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第六章）
“哥……”
“哥！”
“哥??！”下了早朝，張真源一路小跑追在丁程鑫后面，都沒能得到一個眼神，只好灰溜溜的回自己府邸閉門思過去了。
今天的早朝時間格外的長，長到賀峻霖以為宋亞軒背著他偷偷去哪個王府吃什么好吃的去了都不帶他，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一個人都沒有，竟然是還在早朝——大殿上吵起來了。
起因是張真源說錯話了，因為一時的口無遮攔，被有心之人利用，直接點燃了最隱晦的導(dǎo)火索——皇位的歸屬。
宋亞軒上位的這些時間里，大部分的事情都做的不錯，讓人們逐漸忘記了最初那個懵懵懂懂的小皇帝。但是自從張真源班師回朝，隱隱約約總有些竊竊私語，今日徹底喚起的所有人的記憶，讓大家對于宋亞軒皇位的由來又產(chǎn)生了懷疑。
世人都知道宋亞軒即位是因為太上皇身體突發(fā)不適，可是如今太上皇依舊好好的在外頤養(yǎng)天年，很難不讓人懷疑當(dāng)初是另有隱情才趕著在張真源回來之前敲定了皇位的繼承人。
一時之間，朝堂之上不少人都站了出來，有的是真心諫言，更多的確實心懷不軌，再加上張真源本人還在這里，越發(fā)的放肆。
張真源百口莫辯，或者說說什么看上去都是委曲求全難以壓下輿論的聲音，宋亞軒也不好辯解，問題越來越尖銳，最后還是向來在外人面前氣定神閑的丁程鑫發(fā)了脾氣，才勉強控制了局勢，結(jié)束了早朝。
這件事情賀峻霖還是從嚴(yán)浩翔和劉耀文那里七嘴八舌的聽到的，最近他們倆也開始參與朝政了。
當(dāng)時宋亞軒還沒回來，勸架去了，結(jié)果兩個哥哥一個都沒見著。
“哥哥最近暴躁的很?！本退銢]人告訴，宋亞軒也知道之前馬嘉祺絕對挨了丁程鑫的罰，一邊托著腦袋寫作業(yè)，一邊嘀咕了一句。
下一秒就聽到了賀峻霖中氣十足的咆哮。
“大冬天的，一個兩個怎么這樣浮躁?！睙o奈的搖了搖頭。
賀峻霖聽到宋亞軒的吐槽非但不惱，還像看到了救星一樣，直接把嚴(yán)浩翔的作業(yè)如燙手的山芋一般丟給了宋亞軒，“陛下好好看看你的寶貝弟弟寫的作業(yè)，可別怪是我沒教好。”
兩個小兔崽子從來不怕賀峻霖，再生氣也就是吼上兩句，但是親愛的皇帝哥哥就不一樣了，宋亞軒會皮笑肉不笑的提著桌上的鎮(zhèn)紙走過來，然后……一個下午就別想好好拿筆寫字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桌上堆著雙倍的奏折，無一例外都是關(guān)于皇位的事情。
“都要我解釋，我怎么解釋？還要怎么解釋？他們真那么喜歡，讓給兄長好了，我天天少受多少罪啊……”宋亞軒一本一本的翻，枯燥，乏味，可是還是得看！
“你可別亂說，又忘了上次為什么挨罰了?！辟R峻霖坐在對面，倒是看到饒有興趣。
“你就看戲吧！”宋亞軒一把奪過賀峻霖手上還沒有批閱的奏折。
丁程鑫突然過來，要借今天批閱完了的奏折，卻被宋亞軒全攬在懷里，“哥……那個……這些我都還要好好看呢，那個……你要奏折干啥呀，和哥哥又都沒什么關(guān)系對吧……哈哈……你們和平解決……和平解決，別拿我的奏折了……”宋亞軒笑得尷尬又討好，他可不指望兩位哥哥能和平解決，但是能救多少是多少吧，親愛的二哥，弟弟真的只能幫到這里了。
“沒有好好看？但是已經(jīng)批閱完了？”
“那是賀兒寫的！”宋亞軒從丁程鑫的眼神里嗅出一絲危險，毫不猶豫的甩鍋。
