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同人·陸雪琪:在那湮沒了的過往,你依然有愛自己的親人
一、
中州河陽城往東五十里的地方有一個小村莊,由于年代久遠(yuǎn),村莊的真實(shí)名字已經(jīng)不可考,但是因?yàn)榇謇锎蟛糠秩硕夹贞懀詽u漸地都稱呼這里為陸家村。
陸家村背靠一座頗為高聳的山峰,靠村莊的山坡上樹木極其稀少,遠(yuǎn)遠(yuǎn)望去只在暗黃色的山坡上零零星星的點(diǎn)綴著幾點(diǎn)綠色,到了冬天就連綠色都沒有了。
這個冬天似乎有些異常,已經(jīng)臨近十一月末了,按慣例應(yīng)該下過好幾場雪了,但是如今卻只是天氣冷得刺骨,一點(diǎn)都沒有下雪的意思。
而此時的陸老七卻滿頭大汗地在家門口走了百八十個來回了。
產(chǎn)婆已經(jīng)進(jìn)去一個多時辰了,妻子的喊聲也已經(jīng)漸漸聽不清了,但是還沒有傳來孩子生出來的消息,陸老七不由得有一些心慌:自己常年奔波在外沒太多時間回家,好容易讓妻子懷上了這才在家里待了個把個月等著生產(chǎn),如果這次再出什么意外……他猛然搖了搖頭,使勁跺了跺腳驅(qū)散身上的寒氣。
突然寂靜許久的屋內(nèi)傳來了一陣雜亂的響動,妻子的呻吟聲又?jǐn)鄶嗬m(xù)續(xù)地響了起來。陸老七踮著腳從窗戶上往里望去,卻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忽然間嘈雜聲停頓了一下,突如其來的寂靜讓陸老七整顆心都提了起來。片刻的光景如同半個世紀(jì)那般漫長,突然屋內(nèi)傳出了一陣“生了!生了!”的歡呼,在新生兒的第一聲哭聲中,陸老七急不可耐地沖進(jìn)了屋子。
相比于外面的天寒地凍,屋內(nèi)爐火烘烤之下顯得格外的溫暖。陸老七沖進(jìn)屋內(nèi),一入眼便是產(chǎn)婆懷抱里哇哇直哭的孩子,似乎漫長的產(chǎn)期并沒有給這個孩子留下什么不好的影響。陸老七定了定心,轉(zhuǎn)頭望向躺在床上的妻子。只見她面色蒼白,眉宇間隱隱有痛楚之意,顯然是消耗了太多的體力。
面對丈夫關(guān)切的眼光,趙氏面露歉意:“抱歉啊……”
陸老七微微搖了搖頭道:“沒事沒事,一樣的,你辛苦了。”
這時候旁邊的產(chǎn)婆湊了過來道:“七少爺,這孩子是我見到的最有靈氣的孩子,你看看這眉眼,多秀氣!”
陸老七轉(zhuǎn)頭抱過孩子,那孩子似乎感受到了父親的氣息,停止了哭泣,睜著眼睛細(xì)細(xì)打量著眼前的父親,一咧嘴咯咯地笑起來了。
趙氏憐愛地看了孩子一眼,笑著對丈夫道:“相公,你看咱們女兒認(rèn)識你呢。”
陸老七也面露喜色,低頭親了女兒一口,把襁褓放到了妻子的枕邊,轉(zhuǎn)身取出了一封銀子,遞給等在一旁的產(chǎn)婆等人道:“銀子在這里,這次真是麻煩你們了,拖了這么多天?!?/p>
那產(chǎn)婆打開袋子瞄了一眼,面露喜色,沒想到這次接生的是女孩賞銀居然還一分不少,便說了一連串的好話,退著走了出去。
輕微的開門聲之后,傳來了產(chǎn)婆驚喜的低呼:“哇,這么大的雪!”
陸老七抬頭一看,在他進(jìn)屋的這段時間內(nèi),外面居然下起了鵝毛大雪。似乎是要把這個冬天積攢的所有雪都要下下來一般,不一會便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窗外一片喜人的白色。
陸老七看著外面紛紛而落的大雪和床上睜著明亮的大眼睛打量著這個世界的女兒,脫口對躺在床上的妻子道:“就叫雪琪吧!”

