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前同人文)掉進(jìn)海里的整個夏天——AR15篇(上)

剛剛過去的那個夏天似乎依舊充斥著屬于少女的懵懂氣息。AR15不懂為什么一個普通的杯子要賣上兩百塊,只因?yàn)樗龀闪素堊Φ臉幼?,也不理解有人通宵排隊只為了買一個塑料做的看上去土味十足的限量版包包。
在她的世界里,自己心智云圖中的一切清晰分明,是訓(xùn)練、單車、海洋,還有水光揮灑,直到那個指揮官的到來。AR15到現(xiàn)在還記得白白凈凈的指揮官在大海旁的基地廣場上做自我介紹的樣子。他留著偶像劇男主一樣的發(fā)型,頭發(fā)柔順地耷拉下來,像屋頂上打盹的貓。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下,他微微低著頭,紅了耳朵。他的眼睫毛好長好密,站在前排的AR15暗自想道,總感覺把那睫毛拔下來一根種在地里,就會長出一叢茂密的睫毛。
指揮官和他們不一樣,他總是身著一套嚴(yán)肅得有些拘謹(jǐn)?shù)墓ぷ餮b,雖然AR15偶爾也穿工作裝,可是也僅限于比較正式的場合罷了。AR15一般都披著自己的外套,在升旗等儀式時才和穿著那套土里土氣的工作服,就這么在格里芬呆了許久,從沒覺得有什么問題,直到指揮官來到基地里。
指揮官說話慢條斯理、輕聲細(xì)語的,像是靜水流深的河,也像晚間新聞的男播音員。每當(dāng)他開口,AR15總覺得心里一緊,連忙放下手里的所有事情,全神貫注地聽他講話,好像他馬上就會說出一則震驚全基地的大新聞一樣。
AR15在心底是崇拜指揮官的,他和其他在基地中同泥土一起成長的人形不一樣,他白得發(fā)光,永遠(yuǎn)不緊不慢,言談舉止像是英國來的紳士,可是卻總是有些人形瞧不起他。
工作完成的時候,AR15和基地里其他的人形在商業(yè)街買炸串,初夏鍋里冒出騰騰的熱氣,舒適地蒸在每個人形臉上。她正出神地望著鍋里的油泡,就聽到同為第一戰(zhàn)斗群成員的MDR說: "那個新來的指揮官真能裝,看著就煩?!?/p>
立刻有其他人形附和:“我還看到他包里有防曬霜,真是個娘娘腔!”“看他那細(xì)皮嫩肉的樣子,就知道是個沒什么本事的富二代,我就瞧不起這種人,AR15,你說是不是?”明明在說指揮官的事情,突然就提起她的名字,把AR15嚇了一跳,她慌忙捋了捋頭發(fā),勉強(qiáng)附和道:“就是,比我們還像個女生,真沒意思?!痹掚m如此,但此刻AR15的心中卻被一種難以言表的情感所充斥,那位同基地格格不入的男人卻有些像少女在夢中尋見的白馬王子,AR15是多么想用世間最美好的詞匯贊揚(yáng)他啊,可礙于身邊的好友,少女卻只得用粗鄙之語污蔑著指揮官,這多少令她有些羞愧難堪,這一切也盡數(shù)反映在那張白皙的面龐上,被MDR所察覺。
“喂,AR15,我看你這有些不情愿啊,咋啦,你還能喜歡上這個小白臉?”
“不...當(dāng)然沒有...只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情而已...”
“真的?”
“肯...肯定是真的...”
