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經(jīng)典的《海綿寶寶》成了初入社會的90后們擱置孤獨與壓力的避風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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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崔里命 審核丨流年如墨
排版丨桔子

懷念一部兒時的動畫,可能是情懷在作祟,但看透一部動畫的真相,唯一的可能是成長。

前陣子,派大星上了一次熱搜。
尼克國際兒童頻道正在開發(fā)《海綿寶寶》的衍生劇——《派大星秀》,主角成了派大星一家。
如果不出意外,派大星極有可能要單飛。

黃金男二要晉升當主角?此消息一傳出,很多人為派大星瘋狂打call。

仔細回想起來,從1999年開播,《海綿寶寶》已經(jīng)播出21年了。
在這21年里,它被翻譯成了50多種語言,傳播至200個國家,總共拿下了15座大獎,多數(shù)都是兒童獎。

小時候,誰不會在晚上9:20分,蹲守少兒頻道的《海綿寶寶》呢?

毫不夸張地說,一個歡脫的海綿寶寶,一個講土味情話的派大星,一個頹喪又認真的章魚哥,他們在比奇堡構成的一場場有趣、夸張、幽默的情節(jié),成為了多數(shù)人童年生活的一部分。
不過這個本該最受兒童歡迎的動畫,卻在B站以另一種形式大火——
一部標題為“派大星的獨白”的視頻,在B站收割了一波又一波的淚目潮,使得這部幾乎快被遺忘的動畫,以新的形式重回大眾視野。

連相關的作品,都是三百萬播放量起步。

可以說,《海綿寶寶》在B站大火的那一天起,這個明顯能帶給兒童歡樂的動畫,則成為了一部“大人們的動畫”。
《海綿寶寶》怎么就成了大人的動畫?
史蒂芬·海倫伯格曾經(jīng)這樣說過他創(chuàng)造的海綿寶寶:
“我希望他像海底的杰瑞·劉易斯——個愚蠢的樂觀主義者,一個孩子般的角色,任何時候都看見光明的一面?!?/p>
在正式創(chuàng)造出海綿寶寶之前,史蒂芬·海倫伯格是個海洋生物學家,和動畫行業(yè)沒什么關系,整天泡在研究所里,研究海洋里的生物。
不過他熱愛漫畫,想將海洋里的生物,以擬人化的方式傳播出去,所以創(chuàng)作了自己的處女作——《潮間帶》,里面的主角Bob the Sponge,就是海綿寶寶的前身。

在正式轉(zhuǎn)行之后,海倫伯格創(chuàng)作出了《海綿寶寶》。
在這部動畫里,史蒂芬·海倫伯格不單單展現(xiàn)出了自己樂天派的態(tài)度,還增加了不少成年人的痛點。
事實上,海綿寶寶不是啥寶寶,他的名字叫Bob,與音譯的“寶寶”同音,是個出生在1986年,已經(jīng)34歲的上班族。
按年紀講下來,多數(shù)人還得叫他一聲叔叔。

海綿寶寶有一份自己熱愛的職業(yè),整天都在蟹堡王里煎漢堡,樂此不疲。他很樂觀,每天不覺疲倦地做著漢堡,幾百集下來,工作的姿勢都沒怎么變過。

他也很勤奮,工作這么多年,從不遲到,加班費也不要,簡直比奮斗逼還奮斗逼。
悲催的是,埋頭苦干多年的他卻總是在升職的路上遇到坎坷。
有一次蟹堡王要開分店,海綿寶寶整裝待發(fā),連就職演講都提前準備好了。結果等到最后,升職的卻是章魚哥——一個整日工作摸魚的老油條。
明明業(yè)務能力沒海綿寶寶強,蟹老板卻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他更成熟。

再樂觀也經(jīng)不住這番打擊,海綿寶寶一個人躲在酒吧里哭了,然而就算這樣,他還要時刻安慰自己不去想這件事,“沒什么大不了的”。

按現(xiàn)在的話來說,海綿寶寶是個妥妥的社畜,一個成功的“奮斗逼”,一個待割的韭菜,總之,把最近幾年流行的現(xiàn)象往他身上套,一套一個準。

整部動畫的角色中,最正常的就是章魚哥了。首先他很喪,工作經(jīng)常摸魚,整天耷拉著臉,感覺誰都欠他錢。
其次他有自己的兩大愛好,一個是畫畫,一個是吹豎笛,雖然水平都不咋樣。

