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惡魔后輩4 第九章 輪轉(zhuǎn)的摩天輪
「哎呀,玩的真開心呢」
太陽開始落山的時候,志乃原舒展著身體如是說道。
「也是啊,好久沒來了,感覺很不錯」
我也這么回答,肩膀發(fā)出咔噠咔噠的聲響。一天的疲勞來的相當早啊。
我們現(xiàn)在在距離上個地方坐十幾分鐘電車就能到達的游樂園「Poland」。雖然比不上大型主題公園的規(guī)模,但在全國也有一定的知名度,是年輕人中的人氣景點。在和禮奈交往的時候也來過幾次。
玩旋轉(zhuǎn)木馬、咖啡杯、看吉祥物的舞蹈表演等,不知不覺就過了幾個小時。
現(xiàn)在我們正在排隊去最后一站——最受歡迎的摩天輪
「在游樂園吃吉拿棒也太美味了吧!」
志乃原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自己的吉拿棒,稱贊道。
「確實啊,我一般只在游樂園吃吉拿棒,反過來說就是來游樂園就一定會吃吉拿棒」
「就是這樣。學(xué)長,我們來交換一下吧」
志乃原單手把原味的吉拿棒遞了過來。
我猶豫了一下,不過現(xiàn)在還在假交往中。沒辦法,我只好伸手把可可味的吉拿棒遞給了她。
就在這時,我看到志乃原兩眼放光。
心中涌上不妙的預(yù)感,但為時已晚。
志乃原的小嘴含住了我的吉拿棒,而且含的比我想的要深,我立刻把吉拿棒抽了回來。
「呼啪嚓——」
伴隨著從未聽過的擬音,吉拿棒生還了。但不出所料——
「等下、太丟人了!」
志乃原說著,再次咬緊了我的吉拿棒。
……與其說是生還,不如說的瀕危的吉拿棒,看來志乃原是不吃完它不做罷了。
正當我打算把志乃原的吉拿棒也吃同樣的分量時,吉拿棒從我的手里被拽了出來。
「啊,你這家伙!」
「薛住王(學(xué)長)才是!」
惡人先告狀啊,我可饒不了她。
志乃原用不服氣的眼神看著我,我也不服輸?shù)目粗?/p>
突然間,志乃原閉上了眼。
「快點」
「……喂,這是搞的哪一出」
不,其實一看就知道。
這是情侶之間隨處看見的的行為。和Pocky游戲差不多,不過這是吉拿棒游戲。
「……你就這樣閉著眼別動」
「嗚欸?」
聽到我這么說,志乃原跳了下眼皮。
「別管那么多閉上就得了」
「誒,誒?」
我再次強調(diào)了一遍,雖然樣子有些狼狽,但志乃原還是緊閉著眼。
在她睜眼之前,我迅速的把志乃原嘴里伸出來的吉拿棒揪下來吃掉。淡淡的甜味在口腔里慢慢擴散開來。
「嗯,果然可可味才是正義」
「……學(xué)長」
「又怎么了」
「太、太壞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女孩子!!」
「這不就是你平常做的事嗎?事到如今還有什么好說的」
「這么過分的事我明明只是偶爾才做?。俊?/p>
「你沒做個屁!」
我剛提出抗議,后面就傳來工作人員喊「下一位客人」?;仡^一看,馬上就要輪到我們了。
「走吧,快到我們了」
「玩啦玩啦玩啦!」
「你好恐怖啊,是我不好啦!」
我一邊道歉,一遍牽著跺腳的志乃原的手往前走。
與其說是牽著手,不如說是抓著她的手臂,這么說更準確。
志乃原被我拉著走,嘴里嘟囔著怨氣沖天的話。
我?guī)е┰S的恐懼,在工作人員的帶領(lǐng)下,坐上了吊艙
兩人上車的瞬間,后面的艙門就關(guān)上了。
對我來說,真是久違的摩天輪。
「和學(xué)長獨處了呀!和變態(tài)獨處了呀!」
「好了快坐!」
志乃原鼓著臉,在我對面很隨意的坐了下來。工作人員漸漸遠去,視野也漸漸開闊。
下方是廣闊的游樂園,越往上,景色越壯觀。那是超乎想象的景色。難怪「Poland」的亮點不是過山車而是摩天輪。
摩天輪的吊艙雖然是封閉的,但同時也是浪漫的空間。
