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蛇（明教）：騰霧

青鸞（長歌）：青耘

第十三話：折翼?（完結(jié)）

????????騰蛇宮。

????????庭院中，芍藥花和往常一樣開著，幽幽的清香飄逸，沁入心扉間，與這里鋪天的黑夜和厚重的霧氣相稱，巧妙地成了這兒最奪目的色彩。潺潺流水徐徐過，與某人徘徊著急又蹉跎的腳步聲交織一起，成了鮮明的對比。仔細(xì)一看，是青杉在此候著，他時不時地把頭抬起，焦急又憂慮的目光望著燈火照耀的小樓上。

????????而夜真則守著一邊，看那架勢，是以防萬一青杉會忽然沖進(jìn)去，嚇到小主子。因為主人說了，務(wù)必要守護(hù)好小主子，免得又再次受驚。

????????“族長，請您稍安勿躁。您這是來探親，不是來討債的?！?/p>

????????青杉聞言，順勢便駐下了蹉跎的腳步，別過頭去，凝視著毫無表情的夜真，不屑道，“區(qū)區(qū)一個侍從，居然敢口出不遜，騰蛇就是這般教導(dǎo)下人的嗎？真是有失禮數(shù)，分不清上下，主仆之分?！?/p>

????????“是是是，您說什么都對。（哼，你就很好嗎？之前都不知道是誰擅自闖入，還想作亂的……若不是蒼龍大人和麒麟大人趕來阻止，你早就和主人大打出手了。）”

????????青杉不再理會，只是不斷地將脖子拉長，他是多么地迫切想見到自家的弟弟。這哥哥探望弟弟本來就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常理，可不知為何到他這里，卻變成似外人求見，需得到允許般那樣。這么想著，他的心里是十分的不舒服。可又對此無可奈何。

????????不久后，夜芹從通往小樓白石子路走來，并推開了庭院的柵欄。他先是對青杉敬了一個禮后，便恭敬道，“夜芹見過族長大人。小主子說了，他不想見您，請您早日回去吧?！?/p>

????????“什么？！” 青杉無法理解，一下就激動了起來，“胡說！是不是騰蛇給他灌了什么迷魂湯，才會讓青耘不想見我的！不行，我不信，我要見耘兒，我要親自問他?！?/p>

????????雖早知道會演變成這畫面，但夜芹和夜真著實感到心累和心煩。夜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后，便湊近青杉，極具耐心地解釋道，“族長大人，請您冷靜。小主子是真的不想見您，主人還倒勸著他來見你一面呢……可是小主子就是鐵了心，不想見你。我們怎么勸，都是無用的?！?/p>

????????“怎么可能……”

????????青杉錯愕了，他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他的弟弟怎么會變成這樣了，就連自己也不想見……

????????這么想著，青杉執(zhí)起了手，捂住失落也心疼的面，千思百緒皆盤旋在這一瞬間。

????????“小主子一聽到你來，都把整個人給縮在棉被里不出來了……大人，我之前也說了，你若真心想對他好，就別逼他……也不要來打擾他的生活。我好不容易見到他發(fā)自真心的笑，我希望他繼續(xù)下去……” 夜芹盡把真心話訴出，他對于現(xiàn)境也是感到無奈。

????????青杉神情凝重，眉目緊湊，對夜芹投視過去，“你……好像很心疼耘兒？”

????????聞言，夜芹不禁露出一抹苦笑，隨即回道，“能不疼嗎？這樣靈動的孩子，受了那么多本不屬于他的苦楚和痛楚，我能不心疼嗎？”

????????想起過往的種種，誰也不希望那孩子再遭受一回一模一樣的，自然地，都希望他可以開心松心……

????????“原來是這樣啊……”

????????“不過，族長大人，主人倒是想見你。他有話要和你說，事關(guān)小主子?！?夜芹收起了苦笑，又變成他平日所見的模樣，“你想見嗎？”

????????此話一出，青杉不禁愣了一下，可也就遲疑了一會兒。

????????“好，我見，我剛好也有東西要問他。請帶路?！?/p>

????????“是。”

????????不知不覺中，霧氣又變重了，周圍也變得寒冷起來，讓人不禁抖擻了一下。雪白的芍藥花苞微微地綻開了些花瓣，在風(fēng)吹來時，讓它帶走那陣清香。和平常的芍藥無異，可不知道為什么，這兒的芍藥花，總有種一股訴不出的神秘和詭異……