“好吧,我相信你,來,肉串接好?!?/p>
串炸好了,大家一人一把,肩并肩走在馬路上,吃得油光滿面。MDR他們把簽子扔得到處都是,大聲叫罵,以為自己在演《古惑仔》。路過的指揮官皺了皺眉,一句話都沒說,從他們身邊繞了過去。
“嘁,某些人不合群也就算了,還故作清高!”MDR故意大聲說,他大嗓門,好像他周圍的人都是半聾,必須大聲說話,其他人才聽得見。AR15突然覺得心煩,她推搡了MDR一把,說:“別朝我這邊說,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
如果不是指揮官,AR15不會覺得哪里不對,可突然之間,她發(fā)現(xiàn)-切都亂了套,她的普通話又硬又難聽,好哥們兒MDR粗俗不堪,當(dāng)她得知指揮官以前是在英國.上學(xué)的時候,突然覺得她所生活的這座城市都變得破爛起來。她不知道的是,這個世界和MDR都沒有變,是她的心境變了。十五歲的小心思,像夏夜初來的雨,纏綿地擾著她。
瞧不起指揮官似乎成了一種基地的人形們顯示自尊心和遮擋內(nèi)心底氣不足的方式。哪怕AR15在內(nèi)心敬仰、崇拜,甚至喜歡著指揮官,表面上卻和大家- -樣,大聲地嘲笑指揮官。指揮官也不屑于和這群土里土氣的人形一般見識,他和AR小隊中的一個長發(fā)飄飄,染著綠挑的人形走得很近,可是迫于基地里的輿論壓力,那個人形也不敢和指揮官一起玩了。于是指揮官每天形單影只,愈發(fā)沉默。
AR15在意指揮官,想要關(guān)心他,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每次關(guān)心的話到了嘴邊,都變成一句犀利的嘲諷。指揮官不明白大家為什么對他充滿敵意,可他后來變得逐漸麻木,也不想在意了,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工作本來就充滿誤解、作弄和孤獨(dú),這大概是他的必經(jīng)之路。
直到水怪事件的發(fā)生。
夏意變深時,下海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人形等著下課之后,騎著單車去海邊,一個猛子扎進(jìn)海里,溫暖的水流撫摸過每一寸肌膚,也會帶走一切塵世的灰塵。
這個濱海的基地里,幾乎所有人形都是愛海的。海哺育著所有人形,從被制造到被毀滅。當(dāng)指揮官用嫌棄的口氣說出有海怪這件事時,立刻就激怒了所有人。 在大家心中, 海是神圣的,他們不允許指揮官用這種方式去玷污他們的海。又或者,海怪的存在并非是一種玷污,只是大家不喜歡指揮官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陌生人對他們的海指手畫腳。
孤立變成變本加厲的欺負(fù),MDR他們不同指揮官講話,也不許其他人形和他講話,否則就把她們一起關(guān)在宿舍的天臺上,給她們拍照,對她們大笑,直到人形哭出來為止。
在這之中,MDR玩得最盡興,他仗著自己是和后勤人員關(guān)系不錯,發(fā)給指揮官的紙面資料總是破損的。有一次,MDR和其他人形打鬧,不小心撞到了路過的指揮官,指揮官手中的資料散了一地,MDR卻視若無睹,一腳踩在那些資料上,留下一個巨大鞋印。
指揮官一下子站起來,白皙的臉氣得通紅。
“怎么?”MDR比指揮官高,比他健壯,她站在指揮官面前,就像老虎對著一只幼小的鹿,“你有意見?”
指揮官咬著嘴唇,一言不發(fā),蹲下開始撿材料。突然之間,有人蹲下,陪他一起撿起來。他驚訝地抬起頭,發(fā)現(xiàn)是AR15。MDR顯然比指揮官更驚訝:“AR15, 你瘋了?”“這么欺負(fù)別人有意思嗎?別這么幼稚了!”
“幼稚”這個詞對于一向以成熟自詡的MDR來說,簡直是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打擊。
“你為了這個小白臉要跟我翻臉?
“我不跟你翻臉,我希望你能成熟一點(diǎn),他本來就沒做錯什么,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MDR被說得下不了臺,半天才嘀咕一聲:“切,不過就是個小白臉嘛!”
等基地里又開始嗡嗡作響、恢復(fù)正常時,指揮官才小聲對AR15說:“謝謝你?!?/p>
他的聲音低沉而彬彬有禮,AR15似乎能想象到他在英國念書時,穿過那些歐式建筑,用好聽的英倫音向街邊報刊亭的老板買報紙的樣子。她突然又差報了,于是轉(zhuǎn)過頭跑回了座位。指揮官不明所以地望著突然害羞的AR15,心中充滿困惑。
“這個基地里...還有關(guān)心著我的女孩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