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夜漫漫

? 康斯坦絲坐在床上，白色的睡衣伴著銀色的秀發(fā)是那樣迷人，她赤著雙腳，站在地磚上，走到窗前，曼妙的身材在月光下稍顯誘人。

? “特等兵盧修斯”康斯坦絲打開通訊頻道。

? “我在，騎士三號”

? “大家...怎么樣”

? “都在睡覺，今天進行了三次作戰(zhàn)，大家都很累”

? “很多同伴都不在了”康斯坦絲抬頭看向遠方的月亮。

? “大家都習慣了，每次作戰(zhàn)結(jié)束都是這樣，今天一起吃晚飯，明天晚宴就慶祝一些同伴離去”

? “大家.....怎么相互告別的？”

? “拿著一罐啤酒，然后在刻著士兵們的墓前，一邊喝一邊聊，就好像大家還在身邊一樣”盧修斯將手中喝空的啤酒罐扔向前方的垃圾桶。

? “對不起......如果我能早點....”

? “沒關系，你也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孩子啊”

? “?。]有，才沒有！圣艾利雅共和國規(guī)定十六歲就是成人可以結(jié)婚了哦”康斯坦絲聽到盧修斯稱呼她為孩子，突然有些生氣“那，請問您的年紀？”

? “二十三”

（注釋:士兵的檔案僅記載名字、性別與軍銜，在圣艾利雅共和國眼中，這些士兵的價值僅此而已）

? “所以.....您是什么時候加入軍隊？”

? “我在戰(zhàn)場上已經(jīng)是第六年了，騎士三號，我剛來的時候這里一片混亂，即使年紀不達標也被拉到前線”盧修斯繼續(xù)道“還有.....就算是現(xiàn)在，招募低于軍齡、不符參戰(zhàn)條件的難民在士兵部隊也是常態(tài)”。

??“特等兵盧修斯，我想問一下...第一大隊的士兵們，他們的故事”康斯坦絲鼓足勇氣。

? “胡安，那個和我們一直聯(lián)系的第一大隊指揮官，他是尤拉的男朋友，第三個了”

? “難道說？其他的兩位也在戰(zhàn)場上....”

? “沒錯，尤拉大姐接近四十歲，你也知道士兵不能退役和懷孕，從聚居地離開后就喪失尋求配偶的權(quán)力了”盧修斯停頓“在她的故鄉(xiāng)聯(lián)合王國。。。她應該是一位美麗的妻子與慈愛的母親，在這就和我們一樣都是消耗亡靈的工具”

? （對不起，尤拉大姐）

? “塔希娜，那粉色頭發(fā)的女孩，和你差不多年紀，很好的醫(yī)療兵，從死神和亡靈手里撈回來不少弟兄，現(xiàn)在去見死神了”

? “萊諾，你剛來的時候就被他捉弄過，盧哈克有個親弟弟，戰(zhàn)爭中失散了，盧哈克把這十歲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弟弟，一直在照顧”

? 康斯坦絲沉默著，直到盧修斯講完了每一個陣亡士兵的故事。

? “騎士三號，不要責怪自己，你做的很好”盧修斯見康斯坦絲久久未回話。

? ?“不用安慰我了，都是我的錯誤與失職”

? ?“你知道上任騎士會怎么和我們說話嘛？”

? ?“他一定很優(yōu)秀吧？”

? ?“我們死了很多兄弟，他說我們是堆護不住隊友的廢物”

? “怎么會？”康斯坦絲面露難色。

? “騎士三號，這就是圣艾利雅對我們的態(tài)度和情感，一群消耗品與替換品”盧修斯的回答不帶情感，只是在闡述事實。

? “士兵部隊....怎會如此？竟然這樣對待保護國家的英雄”

? “騎士三號，你所說的英雄？是我們嗎？”盧修斯玩著手里的彈殼“圣艾利雅的英雄，是那些古老的雕像吧，那些騎著獅鷲的古代女騎士，傳說中創(chuàng)造人類的女神，她們才被認為是這個國家的英雄吧？那些無害也無用的石像和虛無縹緲的神？”

? “所以圣艾利雅共和國不會在戰(zhàn)后重建你們的家園”康斯坦絲的聲音有些顫抖。

? “是啊，你那天問我們是否憎恨墻里的圣艾利雅人，當然，大家在為墻里的世界失去生命和未來，而你們？躲在墻里拿我們做消耗品和炮灰，讓我們這些外人替你的國家戰(zhàn)斗”

