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教士》就這樣完結(jié)了。疑問都解答完了，坑也都填了，還留下了一個雖不算太驚艷但足夠欣慰和滿意的結(jié)局。

8月底我寫過上半季的劇評 《傳教士》S4E1-E5：飄搖的信念 ，這篇是我為該劇寫的最后一篇文章了。

如果問我看完《傳教士》后最大的感觸是什么，除了“反宗教”這一大旗外，我最先想到的居然是“加了浪漫主義色彩的辯證唯物主義”……

當(dāng)然，換句更實在的人話說：信仰源于內(nèi)心，也終于內(nèi)心，人生在世，無論長短，但求一個問心無愧，便是最大的福分。

上帝喜歡看人做戲

看完整部《傳教士》，憑著一點一滴的信息，我們終于拼湊出了行事捉摸不透的上帝的性情全貌。

比如，上帝喜歡看當(dāng)年亞伯拉罕向自己懺悔、示愛的影像記錄，反反復(fù)復(fù)地看，樂此不疲。

上帝喜歡被愛戴，尤其享受世上最特別、最優(yōu)秀、最突出的人類對自己敬畏有加并頂禮膜拜。

然而如今“人類”這種愚蠢的造物已經(jīng)越來越不會感恩、表達禮贊之情了，于是上帝更要變著法兒設(shè)計被“創(chuàng)世紀(jì)”點名的天選之人：杰西·卡斯特。

一切都是上帝計劃好的——讓圖麗普發(fā)現(xiàn)了房車，知曉自己的部分計劃以及要去的地點，讓圖麗普和卡西迪從圣殺者手上救下杰西，再引爆核彈讓杰西墜機摔死，由此復(fù)現(xiàn)了首集那一幕。

杰西死后，來到了偽裝成天堂的地獄包間，老熟人天使費雷請求他坐上寶座，成為新一任“主”。

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地獄”也是上帝閑極無聊做出來與天堂對立的地方，只要他愿意，分分鐘就能接管、運行地獄的一切事物，這樣才能解釋為什么上帝對撒旦、希特勒的小算盤視而不見，以及杰西一整個地獄之行等。

杰西自然拒絕了費雷，他找上帝只是為了討說法，從來沒有過“登頂”的野心，費雷那一套說辭“并不是改命，而是罪惡”。

等杰西發(fā)現(xiàn)身處地獄后，又遭遇了非幻燈片的酷刑折磨，還經(jīng)歷了虛假的“圣殺者營救”，這些硬招軟招杰西通通扛了下來。

杰西軟硬不吃、萬般無奈下，費雷等人只好把杰西強行按在了座位上——于是，杰西復(fù)活了。

在此之前，通過上帝失蹤前的“實況錄像”，杰西已得知上帝失蹤前后的狀態(tài)（無聊、放縱）以及準(zhǔn)備替換人類的計劃，所以回到人間見到上帝時，真正有了一種天降大任的宿命感。

啊，那一幕是多么地圣潔，上帝告訴杰西：我很愛你的，地獄之行只是一項測試——你差點成功了。

對于杰西這樣的人，上帝也許是想給他更多苦難和考驗，也許是覺得光靠之前的那些還不夠……總之，上帝咬掉了杰西的右眼，等待著下一次的對峙。

當(dāng)獨眼杰西與愛人和朋友再闖梅察達時，杰西說出了上帝的本性：傲慢、可恨，在被咬掉眼睛時，他也沒想過用力量阻止上帝。

可見，此前上帝的一系列的安排奏效了，他成功半廢了杰西使用“創(chuàng)世紀(jì)”的信心，使兩者處于一個“相對公平”的位置——這樣自己就可以碾壓杰西了。

?