????????——————————

????????騰蛇宮某處，金發(fā)，披著雪白披風(fēng)的男人獨(dú)坐在亭下。他手執(zhí)杯盞，輕輕地喝了一口，一臉颯爽凜然，并不見任何的異常。黑暗中，他那露出的單只銀眸蛇瞳，很是灼亮，迷漫著一股清冷感，溢散著屬于這名兇將的震懾和威武。

????????“主人。”

????????夜芹熟悉的一喚掠過耳邊，騰霧并沒有當(dāng)下轉(zhuǎn)過頭，反而是置下了杯盞，一臉冷靜自若，悠悠道，“來啦？來了，就坐下吧?！?/p>

????????聞言，不必夜芹引領(lǐng)，青杉主動地走向亭下，坐在騰霧的面前，掩不住一臉憎惡的神情。而夜芹也退居一旁，離開了現(xiàn)場，獨(dú)留他們二人于此。

????????石桌上有兩杯杯盞，杯盞里升起圈圈的白煙，暈繞而上，緩緩而過。端坐于主席的騰霧淺淺一笑，把另一杯斟滿茶水的杯盞推至坐在對面的青杉面前，輕聲道，“這是耘兒自己釀制的花茶，不會太甜，也不會太苦澀，你且嘗一口吧。”

????????青杉看了一眼，再凝視回騰霧，他不知道這人葫蘆里賣什么藥，可一聽這是青耘釀的花茶，一直以來緊繃的心稍稍得到的松懈，一個意識下，便隨手執(zhí)起了一杯，輕嘗了一口。茶水入喉，不甜不澀，唯淡淡的甘醇化開，確實是杯好茶。那孩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在釀茶釀酒這一方面，頗有天賦。

????????“騰蛇，開門見山吧。你約我于此，是為了什么？” 青杉隨之放下了杯盞，坦然地問道。

????????騰霧一聽，唇角勾勒得更高了，“青杉，我是真的很佩服你。這三年來，你領(lǐng)著一群族人躲避二皇子的追殺，逃開天兵天將的追捕，實是不易啊……如今，皇天不負(fù)有心人，青鸞一族沉冤得雪，得到平反，終是洗凈了清白。此事跡，值得慶賀啊……”

????????話音一落，青杉腦海中不時地閃過這幾年來的不易，“慶賀？當(dāng)初，二皇子以莫須有的罪名冠在我們青鸞一族身上時，眾神眾仙眾將明知我們是冤枉的，可卻無人施以援手，才會導(dǎo)致我們青鸞顛沛流離，不得不離開家園。如今，好不容易熬出了頭，你們這是才來裝好人，一副替我們高興的嘴臉……真是惡心。”

????????“我知你心中有怨，知你不忿，但是啊，你可有想過，當(dāng)初是二皇子掌權(quán)，一般的眾神眾仙眾將又怎能隨意反抗，為你們爭取平反。搞不好，還會被牽連，落得一個幫兇的下場?！?/p>

????????“哼，開脫就是開脫，逃避就是逃避，何必多作解釋?！?/p>

????????“不是有一句話叫作：“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嗎？ 你難道連這個也不明白嗎？”

????????騰霧毫不留情地一個反問，瞬時讓青杉無語反駁，只能沉住氣。只要不和此人較真，倒還不會落得一個被氣死的下場。

????????反倒是騰霧，一臉坦然自若，再次訴說道，“但我不得不認(rèn)同，你這三年來過得確實是不易。我聽說北域寒天雪地，常年都有雪風(fēng)暴的襲擊，其天成的寒冰更是瘆人，一般的小仙待在那兒，都會承受不住其深入骨髓的寒冷……不知道，當(dāng)時候的你們，是怎么熬過來的……又是怎么遇見臨摹和蒼翾的？”

????????“北域？我們并沒有在北域避難?！?/p>

????????忽如其來的這一回答，頓時讓騰霧將劍眉抬高了些，瞳孔也下意識地收縮了。

????????青杉接著說道，“北域不適青鸞生存，我怎會帶族人往那兒去避難？我們避難的所在是南域之境，也是麒麟王的領(lǐng)地。就是在那里，我遇見兩位神將大人的。”

