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保衛(wèi)戰(zhàn)同人】第三百零六章 外傳—暮光森林往事(下)
暮光精靈舊貴族和克萊蒙的矛盾,不光是克萊蒙是外來者的緣故。為了盡快將暮光森林恢復到戰(zhàn)前,克萊蒙逼迫那些貴族們交出自己的私產(chǎn)來減輕整個公國對精靈王庭的賠款壓力。
最開始的攤派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nèi),但隨著攤派的時間逐漸延長,以及克萊蒙修建水利及道路工程的消耗,越來越多的開支被強加在這些貴族頭上。
尤其是那些聯(lián)系多片封地的水利工程,還有最終匯聚到罪惡王庭的精靈大道,任誰都能看出來這是暮光守護想在貴族們的封地上挑戰(zhàn)他們說一不二的權(quán)威。
血緣的不同可以靠姻親解決,攤派的負擔也不過是勒勒腰帶,但染指鄉(xiāng)間貴族們的權(quán)力,卻不是可以商量著來的事。
所以議會上的一切,其實都是威爾森伯爵為克萊蒙下的套。為了這一天,他們已經(jīng)準備了很多年了。
而克萊蒙想要插手加拉里安島上的事,則正好給了他們一個發(fā)揮的理由。
如果克萊蒙按照喬納斯伯爵的建議,越過精靈王庭直接與利尼維亞交涉,那么他們便可以向精靈王庭狀告這位暮光守護企圖勾結(jié)外國。
如果克萊蒙直接對加拉里安島發(fā)動戰(zhàn)爭,不會的,他不可能蠢到以戰(zhàn)敗的暮光公國再去發(fā)動一場對外的侵略戰(zhàn)爭。
即使精靈們都很討厭豺狼人和食人魔,但那場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條約和誓言是神圣且必須要遵守的,任何違背它的人都將受到懲罰。
而就算克萊蒙去和食人魔用談判和交易的方式解決問題,威爾森伯爵也想好了應(yīng)對的策略。
地處暮光森林腹地的罪惡王庭不知道食人魔的行徑,但封地距離食人魔不遠的喬納斯伯爵則知道它們是群怎樣的生物。利用暮光守護同偷偷捕食精靈的邪惡生物做交易這一項,威爾森伯爵便能夠占據(jù)道德的高低,將自己的反叛美化成神圣的事業(yè)。
但暮光精靈舊貴族們的榮譽和高傲再一次坑害了他們,讓威爾森伯爵等人沒有料到食人魔是如此貪婪和愚蠢。
喬納斯伯爵只知道食人魔會偷偷捕食精靈,也能和附近的鄰居做些簡單的交易,卻并不屑于認真了解一下它們的習性和風俗。
就這樣讓本已經(jīng)踏入陷阱的克萊蒙,因為及時發(fā)現(xiàn)陷阱的機關(guān)而僥幸逃脫。
威爾森伯爵以為克萊蒙會在加拉里安島耽誤些日子,即使回來再征召士兵也需要大把的時間。
畢竟按照伯爵的計劃,能夠響應(yīng)他們起兵的暮光精靈舊貴族起碼有三十家,雖然其中很多都只是二三線的小貴族。但光是威爾森和喬納斯兩家,就能組建起四千人的軍隊;若算上剩下的,則能輕松超過七千人。
而且威爾森伯爵為了起事準備已久,他從五年前便在自己城堡里囤積糧食和鎧甲。倉促迎戰(zhàn)的克萊蒙,是不可能有他這么充足的準備的。
這樣的傲慢和輕敵,就讓克萊蒙的出現(xiàn)反倒把準備更加充分的威爾森伯爵等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在克萊蒙本人到場后,他立刻控制住了喬納斯伯爵向鹽場鎮(zhèn)里散播的謠言。本就支持克萊蒙的市民沒有看到傳言中的和侯爵一起回來的魔物和奴隸,自然就不會相信他們的話。
克萊蒙也得以帶領(lǐng)駐扎在鹽場鎮(zhèn)的兩百五十名奧術(shù)長弓手和五百名襲擾者步兵一起南下,僅用了不到半天時間就解決了喬納斯家族的部隊。