如果不能特別理解上帝這種愛折騰、會來事的心思，我們不妨看看他是怎么對待別人的。

誰能想到冷酷無情的斯塔爾，最在意的是自己俊美的容顏，于是上帝在他年少時就安排刺瞎了他的眼睛。

在揭穿了“圣父”斯塔爾的謊言后，上帝又讓灰狼吃了他的丁丁，讓原始人吃了他的半條腿，等弗拉夫曼救他時，斯塔爾已經(jīng)是個生無可戀的廢人了。

但上帝的玩笑還沒有到頭，在斯塔爾自殺時又拉掉了他的乳頭……接著，他對生不如死的斯塔爾伸出了圣潔的援手：我的孩子，你從未向我求助過啊。

上帝在斯塔爾最脆弱的時候賦予他使命，讓他歸化，隨后恢復(fù)容貌的斯塔爾帶著哈普度載譽歸來……試問，世上能有幾人頂?shù)米∵@樣的調(diào)教？

甚至于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圣殺者，都著了上帝的道。

在尤金開槍后，圣殺者救了杰西一命，目的就是讓杰西帶他見上帝，然后殺了對方。

等杰西逃脫、摔死后，上帝卻主動現(xiàn)身，對著圣殺者的槍口，瞄準(zhǔn)了他的弱點，拿出了他最在意的記憶圖騰，許下了最具誘惑力的承諾，“闔家歡樂，幸福美滿”。

上帝不愧是拿捏人心、玩弄人心的高手，之后圣殺者目標(biāo)就由“獵殺上帝”轉(zhuǎn)變?yōu)榱恕皻⑺纻鹘淌俊薄?/p>

還有在對付三人組時，上帝采取了各個擊破的辦法，先對付相對最自私最軟弱的卡西迪，還原他最深層的欲望：以人類之身安全回家，與親人團聚，給他寶貴的第二次機會。

上帝還順著圖麗普的脾性把她拐走，用夭折的孩子引她動真火……圖麗普上當(dāng)了，被困在小房間；卡西迪屈服了，上帝帶走了杰西。

與此同時，圣杯劫持了所有電視頻道，接管了多個核彈發(fā)射井，開始了“天啟2020歌舞劇”表演，為世界末日啟動倒計時。

說到底，上帝確實是個有開天辟地、毀天滅地之能的大人物，但他就喜歡保留自己的“作弊器”，依靠、利用人類自己去完成他想完成的事情。

卡西迪在哈普度上臺前就問上帝：為什么要那么復(fù)雜？畢竟上帝真要毀滅世界、替換人類的話，根本不需要核彈、不需要計劃、不需要彌賽亞，甚至不需要其他任何人。

“自由意志，那才有意思?！鄙系坌χ卮鸬?。

這個混蛋，他喜歡看著，喜歡看別人在自己的引導(dǎo)操控下，完成看似自由其實注定的一切。

自由意志不可控

在自己穩(wěn)操勝券之下，上帝大大方方地和杰西說起了“傳世紀(jì)”：它本不該誕生，它是污點（天使和惡魔的結(jié)合產(chǎn)物），我必須拿回它。

杰西意識到創(chuàng)世紀(jì)能對抗上帝，但此時他卻激發(fā)不出反抗上帝的意志，他害怕上帝，只能任由上帝摔打嘲諷——

直到上帝再一次張口要求杰西把“創(chuàng)世紀(jì)”交出來，杰西才真正明白，全知萬能的上帝，唯獨沒辦法拿走創(chuàng)世紀(jì)。

然而引導(dǎo)圣殺者干掉上帝的計劃落空了，最強殺手現(xiàn)在沖著自己來，“創(chuàng)世紀(jì)的父母”接連死在對方手上，自己也只有被殺的份……看來最終還是上帝贏了。

一切武力和詭計都失效的情況下，杰西回歸了傳教士的本心，發(fā)出了最強嘴炮。

“你想要和諧寧靜么？上帝許諾給你的團圓生活確實很美好，所以，干完最后一票去獲取吧——如果這真是你想要的。”

若一直苦追而不可得，會視為畢生之追求；若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又會誠惶誠恐……杰西的一番話，擊中了圣殺者沒有靈魂的心靈。