“？？？啊對……我就是覺得畫圈好玩來著……”賀峻霖頂著丁程鑫探尋的目光咬牙切齒的接了這個鍋。
“行了，好好批，我走了?！倍〕迢文懿恢肋@兩個小屁孩耍的什么心思，就算沒有這個，他也有很多渠道聽到關(guān)于這件事情的風(fēng)聲。
所以，當(dāng)丁程鑫終于主動找了張真源的時候，兩個人面對面在書房里坐著，張真源卻像椅子上有釘子一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坐不踏實，殿中央跪著幾個不知道丁程鑫從哪里找來的丫鬟太監(jiān)，都被這窒息的氣氛弄的拼命低著頭降低存在感。
“不用緊張，聽到什么就說什么，如實說?！边@大概會是丁程鑫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里最溫柔的語氣了。
縱使如此，每個人在轉(zhuǎn)述自己在皇宮里、民間聽到的有關(guān)于這件事情的各種大逆不道的言論的時候，還是磕磕巴巴嚇的不行。挨個說完了，丁程鑫揮了揮手，讓人賞了些銀兩打發(fā)出去了。
“都聽到了？”
下人們剛出去，張真源就直接跪下了。
“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說。你直接去和亞軒說，我可以肯定，他很樂意讓給你！”
“不是我……真的就是一時失言?！?/p>
“一時失言？你在早朝之上開著玩笑說自己還在前線打仗，沒想到亞軒做了皇帝？什么意思？這樣的話你私下里和我們說誰都不會多心，可是大殿之上，多的是人一字一句能從里面品出千百個意思！”
“什么叫自己還在打仗？”
“什么叫沒想到？”
“難道亞軒即位之前，你沒收到過快馬加鞭的信嗎？你不是還回過信嗎！”
“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張真源當(dāng)時只是聊起往事想要表達自己回朝時看到換代后的和樂景象的意外之喜，誰知道說出口便成了禍端，根本不能怪居心叵測之人利用，連丁程鑫剛聽的時候都忍不住皺了眉頭。
“誰會在乎你究竟什么意思？現(xiàn)在亞軒都快背上‘弒父殺兄’的罪名了！大半個京城的人，都覺得當(dāng)今圣上的皇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謠言，恐慌，暴亂，戰(zhàn)爭，死傷……”
“你是帶兵打仗的，你最了解。”
“那……那怎么辦？”這位沉著冷靜、殺伐果斷的大將軍少有的慌張起來，他從沒有處理這些事情的經(jīng)驗。
“怎么辦？自己惹的禍，自己想辦法?！?/p>
“哥！你就算生我的氣，也心疼心疼亞軒呀，求求你告訴我有什么彌補的辦法，我一定做到?！睆堈嬖粗钡南蚯跋バ袃刹?。
“想要我教你？可以啊，那總得拿點什么來換吧?！倍〕迢我膊浑y為張真源，環(huán)顧了一下整個屋子，發(fā)現(xiàn)沒什么趁手的工具，拿了架子上的劍取了劍鞘，“今天六十，以后每天四十，挨到京城里再也聽不到這樣的謠言，這事就翻篇?！?/p>
丁程鑫說的輕巧，可是最理想的情況下流言的消散至少也得十天半個月……
“我都聽大哥的。”行軍打仗最忌諱的就是謠言擾亂軍心，任何胡言亂語的人在軍營里都會受到嚴(yán)肅的懲罰，張真源見多了血流成河，對此深惡痛絕。今日之事，就算是無心之失，也難辭其咎，自然應(yīng)該受罰。
“起來在旁邊書桌上撐著吧，跪久了傷膝蓋。”張真源將來或許還有一天會要走上戰(zhàn)場，丁程鑫不希望他因為挨罰傷害到身體。
