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賜福 (同人文)(花城視角) —— 居所【4】

(封面圖源:微博:STARember)(原著:墨香銅臭)

[文: 若情況許可 (bilibili)]
「你好啊?!怪x憐彎下腰,朝興奮不已的厄命打招呼。
厄命聽到后,那只眼睛當(dāng)即瞇得更厲害了, 整只都彎成了弧形,像是在笑,大眼珠轉(zhuǎn)左又轉(zhuǎn)右,活絡(luò)得很。
見狀,花城唇角勾起,輕輕地笑了起來:「哥哥,它喜歡你?!?/p>
謝憐抬頭:「當(dāng)真?」
「嗯。當(dāng)真。它不喜歡的,根本懶得看一眼。厄命可是很難得喜歡誰??!?/p>
聞言,謝憐對厄命笑道:「那就多謝你了?!褂洲D(zhuǎn)向花城,「我也挺喜歡它??!?/p>
厄命聽到這句話,當(dāng)即就想從鞘中蹦出來,貼到謝憐手上。但無奈花城在鞘上施了鎖,它就只好一連眨好幾下眼睛,刀身不停地顫抖起來。花城盯著它,義正辭嚴(yán)地否決:「不行?!?/p>
謝憐:「什么不行?」
厄命仍不肯放棄?;ǔ窃僦貜?fù):「不行。」
它又是一陣亂顫,恨不得讓花城解鎖,蹦出鞘來。謝憐望著花城腰側(cè),奇道:「你是在對它說不行嗎?」
花城一本正經(jīng)地向謝憐解釋:「是的。它想要你摸它。我說不行。」
誰知,謝憐莞爾道:「那有什么不行??」說著便伸出了一只手。厄命一下子睜大了眼,極為期待。謝憐本將手伸向厄命那骨碌碌的紅色瞳珠,后來頓住,想了想,便放低手,順著刀鞘?弧度,輕輕摸了兩下。那只眼睛徹底瞇成一條縫,抖得更厲害,愜意至極,享受得很。
花城望著他,不知作何感想。
三界傳說中的噬血妖刀、不祥之刃,如今化身為一只毛茸茸的狗兒,瞇著眼睛來,一個勁兒地沖進(jìn)謝憐懷里鉆,哼哼呼呼。
他是該羨慕一把銀彎刀嗎?
八百年前,他可以肆無忌憚,以「紅紅兒」的身份藏進(jìn)太子殿下懷里。
八百年后,他要變得強(qiáng)大,以「血雨探花」的身份把謝憐護(hù)在身后。
他不需要羨慕一把彎刀。
看到謝憐安然無恙,便是他最好的慰籍。
不過現(xiàn)在喉間還是有那么一丁點(diǎn)酸溜溜。
真矛盾。
一炷香過去,厄命仍沒有回到鞘中,一直興致勃勃地往謝憐手上蹭,而謝憐也不厭其煩,一下一下地順著刀鞘?弧度摸它。
但花城主不耐煩了。他道:「厄命,夠了?!?/p>
厄命不愿。
花城厲聲:「厄命?!?/p>
「好啦,三郎,你別兇它?!怪x憐不再摸厄命,把它遞給花城。
紅衣鬼王接過厄命,順手將它鎖進(jìn)了鞘中。
厄命回到鞘中仍不肯閉眼,瞳珠一直骨碌碌地望著謝憐。花城見狀,側(cè)過身擋住厄命的視線,向謝憐道:「哥哥,這只是兵器庫的最外層,里面還有更多壓箱底的寶物,你還要再看看嗎?」
「還……還有?」謝憐詫異。
「對,還有?!够ǔ切χc(diǎn)頭,「都是哥哥的?!拐Z畢,他一揮手,兵器庫地面便敞開了一道暗門。
「那怎么行?!怪x憐嘴上說著不要,但身體誠實(shí)得很,沿著暗門敞開后的樓梯一路往下。
花城挑眉,疾步跟上謝憐,載笑載言:「當(dāng)然行啊。只要是哥哥喜歡的,三郎絕不食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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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我今天還真是收獲豐富!你這兵器庫里應(yīng)有盡有,看得我眼花繚亂,那矛啊,那戟啊,對,還有那把長槍,皆是珍品?!怪x憐與花城一同離開兵器庫時邊走邊說。
花城一直看著他,唇角彎彎,目光未曾遠(yuǎn)離:「哈哈,只要哥哥喜歡,哥哥隨時都能再來鬼市。」
謝憐仍在一旁興致勃勃地比劃:「三郎有用過墻上那把劍嗎?我看你身形瘦長,更適合用攻擊范圍越廣的兵器?!?/p>
花城笑了笑:「我不常用劍?!?/p>
「為什么?」
「從前有人跟我說過,我比較適合用刀。因此,一直以來,除了刀外,我也沒怎么用過其他種類的兵器?!?/p>
謝憐駐步,轉(zhuǎn)頭望向花城:「對你而言,那個人應(yīng)該很重要吧。」
花城眸光沉沉,那格外的深情漾在眼眶里:「他是影響我一生的人。」說完這句話后,他連忙側(cè)首,裝作若無其事地望向一處:「不過后來,我花了很久,也找不到他?!?/p>
他深怕謝憐從自己的目光里讀懂些什么。
花城感覺謝憐一直在望著自己,指尖不由自主地慢慢收緊。
該死,原意是想讓哥哥開心的,怎么又繞回了自己身上。
「那么,我相信,三郎在不久的將來,也會在遇見那位朋友。」謝憐溫聲說。
花城見他沒怎么在意,便回首笑道:「嗯,承哥哥吉言。」
已經(jīng)遇見了。
謝憐岔開話題:「對了,話說回來,方才我在兵器庫里見到一副字畫,筆跡與鬼賭坊外的那副對聯(lián)極為相似,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嗎?」
