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罪犯朋友(友情向)
全文字數(shù)2W+,帶一點點ABO世界觀,不影響發(fā)展。
快斗和新一友情向,cp的話個人而言還是更偏向官配,為什么打快新的標簽只是找不到合適的,如果有請評論區(qū)告訴我一聲,會立刻修改。
斗子是A是O沒有明說,大家可以憑個人喜好猜猜看。
一直想表達出來的就是這兩個人之間那種又像友情又不像友情的復(fù)雜感覺,所以沒有著重去煽情。
最后!希望大家喜歡(拉小裙鞠躬)

“今夜,我會如約取走在這座校園中唯一的珍寶。
? ? ? ? ? ? ? ? ? ? ? ?——月光下的魔術(shù)師:怪盜基德.”
_Beginning_
1.
夏日悶熱的空氣總會混雜著若有若無的蟬鳴。
人行道上,樹木投下的細碎陰影就仿佛一排排燒焦了的食物留在鍋底的、糟糕透頂?shù)暮谏蹪n。
行人來來去去,多多少少都滿頭大汗地抱怨著天氣炎熱。電車呼嘯而過,帶起濕熱的風(fēng)——風(fēng)卷起柏油馬路上干枯的樹葉,將這片干涸的靈魂送入藍天。
這樣的天氣,這樣的環(huán)境,這樣的種種條件,在怪盜的眼中都是絕佳的作案條件。
與此同時,警視廳里亂作一團。
“中森警部——怪盜基德…怪盜基德又發(fā)預(yù)告函了?。。 ?/p>
2.
中森警官今天也在為看不懂基德的預(yù)告函而苦惱。
他盯著那堆扭曲的黑線,試圖從中理出一兩條線索來,但終究是無果,只得憤憤地把這張小卡片扔到一邊,仰頭灌了一大口咖啡。
遇到解不開的預(yù)告函,他不禁就想到了另一位自己的老朋友。
同樣是中年大叔,為什么毛利小五郎的事業(yè)就那么成功?
還有他旁邊的那個每場案子都岔一腳的毛頭小鬼,憑什么堂堂“基德克星”會跟在一個偵探旁邊?!
究竟是誰抓怪盜基德抓了那么多年啊。
百般郁悶之下電話響了,他伸手去接,手肘一不小心撞翻了邊上的咖啡杯,深褐色的液體飛濺而出,在他青筋遍布的手上留下了一片糟糕的深褐色。
于是接通電話時目暮警官聽見的東西是這樣的:
“基德這個……該死的……我和你講過了?。⌒⌒狞c?。?!你要說什么?基德卡臟了?不要緊,我有備份…啊是目暮???你有什么事?”
目暮警官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同情:
“聽說基德又給你們寄了一封預(yù)告函,我這里剛好沒什么事情,就想打電話過來問問有什么要幫忙的…看這樣子,是還沒解出來???”
“是啊?!敝猩y三沒好氣地撿起了一塊瓷杯的碎片,“問題大著呢。”
目暮那邊傳來一陣紙張摩挲的聲音:
“…你等一下。工藤老弟!基德又給他寄了封預(yù)告函——你要不要看看?”
正在翻報紙時突然被點名的工藤新一:
“嗯?”
目暮的聲音聽起來十分亢奮:
“你和基德不是死對頭嗎?剛好剛好,來看看。中森警部他遇到問題了?!?/p>
工藤新一應(yīng)了一聲,起身接過座機的話筒。剛剛把電話握在手里,就聽見對面?zhèn)鱽硪宦暁饧睌牡呐叵?/p>
“誰說我不會解?!工藤新一…又是那臭小子!讓他別礙事!抓基德是我中森銀三的工作!”
莫名其妙被中傷的偵探:
“……”
那一頭吼完這一句就沒聲了,似乎是又在埋頭開始琢磨那封信的含義。工藤新一盯了電話半晌,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警部,看樣子你想了很久了吧?!?/p>
“沒有!”
聽見這一句,電話兩頭的人都開始哧哧地笑起來。
中森銀三的臉看上去已經(jīng)綠了。
接著,他聽見那個欠揍的偵探小子在電話另一頭接著輕飄飄地說:
“好吧警部,你說沒有太久,那依你的來。不過我想說的是,如果想抓怪盜基德,請在今晚八點四十五分調(diào)集人手到博物館。具體是哪個我過會兒會把詳細地址發(fā)到你的郵箱里?!?/p>
“你小子怎么知道……喂?喂!你掛電話干什么!?”
漫不經(jīng)心地把另一頭的噪音掐滅在了手中,工藤新一把報紙疊到一邊,開始著手準備資料。
目暮警官在他背后表現(xiàn)出了十足的好奇:
“工藤,你怎么知道的?”
大偵探盯著水藍色的電腦屏幕緩緩露出了一個笑容:
“因為中森警部手里的預(yù)告函,基德也給我發(fā)了一封一模一樣的?!?/p>
目暮愣了半天:
“發(fā)兩封一樣的預(yù)告函?這…不像怪盜基德的一慣作風(fēng)啊?!?/p>
工藤新一合上電腦,轉(zhuǎn)頭看了看窗外藍天下成群的白鴿。
他低聲道:
“是啊,不像?!?/p>
不過,再精明的魔術(shù)師都有一兩場不想真正用心表演的魔術(shù),不是嗎?
_The first show_
3.
警車在大街上呼嘯而過。
怪盜基德晚間要造訪這座郊外的小博物館的消息不脛而走,大批的崇拜者接踵而至,記者團紛紛前來爭先恐后地進行現(xiàn)場直播,直升機的嗡嗡聲和警車的鳴笛聲混雜在一起,刺得人耳膜發(fā)疼。
中森警部在監(jiān)控器安排完了人手之后總覺得有些奇怪,回頭看看還在端詳監(jiān)控畫面的目暮警官,問道:
“目暮,你經(jīng)常帶的那個偵探小子呢?”
目暮把目光收了回來,捏著下巴道:
“你問工藤???他在我今天出發(fā)前說是有事不來了?!?/p>
中森銀三的臉上立即流露出了溢于言表的欣喜:
“不在正好,別讓這小子老妨礙我辦事。都說他和基德是宿敵,照這個說法我中森銀三還和基德不知道敵對了多少年了?!?/p>
目暮:
“……”
你確定他每次都在妨礙你而不是幫你嗎。
正當這兩個人還準備說點什么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尖叫,記者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和直升機一起升起:
“…是怪盜基德!他按照預(yù)告的時間來了!”
中森立刻沖了出去。
等他率領(lǐng)大部隊浩浩蕩蕩地把天臺堵了個嚴實、沖上去準備押住那個可惡的小偷時,他聽見怪盜輕輕笑了一聲:
“誒呀……又失敗了呢。警部,要我說,您帶著一群Beta來抓一個Alpha真的是很不明智的選擇。”
中森銀三抽出了一張無比結(jié)實的網(wǎng),看這架勢知道的是在抓基德不知道的以為在抓鴿子。他一聲大喝,把網(wǎng)對準那件白披風(fēng)就罩了上去:
“廢話少說!基德,你已經(jīng)被包圍了,這是特制的電網(wǎng),我勸你立刻……”
網(wǎng)下面的“怪盜基德”身上突然就噴出了一股白煙。
隨行的警員立即捂住了口鼻,中森被嗆得眼淚直流,冒著煙撲上去想看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卻忘了這網(wǎng)帶電,一下子直挺挺地仰倒在地。
其他人七手八腳地撲了上去,一些扶他一些拆網(wǎng),等白煙散去,網(wǎng)下面的儼然是個電得直冒煙的假人。
不僅是個假人,還是個笑得特別欠的假人。
中森警官顫巍巍地倒在地上豎起了一根手指:
“…混……蛋……”
此時又是一陣聲浪,有人尖叫:
“看!他在飛!”