與現(xiàn)實中的大部分人一樣,章魚哥喜好清凈,不愿意被打擾,想過安穩(wěn)的日子。
有一集,他獨自一人搬去了章魚社區(qū)。
這里一切都很美好,一樣的房屋,一樣的面孔,就連活動方式都一樣。

可開心沒幾天,枯燥重復的生活讓他再也打不起精神,章魚哥開始想念海綿寶寶,并學著海綿寶寶的方式捉弄其他章魚。

最后在眾多章魚的抗議下,章魚哥坐著鼓風機飛走了。這么多集下來,這是頭一次看到章魚哥笑得這么開心。

但直白地說,章魚哥并不了解自己,和現(xiàn)實中大部分人一樣,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另外,他也是個矛盾的人,隱藏著自己的熱愛,自大又自卑。
他熱愛豎笛,幻想著自己成為一個萬人敬仰的大師,享受鮮花與掌聲,真實水平卻連廣場上的大媽都皺眉。

有一次表演,他當著眾人的面吹起了豎笛,結果發(fā)現(xiàn)令觀眾喝彩的是他和海綿寶寶的怪異合體。

“酷啊!怪物老哥!”觀眾在下面起哄。
被迫和海綿寶寶分開后,章魚哥再次鼓足勇氣吹響豎笛,但這次觀眾卻不買賬,紛紛退場。
章魚哥難過極了,從此不愿再和海綿寶寶分開,哪怕得到這種具有欺騙性的認可,他也愿意。
有一次,蟹老板在盜墓的途中,不小心看到他抹著眼淚在墓前獻花。
墓碑上只有一行字:“這里埋葬的是章魚哥的夢想”

被現(xiàn)實捶打之后,章魚哥放棄了夢想,變得苦大仇深。
最后說派大星。動畫里派大星的定位就是個腦袋不太靈光的傻子,他反應總是慢半拍,連點餐都能睡著。
不過他能對海綿寶寶說最暖的情話,譬如這段名場面:

還有這個:

偶爾他也會用“大智若愚”的方式,把反派弄得云里霧里,號稱邏輯鬼才。

大智若愚其實是對的,他對待金錢的方式也與常人不同——將價值連城的磚石當排球打。

還說過關于金錢、富有哲學意味的話:提到錢,任何人都沒有是非對錯,但重要的是有沒有情義和道德。
甚至夸他一句哲學天才也不為過。
他似乎也看透了人生——
人生就是不公平的你慢慢習慣吧。
哪怕被別人當面說five,他也樂于接受。

但就這么一個經(jīng)歷過一切的天才,卻還是在某個階段表現(xiàn)出了迷茫 。
有一次,派大星意外得到了一個天才大腦,突然之間滿腹經(jīng)綸,巨大的鴻溝使他和海綿寶寶漸行漸遠。
他不以為然地和海綿寶寶告別:過去我們在一起很快樂,可現(xiàn)在我們不能兼容了,我們應該分道揚鑣,這就是人生。人生懂嗎?

后來,失去朋友的派大星,無論如何高興不起來了。
他想運用自己聰明的大腦解決這個問題,卻始終無果。
最后,他看著和海綿寶寶的合照哭了,自問了一句:歡樂是如何消失的呢海綿寶寶……

這個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的傻子,在某一刻,其實是異常孤獨的。
動畫中,派大星的自我迷茫,其實與“派大星的獨白”契合,在這部短片里面,他總共經(jīng)歷了三個階段的解構。
第一個階段是孤獨時的迷茫期。

第二個是面對外界不理解的自我安慰。

最后一個是成長后,不得不接受的現(xiàn)實。每個階段都像極了現(xiàn)代年輕人的心態(tài)變遷。

總得來說,這個視頻是派大星一步一步,眼睜睜地看見歡樂消失的過程。也是現(xiàn)實中,人在成長時,必須經(jīng)歷的幾個階段。
2017年,史蒂芬·海倫伯格在得知自己身患漸凍人癥之后,仍然對創(chuàng)作保持巨大的熱情。他說:“任何認識我的人都知道,只要可以,我會繼續(xù)創(chuàng)作《海綿寶寶》以及追隨我其他的熱情?!?/p>
2018年11月26日,無法再堅持下去的海倫伯格最終向這個世界告別。

