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無名者
“聰子,你是個好人?!?/p>
老洋頭的額角淌著血,順著眼角流下,黏黏的,沾著很多的塵沙。他看著不知所措的聰子,眼中充斥著一種沒來由的悲哀,目光卻越發(fā)明亮了。
“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以為這毒窩里都是些什么東西?沒命的,沒錢的,還有早就把靈魂論斤賣給魔鬼,再論斤買粉回來吸的。聰子,那些人都是個頂個的畜牲,他們有狗的鼻子,有鷹的眼力,他們對所有的人都擔(dān)驚受怕,他們在所有的時間都歇斯底里......聰子,在這里好人是活不過第二個晚上的。在這里,當(dāng)黑夜降臨的時候,好人就像太陽一樣耀眼明顯,也像夜里的螢火蟲一樣脆弱。你會被串在牙簽上,釘在石頭里,肉會被放在炭火上烤,靈魂卻會被強行灌進(jìn)粉兒,讓你也一同沉淪地獄?!?/p>
“聰子,你的刀呢?”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可隨后又是下意識地一哆嗦,好像漸進(jìn)的夢與幻被猛地掐斷了一樣,“你的刀呢?拿出來!看看它!好好的看著它!它是不是還是光潔如新?是不是鋒利又閃耀!是不是已經(jīng)磨了它很多年,每個日日夜夜都在讓它變得更鋒利?”
聰子從腰帶上拔出刀,那刀是他從外面帶進(jìn)來的,刀柄上還刻著老師的贈言。他把刀從鞘中取出,卻立刻被老洋頭劈手奪過。
“你看看它,你仔細(xì)的看看它!他是這么的新,這么的閃亮!”老洋頭的氣息好像時斷時續(xù)了似的,好像用了全身的力氣喊著話,卻喊不出多大的聲音,好像每個字都是從咽喉深處擠出來的,從好像風(fēng)箱一樣呼呼作響的肺里鉆出來的,“它還沒開過刃,還沒見過血呢,它還要用血來開鋒造芒呀,不然的話,這里的人就不會要它啦,這里的畜牲怎么會要一把沒見過血的刀呢,它是這么的鈍啊,連一把菜刀的不如,要是隨便哪個人見到它,怕是都要把它嫌棄地扔的遠(yuǎn)遠(yuǎn)的啦!”
“聰子,現(xiàn)在,該讓它見見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