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些來自亡間的靈魂侵入生者的世界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兩年，以共和國陸軍持續(xù)受挫的戰(zhàn)況迎來了1732年，兩年前，身處塞納的盧修斯主義政治家們還在你爭我斗時，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等不及向全世界的國家投放他們的警示信號。

他們需要槍、炮、坦克、自動機、航空戰(zhàn)績與空艇……天空也變得陰沉，但對于目前的情況，大眾沒什么感覺，似乎一直與往昔一樣。

戰(zhàn)爭宣傳開始張貼在大街小巷，行人們有時候能看到坐在坦克上的步兵臉上滿是憂愁，就和他們身上深藍色的制服一樣，歐雯戴著一頂報童帽，這個女孩已經(jīng)十二歲了。

她正在和博薩弗醫(yī)生一塊觀看共和軍的行進，老夫人則一邊哆嗦一邊責備老博薩弗，外面太冷了，甚至還沒下雪就已經(jīng)逼得人們穿戴手套和圍巾。

“你可說了，這樣能弄來食物，我都要凍僵了?！?/p>

“我的老伴，你現(xiàn)在都快趕不上個十二歲的女孩了?！?/p>

“沒有早餐！沒有木頭！到時候把你那兩片白胡子撕下來燒?！?/p>

“我去垃圾場扒拉點，這孩子教給我的，省錢拿的也不少?！?/p>

“虧你還是個老醫(yī)生，去垃圾場扒拉木頭……”

空中的龐然大物伴隨著禮炮出現(xiàn)，那是一艘支援空艇，與那些外國樂色不大一樣，這是個幾近空中堡壘的存在，除了笨拙以外，它沒什么大問題，數(shù)門機炮與重炮會成為陸軍進攻的最好支援對象，那是博薩弗少有對軍備的贊美時刻，但是對空艇伴隨的工程飛機。

圍觀的人愈來愈多，其中不妨還有些給予出征士兵鮮花與賀卡的，有些被士兵接受，但他們依然憂愁，軍官的呵令讓他們步伐邁的更大，兩側(cè)偶爾會路過騎警維持秩序，軍需車滿載著軍需品跟在步兵后面，博薩弗看著后面的車隊卻沒看到那些露天的卡車。

露天的卡車往往是軍隊處理掉那些即將過期的'一餐過'食物，基本上是必須當天吃完的東西，它們會傾瀉給民眾以保證近冬的農(nóng)業(yè)欠收不會影響到人們的餐桌，這次看起來就不太正常了，卡車和軍需車像是一眼望不到頭一樣。

“我看是沒盼頭了，小報有說，戰(zhàn)事吃緊了?！?/p>

“那我們怎么辦？給他們充軍嗎？”

“就你那個身板可算了，大炮都不一定讓你去?！?/p>

兩個圍著圍巾的人等不下去了，隨后是更多的人，他們感到失望，因為他們需要食物來維持飽腹，不過也不算糟糕，無非是吃的好與普通罷了，博薩弗就不大一樣了，兩年的經(jīng)營讓他的積蓄始終沒什么增長，這位老者只好任憑夫人埋怨回到家里給壁爐燒火，歐雯則依舊站在那里，她相信會有奇跡的。

奇跡倒是沒有，不過來了幾名騎著摩托車的步兵停在了她面前，“你知道軍隊開往哪邊了嗎？”歐雯指著大街的盡頭，一個戴著手套的士官表示感謝，“給你點吃的，算作謝禮?！笔抗俪瘹W雯那邊扔了幾個小盒，她接住了四個，其它三個落在了地上。

“我回來了?！?/p>

“哦！你從哪找到這些的，孩子?！?/p>

“一個坐摩托車的軍官，他看起來很著急。”

“這可不是臨期貨了，倒是能儲存一下?！?/p>

老夫人給她拿了干面包和粥，這些罐頭貨就先放置一會，她可以選擇拿上樓去吃，如果她弟弟不想下來的話，兩年的時間倒是停止了她的垂息，她活得很自然，斯溫特萊的情況也得到了改善，不過他已經(jīng)不再這里了，除了假日，他被送往了共和國少年軍官學校，由老夫人的朋友引薦，這引起了歐雯和老醫(yī)生的共同反對，但他還是去了。

空床仍然被歐雯打理著，就像是弟弟還在一樣，他相信總有一天自己會成為一名軍官，而歐雯則不抱希望，他有時寄來照片和信封，也算給予了歐雯一些慰籍，“你什么時候能回來呢?！睔W雯躺在床上咳嗽了兩聲，她吃不下去了，那碗粥的料理有些糟糕，令歐雯不舒服。