????????“哦……是這樣?。俊?/p>

????????珠白的唇瓣被微微地勾勒起來，修長的眼眸也成了一線，含著深意在里頭，“你知道嗎？在耘兒尚未被我馴化之時，他一直嚷嚷地吵著我他要去北域找你們。也就是在逃去北域的路上，他被人抓走，還一度被當(dāng)成變成貨物在異域之界被拍賣呢……”

????????“騰蛇，你在映射什么？”

????????青杉意識到不對勁，明白騰霧話中有話。

????????騰霧也不瞞他，“是這樣的。在我和耘兒結(jié)契不久后，他忽然親口問我可以帶他去北域嗎？他說他不是想逃，而是想驗證一件事，所以要我?guī)?。結(jié)果，一如剛剛我說的那樣，北域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怎么會有人想在此避難呢？再結(jié)合你剛說的……這“南域”怎么會變成“北域”啦？”

????????“耘兒那孩子生性純良，也絕對不會騙我。事關(guān)其余族人的生存，他又怎么會把“南域”記錯成是“北域”呢？所以，這當(dāng)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須臾間，周圍變得格外地靜寂，除了他們彼此的呼吸聲在環(huán)繞外外，便沒有再聽到其他的聲音了。

????????“不、不可能，我當(dāng)初傳訊確實是說南域的，不可能是北域的……”

????????一時間，青杉錯愕在了當(dāng)下。那時候，為了接走青耘和接下來的族人，他把握了最為珍貴的時刻，讓人將訊息確確實實地傳給了青耘?？赡菚r候，無論他怎么等，始終等不到青耘或其他人的身影，甚至是連蛛絲馬跡都沒有……時辰已過，被迫無奈下，他只能原先的族人離開，并再次傳訊讓青耘繼續(xù)返回地宮等待……

????????可也是這一次之后，他們之間徹底失聯(lián)了。

????????青杉陷入深深的思慮中，他一邊用手扶住額心，一邊喃喃自語道，“不可能的……當(dāng)時上面?zhèn)鬟^去的就是“南域”，不是北域啊……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族長，當(dāng)時候真的是你傳給耘兒的嗎？還是另有其人？”

????????聽到這里，青杉猛然地抬起了頭，雙目睜得極大，瞳孔一晃又一晃。從他此刻顯露出來的表情中，無需言語，便已能知曉他在想什么了。為此，騰霧的唇角揚(yáng)得更上了，帶著壞意的雙眼注視著人，盡情地釋放出一股來自深淵的呼喚……

????????“我想，族長你有必要好好去查查~ 如果不是有人從中作梗，就真的是族長你傳遞錯誤了。要知道，無論是誰對誰錯，耘兒會有今日，都是起源于此……將來，啊，沒有將來了。因為耘兒已經(jīng)是我的了，他、離、不、開、我?！?/p>

????????造成這局面的人是你們。

????????又何來我的錯呢？

????????將小可愛推向深淵的，就是你們。

????????你們誰也別想逃，誰也別想逃出“悔恨”的深淵……

????????————————

????????峻祁之山。

????????臥室里，環(huán)珩和幾名侍從圍繞在搖籃邊，圍在這初生的孩子周圍，各個皆是笑臉盈盈的。這孩子是在青鸞避世中懷上，并于沉冤昭雪的那日出生，可謂是象征了青鸞一族的復(fù)興。所以，被青杉取名為“慶欣”，寓意慶賀欣欣向榮的景致。

????????“夫人，小公子生得真可愛啊~ 好像你和族長呢。” 小侍從一邊搖著，一邊對著慈和的族長夫人說道。

????????聞言，環(huán)珩伸出了手，撫摸著熟睡中孩子的前額，溫柔的一笑，輕聲回之，“當(dāng)然了，他是我和夫君生的，自然是像我們了。以后，夫君看到他，便會想到我，而我亦是如此……對不對啊，小慶欣~”

????????“嗯嗯，公子長得那么可愛，定是招人喜歡?！?另一個小侍從欣喜道。

????????“是啊，定是喜愛的，特別是他的父親……”

????????環(huán)珩眉宇間垂落了幾分，臉上不自主地添上少許的愁落，可他并沒有把這些情緒顯現(xiàn)出來，繼續(xù)保持著他那柔和的一面。

????????“吱呀——”