雖然這位伯爵是此次叛亂的主謀之一,克萊蒙卻沒有將他們趕盡殺絕,只是把老伯爵的人頭和他兒子的劍一并送回喬納斯堡,便讓軍隊立刻趕往月色丘陵。
至于喬納斯伯爵的軍隊,克萊蒙也只沒收了他們的武器和裝備,隨后遣返了這些農(nóng)民。正如威爾森伯爵對克萊蒙所做的一樣,克萊蒙也在試圖瓦解他的支持者。
雖然有放虎歸山的隱患,但克萊蒙判斷此次叛亂的挑頭者應(yīng)該只有月色丘陵的威爾森伯爵一家。
他不想把對叛徒的懲罰擴大化,因此最好的辦法便是速戰(zhàn)速決;一旦陷入長期戰(zhàn)爭,那么無論怎樣他都是輸家。為了盡快將威爾森伯爵和他的野心扼死,這點風險值得去冒。
更重要的是,相對于暮光森林而言克萊蒙畢竟是個外人。如果他只靠暴力和恐懼鎮(zhèn)壓一切反對者,那么他收獲的也只能是更多的恐懼和暴力。
這樣會讓他做不成任何事,也不可能在艾瑞戴爾實現(xiàn)真正的和平。暮光精靈遲早有一天還是會因為壓迫反抗,倒時候戰(zhàn)爭會變得更加血腥。
在克萊蒙抵達月色丘陵之前,罪惡王庭的甲蟲騎兵和游俠也已經(jīng)趕來,至此克萊蒙手中有了近兩千人的兵力,并向威爾森伯爵送去了要求他主動歸降的聲明。
如果伯爵愿意投降并再次屈膝,他和他的家族將得到與喬納斯家族同樣的待遇,雖然族長難逃一死,但家族的名號和血脈尚可延續(xù)。
然而在評估雙方實力之后,威爾森伯爵還是拒絕了克萊蒙慷慨的建議。
雖然時間倉促,但威爾森伯爵畢竟集合起了兩千多人。哪怕其中大部分是農(nóng)民和獵人,戰(zhàn)力遠不及克萊蒙從鹽場鎮(zhèn)和罪惡王庭帶來的正規(guī)軍,但在堅固的城墻和儲存的武備的加持下,還有其他同盟軍在克萊蒙的身后不斷襲擾,他們僅僅在城堡中與克萊蒙對峙還是有可能的。
事已至此,威爾森伯爵也不指望那些同盟的起事還能挽回敗局;不出意外的話,這次失利將會為暮光公國帶來很長一段時間的和平。
但至少,威爾森伯爵有信心,用長久地拖延來換取克萊蒙更優(yōu)待的赦免。畢竟這位暮光守護不想只做曙光精靈的代理人,他還有自己的野心。威爾森伯爵相信,威爾森家族的支持對克萊蒙的事業(yè)仍然是重要的。
不過威爾森伯爵精明的算盤,最終落空了。
因為威爾森伯爵的家堡甚至沒有都爾德堡堅固,克萊蒙如今對暮光公國的掌控力也遠超當年。
克萊蒙家族在罪惡王庭的步兵,已經(jīng)出發(fā)前往各個動搖的城堡,以協(xié)助駐防的名義走進他們的廳堂,監(jiān)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在暮光公國受到敵對軍事行動而進入特別時期時,暮光守護有義務(wù)為那些防備空虛的城堡提供保護)
而圍攻一座失去外援的孤堡,就沒有那么費力了。
克萊蒙可以靠著奧術(shù)長弓手和襲擾者對城墻上守衛(wèi)的絕對壓制,肆無忌憚地在城堡外修筑攻城營地和巨大的投石車(從豺狼人那里學來的)。
用這些重型機械轟塌城墻和塔樓,然后將那些冒死突圍的步兵用甲蟲騎兵沖散、屠殺。
當威爾森伯爵還想在瓦礫堆和地道里繼續(xù)茍延殘喘時,克萊蒙又在這里點了一把六天六夜也沒熄滅的大火。
直到第七天,威爾森伯爵和他僅存的家人,才實在受不了煙熏火燎和饑渴困倦企圖突圍。
他們的行動很狡猾,不僅命令僅存的手下各自突圍以擾亂克萊蒙的視聽,還自己和護衛(wèi)喬裝打扮,妄圖將家族血脈偽裝成普通士兵而從克萊蒙手中蒙混過關(guān)。
但克萊蒙的甲蟲騎兵仍然追上了每個跑出去的威爾森家族成員——那些跑得最快的,一定是在地下也能獲得食物配給的重要人物。
克萊蒙走到已經(jīng)屈膝的威爾森伯爵面前,他并不想羞辱這個反叛者,而是將精靈王廳的敕令丟在他面前。