? “特等兵盧修斯”康斯坦絲的聲音堅定有力“請您接受我的道歉！從現(xiàn)在開始，我會將您和第七旅視作自己的家人！”

? “騎士三號......大可不必，其實大家對你很滿意了”盧修斯面露微笑“你尊重我們，盡最大可能支持大家，這就足夠了”

? “可........”康斯坦絲不知該如何回應。

? “不必自責，你不算是加害者，主觀上不算”盧修斯起身，他高高舉起手中喝空的鐵罐“不過，你也是靠我們的犧牲走到現(xiàn)在的”，鐵罐拋向遠處。

? 康斯坦絲不再言說，她關掉通訊器，看向遠處的巨墻。

? ↓（第二天）

? “喂！盧修斯！”尤拉的吼聲從機庫中傳出，“你給我分了個白癡！卡西斯那個混蛋什么都不會！”

?“他....很努力吧？”盧修斯面對突入其來的吼聲，直接懵掉。

?“哈？他天天除了睡覺以外還做其他事嗎？別人一小時能做完的事情他要做一天！”

?“這么夸張嗎？”

?“他的水平你難道不清楚嗎？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這類家伙！”尤拉聲音不小，幽藍色的頭發(fā)甩了幾下。

? 聯(lián)合王國血統(tǒng)標配的幽藍長發(fā)飄動，她堵在盧修斯面前表達著“抗議”，今天達不到她的心愿，就不打算放過盧修斯。

?“尤拉大姐，請您服從命令，就剩下一臺機甲還能用了，讓你去帶其他人你也不同意啊”盧修斯站在遠處，靠在墻上。

? 按照盧修斯的性格，只要今天沒有作戰(zhàn)，他可以和尤拉耗一整天。

? “那個呆頭呆腦的家伙可是太無趣了啊！”

???盧修斯面對尤拉的吵鬧，眼皮變得沉重，他完全不在意尤拉表達的意思，昨晚和康斯坦絲聊的有些久，剛好睡一會。

? 哈伯和奎克恰巧經(jīng)過。

? “尤拉怎么回事？”哈伯盡量縮小聲音。

? “和以往一樣唄，不愿意教別人作戰(zhàn)，哦不，懶得教”奎克壞笑著。

? 尤拉一頓抱怨后，將卡西斯數(shù)落一遍。

? 盧修斯早已入睡，他靠著墻腦袋下垂。

? 奎克悄悄靠近盧修斯。

? “特等兵盧修斯！”

? 聲音很大很吵，盧修斯只是緩緩抬頭“老奎克，炮彈在我耳邊爆炸一樣可以睡，你這鬧著玩的方式也是夠無聊”

? 氣不過的尤拉轉(zhuǎn)身離去，臨走前只能很無奈的對兩人板幾下臉。

? “盧修斯！我敬愛的指揮官??！你昨天和墻里的那頭豬說了什么?。∷裉煲恢焙臀彝ㄓ?，非要我原諒她！”

? 盧哈克一個箭步跳出房間，站在盧修斯面前抱怨著，通訊器的另一邊還是康斯坦絲的語音。

? “上等兵盧哈克?。∥乙院髸涯惝敵筛绺缫粯?！”

? “你這頭墻里的豬，我求求你閉嘴吧！”

? 盧哈克與康斯坦絲的對話惹得一旁眾人大笑。

? 麻煩事一樁接著一樁，人事可比作戰(zhàn)還復雜，當然這是對于盧修斯而言。

? ↓（翻頁）帕拉法內(nèi)，圣巴黎區(qū)

? 康斯坦絲身著銀色連衣裙，在圣女宮中，她的美麗銀發(fā)招來了周邊貴族和財閥的目光。

? “那就是波拿巴家族的千金嗎？人間尤物啊”

? “若能嫁到我查理家族，整個國家的權(quán)力都將歸于我手”

? 圣艾利雅共和國的財閥們聚集于圣女宮的大廳中，一些狂熱的信仰者甚至將頭發(fā)染成銀色，更多的人對于康斯坦絲心生妒忌，銀發(fā)在這個國家就是權(quán)力的代表。

? 長久以來，銀發(fā)血統(tǒng)組成的皇族統(tǒng)治著圣艾利雅，直到圣艾利雅大起義推翻了現(xiàn)行的國家體系。

? 民主共和制度在名義上賦予了人民更多的權(quán)力，就事實而言，舊皇室通過資本優(yōu)勢在極短時間內(nèi)再次成為國家統(tǒng)治階層，所以說到底，圣艾利雅大起義沒有發(fā)揮實際效用，甚至變成了一場惡性的政治爭斗。

