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騎士】同人 - 鏡中人（雙哈維，完結(jié)）
腦補賦格哈維（哈維．丹特次人格）的獨白與回憶。時間設定在哈維童年到 CW《哥譚騎士》第一季第六集結(jié)局之間，背景設定部分來自 CW《哥譚騎士》劇情，部分來自 DC 漫畫《The Eye of the Beholder》、《A Tale of Three Halves》及《Batman: Two-Face - Crime and Punishment》，部分來自本系列前作《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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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第一次來到世間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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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稚嫩卻淒厲的慘叫，我誕生於黑暗，懵懵懂懂渾渾噩噩，才看見一個男孩周身帶著朦朧的光暈從天而降，閉著眼漂浮般地往我身後飛去，還來不及回頭看清楚，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猛然推向上方那片迷霧，進入了一個陌生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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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適應初次擁有身體的異樣違和感，臉頰一記耳光就把我打得眼冒金星加耳鳴，聽著嗡嗡聲中男人粗俗的辱罵，嚐著從鼻腔逆流到嘴裡的血腥，我本能地想抬手抵擋不停落下的拳腳，卻發(fā)現(xiàn)全身疼痛異常，手臂一動更是痛得我差點飆出眼淚放聲尖叫，但心裡嗖地燃起的一把熊熊怒火阻止了我，我狠狠瞪著眼前高大形體脹紅的臉龐，破口大罵：「你他媽的是誰？！憑什麼打我？？?。 ?/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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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身臭味的男人顯然嚇了一大跳，舉起的手硬生生僵在半空中，通紅的瘋狂眼神開始滲入一絲清明，和瞬間暴漲的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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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哈維！你怎麼了？為什麼滿臉都是血？！」
「哈維是誰？！……你滾開！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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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全身痛得厲害，我真想朝那傢伙伸來的手撲去狠狠撕咬下一大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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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維，冷靜點！我是爸爸??！告訴我發(fā)生了什……喔天??！你的手臂！突出來的那是骨頭嗎？！你忍一下，我馬上開車載你去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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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焦急慌張又笨拙地抓了塊布朝我靠過來，我齜牙狠瞪警告他別輕舉妄動，他帶著擔心又受傷的表情抓起桌上的一串什麼東西，妥協(xié)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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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不碰你！但拜託你跟我去醫(yī)院，讓醫(yī)生幫你處理傷口，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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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醫(yī)院是什麼，醫(yī)生是什麼，這個渾球說的話有幾分可信，但只要有辦法處理這該死的疼痛，要我去哪裡都行。就這樣我踉踉蹌蹌地拖著殘破的身體和每走一步都在尖叫的神經(jīng)，上了所謂的車，去了所謂的醫(yī)院，白袍的胖子一見到我們就垮下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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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丹特先生！拜託，這都是這個月第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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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我的男人困窘地支吾著，還沒說上話就被胖子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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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可嚴重，哈維的手臂都骨折了！你居然連基本的固定包紮都沒幫他做？蘇西趕快把輪床推過來，這孩子要緊急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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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男女吵吵鬧鬧地推著什麼朝我湧來，我後退一步想逃跑卻腿軟跌到地上，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變形，然後歸於寂靜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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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暈男孩垂頭抱著斷骨突出的手臂，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我站在十步之外看著他，帶著惱怒與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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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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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沒有抬頭，也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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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痺感漸漸消退，我的神智又浮上表面，某人撥開我浮腫的眼皮，刺眼的強光讓腦袋深處隱隱作痛，我忍不住沒好氣地咒罵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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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來，哈維！你覺得怎麼樣？會不會頭暈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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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胖子移開強光，用一種疲勞又佯裝開朗的語調(diào)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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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種語氣才讓人想吐?！?/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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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惡狠狠地說，努力撐開眼皮瞪著他，白袍胖子愣了一下，尷尬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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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撂狠話，看起來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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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yōu)槭颤N一直叫我哈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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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一臉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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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哈維．丹特呀，克里斯多弗．