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 ? ?人是隨時變動的生物，體現(xiàn)在珈樂身上就是她在星期六覺得度秒如年，而只消一夜，她又覺得白駒匆匆過隙。她坐到乃琳的副駕駛，開上路之后見到城市已將霓虹全數(shù)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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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演出是九點的場，七點到八點要彩排。珈樂回其他人消息，余光瞥了眼乃琳，手上就打出一行字。我把她帶過來啊。底下立馬刷出一排問號。她勾起嘴角不自覺地笑了下，又被乃琳抓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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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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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碰上紅燈，開車的人得以空出一只手摸摸穿高領(lǐng)打底的脖子，順帶打開了車內(nèi)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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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他們在群里發(fā)瘋，我看熱鬧?！辩鞓坊位问謾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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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跟他們說我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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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珈樂和乃琳對視幾秒，眼前這個人的輪廓和打扮都在溫吞的光線里被弱化，然而唯獨例外的是那雙眼睛，冰面的質(zhì)感仍然保留。她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和我說過。是時候未到，還是……珈樂想起出門時她在鞋架上看到的幾雙男士皮鞋，成雙成對恰似那個曾經(jīng)的二人居室。太多，太多回憶，連丟棄都無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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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這讓她聯(lián)想到浮起綠藻的魚缸。不忍心嗎？她向乃琳探過身去，未經(jīng)招呼吻到女人唇角，甜香的觸角碰到她一瞬?！安恍袉?？”珈樂問：“他們本來也知道。不如說，只字不提就把你帶過去，他們會嚇一跳吧……哦，那樣好像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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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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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乃琳叫她，她做好聽候的架勢，女人似乎要說什么，但綠燈搶占先機，最后只有她的后發(fā)被順了順。珈樂知道，乃琳絕沒有要斥責(zé)她的意思。這個人過于內(nèi)斂，好像舍不得傷害別人似的，所有的尖刺都朝著內(nèi)里生長，甘愿自己多攬得一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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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和我說說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珈樂的視線回到屏幕上。我愿意為你付出代價，但不可能毫無條件。冰塊要融化，雨水也會落下，而你一定會被我看到不想讓人看到的內(nèi)心。她按按抽動的太陽穴，在輸入欄里打下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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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說：“見我朋友會覺得緊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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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朋友不緊張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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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開了半小時后到達目的地，開闊的一片平地，但停車區(qū)和舞臺之間被劃出一段略遠的距離，下車之后倆人還走了一會路，從后頭繞進去，一排閘機排列開。工作人員走上前，珈樂給他看過許可證，他又看了眼乃琳?！斑@位是……”他剛要發(fā)問，看到挨在一塊的肩膀，答案就已經(jīng)自己接上了，頓時一臉了然于心，不用多說，就拿卡刷開了閘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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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候場的地方在那邊?！辩鞓凡挥孟胍仓拦ぷ魅藛T把乃琳當(dāng)家屬了，是就是，還省得多解釋，她對著自己紅紅的指關(guān)節(jié)哈氣，“冷嗎？冷的話快點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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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不遠處搭起白色的臨時候場區(qū)，珈樂拉到乃琳的手，冰涼涼的，下意識摸了摸，得到的回應(yīng)卻很意外——乃琳把手指伸到她指縫里。十指相扣。兩個人的手就全被她踹到口袋里，貼合的掌間好像能變出一顆灼人的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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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舞臺就在候場區(qū)前頭，已經(jīng)搭建完成，正在調(diào)試燈光，射燈追燈齊刷刷變幻揮舞，五顏六色地照到工作人員的制服上，給暫時還空蕩蕩的四周添了點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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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等到進場人就變多了?！辩鞓芬膊欢嘧魍Ａ?，帶著乃琳往舞臺后面走，手始終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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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找到了標(biāo)著樂隊名字的棚子，珈樂就掀開防風(fēng)簾，一股煙味爭先恐后地撲到她臉上來，樂隊幾個人點著煙翹起二郎腿，看著她愣了好一會。其實是看著跟在她后頭走進來的乃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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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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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短暫的停頓后，這是吉他手的煙正好掉進他褲子的破洞里發(fā)出的哀嚎，仿佛一聲號角，幾個打扮的要多繽紛有多繽紛的小年輕立馬拿鞋底碾滅煙頭。差點踹到設(shè)備。一通雞飛狗跳后正襟危坐，有種大難臨頭準(zhǔn)備受死的凜然。珈樂看著好想笑，跟坐進教導(dǎo)處的初高中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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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們好?！蹦肆盏共皇苡绊懀侄紱]松開，很寬心，“演出也不要像現(xiàn)在這么緊張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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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哦……哦！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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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貝斯手那張嘴難得說不來話，眼神無處安放，看到她們扣在一起的手又把眼睛瞪大了一點。