二、
轉(zhuǎn)眼間四年的時光過去,歲月并沒有在趙氏的身上刻下太深的痕跡,而當(dāng)年襁褓中的小雪琪卻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小蘿莉了。
正是秋高氣爽之時,天空中的星星也格外的醒目。吃過一頓簡單的晚飯,趙氏拿著一件薄外套出來,披到了坐在小板凳上看星星的女兒身上,在臺階上坐了下來。小雪琪拽了拽身上的衣服,順勢窩在母親的懷里。
趙氏撫摸著女兒滑順的頭發(fā),忽然感覺有些異樣。低頭一看,只見小雪琪的發(fā)間居然插著一朵淡紫色的小花,便不由得好奇:“琪兒,你頭上這花哪來的?。俊?/p>
小雪琪笑盈盈地道:“今天出去摘的啊,我們每個人都摘了一朵戴著呢?!?/p>
趙氏摟著小雪琪道:“除了去摘花,你們還玩什么了???”
“還玩過家家了,”小雪琪皺了皺眉頭道,“他們說每個家里都有娘親爹爹和孩子,我說我只有娘親,他們說我撒謊。娘親,我也有爹爹么?他在哪?。俊?/p>
趙氏摟著小雪琪的胳膊僵了一下,沉默了半晌之后,把女兒抱到自己的腿上道:“你爹爹他去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再也回不來了,不過他依舊可以看著我們的?!闭f罷抬手指著天空道,“琪兒你看到北方那顆最大最亮的星星了么?那就是你爹爹,他每天晚上都會出現(xiàn)在同一個地方,如果你想他了或者有什么話對他說,可以沖著天空喊,他會聽到的?!?/p>
小雪琪聞言從母親的懷抱中掙脫了下來,跑到院子的正中間,把手?jǐn)n在嘴邊向著天空大喊:“爹爹爹爹,我是琪兒,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天空依然寂靜無聲,唯有村后的山上傳來陣陣回音,久久不曾斷絕。
趙氏看著還在朝天空喊話的女兒,不由得想起兩年前外出身亡的丈夫,潸然淚下。

三、
這一年的夏天雨水特別多,雖然只是初夏,但是已經(jīng)差不多平均三天下一場雨了。
這一天又是難得的好晴天,趙氏在收完了早上洗的衣服之后,看著晴朗的天空自言自語道:“如果明天也是晴天就好了,還可以把院子打掃一下。不過這已經(jīng)是連續(xù)四天的晴天了,估計不會繼續(xù)晴下去了。”
正當(dāng)她出神之時,穿著白裙子的小雪琪蹦蹦跳跳地走進(jìn)了院子里,看見母親站在房前,便張開手臂跑了過去,一頭扎進(jìn)母親的懷里。
趙氏摸了摸女兒的頭,道:“今天出去玩什么了???”
琪兒在母親的懷里嘟囔道:“今天二哥過生日,我們?nèi)ニ医o他慶祝了。”
趙氏聞言好奇:“過生日不應(yīng)該很好玩么?琪兒怎么不高興啊?”
小雪琪氣鼓鼓地回答道:“二哥他收了好多禮物的!我跟他要他都不給我,還說等我六歲生日的時候再給我……娘親,我什么時候過生日??!”
“傻孩子,”趙氏把女兒抱緊了一下,“你生日還有半年呢,到時候娘親給你準(zhǔn)備好多好多的禮物好不好啊?”
“不好!”小雪琪略帶笑意的聲音從懷中傳來,“我要二哥他們給我送好多好多禮物,娘親的不算?!?/p>
趙氏聞言失笑,道:“好好好,讓你二哥他們把收到的禮物都送給你,這樣總行了吧!”
“嗯!”小雪琪應(yīng)了一聲,推開趙氏往屋里跑去,邊跑邊喊:“餓死啦餓死啦,娘親快點(diǎn)做飯去,琪兒要餓死啦!”
趙氏連忙跟了上去,喊到:“哎,你小心門檻!飯我做好了還熱著呢,你先回屋自己玩一會??!”