丹特的兒子，你不記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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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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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係，麻醉剛退不久，記憶還有點混亂是正常的，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想起來了，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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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跟旁邊的人低聲說了幾句什麼，朝我揮揮手，轉(zhuǎn)身走了出去。我瞄了瞄東一塊西一塊白布貼得亂七八糟又遍布瘀青的身體，被裹成兩三倍大的手臂，塞滿走道的輪床和大呼小叫各種哀號的傷患，默默地想，好個生日初體驗，「爸爸」克里斯多弗．丹特，這筆帳我會永遠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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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錢住院的我們很快就被醫(yī)院打發(fā)回家，吃藥的昏昏沉沉睡睡醒醒，倒是給了我一點和光暈男孩相處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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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是……哈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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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十步之外提問，男孩詫異地抬起頭，看到我，還掛著淚痕的綠眼睛瞪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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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還長得跟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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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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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惱怒地吼了一聲，他瑟縮了一下，卻沒有如我所料地又低下頭去或被嚇哭，反而抹掉眼淚抿起嘴直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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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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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沒回答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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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時，就已經(jīng)回答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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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這小子……愛哭歸愛哭，腦筋倒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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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人叫我哈維，我就在猜這身體原本的主人應該是你，而哈維是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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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猜錯，現(xiàn)在換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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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還想問你呢！』，也就是回答你說『我不知道』了啊！我不知道我是誰，為什麼會在你的身體裡，為什麼一出生就要代替你被打，而你這渾帳卻像個孬種一樣躲在這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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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維的嘴唇囁嚅著，深深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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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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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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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沒錯，該出去面對的人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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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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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旋風刮過，哈維憑空消失在我的眼前，就跟來時一樣突然，徒留我在黑暗中傻眼……這是什麼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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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等待漫長又無聊，我摸索著四處打探，想弄清楚現(xiàn)在的狀況，偶爾，外界的聲音會模模糊糊地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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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敢把衣服弄髒？給我找麻煩是不是？！」男人怒吼。
「爸爸對不起，我不小心打翻了汽水……」孩子畏縮的聲音。
「你這個壞孩子！我要處罰你！」
「不要……不要……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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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好了又被推出去當替死鬼的心理準備，一陣天搖地動過後，卻什麼事也沒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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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維……」男人語調(diào)中的瘋狂消失了。
「……爸爸……沒……沒關(guān)係……我知道……那只是你心裡的怪物……那不是你……」孩子虛弱卻誠摯的聲音。
「喔哈維……我真的很抱歉……」男人哭泣。
「……嗚……」孩子隱忍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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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隔了多久，傷痕累累的哈維又用同樣的蜷縮姿勢靜靜坐在黑暗中，看著那跟我同齡卻更顯渺小的身影，我忍不住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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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虐待已經(jīng)發(fā)生過不只一次了對吧？你為什麼讓他這樣對你？！」
「那不是他的錯……」
「什麼『他心裡的怪物』對吧？在我聽來根本就是他的藉口！」
「你根本不認識他！」哈維抬頭大喊，憤怒得全身發(fā)抖。
