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馬娘同人]木曾川之變
大抵是小栗帽和魯?shù)婪蛳笳鞯耐耍泻艽笠徊糠值腛OC在里面
大致參考了《蘆毛灰姑娘》,也有其中的角色登場
各位就當是怪文書看吧,畢竟瞎寫出來的
錯別字可能有點多,還請各位讀者海涵
仿寫自芥川龍之介的短篇小說——《地獄變》
部分內(nèi)容因情節(jié)需要進行了修改,并擅自增添刪改了一部分內(nèi)容
致敬芥川先生
PS:閱前須知
存在血腥場面的描寫,小栗帽單推人請止步

話說魯?shù)婪蛳笳鬟@樣的人物,真是個絕無僅有的。在會長之前自不必說,即便是在會長之后,恐怕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了。甚至于有傳聞說,會長的母親在將要生下她的時候,曾夢見大威德明王站在枕頭旁??傊瑫L天生就是與眾不同的。
正因如此,會長的所作所為,無一不出乎我等的意料。別的暫且不說,您只要去學生會瞻仰一下會長的辦公室,啊~那是多么莊嚴,多么華麗,其氣魄之大絕對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想象的。
當然了,世上也不乏口無遮攔、妄自評論之輩,竟將會長大人的秉性、做派比作秦始皇或者隋煬帝,可這不正是諺語中所說的“盲人摸象”嗎?
其實,會長絕對不是獨自安享榮華富貴之人。她思慮的更多的是底層賽馬娘的溫飽疾苦,是有著所謂“創(chuàng)造所有賽馬娘都能幸福的世界”的恢弘度量的。
正因為會長是如此之人物,所以即便是遇到了待見福來口中的“百鬼夜行”也全然無礙。再如,會長那座位于成田市,因模仿陸奧、鹽灶之風光而名聲大噪的府邸,據(jù)說之前的馬娘鬼魂,夜夜都要出來游蕩,后來肯定也是遭了會長的呵斥才銷聲匿跡的。
會長的威勢是如此之盛,也就難怪特雷森學院里,不論訓練員還是馬娘,只要一提起會長大人來,全都肅然起敬,仿佛他就是神明轉(zhuǎn)世似的。
有一次,會長去東京競馬場看東海帝皇比賽,回來路上,不料車子在布滿積雪的路面上打滑,撞傷了一個路過的馬娘。那個馬娘竟然不生氣,竟然還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稱能被會長的車子撞上,是白興大人的神諭見曉,實乃三生有幸。
惟其如此,會長大人這一輩子留給后世的逸聞趣事也多如牛毛。諸如贏得比賽的賞金有上億之多啦,在國際上也獲得極高的贊譽拉,會長決定參加的比賽,其他馬娘甚至都不敢出戰(zhàn)啦,等等等等,數(shù)不勝數(shù)。
然而在為數(shù)眾多的逸聞之中,沒有哪一樁事情,能夠比得上如今仍在其府上珍藏著,某個來自地方上的蘆毛馬娘,所佩戴的藍色圓形耳飾之由來,更加可怕的了。就連平日里一想鎮(zhèn)定自若的會長大人,也在事發(fā)當場大驚失色。
我們這些普通的馬娘更不必說了,可真所謂是嚇得魂飛魄散啊......就拿我自己來說吧,跟隨會長大人已經(jīng)十幾年了,也還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場景呢。
不過莫急,莫急,在講這個故事之前,還是得先說說這個馬娘的訓練員——北原穰的事。
提起北原穰,想必如今也仍有人記得他的吧。在當時,他可是東海地區(qū)名噪一時的訓練員,就訓練水平而言,在地方可真是算得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存在。發(fā)生那件事情的時候,他已經(jīng)決定沖擊東海德比了吧。
倘若只是看外表,他也就是個身材中等,戴著一頂帽子,其貌不揚,似乎還有些不太正經(jīng)的訓練員。他去笠松特雷森學院上班的時候,總是穿著那件不論何時都一成不變的白色襯衫,和交錯著淡黃和黑色三角形的羊毛背心,戴著貝雷帽,卻又總讓人覺得他有些不靠譜。
不僅如此,他還有溢出怪相: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腦后的頭發(fā)竟是向兩側(cè)炸開的,一點兒也不像是個訓練員,看著就會覺得他還有其他的愛好,叫人聯(lián)想起在灣岸線上的那些飆車族。
