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月初霖磕了磕手里的煙灰, 沖他笑：“怎么了，怕我又走了？”

　　

　　鐘辰樂沒說話，大步走到她身邊坐下, 扯走她手里的煙頭，直接擰滅在煙灰缸里。

　　

　　一小簇灰白的煙升騰上去, 迅速消失。

　　

　　“你會嗎？”

　　

　　鐘辰樂低頭望著那一簇?zé)?，沒有看她, 眼底有才剛蘇醒后未及掩飾的戾氣。

　　

　　月初霖窩在沙發(fā)里，輕輕嘆一口氣，低聲道：“這一次, 如果要走, 我會告訴你的?！?/p>

　　

　　她的視線轉(zhuǎn)向窗外的藍(lán)天白云, 唇角忽然掛上漫不經(jīng)心的笑, “畢竟, 我對你這副皮相還是很滿意的，多學(xué)學(xué)技巧，就近乎完美了。只要相處愉快, 我不介意處的時間長一點?！?/p>

　　

　　鐘辰樂沉默片刻, 往后靠近沙發(fā)里，輕笑一聲：“無所謂，到時是誰先厭倦, 還不知道呢。”

　　

　　“鐘總放心，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 到時您說一聲，我立刻拎包走人?！?/p>

　　

　　鐘辰樂抿著唇不說話，眉宇間的陰郁煩躁似乎很快就要爆發(fā)。

　　

　　他閉了閉眼，伸手捏兩下眉心和鼻梁, 猛地站起來，一把捏著月初霖的手腕將她拉起來，直接推到落地窗前。

　　

　　“我的耐心一向有限，不如趁這段時間還有興趣，你好好受著。”

　　

　　鐘辰樂扭著她的手腕，將她轉(zhuǎn)過去，讓她的臉頰和胸口貼著透明的落地窗。

　　

　　搖搖欲墜的浴巾已經(jīng)承受不住，從她婀娜的身體上滑落下去，堆在腳邊，像一座小小的白色山包。

　　

　　月初霖的臉頰和胸口都被冰冷的玻璃刺激著，睜開眼，就能深刻地感覺到自己踩在三十層的高樓，那一面不過一兩厘米厚的玻璃外面，就是百米高空。

　　

　　百米以下，是如小昆蟲、小玩具一般往來的人群和車流。

　　

　　雙腳似乎凌空了，腿也一陣一陣發(fā)軟。

　　

　　這種和死亡似乎只有一線距離的感覺，令月初霖渾身緊繃，按在玻璃上的兩只手也忍不住攥緊成拳，微微用力，本能地要將自己推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可鐘辰樂用力按著她的腰，讓她沒法后退。

　　

　　“好好看著外面?！?/p>

　　

　　本能的恐懼和身體的刺激反而讓她更興奮。

　　

　　不同于昨晚的單純渴求，這一次的恐懼和緊繃，讓她很快有了滅頂?shù)目旄小?/p>

　　

　　她想起昨晚那位在上樓之前就給這間套房送來潔具的服務(wù)員。

　　

　　倒是很有眼色，在他們到達(dá)房間之前，東西就已經(jīng)全送到了，甚至還額外多放了幾盒套。

　　

　　這才不必半路再下去買……

　　

　　**

　　

　　月初霖累得不行，潦草地收拾一番后，便躺進(jìn)被窩里沉睡過去。

　　

　　體力消耗過大，她再沒有半點力氣了。

　　

　　等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傍晚。

　　

　　陽光從金色變成暖橘色，整個世界染上融融的氛圍。

　　

　　那座寺廟到了臨近關(guān)閉的時刻，人煙寥寥。

　　

　　月初霖理了理散亂的頭發(fā)，在床邊呆坐一會兒，這才慢慢回想起，入睡前一刻，鐘辰樂好像在她耳邊說了兩句話。

　　

　　似乎是讓她睡醒后，自己打電話給前臺，讓送餐食上來。

　　

　　而他得趕下午的飛機(jī)，出差飛一趟倫敦。

　　

　　他實在忙得很，長假第一天，大多數(shù)人都在休息，他卻還在忙工作。

　　

　　不過，與她無關(guān)。

　　

　　洗漱穿戴好后，月初霖沒有讓前臺送餐，而是直接下樓，去了餐廳。

　　

　　服務(wù)員已經(jīng)被提前交代過，直接領(lǐng)她到靠窗的座位坐下，將菜單送上。

　　

　　這家酒店的餐廳是三百六十度空中全景旋轉(zhuǎn)餐廳，除了對酒店住客開放外，也對外營業(yè)。

　　