珈樂把臉藏到衣領(lǐng)里邊偷笑，說：“這是乃老師，你們都見過的?！彼冻赌肆盏囊逻?，聲音放輕了一點，“這是我的朋友們，我去換衣服了，你先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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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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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珈樂松開手之前晃晃倆人胳膊。其實還想再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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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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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珈樂跟個沒事人一樣拍了拍鼓手的肩膀，“哎，別發(fā)呆了，別告訴我你們沒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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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包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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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鼓手深深吸了口氣，跟她比出口型。等會說。珈樂聳聳肩，找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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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眼見乃琳落了單，四個大男人如驚弓之鳥，齊齊站起身，給乃琳拿了把椅子，又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搓手，期間看著珈樂，大有求救的意味。珈樂當(dāng)作沒看見，找到自己的包，翻出要穿的衣服，就抱著進簡易更衣室了。反正她看見乃琳也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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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聽到一層簾子之后絮絮叨叨的說話聲音，聽起來那四個人緊張的不是一星半點，有幾個舌頭都沒捋得直。好歹這里頭還有暖風(fēng)機在吹，不至于讓她脫層衣服就打個寒顫。衣物上還有乃琳家香薰的味道。冷松？晚香玉？她這才把演出服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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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等她換好走出去，畫風(fēng)一轉(zhuǎn)——居然聊起來了，內(nèi)容還很不一般——“乃老師我跟你說，王珈樂頭回演出完下來之后，那哭的叫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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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哦，缺德的，拿她當(dāng)談資呢，偏偏乃琳還聽得饒有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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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停，停，給我留點面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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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珈樂忍無可忍，抽了張椅子在乃琳身邊坐下，打住了自己的黑歷史大爆料，“彩排什么時候開始？我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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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貝斯手扔了個小袋子給她，“這不等你換衣服出來，喏，這幾串五金件你點名要的，戴上吧。”他拍拍衣服，拿貝斯背到身上，“我們幾個先去對一下音頻，麥給你帶著，你等會直接上臺子就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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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珈樂就在自己腿上給飾品梳理清楚，并挨個戴到脖子上或者手上。乃琳就坐在旁邊，真就雕像一樣的，近乎失去生物質(zhì)的觀看她的動作。直到她手上剩下一條頸環(huán)，她后面頭發(fā)長，自己戴總怕把頭發(fā)也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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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于是她轉(zhuǎn)向一直在看她的女人，“幫我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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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好?！蹦肆战舆^頸環(huán)，站到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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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皮革內(nèi)邊的翻毛貼到脖子上有點粗糙，珈樂低下頭，自覺地把狼尾撩起來，露出一截白皙的后脖頸，骨頭頂著薄皮，凸出明顯的輪廓，和寬邊深色的頸環(huán)比起來顯得格外纖細。同金屬件一齊在頭頂燈光的照耀下映出幾點高光。年輕的骨肉，每一寸肌膚都是上天的饋贈，柔軟的寶石，且一般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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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溫涼的指尖抵到她的勁動脈上，輕輕的一聲，卡扣咬合，這是戴好了。珈樂抬起頭看乃琳，女人的臉背著光，面目覆上一層淺淡的陰影，指腹就輕輕擦過她的下眼瞼，十分憐惜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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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當(dāng)時哭的很難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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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反應(yīng)兩秒，才知道乃琳這是在問貝斯手沒來得及說出來的內(nèi)容。當(dāng)時肯定是難受的，場子冷到她忘記說話的方式，雙腿僵直，好像血液也被凝住。直到她走下臺，身體里的水液這時解凍，一股腦地往眼眶涌，一連哭三個小時，人都要哭干了。天崩地裂似的動靜。但現(xiàn)在她不甚在意，反而笑一笑，當(dāng)作調(diào)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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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但乃琳能察覺到新肉生長之前的痛苦和不甘，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我和你，相似而不相同，面對彼此時胸腔會一齊共振，會想到眼淚的咸澀，會看到過去的自己，又察覺到萎靡的氣壓。曾經(jīng)的我，沮喪而懊惱。她低下頭調(diào)整飾品。那曾經(jīng)的你呢？完整而未產(chǎn)生裂紋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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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難受，什么都沒做好，哭都哭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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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珈樂轉(zhuǎn)身牽住乃琳的手，那枚婚戒即刻對著她刺出銀光來，“但那已經(jīng)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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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想將每一個字眼都刻出來，讓它清晰可聞，讓它擲地有聲，讓它蓋過世上一切多余的混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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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只要你……只要你問起來，它就什么都算不上了?！?/p>