情侶們一遍談笑一邊欣賞風(fēng)景,可以說是最理想的乘坐方式吧。當然,這不是觀賞摩天輪的唯一用途,但絕對是每個人都有向往過的場景。
但前提條件是自己能掌控現(xiàn)場的氛圍。
這個摩天輪轉(zhuǎn)完一圈需要十五分鐘,如果氣氛變得微妙的話,時間就會變得相當漫長。
突然間,幾個月前的記憶復(fù)蘇了。
在和禮奈一起乘坐摩天輪時,我們無話不說。
在聊的比平時更有氣氛的時候,摩天輪來到了頂端——
正當甜蜜回憶涌上來時,我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志乃原被我的樣子嚇了一跳,往后縮了縮上身
「你、你不用這么深刻的反省啦,我只是假裝生氣……」
「啊——這樣啊,太好了」
我小聲應(yīng)了一句,輕輕嘆了口氣。
有時候,記憶會突然復(fù)蘇。在自覺被劈腿的那段時間里,腦海中浮現(xiàn)的都是分手前不愉快的記憶,而最近卻幾乎都是快樂的回憶。連我自己都覺應(yīng)該夸一下自己的腦袋。
「學(xué)長?」
「嗯?」
「景色不錯啊」
「是啊,有點emo」
「學(xué)長居然能說出這種話,真了不起」
志乃原笑著,單手杵在吊艙的窗沿上。
咔吱、咔吱,我們乘坐的吊艙不規(guī)則的搖晃著。夕陽透過玻璃照了進來,溫柔的余輝即使照在臉上也不會覺得刺眼。
就當我沉浸在溫暖的睡意中,志乃原突然開口說:
「學(xué)長,你平時是怎么喜歡上一個人的呢?」
「嗯……自然而然什么的吧」
「哦,自然啊」
「幾乎是順其自然吧」
「原來如此,一般都是這樣吧」
志乃原無趣般的嘆了口氣。
她是不是想讓我告訴她,喜歡上一個人就像愛情電影里一樣,會有什么戲劇性的契機。
不巧的是,我從來沒有在路邊遇到過叼著面包的女高中生,只碰到過穿著圣誕cos發(fā)傳單的女大學(xué)生。這也挺戲劇性的,但我并不是愛上了志乃原,所以這里就不算了。
「對了,學(xué)長,聽說來這個游樂園的情侶會分手呢」
「噗哈哈,這句話真讓人懷念呢」
也可能是因為離天空很近的緣故,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確實,在高中時,「Poland」被揶揄成最容易讓情侶分手的約會方式。
但是,我們現(xiàn)在是大學(xué)生了,這種無稽之談就一笑置之。
「說起來,我和游動學(xué)長來這里的下一周就分手了」
「我也是和禮奈來這里后的兩個月分手的」
「……是我說想來這里的,會不會覺得不吉利?」
這么說的志乃原表情暗了下來。
看到這樣的學(xué)妹,我聳了聳肩。
「那是因為,情侶一般都會經(jīng)歷分手的。要是這么靈驗的話,分手的總數(shù)會激增吧」
「是、是啊。學(xué)長說的對??!」
志乃原偶爾也會被這些八卦類的流言所影響。那個戀愛節(jié)目她一集不落的看,所以也算是能察言觀色了。但她爽快的性格又給人一種違和感。
不過,在這個年紀如果能搞清楚這些的話,以后就不會走彎路了吧。
「我們可是大學(xué)生啊。分手的時候,純粹是當事人之間的問題吧?」
「確實,學(xué)長和禮奈同學(xué)的故事就給人這種感覺」
「不要揭我傷疤,我有在反省啊」
我苦笑著說出這句玩笑話。
但志乃原出乎意料的認真地回答。
「之前我也說過,有反省的必要嗎?」
「???當然了,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也不能說一定沒有……但是,有必要改變嗎?或者說,我不希望學(xué)長改變」
「你剛才說過這句話」
「啊,果然聽到了」
志乃原吐了吐舌頭。
臉上露出了羞澀而又略帶懊悔的神情。
「我能問你為什么這么想嗎?」
「沒什么……沒什么特別重要的理由」
我沒有回答她,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她的答案