“你的家族,到此為止了?!?/p>
在諸多希望與威爾森家族撇清關(guān)系的精靈貴族的證言中,以及克萊蒙和伊利丹的游說下,艾莉瑞亞女王最終將威爾森伯爵的行為定性為叛國,并裁定嚴懲這一在精靈內(nèi)戰(zhàn)后妄圖繼續(xù)分裂艾瑞戴爾的罪行。
直白地說就是,月色丘陵伯爵這一頭銜,將從此不再由威爾森家族繼承,畢竟一個沒有活人的家族是沒法承擔這種責任的。
威爾森伯爵臨死前并沒過多的掙扎,或許他也早已預(yù)料到自己的結(jié)局。
但克萊蒙總覺得威爾森伯爵臨死前的眼神有些不對,可他確實想不明白。畢竟他只見過威爾森伯爵那個二十四歲的小女兒幾次,對她的印象也很模糊,沒能察覺出那具缺損的尸體其實只是個和她模樣有些像的侍女...
等到克萊蒙反應(yīng)過來時,一種不可名狀地恐懼從他心底涌起:數(shù)千年來,月色丘陵的暮光精靈一直生活在威爾森家族的統(tǒng)治之下,雖然女王是下令的人,但自己才是那個想要殺他們并最終殺了他們的人。
哪怕放過一個威爾森家族的血脈,也會讓這片土地繼續(xù)被仇恨浸染。
不,不對!
她不能死,而且也不能失蹤。
克萊蒙的直覺告訴他,那個姑娘活在他手里才是對這片土地最安全的結(jié)果。為了抵消月色丘陵對他的恨意,他必須想辦法將自己和威爾森家族的幼女捆綁起來,小維的婚事或許是個好辦法...
“快,快去把那個姑娘給我找回來!”
由于月色丘陵的暮光精靈大多都有親友被征召進城堡中作戰(zhàn),所以他們對待搜索部隊的態(tài)度自然別指望有多好,而暮光守護的命令又催得緊。
這一來一往間,自然有了摩擦。向來謹慎的克萊蒙誤判了他們之間的矛盾,將這種摩擦升級成了敵意,敵意在執(zhí)行和反抗中,自然就演變成了屠殺。
直到克萊蒙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時,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最終,他也只能將錯就錯,把剩余的暮光精靈從這片土地上全部遷走。
事后,克萊蒙開始懷疑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真得能為暮光森林帶來和平,然后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尷尬處境。要彌合兩群精靈之間的嫌隙,只能由戰(zhàn)爭的發(fā)起者和失敗者暮光精靈付出更多,而這些付出全都會成為壓在暮光精靈身上的重擔。
他的位置,就像是曙光精靈的白手套一樣。如果想真正握手言和,丟掉這只手套反倒能成為一種最平靜的方法...
此時的克萊蒙,為了他的家族和最初的理想,已經(jīng)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究竟是該為了一家之私徹底成為暮光森林里的沙子,還是該為了一己之私背叛所有家人。
后記:血石礦場的奴隸最后還是被精靈們解放,艾瑞利亞女王本想將其中人類全部遣返回利尼維亞,但他們在灰鴉港口坐的卻是黑棘的船。
黑棘的手下向他們暗示利尼維亞的戰(zhàn)亂仍在繼續(xù),結(jié)果不出克萊蒙所料,他們之中的很多人聽后就乞求船員不要將他們再送回去,并希望將他們送去一個沒有戰(zhàn)亂的地方。
于是,克萊蒙就收獲了他想要的勞動力,那些因為戰(zhàn)亂淪落至此的利尼維亞人也在罪惡王庭找到了落腳地。
【通俗點說,就是克萊蒙想要背叛自己所屬的買辦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