她掀開被子坐在床上，一會又徹底躺下，衣服也沒解開，只把小皮靴脫下來擺在門口那里，隨后她還是解開了衣服，把它們?nèi)咳酉蛏嘲l(fā)，她閉著眼睛，希望自己能夠趕快睡去，不過事與愿違，她還是要掙扎好一會才行，全身也沒能放空，不過醒來之后也并不會覺得不舒服，她已經(jīng)習慣了，雖然這不是個好事。

“所以，她這是怎么了？”

“她還沒有明白對她來說，現(xiàn)在是屬于她的零年。”

“桌子的手槍還在，她沒有告訴那個老醫(yī)生?！?/p>

“博薩弗不能什么都知道，而且那個老夫人可能會把她趕出去?！?/p>

誰在我的房間里？歐雯睜開了眼睛，但屋子內(nèi)沒有任何一個人，她也沒有幻聽的癥狀，如果真的有人也最好先知道對方是誰，歐雯環(huán)視了一會又躺在床上開始裝睡。

大概有一個鐘頭，還是不見什么蹤跡，屋里的電報機開始發(fā)出自動打印的聲音，不過那不是伊赫發(fā)來的消息，是盧梭發(fā)來的邀請，外面下雪了。

這樣的天氣真的適合出去玩嗎？葉雯趴在窗戶上，外面不僅有雪還興起風暴，盧梭真是挑了一個好時候，不管怎么說，既然已經(jīng)邀請也就沒有不去的道理，歐雯重新穿上衣服從衣柜里抓出來一條圍巾，她就這樣穿著皮靴出去了。

“好險，幸虧咱倆只是兩個魂，不然就露餡了。”

“別多嘴，還不趕快收拾一下，免得像剛才那么尷尬?！?/p>

盧梭到底在哪?。坑L雪到底也沒有找到盧梭，歐雯有些氣餒，她已經(jīng)到了那個公交車站，但盧梭沒有出現(xiàn)，難道是她違約了？這附近也沒有電報機或者新裝的電話，歐雯拉低了帽檐準備往回走，這才看見盧梭躲在舊報亭里避寒，她也順著腳印方向過去。

報亭已經(jīng)歇業(yè)了，東西也已撤走，盧梭坐在了那個原先小老板的位置上，就好像報亭還在營業(yè)一樣，歐雯推開了門，把盧梭嚇了一跳，因為她走路似乎從來沒有什么腳步聲，歐雯的身上全是雪花，盧梭只好拍弄她的衣服把這些雪花震掉，她還打算帶歐雯去個遠地方。

“我?guī)闳タ纯磁R海地方?！睔W雯搖搖頭，盧梭知道海是歐雯永遠不好的記憶，但也不去看海就在那些地方轉(zhuǎn)轉(zhuǎn)，完成一些照片作業(yè)就可以了。

“不看海洋，就拍點照片作業(yè)。”歐雯又答應盧梭了，其實她并不排斥海洋，只是那會讓她想起災難，那場奪走她第一個家的災難，直到現(xiàn)在也記憶猶新。

“我們走吧，去等車，把那件事趕快結(jié)束?！?/p>

“你看起來精神狀態(tài)并不好，是因為伊赫嗎？”

“不是，是因為我早上吃了一頓很差的餐飯?！?/p>

歐雯用圍巾遮住了自己的臉，她可不想再讓臉受凍了，公交車的燈光一閃一閃，帶著重型鏈條的車輪在路面上行進，直到靠近停車點，“車票按行程收費，短途一元，長途兩元”駕駛員低沉的聲音讓歐雯和盧梭很不舒服，盧梭往收銀盒里投了錢，歐雯也投了兩枚，但她看了一眼駕駛員總感覺怪怪的，像是一個駕駛機而不是人。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出遠門，跨兩個區(qū)塊的路程，盧梭告訴歐雯她父親最近與人有了過節(jié)，雖然不知道是誰，但父親已經(jīng)不再讓她去上學，幾名外來的私聘先生給她上課，歐雯問她還會回到學校嗎？盧梭嗯了一聲，“那我等你?！睔W雯伸出了小拇指拉勾。

車上坐著的人沉默寡言，歐雯有些不安，畢竟盧梭也說過其父與人的過節(jié)，“有人跟蹤你嗎？”歐雯湊到盧梭耳邊，盧梭搖了搖頭，她都沒怎么出去，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跟蹤她。

歐雯又開始在腦袋里設(shè)想一通，然后被駕駛員如同汽笛一樣的聲音叫回現(xiàn)實，“堤壩區(qū)！終點站！下車當心！”終點站？兩個女孩看著車的運轉(zhuǎn)站才發(fā)現(xiàn)這是輛單程公交，只會在中途一個短途站那里停一下。

“好濃的腥味，這里真的會有你要拍攝的東西嗎？”

