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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西將門的瘋狂序幕,從袁崇煥到孫承宗(一)

2021-10-30 10:43 作者:紅龍124  | 我要投稿

首先從袁崇煥復(fù)出前,朝堂的明爭暗斗開始……


崇禎上臺后,先是搞了一次抽獎活動:


【天啟七年十二月十三日

  

枚卜閣臣,廷推孟紹虞、錢龍錫、楊景辰、薛三省、來宗道、李標、王祚遠、蕭命官、周道登、劉鴻訓(xùn)、房壯麗、曹思誠共十二人。

  

是時,召廷臣及吏科都給事中魏照乘、河南道御史安伸于乾清宮,拜天訖卜之。

  

遂凡諸臣名納于金瓶,箸夾之,得錢龍錫、李標、來宗道、楊景辰(四)名。

  

閣臣以時艱求益,復(fù)得周道登、劉鴻訓(xùn)二人。

  

王祚遠已夾得,為風所墮,覓之不得,事訖則落施鳳來衣后也。

  

于是,晉龍錫、景辰各為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xué)士,宗道以原官兼東閣大學(xué)士,俱入閣同首輔施鳳來等辦事。

  

龍錫、標、道登、鴻訓(xùn)差官行取來京,時俱在籍。】


當時的局面是:


崇禎本人沒有理解天啟臨死前所述的話真正的含義,又沒有經(jīng)歷過系統(tǒng)的君王教育,毫無執(zhí)政經(jīng)驗


而且出于對魏九千一系的看法,造成了這一時期的崇禎用人看人方面,有著一種謎の判斷


崇禎:但凡是天啟重用的,都有問題,不能用,凡是被魏忠賢貶官罷職的,都是忠良,是君子,是清流……


而崇禎又缺少自己的班底,抽獎中獎的錢龍錫、李標、周道登、劉鴻訓(xùn)等人恐怕毫無了解,基本都是天啟時期被擼下去的


至于廠衛(wèi)體系嘛……呵呵


真正的孤家寡人,偏偏自我感覺可能還很良好!


然后僅僅三日后,針對袁崇煥復(fù)出的造勢活動就運動了一波!


(十月二十六日的時候就有過一次造勢:


【十月二十六日,海鹽縣貢生錢嘉征上疏攻擊魏忠賢十大罪狀:一,并帝;二,蔑后;三,弄兵; 四,無二祖列宗;五,克削藩封;六,無圣;七,濫爵;八,掩邊功;九,傷民財;十,褻名器?!?/span>


【八曰掩邊功。袁崇煥功未克終,席不及暖,而忠賢虗冒邊功,封侯封伯,致豪杰為短氣,滔天之罪八也】)


【“寧錦之捷,袁崇煥功最大。


本兵諸臣均蒙升蔭,即以臣不肖亦叨波予,而崇煥僅加一級,且并其蔭而靳之,臣抱愧實甚,此霍維華所以拊心不平而有移蔭之請也。


今崇煥既蒙起用,則前功明矣,伏祈圣慈垂念崇煥功高被抑之苦,特沛明綸,補給升蔭?!?/span>

  

《崇禎長編》卷五,天啟七年十二月己酉(十六日)】


——閹黨閻鳴泰!?。?/span>


哦,當然了,閻鳴泰與袁崇煥本來關(guān)系就很好,這倒也不足為奇


在這里,重新說一下過去我曾經(jīng)多次提及的一個論點:


明末的事情,不能光看東林、閹黨這些明面上的派系,因為不管是東林還是閹黨從來就不是鐵板一塊,從來就不是涇渭分明,而是彼此間互有聯(lián)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要是真的涇渭分明,你一黨我一黨,那事情反而簡單了,但麻煩就麻煩在藕斷絲連!


然后就是,遼事方面,趙率教與滿桂鬧了矛盾!