于是，接下去杰西狠狠玩弄了一把“規(guī)則”，他在完全征得圣殺者同意的情況下，讓他完成了臨終懺悔，接著親手殺了對方。

這個本來不可能上天堂的人，就這樣上了天堂。

與此同時，圖麗普和卡西迪也為最后的心結(jié)打了一場，卡西迪險勝，但他還是打死了自己一直不愿意殺掉的哈普度……

此前圖麗普和卡西迪綁走哈普度后，為了能在上帝面前殺死哈普度苦等了三個月，這說明上帝其實不相信也不在乎他們是否真會下殺手，接著兩人還和哈普度處出感情來了。

可在哈普度回歸、上帝指定他作為彌賽亞跳完踢踏舞，作為世界末日啟動的最終標(biāo)志時，上帝就有了失策的風(fēng)險。

自由意志確實很好玩，但自由意志也是不可控的——看看耶穌的心理變化和態(tài)度就能明白。

希特勒在耶穌面前打死了哈普度的克隆人，告訴他真正的孩子還沒找到，既然彌賽亞要被用來終結(jié)世界，為何耶穌你不能恢復(fù)自己原有地位呢？

之后，希特勒一直在蠱惑耶穌助長他的野心，在哈普度出場盡享榮光，自己只能當(dāng)笑柄和背景板時，耶穌的惡念達到了頂峰。

耶穌開始照著希特勒的指示去向上帝爭寵，失敗之后還一度被“殺掉哈普度”的提議攪渾了腦袋。

直到希特勒準(zhǔn)備親自去動手時，耶穌才從他口中得知了真正想法：哈普度很圣潔，無懈可擊，但耶穌你充滿了弱點，很好對方，由你當(dāng)圣子地獄才會贏。

一個心智健全的普通人，反不如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智障有威脅，劇中所有人都這么認(rèn)為，真不知道該說《傳教士》這一表達是現(xiàn)實還是魔幻了……

耶穌和希特勒打了起來，在他掐死希特勒后，上帝也終于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跑來開口讓他做彌賽亞完成最后的儀式，沒想到本該如愿以償?shù)囊d這時候卻不樂意了。

耶穌本就不太贊同天啟計劃，在打了保護兒子這一架后，他更是醉心于“包容和博愛”這另一版本的神之創(chuàng)造，還想規(guī)勸上帝改變主意——就算上帝強行讓他做彌賽亞，也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聰明反被聰明誤，說的就是這時候的上帝，可他又不舍得這份“儀式感”，只能再次離開，放棄了“天啟2020”。

說來好笑，最后還得靠杰西這個“該死之人”來替上帝做掃尾工作：關(guān)閉直播，終結(jié)現(xiàn)場躁動，讓圣杯這個恐怖組織的人都出發(fā)去尋找失蹤的上帝。

與其說上帝輸給了杰西三人，不如說他輸給了自己。

孤獨·虛無

兩年后，杰西和圖麗普過上了他們最習(xí)慣且喜愛的生活，一邊做雌雄大盜，一邊撫養(yǎng)新生的女兒。

終于找到上帝了，杰西一登場就用“創(chuàng)世紀(jì)”命令上帝變換日夜，證實了他可以操控對方——OK，既然話都說開了，那我們就好好開誠布公聊一聊。

說了會兒不痛不癢的事兒后，重點來了：杰西的父親身在天堂，“我讓你父親死去，以及之后你人生的每一刻，都是我對你的愛?！?/p>

上帝把自己賜予杰西的說成了無上的恩賜，先苦后甜嘛，再說你現(xiàn)在的完美生活包括孩子也都是我給你的——說一句你愛我，不過分吧？

這就是你最想要的？呵呵……杰西對于這場對話早已模擬了無數(shù)遍，上帝想說的話他都想到了，但任何說辭都無法改變其行為操蛋的事實。

接下去就是期盼已久的名場面了：杰西把上帝像沙包一樣肆意丟來丟去，“創(chuàng)世紀(jì)”本身沒有這份神力，但如果對象是上帝，就可以做到這一切。

杰西不想要這樣一個冷酷無情、缺乏關(guān)愛的上帝存在，為了徹底堵住上帝的嘴，他甚至把最大依仗“創(chuàng)世紀(jì)”送走了，“赤身裸體”暴露在了上帝面前。