吊艙的輕微震動從腳邊傳來。
志乃原的腳局促不安了好一會,之后才聽見她小聲吸氣的聲音。
「我們換個話題吧」
志乃原似乎想要重新振作精神,輕咳了幾聲,繼續(xù)說道。
「誒,怎么就要換了」
我忍不住這么說。勉強讓她說并非我本意,所以不想提及此事,但在這里結(jié)束話題,無論如何都會覺得心里癢癢。
「請不要露出那種表情,我遲早會說出來的。我已經(jīng)決定好今天要認真問學(xué)長問題了。所以這才是優(yōu)先要做的事」
「我心癢難耐的心情要何去何從??!」
「好啦,你聽我說!我想問學(xué)長,怎樣才能喜歡上異性呢?」
「你剛才不是問過了嘛」
「我想要一個建設(shè)性的答案!」
志乃原氣呼呼的揮著手臂,繼續(xù)說:
「學(xué)長,你喜歡我哪里?」
「什么???」
「那個,作為人而言!作為人的角度啦!」
「啊,原來如此」
我明白了,松了一口氣。雖然不愿意承認,但面對志乃原的質(zhì)問,我不得不點頭答應(yīng)。如果本來就不喜歡的話,不會讓她一周里好幾天都來我家。
家對我來說是安寧之地。就算我不喜歡的人想來,我也不會允許他進來一次。
想著這些,志乃原不安的站了起來。
「你是喜歡我的吧?」
「那是當然的。不然的話,就算你是仆從啥的我都照趕不誤?!?/p>
聽到這樣的回答,志乃原有些恍惚,隨后坐了下來,嘴角微微舒展。
「真是一點都不坦率——」
「我說的很坦率了。話說回來,你想問的就是這種理所當然的問題嗎」
「當然啦,學(xué)長。我們之間的友情還蠻深厚的呢……我很高興」
「煩不煩啊笨蛋」
「不許說我笨蛋—?。 ?/p>
志乃原探出身子,雙手使勁拍著我的大腿。
比平時來的更無力,是我的錯覺嗎?
沒辦法,我只好說出自己的想法。
「喜歡上一個人的契機,大多是聊的起勁,或是一見鐘情的時候嘛」
「完全沒有參考價值,重答」
話雖如此,但我沒有說謊。志乃原也許是在摸索有沒有適合自己的感情,但假的答案沒有任何意義。
「不好意思,契機真的是這樣的」
我用平淡的聲音說。
志乃原好像想說什么似的動了動嘴,然后低下了頭。
也許志乃原真的期待著我不一樣的答案。
因為我的回答,自身的思考也會因此發(fā)生變化。價值觀會朝著自己希望的方向傾斜。我不知道這么想戀愛的理由是什么。
的確,如果戀愛能嵌進自己的生活,會給日常生活增添色彩。但是,即使是一個人,也完全可以充實自己的生活。因為在這個現(xiàn)代社會,有著很多為此而生的工具。
「我還是第一次和異性有這么深的關(guān)系。雖然有和別人交往過,但沒有真正展現(xiàn)出自己——說起來,我從沒有在戀愛意義上真正喜歡過異性」
「小學(xué)時的初戀呢?」
「現(xiàn)在的我是在那之后才確立起來的」
「我一直想問你」,志乃原說著,慢慢站了起來。
「一般人會很快的步入戀愛。從異性朋友,到戀人?;ハ嗾J識后很快就能步入戀愛。我很想知道,是怎樣的心理活動才會如此」
志乃原滔滔不絕的說著,突然就走近我。
我條件反射地想要躲開,卻被志乃原的雙臂夾住,動彈不得。被年下的女子壁咚,作為男人的一些想法不禁浮現(xiàn)出來。
「學(xué)長。我想請你,教教我何為戀愛」
甜美的吐息吹向耳邊。
吹到的地方都紅得發(fā)燙。
「太、太近了」
「……學(xué)長,你沒有聽到撲通撲通的聲音嗎?」
「有啊,誰都會這樣吧」
「是嗎?我也……能聽到撲通撲通的聲音」
志乃原一把揪住自己的衣領(lǐng),稍微向下拉了一點。
雖然比我年紀小,但視線的一隅確實瞥見了膨脹之物,我想把視線上移,避免被志乃原看到,結(jié)果卻被她湊過來的臉阻止了。
「提問」
「什、什么」
「我的這顆砰砰直跳的心,是戀愛嗎?還是身體接近異性時產(chǎn)生的生理現(xiàn)象?」?
