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AU/if線/腦洞】預(yù)言的安波里歐
也是食指海AU的if線短篇,和《叛逆的安波里歐》是同一個系列,但不是一個世界線。?
第一人稱視角,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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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波里歐經(jīng)常從他的幽靈房間里跑出去。?
每到這種時候,我就要到天臺上,橋洞里,小巷子深處…總之,各種奇奇怪怪的地方找他。或許這就是無法溝通的壞處吧,每次我詢問他這么做的原因,得到的回答只能是“斬首內(nèi)臟”“流血烏云黑暗”這樣詭異又聽不懂的語言。?
這一次,我找到他時,他的手里抓著一只流浪貓的尸體,嘴邊還殘留著血跡。我親手為他制作的棒球帽被扔在一邊,頭頂蓬亂的金發(fā)中,一對似牛似羊的角顯得格外突出。?
我嘆了口氣,把棒球帽撿起來重新蓋在他頭上,雖然有些大得別扭,但至少可以把角完全蓋住?!鞍膊ɡ餁W,你又把貓咪咬死了嗎?都說了不要一個人跑出去啦,殺死貓咪也是不對的?!?
“談天黑暗吹雪殺戮…”安波里歐小聲念叨著我聽不懂的話,突然抓起貓尸,扔到我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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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年前。?
盡管特意找了一家相對僻靜的醫(yī)院接生,“預(yù)言之子”即將出生的消息還是引得人群把方圓幾里的街道圍的水泄不通?!翱吹搅藛??他真的有角!和預(yù)言里的一模一樣?。 ?
盡管已經(jīng)派了警察守在醫(yī)院外,舉著“反對預(yù)言之子”的標(biāo)牌的抗議者仍然試圖穿過封鎖線?!俺盟麆偝錾?,快把預(yù)言之子殺死吧!難道你們要這些愚蠢的警員要等著他毀滅世界嗎?!”?
安波里歐出生前,就替身使者做出預(yù)言:“擁有貫穿母體之角的預(yù)言之子將會降生,那個人將沒有人心,說著殘酷且無人能懂的語言,最終將毀滅這個世界?!?
而他的母親,果然也在生產(chǎn)時,被他的角劃破宮腔,僅僅來得及為孩子取下象征“帝王”的名字后,就失血過多而死。?
奄奄一息時,她問我:“你覺得…安波里歐會毀滅這個世界嗎?”?
我看著懷中身上染滿血污的男孩,如實(shí)地回答:“我不知道,但我會好好保護(hù)他。我會當(dāng)好安波里歐的父親?!?
“也是啊…陽…已經(jīng)是父親了呢…”說著,她閉上了眼睛。?
我并不是安波里歐的生父。那個讓安波里歐的母親懷孕的男人,早在聽說了預(yù)言之后,就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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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一次失去了工作。?
“陽啊…你的工作,真的完成得很出色,但是你是預(yù)言之子的父親…其實(shí)我是不相信預(yù)言的,但是也得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你說是吧?”工頭一臉賠笑,搓著手支支吾吾地對我說。?
“我知道了。從明天起我會去找份別的工作?!爆F(xiàn)在,我就算是想干些體力活賺錢也不行。因?yàn)樗腥硕荚诩蓱劙膊ɡ餁W,同時也忌憚身為他的養(yǎng)父的我。所幸,安波里歐的母親用替身能力留下了名為“放火燒厝”的幽靈房間,讓我們不至于無家可歸。?
安波里歐有時會掐下老鼠的頭,有時會將流浪狗分尸。我一直在教育他“這樣是不對的”,但是收效甚微。其實(shí)我也不清楚,安波里歐的內(nèi)心究竟在想什么,他是否仇恨著這個世界?是否有一天,他也會像殺死小動物一樣殺死我,然后把尸體隨意一扔??
但就算會,那又怎么樣?因?yàn)槲沂前膊ɡ餁W的父親,我必須一直陪在他身邊,即使他會毀滅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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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波里歐坐在地上,周圍是很多麻雀的尸體,還有許多憑空出現(xiàn)的劍。?
這就是他的替身能力嗎??
“安波里歐,殺死麻雀也是不可以的。就算我們要吃肉,也不可以用這種方式來殺害他們呀。還有這些劍是哪里來的?”?
“煉獄激痛嘔吐。”安波里歐說著,抓起一只死麻雀扔到我身上。周圍的劍消失了。?
也許因?yàn)槭穷A(yù)言之子的原因,安波里歐的胃口特別大,一頓可以吃掉三碗米飯。我總是會把自己的那一份也讓給他,這個時候,他會對我說:“煉獄虐殺拷問!”也許是在感謝我吧。?