此時上帝可以輕易把杰西撕成碎片，但杰西的意思是：就算你把我碎尸萬段，我也不會再恐懼你或者愛戴你了，我對你毫無感覺、毫無反應(yīng)。

這一次，上帝真正感受到了挫敗，哪怕他威脅要用新的造物替換掉人類，杰西也只不過是回一句“請便”，上帝輸?shù)搅擞钪姹M頭。

等杰西揚長而去，上帝狼狽回到房車上時，那群關(guān)在籠子里的新造物正在此起彼伏地喊著“爸爸我愛你”——然而上帝卻把這群愛戴自己的造物通通殺了，因為它們遠(yuǎn)不像人類這樣具備足夠的自我意識，因為它們只是自己制作出來的失敗怪物。

上帝回到天堂時，發(fā)現(xiàn)這兒已經(jīng)被圣殺者屠干凈了，他一直在等自己。

又被杰西擺了一道，而且面前這個人真有能力殺了自己……上帝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了一切紛擾的起源：我承受著無盡的孤獨，這才創(chuàng)造了意識和愛（只有它們才能填補我的空虛）。

即便在如此時刻，上帝依然想套路一把——他表示愿意把王冠給對方，把圣殺者夢想的“無盡之愛”都給對方，怎樣都可以，唯獨不能審判自己。

令上帝無奈的是，“意識”這個東西，出籠了就收不回來了，圣殺者在上天堂前就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他真正想要的、樂在其中的是“憎恨”。

擊斃上帝，丟掉娃娃，登上寶座，宇宙變天——誰坐在上面都一樣，反正過去上帝也不是拿“博愛”來治世的。

尾聲·歸宿

上面那些道理，多少都能明白，真正讓我感到暖心的，還是《傳教士》給了一個溫馨但也不算落俗套的結(jié)局……如此收場，足夠欣慰。

首先是犯下殺戒的尤金。

尤金認(rèn)為自己殺了杰西，這對于從小到大都無比虔誠信仰上帝的他來說，是一件徹底否定人生信條的行為，所以他無論面對圖麗普還是在監(jiān)獄時，都像是丟了魂一般。

監(jiān)獄里牧師來和他談話時，也透露出了些許嫌惡和困惑：上帝的旨意如何？也許根本沒有旨意。

多年來的信仰給不了尤金的答案，答案是尤金自己想到的——他撿起了另一個被刺死犯人的吉他開始彈唱，他想做一個搖滾明星。

隨后的故事，變得越來越“寫意”……尤金出獄之后，走上街頭剛開始彈唱就被車撞了，接下去遇到了一個想幫自己的“好心醫(yī)生”。

像你這樣的孩子，繼續(xù)活下去也是受罪，解脫了不是很好嘛？這一次，尤金終于放開性子開始罵人了，遠(yuǎn)比之前向杰西開槍時更加果敢、堅定：我好得很，不需要你們這種混蛋來同情我，替我做決定，給我滾出去！

傷愈出院的尤金再次上街彈唱，一開始無人問津，直到他唱出了憤怒的歌詞……

零星的聽眾和腦補的歡呼——我們不知道尤金將來能否成功，又會遇到什么，但至少可以知道，他有了追求、不再猶疑，更不會把自我寄托于所謂的“信仰”了。

其次是“得償所愿”的弗拉夫曼和斯塔爾。

弗拉夫曼可謂是最強特工，解決了想曝光圣杯的胡佛二號（尼克斯），還救回了斯塔爾以及哈普度，讓“天啟2020”得以順利進行……但從斯塔爾口中得知新計劃只是毀滅部分人類后，她凌亂了。

過去劣跡斑斑的弗拉夫曼，是為了洗刷自己的罪孽、死后光榮上天堂才加入圣杯的，結(jié)果自己的偶像兼導(dǎo)師兼新任炮友斯塔爾，卻說齷齪的自己永遠(yuǎn)上不了天堂……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遭受重創(chuàng)的弗拉夫曼放了圖麗普一馬，在后者的開導(dǎo)下去找斯塔爾報復(fù)——信仰雖然崩潰，但她依然堅定。

