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模擬賽結(jié)束后的第二天，你半掩著臉坐在Helios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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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接過“小樹人”送來的冰袋，敷在腫脹的額頭上。在昨天的比賽中，你出人意料地獲得了本組第四的成績，有驚無險地通過了考驗。然而，模擬賽里發(fā)生的兩件事則讓你遷思回慮。你偷偷瞄向工作中的男人，恍惚間，那種瀕死的錯覺又向你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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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xiàn)在看上去聰明多了。”掃地機器人來到你腳邊，伴著Rook的揶揄，一塊全息屏在你左前方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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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你沒明白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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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人說頭大顯聰明?！本驮谀闾痤^的同時，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張由像素組成的歪嘴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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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重重的你白了Rook一眼，無暇與它拌嘴，你換了只手拿冰袋，將臉轉(zhuǎn)向另一側(c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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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該活著?！彼季w回到了比賽結(jié)束前的那一刻，你藏起Helios交給你的電擊棒，赤手空拳地面對所謂的盟友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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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你有時間推敲他話中的深意，身邊的灌木叢倏然扭動，蔓延的枯枝將你緊緊纏繞，初文抬起右手，五指收攏成拳，這時，一根拔地而起的粗枝絞住了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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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臂被枝葉反扣在身后，兩腿也被周遭的草木限制了行動，你下意識掙扎，卻消耗掉體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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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死了，她就能回來了?！背跷膩淼侥愀?，捧起你側(cè)臉的散發(fā)，他搓捻著你的發(fā)尾，兀自低語，“Gaia，我將永遠效忠于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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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3的行為讓場外的Black Swan成員同感困惑，由于收聲效果不佳，他們只得借助Evol波動監(jiān)測器來判斷局內(nèi)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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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再次看向你時，纏在你頸部的枝條又一次收緊，棘刺扎破了你的皮膚，他淡然地欣賞著嘴唇發(fā)紺的你，有條不紊地整理起自己的衣冠，提前慶祝到手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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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部的人造日光好像比進來時更加刺眼，但你的瞳孔卻在強光下逐漸放大。Black Swan的監(jiān)測器顯示，2643此刻的Evol已突破了藥物克制下的強度，為了實驗品的安全起見，他們派人前往場內(nèi)采取緊急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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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熱的光彌散在你無神的眼里，你半垂下頭，呼吸微弱，意識卻進入了幾分鐘前才接觸過的空間，而這一次這里居然靜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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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鼓起勇氣走向幽暗深處，但不管你移動多少步，四周的環(huán)境都未改變分毫。迷茫之際，遠處撥云見日般的光亮為你指明了方向，你快步奔向光源，整片空間回蕩著你的腳步聲和喘息聲，隨著距離的縮短，那道光芒越發(fā)刺目，你閉上了眼，不由自主地融入那片溫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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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見到你了?！甭愿卸斓哪新晱那胺絺鱽恚忝銖姳犻_眼，隱約看見一道挺拔的背影，“這段時間很辛苦吧，酈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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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瞇眼看向那道模糊的身影，而那男人像是能聽見你心底的聲音，開口說道：“不用在意我是誰，該在意的是你自身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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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力量？你望向自己的掌心，一直被動而行的你看起來沒有對方說的那么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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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相信你的直覺。”他補充道，“還有，相信Helio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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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臨時閃現(xiàn)的虛空再度坍縮，你的意識又回到自己的身體里，而此時距離比賽結(jié)束只有二十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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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抬起沉重的眼皮，在沙沙草叢聲中想起了那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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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的力量……”你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記錄著頸動脈的跳動次數(shù)，就在此時，眼前的畫面輕微顫動，你透過肌膚感知到了植物的脈絡(luò)，而順著植物體內(nèi)信號傳遞的方向，你最終鎖定了另一人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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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還勢在必得的初文驟然僵直了身子，他機械地面向你，失去所有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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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蹦阍谛闹心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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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Black Swan的安保出擊前，那些環(huán)繞你的枝條紛紛碎裂，重心不穩(wěn)的你栽倒在地，額頭砸在了路邊的巖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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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眩暈中抽出腰間的電擊棒，在讀秒結(jié)束前，頂著滿面的鮮血結(jié)束了本次模擬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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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中敲擊鍵盤的手稍有停頓，一抹久違的笑意出現(xiàn)在他嘴角：“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他看了看屏幕反光里長出皺紋的自己，嘆了口氣，“可惜我的時間不多了，否則還真想和你多聊一會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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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秋華糕’?！