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是北京時間2023年6月25日下午三點整，虹橋機場登機口。 當從地鐵出來走進機場，我的心才算離開6.22那天那個悶熱的場館。隨之迎來的就是如同海浪般的孤寂與落寞，機場內人來人往，耳機里循環(huán)著演唱會錄播的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冷，趁著這股冷意，復盤一下和你們的相識。 2022.7.19 一個很尋常的中午，大二下學期結束正處于放假的我很悠閑，無意間在我的首頁刷到了一個視頻，“又是一個虛擬女團，傻＊才看”我心里是這么想著的，可隨即還是點了進去，急促的音樂響起，五個立繪剪影出現(xiàn)，一個名字瞬間吸引了目光“米諾”，略感奇怪，怎么會有人起這種名字？哦，又是來吸“動物園”血包的，走不長的。此時距離大名鼎鼎的V圈暴雷“5.10”事件，才僅僅過去兩個月，經(jīng)歷了兩個月的“流浪”，已不再相信皮套人，虛擬終究是虛擬，腦海中的完美偶像只活在腦海，現(xiàn)在已不想再去回憶那兩個月渾渾噩噩的生活，本想就此脫坑回歸現(xiàn)實。 可是，我點開了你們每個人的賬號主頁，我緊張又略顯期待地給成員賬號點了關注，“再看看吧，這次或許不一樣呢？” 7.20早神（或者叫元神）登場。一首真假公主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我在各個QQ群引流分享，包括那個團的粉絲群。沒什么人給我反饋，我得到最多的回答就是“又是樂華，整死個asoul還不夠？” 是啊，又是樂華。 轉眼就要到首播的日子了，首播前幾天每個成員的出道視頻我都在翻來覆去地看，除了茄子的，糟糕的立繪，糟糕的模型，出道視頻選擇的舞蹈被皮套吃沒了大部分動作，可以說是很失敗的。 “真倒霉，分了這么一個皮套”我這么想著，但是顯然，獨特的皮套也是能吸引人目光的，首播開始了，一半時間我都在看那個紫色的身影，希望她能狠狠地打我的臉。 很流暢的直播，作為首播來說。播片也好，現(xiàn)場也好，至少是可以留住人的。當然，小杜的發(fā)言純屬圖一樂，無疑是一種吸粉的手段。 “無所謂，又有樂子可以看了”我試圖這么麻痹自己，把自己催眠成一個樂子人，可是我卻越來越期待著個人單播。 我成為了酷諾米，這是一個很方便隱藏自己的身份。因為“米諾”這個名字，我本可以打著動物園的旗號到處去ky，我本可以肆無忌憚地玩爛梗，我只需要說一句“哎呀米諾”就能在評論區(qū)如魚得水。我本以為我可以這樣的，可是我卻感到反感。我只想靜靜地看直播，就像當初那樣，我想回到五人團。我為什么要把怨氣發(fā)到一個喜歡吃碳水裝東北人的155紅發(fā)拖把頭身上呢。是的，eoe不是誰的代替品，它就是eoe，由五個追夢女孩組成的，由工作人員們一起建立起的虛擬偶像女團。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中了毒一樣。每個人的直播一場不落，和朋友出門吃飯手機也要掛著直播黑聽，朋友笑罵我“永墮皮套地獄”，我只能回“還真是”，明明兩個月前我倆還在“絕無回旋余地”，我像個在風中滾動的草團，渴望有一塊石頭能攔住我，不用太大，因為我能裹住石頭，然后一起發(fā)芽。 時間過得很快，事情也發(fā)生了很多。團內每個成員的性格、喜好、特點也越來越清晰，米諾、柚恩、露早、莞兒、虞莫，五個詞不再只是名字代號，也是我的一個個生活中的錨點。這些錨點，把我從不斷地內耗中拽了出來，變成了只會在彈幕發(fā)好好好的笨蛋。 eoe的時運似乎不是很好，十天一次小節(jié)奏，一個月一次大節(jié)奏。就像一艘小船，在名為“虛擬偶像女團”的藍海中苦苦支撐，船上有失意過的沉船船長、努力掙扎的吊車尾練習生、經(jīng)歷無數(shù)次失敗轉生的戰(zhàn)神，還有剛畢業(yè)對未來抱有美好希冀的學生。不過沒關系，在這片大海中，有一群和我一樣的電子魚，看不清他們的長相面貌，但是在每次直播時，他們都會化成一條條彈幕給這艘船縫縫補補，希望能夠幫助這艘小船載著他們的夢想劃到彼岸。 2023年6.25日下午四點四十五分，航班調整了，轉機的第二架飛機要半夜才能到沈陽，我正在萬里高空上看著上海的市區(qū)，試圖尋找livehouse的場館，我沒找到。 暑假很快就過去，eoe出道轉眼一個多月了。疫情也越來越嚴重，電臺回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xiàn)了，我曾以為我不是個認知廚，也不是什么男友粉，可看見喜歡的主播和熟人社會說說笑笑，自己發(fā)的彈幕卻石沉大海，不免也會感到傷心。