有人說,那是他習慣戴帽子,過長的頭發(fā)被壓倒一旁的緣故,可誰又知道是不是這么回事呢?更有些沒口德的家伙,說北原穰有時的行為舉止,活像一個賽馬娘,于是給他取了個“北原瓊斯”的綽號。
說道“北原瓊斯”,我倒是又想起了這么個故事來。
北原的隊伍里有個相當漂亮的馬娘,叫小栗帽,那會她才剛剛到本格化的年紀,正在笠松的特雷森學院里上學。這可是個十分討人喜歡的馬娘,她天生就乖巧,再加上興許是母親在她身上傾注心血的緣故吧,還十分善解人意。小小的年紀,做起事來比那些成年的馬娘還要周到妥帖,故而從笠松理事長到各位訓練員,都對她關(guān)愛有加。
說來也是真巧,那會小栗帽剛剛參加比賽,就和一個叫藤正進行曲的蘆毛馬娘,結(jié)成了宿敵。但小栗帽和她的比賽,僅僅只是輸過一場出道戰(zhàn)而已。
于是在小栗帽贏得中京杯后,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馬娘,就在背后悄悄說:藤正進行曲是在幫北原穰訓練小栗帽。以至于藤正進行曲每次和小栗帽一同結(jié)束訓練時,這些故意起哄的馬娘就在背后,“北原瓊斯”,“北原瓊斯”地叫個不停,樂此不疲。
卻說是有一天,上面說過的那個小栗帽,手里拿著損壞的蹄鐵,正走在去準備室的走廊上,忽然看到幾個慌慌張張的馬娘逃了過來,這幾個馬娘大概是被追了很久,沒力氣跟往常似的全力沖刺,只是大口穿著粗氣。身后追著的是,那個被大家叫做“北原瓊斯”的藤正進行曲,嘴里高喊著:
“有種在背后說,怎么沒膽量當著我的面講!”
見此情形,小栗帽不由得猶豫了一下,恰在此時,那些馬娘已跑到了小栗帽身邊,還躲在了她的身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只是拽著小栗帽的衣角瑟瑟發(fā)抖。
想必是覺得這些馬娘可憐,再也按耐不住惻隱之心了吧,小栗帽依舊拿著手里損壞的一雙蹄鐵,母雞一般地張開雙臂,把那些馬娘擋在了自己身后。隨后便豎起眉毛,用略帶沙啞的嗓音說到:“請你饒了她們吧。她們也不過是開玩笑罷了。”
藤正進行曲是因為怒氣沖天才追出來的,就連尾巴上的毛都炸開成一團,哪里能夠輕易放過她們呢?她板著臉走近了小栗帽,反問道:
“那如果她們也在背后給你起這樣的綽號呢?你為什么要包庇她們?”
“她們不過是開玩笑罷了......”
小栗帽又重復了一遍。隨即,她凄然一笑,像是豁出去了似的繼續(xù)說道:
“再說了,叫你‘北原瓊斯’,也是在調(diào)侃我的訓練員呀。那么你生氣,就像北原先生生氣一樣,我怎么能夠袖手旁觀呢?”
饒是藤正進行曲,聽她這么一說,也就不得不暫且收起怒火了
“哦,這樣啊,既然都你這樣說了,那我就不追究她們的事情了?!?/span>
藤正進行曲不情愿地說著,轉(zhuǎn)身就朝來時的通道走去了。
從那以后,藤正進行曲和小栗帽的感情逐漸升溫,二人時常在一起訓練,有時還會一同外出。也許是小栗帽在無意中解決了藤正進行曲一直以來的煩心事吧,也或許是別的?無從而知。
有一次小栗帽不慎感冒發(fā)燒,臥床不起,藤正進行曲就一直坐在她的塌邊,給她喂水喂藥。或許是錯覺吧,那幾天看到藤正進行曲,還叫人覺得她臉上愁云密布,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說來也奇怪,這么一來,學院里再也沒有人管藤正進行曲叫“北原瓊斯”。不,非但藤正進行曲的綽號煙消云散,就連其他馬娘的綽號也一并消失。到后來,那些喜歡起哄的馬娘們,居然還主動地維護起了學院內(nèi)的“輿論氛圍”。
當然了,小栗帽和藤正進行曲的事情,這時也從笠松傳到了中央那邊——魯?shù)婪驎L的耳朵里。
“真是一件逸聞啊,或許可以活用在學院的管理之中?!?/span>
按照會長的尊意,小栗帽拿到了一封由天狼星象征代筆的感謝信。有趣的是,藤正進行曲讀完信后,滿面通紅地跑出了教室。聽聞到這樣的情形,會長自然是越發(fā)興趣盎然了。
由此可見,所謂會長偏愛小栗帽,完全是由于佩服她處理同學感情這件事情上,所體現(xiàn)的變通。絕不像是坊間胡亂流傳的那樣,是什么貪戀美色,也不是嫉妒藤正進行曲或北原,和小栗帽的關(guān)系過于親密。至于會長為什么會認識小栗帽呢?當然是中京杯時,看到了率先沖線的她。自此之后,會長便開始時不時地念叨這個鄉(xiāng)下的蘆毛馬娘。