天啟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趙率教的女婿遼東鎮(zhèn)撫嚴云從對滿桂放放嘴炮口吐芬芳,想搞掉滿桂,結(jié)果:


【遼東鎮(zhèn)撫嚴云從,搃兵趙率教私婿也,疏紏寧遠摠兵滿桂。

  

桂具疏辯言云:從謂臣西裔孽種,冒建高牙。(滿桂:說我是蒙古人都是造謠?。?/span>

  

臣原籍山東兗州府嶧縣,以祖職世居宣府前衛(wèi),初任古北路中運,二任潮河川守備,三任石塘路游擊,四任喜峰口參將,五任督師閣臣孫承宗副總兵、管中軍事。(滿桂:本大爺是山東大漢?。?/span>

  

時河西初失,將領(lǐng)無一人愿出關(guān)者,臣獨挺身創(chuàng)守寧遠……

  

六月初四日,敵又攻錦州,臣差守備曹文詔等官丁在錦州協(xié)力射打一日,敵兵傷亡無數(shù),陳亡我兵吳國志等四十七名,即于初五日四更退去,錦圍方觧。


錦州萬眾誰不知見?后督撫科道按臣敘疏,無不以臣為首,豈無灼見?今誣臣圍錦三日始微服至城下,何其謬哉?

  

旨褒慰之,令法司提云從究問定罪。】


最后嚴云從反而被滿桂駁倒!但這么一來,趙率教與滿桂之間有矛盾的事情也就眾人皆知


然后沒過多久……


【崇禎元年正月十四日

  

兵部尚書閻鳴泰言:

  

遼左之勢,關(guān)門居首,東江居尾,而南衛(wèi)則其脊也。

  

蓋南衛(wèi)居遼之中,西接關(guān)寧,東連鴨綠,萬山盤結(jié),河海交環(huán),魚鹽礦稻之利,向為全遼所仰給,此樞鈕之區(qū)而腹心之處也。

  

臣前欲毛文龍移駐此套,說者輒執(zhí)守廣寧之議。


不知廣寧四面受敵,無險可據(jù),蓋套則據(jù)山為閫,依海為家,左呼則寧遠應(yīng),右呼則東江應(yīng),進可以戰(zhàn),退可以守。


我惟共此腹心,遂致首尾懸絕,今日不將此中斷一著緊急粘接,而欲求恢復(fù),必不得之數(shù)也。

  

今必得以大將由覺華島合登萊之師進取南衛(wèi),據(jù)蓋套而居,東聯(lián)毛帥,西應(yīng)關(guān)寧,則首尾一心,合為一體。

  

敵欲東,則寧遠陳兵河上以牽其后,蓋套因出銳師以襲之;

  

敵欲西,則毛帥耀兵江上,卷甲疾趨以跋其尾,蓋套亦出銳師以襲之;

  

敵欲南,則蓋套扼塞以守,相機以戰(zhàn),而寧兵、毛帥各出銳師以襲之。

  

敵左顧右盼,腹背受敵,方且自救不暇,尚敢離巢以窺我哉?

  

然后,我徐由蓋州而海州而遼陽,漸窺漸北,便可復(fù)吾舊疆,而廣寧一帶皆我囊中物矣!

  

疑之者曰‘旅順尚且不寧,況進之蓋套?’不知旅順依大海,而蓋套獨障群山,古蓋蘇文恃之以拒唐。而我國初馬云、葉旺用之以勝倭者,皆此地也。水程不過三百余里,舟楫往來最為便捷,即轉(zhuǎn)糧運器較之登萊何啻天淵!陰聯(lián)毛帥,密約師期,島師由東而北,寧兵由西而東,使敵兵力兩分,然后從中抽取。

  

然非得一智勇兼全之將如劉綎、喬一琦其人未克堪此任。然有中樞調(diào)度之人,即不可無關(guān)門接手之人。

  

今督師王之臣雄才大略,與臣共事最久,仍宜移督師于關(guān)上,以節(jié)制薊遼。

  

至寧遠撫臣,則無如道臣畢自肅者。

  

有督臣在關(guān),以為之轂;有撫臣在寧,以為之軏;而臣居后,以為之軫;視其轍之險夷,而左右干旋之中粘之著不斷。恢復(fù)大計,其可望乎?”