23/

? ? ? ?乃琳跟著她一塊上了舞臺，其余四個人眼疾手快，一個負責(zé)跟乃琳自顧自地介紹起這是干嘛的那是干嘛的，另一個一嗓子吆喝乃老師珈樂借我們一下哈，還有兩個負責(zé)把她架到角落里說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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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們這進展有點快了吧？一進門那小手一牽，好嘛，我就知道你倆命中注定，到時候我隨六百啊。”貝斯手開口就是一句欠的，立馬又一臉正色，“你給哥們兒說說，周末這兩天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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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三個人都不矮，結(jié)果都跟做賊一樣的貓在一堆，珈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跟著一塊蹲下來，“干嘛，人家又不是在跟我談戀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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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知道了，談婚論嫁是吧？哎！先別急著打我，你說沒談戀愛，那怎么好的如膠似漆，怎么著，你倆義結(jié)金蘭，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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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上次你拿牙撥吉他弦遭報應(yīng)了是吧，怎么這個嘴這么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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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珈樂咬牙切齒，一巴掌拍吉他手背上，”我喜歡人家，人家就一定要跟我確定關(guān)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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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這話好耳熟，我跟我女朋友沒在一起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這么說的？我跟你講，這種想法不能有的啊，管那么多，不能到最后連拒絕都沒得到吧？”吉他手倒吸一口涼氣，沉聲說：“你自己心里是不是有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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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們少操點心，怎么跟我媽似的。我遲早要說的，別管了。”珈樂嘟囔兩句，接著用更小的聲音接在后頭，“安可的歌決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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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是主唱，你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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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那就聽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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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三個人就著亂竄的燈光商量一通，最終在吉他手的一句我操里結(jié)束。設(shè)備就位，人員就位，音樂就位。珈樂走到乃琳身邊，“要下去坐著嗎？”她指指臺下一排小板凳，“雖然不會弄很久，但天氣冷，你可以先回候場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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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本來就是來陪你的?！蹦肆张呐乃直常瑳]有要挪動的意思，看樣子是要站在一邊看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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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珈樂莫名緊張起來，分明觀眾只有乃琳一個人，她也開始久違的擔(dān)心自己嗓子會不會劈。她把耳返戴好，臉在下一秒被捧住，乃琳對著她笑，相差無幾的身高讓視線被平順地放到她眼里，“放松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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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雙頰隱隱升起一股滾燙的溫度，以前有小姑娘投懷送抱她也沒見這么大反應(yīng)。好像龍蝦，放在沸水里滾一圈，全身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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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音響老師問：”準(zhǔn)備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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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珈樂隔空點點頭，電吉他先跑入前奏，自己的歌，太熟了，確實不用那么緊張。她回過頭再看一眼，乃琳抱起手，微微歪著腦袋，本來藏在頭發(fā)里的耳墜掉出來，安靜地注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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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在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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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珈樂開口唱第一句，忽覺夜晚明亮，有一束追光落到頭頂，這一霎那她身上所有能反光的材質(zhì)都竭盡全力。她在看著我。就在背后，用藍色的眼睛，把我輕放到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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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彩排主要用來確認設(shè)備和流程，珈樂唱完第一首抬手打斷，“音響老師，伴奏可以再關(guān)小點，我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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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對著麥啊了一兩聲，她回過身去找鼓手，“第二段你是不是又打快了，和聲差點忘，老毛病注意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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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還有你倆，吉他和貝斯斗起來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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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玩一下，玩一下，正式演出保準(zhǔn)不這樣?！必愃故謱χＱ?，“那首要練嗎，我跟另外倆說過了，說譜子還記得，只是可能不太熟。