我很一直好奇安波里歐是否能夠聽懂我說的話。躺在床上刷牙的時候,我讓他試著舉起右手,可他卻舉起了左手。一起洗澡的時候,我讓他說:“想吃巧克力。”他卻說:“血飛沫切斷眼球。”我告訴他,我沒有工作了,不能給他買巧克力吃,他的回答是:“混沌爆殺?!?
我還是不知道安波里歐究竟在想些什么,不管是他看書時,還是虐殺小動物時。我應(yīng)該害怕他還是疼愛他呢?也許我理應(yīng)像其他人一樣害怕他,但是,我還是想疼愛他更加多一點(diǎn)。抱著安波里歐睡覺的時候,我這么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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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發(fā)現(xiàn)我的懷里只剩下一頂棒球帽。我習(xí)以為常地準(zhǔn)備出門尋找安波里歐,打開門卻看見了令我血液發(fā)涼的一幕——?
安波里歐就在門外站著,腳邊是許多死去的牲畜。它們的尸體上,無一例外插著劍。?
“鬼門熔巖慘殺…”安波里歐小聲說著。?
而找上門來的失主,更是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奶奶,也是一名替身使者,更是最討厭預(yù)言之子的人之一。當(dāng)初安波里歐的產(chǎn)房外,她的抗議聲是最響的。即使到了花甲之年,她對于預(yù)言之子應(yīng)當(dāng)被殺死一事還是十分執(zhí)著。?
“死的都是我們的牧場的牲畜。”來人語氣十分憤怒,他身后的一眾小弟也面色不善,“我們都知道不是你干的,但是忍耐也該有個限度了。把安波里歐交給警察吧。”?
我正想說點(diǎn)什么,他卻沒給我開口的機(jī)會:“大家都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累了,看看這些牲畜,要是我們就是下一個變成這樣的呢?你能明白這種恐懼嗎?”一位老人走上前來:“我的牛是第一個被殺死的,我一定要和犯人做個了斷?!?
我看著群情激憤的民眾,又看了看似乎置身事外的安波里歐,意識到這次事態(tài)有些嚴(yán)重了。容不得多想,我立刻雙膝跪地,低著頭大聲說:“不是安波里歐…是我!是我干的!因?yàn)檎也坏焦ぷ?,我?shí)在太缺錢了,只好跑去牧場殺牲畜…真的對不起!我會賠償你們的!”?
一群人面面相覷,為首者無奈地說:“別再包庇安波里歐了,你們又不是親生父子。而且他沒有人心,你們是注定無法互相理解的。唉…你也沒有錢了,還能拿什么賠償呢?”?
安波里歐就在幽靈房間里靜靜地坐著,一邊看書一邊啃一只豬蹄。?
也許,安波里歐的思想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樣,也許他不知道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但是我…不希望安波里歐給別人添麻煩,希望安波里歐好好活下去,其他的都無所謂。就像安波里歐的母親,即使明知會失去生命,依然要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那樣,我也不希望安波里歐死去。畢竟,我們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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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還是沒有放過我。?
在結(jié)束了新工作下班回家的路上,我頭上挨了一棍。?
他們大概沒有預(yù)料到這一棍沒能打暈我,拳腳棍棒在稍稍遲疑后落下。疼痛,劇烈的疼痛襲來,但我不能倒在這里。一旦我倒下了,他們與安波里歐之間就沒有了屏障。到時候,無論他們會對安波里歐做出什么,我都不得而知。?
我并非替身使者,身體素質(zhì)也不強(qiáng)于他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力推開暴徒們,然后拼命地往家里跑。這些人無法進(jìn)入幽靈房間,只要回到家里我就安全了。鮮血從頭頂?shù)膭?chuàng)口流下,使我的半邊視野變得猩紅,身上的傷口和淤青也隨著身體的運(yùn)動而撕裂般劇痛著。唯一讓我欣慰的是,那位替身使者的孫子不在暴徒之中。?
我不知道我是怎樣甩開了暴徒,怎樣跑進(jìn)了幽靈房間。我只看見安波里歐在看到我的一瞬間,表情驚恐地大喊:“心臟致死?!壓死心臟致死?!”我已無力回應(yīng),只能輕聲說:“抱歉回來晚了…以后不要再…殺死別人養(yǎng)的動物了…這是不對的…安波…里歐…”隨后,筋疲力盡地一頭栽倒在床上,無暇再顧及被我的血弄臟的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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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床上趴了很久,傷口有所恢復(fù)后便強(qiáng)打精神站了起來,畢竟我還要為安波里歐準(zhǔn)備晚飯。?