　　這時候剛剛到飯點，來吃飯的客人逐漸增多，幾乎都是三三兩兩，多的甚至七八個人，一大家子一起來的。

　　

　　只有月初霖，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和所有的人劃出一條清晰的界線。

　　

　　她為自己點了一大份紅彤彤的水煮魚。

　　

　　服務(wù)員特地告訴她，今天是王大廚親自掌勺。

　　

　　嘗了兩口，果然味道極佳。

　　

　　大約因為是現(xiàn)做的緣故，省去中間送餐的時間，這次的口感比上次在鐘辰樂家里吃到的更好。

　　

　　想了想，她拿出手機(jī)拍了張照，將那份水煮魚和落地玻璃外的高樓景象一起拍了進(jìn)去，發(fā)送給鐘辰樂。

　　

　　“謝謝鐘總請客吃飯。”

　　

　　那邊當(dāng)然不會有回應(yīng)。

　　

　　她正要放下手機(jī)，卻忽然接到李楷燦的電話。

　　

　　“初霖，事辦完了嗎？”

　　

　　“李少爺，都快晚上了，還沒完，我就真要被榨干了。在吃晚飯呢?！?/p>

　　

　　“行，看來我這電話來得巧。白天就想打，但我想你應(yīng)該很久沒開葷了，那會兒怕是沒空理我?，F(xiàn)在，趕緊跟我交代一下，你和鐘辰樂到底怎么回事？”

　　

　　“沒怎么回事，就你看到的那樣?！?/p>

　　

　　“就算是在一起了？”

　　

　　月初霖沉默一瞬，看著窗外華燈初上的夜景，輕聲道：“大概算吧。”

　　

　　“算你厲害。什么時候開始的？我居然一點也不知道?！?/p>

　　

　　“早就見過他，不過也只是見過一面而已。那時我還在法國，不認(rèn)識你。”

　　

　　李楷燦“哦”一聲，接著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不確定道：“等等，你之前說過睡了一個純情小男生，還是人家第一次……昨天鐘辰樂氣勢洶洶的樣子，不會就是他吧？”

　　

　　月初霖笑了一聲：“你怎么猜到他身上的？”

　　

　　“也就聽說過一點而已，鐘辰樂不太愛玩，平時除了必要的應(yīng)酬，只和韓介衡他們幾個進(jìn)出一些場合，也算他們那個圈子里的異類吧，我猜他挺嫩的?！?/p>

　　

　　“那你猜對了?！?/p>

　　

　　“臥槽！姐姐，你可悠著點，他們家可是和我，還有之前那個羅渽民家都不一樣，那是真的惹不起，千萬別引火燒身！”

　　

　　“我知道?！?/p>

　　

　　月初霖笑了笑，舉起筷子仔細(xì)地挑了一片魚肉，

　　

　　“他這樣的人，站得越高，越身不由己，玩玩可以，真要做出什么事，他們要代價就太大了。這對我來說是好處?！?/p>

　　

　　“也對?！?/p>

　　

　　李楷燦轉(zhuǎn)念一想，覺得有點道理。

　　

　　正好那邊有人喊他，他便不再多說，叮囑兩句，就匆匆掛斷。

　　

　　月初霖一個人坐在餐廳，在緩慢旋轉(zhuǎn)的里，將三百六十度高樓風(fēng)景盡收眼底。

　　

　　臨走的時候，服務(wù)員態(tài)問她要不要準(zhǔn)備車送她回去。

　　

　　她笑著謝絕了，自己乘觀光電梯下樓，走進(jìn)夜色里，沿著熱鬧的街道漫無目的的走了很久。

　　

　　直到累得實在走不動了，才隨便找了家咖啡廳的露天座位坐下。

　　

　　手機(jī)傳來消息提示音，是鐘辰樂發(fā)來的。

　　

　　沒有文字，只有一張飛機(jī)舷窗里拍到的深色夜空的照片。

　　

　　大概飛機(jī)已經(jīng)出了國境，可以使用網(wǎng)絡(luò)了。

　　

　　月初霖點開看了看，覺得他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回復(fù)自己之前的消息，又覺得該回復(fù)些什么，這才發(fā)了這么一張照片。

　　

　　于是，她也干脆隨手拍了一張夜晚的街景發(fā)過去。

　　

　　這回，鐘辰樂終于發(fā)來了文字：“又出去喝酒嗎？”

　　

