑞爾說?!耙话倌旰螅麄儗⒉粫浀盟麄冊?jīng)是黑暗天使寵兒的日子了?!?/p>
“也許會,也許不會”安內(nèi)爾接道,“在整個黑暗時代,這個世界一直保持著與泰拉重聚的希望,誰能說皮西納五號的居民不會也將這些故事銘記在心,等待黑暗天使回來的那一天呢?”
“他們會失望而死的。” 薩布瑞爾回答。
馬達來襲的聲音結束了討論。四輛鴉翼的摩托繞過左邊的一個路口,車燈在夜色中閃閃發(fā)光。他們經(jīng)過的時候,安內(nèi)爾看見一塊金屬閃光——他們中士的仿生腿。在燈光的照耀下,他認出了他的老隊長卡西爾。自從他們在帝國港分手后,他就再沒見過這位中士。
“等一下,中士兄弟。” 安內(nèi)爾喊道。
卡西爾大喊著向他的士兵們下了一道命令,摩托小隊便掉轉(zhuǎn)了頭,從馬路切到草地上,在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安內(nèi)爾兄弟”卡西爾尊敬地點點頭說。他越過安內(nèi)爾,又點了點頭?!八_布瑞爾?!?/p>
安內(nèi)爾突然意識到他不知道說什么好。他是出于本能才向中士打招呼的,但聽到卡西爾的聲音,卻使他想起了在提厄斯忒斯犧牲的中隊兄弟們。如果不是卡西爾的腿在帝國港的等離子爆炸中被炸掉了躺在連隊藥劑部門,很可能這位中士也會在死者中。失去了扎拉爾和阿拉頓,安內(nèi)爾感到非常難過,但無法用語言來表達這種感受。更糟糕的是,他和薩布瑞爾已經(jīng)加入了黑騎士,似乎是因為他們的不服從而獲得晉升。沒有人會公開質(zhì)疑大導師薩繆爾的意愿,但安內(nèi)爾擔心卡西爾不會理解。
“你有什么要說的嗎,兄弟?”卡西爾問道?!昂喍桃稽c比較好,因為我們還有一次巡邏要完成。”
安內(nèi)爾想道歉,但那太荒謬了,因為其他人的死不是他的錯。這位星際戰(zhàn)士不確定自己想說什么,但內(nèi)心深處覺得他應該和卡西爾分享一些話,以恢復他們的兄弟情誼。想到的一切似乎都是陳詞濫調(diào),或者更糟的是,都是謊言。
“很高興看到你又坐在馬鞍上,中士兄弟”薩布瑞爾打破了這尷尬的時刻,使安內(nèi)爾松了一口氣?!翱磥砦易屇泸T著三蹦子兜風的計劃被上級否決了?!?/p>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提議當時被明智地拒絕了”他看著安內(nèi)爾,也許意識到了他的不安。“我們都會死的,安內(nèi)爾。你沒有。有人會說,活著戰(zhàn)斗下去是星際戰(zhàn)士的首要職責。”
有些人會說。這是一個奇怪的措辭,安那爾并沒有從中得到安慰。這意味著卡西爾不贊同;如果安內(nèi)爾和薩布瑞爾與阿拉頓和扎拉爾同在,他們也許就不會死。盡管薩繆爾保證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但安內(nèi)爾還是同意了這個觀點。
“唯有死亡,才會結束責任?!卑矁?nèi)爾回應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說那些經(jīng)常不假思索說出的話。他知道還有其他情況——令人鄙夷的情況——在死前就結束了職責?!拔覀冎粚で鬄樾郦{和帝皇服務?!?/p>
卡西爾點點頭,一言不發(fā),向提巴拉因舉起拳頭,領著他的摩托小隊離開了。安內(nèi)爾能感覺到其他人都在看著他,他們的頭盔在車燈的強光下閃閃發(fā)光。他想,他們是不是在評判他?他的死是他能戰(zhàn)團奉獻的唯一證據(jù)嗎?這是他減輕自責的唯一方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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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會議