當然了,無風不起浪。人們之所以會如此說三道四,倒也不全是憑空捏造的,但眼下暫且按下暫停,留到以后慢慢敘說吧。在此,我認為只要講明一點就行了。那就是:會長大人是絕不會因為貪戀美色,而對區(qū)區(qū)一個地方的賽馬娘動了什么心思的。
雖說小栗帽在會長那邊賺足了風頭,但憑著她天生的聰慧乖覺,并未受到其他庸俗無聊的馬娘的嫉妒。不僅如此,從那以后,她反倒是和藤正進行曲一起,受到了眾人的喜愛。尤其是北原,簡直到了不管什么訓練都要她們倆一起的地步,就連外出購物逛街,也要和她們一起不可。
不過,小栗帽這邊的事情也暫且打住,下面來說她的訓練員北原穰吧。
卻說藤正進行曲受到了其他人的喜愛,可我們的主角北原穰,卻依舊是不太招人喜歡,大家背地里還是悄悄地叫他“北原瓊斯”。并且不僅限于笠松特雷森的訓練員們,就連商店街里定食屋的老板,只要一提及北原穰的樣子,就連臉色驟變,厭惡得不行。(有人說這是因為北原年輕時言行不好的緣故,不過著僅僅是下里巴人之間的要謠傳而已,是當不得真的。)
總而言之,這家伙的名聲算不上很好,但也說得過去,無論是去問哪一路人,得到的答復也都大同小異。不說他壞話的也不是沒有,但僅限于兩三個訓練員朋友,或只了解他的職業(yè),而不了解他為人的人之間了。
其實,北原穰不僅模樣看上去不靠譜,在他年輕時,還有些更令人討厭的惡癖,所以這一切都他自作自受。
說道起那時的北原,那就是:頹廢,沒羞沒臊,好吃懶做,貪得無厭。要說最不可救藥的,恐怕還得數(shù)蠻橫無理,目空一切,老是擺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面孔吧。
要說他這個臭毛病,和那些學校里的不良少年就像是一個模子里雕出來的,不,不如說他就是那個不良少年。不過這樣的行為在還沒成為訓練員之前倒也罷了,可他那股子死勁,甚至還體現(xiàn)在剛剛?cè)肼汅宜商乩咨瓕W院的時候。
據(jù)一位和他同期入職的同事說,有一天,笠松理事長在臺上做新年演講,可就在講話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那家伙居然一邊心不在焉地聽著講話,一邊翻看馬娘寫真特集。估計在他看來,笠松理事長也只是一個官職比他大一點的領(lǐng)導吧。
他就是這么個家伙,所以他在訓練的時候,也不忘記多看幾眼其他的馬娘;比賽的時候,還叫狐朋狗友幫他買馬券。凡此種種,盡干些褻瀆訓練員職業(yè)的勾當。
你要是責問他,他還會裝瘋賣傻地說些什么“我北原不過是賺點錢,過好自己的生活,又不是要成為頂級訓練員?!边@下連和他關(guān)系親密的好友都和他保持起了距離,不少人唯恐日后遭到連累,便和他連話也不說。若是要一言蔽之,那就是:好色好賭,他就是個沒有目標,沒臉沒皮的家伙。
與此同時,若要論北原在做人這一道上達到了多么“高”的境界,倒也同樣是毋庸多言的。不過由于他在訓練馬娘這件事上,都與別的訓練員不同,所以就連同他教導的學生,也被其他的馬娘評價為不好相處的類型。
倒是他這幅樣子,在遇到小栗帽之后改變了很多,起碼不會是先前那樣讓人覺得難以相處。不過像其他得到過獎賞的地方訓練員,都能夠和來自中央的那些人一比高低,甚至還有人憑借著在地方職教的經(jīng)歷,考取到了中央的訓練員證書。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可是一說到北原,就盡是些離奇可笑的傳聞了。譬如說他教導的馬娘奪取重賞勝利之后,就在外面喝了個爛醉如泥,半夜睡在前往學校的大街上,第二天一早被晨練的擔當看見,抬到了辦公室里。
還有,會長讓他每周都提交的訓練報告,居然都是些風氣不正的照片。會長多次提醒他,不要帶著有色眼鏡去提交報告,但他依舊我行我素。
然而,正如前面所說,他是個蠻不講理的人,故而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甚至有一次會長大人跟他開玩笑的說“你根本不會為自己的擔當尋找前程”時,他竟咧開嘴笑了笑,傲慢地答道:
“您所言極是,我只不過是個訓練員,又不是他們的父母,為什么要幫她們規(guī)劃未來呢?”