　　“我沒那么旺盛的精力，不比你年輕，早就沒力氣了，只是吃完飯出來散個步，順便回家而已?！?/p>

　　

　　“如果你愿意，留在酒店住也沒問題。”

　　

　　“多謝鐘總?！?/p>

　　

　　既沒答應(yīng)，也沒拒絕，態(tài)度模棱兩可。

　　

　　鐘辰樂沒再回復(fù)，她便也重新站起身，叫了輛車回家。

　　

　　接下來的幾天，月初霖都窩在家里休息。

　　

　　她沒有親人，也沒安排旅游計劃，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做飯、運動、練聽力。

　　

　　又抽出點時間，出去看場電影，到附近的公園走走，再去看兩個展覽，日子愜意得很。

　　

　　**

　　

　　鐘辰樂是五天后回來的。

　　

　　這天正好是中秋，闔家團(tuán)聚的傳統(tǒng)佳節(jié)。

　　

　　剛下飛機(jī)不久，老宅那邊就來了電話，說是請了親朋好友過來，一起吃頓便飯，讓他務(wù)必回去一趟，看看老爺子。

　　

　　他冷冰冰應(yīng)了一聲，心底是一陣?yán)湫Α?/p>

　　

　　司機(jī)直接把車開回了老宅。

　　

　　果然如他所料，熱熱鬧鬧的氛圍里，鐘老爺子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除了他父親鐘啟鴻，還有幾個年紀(jì)稍長的堂表親戚陪坐在旁。

　　

　　而另一邊，他父親一直養(yǎng)在外面的那個女人正坐在花園的陽光房里，身邊除了她兒子鐘子陽外，還圍了一圈貴太太。

　　

　　鐘辰樂扯了扯嘴角，不打算理會邱冬云，從大門外進(jìn)來，直接往屋里去。

　　

　　可邱冬云卻先一步看見了他，笑著站起來，端出一副長輩的架勢，揚聲道：“辰樂回來了，快來向你表姑她們問聲好，你如今越來越忙，都是許久沒見了?！?/p>

　　

　　她身上穿了一件手工刺繡旗袍，裙擺過膝，開叉將將至大腿，雖顯身材，樣式卻不顯風(fēng)塵，長發(fā)在腦后挽個髻，臉上化著淡妝，笑盈盈的，耳朵、脖頸、手腕上都帶著同色翡翠首飾。

　　

　　若不明說，看起來還真有些像鐘家主母。

　　

　　她說完這話，也不等鐘辰樂反應(yīng)，就又把她兒子拉起來，道：“來，陽陽，快喊哥哥?！?/p>

　　

　　鐘子陽只好怯怯地喊了聲“哥哥”，就迅速低下頭去，緊緊捏著衣角不敢說話。

　　

　　鐘辰樂停下腳步，目光冷淡地掃過鐘子陽，沒做聲。

　　

　　邱冬云溫和地笑了笑，似乎沒把他冷淡的反應(yīng)放在心上，仍舊招呼他：“好了，趕緊進(jìn)去吧，你爺爺和你父親早就等著你了。”

　　

　　其他幾位親戚都知道他這些年來脾氣古怪，眼巴巴看著他，顯然也不大敢同他多說話，正盼著他趕緊走。

　　

　　可他卻不動，解開一顆袖扣，冷笑一聲，滿眼諷刺地看著邱冬云：“你是我什么人？是這家里的什么人？”

　　

　　邱冬云面色僵了僵，尷尬道：“辰樂，你這是什么意思？”

　　

　　鐘辰樂走近一步，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你是我媽嗎？不是，就別裝作是長輩的樣子。”

　　

　　“鐘辰樂！”

　　

　　旁邊忽然傳來鐘啟鴻隱含憤怒的呵斥，“你是怎么說話的！這是什么地方，你把你爺爺放在眼里了嗎？”

　　

　　鐘辰樂轉(zhuǎn)身，果然對上匆匆從客廳過來的鐘啟鴻。

　　

　　而不遠(yuǎn)處，隔著一道窗的客廳里，坐在中間的鐘老爺子臉上已經(jīng)有幾分不快。

　　

　　“是啊，這里是什么地方，父親竟然什么人都往這兒帶?！?/p>

　　

　　“你！”鐘啟鴻忽然一陣臉紅，氣得有些不知該說什么。

　　

　　周圍親戚們的眼神也微妙起來。

　　

　　說到底，邱冬云始終是個沒名沒分的第三者，這兩年老太太不在了，鐘啟鴻才偶爾敢?guī)е嚼险瑏怼?/p>

　　

