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前線同人文：壞女人的侍奉日記(2)默莉朵篇
(一)
到了休息的時間，原本喧鬧的帕拉迪斯總部，也難得的寂靜起來，寂靜的只剩下鐘表的聲音。滴答滴答聲中，清幽的月色落入天窗，給地上鍍了一層銀色的光輝。
玻璃牢房里，按理來說熄燈之后該休息了。但是最近在帕拉蒂斯這邊蹲大牢——或者說是度假——的指揮官小姐養(yǎng)成了寫日記的習慣，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全當是練字了。上學的時候專門學過相關的書寫培訓，在格里芬的時候甚至靠這個攢了一波小小的人氣，不少姑娘都跑過來跟他請教，怎么把簽名寫的好看一點，雖說戰(zhàn)術人形的手在拿筆的時候總是顯得有那么點兒別扭，最后走出來的字也歪歪扭扭的，不過幸好她們一般也用不著寫字。
閑下來之后感覺很多細微的生活細節(jié)都能看出很多有意思的事兒來，比如涅托們因為不會玩游戲牌就一痛亂打，比如技能書上明明寫的是一次進攻需要連續(xù)打出兩張閃避才能躲掉。但是他們就是不看，還是一次性打出一張或者是把一張連著打兩下。明明是血量扣到一定水平線以下之后變身獲得二技能，他們非要能理解成正常情況下?lián)碛袃蓚€狀態(tài)下的所有技能，偏偏那些重復描述的技能——因為進入二狀態(tài)之后，一狀態(tài)的技能予以保留，所以表示角色第二狀態(tài)的牌背面也要繼續(xù)寫上一狀態(tài)的技能——就被這群小傻孩子們理解成同時擁有這兩面的技能，意思就是這兩個技能是共同生效的，也就是說進攻一下需要連續(xù)打出四張防御牌，這個時候他們不是一張牌打四下了，而是真的要求連續(xù)打出四張防御牌，合著這技能的最終解釋權在當事人手里?？傊妥兂闪艘煌ㄏ雇?，戰(zhàn)馬要算距離也通通不看。
無力吐槽，索性也就不管了，把這些事兒往筆記本上一寫，剩下的時間就是借書，看書，在看天。應該說威廉和一些其他高級涅托的生活習慣還是堅持的很好，每天他們都會出現(xiàn)在圖書閱覽室去找自己喜歡看的高深圖書。于是圖書閱覽室規(guī)模也是相當龐大的。自己也剛好蹭著看，只是不能把書帶到牢房里。
這些涅托里，默莉朵算是比較獨特的——這位女士的閱讀量可算是驚人，每天都能在圖書閱覽室碰見她，這就屬實是有點晦氣了。每次一看她那張漂亮的，想讓人抽一嘴大嘴巴子的臉，心里就有一股無名火。每天除了見面甩臉色罵幾句也沒得可做了，因為憑借她徒手就能把自己的肉身子拆個稀碎的實力，跟個八角蜘蛛一樣的讓人看著犯惡心。
更可惡的是，她好像是在故意刺激自己，不僅一見面就假裝自來熟的湊上來，問自己當初捆她的時候心里有沒有什么小激動之類的，拍拍肩膀，摸摸臉的什么，更可惡的是——這個壞女人此刻就在自己身旁坐著，還翻著看自己的日記！
“喂！這是我的個人隱私！”
“哦……您看我的隱私的時候可沒顧忌什么呢……當初把我捆起來，還捆得那么緊……真的是……”那女人一身酒氣，看樣子是痛飲一陣后徑直來自己這里了。
就在剛才，自己剛寫完今天的日記，伸個懶腰打算睡覺，然后咕咚一聲，大門被打開，那個家伙就堵在玻璃牢房的門口！
“默莉朵！你要干什么！”
“哈哈哈……嗝……哈哈哈……”
她用鑰匙打開門，一頭撞進自己的牢房里，濃濃的酒氣熏得讓她喘不上氣。
“涅麻麻的，綁老虎怎么可能綁的不緊呢？你以為我想嗎？摸到你都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她嘴上不饒人。
“你對我這么大的敵意呢～”
“你自己當著我的面兒干了啥你不知道嗎？”
“可是大家都在殺人呢……為什么我就要被你針對呢……死在你手上的蘇聯(lián)軍人還少嗎？”
“你……我不殺無辜之人……”
“哦……那你說，什么是無辜，什么是有辜？”
默莉朵手不停，似乎故意激怒她，還把日記本上的字念了出來，還評論起來了。
“呦，您給我們的父親大人做飯？喲喲喲，看不出來，原來我們綁了一個大廚？哈哈哈……我再看看，哎呦，布拉梅德怎么回事呢？你的日記里三篇里出現(xiàn)她五次，她看來很關照你哦……”
“我再看看……呀，好像這里也不錯？這么快就淪陷了？您不是要光榮么？寧死不從？不過也對，父親大人從來沒讓我們給你來大記憶恢復法，也沒指望過你撈什么情報，缺乏必要條件，畢竟哪有壯士不硬接一通大記憶恢復法之后再壯烈的?！?/p>
“你你你你……”她憋著臉，臉漲成豬肝色。
“唉……有時候，我真羨慕你……”默莉朵似乎看完了自己的日記本，但是，她的臉上完全沒有了方才的飛揚跋扈，反而，顯出一番失落？
