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改寫結(jié)局五
周生辰自十三歲自愿放棄皇姓,常年領(lǐng)兵在外,身上留有各種大大小小的傷疤,對于武將自然不以為奇,他也從來沒有刻意避諱過,直到...王府內(nèi)有了十一。
明明邊關(guān)戰(zhàn)事已平,卻放著好好的王府不住,非要與將士們在軍營同吃同住,時宜原以為師父嫌棄她是個啞女,不肯教,卻沒想到,竟是因?yàn)樗ε逻@一身的傷疤會嚇到年幼的自己,所以才執(zhí)意居住在軍營。
洞房花燭之夜,她從來不敢妄想,直到此時此刻,兩人身穿婚服坐在床榻之上,才意識到這不是夢。
不論是爹和娘,還是三哥與大師姐,都未能得償所愿,而今她嫁予了心有所屬之人,過程不易,唯有今后倍感珍惜。
“時宜,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我身上的傷比較嚴(yán)重,疤痕會有些明顯,如果...你覺得害怕,我們可以穿著衣裳入睡?!睆募绨虻叫乜?,從后背再到小腿部位,箭傷與刀傷他皆承受過,時過多年,雖已無大礙,但舊傷反反復(fù)復(fù),偶爾會感覺到疼痛,且顯得極不美觀。
在中州之時,廣陵王的乳娘曾教過禮法,也提到過大婚之日若不圓房會不太吉利,時宜以此為借口,堅(jiān)持想法,“不礙事的,師父不用有顧慮,我沒那么膽小。”
他勾了勾唇角,提醒道:“還叫我?guī)煾赴。吭摳目诹?。?/p>
叫了這么多年的稱呼,一時轉(zhuǎn)變還有些不適應(yīng),以前常常會在心里叫他周生辰,可又轉(zhuǎn)念一想,哪有妻子一直喚夫君的姓名呢?
時宜垂下眼眸,似有似無地看著身上的紅色嫁衣,小聲詢問,“你是想...聽我叫殿下,還是夫君?”
“你我既已成婚,今后就叫夫君吧,如果你想的話,叫周生辰也可以?!币蛩切∧铣酵?,百姓、將士、軍師皆稱謂他一聲殿下,唯獨(dú)夫君二字,只有從時宜口中才能聽見。
在邊關(guān),他是百姓和將士們的殿下,小南辰王;但在王府內(nèi),他只是時宜的夫君,周生辰。
時宜做了心里緩沖,慢慢握住他的雙手,羞澀且忐忑地喚了一聲,“夫君。”
夜已入深,窗外大雪不斷,下個不停,一片寂靜,屋內(nèi)未出人聲,卻暗藏躁動,僅剩那微弱的燭火在亮著。
時宜抬起眼,從他的臉龐滑落至肩膀,小心翼翼伸出手,為他脫掉紅色外衣,周生辰并未反抗,安安靜靜地坐著不動,直到腰間束帶被解開,內(nèi)襯衣裳即將被褪去,他才再次提醒,“十一,我左臂處受過傷?!?/p>
“我知道,那次我去軍營看你, 還不小心打翻了藥碗?!焙退嗵幍拿總€點(diǎn)點(diǎn)滴滴,時宜都記得格外清楚,不管是喝花椒酒,還是南蕭渡船,或是觀賞西州城,在未央宮內(nèi)寫了想要留下的字,每一份記憶,對她都極為寶貴。
內(nèi)襯被她緩緩?fù)嗜ィ习肷硭苤畟挥[無余呈現(xiàn)在她的面前,比想象的疤痕更為嚴(yán)重,不禁濕了眼眶,她想碰,卻又不敢,分明已是多年舊傷,應(yīng)該早已沒了疼痛,可總感覺一旦觸碰,就會弄疼他。
周生辰察覺到她的膽怯,將手放在時宜的后背上面,輕拍安撫,用著輕松口氣,“沒事,在外打仗免不了受傷,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痊愈了,就是除了有點(diǎn)不太美觀而已?!?/p>
“誰說的?我一點(diǎn)也不覺得難看。”南辰王軍,在用生命護(hù)百姓安居樂業(yè),這些疤痕,盡是周生辰的豐功偉績。
他啞然失笑,將手握成拳狀放在唇邊遮擋,被時宜瞧了去,好奇詢問,“你笑什么?”
“沒什么,”周生辰立刻收起笑容,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她,略帶試探,“時宜,夜已深了,我們...”