誰料張真源剛剛撐好，丁程鑫抬手破風(fēng)就是狠狠一下，“褲子褪了?！?/p>
“我……”張真源看著書桌上還攤著他昨天研讀的兵書，一下子臉紅了個徹底。
還沒等張真源說什么，丁程鑫就直接斷了后路，“挨我的罰，必須褪褲，手撐穩(wěn)了，若是摔下來就重來，要是敢躲就翻倍來過，聽到?jīng)]有？”
“聽，聽到了……”
丁程鑫看著張真源慢慢吞吞整理衣服，也不催促，等人趴好了，就毫不留情的揮舞起手上的劍鞘。
這比板子疼多了，張真源沒有挨過軍棍，但是看過不少刑罰的場景，這聲音聽起來，怕是差不多。一百軍棍，就足以要了一個士兵的命，這六十下……張真源倒吸一口冷氣，今天怕是不好過了，別說今天，接下來都別想好過了。
“呃！”丁程鑫突然發(fā)難，三下都狠狠砸在敏感的臀腿處，疼的張真源手臂一軟，幸好只是踉蹌了一下，沒有摔在桌子上。
“挨打都能開小差？不夠疼是吧？”
“對不起……”開始的幾下對于張真源來說確實算不上難挨，但是隨著數(shù)目的增加，方寸之地被反復(fù)施責(zé)，也有些吃不消。
數(shù)目疊加到三十，丁程鑫動手的間隙，冷風(fēng)拂過的時候，張真源都能明顯感覺到身后蒸騰的熱氣。
“流言是沒辦法強壓的，否則只會適得其反?！倍〕迢我贿吚^續(xù)落著手上的劍鞘，一邊履行自己的交換，“只有你自己主動表達自己的意愿，從帶著軍營里的將士表忠心擁護朝廷開始，讓所有人知道你的態(tài)度。至于其他的，只要亞軒做的夠好，謠言自然不攻自破?！?/p>
桌面光滑，沒有任何著力點，張真源只能攥著拳頭咬著牙，默默忍受身后的疼痛。
“又沒有不許你出聲，疼就喊出來，牙都要咬碎了，再這樣罰你報數(shù)了。”
“我……還好……”
“還好？那就是罰輕了?！倍〕迢握f著又加了兩分力氣。
“呃……”饒是疼狠了，也只是小聲的哼了幾下。
丁程鑫懶得再多說，心里的火氣卻又上來幾分。
好不容易把今日的六十下都挨完了，費勁的直起腰的時候，只覺得所有肌肉擠壓的疼痛都直沖大腦，一時間眼前發(fā)黑。
“自己上藥，明日早朝若是讓人看出半分端倪，你自己想想后果?！?/p>
丁程鑫沒留什么好臉色，叮囑完就走了。
只留張真源長嘆一口氣，翻找藥膏，思索哥哥剛剛的話，開始思量對策方法。
丁程鑫再一次出現(xiàn)在張真源書房里的時候，自己帶了工具——兩根小指粗的藤條。
并沒有過問張真源處理事情的進程，在這方面，丁程鑫對張真源還是很信任的。
“哥……”丁程鑫一言不發(fā)的走過來，張真源沒忍住輕輕叫了一聲，得了回應(yīng)之后就老老實實趴好。
“?。 币幌伦泳徒o張真源打的摔下書桌，昨日已經(jīng)挨了重罰的身后此刻都是一塊一塊的淤青，以藤條貫穿整個臀峰，直接讓人痛的大叫起來。
“重來?！倍〕迢慰戳艘谎?，還是松了口，“趴在桌子上吧?！?/p>
這頓藤條真是不好挨，每一下都像刀割一般，從腰際到臀腿挨了一輪，不過十五下，昨日的疼痛就被完全喚醒，身后的兩團肉讓人恨不得想要剮去才好。
“呃啊！好疼……”
丁程鑫雖然沒有放水，但是每一下之間的間隙放長了些，給手下的人一個喘息的機會。
身后一條一條鼓起的愣子十分明顯，由于傷的太重，為了不耽誤事情，第二天是丁程鑫幫忙上的藥。
宋亞軒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jīng)三天過去了，這三天里，除了早朝，宋亞軒再沒有見過張真源，早朝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兄長的臉色明顯不適，比尋常蒼白不少。