盧ook口中的是一款風靡新世界的零食，是取秋日鮮花制成的團狀糕點，你不由得想起它的造型——倒的確和你眼下的模樣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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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仍捂著頭，因Rook的聯(lián)想力忍俊不禁，苦悶許久的舌尖似乎也嘗到了記憶中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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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都沒有以前好看了，當然我不是說你以前就好看了，我……”AI的絮絮叨叨在一陣清風中戛然而止，全息屏也同步?jīng)]了蹤影，類似的情況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你偏過頭，看見了意料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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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ios不知何時已來到你身側(cè)，遍體鱗傷的你在面對他時第一次有了逃避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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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開椅子坐在你的右邊，整個人散發(fā)著不容忽視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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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捂多久？”他沒有看你，自顧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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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他是怎么觀察到你手中的冰袋早已融化，你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手，撇著嘴把后腦勺留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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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不想要了？”過了一會兒，他向你扔來一支藥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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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余光掃了一眼桌上的物品，扯開嘶啞的嗓子道：“醫(yī)生給我處理過了?！睋纳驳木芙^會惹他生氣，你又跟了一句，“謝謝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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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你不是唯一不自然的人了，Helios十指交叉擱在桌上，大拇指互相繞圈，他的眼神移向了地下室的另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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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那是怎么回事了嗎？”你主動打破沉默，將憋了整晚的問題拋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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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幾秒，Helios收回舒展的右腿：“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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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掩喜色，興奮地轉(zhuǎn)過了頭，卻見他的目光定格在你面前的藥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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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趣地拿過那管藥品，對著“小樹人”送來的鏡子涂抹自己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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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我唯一一次去到那里面，但醒來的時候什么也不記得了?！盚elios將你關(guān)心的事娓娓道來，“后來我的腦子里偶爾會聽見一些雜音，睡覺的時候也會看到點奇怪的畫面，”說到這里，他看了你一眼，“和你昨天見到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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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真聽著他的講述，對他的經(jīng)歷感到不可思議：“那你有見到說話的人嗎？”你想到那個被光籠罩的男人，不知是不是和Helios提到的有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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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ios搖了搖頭：“所有的信息都是碎片化的，具體的我還在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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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下藥膏，搓著手指分析線索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就目前的信息來看，Helios的體內(nèi)就好像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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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世界?！蹦汔止境雎?，望著你側(cè)顏的Helios有些愣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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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眸對上他的視線：“在我父母留下的資料里，曾經(jīng)記錄過一次奇怪的實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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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Helios當初在生物基因工程實驗室的研究中期，發(fā)生過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那時所有的被試都躺在手術(shù)臺上、做著手術(shù)前的確認工作，而就在實驗員注射藥劑之前，他們突然渾身抽搐起來，接著伸直了四肢、翻著白眼，異口同聲地說著：“那個小偷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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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異的現(xiàn)象持續(xù)了半分鐘不到，實驗室內(nèi)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彼時負責該項目的酈常寧（也就是你的父親）要求在場的每一位研究員不得聲張此事，并清空了實驗記錄到的數(shù)據(jù)和資料，僅留了一套要上報給聯(lián)合政府的備份，只是后來的一次襲擊，讓他和妻子再沒有繼續(xù)從事科研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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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資料便是你制衡Helios的籌碼，也是他多年來搜尋無果的目標。你們在地下室內(nèi)相視無言，Helios的下顎微微啟合，想必是在消化剛剛得知的新線索。從Black Swan對Kernel Gene的執(zhí)著程度來看，這一組織的高層內(nèi)必然有參與過那場實驗的研究員，否則他們不可能會了解父親曾提出的設(shè)想，并且還將這一研究推行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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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覺得，也許你是驗證假說的關(guān)鍵?！