于是十幾架警用直升機齊刷刷地追著那個在天上飛的假人去了。
與此同時,真正的怪盜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城市中心的一座鐘樓上。他解下了腰間滑翔翼的鎖扣,從西服口袋中掏出了今天順走的鉆石,對著月光細細照了片刻,頗有些失望地嘟囔著:
“不是真……”
他的話被一聲不是很友好的問候打斷了:
“晚上好,怪盜基德?!?/p>
基德的唇角在帽檐投下的陰影中上彎了一下。他轉(zhuǎn)過身,回以一個同樣不是多么友好的笑容:
“晚上好啊,名偵探先生。喲?看樣子是變大了嘛?!?/p>
兩個年紀相當?shù)哪泻⒆诱驹诤诎變蓸O靜靜地對視。
偵探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
“你在干什么?”
怪盜晃了晃手里晶亮的鉆石:
“如你所見?!?/p>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p>
“……”
基德沒說話。
“給我和中森警部發(fā)了兩封一樣的預(yù)告函,而在今晚又用了一個十分蹩腳的障眼法逃脫…沒猜錯的話,過會兒這顆鉆石就會在我手里了吧。你費盡心思地制造了一場空洞的魔術(shù),目的就是把我引這里來。”
他的宿敵先生一聲輕笑:
“真了解我啊…不愧是名偵探。不過你不覺得你身上難受嗎?易感期還出來亂跑的Alpha可不多見。我可不想聞到你的信息素?!?/p>
工藤新一一愣,剛要說話,眼前就是一道白光。他只覺得面前閃過了什么東西,他下意識地伸手一接,是一管Alpha在易感期注射的抑制劑。
“你……”
“你什么你,”怪盜捏著鼻子躲得老遠,“從那個烏龍警官身上順來的,沒毒,快用?!?/p>
于是偵探默默地挽起袖管給自己打了一針怪盜送的抑制劑。
基德笑瞇瞇地看著他把針管扔到一邊,然后笑容一滯,對著工藤手里黑洞洞的槍口舉起了雙手:
“喂喂喂,見面就開槍???這不太合適吧。我這么相信你,身上什么都沒帶就過來了,你一槍下去我說不定就沒命了誒。”
偵探的雙臂紋絲不動:
“說實話。”
“不說的話你是不是就準備開槍打我?”
工藤新一抿著唇。
怪盜基德在他對面靜靜地和他對峙了一會兒,突然噗地笑了一聲:
“名偵探,你覺得你真的打得中我?”
工藤新一露出了罕見的有點迷惘的表情。
“你不覺得頭有點暈?”
“你…”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仿佛有人拿著阿笠博士不為人知的另一件黑科技給他來了當頭一記暴敲,工藤只覺得力氣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從全身抽離,一雙水藍的眼睛迅速染上了一層陰影。他后知后覺地想掏口袋里灰原哀給自己的抵抗麻醉型藥物的藥劑,可惜為時已晚。
試管連帶著晶瑩的液體骨碌碌地滾到了那雙一塵不染的白色皮鞋前。
魔術(shù)師用自己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撿起了那只塞著橡膠塞子的試管,動作從容地收進了上衣的口袋,敲了敲禮帽過分寬大的帽檐,兀自露出了一個愉悅的笑容。
“針頭上的麻醉劑的充其量只不過會讓你乖乖地在這兒躺上一會兒,”基德的聲線一如既往帶著慵懶的尾音,仿佛一名在獵場上游刃有余的獵手在漫不經(jīng)心地陪自己的獵物玩著你追我趕的幼稚游戲,“不會讓你睡著的。雖然不能說話了,但是聽見我說話還是能做到的啦?!?/p>
偵探整個人以一種極其僵硬的姿勢橫在地上,兩只唯一能動的藍眼睛此時正用銳利的目光死死盯著他,此時占據(jù)上風(fēng)的怪盜突然一個啰嗦。
他蹲下來很耐心地解釋:
“我說大偵探啊,本來我是真的只是想和你打個招呼而已…誰知道你一上來就帶著把手槍?要不是我眼尖看見了手柄給抑制劑的針尖抹了點麻醉劑,現(xiàn)在橫在這里的就是我了誒。”
工藤新一的眼睛簡直快冒火了。
4.
怪盜基德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是剛剛偵探握在手里的那把手槍?,F(xiàn)在這只小巧玲瓏的槍在霓虹燈五彩流光的映射下泛著冷冷的金屬光澤,他彎腰把這東西撿起來在手中掂了掂——
然后他的撲克臉就裂了。
“玩具槍?!”
工藤新一:“……”
“玩具槍?你就拿這東西來嚇唬一個國際通緝犯?你確定你是認真的?雖然我們也對上了那么多回了也能算半個熟人…但是也不至于這樣吧?”
“……”
怪盜站在原地,手里仍然捏著那把小巧玲瓏甚是可愛的玩具槍,罕見地一個字都講不出來。
他懷疑他和偵探的腦子都因為各自高中慘無人道的期末考試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問題。
首先他就反省了自己這么做是不是不太道德。
這種用一個入門級別的魔術(shù)釣偵探的行為…像極了拿毛線團釣老虎。
關(guān)鍵是還釣到了。
想到這里,他不自然地瞥了工藤新一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本來一張白白凈凈的臉現(xiàn)在幾乎和那個叫服部平次的偵探一樣黑了。
誒呀,好像很生氣呢。
“……基德。”
怪盜的單片眼鏡上映著偵探神態(tài)已經(jīng)有些許松動的臉。他又看了一下被自己扔到一邊的那把玩具槍,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什么?”
“你是個Alpha?”
我都能講話了,看來抹麻醉劑的時候還是沒舍得下狠手啊。工藤心里暗自吐槽了一句。
禮帽下面?zhèn)鱽硪宦暡幌滩坏幕貜?fù):
“你猜?!?/p>
工藤新一的身體依舊無法動彈,視線卻無比清明。他支起臉,彎了彎嘴角:
“警視廳的官方報告顯示,怪盜1412的第二性別是Alpha。據(jù)說是驗證過的?!?/p>
基德伸出一根白手套下細長的手指在他眼前搖了搖:
“名偵探,我勸你還是別輕易相信這些烏龍警官給出的信息。”
工藤新一陷入沉默。
中森銀三在談及怪盜基德的真實性別的時候,確實是十分激動地表示賭上他抓了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這家伙一定是個Alpha。
“那這么說,基德,你其實是Beta?”
“你覺得我是個Omega也行。”
“……”
工藤新一看著怪盜說完這句話之后在他對面露出了一個十分基德的微笑并向他很優(yōu)雅地欠了欠身:
“偵探先生,我覺得今晚我們兩個都有點不同程度的問題,所以這場表演可能沒辦法繼續(xù)了?!?/p>
這倒是。
偵探和怪盜,一個把陪步美他們?nèi)齻€小孩兒的玩具槍愣是端出了92F的氣勢,另一個不僅莫名其妙地把這個釣了過來還被這位以假亂真的92F給唬住了嚇得一把把他給擱倒在地。
不說有問題恐怕整個日本的所有警察都不信。
“不過不管怎樣,名偵探,魔術(shù)不會因為魔術(shù)師的性別而謝幕。”小偷先生在鐘樓邊緣打了個響指,“下次再見?!?/p>
隨著一陣驀然騰起的煙霧,魔術(shù)師化作漫天的白鴿消失在了晚風(fēng)之間。
一張邊緣貼著白玫瑰和鉆石的撲克牌直直地插進了工藤面前的地面:
“拜拜啦名偵探,下次再見記得好好打招呼。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怪盜基德”
后面的基德式笑容旁邊還有一顆墨跡未干的愛心。
工藤新一:“……”
后來他偷偷留下了這張牌沒有交給中森,托灰原哀私下里驗了一下上面殘存的可疑香氣,不過可惜的是,經(jīng)過化學(xué)證明,這上面的確只是普通的玫瑰香而不是信息素。
_School life_
5.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
高中生工藤新一,關(guān)東的名偵探,在上了幾十年的高中之后,終于考上了大學(xué)。
與此同時,高中生黑羽快斗,用著怪盜基德的身份,在和偵探玩了幾十年的你追我趕小游戲之后,也終于考上了大學(xué)。
并且這兩個人還考的是同一所。
簡直是可喜可賀。
大學(xué)開學(xué)當天,服部平次在校門口約了工藤新一放好行李之后一起去喝杯咖啡。于是時不時就變小的偵探先生在理好行李又下樓無所事事地翻了少說有三四遍報紙之后,終于在校門口看見了他的伙伴??匆娔菑垰獯跤醯哪樦笏幸凰查g的失語:
啊不得不說,服部,我原來以為人只要黑到一定程度就不會再黑了,但是顯然是我低估你了。
收起這句默默的吐槽,工藤新一正了正色,很有禮貌地對服部平次道:
“好久不見。”
服部平次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老朋友在努力憋笑。他沒好氣地翻個白眼,摘下頭盔扔到摩托車的后蓋里∶
“我知道你在笑什么,工藤。要不是和葉那家伙非要嚷嚷著和我一起去海邊處理案件導(dǎo)致了我完全沒辦法(主要是沒臉)當著她的面涂哪怕是一點防曬的東西,你就沒有笑我的機會了?!?/p>
工藤新一很認真地道歉:
“不好意思?!?/p>
服部平次用怨憤的目光上下打量他幾眼:
“工藤,我覺得你還是小一點比較好。竟然開始這樣嘲笑我了,你究竟是和誰學(xué)的???”