歐雯捂著鼻子，哪怕是下過雪，堤壩區(qū)的腥味仍然很重，海水每年沖刷著堤壩都會散發(fā)出這樣的味道，生活在這片區(qū)域的人經(jīng)?？谕掳啄?，看著像中毒實則不然，那僅是這些人長期不節(jié)制食用含水量海產(chǎn)品的原因，靈魂洋的水和人的身體產(chǎn)生了反應，他們就會嘔吐，古代的英弗蘭德斯人稱其為靈魂升空。

盧梭從包里掏出相機對著堤壩下面那些你來我往的人群拍了一張照片，那些地方建立起了‘堤壩村’這是生活在那里的人建立的聚落小屋，堤壩區(qū)也是軍艦預制部分的工業(yè)地帶，兩個女孩沿著道路邊緣向其它地方走去，盧梭先生似乎是在想讓自己的女兒感受一些什么。

因為有歐雯相伴，她倒是沒有被那些地痞嚇到，這些人的面容對任何人來說都是難以直視的，盧梭把他們拍了下來，地痞就開始沖著她們吼叫甚至揚言要收拾她們兩個小鬼頭，不過他們也只敢說說，如果真動起手來，路過的人三拳兩腳就能把他們干趴在地。

“啊嗷~媽的！你們幾個臭人能不能滾回酒館去，誰不知道你們潮水幫的臭名一樣。”

“他媽的！是藍帶子（海軍步兵）！今天算你們兩個臭丫頭運氣好?！?/p>

“真想拿槍托敲爛他們的嘴。”

那士兵抱著一支花旗步槍打著哈欠，濃郁的黑眼圈和無精打采的面貌展現(xiàn)了與海報上完全不一樣的情況，他可不像是朝氣蓬勃、靈活機智的海軍士兵，盧梭舉起了相機對著他，或許這個拍下來也很有趣，因為他就站在那個海報旁邊。

“你們要給我拍照？好吧，我就這么站著吧?！?/p>

“沒關(guān)系的，您可以隨意活動?！?/p>

話雖如此但海軍士兵還是站好并戴上了手套，他是干這個，女孩們以后會知道海軍的生活，不過不是現(xiàn)在，盧梭拍完了照片和歐雯向著下一個路段前進，那是一個上坡可以俯視靈魂洋在英弗蘭德斯的境內(nèi)流向，盧梭和歐雯都沒有向靈魂洋看去，她們錯過了一場魂息升騰的景象，那些靈魂最終在空氣中消失，完成了在生者世界的解脫。

盧梭留意著身邊的草叢，說到底，她也不明白這個作業(yè)的意義是什么，拍攝一些自己從未見過的東西，這應該被稱為消磨時光而非拍攝作業(yè)，盧梭拿著攝像機對準著海平面，她看到了一束光卷，這真的是她沒有見過東西，光卷直沖云霄并夾雜著海水，其光照也越來越強。

“歐雯，你看到了嗎？那是……歐雯！歐雯你怎么了！”

當盧梭轉(zhuǎn)頭去看歐雯的時候，她已經(jīng)一只手撐著地陷入了垂息，這是她今年第一次垂息，她比盧梭更早看到那光卷，但只是一眼就讓垂息發(fā)作，光卷也旋轉(zhuǎn)的更加賣力，盧梭沒有辦法讓歐雯平躺或者坐下，她仿佛被定在了那里一樣，任何挪動都沒有積極作用。

歐雯說不出話只能全靠盧梭自行判斷她還能撐的多久，如果那光卷注定想要她的命，僅憑兩個女孩的力量很顯然是做不到的，歐雯已經(jīng)感覺到自己的骨頭都快要扭曲了，盧梭也是使勁力氣讓歐雯翻倒在地，最后她挨了一腳，不過這顯然不是盧梭做到的，因為兩個女孩都躺在了地上，光卷也隨即消失。

“咳咳咳！差點把命搭進去了，我渾身就像具尸體一樣冰冷?！?/p>

“到底怎么了，你的垂息再度發(fā)作了，還變得嚴重?！?/p>

“那個光卷，我一看到它就會這樣，像是心中有無數(shù)的靈魂燃燒。”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讓她脫離險境，但起碼她真的可能終生不愿意來海邊了，盧梭扶起歐雯并檢查了一下她的全身，沒有任何外顯傷勢，除了她身上的多出了色彩。

盧梭很快就摁下了快門為歐雯拍了一張照片，她原先的淡灰膚色變得與常人一樣，雖然就持續(xù)了一會，只是歐雯還在緩和自己虛弱的身體無心觀察自己的膚色。

“這附近也沒有車和人，我們原路返回應該能找到醫(yī)院，檢查一下就回家。”

“那要找博薩弗老先生才行，大部分醫(yī)院是檢查不出來我的情況的?！?/p>

“那你能夠堅持回去嗎？”

“可以……雖然有些困難，但不用擔心我，盧梭。”