蹦愫攘艘豢谒嬲\地望向他灰藍色的雙眸，冷靜下來的你忽的打通了諸多思路，甚至還有了全新的發(fā)現(xiàn)，你不禁猜測這會不會和坐在你身邊的男人帶給你的安全感有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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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緣由的燥熱爬上你的兩頰，你咬著杯沿避開了他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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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信息，對我很有幫助?！焙箢i傳來的涼意讓你猛一激靈，而那輕柔的觸感很快讓你意識到Helios當下的行為，“別動?！彼滞种干蠑D了些藥，細致地擦在你青紫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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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睫毛上下?lián)溟W，掐著手指抵抗頸后泛起的酥麻，Helios提起了那根雛菊項鏈，將藥抹在你夠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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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還有件事?！蹦阍谶@曖昧的氣氛中轉(zhuǎn)移了彼此的注意力，“那個初文，他后來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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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猝然加重的力道讓你忍不住吃痛出聲，但現(xiàn)下的你也不敢轉(zhuǎn)過頭去質(zhì)問身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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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的人說可能是實戰(zhàn)激發(fā)了他的潛能。”他的動作又變得溫柔，“所幸持續(xù)時間不長，否則你……”他忽然記起許久前看到過的一段話：“第十二條，和女孩子說話時要有分寸，不可以總是兇巴巴的。”于是他便把“早就死在了那里”這幾個字給硬生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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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松了一口氣，幸好他們沒有注意到你最后時刻施展出的能力，而Helios話里話外也透露出目前的你在Black Swan的定位仍舊是“浪費大量精力”的存在，這對你來說同樣是個好消息。今天的你們交流了不少機要，擔心過多的信息會干擾你們的判斷，你暫時把初文言行古怪的事和之后的遭遇壓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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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ios擰好了藥膏的蓋子，叮囑你每晚記得擦藥，然后拿上“觸手”打算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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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門口時，你停住腳步，鬼使神差地又問了他一個問題：“你剛才說你是醒來后才變了樣子?！蹦愣⒅冶鄣幕y繼續(xù)說，“那你原先的發(fā)色是什么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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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ios想到之前你也問過同樣的話，但那次他并沒有給你答案，不過今天的他選擇了不同的做法，他坦誠道：“金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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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然接住你的凝視，末了還補了一句讓你更為震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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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周棋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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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融光市數(shù)百公里外的懸星灘，濤聲不絕于耳，崩頂?shù)某彼畬⒃鹿馔粕辖赴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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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周棋洛?！苯饘匍T在你回身時再度合上，你與Helios相向而視，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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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和我長得很像的人？”見你神情不自然，他補充道。Helios掐斷了Hephaistos發(fā)來的視訊申請，把目光又轉(zhuǎn)向了你。盡管不明白你執(zhí)著于他的發(fā)色和成長經(jīng)歷的原因，但一想到《男人受用一生的50個小技巧》里寫的——分享個人生活也是拉近距離的一部分，他便下意識將話題引向你的關(guān)注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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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向來直接的你罕見地選擇了回避：“在外面沒人會不認識周棋洛吧。”你恢復(fù)了理智，看向地面。雖然你很想就這一線索深挖下去，但一想到眼下的局面和Helios的身份，你覺得還是保持現(xiàn)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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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該回去了?！蹦阒鲃由蠘?，把那個秘密壓回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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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ios不聲不響地跟在你身后，灰藍色的雙眸里有欣賞、也有一份不易察覺的落寞。隱瞞是一種很聰明的生存策略，對于各取所需的你們而言是相處的基本，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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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向聯(lián)合政府做完線上述職的白致遠靜靜靠在指揮室的座椅上，閉眼揉捏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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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紫紅色的於痕橫貫于他的指尖時，一陣克制的敲門聲從右前方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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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他頭也沒抬，冷聲問道。男人的右眼內(nèi)置了全新研發(fā)的電子義眼，這顆智能的機械眼可破譯并查看每個信號范圍內(nèi)的監(jiān)控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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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知道，來的人是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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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么回事？”少年甩出一沓照片，毫不客氣地同他的上級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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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致遠仍舊沒有抬頭，泛著微光的義眼已將桌面上的相片信息傳輸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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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 Swan長期以來都在進行非法人口綁架——這些他都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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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你的態(tài)度。”