? 十七歲的少女有著精致的面容，一身銀白裝飾讓她如盛開的白色百合那般美麗誘人。

?“向康斯坦絲.瑪里斯波拿巴獻上祝福！”即便是國家中掌握巨大權(quán)力的財閥，也要向康斯坦絲獻上賀禮，這位僅僅十七歲的少女代表著整個圣艾利雅共和國的權(quán)力。

? 作為現(xiàn)任第一執(zhí)行官的養(yǎng)女，康斯坦絲熟悉宮廷禮儀，少女以微笑作為回應，隨后轉(zhuǎn)身走入包間。

? 幽暗，陰冷的銀發(fā)男人坐在辦公桌前。

? 那男人向兩側(cè)侍從揮手，兩旁侍從簡單行禮離開房間。? ?

? 呼吸罩綁在臉側(cè)，左手持著金色的權(quán)杖，整個國家的最高統(tǒng)治者，圣艾利雅共和國的第一執(zhí)行官與最高議長。

? “叔叔”少女雙腿略微曲膝，同時兩手稍提裙擺兩側(cè)，向波利安.波拿巴輕輕點頭。

? “康斯坦絲.瑪里斯波拿巴！”男人拿起桌角的演講稿丟向康斯坦絲。

? “你竟然寫了如此可恥的演講稿！看看自己究竟寫的什么東西！這些話在演講臺上講出來會讓波拿巴家族威信掃地！”

? “叔叔！缺乏遠程武器的士兵部隊和那毫無作用的高墻根本不可能抵擋亡靈！只有為士兵配備遠程武器、提供火力支援，才可能.....”

? 男人打了康斯坦絲一個巴掌。

? “一派胡言！”波利安盯著康斯坦絲的雙眼，盡是怒火“我把你安排進軍隊！是為了豐富你的閱歷！讓你獲得足夠的威望，成為國家未來的統(tǒng)治者！不是讓你和墻外那些士兵睡在一張床上！”

? “請你停止對我和士兵部隊的侮辱！你知道前線作戰(zhàn)何等慘烈嗎？士兵對我國的評價已是何等地步嗎？！”康斯坦絲扶住被打紅的面頰。

? “我當然知道！”波利安扯住康斯坦絲的銀發(fā)“就是那些混蛋沒用的士兵！只會逃跑的愚蠢難民！才會讓我的國家陷入這樣的災難！南馬賽?。∥覀兊耐馐芡罋⒍际且驗檫@些可恥的士兵！這些外國難民組成的罪人就應該全死在墻外”波利安雙眼猩紅，憤怒與仇恨灼燒著他殘存的理智。

? （注釋:亡靈戰(zhàn)爭期間，負責防守南馬賽的士兵部隊因彈藥不足選擇撤退，導致南馬賽遭受屠殺，眾多銀發(fā)種家族在此次災難中遭受滅頂之災。接下來的時間里，圣艾利雅各大派系進行殘酷的斗爭，波利安.波拿巴借助家族強勢影響力成為圣艾利雅共和國的第一執(zhí)行官與總議長）

? “你這躲在墻里，透過無人機觀察戰(zhàn)場，死幾個難民就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你知道我的腿是怎么丟的？！我的兒子死在哪！”波利安又是一巴掌打在康斯坦絲的面頰邊。

? 康斯坦絲不再言說，她用力掙脫，一下推倒了波利安。

? 摔在地上的波利安臉色發(fā)紫，他拽起臉側(cè)的呼吸器，大口吸著氧氣“我對你寄于何等厚望？康斯坦絲！你竟然這樣對我！你不知道第一執(zhí)行官與總議長肩上的責任，我只為圣艾利雅的公民服務，墻外那些士兵也只是履行他們一直應該履行的責任罷了！”

? 康斯坦絲卸下最后一絲溫柔。

? “躲在你的墻后吧，叔叔，靜待災難到來”少女推開房門，她沒有擦拭嘴角的鮮血，在諸多貴族的注視下離開圣女宮。

? “盧修斯特等兵”康斯坦絲打開通訊器。

? “我在”盧修斯的聲音讓康斯坦絲略顯悲傷的面龐上露出一絲欣慰。

? “你有叔叔嗎？”

? “有過”

? “你有做過一個木偶活過嗎？”

? “現(xiàn)在就是啊，我在您手里不就是提線木偶嗎？騎士三號”

? 康斯坦絲聽到盧修斯的回話，露出了久違的微笑，從康斯坦絲被波利安收養(yǎng)后，這是康斯坦絲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的快樂。