????????門開了，是青杉走了進(jìn)來。

????????“夫君，你回來啦?！?/p>

????????“恭迎族長歸來。”

????????“……都起來吧。”

????????青杉抬起了首，神情頗為凝重，旁人是看不出，但作為枕邊人的環(huán)珩就不一樣了。他揣測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不然青杉也不會露出這副神情。所以，環(huán)珩趕緊讓下人退下，也喚乳娘將慶欣帶下去歇息，讓整個臥室僅留下自己和青杉處于此地。

????????“夫君，你這是怎么了？”

????????環(huán)珩將一手撫在青杉的后背，小心翼翼地探問起來，“是……騰蛇神將又為難你了嗎？他不讓你見耘兒嗎？”

????????聽到這話，青杉呼出了一口氣來，綠瞳移至眼角，失落地回了一句，“不是，他并沒有為難我，只是耘兒不想見我……”

????????“怎么會這樣？耘兒向來最聽你的話了，也最喜歡你這個兄長了。該不會是騰蛇做了什么，亦或是他威脅耘兒，假傳扭曲了耘兒的意思呢？或是……”

????????環(huán)珩還想在說什么的，可就在青杉執(zhí)起手的那一瞬被打斷了。只見，他緩緩地轉(zhuǎn)了過來，一手置在身前，一手?jǐn)[在身后，挺直那沉重又疲憊的身子，并特意壓低了聲音，“是啊，他最聽我這個兄長的話，也最喜歡我和最喜歡你這個大嫂了……可是啊，現(xiàn)下的他，除了騰蛇和騰蛇宮里的人外，其他的，他都不想見……”

????????聽到這里，環(huán)珩隱隱中意識到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可他也說不出來。而且，這還是青杉第一次對他露出這般模樣，引得他感到心慌，不知怎么接話下去。

????????還不等他多說什么，青杉執(zhí)起了手，一邊摸著眼前人的輪廓，一邊又接著說道，“環(huán)珩，這些年跟著我，你吃了不少的苦頭，對不起……這段日子里，除了無法跟我們一起離開的耘兒最讓我憂心外，另一個就是你了。我青杉何其有幸，能娶到你這樣的一位賢妻，為我延續(xù)香火，還不離不棄地伴在我身邊，共同面對了那么多……”

????????“夫君……你是怎么了……怎么會忽然說這些話……”

????????“所以啊，我無法恨你，無法推開你。”

????????剎那間，周遭變得僵硬起來，環(huán)珩的心里愣是被一道雷擊掠過，瞪大了那雙不敢置信的銅鈴大眼。他那雙顫巍巍的手捂在了嘴前，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從指間溢出，“夫君……你到底在說什么……”

????????青杉搖了搖頭，眼里似鏡，全是碎裂的痕跡，“當(dāng)初，我讓你傳遞消息給耘兒時，我記得我明確地是寫著“南域相見”的，為什么耘兒接收到的，會是“北域相見”呢？環(huán)珩，那封通信極為隱秘，除了你以外，我沒有再交給其他人，因為啊……我是那么地相信你……”

????????“就因為這個，害了耘兒一生。他被天兵天將追捕，被人抓到異域之界去拍賣，被迫承歡于騰蛇身下，經(jīng)歷了眾多的白眼和屈辱，盡把一個笑得燦爛的孩子沒了靈魂……他磨滅了信念，甘心待在騰蛇身邊……而我也因此承擔(dān)了所有的罪啊……環(huán)珩……”

????????“夫君……你聽我說……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環(huán)珩克制不住淚水的潰緹，握住男人的手肘，激動地申辯起來，“真的、真的不是……我——”

????????還不等他說完，青杉便一把將他給攬入了懷中，帶著心疼又茫然的情緒擁著他，不知不覺中，自己亦是任由淚水流出眼眶。而環(huán)珩也愣在了當(dāng)下，身子顫抖起來，是驚是怕也是心痛不已。他把頭一抬，頓時映入眼簾的是最愛之人脆弱的深情凝視……

????????“環(huán)珩，就這樣吧……就這樣吧……既然水到渠成，錯誤已經(jīng)鑄下，那就讓我們共同面對，共同攜手去承受吧……就讓我繼續(xù)替你受著吧……” 青杉把他抱得實緊，就像他說的那樣，懷中人是他在這世上最愛之人，他不會舍得拋棄他，也不會拋下他一個人不管，他最愛的依舊是他……