證據(jù)當前，男人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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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用風托起其中一張遞到他面前：“事情發(fā)生在我的轄區(qū)內(nèi)，但沒有一個人向我報告過，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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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白起知道Black Swan與軍衛(wèi)隊就NW計劃有所合作，但他未曾想過這伙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綁架平民和攻擊軍方，照對方游刃有余的架勢來看，這絕非他們第一次作案。在高度信息化的今天，每個人的行動都暴露在大數(shù)據(jù)之下，可他卻從未接到過一起有關(guān)異常失蹤的報告，這就意味著有比他權(quán)限更高的人在插手，而他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面前這位和他有著血緣關(guān)系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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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致遠無視眼前印有Hades身形的照片，從桌上拿起另一張：“所以呢。”畫面里，他的部下已無戰(zhàn)力，被迫跪在Black Swan的槍支下，“你沒能力帶好你的兵，與我何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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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巧妙地避開了重點，但少年顯然還沒放棄：“當初我同意加入NW計劃，是因為你承諾不再隱瞞。”他頓了一下，懸浮的照片被一股看不見的氣流扯向身后，“你還說過，會保護好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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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食言了么。”捏住照片的指尖略微發(fā)白，男人定定看著白起，隨后松開手，彎了角的相紙又飄回觸摸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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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室靜了下來，逼仄的室內(nèi)二人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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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真相都不會被掩蓋?！彼锨耙徊剑莱鲂闹兴?，如果手中的子彈不再為正義鳴響，那他必將用自己的方式阻止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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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下個月底是什么日子，你還記得吧？”過了片刻，白起再次開口，他單手叉腰，冷靜看向桌子后方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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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喉結(jié)滑動，視線悄然下移：“你該出去了?！彼麤]有回答，向白起下了逐客令，而等白起轉(zhuǎn)身走向門口時，他叫住了那道倔強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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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卑灼鸹仡^，發(fā)現(xiàn)后者拂開了臺面上的相片，重新投進自己的工作，“把你的東西帶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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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收回了每張相片，包括被他扔在地上的那張。過程中二人沒再說一句話，顯示屏上不斷閃爍的光也難以照散這對父子間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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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眲偺こ鲋笓]室，少年又被另一位熟人的寒暄攔下，“最近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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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季中頗為親切地將手搭在白起肩上，少年條件反射地繃緊了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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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又和你爸爸鬧矛盾了？”他繞到白起前方，卻見少年板著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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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你爸爸他不太會說話，要是說了點不好聽的，也別往心里去。”梁季中嗓音低沉，耐心勸導(dǎo)心情欠佳的年輕人，白致遠是他的故交，按照他們的交情，白起算得上他的半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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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白起并未作答，干脆地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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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干，別讓他失望。”梁季中背對少年補充道，嘴角亦勾起一道意味深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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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別讓我失望?！倍@最后一句，只有他自己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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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密的交談聲浮響在競技場邊，所有人都到了不得不面對的這一天。“獻祭日”的比賽規(guī)模較之前的模擬賽大了許多，實驗品們的心境也變了許多。不久后Black Swan的高層也會悉數(shù)到場，對你們中的部分人而言，此刻或許就是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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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里的你瞟向了審判臺的正中間，那個獨屬于他的座位依舊空著。你們已有近兩周沒見了，也不知道今天這一面會否就是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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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實驗品注意……”儀式過后，同一位男主持的聲音在場內(nèi)回蕩，“分組信息已出，看仔細你們的‘伙伴’和比賽信息，砍錯人可就不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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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他略帶調(diào)侃的語氣中安靜下來。一共有55名實驗品參與本次競技，少掉的2位據(jù)說是死在了上次賽后的實驗室，想到這里，你回到人群中找尋宋佳洋的身影，模擬賽結(jié)束之后，排名第五的他因超常發(fā)揮，也被組織帶走做了多次的檢查和測試。你沒資格知道這其中發(fā)生了什么，但從他突變的氣質(zhì)和神態(tài)來看，這些人應(yīng)該沒少對他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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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7組，什么形式都有?！睌U音器放大了他言辭間的興奮，每組人數(shù)不盡相同，戰(zhàn)斗方式也新增了多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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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戰(zhàn)，好啊?！