? “不是呀，我是說被控制那種？就是。?！?/p>

? “很正常啊，那種事，難道你渴望自由嗎？在不被人幫助的情況下活著”盧修斯舉起手槍對準前方的靶子。

? 砰！

? “?。　笨邓固菇z被這巨響嚇了一跳。

? “盧修斯！你沒事吧！”

? “騎士三號，你很關心我哦”盧修斯露出微笑。

? “你故意的??！”康斯坦絲略帶埋怨。

? “那，我們來聊聊正事吧，小姑娘”

??“請您對我放尊重一些”康斯坦絲不習慣盧修斯這樣稱呼她。

? “人類可是威權(quán)種族，權(quán)力、財富決定地位，我和你都是有著兩只眼睛和十根手指的人，一個在前線打仗送死，另一個躲在墻里享受短暫人生”盧修斯對準前方的靶子連續(xù)射擊，僅有一槍打到了三環(huán)之外“還有，我們一模一樣，你卻是一名高貴的圣艾利雅人”。

? “你是什么人呢？埃普薩人？波羅曼人？該不會是長著棕色皮膚的哈斯塔爾人吧？”

? “我是外星人哦，月亮上的”盧修斯打趣道。

? 意識到自己笑出聲音的康斯坦絲刻意輕聲咳嗽幾下。

? “騎士三號，你美嗎？”

? 聽到盧修斯如此發(fā)問，康斯坦絲頓時漲紅了臉，從沒有哪個男人會這樣向她問話。

? “如果有一天，我，第七旅，大家抵達另一個世界時，你會記得大家的故事嗎？”盧修斯一改平日冷漠的語氣，他以極度溫柔的口吻說道。

? “我不會讓你們離開我的，大家還有很多故事、未來、快樂，當有一天，我會抵達墻外，去見大家，盧修斯”康斯坦絲伸手摘下面前的銀色百合，銀百合的花瓣就如她的秀發(fā)那般靚麗。

? “我很美，盧修斯”她將銀百合戴在秀發(fā)上。

? 盧修斯頓感心中蔓過無數(shù)暖流，他輕輕放下手中的槍，轉(zhuǎn)身走到向日葵花叢。

? “騎士三號，你見過向日葵嗎？”

? “向日葵...”

? “對，起源于來自鋼鐵意志的花，象征健康與力量”盧修斯難掩自豪。

? “嗯，南馬賽，我在故鄉(xiāng)也見到過”

? 兩人如往日一樣暢聊，康斯坦絲沒有注意到她背后那雙怒火滔天的眼睛。

? 波利安轉(zhuǎn)過身，坐上黑色轎車，撥通了指揮部的電話。

（↓夜間）

? 天空群星閃耀，大地被火焰包裹，絕望的戰(zhàn)場上，殘存的士兵部隊向亡靈軍隊進行最后一輪反制沖鋒。

? 他們別無選擇，家人與同胞就在身后。

? “混蛋！”駕駛員柯尼加駕駛衛(wèi)士型作戰(zhàn)機甲沖向一臺狼式輕型坦克，他揮舞機械劍切掉坦克炮塔，抬起沖鋒模式的戰(zhàn)斗機炮掃射側(cè)面攻來的亡靈步兵部隊。

? 數(shù)枚鐵拳火箭彈擊中柯尼加，他的機甲無法維持平衡，倒在地上，僵尸突擊兵使用反裝甲炸彈將柯尼加的機甲徹底摧毀。

? 士兵們沖向亡靈軍隊，試圖奪回淪陷的陣地，缺乏遠程作戰(zhàn)火力的士兵部隊只能用生命組成攻勢向敵人發(fā)動攻擊。

? 最后一名士兵的腦袋被子彈打穿，抵抗終于停止，僵尸使用武器對士兵“補槍”，確保士兵完全喪失抵抗力后，將亡靈板甲套在士兵身上。

（注釋:為確保士兵在前線的作戰(zhàn)效率達到極限，圣艾利雅共和國將避難所建立在各個戰(zhàn)區(qū)之中，這些避難所是難民的居住地，難民成為士兵離開避難所后永久失去返回避難所的權(quán)力，只能在戰(zhàn)爭中等待死亡）

（注釋:亡靈會對陣亡者進行“補槍”，確保其喪失抵抗能力，亡靈在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會進行戰(zhàn)場記錄，有充足價值者將受到特殊對待，即活著轉(zhuǎn)化為亡靈）