“大家……都好愛你……格里芬的人形們眾星捧月的圍著你……你真了不起啊，大家都愛你啊……我TM算是什么??？……”
“呃？”
這帕拉迪斯的人都這么神經(jīng)質么？一會哭一會笑的？
那人好像剛好翻到布拉梅德帶自己去她的演唱會那天？
呃？被刺激到了？
“呃……想讓人愛你，你自己得值得去愛吧……你可愛么你就讓人愛？”本著立場問題，她還是繼續(xù)諷刺著默莉朵。
“瑪赫蓮比你可愛的多……是個正常人都會選擇愛她而不是愛你……”
“是啊……我一文不名，我卑劣，我是混賬……但是……我就是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追到最高……我要把一切混賬東西都踩在腳下！哈哈哈！去尼瑪?shù)摹?/p>
“呃……你怎么了？”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二)
“滴答……滴答……滴答……”
秒針輕輕的轉過，時間在慢慢流逝，秒組成分，分組成時，然后一天天，一年年……就這樣過去了好久好久……后來，我也忘記了，到底多久。只記得，那是，一個少女無知無畏的時間……她望著天上的星星，幻想著天空之城，幻想著星光，還有夢想中的未來是什么樣的？
少女對于未來，總是充滿了足以和天上繁星媲美的憧憬和希望。
大學學的是政治法律系，所以，我相信，自己的熱血可以成為這個國家墻基里剛健的一塊，我相信，這個國家可以被我改變。
我記得剛入學的時候，那個意氣風發(fā)的教授，對著剛入學的我們揮斥方遒，他激勵著我們說，從今日開始，我們成為這個國家的政法建設添磚加瓦的勞動者。
是的，我相信世界的底色是五彩斑斕的……這是一個可愛的世界……
大學的課程如流水一般，刷完課，考個試，然后實習，最后或是工作或是升學。我當時興高采烈的在畢業(yè)典禮上發(fā)言，拿著學位證書走到父親的病榻前，父親盡管病重，每一束呼吸都沉重的像一塊鐵——他為黃區(qū)凈化工作奉獻出一輩子，這讓他的身體早早衰老，但是我看到他眼眸里的贊許和期待，我當時知道，他也在為我高興。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fā)，盡管他說不出話，只有沉重的呼吸。
父親，這個詞，多么沉重。
女生都有拍vlogs的習慣，這就像記日記一樣，熱衷于記錄生活中碎片化的美好。不過，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我把我剛考上大學的時候和那時還康健只是略略謝頂?shù)母赣H的合照一起放在一個vlog里。
因為父親的病，只需要五年就可以讓他早衰……
只需要一個月，我看到……短視頻平臺上一個叫“**學姐”的賬號盜用我的圖片，然后說我“是”ta，在ta培訓班上課，專升本考取柏林大學，推銷“筆記”、賣書——平臺上存在一批相似的、成規(guī)模的號，發(fā)布的內容多是不同的人或拿著通知書，或在學習，我只是其中一個，信息備注介紹多為專升本、普通學?？嫉矫?，可以“無償分享筆記”之類巴拉巴拉的。一些人尋藤摸瓜的找到我，私信里破口大罵，說我是騙子，騙了他1800塊錢不給他發(fā)資料，還把轉賬記錄給我。我一看，是拿著我的照片說專升本成功的“成功人士”……
這樣的人很多，我疲于應付，統(tǒng)一的格式回復說，我不是，我只是被盜用信息了，建議他們報警……
可是，事情沒有這樣結束，過一段時間，網(wǎng)絡上又傳來更離奇的說法，一段沒頭沒腦的小視頻，隨便剪一段bgm,再配上我的兩張照片。說我是被人包養(yǎng)的情婦，然后把病床上的父親活活氣死了——就很奇怪，他們用的兩張照片上的男的都是我的父親，按他們這視頻的說法就是我父親包養(yǎng)了我還被我氣死了。
輿論風潮很快起來，視頻轉手版本越來越多，有人說我是水性楊花，有人說我是靠培睡拿來的學位證明。甚至有人說他就是我的男朋友，被我綠了之類巴拉巴拉的，雖然那視頻一看就知道是AI配音加聊天軟件AI隨機生成文本。我有沒有男朋友我自己還不知道嗎？
當然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相嗎？而是人們需要一個宣泄情緒的地方罷了。于是原來是按圖所記順藤摸瓜的，找到我發(fā)圖片的動態(tài)底下，一痛臭罵。那詞很臟，我不敢看，私信也被他們轟炸一遍。后來，平臺響應國家號召，說是要整治“**媛”，因為說是這些所謂的媛借著曬圖都是一些這個焦慮那個課程的。于是不出所料，我的動態(tài)和那些人動態(tài)一起被刪了，但是那些人輕輕松松再注冊一堆新號，再上來接著打著我的照片做流量小視頻和假廣告，但是我被禁言了，罵我的人依舊不見少。最后，我也被停職了。因為精神狀態(tài)不好，所以上級希望我養(yǎng)病——這話說的，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我拿什么養(yǎng)病，拿什么養(yǎng)家？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只是帽子越疊越多，蕩婦，不正經(jīng)，下賤……仿佛手機成了手雷，我不敢打開手機……一打開手機，謾罵堵在我手機通知上……