「那種事情——」
不可能知道的。即使有窺視腦髓的能力,也很難解讀。
戀愛這種東西,自覺就是戀愛,不自覺就不是戀愛。并沒有明確的定義,只是一個曖昧的概念。
因為「戀愛」這個詞聽起來很好,所以被廣泛的定義。
就只為了弄清楚這一點而采取的這種行動——
「要是接吻的話,就會明白了嗎?」
「蠢材,絕對不要這么做」
我不由得凝視著志乃原。
這種約會尚且還在假交往的范疇。如果是志乃原說的以結(jié)婚為目的的假交往也就罷了,作為學(xué)生的假交往接吻的話是不可能的。
而且,提議假交往的是禮奈。契機終歸是禮奈的提議。由此而來的假交往,是不可能發(fā)展到接吻的。
「請好好看著我」
志乃原和我的距離更近了。
「你在顧慮禮奈同學(xué)嗎?在她推我一把的那個時候,禮奈同學(xué)應(yīng)該也考慮到了這種可能性」
「不是——」
「看著我」
志乃原說著,用手纏住我的脖子。柔軟的觸感傳到五感,我不由得屏住呼吸。
「現(xiàn)在請只看著我,請只考慮我」
「所以我,等一下啊。我不想改變和你的關(guān)系啊」
這聽起來像是在逃避嗎?比起掩飾的話語,我更想把自己的真心話告訴志乃原。但是,一旦把這些話說出口,就覺得那只是空響罷了,我只得咬緊了嘴唇。
「那是……那是彼此關(guān)系變得更加要好的情況嗎?還是說—」
「我是說變得更壞的情況。誰也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沒人能保證,所以我才討厭改變」
「盡管如此,我——還是想賭一下」
「你是認真的嗎?」
我抓住志乃原的上臂,想拉開她貼近的身體。雖然不太用力,但要是能把我的心情傳達給她就好了。
我的語氣很強硬,但要抵擋眼前的誘惑,還需要相當大的意志力。因為她的一切近在眼前,唾手可得。而且無論做什么,志乃原也一定會接受我的吧。
在吊艙里被人看見之前,可以按著本能行事。在明知這一點的情況下還要抑制本能沖動,是非常困難的。
無論理性的外殼如何遮掩,根本的欲求就在那里。
志乃原盯著我看了一會,終于笑了。
「……也是啊,我只是測試了一下學(xué)長」
說著,志乃原慢慢離開了我。
撩撥鼻腔的柔和香氣漸漸遠去。
「對我來說,學(xué)長確實已經(jīng)不是可以隨便地賭上一切的存在了」
志乃原在對面的座位上坐好,眺望著玻璃外的景色。
看到她的樣子,我打心底里放下心來。
現(xiàn)在的情況很糟糕,可以說比以往任何情況都要糟糕。
我現(xiàn)在肯定是把志乃原當作異性了。
為了讓心情平復(fù)下來,我看向窗外
回過神來,吊艙已經(jīng)過了最高處,開始向地面降落。
傾瀉而下的陽光被染成朱紅色,明示著傍晚的接近。
——突然,晚霞輕輕晃動。
回頭的霎那間,額頭上傳來了香艷的觸感。
白皙的喉頭抵在我的鼻尖,使我對狀況的理解變得遲緩。
傳遞過來的,是人體的溫暖。從志乃原發(fā)出的身體信號,從額頭滲透到了全身。
本能蠱惑著我抱住她。殘留下來的,是在相擁過后留下的彼此的溫度。
我知道自己的身體開始發(fā)熱。
志乃原柔軟的嘴唇離開我的額頭后,我僵住了好幾秒。
慢到永恒的時間,像泡沫一瞬地結(jié)束了。
看到我的表情,志乃原揚起嘴角。
「……失敗了。學(xué)長,還沒有完全成功」
「你、你……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知道,我親吻了學(xué)長的額頭」
「我不是說這個」
「你的意思是,那是可能會改變我們關(guān)系的行為?」
志乃原模仿著我剛才說的話。
「學(xué)長,你一定是對誰有過相同的想法吧?為了改變關(guān)系而做出半吊子、勉強的行動……學(xué)長一定已經(jīng)體驗過了」
志乃原小聲說著。陽光照射下的側(cè)臉讓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所以才一直說讓我停下來停下來。因為在學(xué)長眼中,維持現(xiàn)狀才是正確的選擇」
這句話讓我想到了彩華。
仔細想想,剛才志乃原的行動—— 隱藏著改變關(guān)系可能性的行動,和溫泉旅行那天彩華的行動完全一樣。
也就是說,志乃原是認真在考慮和我的關(guān)系。志乃原說,在假交往之前,有件事想要確認。志乃原想通過這份吻來確認吧。