? “騎士三號？收到請回話”盧修斯打開通訊器。

? “我在，盧修斯特等兵”

? “新任務來了，我們立刻出發(fā)，等你上線后我們再說”

? “嗯，我會為您提供情報”康絲坦斯跑向指揮室，她推開們卻看到喬安娜坐在她的指揮床上。

?“我們需要談談”喬安娜放下手中的檢測器。

（注釋:圣艾利雅共和國電子產(chǎn)業(yè)高速發(fā)展，電屏取代電話成為圣艾利雅共和國主流通訊設備）

? “喬安娜，有事請一會再聊，我還有作戰(zhàn)”

? “不，現(xiàn)在就要談”喬安娜態(tài)度堅決。??

? “侍從喬安娜！我命令你離開指揮室！”康斯坦絲表情嚴肅。

? “你如此付出是為了什么？祖國的榮耀嗎？”

? “那是當然！我正在履行保衛(wèi)圣艾利雅共和國的神圣職責！”康斯坦絲從來喬安娜手中奪過神經(jīng)鏈接系統(tǒng)。

? “我跟你沒什么好說的了，就這樣吧”喬安娜摔門而走。

? （翻頁）

? “這里是騎士三號，來晚了，真是抱歉”康斯坦絲的聲音傳到盧修斯耳中“偵測到3架亡靈轟炸機，正以最大戰(zhàn)速接近本機！”

? “騎士三號，立刻規(guī)避！向我方地面步兵第二部隊靠攏！”盧修斯下令。

? 無人機快速調(diào)整方向，將亡靈轟炸機引向防空部隊的伏擊區(qū)，單兵防空導彈鎖定了行動軌跡單一的亡靈轟炸機，并在下一刻將3架亡靈轟炸機擊落。

? “打得好！”康斯坦絲鼓舞著士兵們。

? “切，你這頭墻里的豬恐怕連個防空導彈筒都抬不動吧”盧哈克充滿挑釁的向康斯坦絲發(fā)送語音。

? “上等兵盧哈克，請您安靜一下，接下來將由我進行此次任務情報分享”康斯坦絲將通訊器對準第七旅全體成員“情報說明，阿登第二戰(zhàn)區(qū)遭到突破，后方避難所被攻陷，本次作戰(zhàn)任務為暫時接替阿登第二戰(zhàn)區(qū)守住陣線，等到增援的阿登第二戰(zhàn)區(qū)第十五旅抵達！”

? “遭了啊”盧修斯止住了康斯坦絲“等下交戰(zhàn)后請您關閉音頻”

? “為什么？”康斯坦絲皺緊眉頭。

? “因為啊，你承受不住的，會嚇壞你喲”伊蘭斯說道。

? “小丫頭，你還是不要聽接下來的聲音了”奎克提醒道。

? 遠方火光沖天，整個避難所已經(jīng)被點燃。

? “這是？！”康斯坦絲通過成像系統(tǒng)看到了大量顯示為白色的“小光人”。

? （注釋:非戰(zhàn)斗人員在意識汪洋中被顯示為白色）

? “救救我們??！”

? “不要！”

? “求求你不要殺我！”

? 白色的“小光人”不停消散，亡靈步兵正在屠殺難民，為了保證尸體完整，亡靈步兵將難民綁在建筑上，用軍刀切開人體動脈，將死者的血大量放出，待到人意識模糊時使用亡靈板甲扣在這些不幸者的身上。

? 難民們被僵尸圍在中間，很多人的精神接近崩潰，胡亂地向周圍發(fā)出求救通訊，每當一具尸體變?yōu)橥鲮`后，另一個難民便被綁到圓柱上進行殘忍的放血。人們被亡靈拖行，遭受恐怖的虐殺。

? 康斯坦絲與第七旅聽著通訊器里絕望的求救聲，心中充斥著憤怒與不甘。

? “你們這些狗屁亡靈！老子宰了你們！”奎克與戰(zhàn)車部隊提升行駛速度。

? 難民們聽到通訊器中傳出的聲音，露出了難得的喜色，卻不知曉這是屠殺的開始。

? 僵尸們接收到了新命令后，將手中的武器對準難民后，開火。

? 絕望的哭喊與哀嚎，屏幕上白色光點快速消失。

? 康斯坦絲如此悲痛“請各位進行救援作戰(zhàn)”，她不愿意面對她早已知曉的真相。

? “注意敵軍方位，阿登第二戰(zhàn)區(qū)避難所現(xiàn)在是敵軍控制區(qū)”盧修斯下令“戰(zhàn)車大隊切入敵軍后方進行偵查；機甲部隊與我機進行伴隨作戰(zhàn)；坦克部隊用高爆彈對避難所外側(cè)房屋進行火力打擊；步兵部隊緩慢推進”