　　鐘老爺子不比老太太堅決，只要不再鬧什么出格的事，對這些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旁人對邱冬云的身份諱莫如深，從不敢當(dāng)面戳破，只有鐘辰樂會直言不諱。

　　

　　他從來都是如此，無怪乎家族里人人都遠(yuǎn)著他。

　　

　　到這時候，他再也沒有心情留下來吃飯，于是直接進(jìn)屋，向老爺子打一聲招呼，將準(zhǔn)備的禮品送上，便打算離開。

　　

　　老爺子不阻攔，其他人便也不敢動。

　　

　　鐘啟鴻在老爺子耳邊吹風(fēng)：“父親，您總是這么縱著他?！?/p>

　　

　　“好了。你也收斂點，我對你也已經(jīng)夠?qū)捜萘恕！?/p>

　　

　　老爺子手里的拐杖不輕不重地點點地，頗有幾分警告的意思。

　　

　　鐘啟鴻這才訕訕地住嘴。

　　

　　**

　　

　　從老宅出來，鐘辰樂又上了車。

　　

　　司機(jī)問去哪兒，他沉著臉想了想，報了個小區(qū)的名稱，是月初霖的住處。

　　

　　司機(jī)調(diào)轉(zhuǎn)方向，開了出去。

　　

　　鐘辰樂疲憊地在座椅上靠了一會兒，拿出手機(jī)撥了電話過去。

　　

　　“鐘辰樂？”

　　

　　女人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一絲驚訝。

　　

　　“是我。在家嗎？”

　　

　　“剛回來，怎么了，你回國了嗎？”

　　

　　“嗯。三個小時前落地的。半個小時后我到你那兒?！?/p>

　　

　　長途跋涉，又有時差，他實在有些疲憊，說完便掛了電話，靠在椅背上淺眠。

　　

　　**

　　

　　另一頭，月初霖掛了電話，皺著眉看一眼墻上的時鐘，有些不太高興。

　　

　　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她剛剛從超市買了些食材回來，準(zhǔn)備趁著中秋，好好給自己做頓飯。

　　

　　他要來，便意味著打斷她的計劃。

　　

　　不過，看在他上次賣力的表現(xiàn)實在令她滿意，倒也沒想拒絕。

　　

　　她放下手機(jī)，換了件棉質(zhì)的家居長裙，將內(nèi)衣也都脫了。

　　

　　裙子底下空蕩蕩。

　　

　　又走進(jìn)臥室，打開抽屜檢查一番套的數(shù)量和尺寸，確保適合和充足后，才放心地走進(jìn)廚房，打算趁鐘辰樂到來之前，先給自己煮一碗簡單的紫菜蛋花湯。

　　

　　只是，蛋才打勻，還沒倒進(jìn)鍋里，門鈴就響了。

　　

　　她只好放下碗，將門打開。

　　

　　大門外，鐘辰樂穿著一身西裝，雖然渾身上下依然一絲不茍，但眉宇間的倦色卻顯出他長途跋涉后的疲憊。

　　

　　月初霖把他讓進(jìn)來，取出準(zhǔn)備好的拖鞋放在一旁，便轉(zhuǎn)身要進(jìn)廚房：“鍋還開著，我煮了湯，得趕緊下蛋花?！?/p>

　　

　　鐘辰樂沒說話，只點點頭，自己在門口換好拖鞋，走進(jìn)屋里，四下打量。

　　

　　小小的一套住房，一室一廳一衛(wèi)，餐廳和客廳是同一個，沒有明顯的界線。

　　

　　站在沙發(fā)邊，一眼就能將整個屋子望到頭。

　　

　　這樣的大小和布局對他來說實在太局促。

　　

　　可是，就這么小小的一套房子，桌上鋪著田園風(fēng)的格子桌布，柜子里擺著各種各樣小小的飾品，窗臺上有兩盆養(yǎng)得肥嘟嘟的多肉，就連胡桃木色的地板都有一種別樣的溫柔色澤。

　　

　　房子的主人一定在努力地好好生活。

　　

　　廚房里有一縷淡淡的香味飄來，鐘辰樂情不自禁走近，站在廚房門邊，看著穿了圍裙站在灶邊的女人。

　　

　　和那天給他煮面時一樣。

　　

　　發(fā)現(xiàn)他跟了過來，月初霖放下手中的勺子，關(guān)了火，轉(zhuǎn)頭問他：“你要不要來一點？就是最普通的湯?！?/p>

　　

　　她說著，轉(zhuǎn)身就要去拿碗架上的碗。

　　