第三日里，張真源依舊挨了四十藤條，被反復(fù)責(zé)罰的身后終于不堪重負破了皮，冒出不少小血珠來。就算是認認真真上了藥，今日里站在殿下，這么長時間，不斷強忍著身后的折磨，站的時間長了，臉色越來越差。
兩個人都不知道宋亞軒是如何得知這件事情的，只知道現(xiàn)在，張真源剛在書房跪下，宋亞軒就來了。
皇上誰也不敢攔，守門的侍衛(wèi)匆匆來報之后就退下了。
“大哥……”宋亞軒猶猶豫豫的有些不知道怎么開口，“二哥他……要，要罰到什么時候啊？”
“謠言消失?！?/p>
“什么？”宋亞軒明顯一驚，這才幾天張真源已經(jīng)這樣了，怎么可能挨得了這么久，“大哥~~”宋亞軒又向前走了兩步，“這件事情本來也不能全怪二哥嘛，都是有些人從中煽風(fēng)點火才鬧成這個樣子的，能不能……不罰了？這都……好幾天了?！?/p>
丁程鑫看了看張真源，臉色確實不好，在外打仗的時候估計都從未有這樣的狼狽，心底里也是心疼的，也就順著臺階下了，從身后的桌子上撈了一把戒尺，“今天最后一天，十下，罰在臉上。”
“什么？”張真源只是心里一震，宋亞軒的反應(yīng)卻比當(dāng)事人還要激烈，“別嘛哥哥……二哥還要，還要見人呢……”
“明天休沐?！?/p>
“可是……”
“禍從口出，那里錯了便罰在那里，這不是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
“可是，可是這也太丟面子了吧……”
“那那日大殿之上，所有人質(zhì)問你，那些人造謠你，丑化你的時候，不丟面子嗎？”
“我知道他們說的是假的！二哥不是……不是故意的……”宋亞軒說著說著聲音小了下去。
“可是這丟的可不僅僅是陛下的面子，是整個皇室，整個朝廷的臉面！亞軒，你要清楚，這根本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可，可我還是覺得……”
丁程鑫看了看旁邊一直沒有作聲的張真源，又看了看堅持己見的宋亞軒，不由得有些難受，“陛下既然都這樣說了，那就到這里吧?！?/p>
戒尺哐的一聲落在腳邊，張真源看見丁程鑫要走的時候才著急了。
“哥！我認罰！”張真源追上去抓丁程鑫的袖子，抬手就自己給了自己十分響亮的一巴掌，見丁程鑫還是沒有回頭，反手又是一下落在另外半邊。
丁程鑫剛要回頭，就聽見宋亞軒哇一下哭了。
“你們天天就知道打人，打人又不能解決問題！明明都不是故意的，就不能好好解決嘛！”宋亞軒看到張真源臉上由于蒼白的臉色呈現(xiàn)出來的異常夸張的指印之后突如其來的崩潰，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
宋亞軒沖出門去的時候，守在門外的賀峻霖也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就跟了上去，把宋亞軒拉進后花園一個隱蔽的小亭子，這副樣子跑回去，讓外人瞧見了，還不知道又會變成什么轟動全城的大新聞。
看見賀峻霖跟著宋亞軒出去了，張真源也把擔(dān)心宋亞軒的心放回了肚子里，看著丁程鑫轉(zhuǎn)過頭來之后，聽到這番言語眼神明顯暗淡下去，不由又自責(zé)起來。
再次抬手的時候被丁程鑫猛的抓住，抬起另一只手又被捉住，力氣之大仿佛能將手腕折斷。
“哥……亞軒還小，他，他不懂事，你別往心里去?！?/p>
“這種借口幾年前就不能用了，他說的不錯，打人不能解決問題?！?/p>