蹦闵磉呉晃蝗烁唏R大的實驗品在看到自己的組別時，忍不住為自己抽了個好簽而竊喜，但也有被分進死亡之組的犧牲品，因預(yù)知的結(jié)局而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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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他人的哭喊和交流中望向全息屏，前六組的53人里都沒有你的編號，那只能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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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最末一欄找到了自己，和你同組的只有與你交惡的山口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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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搏——是你和他單挑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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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組實驗品可以吃藥了。”每組實驗品在入場前都需服用強化機體的藥物以發(fā)揮全部實力，隨后進入封閉的競技場內(nèi)等待藥效發(fā)揮，活到最后的實驗品還必須及時注射另一針藥劑，避免自身被過度強化的Evol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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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 Swan要的不僅是酣暢淋漓的屠戮，還有操弄人命帶來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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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而神圣的‘獻祭日’，將會銘記你們的奉獻……”話音落下，場內(nèi)陷入黑暗，審判臺在微弱的紅光中形似伏于寂夜的兇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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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姍姍來遲的人影牽走了你的注意力，他穩(wěn)穩(wěn)地坐在正中心的主位，悄無聲息地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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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和實力懸殊的對手置于同組，是他還是Black Swan的意思？還是說他與他們本來就是一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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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辦法消除心中的雜念，當你開始在乎一個人時，保持絕對理智已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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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ios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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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戮開始了，即便是隔離在地下，你們也能聽到陣陣分明的槍聲，透過轉(zhuǎn)播畫面，你看到了被Evol扭曲的彈道，飛速閃避的Evolver和不幸中彈的實驗品，整個賽場在短短十分鐘內(nèi)就被破壞得狼藉斑斑。當鏡頭給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時，你難以自控地打了個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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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側(cè)過身避開了幕前的血腥，捂嘴克制生理上的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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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要過來！”尖銳的女聲在你背后響起，受到刺激的女孩張牙舞爪地向你撲來，“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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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同在看臺上的Hephaistos皺了皺眉，耳機里的下屬告訴他是新來的實驗品出了應(yīng)激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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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快點處理掉?！彼麑π实拖碌牟繌臎]什么好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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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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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兩名持槍的B.S.成員就將扒在你身上的女孩拖到場地中央，舉起槍了結(jié)了跪地求饒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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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印慢慢在你的臉上暈開。零星的掌聲回蕩在空曠的競技場內(nèi)，全息屏上打出了幾位高層的特寫，那一張張笑得可怖的臉，和那些斷臂殘肢一起盤桓在你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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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陌生的情緒在你心底醞釀，那時的你還不知道這個瞬間將成為扭轉(zhuǎn)命運的關(guān)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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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輪比賽結(jié)束了，僅有2人從13人的廝殺中存活，二人分別憑借瞬移和聲波攻擊這兩種Evol拿下了勝利，毫無懸念的是，在這輪競技中，與你同批次的實驗品沒有一人是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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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ios還保持著最初的姿勢，只手掩著下半張臉，神情寡淡。他坐在所有人的最前方，和那具大理石座椅一樣，冰冷得叫人難以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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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錯?！钡傆袀€不怕死的屢屢挑戰(zhàn)他的底線，Hephaistos不知何時湊了上來，掏了根煙遞到他跟前，“哦，忘了你還沒發(fā)育完，我的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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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phaistos嬉笑著叼了根煙，被少年強忍不耐的神色逗得忍俊不禁，結(jié)果得意過頭的他不小心被肺里的煙氣嗆了一口：“我說……開心點，一會兒還有好戲看呢。”他揮著手中的火星，指向候場等待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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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做的話，你可以下去和他們一起?！盚elios盯著場中的血跡，淡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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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煙灰落在Helios的腳邊，Hephaistos俯下身來，用只有他們聽得見的音量說道：“也不是不可以?！彼鲁鍪Ｏ碌臒?，“只是……你舍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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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活的生命陸續(xù)消隕在這個無人知曉的角落，屏幕上越來越多的照片和編號都褪了顏色。