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獄番外21

白天少飛給唐毅氣得不輕,之后他的腦殼就一直嗡嗡作響。
其實他心里也明白,唐毅的話是正確的。在海島監(jiān)獄里首先要學會自保,其次才是考慮別的事情。那個危險又神秘的男人,總是表現(xiàn)得十分理智和清醒,這樣一對比,自己倒是顯得冠冕堂皇了。
不過,他就是氣不過啊!為什么每次他都被對方講得一愣一愣的,想不出反駁的話?
狡辯,唐毅這絕對就是狡辯!
少飛憤憤地想著,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太好。再加上監(jiān)獄里最近發(fā)生一系列糟心事,弄得他疲憊不堪,當天晚上就發(fā)起了高熱,嗓子火燒火燎地疼。
本想著靠早早睡覺挺過去,可是到了半夜,人實在是燒的難受,于是他不得不爬起來,拖著沉重的步伐前往醫(yī)務室。
他記得醫(yī)務室是24小時通宵值班的。
搖搖晃晃地推開房門,果然里面是有燈光的,白大褂正坐在辦公桌后面,不知道在搗鼓什么東西。
看見少飛這個時間點過來,他頗有些驚訝。
白大褂:小帥哥,大半夜的不睡覺,過來查崗呀?
少飛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說這個點鐘來醫(yī)務室,還能是干什么?本想著回懟他兩句,沒想到出口就是一連串咳嗽聲。
白大褂皺了皺眉:你生病了?
待他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小獄警的面部潮紅,呼出來的氣也是熱的,整個人像在水里撈出來般汗涔涔的。
白大褂用肯定的語氣道:你發(fā)燒了,而且還伴有中度的脫水癥狀。
少飛有氣無力道:你可別再分析了。趕緊給我開點藥吧,我快不行了。
白大褂搖搖頭:吃藥效果太慢了,你這種情況得吊瓶才行。
說罷,他便扶著少飛躺到病床上,先是給人喂了點水,然后用毛巾沾了點稀釋的酒精,輕輕地擦拭他的手心、腳心和腋下。
少飛蔫了巴唧的:沒想到你還挺細心的。
白大褂挑挑眉:你是在質疑我的專業(yè)嗎?
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他也不忘仔細地為小獄警掛上水。
待安頓好一切后,白大褂搬了個小板凳過來,想要陪會兒少飛。少飛看著他眼底淡淡的黑眼圈,讓他去隔間休息會兒,不必一直守著自己。
白大褂點點頭,讓少飛有事就喊他,然后就抱著枕頭和被子進了隔間。
夜色正逐漸變得深濃。
不知睡了多久,少飛因為做了噩夢,突然驚醒了過來。他輕輕活動了下手腳,感覺已經沒有來時那么沉重了。一轉頭,窗外的天色還是黑漆漆的。他卻有點渴了,本想著喊下白大褂,但又覺得人家通宵值班已經很辛苦了,不忍心再去打擾他的睡眠,于是便自己拔了針管,爬起來去找水喝。
醫(yī)務室少飛來的并不算多,而且每次來到這里,白大褂都是問他喝茶還是咖啡,所以一時他還真不知道飲水機在哪。他在房間里瞅了半天,借著月色總算看清楚了,于是慢騰騰地往那邊挪。
路過辦公桌的時候,少飛不小心把桌上的文件給蹭到了地上。他欲要彎腰去撿,眼角的余光卻無意中瞄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他霎時間瞳孔猛震。
那把小刀片,就那樣靜靜地躺在辦公桌上,在昏暗的月光下泛著令人寒顫的冷光。
為什么?為什么這個東西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海島監(jiān)獄里所有傷人的兇器,都會由專人回收,統(tǒng)一交由刑偵科室管理,所以若是出現(xiàn)在醫(yī)務室是不合規(guī)矩的。
除非......這是一把新的兇器,還沒有開過刃的。
但如果是這樣,那事情就變得可怕多了。
少飛思緒如潮。之前他總有很多想不通的點,可當思路變得清晰起來,那一連串的事情就通順了許多。
監(jiān)獄長出事的那天晚上,那個帶著頭套的黑影在自己的窮追不舍下跳窗而逃,也就是前后腳的關系,其他的支援者就趕來了,而那其中就有白大褂的身影。難道這僅僅是巧合嗎?
再往前想想,馬修死的時候,雖然他沒有在場證據(jù),但是馬修的尸檢是他做的,指紋檢測報告也是他出的,那這其中會不會造假呢?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馬修死于頸靜脈破裂,李平安死于頸動脈破裂,兇手兩次殺人的手法不一致,這又是為什么呢?他并沒有理由特意這樣做。
雖然還有些許疑問存在,可是迷霧正在逐漸散開,真相開始初見端倪。
少飛把撞掉的文件撿起來歸位,去喝了幾口水后又重新躺回了床上。雖然他仍心事重重,但是虛弱的身體又讓他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次清醒的時候,天色剛蒙蒙亮,他驚覺有人正站在他的身邊,原來是隔間里已經起床的白大褂。
白大褂:咦,你的輸液針怎么掉了出來?
少飛:可能是我半夜睡著時翻身,不小心蹭掉了。
白大褂沒好氣道:睡覺也不老實啊你。
他復又認真地把針頭重新推進去,然后晃了晃吊瓶,發(fā)現(xiàn)營養(yǎng)液剩的不多了,于是去取了點葡萄糖過來。
白大褂一邊往吊瓶里加著藥液,一邊漫不經心道:桌上的文件好像被人動過了。
少飛的心漏跳了一拍,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什么文件?我不知道啊,可能是被窗外的風刮亂了吧。
白大褂輕聲說:可是,昨晚的窗子是關著的呢。
少飛頓了頓,緩緩道:......你想說什么?
白大褂看了看他:不如你先說?小帥哥,你應該有很多疑問想要問我吧?
少飛也抬頭緊盯著他:那么,你會如實回答我嗎?
白大褂笑了笑:這要看看你問什么,要是涉及到我的感情史,那可不能告訴你喲。
不再和他繞圈子,少飛單刀直入問道:你是Sniper嗎?
白大褂:Sniper? 為什么你會這樣認為?
少飛于是把種種疑點羅列出來,并有理有條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白大褂靜靜地聽完后,咧嘴一笑:看來你比我想象中還要聰明許多啊,小帥哥。
少飛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承認地那么爽快。
白大褂彎下腰,附在他的耳邊低語道:那么,那塊被你扯掉的狗牌,現(xiàn)在可以還給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