　　鐘辰樂沒說話，只是忽然走進(jìn)去，在她觸碰到碗邊之前，一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扭過來，雙掌支撐在料理臺邊沿。

　　

　　鍋里還在冒著熱氣，爐灶邊緣還是滾燙的，讓整個廚房的溫度都有些高。

　　

　　房子太小，兩個人站在廚房里就顯得十分緊湊。

　　

　　他牢牢地將她困住，身體之間只有一兩寸的距離，微微低頭，就能與她耳鬢廝磨。

　　

　　“臉色不太好，又生氣了？這回我可沒惹你?！?/p>

　　

　　月初霖向后靠著，抬起一只手摸摸他的臉頰。

　　

　　他沒說話，臉色依舊是沉沉的，一側(cè)頭咬住她一根手指，然后伸手拉開，低頭去吻她。

　　

　　熱情來得比想象更快。

　　

　　月初霖偏開頭讓他親吻脖頸，雙手伸到背后解圍裙：“這么急？我還想喝口湯呢?！?/p>

　　

　　鐘辰樂把她的圍裙扯下，丟在一邊。

　　

　　“晚點帶你去吃飯。”

　　

　　他伸手摟住她的腰，緊緊貼上去。

　　

　　棉質(zhì)長裙并不厚重，很快就被發(fā)覺異樣。

　　

　　他動作一僵，低頭看一眼，又猛地掀開裙擺，頓時眼神復(fù)雜。

　　

　　“你好像比我還急?！?/p>

　　

　　月初霖仰頭沖他笑，一手勾著他的脖頸，一手去解他襯衣的扣子：“我準(zhǔn)備充分，你不喜歡嗎？”

　　

　　鐘辰樂喉結(jié)滾動，眉宇緊鎖，掐著她的腰，默不作聲，以行動代替回答。

　　

　　**

　　

　　到底才長途跋涉回來，再年輕也經(jīng)不住太劇烈的折騰。

　　

　　鐘辰樂累極了，事后草草沖了澡，便昏昏沉沉睡過去。

　　

　　月初霖原還想著喝湯，可瞄一眼時間，想那湯早已涼透了，干脆也陪他一起睡了會兒。

　　

　　再醒來，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

　　

　　兩人都餓得很，月初霖也懶得做飯，打算跟著鐘辰樂出去吃一頓。

　　

　　臨走時，鐘辰樂沒拿外套。

　　

　　月初霖關(guān)門前看到搭在沙發(fā)邊上的外套，順手拎了起來。

　　

　　有什么東西從外套口袋里掉出來，滾落到沙發(fā)上。

　　

　　半個巴掌大的絲絨盒子，深藍(lán)色的，在燈光下反射著淡淡的光，顯然是裝首飾的。

　　

　　她正要把盒子塞回外套口袋里，鐘辰樂卻說：“送你的?！?/p>

　　

　　月初霖的手一頓，詫異地打開盒子。

　　

　　深藍(lán)色絲絨內(nèi)襯上，靜靜躺著一條手鏈。

　　

　　看不出是什么知名品牌，不過造型十分別致。

　　

　　正中間一朵粉色的水晶玫瑰，串聯(lián)著透明的水晶月亮。

　　

　　做工算不上太精細(xì)，卻有一種純手工制作的鈍感，一點沒有工業(yè)化流水線的平淡和缺乏生氣。

　　

　　“這是……禮物嗎？出差給我?guī)У亩Y物？”

　　

　　她收到過很多禮物。

　　

　　大多數(shù)男人都是如此，身心愉悅時，會買各種各樣的禮物取悅女人。

　　

　　她亦不免俗，看到喜歡的東西，也會開心。

　　

　　不過，倒沒料到，鐘辰樂這樣別扭的性子，出差的時候還會想起買禮物。

　　

　　鐘辰樂緊抿著唇，移開視線，淡淡道：“休息的時候在路邊看見的，手工制品，不值錢，沒別人好送，就送給你了。”

　　

　　“那就謝謝鐘總了?！?/p>

　　

　　月初霖垂下眼，沒拆穿他這一番經(jīng)不起推敲的話，當(dāng)即從盒子里取出手鏈，戴在手腕上。

　　

　　水晶和金屬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圈住她細(xì)細(xì)的手腕，十分美麗。

　　

　　“好看嗎？”

　　

　　她關(guān)上門，走到電梯口，抬起手腕給他看。

　　

　　他只看了一眼，臉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連語氣都有些敷衍：“湊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