“知道了!”小雪琪頭也不回地應(yīng)道。
晚飯過后,朝著天空跟父親匯報完一天的活動之后,小雪琪鉆進(jìn)了被窩。趴在床上看著忙碌的母親問道:“娘親你說爹爹會聽到我說話么?”
趙氏聞言一愣,道:“能啊,你爹爹聽得到的,你看他每天都在等你啊?!?/p>
小雪琪眨巴眨巴眼睛,“哦”了一聲,把被子一拉蒙上腦袋睡覺了。
待趙氏把屋子收拾完畢上床睡覺的時候,小雪琪突然又從被子里鉆了出來,道:“娘親,爹爹能聽到我說話的話他怎么都不回答我???我天天都跟他說話,他沒有一次回答我的。爹爹是不是不喜歡我???”
趙氏掀被子的手頓了一下,摸了摸女兒的頭道:“傻孩子,你想多了。你不是有時候說夢到過你爹么?夢到他的時候依然是他想你了??!”
“原來是這樣!”小雪琪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亮,道:“那我要趕緊睡覺,這樣就能看到爹爹了!”
“睡吧?!壁w氏為她掖了掖被角,聽著窗外不知道何時響起來的淅淅瀝瀝的雨聲,心里盤算著第二天的事情,也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晚上的雨特別的大,窗欞上的劈啪聲把沉睡中的小雪琪吵醒了,她揉著眼睛看著窗外漆黑的一片,不禁地有一點(diǎn)害怕。她往母親的懷里縮了縮,低聲叫了一句娘親,又閉眼喊了一聲爹爹,探著頭又瞅了一眼窗外,似乎不那么可怕了。
這時突然從天上劃下一道藍(lán)白色的閃電吸引了小雪琪的注意力,而正當(dāng)她在黑暗中尋找閃電的蹤跡的時候,隆隆的雷聲突然傳來,嚇得她“??!”的一聲叫了出來,猛的把自己蒙到了被子里。
趙氏一醒來便聽到了轟鳴般的雷聲,安撫地拍了拍縮在自己懷里顫抖的女兒,低聲安慰了幾句,這才把情緒安撫了下來。
小雪琪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只露出兩只眼睛,靠在母親的懷里道:“娘親,我睡不著,今晚的雨下得好大啊。”
趙氏索性也不睡了,抱著女兒靠在窗邊看著一道道閃電劃過夜空,隨口道:“是啊,第一次看到這么大的雨啊?!?/p>
“誒?”小雪琪抬起頭來,“沒想到娘親也是第一次呢!你看咱們家的院子里……哎呀不好了!為什么我的花盆在水上漂著啊!花會淹死的!”
趙氏聞言一驚,急忙往窗外看去。在閃電光芒的照射下,院子里水光粼粼,上面漂浮著各種東西。趙氏心中一凜,翻身往床下一望,只見屋內(nèi)的水面已經(jīng)到大腿根了。
趙氏抿了抿嘴唇,平靜下慌亂的心情,摸了摸一臉好奇的女兒的腦袋,開始滿屋子的找有沒有東西能夠解決眼前的困境。
終于她在墻邊柜子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大的木盆,聽說那是丈夫小時候做木匠活時候做的最后一個成品,因?yàn)樘^巨大,所以一直沒派上用場。
趙氏咬了咬牙,爬下床趟進(jìn)水里,吃力地把那個木盆從柜子上抱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把木盆放了下去。
看著木盆穩(wěn)穩(wěn)地漂在了水面上,她長舒了一口氣。她墊著腳從床邊的架子上拿下來一些干糧零食放到了盆里面,并對床上一臉好奇的女兒招手道:“琪兒,過來。”
小雪琪看著一臉凝重的母親,小聲道:“娘親?”