“……”
工藤新一摸了摸下巴。
他有表現(xiàn)得很明顯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大概就是和某位無法無天的小偷先生待得久了,不知不覺間被影響了吧。
學(xué)校在郊區(qū),周圍開的多半是古董店或是書局。路邊零零碎碎地散著幾家飯店和咖啡館,工藤新一剛想問“你要不要吃點什么”,就聽服部平次哼了一聲:
“工藤,來報到之前我就替你試驗過了,這里的店沒一家好吃的。尤其是大阪燒,完全對不起這個名字。”
“……好吧?!?/p>
工藤新一用充滿懷疑的目光看了看他:為什么說到這個你還很自豪的樣子?
“服部?!?/p>
“什么?”
“你遲到的原因,不會是因為試了一家店發(fā)現(xiàn)不好吃,又不死心地把所有的店都試過了吧?!?/p>
“怎么可能!!”
看見關(guān)西的偵探先生手忙腳亂地朝自己滿臉通紅地解釋,工藤新一的嘴角抽了抽。
果然。
不過,服部,想吃你就直說啊……這整得好像我不讓你吃一樣。
到咖啡館落了座,有服務(wù)生上前詢問他們是否需要服務(wù),工藤新一看了一眼對面四處張望的服部平次,嘆了口氣,抬頭對服務(wù)生道:
“兩杯美式咖啡,不用放糖?!?/p>
“好的?!?/p>
服部平次轉(zhuǎn)頭驚道:
“工藤你干嘛幫我點?!我喝不了了!”
工藤新一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容:
“我覺得你也不差這一杯。放心吧服部,喝了不會撐死的?!?/p>
“喂!”
絆了一會兒嘴,服部平次才正色道: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鬧了。今天把你約到這里來其實是為了一件別的事?!?/p>
工藤新一了然:
“我就知道。你講吧。”
服部往前傾了傾身子,壓低聲音道:
“這家店的店主夫人是個珠寶鑒定師,最近傳聞中那顆價值連城、擁有神奇魔力的寶石就在她手上。我懷疑過幾天基德就會過來偷?!?/p>
“……服部……你為什么要和我講基德的事?”
服部平次說話聲音向來就響,即使是刻意壓低了也起不到絲毫防人的作用。因此“基德”二字一出,效果立竿見影,周圍的人立即紛紛向他投來詫異的目光。
工藤新一的聲音因為他本人被全咖啡館的人當作了基德過激吹而帶上了幾分惱羞成怒的意味:
“誰會對那個小偷感興趣?。∥抑粚χ粚Π赴l(fā)現(xiàn)場的尸體感興趣!尸體懂……”
察覺到他人投來的目光中又染上了幾分驚悚,工藤新一下意識地就閉上了嘴。
可惡……似乎只要是提及有關(guān)那個大怪盜的事情,他好像都特別容易激動……
“尸體……工藤我真沒想到你好這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服部平次嘲笑他的聲音差點掀翻了屋頂,工藤新一隱忍了很久沒有順手抓起桌子上的兩杯咖啡用自己那只反牛頓的鞋子一個螺旋轉(zhuǎn)體踢到他頭上。
氣得七竅生煙間,他的目光無意間與對面桌前的一雙藍眼睛相接。
他下意識地停止了動作——
因為這雙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眼晴,他似乎在自己的某個老熟人臉上見過。
那是個戴著鴨舌帽的少年,十七八歲的年紀,鴨舌帽的帽檐拉得很低,只隱隱露出一雙熠熠生輝的藍色眼睛。
偵探的本能讓工藤新一覺得這不是個普通的客人。
察覺到他的目光,那少年向他輕佻地眨了眨左眼,隨后起身離去。
他注意到了少年扶在門上的手。
那是一雙骨節(jié)分明、白皙修長的——
僅屬于魔術(shù)師的手。
6.
怪盜基德,啊抱歉,是黑羽快斗,現(xiàn)在在撲克臉下表演著瞬間懵逼。
就仿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潘多拉在哪里而就他一個人完.全.沒.有.聽.人.講.過,他正坐在位子上憧憬著未來三年白天大學(xué)生晚上通緝犯的美好生活,眼角就突然瞥見了一抹靚麗的風(fēng)景——
關(guān)東的偵探先生。
黑羽快斗當時就有一句臥槽卡在嗓子眼里呼之欲出。
然后,他趁著偵探看清自己的臉之后向他瞪圓了眼睛時,率先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這位同學(xué),你就是關(guān)東的名偵探工藤新一吧,久仰大名。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這么覺得,我們似乎長得有點像。”
在暗暗夸了少說有幾十遍自己演技高超神乎其神簡直是奧斯卡最佳影帝轉(zhuǎn)世之后,他繼續(xù)保持著臉上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看向工藤新一。
果不其然,偵探的眼睛里寫滿了懷疑,這個樣子也就只差把“你不對勁”這四個字當場掛在臉上了。
他開口還卡殼了一瞬:
“怪…怪盜基德…?”
盡管有一瞬間的慌張,可是黑羽快斗畢竟是黑羽快斗,作為一個在抓自己的警官家里蹭了幾十年飯的小偷,他已經(jīng)能夠把臉不紅心不跳地胡說八道這件事情處理得游刃有余:
“工藤同學(xué),雖然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么,但是基德大人的魔術(shù)每一場我確實都有好好研究哦。我確實有魔術(shù)方面的興趣,想看的話我可以試著給你表演幾場?!?/p>
工藤新一:“……”
說實話,他在看見黑羽快斗的一瞬間腦子里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竟然和基德上了同一所學(xué)校并且還報了同一門課現(xiàn)在還不得不并排坐到一起因為沒有多余的位置了”。
可是面前的這個少年,無論是笑容還是聲音,都和那位曾和他交手數(shù)次的怪盜有著不可忽視的區(qū)別。
怪盜的聲線好比是晚風(fēng)里清揚的手風(fēng)琴,除去幾分故作深沉的意味,剩下的便是綿長低沉的尾音。而若是按照這個標準,那么這個少年的聲音便是盛夏里跳脫的竹笛,鮮活而又輕快。
這是個令人不可忽視的存在,但似乎又不像全球通緝犯一樣棘手。工藤新一思索片刻迅速冷靜下來,拋開一切雜七雜八的想法,向黑羽快斗伸手致歉:
“抱歉,我有些失態(tài)了。希望你可以原諒?!?/p>
黑羽同學(xué)笑瞇瞇地回握:
“沒關(guān)系。我叫黑羽快斗,請多指教。”
上課的時候,工藤新一罕見地走了神。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坐在自己旁邊支著下巴聽得津津有味的黑羽快斗,而對方察覺到了他的目光,轉(zhuǎn)過頭來朝他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7.
