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感悟(一)
《鼠疫》感悟
今天讀了《鼠疫》,這本書的趣味性不及《局外人》——或者說是《局外人》的新思考,是對《局外人》中問題做出的解釋,在我看來這種解釋,是樂觀的,這與《局外人》又不同,所以下面將詳細(xì)談?wù)勥@個問題。同時,這本書不得不談的一個問題是,《鼠疫》的故事是很無聊的,但是《鼠疫》的任人物塑造是精湛的
人物的相關(guān)分析
對于人物來說,“荒誕”——尤其是對小人物來說,大概就是“無?!保袷恰都t與黑》的于連、《活著》的福貴,都是小人物的命運無?!@種無常體現(xiàn)在《鼠疫》里有甚多——里厄大夫拯救了許多人但是救不了自己的妻子、塔魯盡心盡力卻死在了黎明前的夜晚、科塔爾本經(jīng)歷了自由和拘禁的心理變幻最后瘋了、神父真正走入了人心卻也走到了生命的終點、格朗本應(yīng)死在鼠疫中但是他活到了鼠疫退散、奧通歷經(jīng)了大磨難卻依舊樂觀……
當(dāng)然,命運無常不是《鼠疫》的節(jié)奏,但是這或許是《西西弗斯神話》中西西弗斯推著石頭上山又下山的過程——他本人是可能不知道的,每個人都是這樣,你可能知道了,也可能不知道,但是命運的無常依舊存在。
在《局外人》中,這種無常也很突出,算是一個特色了,當(dāng)然,我們應(yīng)該回到《鼠疫》重點上來,回到——積極抗?fàn)帪?zāi)難的人群身上。
首先,我想說,這里面的人物在加繆看來都是一樣的,無論他是否犯罪、是否善良——就像死亡對每個人而言都是終點那樣,作者從命運的角度落筆,那么每個角色其實都是平等的,只是前往重點的方式不同。
所以我不喜歡將《鼠疫》的人物分為“積極”與“消極”,我覺得更應(yīng)當(dāng)說——“為了誰”,舉個例子,我們不會因為“火藥”來自于尋仙問道的煉丹而否定其價值,也就是說,只要他做的結(jié)果是好的,就算是“消極”又有什么問題呢?拿科塔爾來說,是的他本身有罪,是的他投機取巧,是的他最后有失風(fēng)范——但是,這樣我們就能否定他的貢獻(xiàn)了么?如果將科塔爾與所謂的“積極”人物對比,說,他是消極的,那么如果將“科塔爾”與“民眾”對比,難道還要說民眾也是“消極”的么?對這個,“消極”“積極”的分類,本質(zhì)上就是對一個人價值的否定與認(rèn)可。文學(xué)是文學(xué),文學(xué)不全是現(xiàn)實。所謂的“積極”“消極”——在某個教授的解釋中無疑是,一個看戲的農(nóng)夫操刀上去因為心中的怨恨把飾演曹操的戲子砍死了一樣,更加荒唐,是否在一定程度上,這確實也是讀懂了所謂“荒誕”呢?
現(xiàn)在我們回到人物上來,客觀看他們的獨特價值,他們身上的人性美。
里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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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里厄大夫,他是個大夫,但他更是個人——故事的講述中,其實正是他人性解放的過程,或許之前他是“克己復(fù)禮”的醫(yī)生,有自己的“職業(yè)道德”控制自己的心情,本應(yīng)因為看多了生死離別、人間慘狀變得麻木,但是正相反,他卻變得“共情”了。他會從一開始對門房之死的冷淡自然、朗貝爾提出的“愛”避而不答以及并不關(guān)心、對朗貝爾的事情睜只眼閉只眼,到看到奧通的兒子因為鼠疫喪生時崩潰、與塔魯一同游泳舒心、到最后自己對生活的新思考、對這些有人的新思考、對鼠疫的新思考,恰恰是他的成長,他變得像一個有“愛”的人,又同時守著自己的職業(yè)操守,這是他的成長。
里厄大夫的成長,依我看是全文最隱秘的,因為他的變化貫穿全文。
同時他的變化,是最有趣的,他的變化反映了什么呢?我覺得是對《局外人》問題或者現(xiàn)象的回應(yīng),加繆用積極的態(tài)度回應(yīng)了“局外人”現(xiàn)象——里厄為什么是局外人?因為,他不知道為誰而活著,即使他成了塔魯口中的“圣人”,他依舊是自己世界的局外人,他活在自己職業(yè)中,而不是活在自己的人生中,所以里厄是自己人生的局外人。但是,隨著自己與這個社會的不斷接觸,里厄慢慢就變成了活在自己世界中,而且也活在這個社會中的人。
這是他的自我成長,放在現(xiàn)實中,也是這般——有的人,就是“渾渾噩噩”,生活在社會中,與他人可以正常交流,但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像是被蟲子吃空的樹木,表面依舊但是內(nèi)部早就空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