趙氏深吸了一口氣道:“來,進(jìn)來?!?/p>
小雪琪聽話地爬進(jìn)了木盆,木盆搖晃了一下,隨即又穩(wěn)穩(wěn)地漂著了。趙氏一手扶著木盆,一手打開房門,看著一片狼藉的屋子,她深吸了一口氣,趟著水往外走去。
小雪琪抱著自己的布娃娃,抬頭看著母親的臉色,又看了看窗外的一片漆黑,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趙氏此時已經(jīng)走到了院里,平整的土地在雨水的浸泡之下早已變得泥濘,她站在院子門口,扶著門框平靜了一下呼吸,低頭親了親啜泣的女兒,喃喃道:“琪兒乖,沒事的,娘親會讓你沒事的?!?/p>
小雪琪擦了把臉,伸手摸了摸母親道:“琪兒不哭,娘親也不哭。”
趙氏一愣,往臉上一摸,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知道什么時候記得淚流滿面了。她使勁擦了擦眼睛,扯出一個笑臉,對女兒道:“嗯,娘親不哭,我們都會好好的?!闭f罷便推著木盆扶著墻往外走去。
屋外早已是汪洋一片,陸家村的地勢低,雖然平日里冬暖夏涼氣候宜人,但是這一點(diǎn)優(yōu)勢在現(xiàn)在就變成了致命的地方。
趙氏咬了咬牙,在黑暗和閃電交織中,艱難的跋涉。
還沒等走出村子,便聽到村后的山上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她驚恐地轉(zhuǎn)頭望去,只見那座平日草木稀疏的山坡上隨著奔騰的水流滾下來許多巨大的石塊,中間還夾雜著一些被連根卷起的樹木。趙氏慌忙地在水中奔跑了起來,雖然此時她已經(jīng)快耗盡體力了,但是她還是不斷地跑著,不去管身后那越來越近的轟鳴聲。
如同過去了幾百年一般的漫長時光,終于到達(dá)了村口,而這時她已經(jīng)是強(qiáng)弩之末了。
她咬了咬牙,低頭親了親女兒的臉,道:“琪兒聽話,待在盆里不要亂動,餓了就吃點(diǎn)東西,渴了就隨便弄點(diǎn)水喝,不要嫌臟。累了就睡一覺,但是記得別睡得太死,要緊緊把住盆邊別掉下去了……”還沒說完卻已經(jīng)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小雪琪被母親嚇哭了,道:“娘親我會聽話的,娘親你不要哭了,琪兒好害怕……”
趙氏在水流中站定了腳跟,猛的用力一推木盆,讓它漂流的速度稍微快一點(diǎn),喊到:“娘親去陪你爹爹了,如果想我們了別忘了晚上……”一句話沒說完,卻已經(jīng)被身后的漂來的一根木頭撞在后心,踉蹌了幾步,栽倒在水中。
小雪琪扒在木盆的邊緣,看著母親消失的地方淚眼模糊地喊著娘親娘親,卻還是隨著木盆越漂越遠(yuǎn)。

四、
三日后,下山歸來的水月大師帶回青云一只巨大的木盆,盆中睡著一個玲瓏可愛的小女孩,雖然身上的衣物已經(jīng)被泥水污濁,但是清秀的眉目使得所有人眼前一亮。水月把那個小女孩交給大弟子文敏照顧,卻除了一個“陸雪琪”的名字之外什么都問不出來。
半個月之后情況稍有好轉(zhuǎn),卻只與水月文敏二人親密無間,對其他人都似刻意遠(yuǎn)離一般。
一個月之后文敏開始傳授其太極玄清道,本以為不到六歲的孩童會略顯吃力,但未曾想此女悟性極高,資質(zhì)甚佳且極為刻苦,不就之后便成為了青云門年輕一代中的翹楚。
但也只有文敏和水月知道,這個平日里看似無所不能的天才少女,無論修行多么繁忙,都要對著北極星自言自語一段時間,并且每個雷雨天,她都要有人陪著才能睡著,并且中間還會突然驚醒很多次,而這樣的情況,直到她十多歲之后才慢慢緩解。

寫在后面:
1、只是想把原文中出現(xiàn)過的坑填上然后講一個故事而已,如有不足之處還請指出,我知道我筆力不夠,還需要鍛煉。
2、關(guān)于陸雪琪的生日:文章中的雪琪是在冬天出生,這天正好下雪,所以取名雪琪(原諒我想不出別的解釋了),此日期也就是06年那時候的11月30日。
同時因?yàn)槟嗍髦饕l(fā)生在春夏,所以雪琪上青云山也是在這個時候,然后這個日期便指向了現(xiàn)在雪吧給雪琪的5月27日的生日。
不知道這個設(shè)定各位還滿意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