后半段的話未道盡,時宜正等著聽內(nèi)容,周生辰卻用手捧起她的右臉龐,緩緩湊了過去,時宜心生緊張,將雙眼緊閉,兩只手緊緊抓著衣裙。
她先感受到了一股熱氣,在有心理準(zhǔn)備后,仍然抑制不住的緊張,忽然一雙柔軟的唇貼了上來,紅色嫁衣一層層脫離身體。
手握七十萬大軍的小南辰王,戰(zhàn)功赫赫,受盡百姓愛戴,時宜自踏入王府拜師,眼里對他盡是崇拜,原以為做他一輩子的徒弟已是奢望,沒曾想,居然真的嫁給了心屬之人。
周生辰比她年長,按理說應(yīng)對男女之事了如指掌,可他常年駐守邊關(guān),每日與將士們同吃同住,身邊從未有過女子,并未有太多實(shí)操經(jīng)驗(yàn)。
圓房之事,他生怕會惹時宜不適,動作輕緩地為她褪去嫁衣,嘴角微存笑意,“忘記說了,你穿這件衣服很好看。”
紅色嫁衣,是他專門請人親手縫制,就連所戴
的頭飾也由他親自挑選,武將不太懂得女兒家這些首飾,怕她會不喜歡,足足糾結(jié)了好半天才決定定下,就連極有耐心的和尚,也在一旁忍不住催促了兩句。
“是你的眼光不錯,這件嫁衣我很喜歡,等明天起早,我要把它收藏起來好好保管?!敝灰撬偷?,無一例外都是珍寶,更何況還是一生只為他穿一次的嫁衣,在時宜心里,比任何金銀珠寶都要貴重。
兩人說話間隙,周生辰已將她身上的衣服褪去一半,時宜忽然感到不適,身體顯得有些拘謹(jǐn)。
他有所察覺,暫停動作,低聲關(guān)懷,“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如此溫柔,時宜并未感到疼痛,僅僅是因?yàn)榧绨虺对谕?,突然生了一絲涼意,她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解釋,“你沒有弄疼我,我只是...覺得有點(diǎn)冷?!?/p>
雖說和屋外漫天風(fēng)雪相比,屋內(nèi)已經(jīng)暖和不少,可沒了衣裳蔽體,總歸有些瑟瑟發(fā)抖。
她冷,而他卻無比燥熱,周生辰略加思索,慢慢將左手手掌放于她的后背之處,沒了衣物遮擋,直面感觸到她的肌膚,他的手很是溫暖,或許是又回歸了寂靜,氣氛變得旖旎繾綣,時宜頓時失了不少寒意。
周生辰一點(diǎn)點(diǎn)湊近,深邃眼眸直勾勾地注視著她,緩慢間,他吻上時宜的嘴唇,并未深入,隨后視線往下轉(zhuǎn)移,低著頭,唇似有似無地略過她的肩膀。
片刻間,層層褪去的衣裳已然被丟于床榻內(nèi)側(cè),紅色棉被下,藏著他們對彼此的情意,他將她壓在身下,眼神從眉間滑落至下巴處,以前他總試圖將私心隱藏,以天下百姓安居樂業(yè)為重任,對小十一更多的,則是虧欠。
都說南辰王軍戰(zhàn)無百勝,可周生辰心知肚明,總有一天,他會在一場未知的戰(zhàn)爭中結(jié)束生命,死在哪里,就葬在哪里,可到今天,心中已有牽掛,怕她嫁給了自己,卻不能與其相伴一生。
“時宜,我常年在外征戰(zhàn),生死未卜,你會不會...后悔嫁給我?”他語氣試探,喉結(jié)微微滾動,既想知道她如何做出回答,卻又害怕聽到回答。
南辰王軍常常以性命來換安寧,她也會怕,怕突然哪一天發(fā)生意外,可她喜歡的,卻恰恰是心懷天下的周生辰,暗藏了多年的心愿今日終于實(shí)現(xiàn),又怎么可能會后悔呢?
“你守關(guān)內(nèi)百姓,我守護(hù)你,從未有過后悔。”她眼神無比堅(jiān)定,句句發(fā)自肺腑。
周生辰心生一暖,輕輕用手指將她額前的碎發(fā)攏到一旁,緩緩閉上雙眼,在她的額頭處落下一個吻,慢慢地與其十指相扣,柔聲呢喃,“時宜,如果我弄疼你了...記得告訴我...”
她“嗯”了一聲,一個綿延深長的吻襲了過來,直到床上的一塊白布落了紅,房間才回歸寧靜,迎來了沉睡。
次日辰時,周生辰從睡夢中醒來,卻發(fā)現(xiàn)身旁并未有時宜的身影,起身之后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開始梳妝打扮了。
“我來吧?!彼旖俏⑽⑸蠐P(yáng),接過梳子,用著稍顯笨拙的手法,為她梳著發(fā)絲。
頭發(fā)梳到一半,時宜忽然站起身子,面對著他,試著用新稱呼喚他,“夫君?!?/p>
周生辰用手摟住她的后腦勺,難掩笑意,“十一,等今日去藏書樓寫完余下的《上林賦》,再給我畫幅像好不好?”
她從來不敢向他人表露情意,在過往的年歲里,一直將他藏于山水間,看似是荷花,實(shí)則確暗藏著他的身影。
現(xiàn)下既已成婚,荷花,終于可以恢復(fù)成了心中的模樣。
時宜笑著頷首,言語上打趣,“我極少畫人,過程會有些慢,夫君可不要嫌棄?!?/p>
“不會的,我什么嫌棄過你啊,你盡管畫,多久都可以。”
周生辰知道她常畫荷,鮮少畫人,但十一是他一手教授的徒弟,不管怎樣,師父,永遠(yuǎn)不會嫌棄自己的徒弟。
“十一,你在我心里,永遠(yuǎn)都是最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