  

旨曰:“屢年御敵,師老財匱,結(jié)局無期,每軫朕懷。這說蓋套形勢,信屬制勝長策。但敵所必爭,須宿重兵,統(tǒng)以重將。卿前疏欲移毛文龍于蓋套,著以內(nèi)外大小諸臣商酌;行移督師于關(guān)門、以畢自肅撫寧遠,并與議覆。”】


閻鳴泰又突然提議,在蓋州修一堡壘駐軍,遼西、蓋州、東江連成一片的戰(zhàn)略


看起來很不錯對吧,但問題是,誰在蓋州修堡駐軍,必然遭到后金的全力進攻拔除,當時的情況下,明軍根本不可能守住


在這種情況下,蓋州就是個大棺材,誰進誰死


哦對了,閻鳴泰之前好像有鼓吹過讓毛文龍移鎮(zhèn)去蓋州,不過這次【今必得以大將由覺華島合登萊之師進取南衛(wèi),據(jù)蓋套而居,東聯(lián)毛帥,西應(yīng)關(guān)寧,則首尾一心,合為一體】,似乎要坑的不是毛文龍……


那是要坑誰?讓誰去?趙率教不用考慮,十有八九就是打算坑滿桂了,而且滿桂與袁崇煥的關(guān)系也不好


然而很快,閻鳴泰自己就倒臺了!滿桂躲過一劫!


【崇禎元年三月二十一日……

  

貴州道御史寧光先疏劾兵部尚書閻鳴泰上六疏建七祠,無才無恥,宜早引退。乃濫推經(jīng)略,乞賜罷斥,并請將天啟六七年間建祠諸疏盡為查出,宣付史館,刊刻成書,分布天下,使照然知原情重輕,以為言官論劾、銓司議處之據(jù)。

  

報可。】


【崇禎元年三月二十二日

  

南京兵科給事中錢允鯨疏紏樞臣閻鳴泰為臺臣寧光先等疏紏,方以中樞認罪,又復(fù)以巡關(guān)膺命。

  

如曰恢復(fù)大計、邊塞情形,則何任事之始無一疏陳而遂信為碩畫,指為成算也?


媚疏六陳,媚祠七建,金像冕旒,嵩呼禮拜。

  

而鎮(zhèn)珰配享尤為獨奇,及忠賢從三藩謁陵,鳴泰與劉詔拜迎,執(zhí)臣仆禮,士氣盡喪,白發(fā)皓齒,不宜立于皇極,又可立于巖關(guān)乎?

  

夫惟無瑕而可以治人,鳴泰亦何面目搃率六軍、號令諸將乎?

  

報聞?!俊獘屢χ徘q神像【媚疏六陳,媚祠七建,金像冕旒,嵩呼禮拜】,真沒見過這么肉麻的!一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明熹宗實錄》卷八十三記載:【薊遼總督閻鳴泰、遼東巡撫袁崇煥疏頌魏忠賢功德,請于寧前建祠,賜名懋德】


臥槽,這還是和袁崇煥一起干的事情!好家伙!


【崇禎元年三月二十三日……兵部尚書閻鳴泰免?!俊慀Q泰倒臺!


另一方面


【崇禎元年正月二十八日庚寅

  

江西道御史林棟隆疏紏督臣王之臣以重賄交通魏廣微、崔呈秀。


魏忠賢欲以邊功為忠賢封王之地,并劾閩師俞咨皋通賊首禍,禠斥不足蔽辜。

  

下吏兵二部詳議。

  

之臣隨具疏辯,并言樞臣相傾相厄,因乞去旨。

  

慰留之?!俊鞯烙妨謼澛⊥蝗晃勖锿踔肌疽灾刭V交通魏廣微、崔呈秀】


王之臣,堅決的主戰(zhàn)派,滿桂的后臺,是極少數(shù)沒給魏忠賢立生祠的大臣,如今卻被污蔑為閹黨余孽


而且當時遼西將門也被王之臣一定程度上壓制……


【崇禎元年二月二十日壬子

  

江西道御史林楝隆疏紏督臣王之臣奪情通內(nèi),議論久沸。

  

旨以揄關(guān)要地,督師重臣,所劾仍酌議畫一以奠封疆。


督師部院王之臣引疾求退。不允?!俊浨榧娂姡踔级加悬c招架不住了,想辭退


【崇禎元年二十五日丁巳

  