第六輪的比賽還剩下不到3分鐘，你的心情竟出離地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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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從一開始就知道會贏?！蹦炒斡?xùn)練課上，Helios如是說道，“但能贏的，一定是堅持到最后的?！彼蜃诘厣系哪闵斐鍪郑骸霸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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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看臺上的一聲怒吼讓你渾身一激靈，你抬起頭，看見屏幕里齜著牙的宋佳洋，他的嘴角還掛著濃稠的血。從那具面目全非的尸體征象來看，對方應(yīng)該是死于宋佳洋的撕咬，正當你以為情勢不會更慘烈時，他又抬起滴血的右手，憑空從遠處的草叢中抽出一把匕首，徑直插在死尸的口腔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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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輪的勝利者，只有宋佳洋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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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4，你的藥?！庇?xùn)導(dǎo)員為你拿來了水杯和藥片，你在他的注視下服下了強化藥。多雙眼睛被訓(xùn)導(dǎo)員阻擋在身后，你把空了的杯子還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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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場比賽將在地面進行?！闭斈銣蕚渥呦虻叵沦悎鰰r，廣播里又更新了一條信息，“本輪的兩位實驗品，請到場地中間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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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一路引向競技場的圓心，踩在了那灘未干的血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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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場獻祭，只有一個人能活著?！蹦腥瞬恢{(diào)地放著狠話，無比輕蔑地俯視腳下的你們，“否則就都得死，清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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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眨了眨眼，看向?qū)徟信_上虎視眈眈的眾人，他們好像都在期盼一場毫無懸念的虐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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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ios沒有看你，十指交叉擱在腿上，直到比賽開始，他都還維持著你最熟悉的清冷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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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會再放過你了。”山口賢摩拳擦掌，迎面向你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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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可躲的你接下他的第一拳，再順勢抬手肘擊他的下巴，并趁他分神時加了一記飛踢，誰都沒想到，最后一輪會以山口賢的率先倒地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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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坐在第二排的Hephaistos像是突然來了興致，深吸了一口剛點的煙，看來這個瘦弱的小家伙也并非一無是處。他偷偷打量了周圍一圈，又多觀察了幾秒毛茸茸的銀色后腦勺，隨后拍了拍身上的煙灰，起身先行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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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哪兒？”Artemis攔下了他，不懷好意地瞪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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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phaistos輕挑地走上前去，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觸手”：“提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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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今天還是Black Swan向軍衛(wèi)隊驗收成果的日子，她見過屏幕上的行動計劃，于是吃癟的她不情不愿地為Hephaistos讓出去路，繼續(xù)監(jiān)視她最重要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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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這邊的賽場，局勢完全朝著另一個方向展開。惱羞成怒的山口賢用Evol控制住你，沖你的要害落下重拳，毫無反擊之力的你在幾番重擊之后無助地墜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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肋骨好像斷了，全身上下不知道哪一處更疼。你像一只破落的玩偶，任暴戾的男人肆意蹂躪，未盡興的他抓起你的衣領(lǐng)，對著你的太陽穴又是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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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液體劃過你腫脹的眼，每個感官似乎都被放大了，你匍匐在地，氣若游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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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強撐著支起上半身、還沒來得及看清高處眾人的反應(yīng)時，左臂又挨了對手一腳，整個人仰面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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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ios，沒想到真被你說對了?！蹦阍谛睦镒猿埃苍S活不過三個月才是你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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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維度好似被打亂，意識迷離的你分不清光陰流淌的方向，過去的恬靜和此時的困窘同時涌入你的記憶里，架空了肉體上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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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錯覺，接觸地面的五指又感知到了和上次一樣的信息流，氣息奄奄的你努力去追溯信號的源頭，但龐雜的亂流嚴重干擾了你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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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柄架在審判臺下的長劍，在無人注意的陰影中睜開了小半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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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為止了?！鄙娇谫t松了松筋骨，預(yù)備讓悅悅的悲劇在你身上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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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競技場內(nèi)，幾乎每個人都被突如其來的響聲嚇了一跳，緊隨其后的是另一處毫無征兆的爆炸，滾滾黑煙頃刻將審判臺包圍，比賽不得不因此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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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撤退。”