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和嘉然結(jié)婚已經(jīng)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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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說，向晚對于婚后生活變得越來越厭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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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個人盡皆知近乎完美的妻子，長相姣好，性格可愛，并且將所有的愛都給了她，在生活中大大小小的方面都照顧著她的感受，小到床笫間不可告人的樂事，大到衣食住行和那些能夠影響一生的抉擇，嘉然永遠都站在她背后支持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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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向晚還是感到厭倦。這并不意味著她不愛嘉然，事實上，她對嘉然的愛和嘉然對她的愛一樣多，她們都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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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日常生活像是一潭死水，純摯的愛在這里被慢慢風(fēng)干掉，變成一塊沒有生命的無機質(zhì)，立在一片靜謐的翠綠中。純粹的寧靜在乍看之下會感到舒適，但是時間長了之后只會讓人覺得壓抑。每一天，身體里的某些東西都會因為這幸福生活被消耗掉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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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半個身體陷在沙發(fā)里，看向正坐在梳妝臺前打扮自己的妻子，瞳孔略微渙散，讓自己的視線變得一片模糊，各種各樣奇怪的想法像是氣泡一樣浮到思維之海的表面，在燈光下折出七彩，然后破碎成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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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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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然單膝跪在沙發(fā)上，胸前的小年糕幾乎要碰到向晚的身體，溫?zé)岬耐孪⒗p繞在向晚頸間，將走神中的向晚拉回現(xiàn)實，輕顫的睫毛下是寶藍色的擔(dān)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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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紫色的鉆頭輕輕搖晃，示意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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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工作太累了嗎？”向晚習(xí)慣性的享受著嘉然的膝枕和按摩，緩緩閉上眼睛，不知道該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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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嗎？或許確實有點，趕不完的通勤和ddl，處理不完的文件和方案，和大多數(shù)普通的上班族一樣，向晚也日復(fù)一日的過著沒有什么波瀾的生活，至于生活的壓力，天生樂觀的向晚還真沒怎么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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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也不能直白的對嘉然講我是對和你的婚姻感到厭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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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著眼睛的向晚錯過了嘉然笑容消失的瞬間，她沒有看到，嘉然的表情已經(jīng)和她之前如出一轍，變得了無生氣，僅僅在聲音上聽不出來絲毫異樣，甜美如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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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明天晚上我和乃琳約了頓飯，你的晚餐可能要自己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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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嗯”了一聲，這件事前幾天嘉然就已經(jīng)和她說過了，她也約了珈樂和貝拉在明天晚上見一面，來一次久違的同學(xué)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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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嘉然和乃琳在大學(xué)期間似乎有過一段說不清的曖昧，誰在乎呢？哪怕這次見面嘉然真的有和乃琳再續(xù)前緣的傾向，她也可能不會那么生氣，反而帶有一絲開心，因為她心里清楚她

和嘉然在彼此心里的地位都是永遠不會被她人取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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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太久的生活需要一點風(fēng)來吹皺那不動的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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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這風(fēng)來自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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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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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透過車窗目送著精心打扮過的嘉然小步走進了西餐廳，不知為何突然感覺心情有些煩悶，餐廳門口是來來往往的聲色形馬，那只嬌小的夜鶯飛到人群之中，十分自然的和周圍的環(huán)境融為一體，看不出半點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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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似乎本不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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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搖了搖頭，按下車窗吐了口濁氣，等到徹底看不見嘉然的背影的時候，才緩緩驅(qū)車離開。聚會的地點選在了珈樂和向晚她們在大學(xué)期間常去的城東一家私房菜館，那里談不上便宜，但菜做得確實很好吃，環(huán)境也不錯，很適合幾個人一起聚會。