工藤新一到現(xiàn)在都記得很清楚,他到宿舍的時候明明還沒有人來。
大學(xué)的宿舍是雙人一間,為了辦案方便沒人打擾,他厚著臉皮向宿管阿姨死纏爛打了半天要到了一間待在整棟樓最偏僻的角落里的宿舍。
他還記得當時那個阿姨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只要是個正常人——
都不會選這間宿舍。
而此時,“不是個正常人”的黑羽快斗看著門口扶著門框目瞪口呆的偵探,沉默了半天,才開口道:
“工藤同學(xué),你看上去好像很吃驚。是我長得很嚇人嗎?”
工藤新一在內(nèi)心反駁:當然不是!問題是我不知道我竟然有室友我更不知道我室友是你!
心里萬頭草泥馬奔過,暗暗吐槽了一句那位不靠譜的阿姨,他笑了笑,回身關(guān)上了門:
“當然不是。那么以后我們就是室友了,黑羽同學(xué)?!?/p>
好在他的室友不是那么難溝通:
“住到這里來,你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嗎?”
“這個……我喜歡熬夜,擔(dān)心影響別人。你呢?”
正當工藤新一為他臨時找的借口拍案叫絕時,沒想到黑羽快斗聽到以后立即露出了一個“我都明白”的笑容:
“這么巧工藤同學(xué),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住過來的。哦對了,我還喜歡夢游呢。小時候我經(jīng)常半夜跑到樓頂上幻想自己會飛。”
然后他看見偵探臉上寫滿了“你編你編你可勁編我看你還能怎么編”這幾排大字。
意識到自己編得有點過火了,他尷尬地咳了兩聲,很真摯地接著說:
“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相處愉快的。比如,我不會大晚上打擾你熬夜。”
……不是,還有打擾別人熬夜這種說法嗎?
介于工藤新一一看到黑羽快斗的臉就不由自主地把他當成怪盜基德的毛病,他努力說服自己沒有足夠的證據(jù)眼前這個人就不是基德,也很真摯地說:
“感謝你的理解?!?/p>
…………
這是正常的室友對話走向…?
好像哪里不太對。
工藤新一這么覺得,黑羽快斗也這么覺得。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似乎每一次在案發(fā)現(xiàn)場對峙的時候,自己和對方的對話好像就是這種發(fā)展——
“今晚的表演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如暫且放我一馬?”
“不行?!?/p>
“喂喂喂,名偵探,沒有人和你一樣鐵石心腸的吧。再這樣當心找不到女朋友哦?!?/p>
“關(guān)你什么事!”
然后,偵探看見怪盜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顆略帶稚氣的虎牙,打了個響指,消失在了漫天飛舞的白鴿之間。
晚風(fēng)送來白色披風(fēng)上淡淡的香氣,像是玫瑰干花的氣味,清冷且靜謐。
而現(xiàn)在,他看見他的室友對他咧開嘴露出了一個略微有些戲謔意味的笑容,懶懶散散地道:
“時間不早了。如果沒什么事的話,就熄燈吧?!?/p>
他伸手關(guān)燈,一陣來自窗外的風(fēng)驀地灌入室內(nèi),工藤新一的鼻尖嗅到了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香氣——
辛辣的東方玫瑰。
8.
現(xiàn)在是東京時間上午八點四十三分零五秒。
教室里的空氣很新鮮。
白馬探合上了表蓋。
教授講完課收拾完東西就走了,他看了看身邊盯著自己的手表看了半天的圓臉女生,沉默片刻,起身出門。
服部平次是他的室友,見他出門也跟了上去,和他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正當兩個人準備一同去圖書館取書時,正正好和迎面而來的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打了個照面。
四目相……,不好意思,是不知道到底有幾目相對的情況下,四個人互相打量著。
服部平次目瞪口呆:
“兩個工藤?”
白馬探則直接對著工藤新一身邊朝窗外若無其事亂瞟的黑羽快斗毫不客氣地問道:
“怪盜基德?”
哪知黑羽快斗比上高中時的反應(yīng)還要夸張:
“你在說誰?基德大人?誒白馬同學(xué)你和我一個高中的又不是不知道我特別崇拜基德大人他的每場魔術(shù)我都好好研究過的你現(xiàn)在莫名其妙指著我說他的名字我很吃驚的耶我的偶像怎么可能只有我這個水平!”
白馬探被他夸張的演技驚得一時間啞口無言:
“……”
服部平次:
“……這個人用工藤的臉這樣說話好奇怪啊。”
工藤新一:
“……”
黑羽快斗本人:
“……”
好像太夸張了呢。失策失策。
好在這份尷尬沒有持續(xù)太久,服部平次率先開口轉(zhuǎn)移話題:
“工藤,你們也是去圖書館的?”
工藤新一瞟了一眼身邊抱著書堅持不懈地和白馬探打哈哈的黑羽快斗:
“嗯,是啊。這家伙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在聽我講了幾本偵探小說之后突然就起了濃厚的興趣說要來圖書館借來看,我怕他找不到,就陪他來了。”
“比起這個……”服部平次也瞄了一眼黑羽快斗,湊在工藤新一耳邊神秘兮兮地問他,“工藤,他怎么和你這么像?要不是我知道你們家的情況,我差點以為這是你兄弟呢?!?/p>
工藤新一很嫌棄地撇撇嘴:
“誰知道。這是除了……”
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迅速住了嘴,服部平次見他這個樣子便越發(fā)好奇,追問道:
“除了?”
工藤新一握拳放在嘴邊咳了一聲:
“沒什么。只不過除了黑羽同學(xué),其實還有一個人長得和我很像……”
“你的臉這么大眾化?”
“服部,不說話人是不會沒有大阪燒吃的。”
“你好過分啊工藤。”
“彼此彼此?!?/p>
“……”
服部平次憤憤地對白馬探道:
“白馬,我們走吧。讓這兩個人研究他們的偵探小說去?!?/p>
白馬探瞅了笑得正燦爛的黑羽快斗:
“……好。后會有期。”
等到這兩個人都走了,工藤新一才重新把目光轉(zhuǎn)向黑羽快斗那張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臉:
“已經(jīng)不止一個人對著你喊怪盜基德了吧,黑羽同學(xué)。不打算解釋一下?”
9.
被偵探點名“黑羽同學(xué)”迅速咧嘴露出微笑:
“不瞞你說工藤同學(xué),我也很想知道為什么啊。不如,你先告訴我你為什么見到我就喊基德吧。”
“……”
試探不成被反將一軍,工藤新一的臉色看上去簡直堪比灰原哀看見他又亂用解藥:
“其實沒什么,我和白馬同學(xué)都見過基德本人,我說出這句話主要是你和他長得……還挺像?!?/p>
黑羽快斗笑得越發(fā)燦爛:
“是嗎?那可真是不錯啊。我是基德大人的忠實粉絲。”
“…………黑羽同學(xué),沒什么事的話,我回寢室了。書幫你帶回去?!?/p>
工藤新一說完,奪過他手上的書就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進了電梯,留黑羽快斗一個人頂著全館人詫異的目光站在原地。
然后他們看著面前這個小帥哥對著自己拋了個wink,也轉(zhuǎn)身搭了另一部電梯。
整個電梯里只有黑羽一個人,透過落地的玻璃門,他凝視著鏡面上的那雙藍眼睛。
透過這雙眼睛,他仿佛窺見了今夜的另一個自己:
在月光下馳騁的魔術(shù)師怪盜基德。
黑羽快斗的目光隨即落到了樓下剛剛從門里出來的偵探身上,電梯徐徐下降,在“?!钡奶崾疽糁校~著輕快的腳步奔向陽光。
“那么,今晚見了。名偵探先生?!?/p>
_The second show_
10.
