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十年燈
“時宜,時宜,你在嗎?”十一月初一這一日,南辰王府看守的將士們看到一個平日難得一見的場景。那個在他們印象里溫文爾雅,對誰都是謙遜有禮的漼家公子,清晨策馬從鬧市穿過來到南辰王府門前,懷里抱著個像是小叫花的孩子狂奔進南辰王府。期間甚至還撞倒了幾個巡邏的兵士,讓人側(cè)目。
周生辰一向淺眠,聽到王府內(nèi)有人狂奔吵鬧,沒來得及穿外套,只披了件披風出來查看情況,在看到是漼風抱著個孩子在王府狂奔后,不免伸手攔住他,問道:“你發(fā)什么瘋?你這樣跑到時宜那里,不會嚇到她嗎?”
也不知道是出于狂奔所致,還是出于自己的莽撞,此時的漼風面頰通紅,像是喝多了酒一樣站在原地喘著粗氣,一時間沒有回答周生辰。周生辰也沒怪他,只是打量著他和漼罄,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這個小孩是誰?看著弱不禁風的樣子,是買給時宜的丫鬟?她還這么小,怎么讓她照顧好時宜,你還想你妹妹照顧她不成?”
“姐姐,姐姐。”或許是聽到了時宜的名字,漼罄在漼風的懷里喊著姐姐,周生辰聽到后皺起了眉頭,仔細看了漼罄幾眼后,問漼風說:“漼風,她是……?”
“周生將軍,這是我妹妹漼罄啊?!睗y風此時喘勻了氣,面色也恢復了不少。單手將漼罄的頭發(fā)攏到一處,上前幾步給周生辰觀瞧,等周生辰瞧仔細才對他說:“說起來還要感謝鳳將軍,昨日她托人給我和宏將軍傳信,說是有漼罄的消息。我們半夜就去了,沒想到在軍營對面的山上找到了她,您說巧不巧?”
“是挺巧的?!敝苌脚牧伺臐y罄的臉頰,漼罄意外的沒有躲避周生辰伸來的手,也讓他冷峻的臉難得露出了幾分笑意。只是在看到自己變得臟兮兮的手的時候,周生辰的笑容立刻就垮掉了,隨即便對漼風說:“時宜還要等會兒才過來給我請安,你先帶她去洗漱一下。時宜喜潔,看到她這樣子不敢上前,到那時候怕是要傷你這個小妹妹的心了?!?/p>
“是是是,將軍說的是,是我太高興忽略了,我這就帶她去洗漱?!睗y風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便帶著漼罄去了后廚,給她燒水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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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漼風兄妹再次出來,進了正廳,在南辰王府沒有去軍營里時宜的那幾個師兄和軍師時宜都在那里,主位上端坐著南辰王府的主人,周生辰。而作為另一個主角的時宜在見到自己哥哥帶著失蹤多日的妹妹出現(xiàn)在門口的時候,平靜的眼神里驀然迸發(fā)出神采,一路小跑到自家哥哥身前,比劃著問著他問題。
“師父你看,小師妹多開心啊?!闭f話的是謝云,在看到他們一家團聚的時候不無羨慕的對自己師父說著話。
周生辰看著自己的這幾個徒弟,都和謝云一個表情,心中泛起一陣心酸之情。他也知道自己這幾個徒弟什么都好,只是都是孤兒,被迫背井離鄉(xiāng),和他來到北辰這個邊陲之地駐軍。雖然現(xiàn)在都在軍中有了軍功,可看到這團圓之景不免有些失落。
他看了看還在和漼風攀談的時宜,然后對自己的徒弟們說:“我即收了你們十一個弟子,我們就是一家人,時宜的兄弟姐妹勉強也算的上你們家人。她今日能與妹妹重聚,那她妹妹也算是你們妹妹,希望你們?nèi)蘸蟛灰驗樗髀湓谕舛嗄隇殡y她才是?!?/p>
“南辰王說的哪里話,”軍師白了周生辰一眼開口說:“咱們王府這幾個丫頭小子,那個不是平民出身,哪個又不把漼姑娘當做自己妹妹看待,您這話說的不就傷他們的心了不是。你說是不是啊,漼姑娘?”
遠處和漼風說話的時宜聽聞軍師喊她,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惹得她那幾個師兄發(fā)笑。周生辰有些抹不開面子似的走到漼家三兄妹跟前,對他們說:“今日我慶賀我弟子尋回親人,在南辰王府設宴,不知漼公子可否賞光,來我府上設宴?。俊?/p>
“那漼風就卻之不恭了?!睗y風又開始了那套勞什子規(guī)矩,給周生辰行禮,惹得他身后的那幾個徒弟紛紛側(cè)目,連時宜都有些看不下去,拉著他和漼罄去府中熟悉環(huán)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