?“遵命！”

? “特等兵盧修斯，發(fā)現(xiàn)敵軍小規(guī)模裝甲部隊，5輛狼式，兩點鐘方向”奎克大喊道隨后命令戰(zhàn)車部隊脫離接觸。

? “坦克部隊前去迎擊，戰(zhàn)車大隊吸引敵裝甲部隊火力”

? 正面作戰(zhàn)中，炮擊建筑的坦克部隊變更任務，向靠近的亡靈坦克發(fā)動攻擊。

? “去死吧！”奎克抬起火箭筒轟擊一輛落單的狼式輕型坦克。

? 奎克命令戰(zhàn)車大隊變換陣型，將敵軍坦克圍在中間，加速環(huán)繞同時使用武器射擊敵軍坦克，吸引其注意力的同時干擾敵軍裝甲部隊陣型。

? 再次變換陣型，突然沖出的伏擊者級主戰(zhàn)坦克對狼式輕型坦克進行猛烈攻擊。

? 正面作戰(zhàn)的步兵部隊攻入建筑群，第二大隊與第五大隊，輪番進攻，他們對亡靈抱有極度的怨恨與憤怒。

? 哈娜躲在廢墟中狙殺亡靈狙擊手，穿甲子彈打穿亡靈軀干上的亡靈板甲。隨著幾顆手榴彈的爆破聲，最后一名亡靈步兵被摧毀，避難所再次安全。

? 新的支援部隊抵達后，堅守避難所的第七旅終于松了口氣，還有一車一車的難民被強行送到這座避難所填充人力。

（↓翻頁）

? 晚餐時間，哈伯將做好的飯菜放在食堂的餐桌上，每天都要更改食譜，哈伯盡量做大家愛吃的食物，今天在此用餐的人可不見得明天還有機會和大家坐在一塊。

? 盧修斯打開通訊器聯(lián)絡康斯坦絲。

? “騎士三號？在嗎？”

? “我在，盧修斯，有作戰(zhàn)嗎？”

? “沒有，今天晚上很安靜，可不像你”盧修斯和往常一樣放哨。

? “盧修斯，我想...問你一些真相”

? 盧修斯聽到康斯坦絲的請求，面色變得凝重。

? “哪個方面的？亡靈的嗎？”

? “對”

??“我只能將我知曉的情報告訴你”

? 天空中降下大雨，雷鳴不斷。

? 一個年僅17歲的少女，卻要了解一些她所難以接受的事，墻內(nèi)的圣艾利雅人對于墻外的亡靈知之甚少。

? 圣艾利雅共和國高層對于亡靈的相關情報采取長期隱瞞的手段，軍事學院畢業(yè)的學生乃至指揮士兵部隊的騎士都缺乏對于亡靈的了解，更何況那些整天忙于手前工作的平民。

? “很多亡靈都是半死之人啊”

? 盧修斯伸出雙手，感受著有些冰冷刺骨的雨滴，剛剛?cè)计鸬幕鸲艳D(zhuǎn)瞬間被雨水澆滅。

? “半死？”康斯坦絲疑惑不解。

? “是的，那些沒有死亡卻被套上亡靈板甲的受害者，在亡靈大軍擔任軍官的亡靈，并沒有完全死掉”

? “活人...變成亡靈？！”康斯坦絲面露惶恐，她記起了那個黑夜，父親嘶吼著向她襲來“不，怎么會”

? “那些被亡靈軍團認定為存在利用價值的人，不會迎來簡單的死亡，亡靈軍團會將亡靈板甲強行嵌入到這些活人身上”

? “為什么？”康斯坦絲在圣巴黎軍事學院接受的教育只說明亡靈全部為死者，像亡靈中存在活人還是康斯坦絲第一次聽說。

? “這是很多士兵的結(jié)局，那些擁有豐富指揮經(jīng)驗的特等兵和上等兵會被強制戴上亡靈板甲，成為亡靈的軍官”

? “意義何在？”

? “很簡單，亡靈板甲掌控宿主全部的信息，所以圣艾利雅共和國大部分情報是泄露的，包括防區(qū)、體制、兵力部署以及巨墻的存在”