服部平次猜得沒錯,剛剛開學(xué)不過三周,怪盜基德果真給咖啡館的館長發(fā)了預(yù)告函:
內(nèi)容一如既往地充滿著一股b格提到爆表的氣息。
工藤新一表情復(fù)雜地把目暮警官發(fā)來的圖片看了又看,按了手機息屏,捏了捏眉心:
基德為什么最近那么喜歡莫名其妙地cue他……
不僅信中說“若是平成時代的福爾摩斯先生能夠前來,我將不甚榮幸”這種話,還在結(jié)尾特地署名“平成時代的亞瑟.羅賓:怪盜基德”,這簡直是好比灰原哀使用宮野志保的語氣在琴酒面前大喊三聲“我是雪莉快來抓我”,目的性強得讓人無言以對。
大概是怕他不來就不好玩了吧。
若是換別的時候,他遭到這種程度的挑釁,絕對會立即拍案而起立誓今晚一定要抓住這個可惡的小偷,可是……
他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和腿,對著宿舍的鏡子掐了掐這張大小暫時算是正常的臉,惆悵地嘆了口氣。
為什么偏偏是今晚……搞沒搞錯啊。
他的室友自從圖書館分別后就不知去向,不過明天正好放假,出去玩到夜半三更再翻墻回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住同一個寢室的這三個星期里,有好幾天他難得正常睡覺后半夜被怪聲吵醒、趴在窗邊一看發(fā)現(xiàn)是他親愛的室友翻墻摔到了窗外的地上正在沖他呲牙咧嘴。
翻墻的動作倒是很嫻熟,每一次還別出心裁地挑了不同的姿勢從墻上摔下去,生怕他誤以為自己身手還不錯。
摔得這么實誠,真是辛苦了呢黑羽同學(xué)。
言歸正傳。
既然收到了這種意圖不明的預(yù)告函,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工藤新一最終決定還是去看看。
大不了……
就讓那個小偷大吃一驚吧。
11.
基德預(yù)告的時間在晚上八點,輕車熟路地摸去了咖啡館,現(xiàn)場已經(jīng)是一片混亂。記者的快門晃得他眼睛發(fā)疼,工藤新一和以往一樣與中森警官進行了“友好”的交流:
“警部,今天的警力部署如何?”
中森銀三怒道:
“怎么又是你!今天可是有二十輛警車七架直升機圍著的——”
“原來如此。看來今天人手很足嘛,警部?!?/p>
中森迅速閉嘴,看著那張笑得十分欠揍的臉氣得臉都綠了。
工藤新一無視了他,徑直向門內(nèi)走去,中森在他背后咆哮:
“臭小子給我回來!基德預(yù)告的時間要到…………”
身后店主夫人的房間里忽然傳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
全場的警察立即朝門內(nèi)撲去,工藤新一早他們一步撞開了門,卻發(fā)現(xiàn)那位妝容精致的女士此刻癱倒在地,脖子上的項鏈不翼而飛。
他回頭看一眼中森閃爍著火光的臉,打了個寒噤,搓搓手背,在女士頸間探了探,起身對一屋子的警察道:
“她沒事,只是被電暈了,過會兒救護車就來?;聭?yīng)該還沒跑遠,諸位還是先去抓他吧?!?/p>
說罷,他看見眼邊閃過一道白光,接著中森警官領(lǐng)著一眾警察像惡虎撲食一般攆了上去:
“臭——基——德——!!”
工藤新一:“……”
中森警部,您這樣對待基德也不是一兩天了吧,但是。
您看您抓住了嗎。
他慢悠悠地繞到樓梯口,支著下巴看著那件白斗篷在空中“砰”一聲變作漫天飛舞的玫瑰花瓣,無聲地翻了個白眼,又慢悠悠地走下了樓,把手放在了剛剛出來的那間房的門把手上:
“吱呀?!?/p>
金屬的把手與木質(zhì)門框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工藤新一看著房間中央躺得和他離開前姿勢一模一樣的店主夫人,眉尖抽了抽:
“喂,我說…警察都走了,戲該收一收了吧?!?/p>
那雙緊閉的眼睛睫毛顫了顫,隨即迅速睜開。怪盜懶洋洋地直起身子,保持著躺在地上的姿勢,用回了自己的本音饒有興致地問他:
“怎么發(fā)現(xiàn)的?我可是在這里等了你一晚上呢。”
“……”
工藤新一啞口無言。他正要說話,門外忽地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接著,中森捶門的響聲伴隨著一聲大喊傳了過來:
“喂!偵探小子!那位女士醒了嗎?我們找她錄個口供!”
基德嚇得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爬了起來。
工藤新一回頭看一眼剛剛還躺在地上現(xiàn)在扒在窗戶邊隨時準備逃跑、看他的眼神充滿了請求意味的怪盜先生,眉尖又是一抽。
他當江戶川柯南時的演技在這位完全不要臉的小偷面前根本沒有生存余地。
于是,他咧嘴沖基德不懷好意地一笑,大聲答道:
“她醒了,精神還不錯。您進來帶我們?nèi)ゾ职??!?/p>
12.
怪盜現(xiàn)在特別想對準偵探的頭來一發(fā)電擊槍。
拜工藤新一所賜,他的真實身份沒有被揭穿;同樣,也是拜這位偵探先生所賜,他,怪盜基德本人,坐著中森警部親自駕駛的警車——
華麗地進了警局。
審訊室問他的全是一些回復(fù)編起來特別費勁的問題,眼見著就要穿幫,他咬咬牙,立即閉上雙眼往后一倒裝作勞累過度昏迷不醒,在被抬進警局的醫(yī)療室里躺了三個小時之后,他如愿以償?shù)厝嘀训盟嵬吹牟弊右蝗骋还盏剡~出了警局的大門。
不知道是不是小偷當習(xí)慣了有些心虛,他總覺得身后警局的大門閃爍著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輝,閃得他再也不想進去了。
此時已是午夜,路旁幾乎沒幾個人,正當他準備隨便找個天臺把身上礙事的偽裝去掉時,頭頂冷不丁響起一聲不太友好的問候:
“基德?!?/p>
身上的禮裙短到幾乎大半條腿都在冷風(fēng)里吹,基德暗自吐槽了一句這位女士糟糕的衣品,雙手環(huán)著同樣沒有衣服覆蓋的肩膀,抬頭道:
“晚上好?!?/p>
工藤新一站在警局附近公園的一處橋上走廊頂上,豎起手指向他比了個“噓”的手勢,指了指長廊上睡得正香的幾位老太太:
“上來說話。”
“…………”
“不是啊名偵探我能理解你站在大街上和國際通緝犯聊天怕穿幫的心情,但是這里小巷子那么多,隨便找一條都比坐在屋頂上好吧。我很冷耶。”
“冷了我衣服可以借你啊,上來就是了?!?/p>
“…………你是把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當治感冒的藥給吃了嗎?”
吐槽了幾句工藤新一清奇的腦回路之后,基德嘆了口氣,支著樹輕巧地幾個跳躍,穩(wěn)穩(wěn)地落到了他旁邊。
屋頂這個地方,安靜是真的安靜。
抬頭就是黑漆漆的天,回頭就是波光粼粼的水,當真是無人打擾、寧靜如畫。
可是……
冷也是真的冷。
他忍不住偏過頭打了個噴嚏,回頭就看偵探反手丟來了一件黑色的運動服外套:
“穿我的。”
“…………”
這場面簡直是說不出來的詭異,甩掉腦海里無數(shù)幅“歐巴我好冷人家能不能穿你的衣服”此類的場景,基德毫不客氣地披上了工藤帶新一著淡淡的奶茶香氣的外套:
“不是我說啊名偵探,你一個Alpha,味道聞起來怎么比Omega還甜?”
“…………”
工藤新一的表情看上去簡直像想要當場再把那件外套給扒下來。他紅著臉道:
“當然是意外!我本來的信息素還是好好的,自從變成柯南之后再變回來就會帶上一段時間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奶味,因為這件事小蘭已經(jīng)笑了我好多回了!”
“她也是個Alpha吧?”
“是倒是……不過,”工藤新一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你問這個干什么?”
“沒什么。”基德朝他不懷好意地露出了一顆虎牙,“我只是覺得,名偵探你這個狀態(tài)和她出去,很像鄰家Alpha大姐姐帶著Omega弟弟上街、生怕弟弟被人搶了的樣子。”
“我比她大!”