陜西道御史李柄疏言:

  

督師王之臣以收降數(shù)多,久被人言。

  

臣同官林棟隆發(fā)其私交魏忠賢及受賄之事。

  

臣再三思之,任邊事與他事不同;邊事方急與無事不同;勇于任事與退縮偷安者不同。

  

今王之臣當邊事方急之時,聞其人雖多欲而實有才,猶勇于任事之人也。

  

遼患十年來相習為退縮偷安,故恢復(fù)無期。之臣從本兵出,竭蹶危疆,一意柤當,進有卻敵之心,退無弛擔之意,此其勇可鼓,固與袁崇煥俱可倚任者。蓋收降原屬之臣,當令之臣終之。

  

大抵言事易,任事難。前此袁崇煥之去,人惜之。安知王之臣去后來人不悔之?

  

臣謂宜存林棟隆之言以儆官邪、敷罪狀,異日者必不可為之臣求寬;

  

存臣言以急疆圉、責成功,今日者且嚴諭之臣令其消殖釁端,永圖萬全,是亦任用邊臣,實圖恢復(fù)之一法乎。

  

是之。】——老李仗義執(zhí)言了一下,認為還是得以遼事大局為重,不宜逼迫太甚


【崇禎元年二月二十九日辛酉

  

兵部尚書閻鳴泰會同吏部尚書房壯麗覆御史林棟隆、李遵、寧光先等先后論王之臣、滿桂疏:

  

以臨敵易,將兵家所忌,二臣宜仍駐寧遠以御敵鋒,俟邊警稍寧再議。

  

從之?!俊踔紩呵叶氵^一劫


【崇禎元年三月九日庚午

  

刑科都給事中薛國觀言:

  

三韓之淪陷,由經(jīng)撫之柄鑿。前日之生殺異刑,致后日之水火復(fù)起。

  

一滿桂耳,袁崇煥參之,王之臣保之;

  

一趙率教耳,袁崇煥薦之,王之臣又劾之。

  

豈兩將賢否頓異,督部意見懸殊哉?大都各執(zhí)偏私以求勝,不從公虗起見耳。

  

魏忠賢先任崇煥而撤之臣,旋任之臣而去崇煥,倏合倏離,廷臣亦從而依違之,故于崇煥也,始而薦繼而參終而薦,未幾從傍復(fù)參,是非囂雜,令人進退無據(jù);

  

于之臣也,始而奪情,繼而回部,終而復(fù)令出寧遠返榆關(guān),邊警無聞則思去之,稍急又欲留之,用舍轉(zhuǎn)換,令人去就靡從。

  

搃之兩臣水火,枝節(jié)橫生,心心有主,故喙喙爭鳴。司票擬者一味游移,全不主持,其將安所取衷哉?

  

乞皇上破盈庭之聚訟,毅然獨決,其禆于巖疆非淺鮮也。

  

得旨:約截降部,堤防東西,朕一委督臣,未嘗用舍轉(zhuǎn)換令其去就靡從,聚訟之言安所折衷?還著明白說來,無持兩端,資朕獨斷?!?/span>


薛國觀突然跳出來,表示,王之臣與袁崇煥【兩臣水火,枝節(jié)橫生】,水火不容,關(guān)系極差,只能用一個


然后


【崇禎元年三月十一日壬申

  

刑科都給事中薛國觀言:

  

臣前具東警頻報一疏,敢謂我皇上之用舍轉(zhuǎn)換,令其去就靡從哉?

  

蓋有見于袁崇煥與王之臣彼此水火,廷臣有力薦崇煥者,隨即有力參崇煥者;有力參之臣者,隨又有勉留之臣者。議論紛紜,真如聚訟。

  

即皇上不遽加罷斥,而當此且薦且參、且參且留之際,詎能使之晏然在位而展其四體哉?