即便真的是全國第一的訓練員,又怎么能在會長面前如此大言不慚呢?也難怪先前提到的那位好友,要在背后稱北原是智羅永壽,以此來譏諷其狂妄自大了。想必您也知道的吧,“智羅永壽”虎就是從前從震旦過來的天狗的名字。
但是,饒是這么個北原——這個不可名狀,傲慢無禮的北原,卻還保留著一份正常人所持有的溫情。
這溫情不是別的,正是他對自己隊伍里的諸位擔當馬娘的、異乎尋常的疼愛。正如先前所述,他的擔當是個秀外慧中,溫文爾雅的馬娘。作為她的訓練員,其護犢之心也同樣是毫不遜色的。平日里,無論是哪個去那個寺廟參拜,他都不肯往功德箱里多扔兩個硬幣,可只要是自己隊伍里的馬娘的衣著和穿戴,他就毫不吝惜金錢,頭是頭,腳是腳,全都給制備得妥妥帖帖、漂漂亮亮。
不過北原關(guān)愛馬娘,也只顧著自己上心,至于會不會有一天,自己隊伍里的馬娘會轉(zhuǎn)籍給別的訓練員,他是連做做夢的時候都不會有的。
非但如此,就他那個肚量,要是有別的異性敢在大街上,跟他的寶貝馬娘搭訕套近乎,是免不了會被他叫上幾個黑幫,暗地里打個半死。
因此,當會長大人邀請小栗帽移籍中央的時候,他這個原訓練員的心里就有一萬個不樂意,有好一陣子,他總是耷拉著臉,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至于說會長為小栗帽的美貌動了心,顧不得人家原先的訓練員愿不愿意,就想強迫把她收編進中央,想必是有人看到了北原苦惱的模樣兒推想出來的吧。
然而,雖說那個謠傳是子虛烏有,但北原出于護犢之心,心心念念祈禱著小栗帽不要移籍中央,這倒是千真萬確的。
又說到了小栗帽的訓練報告,有一次會長大人吩咐他提供小栗帽近期訓練狀態(tài)的圖片報告時,他拍下了十幾張照片郵寄到了會長的手里。報告十分詳盡,會長也看得十分滿意,就十分難得地嘉勉道:
“一直以來都滿煩你,這次想要什么獎賞,盡管說,不用客氣?!?/span>
北原畢恭畢敬地道了謝,可您猜他接下來說了什么?他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地說道:
“我什么都不要,只希望您能夠放棄收編小栗帽?!?/span>
要是別人有了這樣的想法也就罷了,這可是會長大人做出的決定,不管你和擔當?shù)年P(guān)系有多好,也不能如此冒冒失失地勸會長放棄她已經(jīng)決定好的事情。
哪里有這樣的道理呢?會長可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皇帝”啊。因此,會長大人再怎么寬宏大量,到底也露出些許不快的神色來了。她沉默了好一會,才看著北原的眼睛吐出來了三個字:
“不可能。”
隨即,便讓氣槽把這個無禮之徒請出了辦公室。
諸如此類,這樣的事情還不止一次,前前后后,共有四五次之多吧。如今回想起來,會長大人看北原的目光,是一次比一次冷淡淡的。
每逢這種這時候,或許是擔心北原吧,小栗帽結(jié)束訓練后,總是垂著耳朵,悶悶不樂地在食堂吃上好多的飯菜。
甚至還有人說,正是小栗帽不肯順從會長,后來才有了東海德比的慘禍。當然了,這種說法完全就是捕風捉影,是絕對不可信的。
照我看來,會長大人不肯放下小栗帽移籍的事情,完全是出于對她的同情:與其讓她繼續(xù)在笠松,在那個鬼畜訓練員的手下待著,還不如讓她到中央去,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呢。這應該是十分難得的一片好心呀。
當然了,會長大人確實欣賞外慧秀中的馬娘,可要說這是好色,就未免有些牽強附會了吧。不,應該說,那簡直是無中生有。
閑話少說。總之,出于小栗帽的原因,北原已經(jīng)很不受會長大人的待見了。就在小栗帽輸?shù)酎S金青年賽這檔事時,也不知出于何種打算,會長大人突然將北原叫到中央特雷森學院的學生會辦公室里,鼓勵他積極備戰(zhàn)東海德比。
一說到東海德比,有關(guān)那場比賽的恐怖場面,就如同死灰復燃一樣地,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了。
同樣是意外,那一次的事故和其他馬娘相比,首先原因就大不一樣。她在最終直線上沖刺的時候,不慎踩進了坑里,隨即在賽場上側(cè)翻。在她身后全力奔跑的馬娘,因為來不及躲避,也被她絆倒在地。不過那些馬娘與其是被絆倒,不如說是踢,或者踩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才摔倒的。
后來URA也介入到了事故的調(diào)查之中,鑒定報告說,的確是因為她側(cè)翻的原因,才導致后方的馬娘被絆倒,會長也認可這樣的說法,姑且就當是她絆倒了那些馬娘吧。
話又說回來,僅僅是這樣,那副樣子就已經(jīng)足夠叫人瞠目結(jié)舌了,而更為驚人的是,事發(fā)之時的速度相當之快——她摔倒在地上,滑行了數(shù)十米,揚起的泥土幾乎遮蔽了賽場,讓人看不清究竟怎么回事。
然而,這場事故中最醒目,也是最令人觸目驚心的,還得說是摔斷了腿,還掙扎著站起來的那個她,也就是北原最鐘意最上心的馬娘——小栗帽。
那蘆毛馬娘的腿骨已經(jīng)斷成了兩段。但就如此,她還是用盡最后的力氣,站了起來,朝著北原所在的方向伸出了手,然后重重地倒在地上,再也沒有醒來。
啊,正是這一場景,正是因為參加了東海德比,才會發(fā)生那件可怕的事情。倘若沒有那件事情,即便北原的的指導再怎么不上心,又怎么能將小栗帽推進這堪比地獄的賽場呢?