眾人在Helios的命令下迅速行動，你也被場外趕來的安保架起，拖行離開了競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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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你好像在濃煙中看到了一個遲遲未離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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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加熱了陰濕的空氣，在磚墻上流下了多條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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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痕累累的少年半跪在這間秘密的審訊室內(nèi)，他的雙臂被鐵鏈高高吊起，金發(fā)亦染上殷紅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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摻著冰塊的辣椒水又一次澆遍他全身，每一寸傷口都像在被火烤。Helios緊咬著唇，顫抖著咽下全部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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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問你一遍?！崩销椧话炎テ鹚念^發(fā)，“為什么要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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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少年回應(yīng)他的是愈加無畏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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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蹦茏屗刨嚨暮筝呍诮?jīng)歷拷打、電擊等刑罰后依舊要維護的，想必也不會是普通人了，“你以為一直不說話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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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哂笑一聲，甩了甩手中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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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鷹抽出手帕擦去指尖污物，威脅道：“你不怕死，那個實驗品卻未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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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從金發(fā)少年的睫毛抖落，他的藍瞳中映出了搖曳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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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見不得叛徒?！崩销棌墓褡永锍槌鲆话崖淞嘶业臉?，“以前和現(xiàn)在都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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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槍托起Helios的下巴，端詳這張令他又愛又憎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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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叛。”少年的唇角一張一翕，斷斷續(xù)續(x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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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老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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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背叛。”這下，他終于聽清了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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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rnel Gene.”Helios補充道，“她知道……怎么研究Kernel G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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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瞳孔瑟縮，心虛地用槍口抵住Helios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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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酈常寧的女兒?！盚elios死死盯住持槍的男人，吐出嘴里的血，“她有利用的價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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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人類是被基因馴化的生物，這一點Ego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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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無盡的歲月里，基因在宿主體內(nèi)蛻故孳新，在無止歇的演進中冠絕藍星，而軟弱無能的人類，絕非它們進化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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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不顧一切地前進，不擇手段的屠戮，構(gòu)成了人類文明恒久未變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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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出現(xiàn)在中央控制室的Ego婉拒了監(jiān)控員讓出的座位，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屏幕中的青年。小家伙的身上已看不見那日留下的傷，整個人似乎還是和他認識的那樣——強悍又絕對服從。1562是他的得意之作，他可以原諒那小子偶一為之的任性，但他決不允許失控二字與Helios有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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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呵呵?！彼焓址鲎×丝罩玫囊伪常暗改氵€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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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jiān)視畫面里，Helios挺身站在Black Swan的病房前，他抬頭看了一眼攝像頭，渾圓的鏡面映出了他扭曲的身形，但他并不在意，收回了令眾人寒栗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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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門，纖瘦的女孩仍睡在床上。Helios走到床腳，點開醫(yī)護人員的工作日志隨意翻了幾下，接著輕叱一聲：“還打算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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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寐被戳穿的你僵硬地動了動眼珠，沒有回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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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點40分，葡萄糖注射完成；11點30分用午餐，進食量較小?！