  

看來兩臣勢不容并立。


崇煥前有成效,被參尚少,當令速赴任受事,之臣即生平無他人,亦率信然丑詆已極,恐無顏立于將士之上,莫若令將收降分散淂當,暫準回籍,以需起用。


從之?!?/span>


薛國觀表示:


袁崇煥【前有成效,被參尚少】;


王之臣:【丑詆已極,恐無顏立于將士之上】;


呵呵……


薛國觀這個人的立場是比較詭異的,之前對毛文龍造謠有他的份,后來又一度投靠了崇禎的孤臣溫體仁,反復(fù)橫跳,有大佬分析猜測,這哥們應(yīng)該就是精致利己主義者、職業(yè)水軍、跑部錢進,怎么得利怎么來,怎么搞價碼高怎么來


崇禎對當年天啟年間很多事情了解不深,又缺少經(jīng)驗,薛國觀這個人天啟時候就已經(jīng)信用破產(chǎn)了,但崇禎一無所知……


王之臣【暫準回籍,以需起用】……


【崇禎元年三月二十五日丙戌

  

河南道御史范復(fù)粹上言:

  

諸臣每懷東顧之憂,因有移鎮(zhèn)之請。臣謂兵餉宜核,移鎮(zhèn)宜酌,誠熟計之。

  

毛文龍何難移哉?但數(shù)萬生靈,誰非赤子?無處安插,必各據(jù)一島,散而為寇,豈直登萊受禍,即劫朝鮮而生日本之心,東憂方大也。

  

臣每念東事,知守蓋套之議無煩再計。然守蓋套必先守南北汛口,宜將文龍島兵分一半于其子承祿以守汛口,以成南衛(wèi)逼敵之勢。仍令文龍駐于皮島以終東江牽制之名。度文龍父子必不秦越視而水火構(gòu)也。

  

袁崇煥全城拒敵,誰不功之?而尚寶司卿董懋中謂逆黨庇之,語多狂謬,悞皇上之封疆,阻邊才之效用,懋中之罪大矣。

  

旨令分兵屯守汛口,該部作速議覆。董懋中回籍閑住。懋中先紏崇煥議款之非,為科臣張承詔所駁,至是復(fù)粹復(fù)紏之。】


河南道御史范復(fù)粹造謠:【即劫朝鮮而生日本之心,東憂方大也】,東江鎮(zhèn)的遼東難民軍會【生日本之心】,像當年豐臣猴子一樣以朝鮮為跳板攻打大明……


順便……【袁崇煥全城拒敵,誰不功之?】……吹了一波圓嘟嘟


然后:


【崇禎元年四月三日甲午

  

袁崇煥起升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出鎮(zhèn)行邊,督師薊、遼、登萊、天津等處軍務(wù),移駐關(guān)門,兼命該省官司敦促上道;

  

喻安性起升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摠督薊遼等處軍務(wù),兼理糧餉,經(jīng)略御倭。

  

王在晉仍以太子太保兼兵部尚書】——在一波波的輿論攻勢下,袁崇煥得以復(fù)出!當然這個時候還沒到順天府


【(崇禎元年)四月十三日。

  

兵部為直發(fā)邊臣功過,以決廟堂用舍事:

  

自臣入春明以來,見諸臣推轂舊遼撫袁崇煥,幾于章滿公車,無非為封疆計也。

  

皇上加納廷臣言,起之貳樞,又畀之督師,亦無非為封疆計也。然而臣知崇煥之不來也,馬上催之而不來乎?

  

臣又知崇渙即來而未必竟其用也。舍自皇上操之,而豈有忽用舍之慮乎?則以有吊孝、建祠二案也。

  

夫和戎下策,媚黨惡名也,夫而崇煥之二者皆犯之,即愛崇煥者,豈能為之諱?然臣以為此不必諱也。

  

李喇嘛、方金納之遣,權(quán)黨主之,內(nèi)鎮(zhèn)守奉行之,崇煥因而委蛇其間,以修寧錦之備,其用意原與他人不同。第奴不降,必成擒之,勿談何容易?而至今授人口實,此則崇煥之過,而不必諱。

  

生祠之建,劉應(yīng)坤、紀用主之,諸將士贊成之,崇煥亦因而委蛇其間,以殺中制怒,其處世原與他人不同。第頌虔頗類英雄欺人語,而總之為正論所不宥。此又崇煥之過,而不必諱也。