她們以前受限于經(jīng)濟狀況不能常來，可現(xiàn)在大家都富裕了，聚會的時間卻沒有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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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停好車，在門口猶豫了一會才進去。房間內(nèi)，珈樂和貝拉早已坐在位置上，離得有些遠，各自低著頭玩手機打發(fā)時光，這和向晚想的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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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和貝拉在大學(xué)畢業(yè)后不到半年就莫名其妙地結(jié)婚了，當初向晚拿到婚禮的請柬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是最后一個知道這件事的，可惜的是，珈樂和貝拉婚禮那天向晚因為有事沒能去到現(xiàn)場，只能事后看看錄像，熒幕上的兩人都是一副甜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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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于這兩個人的感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又是什么時候準備結(jié)婚的，圈子里的朋友似乎都對這個話題諱莫如深，平常閑聊都會不那么刻意的避開相關(guān)話題，偶爾提到也會很快的轉(zhuǎn)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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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本以為她們能夠那么果決那么迅速地走到一起，在婚禮上笑的那么幸福，應(yīng)當對彼此感情十分深厚才是，可現(xiàn)在看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并沒有她想象的那般和睦，反而充滿了疏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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擠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向晚笑著和她們兩個打了個招呼。預(yù)料中久別重逢的激動并沒有出現(xiàn)在房間里，貝拉抬起頭朝她笑了笑，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珈樂也只是給了她一個充滿著距離感的擁抱，淡淡的一句“好久不見”仿佛她們只是昨日才分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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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大家都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哪能還像從前那樣毫無保留地表達出自己的感情，七分的熱情，能表達出三分便已經(jīng)算是關(guān)系極好了，這樣淺淺安慰了一下自己，向晚的心尖還是嘗到了些許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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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酒過三巡，桌上的菜下了一半左右就沒人再動筷子了。珈樂和貝拉拉著向晚聊起了最近娛樂圈新爆出的緋聞，聊著某個大牌最近新出的護膚品和美妝，聊著飛漲的房價物價油價，聊著柴米油鹽，偶爾在談話里穿插兩句對對方的奚落，雖然是指責(zé)，卻也能讓人感受到其中濃濃情意，她們說到了方方面面，獨獨對從前她們所共同經(jīng)歷的那段大學(xué)生活閉口不談，這讓向晚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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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到一半，珈樂起身去了洗手間，房間內(nèi)房間里只剩下貝拉和向晚，氣氛一時有些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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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望著貝拉，期望著她能說一點獨屬于她們之間的往事，比如她們一同在舞蹈隊那段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比如那段彼此都心知肚明卻從未宣之于口的青澀暗戀，比如那年那夜的醉酒，那年那月的繁星，那個美好的夏天，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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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什么都沒有，貝拉看不到向晚眼神中包含的期待，仍平淡地抱怨著自己的生活，似是察覺到向晚對此興致不高，貝拉的語速漸漸慢了下來，最終停止，轉(zhuǎn)頭看向向晚。向晚咬了咬牙，盡量把自己的語氣模擬的正常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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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姐，你現(xiàn)在還跳舞嗎？我還記得我們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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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跳了”向晚話還沒說完，就被貝拉面無表情地打斷了，“去年芭蕾演出的時候傷了腰，后來看了醫(yī)生，沒看好，就沒辦法繼續(xù)跳了”向晚被貝拉的話噎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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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自己對已經(jīng)發(fā)生的悲劇表示遺憾？將貝拉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再重新撕開一遍？還是安慰一下貝拉？安慰那個她印象中一直要強勝負心極強的小隊長？向晚張了張嘴，喉嚨卻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干澀的厲害，只能發(fā)出一些無意義的微弱的呃呃聲，她知道腰部受傷對于眼前這個將舞蹈視為自己生命的女孩是多么沉重的打擊，夢想的晨輝變得黯淡，甚至消失在視野中，那又是怎樣一番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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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有些后悔提起這個話題，可覆水難收，她能做的也不過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走到貝拉身邊環(huán)住她的腰，額頭抵在貝拉后背上，說上一句“還是身體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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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六個字就耗光了向晚的所有堅強，話音未落，聲音已經(jīng)變得哽咽起來，泛紅的眼圈仿佛她才是那個被塵埃深埋，不能再登上舞臺的人。貝拉似是沒有想到向晚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變得有些手足無措，只好用指腹拭去向晚眼角的淚水，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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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晚晚，沒關(guān)系的，我現(xiàn)在生活也很好啦，我都沒哭你哭什么”說到最后，貝拉的眼圈也有點發(fā)紅，顯然受傷這件事對她來說并不像她嘴上說的那般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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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急促的呼吸變得平緩，向晚抽了抽鼻子，擦去了臉上的淚痕。