花城哪料到謝憐會提起這壺,神經(jīng)頓時繃緊,如臨大敵。
糟了。
「三郎?」
「啊,抱歉,走神了。那對聯(lián)與字畫的確出自同一人。」花城尷尬地笑著,后再補(bǔ)上一句,「不知哥哥……覺得如何?」
「嗯,怎么說呢,還頗有特色?!怪x憐有些遲疑。
花城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眸道:「請哥哥直抒己見?!?/p>
謝憐輕咳一聲:「那我就直說了。那副字雖極具獨(dú)特的風(fēng)格,但也需正確的筆法加持,這樣才能顯得更端正,字跡看起來才更清晰工整?!?/p>
「看來哥哥在書法上頗有心得?!够ǔ呛鋈幌氲搅艘粋€好主意,「三郎前幾日收到了一副筆與墨硯,據(jù)說那筆能在必要之時化作一把銅妖鑄成的長劍,就在極樂坊里,哥哥有興趣看一下嗎?」
聞言,謝憐眼中瞬間亮起光芒:「竟有這種稀奇品?」
花城應(yīng)聲:「哈哈,是的。我們現(xiàn)在就回極樂坊,好嗎?」
謝憐當(dāng)即歡脫得像個孩子:「好!」言罷,便主動抓住花城的手腕,拉著他向前走。
花城毫無防備地被他這么一拽,頓時不知如何回應(yīng)。
這是殿下第一次主動邊走邊攜自己的手。
之前中元節(jié)時,謝憐在牛車上也曾抓過自己的手。只不過那個時候,謝憐仍不知自己是大名鼎鼎的血雨探花。
那一刻輕微的觸碰發(fā)生在彈指間,他沒有控制好臉上的表情,猛地甩開手。而之后,在看手相時,謝憐也沒有再碰到自己。
許是當(dāng)時的謝憐以為自己性格孤僻,不喜與人近距離接觸。
不知殿下如今對自己改觀了嗎?
他目光往下,停留在謝憐的手背上。
是一道又一道細(xì)小的疤痕。
花城從不主動碰謝憐的手,那是給自己的懲罰。
他不想褻瀆自己的神明。
可現(xiàn)在,應(yīng)該縮手嗎?
他稍仰首,看見謝憐的神情。
鬼王暗戳戳地想,先這么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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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城掀開絹?zhàn)?,將木盒放到小幾上:「哥哥,是這個了?!?/p>
謝憐迫不及待地將筆拿起:「咦,外表看起來很普通。它有名字嗎?」
「應(yīng)該有,但我沒怎么留意?!?/p>
「是嗎?讓我看看?!怪x憐拎起那檀木盒子,往底下仔細(xì)一瞧,「『青冥筆』,哦,有趣。」
「哥哥可以給我試試嗎?」
「嗯!」
花城接過謝憐遞來的筆,握住那褐色筆桿,向前凌空一劃,那筆端竟化作青銅色的劍刃。待他將劍尖指向地面時,青冥又變回那支看似普通的狼毫筆。
謝憐躍躍欲試:「好劍!」他說完便接過筆,又揮舞了起來。
花城看見他這般,禁不住囅然而笑。他從一旁掏出紅紙,研起墨來:「不知三郎,能否勞煩哥哥幫個小忙?」
聞言,謝憐轉(zhuǎn)頭收了劍,朝花城走去:「勞煩算不上,今天在鬼市的這一趟是我勞煩三郎才對呢。什么忙?」
「如哥哥所言,鬼賭坊那副對聯(lián)實(shí)在是不堪入目。所以,三郎想請哥哥幫忙寫一副新的?!?/p>
「這有何難。」話音剛落,謝憐便握起青冥,蘸了點(diǎn)墨,在紅紙上落下三行大字。
花城將紙吹干,抽出一張宣紙,有點(diǎn)想得寸進(jìn)尺:「那么,三郎能請哥哥再幫忙題些字嗎?」
「可以?。渴裁醋??!?/p>
不知為何,花城這時放膽了。他得允后,一改適才輕快的語氣,沉聲說:「是一首我特別喜歡的詩?!涸?jīng)滄海難……」
這時,坊外響起敲門聲。花城便沒有說下去,道:「進(jìn)來?!?/p>
是先前的那名永安少年。
花城斂了笑容,目光冷淡地望著他。
那少年經(jīng)一番梳洗整理后,換上了干凈?衣物和雪白的繃帶,雖仍密密地纏著頭臉,但也煥然一新。他似是注意到花城不善的目光,勾腰垂首,不太敢抬頭?。
謝憐見狀連忙放下青冥,繞過小幾,拉著那少年坐下:「小螢姑娘臨終之前將你托付于我,我也答應(yīng)了她。不過我還是得問問你本人,從今往后,你可愿意隨我修行?」
「隨我修行」
花城聽到后,乜著眼睛,投向少年的目光更冰冷了,盡是審視?的意味。
少年不敢看他,只敢愣愣地望向眼前的謝憐,又是遲疑,又是期待。謝憐見他沒有回應(yīng),又道:「我那邊雖然條件不算好,但保你不必再東躲西藏、偷食挨打還是沒問題?的?!?/p>
少年仍沒有回話。
謝憐溫聲說:「既然你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那就重新取一個吧?!?/p>
那少年想了想,開口吐出一個字:「螢。」
謝憐頷首:「好。這個名字很好。你是永安人,永安國國姓為郎,不若今后你便得一個新姓名,叫做郎螢?」
少年終于緩緩地點(diǎn)頭。
花城蹙眉望著少年。
一個曾患過人面疫的鬼魂能存在至今,卻沒有消散,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