雪停了，兩個人踩在雪層上慢慢向下走，歐雯中途還踩到了冰層差點摔了一跤，“我今天……在屋子里聽到了一些聲音?！睔W雯向盧梭分享了自己早上的過程，盧梭告訴她，她在父親的房間里也聽到過一些聲音，那時候私聘教師還沒來，他們今天只會在下午過來，歐雯和盧梭都沒有找到聲音的源頭。

一輛華貴轎車緩緩靠近，車窗是半開著的，伸出來一個頭，“孩子們，我?guī)銈兓厝?。”那是盧梭的父親，他看起來比較著急，車旁坐著一個用報紙遮著臉的人。

盧梭沒問父親副駕駛的人是誰，她只想著拉開車門扶歐雯進車，父親也沒有說那個人是誰，但他告訴盧梭今天不能回家，也就是說，她要和歐雯臨時住在一塊。

這個問題要讓歐雯給老夫人通報，待到中午回去，歐雯給了老夫人一個十足的驚喜，博薩弗醫(yī)生倒是很喜歡讓醫(yī)館熱鬧起來，雖然招待不了什么，但他接受歐雯給出的理由，他當初敢收留歐雯和她的弟弟，現(xiàn)在也一樣來者不拒，歐雯缺乏一個敞開心扉的對象，年齡相仿的人更聊的來。

“那你來主持午飯！”

老夫人沖著博薩弗喊了一聲，自己戴著圍巾出去了，她說去散心，但老醫(yī)生清楚沒有一下午她是不會回來的，“不必擔心，我們準備一下午飯吧?！本陀媚切┕揞^和蔬菜，老醫(yī)生在觀閱報紙，鉛筆在上面劃來劃去，最后停在了一個名字的位置，阿普比努將軍。

這個名字已經(jīng)失蹤兩年多了，現(xiàn)在又被報紙?zhí)崞?，一些主編用這個名字追責共和國軍隊是否屈服于什么派閥之爭，阿普比努若是看到定會開懷大笑，當初，這些自命不凡的家伙羅織罪責施加于他，可紙團包不住火，是否另有真相很快就引起了人們注意。

“不用等我，姑娘們，去做午飯吧，我還有事要忙。”

“歐雯你就休息一下吧，你回來到現(xiàn)在服完藥還沒到時間呢。”

“我覺得服藥休息對我沒什么幫助，只要它要來，那它就一定會再來的?！?/p>

博薩弗對著歐雯做了一個沮喪的臉隨后繼續(xù)看報紙，歐雯從櫥柜里拿出一些面粉和那些罐頭，蔬菜則放在另一包麻袋里，廚房的菜板也沒怎么收拾，糟透了，她還要重新收拾廚房。

樓梯那邊傳來沉重的踏步聲，應當是博薩弗先生上樓了，歐雯聳聳肩，她只是發(fā)現(xiàn)最近老醫(yī)生的行為有些古怪，莫非他也聽到那些聲音了嗎？

“你們出來吧，我知道你們在這里?！辈┧_弗拿著手電筒沖著天花板和那些陰暗的角落照射，老先生最后也是沒有找到那些聲音，他找了警察，但警察也沒有找到，家里多了看不見的不速之客，博薩弗可不會把醫(yī)館搬去別處，他堅信會遲早讓不速之客付出代價，只要他決不言棄。

“呼，他肯定不知道我們兩個是幽靈，一般人看不見的?！?/p>

“你如果不弄出那些聲音，怎么可能引來他的察覺。”

“你難道沒聽見他說的話嗎？聽起來歐雯就像是要死在外面一樣。”

“黑姬從來不會因為某些事情而喪命，但這注定讓她痛苦一生。”

年長的幽靈滔滔不絕的教導著比它年輕的幽靈，但年輕的幽靈總不愿意聽取它的話，它們理應服侍歐雯卻到現(xiàn)在也沒有為她做過一點事，不過在找借口上，它們則是一個賽一個的快，兩個幽靈一直斗嘴最終把好奇的歐雯引了過來。

“你看到什么了嗎？”

“那是……那是……”

歐雯指著自己房間門上，兩個幽靈就飄在半空中看著歐雯，博薩弗倒是什么也看不到，只有歐雯能看到那兩個幽靈，呈現(xiàn)著金色的柔光，它們做出動作向歐雯表示不要說出去，但歐雯已經(jīng)什么也說不出了，她認為自己瘋了，看到了兩個會說話的幽靈，她就站在原地，手指著房門上方。

她很快就會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以及何為黑姬，盧梭先生也從女兒的照片里應證了自己的猜想，歐雯并非普通的黑血病之嗣，這個女孩還需要時間的考驗，毫無仁慈，命運強制給了她一個這樣的身份，奪走她生活的樂土，時針停滯，鐘表回歸原點，第零年在此刻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