「爸爸是愛我的！而我也愛他！要不是沉迷在喝酒和賭博，他才不會變成這樣……」一行淚從哈維的眼角安靜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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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驀然察覺這男孩有多麼地倔強，就算早已遍體鱗傷，還是頑固地抓著這一點脆弱的信念死不肯放……我可以再舉出更多殘酷的事實，再吐出更多帶刺的話語來逼他面對現(xiàn)實，但何必呢？他其實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敢放縱，也無法容忍自己潰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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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口氣，我走到他身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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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當你覺得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可以叫我出去沒關(guān)係的?！?/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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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維堅決搖頭：「不，這是我跟爸爸之間的事，不該由你來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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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在黑暗中聽著一切發(fā)生卻什麼也做不了會讓我比較好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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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無辜的人替我挨打也不會讓我比較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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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死腦筋的傢伙！都說了我是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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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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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維還真的言出必行，說不叫我就是不叫我，每次都自己咬牙苦撐，撐到都昏過去了才帶著一身大大小小的傷與滿臉和著血的淚出現(xiàn)在我面前……聽著他的每一次道歉，每一次求饒，每一次忍不下來的痛苦尖叫，我心裡的無名怒火就燒得一天比一天更熾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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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哈維那碰過幾次釘子後我也學乖了，這傢伙吃軟不吃硬，在他面前發(fā)飆沒有用，除了消耗他所剩不多的能量與徒增我們之間的衝突外毫無益處，所以我也學會了壓抑與隱藏自己的怒火，在「中間地帶」靜靜地等，帶著笑容迎接疲累殘破的他，照顧他，陪他說話，只要能看到他露出一點點真心的微笑，就覺得這一切的等待與努力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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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哈維的眼神還是日益黯淡，日益消瘦憔悴，而他身上的傷和外界傳來的打罵聲響則是一次比一次更升級……尤其在他爸開始逼他練那首該死的鋼琴曲之後，我不確定究竟是自己用笑臉攻勢與經(jīng)年累月的夢中懇談，贏來了他的信任並卸下防備，還是他早已被現(xiàn)實折磨到精疲力盡，再也沒有餘力壓抑我的出現(xiàn)……總之，每當那幾個琴音響起，他就彷彿靈魂出竅一樣開始不由自主地跟我主客易位，換我出去承受那混蛋毫不留情的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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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維有他的傲氣，我也一樣。咬牙忍受「爸爸」的拳腳交加時，我總是想著哈維哀傷的眼神，和他不厭其煩的五令三申（叫我不要生他爸的氣啦，他爸也是身不由己啦，他們父子之愛有多麼堅定啦等等等等令人抓狂的廢話），來忍下自己發(fā)狂反擊的衝動，只要我能多耗掉這畜生的一點精力，讓他打到手痠打到累，哈維就可以少受點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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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殘酷幻想，也在這期間給了我很大的動力與安慰，我終於知道了自己是誰……我是哈維求之不得的保護者；我是哈維的痛苦，哈維的憤怒，哈維的慾望，哈維的恨；我是哈維對他爸與這世界熾烈燃燒的復仇火焰；是哈維分離出來以讓自己的純真善良正直理智得以勉強倖存的黑暗與醜惡；我是哈維內(nèi)心明明存在卻無法容忍與承認的那個「邪惡的哈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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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我，所以我為他而生，沒有我，哈維早在數(shù)年前就會被自身的黑暗吞沒而不再是哈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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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天，讓我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一味忍讓究竟有多麼愚蠢。他爸酒瘋盛怒之中隨手抓起櫥架上的剁骨刀就往哈維身上砍去，而那傢伙早被嚇到魂飛天外呆若木雞，我衝上去把他撞開搶到這身體的控制權(quán)，勉強閃身躲過他爸致命的一擊，然後抓起盤子砸向那渾蛋的臉……瓷器碎裂的聲響與碎片戳進臉頰的痛覺總算喚回了那個「慈愛的父親」，他愣愣地看著手中的剁骨刀，與沿著他脖頸與手臂滴下的鮮血，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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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哈維帶著滿臉抓痕和手臂上幾道深可見骨血淋淋的自殘傷口，失神夢遊般地上了八層樓頂，站上圍牆邊緣傻愣愣地看著遠方的哥譚燈火與街道，我氣急敗壞地再度出來把咱們救出這該死的跳樓危機之後，這傢伙竟然告訴我他壓根不記得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只覺得自己是個壞孩子，理當被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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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他已經(jīng)深陷崩潰邊緣，再不做那早就該做的事，我們倆都得完蛋，哪怕他知道真相後會恨我一輩子，也無所謂……於是我將經(jīng)年累月計畫的兩百二十二種殺父方法中最簡單的一種付諸實現(xiàn)，用扳手轉(zhuǎn)鬆了陽臺欄桿，冷眼看著那該被千刀萬剮的畜生掉下去摔斷了背骨，悽慘地呼痛求救甚至求死，熬了三小時後痛苦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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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算了這筆陳年舊帳，哈維安全了，我們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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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幾年，哈維的精神狀態(tài)才慢慢趨於穩(wěn)定，靠著自己的努力半工半讀考上法學院，當上助理檢察官，認識了布魯斯．韋恩，吉姆．戈登，蝙蝠俠和蕾貝卡，馬奇，逐漸闖出一番事業(yè)，走出自己的人生；而我呢，除了出面幫他應付幾次過火的校園霸凌事件外，就像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一樣被他塵封在記憶的地下室，狡兔死，走狗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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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我們熬過了那段艱辛的歲月而喝，為他不再現(xiàn)身於「中間地帶」的寂寞而喝，為自己一身智謀卻無用武之地而喝，除了把握偶然的機會出來透透氣找點樂子，我還能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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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資助者晚會上經(jīng)歷過一場生死肉搏，一拳擊倒那個玩毒氣炸彈的龐克混混後，我才開始有種重見天日否極泰來的感覺，貓頭鷹法庭不知怎地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開始利用那段該死的鋼琴曲讓哈維陷入人格解離狀態(tài)，故佈疑陣混淆他對現(xiàn)實的掌握與實感，利爪入侵他辦公室劍抵咽喉的性命威脅更讓哈維的憤怒再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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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被他擊碎的鏡子與哈維對看，他眼眶中的淚、氣到顫抖的手，配上我嘴角的微笑，多美的畫面！就算他還沒有記起我是誰，我有預感我們並肩戰(zhàn)鬥的日子又將到來，這次，我們將會燒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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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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