只可惜她玩不過斯塔爾，自己先倒在了油布上——至于弗拉夫曼死后會去天堂還是地獄……知曉了天堂和地獄真貌后，還有區(qū)別么？

上帝的計劃失敗，斯塔爾也順勢跑路了，反正已恢復(fù)容顏，天下之大哪兒都能去。之后他被警察局長威特曼追捕，用極其猥瑣的方式反殺了對方，繼續(xù)逍遙快活。

按照常人標(biāo)準(zhǔn)來說，斯塔爾這樣作惡多端的家伙絕對沒好下場，結(jié)果他不僅沒得到所謂的“報應(yīng)”，而且還活得有滋有味——正所謂“天道好輪回”，可顯然在《傳教士》里，沒有“天道”。

還有失去了父親和兒子的耶穌。

丟失了本就不屬于自己的一切后，耶穌徹底做了一個普通人。

普通到表面好脾氣暗地里會罵人的收銀員，扔到人堆里毫不起眼的那種……什么圣子彌賽亞，還是都省省吧。

最后是杰西、圖麗普和卡西迪三個人的歸宿。

本季《傳教士》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劇情線索，杰西寫給圖麗普的信——直到圖麗普和卡西迪去澳大利亞找他時，后者為了找線索才第一次打開那封信，但卡西迪讀完并沒有任何多余表態(tài)。

在杰西摔死前，他特意交代圖麗普一定要讀信，那是他留給圖麗普的真心話。盡管我們無法得知信的內(nèi)容，但從圖麗普流淚的樣子來看，里面一定飽含著愛人的深情密語。

杰西的死讓剩下的兩人“方寸大亂”，圖麗普燒了教堂，卡西迪吃了好心人家的雞，之后他們更是為了報復(fù)上帝而抓了哈普度……

通過幾個月伴隨著痛苦的朝夕相處，在返回梅察達之前，圖麗普和卡西迪也復(fù)現(xiàn)了首集中的一幕……等杰西回來時，圖麗普大方承認(rèn)了，杰西并不在意，三人之間看似是沒事了。

——當(dāng)然只是表面上，否則卡西迪也不會被上帝趁虛而入。

圖麗普和杰西之間是在說到信的內(nèi)容時才真正和好了，到圖麗普用一句“有時候自我就是自我，和宗教信仰什么的沒關(guān)系”開解了弗拉夫曼后，圖麗普也算解開了自己的心結(jié)。

可到了三人“拯救世界”后，又該何去何從呢？

最苦澀的是卡西迪：他和杰西是好朋友，和圖麗普之間也互有愛意，但三人之間的位置對他來說太難了，更何況自己又能陪他們多久？也許是因為這種感覺太酸楚太難受，卡西迪才會離開他們吧。

40年后，圖麗普和杰西相繼過世，卡西迪才姍姍來遲，與他們的女兒一塊來看望故人。

不難發(fā)現(xiàn)，孩子父母從小到大說了許多卡西迪的軼事，他們真的很想念這位老朋友——但人類的壽命是有限的，在空虛吞沒他們之前，便已解脫。

難題拋給了卡西迪，150年了，卡西迪每回都是放下一段或N段感情跌跌撞撞活過來，圖麗普和杰西是他最難割舍的記憶（之一），現(xiàn)在這份念想徹底斷絕了，他還能再次往前看么？

卡西迪選擇在陽光中燒盡了自己：永生不是賜福，而是詛咒，自己才活了200年不到就這么痛苦，多少能理解存在億萬年的上帝為什么會那么變態(tài)了……有終點的旅途才有意義，是時候前往另一個世界了。

卡西迪不在乎前方是天堂、地獄，還是一片虛無，這一生他已然無愧。

人生不在于信仰，而在于自我，希望大家能有更暢快無悔的一生，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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