還是你想保留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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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回頭看一眼乃琳，后者對著她揮揮手，口型好像在說加油，要講正經(jīng)事的珈樂差點沒繃住，咧了咧嘴，“留著吧，返場即興點沒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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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要唱的幾首歌過完，基本問題沒有，鼓手跑到音響邊找人去做最后的銜接調(diào)整，其他人收拾收拾設(shè)備等正式演出。珈樂扯扯衣領(lǐng)，冷風(fēng)颼颼，她活動了一會倒是還覺得熱。乃琳在看手機，她就問：“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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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乃琳把手機反過來對著她，屏幕上是一段正在播放的錄像。里頭是剛剛的她，跟著節(jié)奏在搖頭晃腦，還煞有其事的放大了鏡頭。珈樂覺得自己又敗下陣了，乃琳一點波瀾也沒有的神色看得她生出好微妙的羞恥感，就說：“拍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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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看啊，不讓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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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怎么這么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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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哦……那演出開始你要在哪看著我？不喜歡太擠的話站到后面去也好，有大屏幕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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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珈樂把女人的手握到一起，掌心里冷冰冰的，“果然還是太冷了，我們到后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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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有意無意地蹭過戒指光滑的表面，拿自己的戒指輕輕碰上去，聲響細微到連風(fēng)也不會察覺。有一些可恥的嫉妒心長出來了，雜草似的。她和乃琳并肩下臺回到候場室，又坐到一起。吉他手跟女朋友打視頻，他女朋友就在那頭說你演出加油哦。此情此景讓人生出一種感慨，也沒有別的什么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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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珈樂靠到乃琳肩上，聽到乃琳輕聲哼了兩句，心下一驚，“你會唱我們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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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乃琳很稀奇地看她一眼，“多聽幾遍跟著唱就好了……還是你覺得我不聽這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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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停頓的那一兩秒基本就是默認后一句，眾目睽睽之下——其余四個人有事沒事看她們倆一眼。就這種狀態(tài)里，珈樂被掐著臉揉了揉，她直接被剝奪解釋的權(quán)力，咕噥半天，硬是一個完整的拼音都沒擠出來。乃琳笑意盈盈，說：“珈樂小朋友，我的哪方面讓你有這種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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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松手……乃老西，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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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珈樂被放過之后清晰的感知到四雙視線里的幸災(zāi)樂禍。沒臉見人了。她捂住臉，從指縫里投射出抗議的目光。“你比我大，那不是下意識都會這么想嗎……錯了，錯了，我給你補償好不好？”眼見形象不保，她對著乃琳賣乖，“我把安可曲目唱給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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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扒拉到人身上，又把聲音壓得很小，只有彼此聽得見，“我讓你把中午的份咬回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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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說著她隔著高領(lǐng)摸了摸乃琳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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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對乃琳有沒有效，珈樂不知道，反正她看到女人的耳朵紅了。也沒做出別的反應(yīng)。年輕人勝利的禮炮已經(jīng)放了好幾響，瞬間得意洋洋地坐好，戴一邊耳機聽歌，剛想翹起腿又被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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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別翹二郎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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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語氣有點兒兇，珈樂老實坐好，乃琳則從手腕上褪了根黑色頭繩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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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看你彩排的時候就在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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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女人的手掌收攏她一直蓋著脖子的那一截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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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扎個辮子會不會很適合你？”乃琳也跟她咬耳朵，這女人總要掰回一城，“就像昨晚，還有中午那時候一樣?！?/p>

24/