他想要完成畢生的夙愿,卻也因此慘遭大難,丟掉了自己和小栗帽的性命??梢哉f,這沙地上的地獄,也正是北原穰,遲早會墮入其中的地獄......
我急于敘說著慘絕人寰的東海德比,或許已經(jīng)將故事的先后順序給弄顛倒了吧。好吧,下面還是將話頭轉(zhuǎn)到受了會長之命,要認真?zhèn)鋺?zhàn)東海德比的北原穰身上來吧。
卻說北原穰領(lǐng)命之后,一連三四個月都沒去中央,而將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小栗帽的訓練上。那么個關(guān)愛自己擔當?shù)娜?,一做起訓練計劃來,居然就不想再見小栗帽一面了,這可真是豈有此理啊。不過先前提到的那個友人說,這家伙只要一有訓練的計劃,就跟被狐貍迷住了心竅似的,什么都顧不上了。
事實上當時就有傳聞,說北原之所以能從小混混變成笠松的訓練員,是因為他在福德大神面前發(fā)過誓。其證據(jù)就是,如果躲在暗中看北原寫計劃書,就會發(fā)現(xiàn)他身邊肯定有狐貍的影子,還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前后左右地將他圍住。
狐貍是如此之多,所以只要他一寫起東西來,就將別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都拋在腦后了,也不管是白天亦或是黑夜,他都將自己所在家里,連陽光都難得一見,更別說是在東海德比之前給小栗帽制定訓練計劃了,他這種癡迷勁兒愈發(fā)的嚴重,簡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我這么說,并不是指他大白天躲在拉著窗簾的房間,在昏黃的電燈下神秘兮兮地寫著東西,或者一遍又一遍地看著小栗帽或者其他馬娘的比賽錄像。這類事情只要一有開頭——即便不是在東海德比之前,他都會這么干。
事實上給其他馬娘寫訓練計劃書的時候,他甚至在訓練場上一坐就是一天,死死地盯著那些訓練的馬娘們看,甚至連一秒鐘都不曾離開過。
先前說過,會長大人吩咐北原準備東海德比,還是在年初的時候,而從那時直到開春,北原的同事們就不斷地領(lǐng)略他那令人戰(zhàn)栗的眼神,然而,立春之后,小栗帽的訓練像是遇到了障礙,北原的模樣也變得愈發(fā)陰森恐怖,對別人說起話來自然也更加狂暴無狀了。這時,小栗帽的東海德比特別訓練已經(jīng)進行了八成,可似乎再也進行不下去了。不,看他那意思,似乎連已經(jīng)制定好的訓練計劃,也要全部送進粉碎機。
可是,他的訓練計劃到底遇到了什么障礙呢?誰也搞不清楚。而且,誰也不想搞清楚。此前發(fā)生過的各種事情,已經(jīng)讓人對他敬而遠之了,更何況現(xiàn)在還和會長扯上了關(guān)系。在北原的那些同事看來,簡直覺得自己與老虎關(guān)進了同一個籠子,都只想著盡量離北原遠一點。
故而在此時,也就沒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了。倘若非要說一見的話,那就是,這個不正經(jīng)不靠譜的訓練員,也不為什么,居然變得愛掉眼淚了。
就是說,他時不時地會在沒人的地方獨自哭泣抹淚。一天,學院里的某個馬娘有事找到北原,看到他正呆呆地站在辦公室的窗前,仰望著春日的天空,而在他的眼里,竟然噙滿了淚水。見此情形,只得默不作聲地悄悄退了回去。
這個為了隊伍里的馬娘訓練而忘乎所以的自大之人,竟然會因制定訓練計劃不順心,而像個孩子似的哭鼻子,這也實在是太反常了吧。
卻說就在北原似走火入魔的癡迷勁制定者訓練計劃的時候,另一方面,他的擔當小栗帽卻不知為何憂愁日深,以至于在我等面前,也都露出含悲的面容來了。
要說她本來就是不輕易表露出心情的馬娘,膚色白皙、恭謹嫻靜的類型,可如今變得睫毛低垂,眼眶發(fā)黑,自然就越發(fā)給人以孤寂凄切之感了。