六角形的房間里有幾百個架子,每個架子上放著幾百本裝訂好的大部頭書和卷軸。一條走道沿著墻壁蜿蜒而上,在每隔幾米就有幾支火把掛在燭臺上的亮光之外,盤旋進入黑暗之中。薩福沿著坡道一圈又一圈地走,直到被黑暗吞噬,遠處的上層傳來了什么東西顫動和唧唧聲的回響。石柱被雕刻成高聳的人物,他們穿著長袍和斗篷,拿著各種各樣的工具,排列在房間里:劍、天平、盾牌、王權寶球、權杖、斧頭、地球儀、鑰匙。牧師繞著這條小路走了又走,每個人的身影都不一樣。
“這里包含了所有關于黑暗天使的知識?!?/p>
那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很安靜,沒有回聲。薩福根本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個聲音。他聽不出有任何口音,也聽不出有什么來源方向。也許這是一種直接投射到他腦子里的想法,而不需要依靠他那超人的聽覺。
“一萬年對真相的追尋,都在這一間屋子里舉行?!?/p>
這一切的重量似乎壓在了薩福的身上。一想到一萬年的智慧,一萬年的哲學和法令,戰(zhàn)爭的記錄,指揮官和被命令者的姓名,星圖,審訊,懺悔,要求和執(zhí)行的苦修,榮譽和晉升,譴責和英雄事跡的書卷,都可以放在一個空間里,就會使人的心靈因宇宙的浩瀚而畏縮;然而,這僅僅是整個人類生活總和的一小部分。
“找到你想要的,啟發(fā)就會屬于你。”
起初,這些書似乎沒有任何道理或順序,但經(jīng)過仔細檢查,薩福得出的結論是,最古老的大部頭是那些最遠的。他看得越高,書的狀況就越糟,他想知道在圖書館的最高處會發(fā)現(xiàn)什么樣的破舊記錄。他尋思著關于戰(zhàn)團的最初記錄,想必應該到那里去尋找——當時圖書館還沒有建成,而是深入到天使之塔的基巖中。
他又沿著坡道走了幾步,一根手指沿著最近的書架邊緣滑動著,看了看書脊上裝訂好了的書名。大部分看起來都很普通:軍械庫的分類賬和新兵名單。這樣的瑣事會在他上面的一層又一層繼續(xù)下去。這僅僅是一個耐力和耐心的測試,看看他是否有毅力到達螺旋的頂端嗎?
這個想法引發(fā)了另一個想法。在薩福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個圖案——螺旋(注1)。他想起了一些古老教義中的東西。他學過的東西太多了,要回憶的東西太多了,規(guī)勸的贊歌和詩句太多了,他花了好一會兒工夫才把他要回憶的東西翻出來。
這是他在第十連時,他的中士給他的教導;或者更確切地說,是一個用來教授戰(zhàn)斗技巧的類比。中士曾說過,卡利班的騎士曾在螺旋梯上訓練,完善他們的槍法和劍法,從外圍開始,越來越近。偵察連不像古代騎士那樣在字面上的螺旋形上學習,但他們的相似之處依然存在,因為他們首先學會了從遠處殺戮,然后在較近的距離殺戮,直到他們掌握了匕首和劍。
中士說過,真相就在漩渦的中心,與敵人面對面,刀鋒相對。能掌握螺旋之眼才是真正的戰(zhàn)士。
薩福再次抬起頭來,懷疑那只眼睛是不是在上面很遠的地方,但他的本能告訴他不是這樣。他轉(zhuǎn)過身,掃視著大廳的其余部分?;鸢褜ι系臅盏猛粒块g的中央?yún)s籠罩在黑暗之中。薩福覺得,黑暗中有一種完全不自然的東西。因為沒有更好的參考,它太暗了。雖然昏暗的火把應該為他增強的視力提供足夠的光線看到大廳的中心,但相反只有黑暗。
黑暗是一個警告。在做了多年牧師之后,他很明白這些象征意義。黑暗是危險,是對未知的隱喻,窺探者不應該在那里徘徊。
這是對信仰的考驗嗎?