房間里的兩個人又恢復(fù)到了原來的沉默，只是氣氛變得和原來截然不同，甚至有些古怪。貝拉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珈樂已經(jīng)出去有一段時間了，還沒有回來，這讓在場的兩個人都感覺有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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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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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貝拉開口的向晚如釋重負一般搶著開口“啊，那我去找找她吧”其實哪里用得著她去找呢？不過是一個電話就能搞定的事情罷了，兩個人都默契的忘記了還有手機這個東西，避免眼神交匯，向晚略顯匆忙的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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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入喉的酒精讓向晚多了幾分醉意，腳步虛浮，就連視線也有些模糊，以至于剛洗完臉的向晚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好幾眼才敢確定那個倚靠在墻邊抽煙的身影確實是她所認識的那個珈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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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向晚的記憶中，這是她第一次見珈樂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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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和珈樂一起組冷褲子樂隊的時候，向晚負責(zé)吉他，珈樂負責(zé)主唱，偶爾兩個人身份也會調(diào)換一下，向晚想要唱歌的時候珈樂也會做專屬于向晚一人的鍵盤手。向晚記得那時候珈樂曾親口說過為了保護聲帶，她這輩子都不會碰煙草一類的東西，可是現(xiàn)在，珈樂的動作嫻熟的顯然不像是初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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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向晚試探著喚了一聲，得到了預(yù)期之中的回應(yīng)，珈樂對著向晚揮了揮手，神態(tài)是說不出的懶散和灑脫，那副模樣對于向晚來說是一副完全陌生的樣子，仿佛這具身體里裝的不再是她從前所認識的那個珈樂，而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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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這個稱呼還是之前她們一起玩樂隊的時候起的稱呼，多年不用，再次出現(xiàn)在唇齒間已經(jīng)變得有幾分生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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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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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之間話不必說滿，看到向晚的眼神繞著她的指尖打轉(zhuǎn)珈樂就明白向晚想要問的是什么了，遂輕笑了兩聲，用著滿不在乎的聲調(diào)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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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jīng)不再唱歌了，”說著，珈樂微微晃了晃左手“這個當然也就沒關(guān)系了”即使珈樂這么說，向晚還是很難將她和手中細長的香煙聯(lián)系起來，煙霧從薄唇中游走出來的樣子顯得有些過分妖冶了，像是某些落魄的風(fēng)塵女子，涼薄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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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向晚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怎么會這樣去想珈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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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原本準備好的問題此刻怎么也問不出口了。向晚本想借著酒意問問珈樂在livehouse那個不清不楚的吻是怎么回事，問問之前自己生日聚會上珈樂唱完歌之后那句沒說完的話到底是什么，問問從前的那些玩笑話到底有幾分真心在里面。不為其他，僅僅是為了了卻從前的生活，為自己過去的回憶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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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xiàn)在看來，似乎是不需要了，向晚還沒等到珈樂來了卻自己的某些念想，就看到自己所認識所熟知的那個珈樂已經(jīng)被她自己給終結(jié)了，現(xiàn)在站在眼前的她更像是一個陌生人，一個空有珈樂這幅皮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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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就那樣默默地看著珈樂，心頭涌起一股不可思議的荒誕感，這可笑的命運把所有人的生活玩弄涂改的面目全非，可她對此卻一無所知，還只是天真地以為只要她想，一切隨時都能回到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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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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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向晚向后倒退了一步，她突然迫切的想要見到嘉然，她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渴望見到她的愛人，向晚想要現(xiàn)在就將嘉然抱在懷里，什么也不做，就那么靜靜地抱著就好。珈樂有些不解向晚的動作，不過這并不妨礙她看出眼前的好友心中盛滿心事，于是自然地將人抱在懷里，正如過去無數(shù)次她所做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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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熟悉的溫暖讓向晚微微沉淪了片刻，珈樂的唇一如既往的誘人，嘗起來軟糯冰涼，和先前并無分別，但繚繞在珈樂身周淡淡的煙草味時刻提醒著向晚，眼前人非彼時人，兩兩相望唯余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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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之后兩個人的呼吸都急促了一些，珈樂眉眼彎彎地看著向晚，似乎有點意猶未盡，而向晚直接掙脫了珈樂的懷抱，一聲不吭地走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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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姐，我還要去接然然...”