? ? ? ?上臺前乃琳給她扎好辮子，空蕩蕩的后脖子她一時還不能適應(yīng)，幾縷碎發(fā)還倔強的沒能被全部挽上去，反倒方便了一只冰涼的手來做怪，一直伸到她衣領(lǐng)里。珈樂打了個寒顫，脖子上的吊墜碰到一塊，清脆的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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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回過頭，對外的半邊臉映上時刻變換的光線，有些無奈地說：“你現(xiàn)在繞到后面去就正好能趕上我唱第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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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在給你打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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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那就謝謝你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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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珈樂理好衣服，聽到鍵盤手說該上去了，隨即在大家都要走上臺時在乃琳側(cè)臉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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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聽說我們演出完還有煙花看，等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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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上一個表演接近尾聲，乃琳聽到尖叫聲，她雙手插進大衣的兜里走出后臺，繞了一圈到人群后面，只看到面前烏壓壓的一片人頭。好在電子屏幕夠大，她聽過幾遍的前奏響起來，人群沸騰，歡呼，她聽到哪個小姑娘喊了珈樂的名字——珈樂的臉應(yīng)聲出現(xiàn)在大屏幕上，眉眼之間光彩照人，很明媚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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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大家準(zhǔn)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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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經(jīng)由電子設(shè)備傳達出來的聲音還是和平常聽的不太一樣。距離好遠。乃琳看到前面的人舉起手機，都在錄像。珈樂！我真的好喜歡你??！臺上的那個人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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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那開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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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電吉他直擊主題，鼓點和貝斯緊隨其后，鍵盤就在其中穿插，人群跟著一起同步，高抬手臂蹦起來。主唱抓著麥，眼神好亮，恍惚間如世界中心，整個人發(fā)起光，告訴在場的所有人，她正是如此耀眼，堪比熊熊烈火，誓要掀起呼喊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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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太不一樣了。珈樂面對她的時候格外注意，禮數(shù)分明，就好像她是一塊隨時會碎裂的冰晶，要隔著很多很多層絨布才敢捧起來。我差點忘記她和我不一樣。蓬勃的生命力在舞臺上得到最大的展現(xiàn)，她的歸屬就在那，唱年輕的愛恨，唱古怪的夢境，唱一切她看到的東西，就著絢爛的燈光把自己釋放，汗水比珍珠更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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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的聲音，穿過夜晚的窗欞，落到從林間的溪流里，吸引鳥雀停留，自有人替她獻上甘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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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是這樣的，在空谷里呼喚就會有無數(shù)個聲音回應(yīng)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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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有很多人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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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歌曲步入高潮，珈樂在舞臺上蹦起來，人群跟著她一起唱歌，乃琳仰起頭看，好白，白的好輕盈，把珈樂吹拂開，全是發(fā)光發(fā)熱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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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她呼著白氣，時間好像慢下來了，畫面在逐幀播放。前頭涌動的人群與乃琳無關(guān)，只是在這些背光的影子里，珈樂太鮮明，唱到高音脖子上會鼓起青筋，緊握麥克風(fēng)的手背也一樣。她說大家跟我一起，在場的人，或是旋律，都被拉到最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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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要與光融為一體的年輕人形似火，搖曳的火，火星濺射，把她周圍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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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幾首歌其實過的很快，珈樂喝一口水，腦門上有細密的汗珠，對著臺下掃視一圈，視線落到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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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那今天就到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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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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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返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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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抗議的聲音來的飛快，珈樂笑了一下，定定看著遠處。乃琳會在那里的，她就是如此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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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接下來是安可曲目?！辩鞓穼χ_下的工作人員打了個手勢，“是一首翻唱，《Songbird》，來自綠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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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臺上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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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相較之前繁復(fù)的編曲，做引入的部分要簡單溫柔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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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珈樂說，我把這首歌送給你。暗夜里驟然爆發(fā)出一陣尖叫。小年輕們想到什么才會有這樣充滿活力的動靜。乃琳看到大屏幕下方打出一排雙語字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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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與小夜鶯暢談?wù)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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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我飛到不算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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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像我腦子里的小小飛行員。