薩福思考著這個問題。通過測試就像穿越光一樣簡單嗎?黑暗是誘惑——引誘正直之人離開忠誠之路的不可知因素。一個深入黑暗的人會被黑暗吞噬。質(zhì)疑,懷疑,是一種罪過。光就是理性和真相。無論薩福以何種方式審視現(xiàn)狀,都有理由追隨光明,追隨純潔之路。
盡管邏輯決定了這樣的行動,但薩福始終無法平息他的好奇心。牧師們的苦修和懲罰從未平息過它。多年的戰(zhàn)斗兄弟和牧師經(jīng)歷并沒有使它減輕。
他走下斜坡,走進黑暗中。
“我應該待在光亮處的”薩福想。
在其他戰(zhàn)團中,圣潔導師職位是給正統(tǒng)戰(zhàn)團中最堅定的追隨者的,是其他戰(zhàn)斗兄弟所渴望的模范。從表面上看,黑暗天使也是如此,但薩福的角色有一個更令人煩惱的目的,它需要的不是對信條堅定不移的忠誠,而是質(zhì)疑和反對權威的傾向。在推崇順服的戰(zhàn)團中,只有不順服的人才能真正發(fā)現(xiàn)不滿的根源,尋找曾經(jīng)造成分裂和毀滅的異端的種子。
如果薩福一直待在光明里,他就會一直是一個簡單的牧師,也許永遠不會升入神秘的內(nèi)環(huán)。在那另一種生活中,他也不會坐在內(nèi)環(huán)的秘密會議上與阿斯莫代爭論讓兩個墮天使共享空氣的好處。
“如果他們互相傳話,那就會加強他們的決心!”懺悔之主說道。
他站在薩福的左邊,但看都沒看他的上級,而是對在場的幾個星際戰(zhàn)士和那些占據(jù)了成員們位置的vox通訊仆役說話——它們替在皮西納四號地表上的人出席會議。至高大導師阿茲瑞爾回來召集秘密會議,他站在桌子的首位,長袍和盔甲仍然因為最近的戰(zhàn)斗而有劃痕和污漬。一些智庫也來參會了,鴉翼大導師薩繆爾和貝利亞大導師也在場??菸耐ㄓ嵠鸵郏ㄟ^管道和電纜懸掛在秘密會議室的天花板上,與下面世界的發(fā)射器和接收器纏繞在一起,這樣他們的所見所聞對那些在遠處參與的人來說也是可見和可聞的。
“我們遠不止是單純的折磨和審訊”薩福回答道,同時也把他的講話指向了內(nèi)環(huán)的其他成員。根據(jù)傳統(tǒng),辯論不是在個人之間進行的,而是作為所有人都考慮的問題提出的。實際上,這兩位牧師只是作為爭論的代理人,很明顯,他們的意見是不可調(diào)和的?!斑@是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們最接近讓塞弗負責的一次?!?/p>
“阿斯特蘭和梅塞拉斯都否認知道三重詛咒。如果我們把他們聚在一起,你只會給他們制造陰謀的機會?!?/p>
“我們將監(jiān)控他們之間的每一次交流。”
“難道我們對墮天使的生活方式了解得如此透徹,就能相信直白的話語背后沒有隱藏的含義嗎?”阿斯莫代身體前傾,拳頭放在桌上,把注意力集中在阿茲瑞爾身上。“誰能說他們可能通過隱藏的代碼傳遞什么信息或進行什么交易?他們以前一致行動過,以后也會這樣做。”
“目的是什么呢?”薩福的聲音里沒有流露出憤怒,但他知道阿斯莫代在觀眾中有同情他的人?!皟烧叨兼i在巨石的深處。他們沒有可以實施的計劃。他們無法與外界溝通。在這種情況下,任何陰謀都是毫無意義的?!?/p>
“這是對審訊原則的公然漠視,近乎于為敵人提供援助?!?/p>
這一指責讓薩福很惱火,但至高大導師阻止了他的反駁,他舉起一只手讓大家安靜下來,也許是意識到圣潔導師很快就失去了他著名的耐心。阿茲瑞爾看著兩個牧師,粗獷的面容半掩在斗篷的陰影里。
“他可信嗎?”戰(zhàn)團長問道。薩福以為這個問題是問他的?!鞍⑺固靥m的誓言有價值嗎?”
“它還不如一個獸人的憐憫?!卑⑺鼓鷧柭曊f。
“客觀上講”薩福更仔細地考慮著他的回答。“不。他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叛徒——一個渴望權力的煽動家。但是,在我所安排的他的位置上,他必須保持一種榮譽感,否則就必須承認他的罪行。這樣的承認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圍,所以目前他將努力表明自己與他假裝擁護的更崇高的理想一致?!?/p>
“我們已經(jīng)聽說了很多風險或不足之處,但我們能得到什么呢?”