起初,眾人還紛紛猜測,說是擔心北原之類的,也有說對藤正進行曲春心萌動,但又為情所困,卡在三角形之間的。種種之類,直到出了會長大人欲使她順從自己的傳聞后,有關(guān)小栗帽的傳言就終止了。
恰逢這個時候,有天晚上,已是更深夜闌,我從校外返回時,獨自經(jīng)過宿舍走廊,藤正進行曲不知道從哪里竄了出來,飛快地跑向我,還一個勁地拽著我的衣角。
記得那是個暗香浮動、月光淺淡、暖意融融的夜晚,借著月光望去,藤正進行曲的眼角滿是淚水,嗓子也沙啞地暫時發(fā)不出聲音,只是支支吾吾地吐著含糊不清的音節(jié)。起初我想推開這個不好相處的家伙,誰知道是她在發(fā)什么瘋,但看她這樣不顧形象,腦后的辮子也散開不成樣子,似乎確實是有什么非同小可之事。于是我拿定了主意,就順著她拽的方向走去。
待我即將沿著走廊走到了盡頭,在夜色之間也能看清楚那間屋子的門牌號時,從附近的某個房間里傳來了有人撕扯爭斗的動靜,時而激烈慌亂,時而悄無聲息。此時,四周一片寂靜,月光朦朧,薄靄輕淡,除了晚風吹著樹葉而發(fā)出的響聲外,聽不到半點兒人語之聲。如此靜謐的環(huán)境中居然有人在爭斗!我不禁站定了身軀,心想著要是真的有人在宿舍里打架,非得替宿舍長給他點厲害嘗嘗不可,在學院里爭斗,是萬萬不可的事情。于是我就屏氣凝神,悄悄靠近了那個那間屋子的房門。
然而,或許是嫌我動作太過于遲緩了吧,藤正進行曲十分焦躁地在我身邊轉(zhuǎn)著圈,然后猛地推了我一把。被她這么一推,我不禁踉蹌了那么兩三步,后背重重地撞在了那扇木門。事已至此,也就再也容不得我片刻躊躇了。我一把打開了房門,就要竄到月光照不到的房間里去。就在這時,有個什么東西遮住了我的雙眼——不,是在我打開木門的同時,一個蘆毛馬娘如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來,讓我大吃一驚。那馬娘差點兒與我迎面相撞,出門之后,她便就勢滾倒在地。也不知道為什么,她隨即氣喘吁吁地仰望著我的臉,那神情,就跟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似的。
無需多言,這馬娘就是小栗帽。然而,那晚的她,卻顯得格外動人。大大的淡藍色眼眸熠熠生輝。雙頰通紅,跟著了火似的。而凌亂的衣冠,也給她增添了幾分妖艷,與往常的面癱模樣模樣截然不同了。她真的是那個總是不茍言笑的小栗帽嗎?
我靠在墻邊,望著月光中這個美麗的蘆毛馬娘,用手指了指倉皇離去的腳步聲的方向,用眼神詢問她:“那是誰?”
但小栗帽咬著嘴唇。默默地搖了搖頭。那神情顯得異常委屈。
于是我俯下身去,將嘴唇湊在白色的耳朵旁,低聲問道:
“是誰?”
小栗帽依舊只是搖頭,什么也不肯說。然而,她那潔白如瓷的面龐上已經(jīng)滿是淚痕,眼角積滿了晶瑩的淚花,嘴唇也咬的更緊了。
可惜我生性愚鈍,只懂得一些顯而易見的事情。故而我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只是愣愣地傻站著,像是聆聽著小栗帽的心跳聲似的。然而另一個原因是,不知何故,我隱隱覺得,再問下去,就是冒犯小栗帽了。
如此這般,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隨后,我關(guān)上了那扇一直開著的房門,回頭看著臉上紅霞稍退的小栗帽,盡量溫和地說道:
“回你的宿舍去吧?!?/span>
隨后,我也帶著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情的不安,以及沒來由的羞恥感,悄悄地向著自己臨時居住的宿舍走去。然而,沒走過十步,上衣的下擺又被拽住,像是身后有人怯生生地要將我留下來。我吃了一驚,立刻回頭望去。您猜那是什么人?