“那就是妹妹害怕哥哥被人搶了唄,一樣嘛?!?/p>
“……”
工藤新一七竅生煙。
要不是他今晚有別的打算他怎么可能和基德在這里閑聊這些讓人如此不愉快的東西!
好在他的罪犯朋友也不是個傻子,在閑扯了這幾句之后立即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你喊我上來究竟要干什么?”
“問你個事?!?/p>
“哦?”
“嗯?”
“……”
那雙不知何時摘掉了隱形眼鏡、此時露出了本色的藍色眼睛里閃過一絲無語凝噎:
“沒事。你接著問?!?/p>
工藤新一清了清嗓子:
“基德,你今年多大了?”
基德:
“……你真的沒問題嗎?”
為了防止偵探真的得了什么危及智商的不治之癥,他甚至很關(guān)切地想去摸摸對方的額頭看看究竟有沒有發(fā)燒。
工藤新一沒好氣地拍開怪盜伸過來的爪子:
“我很清醒。你今年究竟多大了?”
“問這個干什么?你懷疑我是你校友?”
“……差不多吧?!?/p>
工藤新一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何止是校友我還懷疑你是我室友呢。
魔術(shù)師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盤腿坐在房梁上,由于這個地方實在是不適合換衣服,再加上他也沒辦法換上自己的衣服和工藤新一見面,他只能頂著一張無辜女性的臉,很正經(jīng)地回答他的偵探朋友:
“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我……”
他的話突然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白煙給打斷了。四下環(huán)顧一遭,發(fā)現(xiàn)白煙的來源之后,小偷先生的聲音驚得甚至有些結(jié)巴:
“……喂名偵探,你好像在冒、冒煙?!?/p>
工藤新一看了看竄著白煙的肩膀:
“嗯……好像是?!?/p>
基德挑起半邊的眉毛:
“什么叫好像是?”
工藤新一顧不上回答他。在暗中感謝了灰原的解藥讓自己變大的時效增長了這么久、縮回去還不用那么痛苦之后,他迅速從背包掏出一件長風(fēng)衣,動作敏捷地往身上一裹。
在怪盜詫異的目光中,白煙散去,風(fēng)衣底下的儼然是那個用麻醉針扎了岳父幾十年、十八歲還在上小學(xué)一年級的——
江戶川柯南。
小偵探推了推他剛剛戴上的眼鏡,咧嘴露出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那么就麻煩你送我回學(xué)校了。多謝。”
13.
對于在自己面前剛剛上演的大型反人類藝術(shù)表演,月光下的魔術(shù)師只能暗道一聲高。
他伸手扯了一下工藤新一身上過長的袖管:
“這就是讓你變小的那種藥的效果?簡直不科學(xué)。”
工藤卷起被他扯著的袖子:
“是啊。到現(xiàn)在灰原都沒徹底研制出解藥來,我吃的還是她改進過的那一版?!?/p>
不諳世事的小偷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
“改進過的?”
工藤新一卷完了袖管就開始卷褲腿:
“之前她發(fā)明的藥藥效不穩(wěn)定,還容易半途失效(哀:當然是你自己太激動的問題),現(xiàn)在這種能保證一周七天的效果,還不容易產(chǎn)生抗體……也就是說可以頻繁使用。今天這種現(xiàn)象就是藥效到了。”
“原來如此?!?/p>
國際通緝犯不愧是國際通緝犯,在見到如此奇特的場景之后只是愣了幾秒,隨后云淡風(fēng)輕地接道:
“你現(xiàn)在在哪里上大學(xué)?”
“嗯……你找得到嗎?”
“…………”
基德很想把這小子從瓦片上踢下去。他沒好氣道:
“你是變小了連帶腦子也不好使了?不是你讓我?guī)慊厝サ膯???/p>
工藤新一思索了一下,這話好像確實是自己說的,于是便低聲報了個地址。
他如愿以償?shù)厥盏搅嘶碌陌籽郏?/p>
“整個日本我都熟悉好不好。你竟然會擔(dān)心我找不到這個地方……恕我直言,你真的不是在質(zhì)疑我的業(yè)務(wù)能力?”
工藤新一賠笑:
“不好意思?!?/p>
誰讓他今晚還有個稍微大膽一點的小計劃呢……
怪盜吐槽完之后就準備過來拎他,工藤新一迅速向后一縮:
“你不換衣服了?”
“……”
基德:我能說我本來是想穿著正常衣服回學(xué)校哪知被你截胡了怕被認出來、穿著禮服怕被抓所以現(xiàn)在只能穿著女裝帶你飛的同時再換衣服嗎。
這可真是怪盜遇偵探,因為長得一樣所以有苦難言。
工藤新一默默地數(shù)著秒,看著那雙紅色高跟鞋逐漸向自己靠近。
還剩三步。
兩步。
一步。
“啪。”
在怪盜彎腰的同時,小偵探俯身從瓦片上跳了下去。
14.
耳邊是呼嘯的風(fēng)聲,接著“砰”一聲響,基德的喊聲和白斗篷在黑夜中展開的聲音一并響起:
“喂名偵探!你沒事吧!好好的玩什么跳橋?!”
“腳滑了嘛!”
工藤新一感覺被誰提住了衣領(lǐng),接著向上一拋穩(wěn)穩(wěn)地被單手抱在了懷里。借著混亂和現(xiàn)在縮小的體型,他揪住基德的衣領(lǐng)迅速聞了一下。
果不其然,是與之前如出一轍的、淡淡的玫瑰花香。
這與他的室友身上的味道完全不一樣嘛。
他不知為何就略顯惆悵地嘆了口氣。
怪盜此時為了防止警察追來已經(jīng)靠著引擎鉆入了云端,他穩(wěn)住身形,把剛剛順手帶上的偵探的背包塞到對方手上,長吁了一口氣,接著怒道:
“名偵探你搞什么啊喂!接不住你就玩完了!我真的是不明白你們這群搞推理的腦回路是不是和別人不一樣……”
工藤新一:
“……呵呵?!?/p>
雖然這件事是建立在他想知道基德身上的味道但又害怕做太出格的舉動會被毛利蘭分尸、迫不得已出此下策,用跳橋的方式引基德過來然后再趁亂聞清楚的基礎(chǔ)上,但是,一位到處亂偷偷了又扔、玩警察活像耍猴的國際通緝犯,怎么想都沒臉來說他吧!
好在這位通緝犯也很有自知之明,訓(xùn)完這一句就不再說話,開始專心致志地充當人型飛行器。
然而這個么得感情的飛行器遭到了無情的搔擾:
“基德,你接著回答剛才的問題啊。你多大了?”
“…………”
基德提著他轉(zhuǎn)了個彎,躲過飛來的鳥群,低頭無奈地瞪他一眼:
“我想我可以拒絕回答這個問題?!?/p>
“但是你剛剛明明準備說了的?!?/p>
“我現(xiàn)在反悔了不行?”
“不行?!?/p>
“……名偵探,我怎么覺得,我現(xiàn)在很想把你扔下去?!?/p>
“但是你不敢?!?/p>
基德聞言手上立即一松,作勢要把工藤新一從天上丟下去,工藤新一轉(zhuǎn)手拽住了他的襯衫衣領(lǐng),拉拉扯扯間,底下忽然傳來一聲槍響。
一道白光擦著滑翔翼沖入云霄,工藤新一立即警覺起來:
“誰在開槍?”
基德瞥地上一眼:
“大概是那群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外國警察吧。對了,幫我看看有沒有一個黃頭發(fā)的?!?/p>
小偵探按了兩下眼鏡:
“黃頭發(fā)、中等身材,身高一米八幾?”
“嗯,就是他最喜歡用槍。其實也挺奇怪的,我也沒偷東西偷到他家里去,要是想真偷,他就是拿手榴彈也扔不到我啊。干嘛天天拿手槍掃我這個乖巧可愛的日本青年?”