張真源在力量的對抗中敗下陣來，“哥~我是真心認罰的，我自己動手，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不會有下次就行了，讓陛下看見你臉上的傷，又以為是我強求的?！?/p>
“不會的，我會解釋的。”
“有什么可解釋的，本就是我強求的?！倍〕迢螞]給張真源說話的機會，直接出去關(guān)上了門，門縫里擠進來一句：“記得上藥。”
張真源摸了摸自己發(fā)燙的臉頰，腦袋突突的疼。
宋亞軒就像是要把這兩天所有的憋屈全都宣泄出來一樣，趴在賀峻霖肩膀上嚎啕大哭，衣服都打濕兩層。
“為什么呀！我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深怕一言一行有任何差池，為什么還是所有人都不滿意！大家明明都是普通人，又不是神仙！為什么一點錯誤都不能犯！”
賀峻霖知道這兩天宋亞軒受委屈了，盡管錯不在他卻百口莫辯，無處發(fā)泄，情緒一直積壓在心里。但是世界上很少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賀峻霖沒辦法切身的體會宋亞軒心里的委屈，只能默默的陪著。
“別哭了，再哭該讓人看出來了?！睕]有帶手帕，只好先拿袖子幫宋亞軒擦擦臉，“我們回去好不好？我讓廚房做你最愛吃的點心?！?/p>
“嗯……”
“兄長！”宋亞軒看見張真源有些不便的走進來的時候立刻站起身來，“身體好點沒有？來我這里干什么？”
“你倒是心安理得的坐在這里?！?/p>
“怎……怎么了？”宋亞軒被兇了一頭霧水。
“你白天對大哥什么態(tài)度？你要是覺得管你不對，從今以后我們都不管了?！?/p>
“不是，我……”宋亞軒看張真源一臉嚴(yán)肅有點害怕，“我知道錯了，哥哥不會生氣了吧?！?/p>
“任何人謝絕進入辰王府?！?/p>
“?。课椰F(xiàn)在就去！”宋亞軒心里一驚，一溜煙就跑出去了。
“披風(fēng)！披風(fēng)！別著涼！”賀峻霖差點跟不上宋亞軒的節(jié)奏，從衣架上取了大衣就跟著跑出去了。
“怎么辦呀……”宋亞軒老老實實站在門口等人通報，雖然按道理來說就算是閉門謝客也攔不住皇上。
“你就一哭二鬧三上吊，抱著他使勁撒嬌。”
“？？？會被打死吧？”
“不可能，辰王殿下最心軟了，你可要抓住機會，別被兩三句話直接請出來了，那我可幫不了你?！?/p>
“豁出去了！”
事實上，宋亞軒隔著門的一個噴嚏就讓丁程鑫心軟了，板著臉開門還是忍不住責(zé)備起來，“大晚上跑出來不知道要加衣服嗎？凍生病了又折騰人！”
“我錯了！”丁程鑫沒想到宋亞軒竟然會做出直接沖進他懷里這樣的舉動，就算周圍沒有人，還是釘在了原地，“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做錯了事情就該接受懲罰，知道哥哥是為我們好，我就是一時著急，我擔(dān)心二哥身體，才……哥哥肯定不會生我的氣的對不對？我都是因為，因為這兩天委屈死了……”
還說不會？賀峻霖在旁邊已經(jīng)在心里吐槽八百遍了，這不是會的很？
“好好好，不生氣?！倍〕迢文脩牙锏男∪藳]辦法，把自己的厚外套摘下來披在人身上，“趕緊回去，要是生病了我可要生氣的?！?/p>
宋亞軒回去的時候張真源還沒有走，依舊是面無表情，不由得覺得為什么二哥比大哥還嚇人，小心翼翼的蹭過去，“我道過歉了嘛，大哥都不生氣了，你不能兇我了……”
“嗯?！睆堈嬖窗阉蝸嗆巸龅眉t通通的手拿過來捂了捂，“怪我不好，害你受委屈了?！?/p>
“不委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