可是安波里歐再一次消失了。桌子上,還留著早上我給他的飯團(tuán),和一個他自己割下的豬頭。它們之間壓著一張紙條,上面是歪歪扭扭的筆跡:小小的“請多吃一點(diǎn)”和大大的“對不起”。?
我突然明白了。原來安波里歐殺死小動物之后把尸體扔給我,是想讓我吃的意思。因?yàn)槠綍r我吃的少,還經(jīng)常把我的那一份讓給他。我以為安波里歐不能理解的東西,其實(shí)一直被他看在眼里。我心頭一熱,簡單擦了擦臉上身上的血跡就連忙跑出門,卻看見了震撼的一幕:?
天空中,無數(shù)把巨劍凌空出現(xiàn),從眼神或好奇或驚恐的人們的頭頂飛過,向著同一個方向。?
是安波里歐的替身能力!?
人群中,那位老奶奶驚慌失措地一邊揮手一邊大喊大叫:“不得了了!世界末日開始了!和預(yù)言里一模一樣!”我不想理采她,撥開群眾向著巨劍飛往的方向趕去。?
我終于看見了安波里歐。他站在無數(shù)巨劍中央,雙手捧著我為他做的棒球帽,大喊著“終焉絕望自殺!斷絕拷問舌切!”等等殘酷又未知的話語。我看見,軍方已經(jīng)聞訊來到,不下數(shù)十把槍已經(jīng)瞄準(zhǔn)了安波里歐的方向,可是它們射出的子彈卻被巨劍輕松擋下。我甚至看見,軍隊(duì)派出的裝甲車,也在“拷問斬首奈落!”的怒吼聲中被掀翻。?
軍隊(duì)撤退了,而我拖著重傷之軀向著安波里歐走去。?
安波里歐看到了我,他問到:“眼球…血飛沫?壓死心臟?”同時,周圍的巨劍也一把把消失了。?
我站在安波里歐面前,是那么的近,我可以看出他的身邊既沒有尸體也沒有血。四周的人群沉寂了,數(shù)百只,數(shù)千只眼睛都在盯著我們。我揚(yáng)起了手。?
啪。?
我第一次打了安波里歐。?
“安!波!里!歐!你在干什么?。?!”我大聲斥責(zé)道,“有人死了怎么辦?。?!”?
“啊啊…”安波里歐不知所措地看著我,突然,他一頭撲進(jìn)我的懷里,大哭起來,“嗚嗚嗚,額啊啊啊…壓死心臟…嗚啊啊…”?
在今天之前,我從來沒有責(zé)罵過安波里歐。因?yàn)槲覐膩頉]有理解過他。也許安波里歐很殘酷,價值觀和常人不一樣,也許他真的會毀滅世界。但我是安波里歐的父親,僅僅是明白這一點(diǎn),我就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了。?
“打的好!”一聲歡呼響起,我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位老奶奶,“現(xiàn)在就是機(jī)會!殺了預(yù)言之子!”?
“不。”我背起安波里歐,低聲但堅決地說道,“我是他的父親。也許他會一怒之下毀滅世界…但他是我的兒子!從今天起,為了防止世界被毀滅,我會好好教育他,以父親的身份!今天,安波里歐沒有用劍刺傷刺死任何人,難道你們還看不出來嗎?安波里歐的本性是個好孩子!”?
老奶奶不依不饒:“那家伙又沒有人心!這種事情你怎么可能知道!”?
“那是因?yàn)?,在此之前我都沒有真正了解過他!”我感到無窮的力量從體內(nèi)迸發(fā)出來,“現(xiàn)在,我百分百地相信安波里歐,希望你們也能百分百地相信我們!然后,我們要走了,再見?!蔽冶持膊ɡ餁W,在一眾人的目光與私語中,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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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
我和安波里歐離開了幽靈房間?,F(xiàn)在,我們住在遠(yuǎn)離人類活動和新聞的海灘邊。海很藍(lán),很美,就像象征著好運(yùn)的信使的鳶尾花。?
安波里歐打開隨身攜帶的活頁本,上面用工整的筆跡寫著“巧克力”。“血飛沫。”他說。?
“這里沒有超市,我也沒有錢了,不能給你買巧克力?!痹瓉戆膊ɡ餁W經(jīng)常埋頭看書是為了學(xué)習(xí)寫字。我從前一直膚淺地認(rèn)為,他即使看書,也看不懂人類的文字。?
安波里歐沉默著翻過一頁,在上面寫下:“你害怕我嗎?”?
“不怕?!蔽也患偎妓鞯鼗卮穑耙?yàn)?,我是安波里歐的父親呀?!?
“爆殺!”安波里歐歡快地說。

(圖片來源:預(yù)言的那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