好一個乖巧可愛。
工藤新一在躲子彈的同時再次被他的無恥深深震驚了:
“…………”
那警察開了幾槍發(fā)現(xiàn)打不中之后就收了手,魔術(shù)師又飛行了一小段距離,隨后選了學(xué)校外一條偏僻的人行道拎著工藤新一的衣領(lǐng)子落地。
他用半月眼瞅著還在辛辛苦苦卷褲腿的偵探:
“我建議你下次帶點衣服換上?!?/p>
工藤新一也用半月眼瞅他:
“你覺得我能換?”
基德:
“……”
看來今晚他和他的偵探朋友不約而同地陷入了無法穿正常衣服的困惑。
思索片刻,他決定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需要我?guī)氵M學(xué)校嗎?”
工藤新一捏著下巴道:
“……好像要。不過我可以自己想辦法進去,就是會麻煩一點。”
“還是算了吧。”怪盜一拍額頭,“我再帶你一次?!?/p>
“其實我可以…”
“你這種直來直去的性格當然不懂。幫人帶小孩這種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做全。只做一半很危險的好不好?!?/p>
如果這位祖宗出了什么問題,他真的很擔(dān)心下次再偷鈴木財團的東西時自己會被那位小蘭姐姐五馬分尸。
工藤新一趴在基德肩上四處看了看,向他比了個“可以”的手勢,滑翔翼隨即展開。
怪盜拎著他找到了他所住宿舍樓的天臺,再三確認過之后選了一處偏僻的角落落地。工藤新一瞇著眼睛看了看白色禮服的魔術(shù)師:
“你不走嗎?這會兒天還沒亮?!?/p>
“我就在這兒歇一會兒,馬上走。這所學(xué)校里說不定還有我的崇拜者,被發(fā)現(xiàn)可就不妙了?!?/p>
“……”
偵探對他那絲微妙的感激之情瞬間被滿目的無語凝噎所覆蓋。
要是讓那些人知道他們追捧的基德sama本質(zhì)上其實是個極其自戀的中二少年,那估計下一次偷東西的時候飛向他的就不是花了。
他注意到怪盜臉上似乎為了救他留下了一些擦傷:
“基德,你的臉。”
“嗯?”
“要不要創(chuàng)口貼?”
“這點小傷,不用啦。不過還是謝謝你?!?/p>
短暫地停留了一會兒,基德抬頭看了看天邊上那抹微光:
“我該走了。那么名偵探,后會有期?!?/p>
偵探看著魔術(shù)師在破曉的晨光下起身。
“對了,你問的那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痹谔绿炫_之前,他看見怪盜迎著晨光回身,歪頭向他露出了一個略帶邪氣的笑容:
“我的真實年齡和你差不多。不過嘛,很遺憾,我們上的學(xué)校似乎并不是同一所?!?/p>
“你等等!”
工藤新一還想再說點什么,面前忽地騰起了一陣白霧。他被嗆得一陣咳嗽,等到直起腰時,只能遠遠地看見一道迎著晨風(fēng)遠去的白影。
他一個人在天臺上停了好一會兒才轉(zhuǎn)身離去。偵探算了算時間,悄悄溜進衛(wèi)生間里準備服用解藥,手中的動作忽然一頓。
他看見他親愛的室友正站在洗手池的鏡子前,似乎是在往臉上貼些什么。
小偵探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由于角度問題,他只能看見室友細長的腳踝。
最終,工藤新一收拾好表情,從角落里探出了頭:
“大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15.
被冷不丁叫到的黑羽快斗迅速回頭,蹙眉看著腳邊上這個不到自己腰高的小孩兒:
“小朋友,你是?”
問完這句話他就在心里無聲地翻了個白眼:
聽聽這語調(diào),瞧瞧這眼神,簡直天真得讓人渾身上下起雞皮疙瘩。
不得不說,名偵探你裝小孩的技術(shù)真是爐火純青。
再三確認過臉頰處覆蓋在傷口上的人造皮膚已經(jīng)妥貼,他干脆直接將手臂撐在了門框上。
“告訴我嘛大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黑羽快斗搓了搓身上并不存在的雞皮疙瘩:
“小弟弟,大人的事小朋友還是少了解一點比較好喔?!?/p>
工藤新一死纏爛打:
“你告訴我嘛!”
可惡啊名偵探你怎么變小孩之后這么煩!
他當然不可能說出事實,于是隨口編了個理由:
“我母親是調(diào)香師,所以我們一家人都有噴香水的習(xí)慣。剛剛我只是在往身上噴香水啦?!?/p>
“吶,香水可以給我看看嗎?”
黑羽快斗隨手扔了一支給他。
然后,他看見名偵探聞到香水瓶子上的味道之后,臉上的表情開始微妙起來。
他下意識伸手一摸:
壞了。
他給工藤新一的是自己尋常上課掩蓋氣味用的香水,但是由于收拾得匆忙,噴在禮服上的那種雖然也扔進了口袋里,但其實并沒有蓋牢:
此時落在小偵探手里的那瓶香水,混雜著兩種不同的玫瑰香型。
如果不及時用別的什么掩蓋過去的話,那只小小的玻璃瓶隨時可以成為坐實他就是基德的鐵證。
工藤新一又驚又疑,還待再聞,鼻腔里卻倏地涌入了另一股截然不同的香氣。尚未分化的小孩子自然是聞不出什么信息素的,只不過他由年輕氣盛的Alpha縮小為幼童,即使殼子再小,骨子里也還是Alpha——
雖然分不出這是Α還是Ω的信息素,但是至少還是能區(qū)分出信息素和普通香水的不同之處。
他愣了一下,隨后立即將天真無邪的目光投向他的室友:
“哥哥,我七歲啦,其實是可以聞到一點兒信息素的。你是Alpha還是Omega呀?信息素好像飄出來了噢?!?/p>
黑羽快斗的手還在口袋里捏著裝人造信息素的試管,被這句話一下子擊得眉尖抽搐。
他很認真地蹲下來敲了敲小偵探的腦袋:
“小朋友,哥哥是一個家境貧寒無依無靠的Omega?!?/p>
于是他如愿以償?shù)乜匆娒麄商叫∨笥驯緛韯菰诒氐玫谋砬樗查g變得瞬息萬變:
“誒?”
黑羽快斗努力憋住跪地打滾笑到窒息的沖動。由于經(jīng)常出入不同的場合扮演不同的人,他完全能夠?qū)⒅e話說到以假亂真- --
于是,趁偵探?jīng)]有反應(yīng)過來,他迅速抓住機會,繪聲繪色地編了一段無比辛酸的生活經(jīng)歷,能怎么慘就怎么慘,幾乎快把世間所有的悲哀融為一-體,說到動情之處甚至還假惺惺地抹了一把眼淚。
工藤新一的表情簡直像是看見京極真當場徒手拆大樓。
帝丹高中的宿舍是AO分寢,Beta隨便搭,因此在分化之前他的室友都是一群 張牙舞爪的Alpha。 大學(xué)發(fā)展理念比較輕松,因此Alpha和Omega是否可以住一個寢室主要還是看個人意愿:
照理說,登記住宿的時候是要登記第二性別的。所以,如果他的室友真的是Omega,照正常人的邏輯,在看見他登記的第二性別為Alpha時不應(yīng)該選擇別的寢室嗎……
偵探藍色的眼睛瞇了起來。
這邊二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得起勁,門外忽然間傳來一聲悶響,接著一聲洪亮的咆哮在空氣中炸裂開來:
“究竟是誰把拖把扔在門口?。?!”
工藤新一:
“……”
黑羽快斗:
“……”
工藤新一暗翻白眼:
聽聽這正宗的關(guān)西腔一定是服部。
黑羽快斗直接問了出聲:
“服部?”
接著一陣乒乒乓乓的巨響,似乎是有人在挪動無果之后無比草率地把門口的雜物反手掄了出去。服部平次一腳踢開一只亂滾的水桶,抬腿邁進了門:
“黑羽同學(xué)?哦原來還有工……咳,柯南,柯南。剛剛有人在門口打架,我就順便把他們打翻的東西扔了……等等……”
他的目光落到工藤新一臉上,愣了一下,才忽然反應(yīng)過來,一雙眼睛瞪得滾圓:
“你怎么在這里?”