原來就是那個沒什么朋友,也不太好相處的藤正進行曲。她正欠著身子給我行屈體禮呢,小栗帽送給她的項鏈在月光下閃著銀色的光輝。
出了那晚的事情之后,約莫過了半個來月吧。有一天,北原突然來到中央的學生會辦公室外,請求面見會長。按說身份如此低下的人,哪能輕易獲準呢?或許是會長平日里一向?qū)λ硌巯嗫吹木壒拾?,并非誰想見就能見的會長,那天居然十分爽快地答應了,并命他速速進屋。北原照例是身穿白色襯衫,和那頂一成不變的帽子,臉色卻比往常更為陰郁。他恭敬地對著會長鞠躬,扯著沙啞的嗓子說道:
“我先前按照您的囑咐,為小栗帽準備東海德比賽前的訓練,日夜不息,不敢懈怠,如今也馬上臨近比賽了?!?/span>
“嗯,可喜可賀,祝小栗帽能夠拿到一著?!?/span>
會長如此說道。奇怪的是,他的聲調(diào)頗為慵懶,顯得無精打采。
“并不是,可以說沒有值得慶祝的地方?!?/span>
北原像是憋著悶氣似的,頭也不抬地說道:
“雖說大體已經(jīng)準備萬全,可現(xiàn)在仍有一處顧慮?!?/span>
“什么顧慮?擔心小栗帽無法取得勝利嗎?”
“正是,通常來說,決定勝利的除過訓練本身以外,還有天時地利人和這三項,但凡缺少一個,都會與勝利失之交臂。”
聽他說完這話之后,會長的臉上浮起了一絲不易察覺到的,嘲諷的微笑。
“如果你是認真的話,你完全不配作為她的訓練員。作為訓練員,應該無條件地,相信自己的馬娘會取得勝利。至少小栗帽完全可以回應你的期待。”
“這......我當然明白,這種事情...我明白......!”
“那么既然你明白,還有什么顧慮的呢?”
北原露出駭人的苦笑,繼續(xù)說到:
“沒有了。”
“那么你說的那些,我會盡量安排妥當。賽場自然不用說,會整備地相當良好,至于分配的閘位,也會是小栗帽擅長的?!?/span>
“這是為什么...?”
“小栗帽沒能入籍中央,也要在地方大放光彩。當然,這也是我想看到的,也是我希望的?!?/span>
會長說完話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遮蔽了射入室內(nèi)耀眼的陽光。
“我的理想是創(chuàng)造一個所有賽馬娘都能夠幸福的世界。”
聽了會長大人這話,北原突然面如土色,喘息似的顫動著嘴唇,一會兒過后,他又跟泄了氣似的,整個人看著就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般。片刻后,又開口說道:
“多謝皇帝的恩典?!?/span>
但他的聲音很低,低到幾乎聽不見。想必他所設(shè)想的奪冠場景,已因會長的話語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了吧,此時此刻,我平生唯一一次覺得,北原是個可憐之人。
幾天后的下午,會長如約來到了名古屋競馬場,為的就是看小栗帽能夠“成功”奪取東海德比的桂冠。這座和東京競馬場相比起來,規(guī)模算不上特別大的地方場館,很少有中央的賽馬娘前來觀戰(zhàn)。因此,“皇帝”的造訪也成了當時的熱門話題。
時間慢慢地流動著,賽前亮相,整備賽道,都沒有絲毫問題,可唯獨今日天公不作美,天上飄著細碎的雨滴。不過整個競馬場都籠罩在一陣歡欣的氛圍之中——小栗帽是當天東海德比的明星選手,在地方比賽僅有不多的一兩場敗績,入著率更是高達100%,所有人都期盼著小栗帽能夠取得今年東海德比的優(yōu)勝。
“北原穰,今天就如我所愿,讓小栗帽拿下桂冠?!?/span>
說完,會長目光流轉(zhuǎn),瞟了身邊的隨從一眼,示意另外兩個馬娘,帶著北原前往室外看臺。此時,她似乎還與其中的某一位,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不過,這也可能是我的錯覺。北原聽了這話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起頭來,跟著那兩位起身,向著大門走去。
“你仔細看著,自己的馬娘是如何斬獲桂冠的。”
會長打住了話頭,并朝著玻璃幕墻外的賽道看了一眼。隨即,她突然用十分苦澀的語調(diào)說著:
“今天參加比賽的十二個馬娘,都是地方的翹楚。但請相信小栗帽,就像她先前那樣的跑法,在第四彎道處,從外側(cè)超出隊伍?!?/span>