? “所以亡靈是在借助人類的大腦？！”康斯坦絲突感一頓惡心。

? “不是借助，是支配”盧修斯再次點燃篝火“人腦和人體還沒有死亡，亡靈板甲會成為人體的神經(jīng)中樞，控制人運動”。

? “宿主的意識會怎樣？”康斯坦絲掀開厚重的棉被，踩在有些發(fā)涼的地磚上。

? “亡靈板甲會向人體注射多種藥劑，使得人腦產(chǎn)生幻覺，之后宿主會在現(xiàn)實與幻境中逐漸崩潰，精神會完蛋的”。

? “怎么會如此殘忍？”

? “它們是亡靈啊，騎士三號，對于亡靈板甲而言，人體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人腦也是亡靈板甲的工具，通過各種手段使人體服務于亡靈軍團”

? “您是如何了解亡靈的？”

? “我們回收亡靈的尸體、板甲、武器裝備，大家拆著玩，之前拆了一個亡靈板甲下來，結(jié)果宿主直接活過來了，不過”盧修斯停頓一下“那家伙真的以為自己是亡靈呢，還想殺害我們，出于自衛(wèi)大家只能殺害他”盧修斯實話實說，他沒再次說道“之后我們又進行實驗，那家伙也是一樣的，不過他是一會瘋癲一會正常，我們盡力幫助他希望送到后方進行調(diào)查，可這家伙承受不住亡靈板甲的記憶與現(xiàn)實記憶的差距，咬斷自己的舌頭，血流至死?！?/p>

? 通訊器陷入短暫的沉默。

? “這些亡靈指揮官我們一般稱之為半死人或者活死人，這些亡靈指揮官會在意識混亂的情況下接受亡靈板甲的命令，亡靈板甲會通過各種手段達成對人類大腦的控制”盧修斯打開罐頭，用鐵勺挖出碎掉的雞肉放入口。

? “好殘忍...”康斯坦絲回答道。

? “亡靈不是人類，不能拿人類的道德價值觀去衡量，不過”盧修斯話鋒突轉(zhuǎn)“亡靈對人類的迫害與你們圣艾利雅共和國對外國難民是差不多性質(zhì)的吧”

? “什么？！”康斯坦絲從床上猛然坐起身，她不明白盧修斯究竟是什么意思。

? “因為啊，騎士三號，我們脖子里的金屬片是貴國放置的，為了讓士兵們在前線對抗亡靈，保證圣艾利雅共和國的利益，那些亡靈不也同樣如此嗎？我們交戰(zhàn)的雙方都是被剝奪了未來與希望的炮灰”盧修斯打開一罐軍用啤酒“戰(zhàn)區(qū)的士兵們一直靠著啤酒麻痹自己，不可悲嗎？”

? 康斯坦絲默默垂下頭，長期以來她深受盧修斯的影響，天性善良的她已對圣艾利雅共和國產(chǎn)生質(zhì)疑。

? “騎士三號，圣艾利雅共和國快要滅亡了?！?/p>

? “什么？滅亡？！”

? “嗯，十年中，圣艾利雅共和國的人口減少一半，依靠高墻與士兵部隊堅持到現(xiàn)在，不可能有勝算的”盧修斯繼續(xù)坦言“我們殲滅的亡靈軍隊可遠遠不如亡靈軍隊殺害的人多，就連圣艾利雅本土的亡靈部隊都很難殲滅，至于圣艾利雅共和國之外，亡靈軍團的規(guī)模只能用無窮無盡來形容”。

? “但是...我們在損失上可以達到1比20啊！亡靈部隊的損失是士兵部隊的二十倍”不愿接受黑暗現(xiàn)實的康斯坦絲只能用數(shù)據(jù)反駁盧修斯。

? “而且本戰(zhàn)區(qū)殲滅的亡靈數(shù)量已達十五個師！怎么算都是優(yōu)勢??！”康斯坦絲又找了一條“無比真實”的數(shù)據(jù)來證明自己的論點。

? 通訊器傳出盧修斯的笑聲，嘲諷、欣慰還有一絲憐憫。

? “足足2000個戰(zhàn)區(qū)呢，騎士三號，本戰(zhàn)區(qū)是整個東線最佳戰(zhàn)績，看看其他戰(zhàn)區(qū)的戰(zhàn)損，恐怕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第七旅一樣的戰(zhàn)斗力”

? “可是....戰(zhàn)線依然穩(wěn)固！每個戰(zhàn)區(qū)都有充足的補員”

? “補員？騎士三號，你太天真了，你知道士兵部隊管理法案已經(jīng)推動到何種地步了嗎？允許十二歲的小孩上戰(zhàn)場，何來的補員充足一說？”