我入腦了。 時間它跑得太快了，我卻被疫情留在原地苦等。大三上學期就跟夢一樣在封校封城封小區(qū)中度過，現(xiàn)在仔細回想一下，竟想不出任何事情，除了eoe。黑白的世界突然出現(xiàn)的一簇彩色，我把它收藏起來，不想讓別人看到，它美麗得讓人心動，會讓人抑制不住地想要探尋它的內部。我的主頁有一天偶然出現(xiàn)了幾個陌生的面孔，很奇怪，我平時基本不看真人主播的。但隨即我就意識到了什么，我在猶豫，如果我點進視頻，我腦海中的eoe會不會消失，我幻想的是否會如同巴別塔般轟然倒下。是否要讓虛擬偶像僅僅只停留在虛擬呢？想起這么多天來日日夜夜的陪伴，我卻不曾近你們一步。我選擇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涉及到了皮套人的核心問題，“皮和魂” 平均一個月一個人的速度，我從一開始的緊張懷疑到最后的塵埃落定，看見了許許多多有意思的現(xiàn)象。有人自顧自破防，有人自顧自入腦，有人借此洋洋得意，有人為此打抱不平，有人離去，又有人回來。我曾以為破壞虛擬感的是塔照，其實不然，世間萬物是沒有永恒不變的，我所認為物質的不變，無非是我處在不變的觀察角度。換句話來說，你們五個人一直都在那里，現(xiàn)實因素的存在改變了我看直播時虛構的你們的形象，對我來說，這是好事。在我腦海中，你們原本如同光粒子構筑堆砌起來的虛浮身影，慢慢地一點點地摻入了現(xiàn)實的碎片，隨著越來越多場直播，逐漸凝實。 “皮魂合一”并不是指你們現(xiàn)實和皮套的合一，你們一直就在那里，不管是所謂的rp也好，扮演也好，營業(yè)也好，這是你們努力工作的證明，這就是你們本身想展現(xiàn)出來的狀態(tài)，你們在直播的一個小時或者兩個小時里甚至更長的時間里，并不是為了觀眾去迎合所謂的人設。在我看來，“皮魂合一”就是我腦海構造出的eoe五個人，終于與你們逐漸接近直至重合，我所了解的eoe正是我看到的eoe，同時也是我想看到、期望看到的eoe。 寫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看起來有點沒啥邏輯，但其實也是我看皮套人以來的一些思考，我試圖在虛擬世界得到庇護，在猴子撈月中得到慰藉，空虛的精神世界想找到依靠，看你們的直播能夠使我暫時忘掉一切，可是這只是飲鴆止渴。下播之后，精神世界越來越空虛，就如同dp一樣會產(chǎn)生戒斷反應，所燃起的動力也會在直播推流結束的那一刻變成無源之水，徒待蒸發(fā)直至沸騰。 不過還好，我這二十年都是這么過來的，在無盡的渾渾噩噩中承載著父母的期望，卻在冰冷的現(xiàn)實面前感到恐慌。 eoe的線下，要來了。

欣喜若狂用來形容我毫不為過，我看張杰、薛之謙的演唱會都沒如此激動過。我慌張，我匆忙，我頭腦發(fā)熱，可現(xiàn)實如同一座大山壓在面前。時間不對，一切就都是泡湯。我是名學生，時間，不是我的朋友。 緊張的期末復習伴隨著線下活動的調整，我的心也隨之忽上忽下。一周內既要準備課程設計又要準備第二學位的畢業(yè)論文，黎明前的黑暗總是難熬的，整整一周的直播我都沒有心情看或者說是，不敢看。我怕你們談論線下的事，我怕我不在。 提前半個月訂的機票和livehouse旁的酒店發(fā)揮上了作用，和一起看eoe的朋友們的線下見面也叫人興奮，第一次來到上海也令我印象深刻?？啥疾蝗缒嵌潭痰膬蓚€半小時。我蹦、跳、吶喊、慌亂地調整應援棒跟上前排，我時不時地看手機上的時間，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哪怕我根本看不見你們的身影只能聽到聲音。 壓力的爆炸式釋放往往會帶來極大的空虛，飛機馬上要落地了，我的心卻在剛才又飛去了一次上海。想到因為端午假期落下的學習任務，心又瞬間飛了回來。 寂寞是必然的，下學期就大四，畢業(yè)也是近在咫尺的事情了。前途未知，對接下來要做什么工作做什么事情也感到迷茫，本來想去當兵，軍隊里什么都不缺，只缺自由。本來想靠部隊強行填滿我的精神世界，可是我的精神世界里都是你們，你們很抗拒，塞不下了。感謝有你們，不管以后是否參軍，不管以后還能不能再參加線下、能不能再看直播，我都很感謝有你們，陪伴我這快一年的時光。 2023.6.25 18.00 在北京上空 俊逸才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