向晚提著包，面色略微帶些愧疚，珈樂剛才的吻讓她現(xiàn)在有些不太敢面對貝拉，貝拉發(fā)現(xiàn)了端倪，也只當是向晚急著去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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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去吧，待會我和珈樂說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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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坐在車里，思緒一片混沌，這一晚聚會就像是一次黑色幽默的喜劇一樣，和向晚所預(yù)想的完全不同?，F(xiàn)在是晚上十點半，灰色的夜飄著白色的雨，外面的行人絲毫不見少，反而多了許多衣著暴露的夜行子，游蕩在霓虹燈光之下，人影光怪陸離。透過掛滿雨水的玻璃能模糊的看到嘉然和乃琳坐在咖啡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言笑晏晏，兩個人都精致的如同雕塑一般，不沾半點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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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然十點鐘就給向晚發(fā)了消息讓她來咖啡館接她，向晚如約而至，已經(jīng)在車里等了半個多小時了。窗外的雨聲滴答無序，可以讓人心境平和，也可以催人心煩氣躁，二者之間不過一句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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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乃琳不知道說了什么，逗得嘉然露出笑顏，兩人聊的顯然興起，看起來沒有半點停下的趨勢，向晚沒忍住拿手機給嘉然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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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我快到了，你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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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里的嘉然對著乃琳笑容不變，電話里的聲音卻聽不出半點笑意，如往日般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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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好哦晚晚，再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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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之后，咖啡館里的嘉然和乃琳同時起身，乃琳彎下腰將唇印到嘉然的唇上，嘉然抬起手，卻沒有將乃琳推開，反而搭在乃琳的后背，踮起腳將乃琳與自己拉的更近，也讓乃琳吻得更加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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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向晚內(nèi)心沒生出半點妒意亦或是怒火，只是覺得疲憊，松開了手任由手機自由墜落，整個人伏在方向盤上，閉上眼睛，不去看，不去聽，自然也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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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是過了五六分鐘，嘉然和乃琳才一同從咖啡館里出來，沒有依依不舍的分別，兩人出門后默契地向著反方向分開，邊走邊整理衣服。嘉然敲了敲車窗，將向晚從淺寐中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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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晚晚，別睡了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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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無視了嘉然有些凌亂的衣領(lǐng)和臉上不自然的潮紅，等到嘉然坐好之后便沉默地啟動了車子。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怎么說話，嘉然偶爾提起的話頭都被向晚敷衍的應(yīng)付了過去，三番兩次之后嘉然也沒了說話的興趣，只是湊到向晚頸間嗅了嗅，向晚身上沒有別人的香水味，酒味也不重，不像是醉酒，那只能是碰上了讓她不開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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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然問了兩次之后，便在等著向晚自己說出來遇到了哪些不如意的事情，一直等到洗漱完上床睡覺，也沒有等來一個結(jié)果。燈光熄滅，客廳里一片黑暗，外面的燈光透過玻璃照進來不過讓人能夠勉強視物，向晚坐在沙發(fā)上，愣愣地望著天花板，心頭感慨萬千，細細去思索時卻又都變成一片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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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突然感覺有些反胃，顧不上拖鞋，赤著腳沖進了洗手間內(nèi)，對著洗手臺嘔吐起來，直到吐到再也吐不出來什么東西才停下。暗紅色的葡萄酒內(nèi)不知混了多少鮮血，看起來還有兩分凄艷，四肢百骸都被抽空了力氣的向晚再也站立不住，跪倒在冰涼的白瓷之上也渾然不覺，緩了許久才恢復(fù)了一些力氣，勉強站起來用涼水沖掉污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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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里的素白人影臉上掛著水珠，亦或者是淚珠，顯得楚楚可憐，那平日里獨屬于向晚的樂觀和活力此刻在這張臉上再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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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嘉然用手掌死死捂住嘴巴，避免自己的哭聲被里面的向晚聽到，滾燙的淚水順著手掌和臉頰相貼的邊緣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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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盯著鏡子看了好久，又鞠了一捧水潑在臉上，任由衣襟濕透，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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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小晚，明天一切都會回歸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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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臺燈在桌上留了一片橘色的圓，一杯蜂蜜水正飄著裊裊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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