確認我和志乃原的關(guān)系可能會變得更深的可能性。
也許是我的想多了。雖然不能肯定,但我比之前對志乃原更有好感了。
如果這和彩華之前對我采取的行動一樣。我現(xiàn)在對這種心情的想法只有四個字——維持現(xiàn)狀。
正如志乃原所說,我心中的答案只有這四個字。
但是,我其實是知道的。
我心中的正確答案,并不是能讓所有環(huán)境都好轉(zhuǎn)的最優(yōu)解,而是為了延長幸?,F(xiàn)狀的逃避措施。
我不知道。這種在我心中迅速膨脹的感情讓我坐立難安,我不知道它將何去何從。
對于志乃原的問題,我沒有任何自信的答案。
——即便如此,我也有句話要說出口。一句足矣。
「我覺得,你對我非常非常重要。這份感情從今往后都不會變」
吊艙劇烈的搖晃著。
在晃動的視野一隅,出現(xiàn)了志乃原眼眶濕潤的錯覺。
很平凡的一句話。
這句話大家都耳熟能詳,已經(jīng)用舊了。
盡管如此,志乃原還是低著頭,咬著嘴唇一言不發(fā)。我知道她現(xiàn)在是在腦海中反復(fù)回味剛才的話。
志乃原再次開口,聽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為什么學(xué)長——能說出我想聽到的話???」
「因為是你說讓我不要改變的」
我的回答讓志乃原眨了眨眼。
摩天輪的轉(zhuǎn)動聲越來越清晰。
寂靜又一次到訪這個狹小的空間。打破這一切的,是志乃原的笑聲。
「現(xiàn)在是該放聲大笑的時候嗎」
我這么一說,志乃原笑的更開心了。
「可是,沒想到你會回答得這么亂來」
「很像我吧」
「是的,很有學(xué)長的風(fēng)格。我覺得這一點也很好」
志乃原平靜的說著,看向窗外。
我也透過窗戶眺望窗外,地面近在眼前,靜靜地宣告著這段不尋常的時間即將結(jié)束。
「后半部分,完全看不到風(fēng)景啊」
志乃原微微一笑,站起身來。
工作人員用長棍打開門鎖,志乃原輕快的跳了出去。
「學(xué)長!」
她向我伸出手,纖細的手在等待著我。
「喔」
溫暖的體溫通過牽著的手傳了過來。和剛才不同,是一種讓人安心的溫暖。
在路標的指引下,志乃原蹦蹦跳跳的走到廣場上,語氣輕松的對我說:
「這樣一來,假交往就可以結(jié)束了」
我只回了句「是嗎」
并不意外。
志乃原當初希望假交往的時間是一周。大概是在這個摩天輪里,她的心境發(fā)生了變化吧。
「你對我的重視不會改變。光是聽到這個消息,假交往也就有了它的意義。呵呵,學(xué)長,我對你原來這么重要的呀」
聽到這么直白的話,我有點不好意思,為了蒙混過關(guān),我哼了一聲。
「煩—死了」
「真是的,怎么突然這么冷淡!」
志乃原鼓起臉頰,突然拍了拍我的胳膊。松開牽著的手的瞬間,她浮現(xiàn)出依依不舍的表情,是錯覺嗎?
「那么,學(xué)長,最后的最后。從現(xiàn)在開始到回家為止,請用名字來稱呼我。女孩子一直被叫你你你什么的也會不高興的」
聽到這里,我不由得停下腳步。
「是啊,我以前一直都稱呼你為‘你’呢」
「學(xué)長,平時的話怎么叫都是沒問題的。不過現(xiàn)在我姑且是你的女朋友,所以還是想要男朋友叫我的名字。這是最后一次,哪怕一次也好」
「是、是嗎?確實,我完全沒有想過這些」
「好的,學(xué)長。那就,來吧」
志乃原往前走了幾步,在我面前轉(zhuǎn)過身來。
她嘴角微微上揚,高興的等著我開口。
「……這么鄭重的盯著我的話,就不好意思說出來了」
「好的,來吧」
回答的同時還露出微笑,這使我終于下定決心。
為了說出她的名字,我鼓起勇氣開口。在說出這兩個字之前,時間感覺很長,卻又感覺很短。
「……真由」
只是說兩個字而已,卻比想象的要更難為情。
我再也受不了了,不得不移開了臉。
不久,感覺有人在撫摸我的胸口。
「是的,我是纏上了悠太學(xué)長的志乃原真由」
小惡魔般的學(xué)妹,用無憂無慮的笑容仰望著我。
這使我第一次被她的目光所吸引。
不經(jīng)意間吹過的春風(fēng),把心底的熱度帶向了傍晚的天空。
現(xiàn)在的想法,可不能告訴她本人啊。
我嘆了口氣,邁開腳步,追向走在前面的后輩。
摩天輪依舊在轉(zhuǎn)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