盚elios對著全息屏逐一念出了你的活動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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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完第一頁后，青年略作停頓，瞥了眼被子里的人，繼續(xù)道：“13點05分，排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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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　比虩o可忍的你終于翻身坐起，掛彩的小臉紅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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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ios似笑非笑地凝視著你，好整以暇地等你把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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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邊釀起幾絲暖意，血液在心臟有力的跳動中加速循環(huán)，自你恢復(fù)神志以來，這是你們第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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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月以前，突然的爆炸讓你在競技場上撿回了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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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濃煙四起，安保拖著你逃到了某間實驗室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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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怎么辦？”沒有上面的命令，二人不敢擅作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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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咳，我怎么知道？”另一人松開你的手臂，大口呼吸，“丟這兒就行了吧，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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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emis.”個子稍矮的男人打斷了他，向面前走來的女人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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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emis無視他的問候，看向氣息奄奄的你：“把她抬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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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的是他們背后的實驗室：“另外，去通知醫(yī)生，必須救活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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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面面相覷，沒領(lǐng)會她的意思，搶救失敗的實驗品，這好像是組織內(nèi)的頭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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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快去？”Artemis再度發(fā)話，二人不敢怠慢，立刻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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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實驗室里只剩下你與她時，后者用指尖嫌棄地點了點你的腦袋。你有氣無力地躺在實驗臺上，囂張的女人甩開手，怎么想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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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引起Ego重視的，居然是這樣一個無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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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ios仍看著你，但你卻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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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有許多話想問他，例如那天的事故和比賽結(jié)果，例如自己躺在這里的原因，例如……他為什么會直接來找你，可在B.S.的監(jiān)視之下，你只得三緘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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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怎么樣了?！痹谀愠了贾H，Helios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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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忽感燥熱，咽了咽口水，回道：“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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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寒暄遮掩不住濃濃的尷尬，你又將被子攥緊了些，眼神不知該往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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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相比，Helios倒是自然了許多：“還沒恭喜你，”他語氣輕快，“歡迎加入Black S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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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加入Black Swan？大腦一陣暈眩，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對上他的雙眸，然而Helios神情篤定，不像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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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么驚訝？”他勾起嘴角調(diào)侃，“我還以為你早就意識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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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著Helios的揶揄，不知怎的覺得這樣的他有點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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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活下來，說明你對Black Swan有用?！睋Q言之，這條命是他們施舍給你的，“所以早點養(yǎng)好傷，做你該做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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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Helios徐徐向門口走去，再也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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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曾經(jīng)的訓(xùn)導(dǎo)員帶著B.S.制服而來，你才徹底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賽場上的意外讓比賽結(jié)果成了懸念，照道理你和山口賢是需要事后補賽的，但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此時的B.S.實驗室缺少人手，需要一名生物基因方面的研究員補位，而你剛好就是相關(guān)專業(yè)的學(xué)生，在得知這些信息后，一向居于幕后的老鷹竟親自出面，下令留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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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這般復(fù)雜的情勢下，你成為了Black Swan的一份子，在冷涼的病房內(nèi)換上了他們的制服，也換上了全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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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ka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