  

平心而論,舊督師王于此二者頗有斟酌,似差勝崇煥。

  

而臣二、三年持議,必砍朝廷用崇煥者,只認定“不怕死”、“不愛錢”與“曾奴打過”十個字耳。

  

強敵壓境,人方疾呼而望援,而崇煥為關(guān)門必不可發(fā)一援寧之兵,法置之死地而生。亦但是置將與卒耳,而崇煥乃置母、妻、子百口于中。紙上甲兵,禁中頗牧人,可自命也,而實從矢石鋒刃中,住奴而遏奴者,其膽氣較練,而伎倆較實。此臣所以始終謂崇煥可用也。

  

今皇上已用之矣。用其長,則不必護其短;然亦惟今明自恕其短,異時乃能永久用其長。不然者,以護借為含糊,而不公議于朝者,必私議于室。將崇煥之足砍前,而神且卻矣,何以望其敢勇直前,為國家肩此重擔哉?

  

至于滿桂易地而置使并商任置之宜,毛文龍料兵而減餉,當求牽制之實,孫祖壽赴援逗留為督撫交章參論,第以其折崇煥令,孽黨遂違眾論而?之,不見鐫官反得晉秩。

  

如此措置,皆榆關(guān)一局中事,非為悠忽置之者。新樞臣視事,必有一番在畫,以佐廟算,無容臣代大匠琢矣。

  

臣癡心為國,忠告篤友,起念、下筆時止覺有封疆之二字往來于胸,自亦臣天性樸忠,不忍負陛下之職也。

  

伏惟皇上裁察,特渙明旨,將崇煥所以專用與久用之故,與天下質(zhì)之。巨干冒宸嚴,不勝惶驚隕越之至。

  

奉圣旨?!督袷贰肪砣!?/span>


【崇禎元年四月十五日(丙午)

  

兵部署部事左侍郎呂純?nèi)缪裕号f遼撫袁崇煥吊孝建祠二案,即愛崇煥者豈能為之諱?而臣持議必欲朝廷用崇煥者,只認定不怕死不愛錢與曾徑打過十個字耳。

  

強敵壓境,人方疾呼,而望援兵,而崇煥乃置母妻于軍中,紙上甲兵,人人可自命也,而實實從矢石鋒刄中練其膽氣而伎倆較實,此臣所以謂始終可用也。

  

今皇上業(yè)已用之矣,用其長政不必護其短,然亦維今明白恕其短,異時乃能永用其長。不然以護惜為含糊而不公議于朝者必私議于室,將崇煥之步欲前而神且卻矣。

  

旨令與新樞臣議處來說。】


——兵部署部事左侍郎呂純?nèi)缋^續(xù)為袁崇煥鼓動輿論,大肆吹噓,并且將袁崇煥【吊孝建祠二案】、【李喇嘛、方金納之遣】、【修生祠】等黑歷史基本洗白


而且表示【崇煥乃置母妻于軍中】……【崇煥乃置母妻于軍中】……【崇煥乃置母妻于軍中】……


【崇煥乃置母妻于軍中】……袁崇煥的母親、妻子都在遼西軍手中,袁崇煥的母親、妻子都在遼西將門手中……


細思恐極……


王之臣是滿桂的支持者,王之臣倒臺了,所以緊接著


【崇禎元年四月二十日辛亥

  

大理寺署寺事左少卿劉廷宣言:

  

夫遼事之壞于不和也,三尺童子能言之也。

  

王之臣之與袁崇煥不和,袁崇煥之與滿桂不和,亦三尺童子能言之也。

  

今王之臣以不真不假之督師,持且忿且慚之腸胃,以臨驕悍臲卼之滿桂,封疆之事危乎?不危乎?

  

請皇上于戎政霍維華、樞貳呂純?nèi)鐨J命一員,以尚書行邊,以俟袁崇煥之來。

  

滿桂亦當即刻召入軍府候別推用,另擇一廉勇素著之將往代之。

  

下部覆報可?!?/span>


——劉廷宣表示:眾所周知,【夫遼事之壞于不和也】,而且【王之臣之與袁崇煥不和,袁崇煥之與滿桂不和】,滿桂與袁崇煥關(guān)系極差也是眾所周知的!