? 兩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康斯坦絲終于放下了她的倔強。

? “盧修斯...特等兵盧修斯，你是對的”

? “嗯，那我們繼續(xù)說吧”盧修斯垂下頭，他拿出舊手表看了一眼，那來自鋼鐵意志帝國的遺物。

? “圣艾利雅共和國面對的亡靈軍隊，根本不是主力”盧修斯的話如一記重錘般敲在康斯坦絲的胸口上。

? 幻想被打破，康斯坦絲一直以來的擔憂被盧修斯說出口。

? 奧安多特.波拿巴，康斯坦絲的父親，在世時，常對康斯坦絲傳播警覺強敵的觀念。

? “您怎會推斷出這樣的結(jié)論？亡靈軍團對圣艾利雅的入侵晝夜不停，數(shù)量龐大...”

? “您想想世界除了圣艾利雅共和國還有多少人口？有多少人會轉(zhuǎn)化為亡靈，恐怕是數(shù)以億計吧”

? “可他們的進攻.....始終沒有發(fā)動總攻？”康斯坦絲提出疑問，亡靈軍隊攻勢不斷卻始終沒有集中兵力。

? “要站在敵人的角度考慮問題，夜以繼日的發(fā)動頻繁攻勢，不斷削弱敵軍的武器裝備與人力，在敵軍自以為適應戰(zhàn)爭節(jié)奏后發(fā)動總攻，一擊摧毀對手”盧修斯總結(jié)了過往的戰(zhàn)爭經(jīng)驗“最重要的一點，圣艾利雅共和國和亡靈軍團的體量差距太大，完全沒有勝利的希望”

? 在鐵一般的事實下，康斯坦絲無力反駁。

? “沒有...勝算嗎？”

? “沒有勝利的可能，你們每消滅一個裝甲師，敵人就會再部署兩個”

? “就算這樣！我也要戰(zhàn)斗到最后”康斯坦絲的熱情與勇氣著實讓盧修斯眼睛一亮，沒想到平時溫文爾雅的康斯坦絲在面對如此絕望的情勢下可以爆發(fā)出如此魄力。

? “還有一點”盧修斯扭頭看向遙遠的東方“有一種強大的力量在牽制亡靈的集團軍力量，迫使亡靈軍團無法將主要力量放在對抗圣艾利雅共和國之上”

? “還有人類國家沒有消亡嗎？還是說一些游擊隊和幸存者組織？”

? 康斯坦絲從未離開過圣艾利雅共和國的國土，對于其他國家陌生而期待，她翻閱無數(shù)資料去了解每個國家的歷史與文化。

? “就連四面環(huán)海的聯(lián)合王國都滅亡了，冬日三國的體量完全無法抵擋亡靈....南方新大陸的沙漠環(huán)境對亡靈的影響遠不如人....”康斯坦絲說道。

? “聽說過布洛西夫嗎？擋住鋼鐵意志帝國十次攻勢的那名將軍？”

? “被稱作沙皇之盾的布洛西夫？”

? “對，在信號旗行動害得貴國損失慘重的莫瑞安沙皇國是除圣艾利雅共和國外唯一可能存續(xù)的國家”。

? “那個飽受各國厭惡與恐懼的龐然大物...”

? “信號旗行動結(jié)束后這些莫瑞安人都逃到東方了，依照布洛西夫的習慣，他必然會在古羅斯群山建立一道大型防線，白海和風暴海的天然電磁脈沖環(huán)境對亡靈來說是災難”盧修斯將自己的分析與推斷告知康斯坦絲。

?“從大西洋的東海岸登陸西海岸是不可能的作戰(zhàn)，過于耗費油料與金屬...擅長大規(guī)模潛艇集群作戰(zhàn)的沙皇國海軍絕對是登陸部隊的惡夢”康斯坦絲說道“西海的廣闊程度遠超大陸到北方群島的距離.....大型運輸船一旦被擊沉就會付出數(shù)千名亡靈士兵的代價，缺乏海軍技術的亡靈軍團在反制潛艇部隊的作戰(zhàn)下十分被動”

? 康斯坦絲接過盧修斯的話，抬頭說道“亡靈的主力地面部隊在東方？”

?“是的，亡靈軍團真正的強敵可不是圣艾利雅，倒是東面的莫瑞安人，才是難對付的敵人”盧修斯起身，黑夜還是一如既往的漫長。

?“寒冷與戰(zhàn)火淬煉的民族比惡魔還要難纏”康斯坦絲想到了過去詩人對莫瑞安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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