黑羽快斗掐準時機加入談話:
“服部,你認識他?這小朋友也不知道怎么進的學(xué)校,他剛剛還纏著我問一些奇怪的問題來著……不是我說,這問題也太多了。你認識的話就帶走吧,我不會帶小孩兒。”
工藤新一氣得差點跳起來抓他的臉:
“喂!”
服部平次眼疾手快地拎起他的衣領(lǐng),一把捂住他的嘴,哈哈帶過:
“認識認識,親戚家的,他父母出差,所以拜托我?guī)砜磶滋臁4驍_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啊黑羽同學(xué),我這就帶走,這就帶走?!?/p>
在黑羽快斗意味深長的注視中,服部平次拽著工藤新一的衣領(lǐng)把他提了出去,等把人扯到了角落里,他才劈頭蓋臉一通質(zhì)問:
“你怎么回事啊工藤?!”
工藤新一披著一身過長的衣服吞了一顆解藥:
“如你所見,變小了?!?/p>
“那黑羽同學(xué)——他和你——你們兩個對峙又是怎么回事?!”
偵探一邊冒煙一邊氣定神閑地回答:
“你說黑羽?我懷疑他是我的一個老熟人。”
16.
此后很多天,工藤新一都未能從黑羽快斗身上搜出更多證實他就是怪盜基德的線索。
就仿佛面對著一場十分棘手的案件。
黑羽快斗本人倒是神經(jīng)大條絲毫不慌,該跳就跳該跑就跑,該笑就笑該咋咋地,唯一的變化就是有一天工藤新一實在是太反常就補上一句“工藤同學(xué)是不是最近心神不寧”。
又是一個看似毫無波瀾的夜晚,工藤新一默默地從床上翻了個身,看向?qū)γ嫠盟难霭瞬娴氖矣选?/p>
不得不說,睡姿倒是和那家伙在新加坡那幾天的一模一樣。
對于黑羽快斗的調(diào)查一直止步不前,他莫名覺得有些煩躁,于是翻身趴到窗邊深吸了一口氣——
腦子里電光一閃。
幾乎是在瞬間的反應(yīng),他俯身湊到了黑羽快斗身旁,輕輕嗅了嗅:
雖然動作有些失禮甚至是說不出的詭異,但是不出所料,他聞到了一股淡雅的玫瑰花香。
這是介于過于清冷的白玫瑰和辛辣熱情的東方玫瑰之間的一種溫和的氣息,也只有這種溫潤的花香,才能作為一名十幾歲的少年信息素的味道。
怪不得之前在新加坡他睡醒后會聞到這種和玫瑰香水有著微妙差別的香氣,之前他還以為是基德為了掩飾身份睡覺都不忘噴香水,為此沒少嘲笑對方,現(xiàn)在回想起來,基德叼著牙刷很認真地解釋的那句“這不是香水哦”還真不是假話。
工藤新一默默地瞅一眼他把被子踹得不成形狀的室友,心中萬分無語。
怪盜本身也就是個十幾歲的少年,睡覺還睡得四仰八叉,也不知道他之前究竟是中了什么邪,竟然把這樣一個奇葩當成了棘手的問題如臨大敵般地對付……
比起對手或是宿敵,工藤新一單方面覺得,他和基德更像是萬千秘密之下悄然誕生的一對針鋒相對的朋友。
那種不需要知根知底,但在關(guān)鍵時刻能救對方一命的朋友。
_The third show_
17.
基德的預(yù)告函發(fā)到了學(xué)校。
工藤新一、服部平次和白馬探對此都不感到意外,學(xué)校的博物館一向是陳列各類珠寶古董的展臺,本周的那顆貓眼石無疑是一個明晃晃的怪盜誘捕器,在這種巨大的誘惑之下,白色的鴿子一定會在黑夜如約取走他的獵物。
樓底下的警車閃著紅光,光帶遠遠地排到了校外,和記者們的攝像燈染成了一片海。
工藤新一坐在天臺上看書。
不出片刻,頭頂傳來衣料被狂風(fēng)鼓動的聲音,一雙白色皮鞋輕輕落在他跟前:
“晚上好,名偵探先生。”
18.
工藤新一迅速起身,直視著這位與自己同等高度的魔術(shù)師,微笑著輕輕鼓了兩下掌:
“魔術(shù)表演不錯,不過寶石又不是你想要的吧?”
基德打了一個響指:
“恭喜你,猜對了。很遺憾,我仍然沒有找到我一直在找的那一顆,嚴格來說表演其實失敗了…不過如果能得到名偵探先生的夸獎,我也可以姑且當做它成功了?!?/p>
工藤新一忍不住問出了聲:
“你究竟在找什么?”
單片鏡下的那雙眼睛瞇了起來:
“秘密。問這個做什么?”
“告訴我你在找什么,也許我就可以幫你。我可是名偵探啊?!?/p>
“……噗?!?/p>
工藤新一怒道:
“笑什么!”
怪盜好一會兒才收住了表情,不過仍然直不起腰。辛苦地憋了好一會兒笑,覺得講話沒有問題了,他才正色道:
“沒什么…就是你剛剛說那句我可是名偵探啊的時候,特別像還不到人膝蓋高的小男孩大聲叫著我可是超級英雄?!?/p>
“你…”
“名偵探?!?/p>
之前還在鬧騰,這一瞬間基德的聲音突然就變得萬分嚴肅,工藤新一不由得收起了笑容:
“嗯?”
“你是不是還想著把我抓進監(jiān) 獄?”
追捕基德的直升機從遠方投來澄黃的燈光,工藤新一抬手遮了遮,彎起了嘴角。
“怎么可能呢,黑羽同學(xué)。我們可是朋友啊?!?/p>
_Friends?Friends!_
19.
怪盜的眼睛在一瞬間瞪得滾圓。他后退幾步,眼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震驚:
“名、名偵探,你怎么……”
“這個?!?/p>
工藤新一從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兩支香水的瓶子。
一支是怪盜的,一支是他的室友的。
并且這兩個小瓶子都是在他們寢樓的垃圾桶旁撿的。
基德低低地笑了一聲:
“原來如此。”
直升機的光越來越刺眼,他猶豫著想要跳下去,卻忽然間想起偵探那句“我們可是朋友啊”,腳下一頓,竟一時不知做什么好。
第一架直升機降落的時候,工藤新一就著刺目的光,伸手一把將愣在原地的黑羽快斗拽了過來:
“快把禮服換了啊傻子!”
20.
“沒了?”
“嗯,沒了?!?/p>
“…快斗呢?”
“我也沒看見哦?!?/p>
直升機上下來了十幾名警員,其中為首的便是中森銀三。他們趕到時基德早已不見蹤影,地上只剩下一件孤零零的白色外套,在問了工藤新一幾句話、確認他和身旁他的室友都沒有見過基德之后憤憤離去。
等到人吵吵鬧鬧地散了,工藤新一才偏過頭看向黑羽快斗。
“黑羽——”
“名偵——”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一陣沉默過后,工藤新一才道:
“你今晚的魔術(shù),是不是用了我們之前和服部他們一起看的歌劇元素?”
這是他們第一次直接以偵探和怪盜的身份進行正常對話,黑羽快斗的目光閃了閃,隨后笑道:
“看出來了?不愧是名偵探?!?/p>
“僅僅只是名偵探這三個字?。俊?/p>
“誒?”
“我說…”工藤新一的聲音遠遠地飄來,“我們已經(jīng)是朋友了吧?”
黑羽快斗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那我要叫你什么?工藤?不不不不太生疏了;新一更不行,你女朋友叫可不能亂叫;要不就……”
晚風(fēng)送來怪盜身上清冷的玫瑰香氣和少年清朗的笑聲。
此時怪盜單方面覺得,他是偵探先生的朋友。
一位獨一無二的,罪犯朋友。

國慶七天假挖的驚天巨坑總算是給填上了,雖然還有好多坑【
學(xué)校每天都考試,快被累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