我說，這是假的，營銷號連我名字都沒寫對。然而并沒有什么用，因為我空間里還有我染過發(fā)的照片，涂指甲油的照片，練英語口語的視頻打卡，背筆記讀書的心得，他們總會找到獨特的批評點……
后來，累了……第一波人罵完了，舒服了，走了，第二波人還會接著來。仿佛真的就像逛紅燈區(qū)的嫖客一樣，只是多了一點自以為是的正義，好像他們就是故事中那個被戴的綠帽子的，一時間也有恍惚，我這是咋就突然這么招恨呢？雖然確實有人同情我，知道來龍去脈之后幫我辯解，這些人看他們各自的空間也是有男有女。只能說人還是有保持理性的可能，只不過更多的人可能連這件事兒都不知道。
似乎死也從來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兒，生亦合歡，死又何難？
后來……我本應該是死了的，因為我清晰的記得我從橋上一躍而下，我也沒有給那些警察勸阻的時間，或者說他們是最后還能溫柔待我的人吧？尤其是在父親走后。
不過，吊詭的事兒就在這兒了，等我再睜開眼的時候，我就在這里，有個人問我，恨不恨這個世界？
怎么會不恨呢？從來就沒聽過我一句辯解，只顧著宣泄情緒的世界。
他說，很好，那就保留我的恨意，去為他做事情，去改變這個世界吧。再也不需要那些蒼白的同情。只要能堅持選拔的最后，成為他最得意的作品，那么就可以得到這個世界原本虧欠我的所有。
我咬著牙，和我一樣苦命的人大有人在，有些是被拐賣過來的，還有一些也也是和我一樣，自尋短見之后被救過來的。有些人想逃離這里，但是我不會選擇逃離的，這是我拿回我本應有的最后機會。我當時想著如果有機會的話，我要把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踩在腳下。當初你們排著隊來罵我的時候是何等的趾高氣揚，當初的英雄氣概都哪兒去了？我甚至都能想象出他們誠惶誠恐，畢恭畢敬的對我點頭哈腰。
有人想帶著我逃跑，但是我沒有。雖然來到這里理論上就都是姐妹了，但是如果是勝出求生的機會只有一個的話，那么我就要成為那個最厲害的。人就是這樣，出生的時候也是無數(shù)的細胞擠入細胞，誰贏了誰就能發(fā)育成人，誰輸了就得只能變成液體流出去。
我贏了，我成為“父親大人”得意的助手之一，我給烏布利希主席當秘書，在東德政府里，左右逢迎，就是為拿到父親大人想要的情報。在這里無數(shù)的小涅托對著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生怕觸怒了我。被我扇一個狠狠的大嘴巴子。以至于有時候我居然出現(xiàn)了幻覺，仿佛我扇的不是別人，就是當初排著隊來罵我的那群混蛋——雖然事后我也會后悔當時是不是太過于應激，但是我從來沒向她們道過歉，因為我覺得沒有必要。
這是父親大人的恩賜，他給了我重生的機會，我給他回報是應該的。這是他對我的恩情，我必須要報答。
只是……父親大人，并不是我真正的親生父親……我知道，我只是他的棋子，我知道，我永遠也取代不了他的她?；蛘弑緛砭筒粦撚羞@種想法，只要我做著我自己覺得對的事情，那就足夠了。
至于被唾棄，被記恨，我無所謂……罪有應得的我，淪落到這種下場，完全是自作自受。但是，這確實是我證明自己對父親的價值的唯一手段，我是父親大人的棋子，我的棋子作用，無過這幾點。但是作為棋子的回報！就是擁有了力量的我終于可以不再擔心受怕！再用不著指望虛無縹緲，軟弱無力的所謂法律和正義，再用不著指望憐憫和施舍，我就是自己的法官！再也沒有人能在欺辱我！
(三)
晚月依然在照，玻璃牢房卻已只剩下了一個人。
抬頭仰望夜空，一簾清云朦朦朧朧的籠著明月，遠遠看去，倍顯孤清。
似乎是因為被默莉朵所講述的故事，觸動到了內心深處那最柔弱的部分？一時對她的心態(tài)好像也不像剛才那么討厭了。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暴戾恣睢，這倒也是事實。
可是，這樣就夠了嗎？因為被侮辱過，所以就追求侮辱他人的權力……就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