從史蒂芬·海倫伯格創(chuàng)作《海綿寶寶》的本意不難看出,這并不是一部單純的兒童向動畫,只是在動畫中用兒童的視角,巧妙地將現(xiàn)實中的殘酷、現(xiàn)實、自我迷惘,用夸張詼諧的形式解構和消除了。
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對海綿寶寶的期望,其實是自己內(nèi)心世界的寫照。

為什么成為了大人的動畫?
B站的用戶很年輕,多數(shù)都是90后,其中,具體年齡93-00年的用戶(20-27歲)和97年(23歲)用戶,占了絕對的主導地位。

這個年齡段的人,其實正處于一個社會定位交替的尷尬境地。
1999年的除夕夜,黃宏的小品《打氣兒》里有一句臺詞:領導一跟我談話,說單位減員要并廠,當時我就表了態(tài),咱工人要替國家想,我不下崗誰下崗。

這部小品創(chuàng)作于90年代的下崗潮,正如小品的名字一樣,是為了給當時失落的工人群體打氣。
而90后,則誕生于國企改革、風起云涌的下崗潮中,整個社會與他們現(xiàn)在的處境一樣,正處于陣痛的迷茫期。

或許是“天不生我90后,思潮飛涌萬古如長夜”,90后的成長之路注定孤獨。
隨著城市化進程的速度加快,多數(shù)是獨生子女的90后,從小會跟隨父母往城鎮(zhèn)遷徙,尋找工作的機會,而環(huán)境頻繁變更,也使得他們早早體驗了人間的冷暖。

千禧年后,在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的沖擊下,這一代人逐漸脫離集體意識形態(tài),成為了個體意識覺醒浪潮中,翻涌的陣陣前浪。
時代發(fā)展得很快,新鮮事物的井噴式爆發(fā),使他們有足夠的空間專注于自己的小世界,開始強調(diào)自我感受。
人群雖然多元化,卻更加難以互相認同,無人可傾訴,加上話語權仍在長輩的手上,經(jīng)常遭受身邊人的不理解。
所以,在成長的路上,強烈的孤獨感也隨之襲來。
為了尋找認同感,有的人群進入了二次元,被動漫的熱血、夢想、希望這些向上的情緒所感動。

可畢業(yè)之后的學生,在發(fā)覺上升通道變得緩慢之后,明白了現(xiàn)實的殘酷與理想的天真,熱情逐漸消退,最后干脆躺平,喪文化流行。

另一部分人步入職場后多年,加班成為了常態(tài),隨著互聯(lián)網(wǎng)的野蠻擴張到達一定程度,996出現(xiàn)了。
一些90后頭發(fā)沒了,熱情被摁滅了,棱角被磨平了,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佛系文化有了生息的土壤。

而在接受社會種種行為、正成為社會化中一員的過程中,這群人又猛然發(fā)覺,個體化與社會化其實背道而馳的。
兩種狀態(tài)相撞,年輕人陷入了此階段的迷惘,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從某一刻起,他們亟需一種,將他們自我解構與互相傾訴的狀態(tài),釋放出來的媒介,B站中的“派大星的獨白”,恰好在某個時刻,替他們說出了無法說出的話。
他們對派大星的“憤憤不平”,也是面對自己不被理解時,發(fā)出的憤懣的吶喊。

而《海綿寶寶》所反映的,其實也是當代年輕人社畜生活的復刻,當“996”、“奮斗逼”這些字眼充斥在各大社交媒體,當喪文化、佛系文化的流行,映射這個年輕群體的現(xiàn)狀時。

海綿寶寶、派大星、章魚哥就不再單單是動畫中的角色,更是代表著每個階段,迷惘的年輕人的符號。

他們懷著海綿寶寶的熱枕來到這個世界,成長的路上經(jīng)歷了派大星自我解構的迷茫,在被生活百般捶打后,最終妥協(xié)成了章魚哥。
借用王小波的一句話:
“那一天我二十一歲,在我一生的黃金時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來我才知道,生活就是個緩慢受錘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變得像挨了錘的牛一樣。我覺得自己會永遠生猛下去,什么也錘不了我?!?/p>
與其問是誰將《海綿寶寶》變成了大人的動畫,倒不如說這本是一群大人,用兒童的筆觸送出的成人禮。
只是,成長使人發(fā)現(xiàn)了真相。
參考:中國90后青年生活形態(tài)報告
https://wenku.baidu.com/view/34e049379b89680202d8254c.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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