? ? ? ?單純的白光灑下來，鋪著一地柔柔的色彩，要長出絨須似的軟。珈樂看著鏡頭，眼睛亮澄澄的，清透的水色。你看著我，我也理應(yīng)看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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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原來說把安可曲目唱給她不是安撫的手段。鐘擺在她心中晃啊晃，滴滴答答，好清脆的聲音。隔著電子屏傳達出的感情不及真實面對的千分之一，然而乃琳看珈樂，看她腦門上幾根細碎的頭發(fā)絲，耳飾悄悄露出來，像什么星星落到她臉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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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可她就是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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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珈樂指指自己腦袋后的小辮子，對鏡頭眨眼，炫耀的意圖彰顯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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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就是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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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掌聲和喝彩在消隱的伴奏里響起，這時天上炸起幾朵煙花，剛剛好，又把氣氛往上推了一把。珈樂一邊拎住立麥，一邊大幅度地擺起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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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乃琳回到候場室的時候珈樂正喝完一瓶水，看到她出現(xiàn)就笑，“要不要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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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說著遞來一瓶水，瓶蓋已經(jīng)擰開了。乃琳打開喝一口，鼓手撥開門簾，“王珈樂，你收拾好沒，拍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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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外面的煙花還在放，單個單個攀上天的，三四個擠到一塊一齊炸開的，五花八門，統(tǒng)統(tǒng)跑天上，橫豎要渲一點顏色上去。有樂迷找他們合影，珈樂捏捏乃琳的手，又是涼兮兮的，“你等我一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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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乃琳站在旁邊，看小姑娘給珈樂送花，再松松地抱一下，接著說了幾句話。我很喜歡你的。珈樂說謝謝你哦。又抱著花束蹲到中心去，幾十個活潑的人湊到一起，拍個照也很熱鬧，鍵盤手調(diào)好定時，跑進人堆，嘻嘻哈哈地數(shù)一二三，于是閃光燈一閃而過，當(dāng)下永久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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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他們互相之間說了會話，大多是夸獎，還有問下次演出是什么時候。會提前通知的。珈樂接到一捧糖果，她跟人說拜拜，回去的路上要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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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煙花還沒見到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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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跟乃老師拍一個？”鍵盤手看著那幾張合照，突然有了這種想法，沒等珈樂考量，他徑直轉(zhuǎn)頭，大聲問：“乃老師，你要不要跟珈樂拍張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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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乃琳聞聲走過來，珈樂覺得自己又被賣了，但又不難受，只能說她被賣了還想著幫別人數(shù)錢。她把花塞給貝斯手，摟到乃琳的腰。鍵盤手舉起相機，稍作調(diào)整?！案韬寐爢幔俊边@個間隙她緊張的問：“你餓了嗎，等會要不要一起去吃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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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女人側(cè)過臉，嘴角的弧度揚起來，臉上有斑駁的光點，“歌很好，煙花很好……什么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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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乃琳說：“你也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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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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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這是煙花，還是我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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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快門聲就在句末精妙地卡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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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鍵盤手盯了一會顯示屏，咧開嘴笑，“今天都辛苦了，回頭我把照片處理了發(fā)你們，收東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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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哎，你不給當(dāng)事人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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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拍你和乃老師免檢啊，就是加急處理要請我吃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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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去去去，該干嘛干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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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牽好乃琳，“我東西都收拾好了，得麻煩你們幫我?guī)Щ厝?，我和乃老師先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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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鍵盤手臉上寫滿“您二位該干嘛干嘛去”，瀟灑地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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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得咧，這邊祝您吃好喝好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