所以,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用了袁崇煥,那么滿桂就應(yīng)該【當即刻召入軍府候別推用,另擇一廉勇素著之將往代之】!


【崇禎元年四月二十四日乙卯

  

命戎政尚書霍維華行邊,署督師事,總兵滿桂回府另用?!俊呛恰ó斎粷M桂正式滾蛋走人是在【崇禎元年七月二日】)


請問,滿桂是什么人?


【滿桂者,夷種也。


(滿桂口吐芬芳:誰夷種?你全家都夷種!)

  

幼入中國,長而便勇善戰(zhàn),斬獲無算,俱領(lǐng)賞以恣樂,不知積資問官。

  

稍壯,始授總旗,居十余年不遇虜。后始得一級,為百戶以擢。向為王象乾所拔,自名色把總至游擊矣。

  

公(孫承宗)聞其賢,擢為副總兵,充閣部中軍。人以幕府中軍必精敏便給,而公獨用善戰(zhàn)夷種,椎魯無文,甚疑之,公不答也。

  

固請之,曰:“是通夷語,足以防中行說之誑,而時有緩急,可使親督陣以先耳?!?/span>

  

及用之,而清謹有才略。用之寧遠,三軍皆以為得人?!俊抖綆熂o略》


非常勇武善戰(zhàn),而且政治上比較清白,對后金的表現(xiàn)可與毛文龍比擬


——不,應(yīng)該說滿桂的作戰(zhàn)表現(xiàn)還要強過毛文龍的東北難民軍!敢與后金正面野戰(zhàn)不落下風,猛將曹文詔當初還是滿桂的部下!


為了袁崇煥,要擠走滿桂……呵呵……


【崇禎元年五月四日甲子

  

罷霍維華行邊之遣,納工科給事中顏繼祖之言也。

  

繼祖謂維華滿面驕容,渾身媚骨,占風望氣則有余,量敵慮勝則不足。天下有生平足跡所未到,耳目聞見所未經(jīng),遽欲登韓范之壇而制敵人之命,臣有以知其不能也。且皇上亦知維華之本末乎?

  

維華,狡人也。

  

珰熾則借珰以殺人而己不任其怨,珰敗則攻珰以塞責而己反收其名。擊楊左者,維華也。楊左逮而陽為救;劾四御史、一縣令,同時削奪者,維華也。

  

窺主上之聰明,恐呼天而泣訴,為之請復(fù)原官,不附王安而附魏忠賢,豈王是珰而魏非珰耶?且挑忠賢以殺安后遂因以殺安者殺天下之士大夫,是誰為作俑乎?

  

讓蔭稱疾,高矣。然何以稱疾于先帝危迫之秋?毋亦有見機而作者歟?

  

甲子之年,維華一刑科給事中耳,倏而冏卿,倏而侍郎,倏而尚書,倏而宮保,無敘不及,有賚必加,非東光肅寧呼吸關(guān)通而能速化若是?

  

傳五虎之中維華實居其一,是固雁行呈秀而領(lǐng)袖孩兒者,伏乞立行禠革以警官邪。

  

旨因罷維華行邊,仍令督師之臣用心料理,不得移鎮(zhèn),其行邊之臣亦不更遣矣?!俊廃h霍維華被顏繼祖攻擊出局!沒什么好說的


【崇禎元年五月二十三日癸未,督師王之臣復(fù)至關(guān)門視事,候代】……【崇禎二年正月二十六日壬午……王之臣冠帶閑住……】


崇禎元年六月,林丹汗犯邊


【崇禎元年七月十日己巳

 

以惠安伯張慶臻提督京營戎政,王光前為都督僉事、總兵官,鎮(zhèn)守浙江;


滿桂為征西前將軍、總兵官,鎮(zhèn)守大同?!俊獫M桂被調(diào)到大同對付蒙古兵


遼西將門的瘋狂序幕,從袁崇煥到孫承宗(一)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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