????????哀泣又真誠的話音一落，他本不是堅固的心墻也跟著一并倒塌而下。

????????“夫君！”

????????環(huán)珩牢牢地?fù)碜∷?，在同是最愛的人懷里放聲大哭，明明是他一個人的錯，可眼前人卻替他承受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是我的錯才對……如果不是我自私，為了全族人，也為了你，我不愿讓你一人去涉險……所以才自私到……讓耘兒作為釣餌去引開天兵天將的……是我！都是我！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那么自私，害了你，也害了耘兒！對不起、對不起啊……”

????????他哭得凄厲，哭得支離破碎，罪責(zé)和悔恨全都爆發(fā)出來，化作此刻流下的淚，此刻大哭的聲音，全都喧叫了出來……

????????而青杉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開他，牢牢地、緊緊地抱著他，一刻也不愿放手……

????????現(xiàn)實還吧他們折磨的不夠嗎？他們背負(fù)的傷痛還不夠嗎？他們之前遭受的種種還不夠嗎？天道還想繼續(xù)摧殘他們嗎？

????????與其如此，倒不如接納一切。世間已經(jīng)夠殘酷的了，青杉不愿再讓悲痛延續(xù)下去。他愿意作為被憎惡的那一方，來維持這兩個因他、因世道、因不公而被折磨得脆弱不堪的人……

????????就這樣吧。

????????這樣，就好了。

????????————————

????????池邊，一盞點(diǎn)著燭火的蓮花燈被置在了水上，輕輕一推，隨之游向了池子的中央，短暫地照亮這滿天鋪地的漆黑。而那放燈的少年則是佇立在池邊，惆悵的目光注視這緩緩移過的蓮花燈，嘗試著把沉重的心承載至那盞蓮花燈上，將其緩緩飄流……

????????水上波蕩，映著微弱的燭火之光，那道光也跟著搖晃了一下。

????????也是這一下，映出了少年身后的身影。

????????只見那披著白色斗篷，身著一襲黑絨衫服的金發(fā)男人站在他的身后。他悄無聲息地伸出手來，把人一個攬腰環(huán)起，貼近自己，感受著來自他的暖意。

????????而少年并沒有將他推開，反而一個順應(yīng)，愣是依賴在他的身上，一手搭在了環(huán)著纖細(xì)腰間的手，另一手則是往上移去，撫摸這人冰冷的輪廓，是順應(yīng)，也是馴服。

????????若要做比喻，他是那只自愿被折了翼的鳥兒，而男人則是最牢固的鳥籠。

????????折了翼的鳥，是再也飛不起的，所以他只能乖乖地待在鳥籠中，看似被禁錮，被圈禁，卻也是實實在在的保護(hù)。他就這樣地沉淪下去，陷在其中，為鳥籠之主視為唯一，不會離開了……

????????“要回去了嗎？再不回去，會著涼的?！?/p>

????????“再多一會兒，至少讓我看那花燈游走好嗎？（若思念便思念，若離去便離去吧……）”

????????“好，依你。”

????????他迷戀他的味道，輕輕扯過他的衣襟，便在那光滑白皙的肩膀處，見到一個和男人右眼中，一模一樣的黑色紋印……

????????“唔……”

????????不經(jīng)意地一口咬下，吃痛一聲后，卻是舒怡之時。

????????折翼之鳥，恭敬順從，是你再往后唯一被夸贊的品性。

????????————《折翼》全劇終 ————

?

鏘鏘鏘，從去年六月連載至今的折翼完結(jié)啦~ 篇幅不長，劇情不多，可卻硬生生被朝朝拖更至今。真是對不住喜歡他們的小可愛o(╥﹏╥)o

《折翼》是玄幻系列中，其中一個故事。接下來，就輪到蒼霸歌《奪·占·念》，這個圍繞著同個故事背景，蒼龍x麒麟x白鹿，雙王一后的故事來登場啦，請大家敬請期待哦~ 也謝謝一直喜愛這故事的你們。你們的喜歡，就是朝朝更新的動力哦。

奉上一張蒼霸歌的圖。接下來的小可愛叫可兒（白可）。

?