就連阿斯莫代這次也知道最好不要發(fā)表意見,讓薩福來證明他提出的行動方案是正確的。
“阿斯特蘭和皮西納的事件之間有因果關系。雖然他沒有直接參與其中,但如果他想通過揭露同伙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們就能了解更多從他到塞弗之間的聯(lián)系。我所知道的是,阿諾維爾是缺失的部分。當阿斯特蘭說他不知道阿諾維爾在哪里時,我相信他,但我同樣確信梅塞拉斯掌握著這個信息。我們不能用刀劍和烙印從梅塞拉斯那里搶到的東西我們可以用更微妙的方法來讓他打開話匣子。
“很好”阿茲瑞爾掃視了所有的成員,包括在場的和他的代理人,一只拳頭舉在他面前。他用另一只手把兜帽往后拉,黑頭發(fā)披散在肩膀上。“做出決定的時刻到了?,F(xiàn)在我們知道,皮西納之戰(zhàn)很快就結束了,這是一場針對綠皮和叛軍的戰(zhàn)爭。然而,這場沖突大大拖延了我們的追捕,正如我所懷疑的那樣,這是那些煽動襲擊卡迪斯并摧毀這里堡壘的人的意圖?;蚍N子被阿諾維爾偷走了,我的結論是——他的目的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我認為挫敗這次陰謀是最重要的,而鴉翼和死翼可以隨時準備好執(zhí)行新的任務。你們已經(jīng)見證了支持和反對薩福提議的論據(jù)。讓我們做出判斷吧?!?/p>
房間里變得漆黑一片,連星際戰(zhàn)士都無法穿透黑暗。薩福舉起右手,手里拿著一個眼球大小的白色球體。他把它放在秘密會議桌子表面雕刻的通道里,讓它順著斜坡滾到桌子中心的容器里。他把左手的黑色球體放在邊緣的水槽里,它嘩啦嘩啦地落到他的左邊,和其他被丟棄的選票一起聚集在阿茲瑞爾面前。球滾落到容器里的噼啪聲打破了寂靜,內(nèi)環(huán)的其他成員也同樣通過白或黑做出了決定。
薩福知道阿斯莫代會投反對票。貝利亞也很可能是的。阿茲瑞爾似乎支持這個計劃,盡管他的選票只有一次,他的立場在不記名投票這件事上沒有更大的幫助。還有其他盟友和反對者需要考慮,但從表面上看,薩福的提議取決于它的價值,而不是政治。
燈光再次閃爍起來。阿茲瑞爾啟動了一只機械手臂,從天花板上伸出來,把放在桌子中央的投票碗拿了出來。起重機叮當作響,呼呼地轉(zhuǎn)動著,它攜帶著至高大導師要計算的秘密會議的意志。薩??聪騽e處,沒有碰到桌子周圍其他人正常的、半機械的目光。當阿茲瑞爾把球分成他面前的兩個槽時,球發(fā)出咔噠聲。
“白的比黑的重”阿茲瑞爾宣布?!八_福大導師會把兩個墮天使俘虜召集在一起。阿斯莫代兄弟也會到場確保這次會面的安全。他們將在一個標準日內(nèi)親自向我匯報,屆時我會根據(jù)內(nèi)環(huán)的意愿做出進一步的審議和決定?!?/p>
薩福慢慢地長出一口氣,比他愿意承認的要輕松得多。他轉(zhuǎn)向阿斯莫代,準備進行和解,但懺悔之主已經(jīng)從房間里走出去了,他聳著肩膀,雙手攥成拳頭。仆役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因為他們被解除了作用,而其他的星際戰(zhàn)士在阿斯莫代后面魚貫而出,只留下薩福和阿茲瑞爾。至高大導師沒有透露任何他的想法,他的臉是一張冷漠的面具。
薩福點點頭,表示感謝,然后鞠躬表示尊敬。
“阿斯莫代不喜歡你的賭博和陰謀,兄弟。”
“阿斯莫代對什么都不友好,大導師”薩福回答?!安贿^不要嚴厲地批評他。他已經(jīng)多次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需要證明的不是阿斯莫代的價值”阿茲瑞爾拉起兜帽,遮住自己的臉?!澳阌幸惶斓臅r間?!?/p>
注1:螺旋之道(Spiral Path):一種卡利班神智學,其代表著由外向內(nèi)的進程,代表著通過精通這條道路,積累獲得神圣的知識。它也常常象征著死亡,完成一條道路而又開啟另一條道路。(摘自up大佬塔西佗的啟示翻譯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