會長再次停下話頭,沉吟片刻。隨后,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搖晃著肩膀,無聲地笑了起來。
“一定要讓她看到你,看到你在觀戰(zhàn)?!?/span>
北原點了點頭,走出了大門,額上的帽檐扯低了些許。
北原站在第四彎道出彎的地方。在這里,他可以看到小栗帽在末盤時爆發(fā)出的強大末腳。同樣的,小栗帽也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訓練員——北原穰。會長故作此意,一定是想讓小栗帽能更加自信地邁向終點。
此刻,選手們陸陸續(xù)續(xù)地從地下通道走出,一個接一個地進入閘門,輪到藤正進行曲出場的時候,呼聲格外地響亮,當小栗帽出場時,更是蓋過了先前的呼聲。看來本場比賽的聚光燈,完完全全的照在小栗帽的身上。
馬娘們很快地入閘完畢,賽場上一片沉寂,而隨后打破這份寧靜的,是播報員慷慨激昂的播到。
“閘門打開了!東海地區(qū)的盛大比賽正式開始,小栗帽出閘很不錯,內(nèi)側(cè)的是詩意英豪,晨昏線率先帶出,內(nèi)側(cè)6號藤正進行曲也跟了上去,前方一片混戰(zhàn)?!?/span>
看臺上一片呼聲,人們都在為自己支持的馬娘高聲應援,但群情高昂的氣氛之中,卻只有一個人站在原地,默不作聲。
“正在追逐前方的是9號深仁厚澤,目前晨昏線取得了領(lǐng)先,接著后面的是奧義斬浪和明鏡止水,5號詩意英豪取位在中團外側(cè),然后是青色決勝服的星天繁星......”
開場的兩個彎道很快略在了馬娘們的身后,遠遠落在后方的選手也進入了看臺對側(cè)的直線,這時觀眾們的應援聲稍稍落下了一些。這場比賽很多馬娘選擇了先行的戰(zhàn)術(shù),比賽初期搶奪賽道異常激烈,甚至把通往終點的第四彎道都踏得一片狼藉。
我稍稍側(cè)過腦袋,北原處在離我稍遠的地方,天色陰暗,以至于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但就在我這么一念之間,天空閃過一道白色的光芒,恰好映在北原的臉上。北原那張已了無人色的臉,不,是他那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懸在半空中的身影,忽然沖到了圍欄前,清晰地浮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原來馬娘們已經(jīng)來到了第四彎道,東海德比的第一圈已經(jīng)接近完成。這時看臺上傳來的聲音再次如掀起的驚瀾,席卷而來。
“位居中團并排的4號小栗帽,7號紛亂彼岸花,最后方是被甩開了4身位的星天繁星。集團逐漸收縮著差距前進著,隊首到隊尾大約10到11身位,即將進入比賽的第二圈。究竟會是萬眾矚目的小栗帽取得勝利,還是血統(tǒng)優(yōu)秀的晨昏線呢?讓我們關(guān)注馬娘們接下來的動向”
雨忽地變大了,眼前的一切都蒙進了或灰或白的簾幕之中,雷聲由遠及近在耳邊炸開,稍重的賽場在強降水下變得泥濘不堪。在馬娘們踩踏出的小坑里,雨滴打著旋翻騰著。
北原兩只禽爪一樣的手握在掉漆的欄桿上,那力度似乎要把它捏碎,高大的身軀在雨中不住地顫抖著,剛才就想要張開嘴說些什么的他,只是茫然地張著嘴,怔怔地望著小栗帽奔跑的身影。
?“內(nèi)側(cè)是2號青史騮名,好的領(lǐng)先選手通過了第三彎道,小栗帽開始發(fā)力,切出了中團逐漸向外側(cè)靠近,能夠一口氣逮捕大逃的晨昏線嗎?”
回過頭去尋找會長的身影,然而,會長只是緊咬著嘴唇,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小栗帽,臉上時不時地露出令人膽寒的獰笑。此時賽程已接近尾聲,晨昏線率先通過了第四彎道。
“明鏡止水選在在這里加速嗎?緊接其后的是5號詩意英豪,和紛亂彼岸花,小栗帽從外側(cè)沖上來了,逐漸靠近在前的詩意英豪?!?/span>
一陣詫異的驚呼如同被斬開的海浪,嘈雜的聲音淹沒了原先激昂的吶喊。晨昏線和藤正進行曲的身后的第四彎道,忽然揚起了一陣泥花。
欲知后續(x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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